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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有未婚夫又如何,他看中的美人,终究还是他的。
可他陪着笑脸小意温柔,鳐鳐却未必买账。
“去屋里坐坐?”
小姑娘仰头,朝他娇笑。
她生得国色天香,这么甜甜笑起来的时候,几乎要叫卢鹤笙的心都要化了。
卢鹤笙以为她愿意,于是越发靠近她些,眼中的色欲熏心挡也挡不住,伸手便欲要把她往怀里搂。
可下一瞬,鳐鳐立即翻脸,抬脚就恶狠狠踹向卢鹤笙!
卢鹤笙猝不及防,整个人倒飞出去!
他重重撞到两扇紧闭的镂花门扉上,把双门生生撞出个人形窟窿!
卢明至和卢金枝父女的脸色,瞬间变了。
卢明至不顾身份呵斥道:“好一个当朝公主,殴打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哼,我不止要殴打他,我还要殴打你们呢!”
小姑娘霸气说完,身形一跃,骤然袭向父女俩!
卢明至乃是文官,在官场上老奸巨猾,鲜少与人红脸,更不曾与人打过架。
虽则鳐鳐是个小姑娘,可她身怀大魏血统力大无穷,来势汹汹的样子立刻把卢明至吓成了狗,慌不择路地往屋子里跑,还大喊着来人。
鳐鳐凌空而来,一脚踹到他的后心窝把他踹翻在地!
卢明至狼狈地打了个滚。
卢金枝见状,压根儿不敢去救自己父亲,转身就要逃。
却被鳐鳐揪住头发,硬生生把她拉回来,抵着她的脸冷笑:“你怀了身孕,我不好怎么你。不过,打烂你这张嘴,还是可以的!”
话音落地,她抬手就重重甩了卢金枝几个耳光!
她的力气岂是寻常姑娘家能比的,几个耳光下来,卢金枝眼冒金星,双颊红肿到透出血丝来,连发髻都蓬乱了。
鳐鳐把她推给卢府侍女,拎着长剑踩上卢明至,嚣张地朝四周张望,“今儿动手打我姨姨的,都有哪些人?主动站出来,本宫饶你们不死!否则,你们所有人,一个也跑不掉!”
此时,卢府所有人几乎都到齐了。
侍卫们挤在一块儿,碍于鳐鳐的身份,根本就不敢上去抓她。
而侍女婆子们则推推搡搡站在另一边,畏惧地望着这个女煞星,谁也不肯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动的手。
“都不肯承认是吧?”
少女咧开嫣红唇瓣,露出一排雪白贝齿。
垂落在额前的几缕乌发被寒风吹得凌乱,越发衬得雪肤花颜,娇美不可方物。
可这幅娇艳容颜,落在众人眼中,却分外瘆人。
鳐鳐把哭嚎不止的卢金枝又拖过来,粗鲁地摘去她发髻上的珠钗首饰,拔剑出鞘,十分利落地割去一把长长的秀发。
青丝委地,卢金枝呆滞半晌,陡然爆发出杀猪似的嚎叫与哭喊:“公主殿下,万事还是留些余地为好,你为了凤樱樱这般对我,你就不怕我父亲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少拿我皇兄压我!”
鳐鳐油盐不进,利索地继续割她的头发。
可怜卢金枝一头秀发,很快就被割掉大半。
她哭得厉害,恐惧作祟,终于松口:“公主住手……我愿意把殴打凤樱樱的人交出来,还望公主住手,呜呜呜……”
说话间,点了几个名字。
被点到名字的婆子,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鳐鳐歪了歪头,手下却不见停顿,直接削掉了卢金枝所有长发!
卢金枝抱着头,陡然尖叫出声!
鳐鳐懒得管她,提剑走到那几个婆子跟前。
细白指尖,把剑刃推出淡绿剑鞘。
从未杀过人的小姑娘,站在婆子们面前,虽则杀意涌动,可提剑的手,却忍不住轻微颤抖。
半晌后,就在她下定决心为凤樱樱出气时,一道清润的嗓音,自不远处响起:
“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风。”
她回头,只见李秀缘撑伞而来。
青衣窄袖,行走间都是君子风流。
他扶住恸哭不止的卢金枝,淡淡道:“公主殿下在卢府撒的泼,臣定会原原本本告知圣上。殴打朝廷命官,剪去诰命夫人头发,这两宗罪,还望公主做好受罚的准备。”
鳐鳐盯着这个男人,“负心汉”三个字,在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朱唇轻启,她骂道:“李秀缘,世间最绝情的人,就是你吧?我姨姨瞎了眼,才跟你那么多年!我今日或许能放过卢家人,可这几个婆子,把我姨姨打得那么惨,我定要取她们性命,也叫你明白我姨姨不是你能欺负的!”
说完,长剑出鞘。
可尚未等到她去杀人,已有官兵涌进府邸,把她团团包围起来。
小姑娘愣了愣,回过神,手中长剑就被那群官兵打落在地,她自己也被两名侍卫擒住,动弹不得。
李秀缘低头,替卢金枝擦去脸上泪痕,声音温柔:“原本是去给你买你爱吃的糕点,谁知回来时,远远就瞧见公主在府中撒泼。所以我又折返去衙署,请了官兵过来帮忙。让你受委屈和惊吓,是我不好。”
“夫君……”
卢金枝紧紧抱住他的腰身,脸上皆是感动。
就连卢明至和踉跄爬出来的卢鹤笙,也都微微动容,对李秀缘的防心在此刻彻底打碎。
而鳐鳐紧皱秀眉,“你们放开我!不许你们碰我!”
擒住她的官兵不为所动。
李秀缘搂着卢金枝,淡淡道:“把她押去皇宫,我会亲自向皇上说明今日发生的一切。”
鳐鳐恨恨盯向他,眼底皆是懊悔。
只恨没有早一点动手,杀掉那几个作乱的婆子。
而那些婆子则面露庆幸之色,互相对视几眼,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傲慢跋扈,纷纷暗道公主也不过如此,终不是她们姑爷的对手。
恰在这时,一道低笑声突然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容色极好的少年郎,正悠闲地坐在墙头。
红带束发,墨衣张扬。
有着魏北男儿特有的高鼻深目,唇角轻勾,英俊张狂。
令人见之忘俗。
一束红梅从别墙探进来,他随手折了一枝把玩,眉尖轻挑,笑容玩味,“朕的小公主,也是你们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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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 第2062章 卢金枝小产
话音落地,他整个人化作虚影,霎那之间就出现在了鳐鳐身侧。
手中的那枝红梅,宛若出鞘利剑,看似随意地抽打在侍卫身上,力道之大,却令那两名侍卫痛呼一声,纷纷撒手后退。
少年把鳐鳐搂在怀里,低头亲了口她的脸蛋,“小公主想杀谁?”
鳐鳐毫不客气,小手朝那群婆子一指。
魏化雨眯了眯狭长漆眸,“一群老奴,瞧着尖嘴猴腮、欺软怕硬,想来平日里没少干过恶事。死,也是应得的。”
说完,几瓣梅花脱手而出。
柔嫩的梅花瓣,在他手中就像是尖锐无匹的暗器,直接就洞穿了那几个婆子的咽喉!
她们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不约而同的捂住脖子上的血洞,纷纷跪倒在了血泊中。
魏化雨眼眸弯起,笑吟吟望向李秀缘等人:“想来诸位还要收拾府邸,朕与小公主就不多做叨扰了,告辞。”
说罢,揽着鳐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卢府。
徒留下一地尸体,与满园震惊的人。
良久后,卢明至才跺了跺脚,扶着侍从的手大骂出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两个魏人,竟敢到我卢府大开杀戒!本官明日定要禀明圣上,治他们之罪!”
李秀缘把被尸体吓晕过去的卢金枝交给侍女,朝卢明至拱了拱手:“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会联络谏官,共同参奏公主。”
卢明至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欣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是我与鹤笙看错了你,秀缘啊,你是个好的,从今往后,咱们翁婿在朝堂上定要联手,好好施展一番拳脚,可明白了?”
李秀缘低着头,唇角轻勾:“多谢岳父大人抬爱……”
……
卢金枝醒来,已是黄昏。
她哭着坐起来,见李秀缘正在房中临字,于是急忙奔过去抱住他的腰,“夫君!我今儿被吓到了,那魏帝竟然这样大咧咧就杀了人,真是太可怕了!”
李秀缘搁下毛笔,转身把她揽进怀中,“我已联系了朝中谏官,想来,圣上会还咱们公道的。”
卢金枝啜泣几声,余光忽然注意到一侧的菱花镜。
菱花镜内映照出的姑娘,面颊红肿,一头短发乱糟糟的,别提有多难看了。
可这丑陋的女人,竟是她自己……
她摸了摸短发,眼底现出浓浓的恨意,“都是凤樱樱,都是因为她,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直接命人打死她了!”
她发狠般说完,才想起李秀缘还在这里。
于是那张狰狞的小脸瞬间化作温婉娇弱,软声道:“夫君,我刚刚一时气话,你莫要往心里去……我只是,只是有些怨凤樱樱,竟然唆使公主为她出头,连累夫君的名声……还有啊,我可是怀着夫君的骨肉呢,若一个不慎把我吓坏了,孩子出了事可要怎么办?难道是因为凤樱樱自己不曾怀过孩子,就因此嫉恨我,想要把我的孩儿也吓得小产?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李秀缘笑了笑,轻抚着她的后背以作安慰。
只是眼底,却薄凉得令人心惊。
他哄着卢金枝睡下后,便抬步离开寝屋,在屋檐下负手站定。
此时天光映雪,院中梅花开得极好。
一名侍女低着头捧药而来,恭敬地走到他跟前,对他福了福身子。
男人未曾偏头,“知道怎么做吧?”
侍女低声:“奴婢知晓。”
“去吧。”
侍女转身踏进了寝屋。
转身的刹那,却从宽袖中取了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放进药碗。
李秀缘仍旧站在屋檐下,独对黄昏的风雪。
半刻钟后,身后的寝屋里陡然传出瓷碗被打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女人痛苦的惨叫。
寒风骤起。
无数细小却尖锐的雪霰扑面而来,在男人白如瓷玉的面庞上刮出细微红痕。
他眯了眯那双总是淡雅温润的眸子。
眸子变得细长。
黄昏的光里,狭刀也似。
……
另一边。
鳐鳐和魏化雨乘坐马车,返回凤樱樱的家。
可尚未行至半路,宫里就来了人,态度强硬地请鳐鳐回宫。
小姑娘知晓定是皇兄要寻她麻烦了,只得不甘不愿地跟着来使往皇宫而去。
好在魏化雨说,倚梅馆的安姨亲自去照看凤樱樱了,倒是叫她放心不少。
来到乾和宫,小姑娘刚踏进寝殿,就听见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小身子吓得抖了抖。
她抬眸,只见君念语沉着脸端坐在软榻上,因为刚刚拍桌子的缘故,小佛桌上的茶水都洒出来大半。
她知晓殴打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即便她是公主,却也没有网开一面的道理。
因此,她腆着脸上前,挽了宽袖给君念语斟茶,“说起来,皇兄的消息真是格外灵通呢,这才过了多久,皇兄就知晓卢府里发生的事儿了。可见皇兄英明神武,镐京城都在皇兄掌控之中呢。皇兄,来,喝茶!”
魏化雨优哉游哉地在软榻另一边坐了,一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笑看小姑娘献殷勤。
君念语对鳐鳐的殷勤无动于衷,“等到开春,便是你远嫁之时。仅剩的两个月,就不能给朕消停点儿?”
“可你不知道卢金枝他们把姨姨欺负成了什么样!我若再不护着点儿,姨姨她说不准就要死了!”
小姑娘“砰”一声,把茶壶重重掷到小佛桌上。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呀!
君念语面无表情,“只要你有证据,朕自然可以为凤姨出头。只是你擅闯官员府邸,却是不争的事实。朕罚你去跪祖庙,你服是不服?”
鳐鳐攥了攥裙摆,垂着眼帘,“服,我怎么不服?你是皇帝嘛,你自然要为群臣考虑……我一个妹妹,算得了什么?”
看似服软,却分明心怀不忿。
她说完,赌气般抬步就要往寝殿外走。
恰在此时,小太监甩着拂尘匆匆忙忙奔进来,捏着嗓子道:
“大事不好了!皇上,李大人的夫人,她突然小产啦!”
鳐鳐一怔,问道:“哪个李大人?”
小太监抹了把汗,“回禀公主,就是户部侍郎李秀缘,李大人啊!”




锦绣萌妃 第2063章 太子哥哥,是我冲动了
“李秀缘?”
鳐鳐喃喃,双手下意识攥紧裙摆,眼底更是不觉现出后怕。
她只是打了卢金枝几个耳光,又不曾动她的肚子,好好的,怎么会流产呢?
在她茫然而惊怕时,又有内侍匆匆进来,“启奏皇上,吏部尚书卢大人,户部侍郎李大人已经入宫,说是有急事要面见皇上!”
君念语捻了捻手里的碧玺珠串,目光落在鳐鳐发白的小脸上,淡淡道:“还请魏帝,带鳐鳐去屏风后避嫌。”
“自然。”
魏化雨毫不在意,上前拖了鳐鳐就往屏风后而去。
宽大的紫檀木八幅山水屏风,把两人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鳐鳐坐在圆桌边,一张清丽小脸皱成了团,手指不自觉地搅到一块儿,眼睛里都是害怕。
她活到十四岁,从没有害过人。
若卢金枝的胎儿果真因她而死,她这辈子,怕是都会因此耿耿于怀了。
魏化雨散漫地坐在她对面,给她斟了盏热茶,“瞧小公主着急的,且不说那婴孩未必因你而死,便是因你而死,左不过一条人命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少年口吻淡漠。
俨然,是看惯了生死。
鳐鳐抬眸剜了他一眼,没说话。
没过多久,卢明至与李秀缘,来到了乾和宫。
两人行过大礼后,卢明至又哭嚎着“噗通”跪了下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控诉:“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啊!公主她无法无天,擅闯我卢府,不仅打了老臣,还伤了鹤笙!更紧要的是,公主她,她竟然掌掴臣女,令臣的女儿受惊小产……可怜那肚中的小孩儿尚只有三个月,还未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啊!”
他哭得厉害。
君念语早已知晓事情经过,因此淡淡道:“据朕所知,乃是因为贵府欺凌凤樱樱在前,鳐鳐才有如此举动。”
“皇上!”卢明至抬起满是泪痕的老脸,“纵便我们做错了什么,左不过一声道歉,赔那凤樱樱些金银珠宝便是!可公主如今害得是一条人命,她拿什么赔?!”
君念语眉尖微蹙,眼底冷然,“凤樱樱乃是朕的姨母,是当之无愧的皇亲国戚。卢卿仅仅‘一声道歉’,莫非就能弥补给姨母造成的伤害吗?!”
少年皇帝,一身风华,面对哭哭啼啼的老臣毫不示弱,只尽可能地把事情往凤樱樱身上扯,弄得卢明至哑了嗓子,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哽咽了半晌,卢明至又道:“伤害凤樱樱,的确是老臣一家的错。可一码归一码,公主擅闯官邸,打伤朝廷命官,更致使诰命夫人小产,这是不争的事实。求皇上让公主出来,老臣愿意与公主当面对质!”
君念语甩了甩碧玺珠串,目光落在李秀缘身上,“李卿如何说?”
卢明至也望向李秀缘。
男人身着朝服,站立的姿态犹如竹木,清俊秀丽。
他垂着眉眼,眼角余光却落在了屏风下方。
那里隐约可见胭脂红的曳地裙角。
绣凤凰的裙纱精致贵重,在镐京城里,有资格穿这种裙子的只有一个人——
魏文鳐。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凉意。
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灵安寺内,那个叫做沈妙言的女人。
彼时她一袭红衣立在寺庙前,独自对战师叔他们,不过三言两语,就把延续了数百年香火的灵安寺毁于一旦。
他的师父,也是因为沈妙言,才死在了君舒影手中。
他没有办法原谅那个女人。
可那个女人如今不知所踪,他连报仇都是奢望。
不过……
李秀缘想起了鳐鳐那张脸蛋。
同样的琥珀色圆眸,当真是像极了沈妙言。
眼底冷意更盛,他拱手道:“回禀皇上,内子被公主掌掴后不久,就晕厥了过去,之后就小产了。御医查明,内子的确是因为惊吓过度,才小产的。”
他自然收买过御医。
而这简单的几句话,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鳐鳐是凶手。
屏风后传出杯盏跌落的声音。
李秀缘听而不闻,只敛着眉眼,静等君念语说话。
君念语端坐着,“既如此,朕也无话可说。虽则公主顽劣,可你卢府亦有错在先。更何况公主护亲心切,乃是纯良孝顺之人。我大周以孝治国,因此不可重罚公主。朕令公主跪太庙三日,再令她亲自去你卢府登门致歉,如何?”
卢明至低着头,老脸上都是狰狞。
这小皇帝糊弄谁呢,什么跪太庙三日,皇家太庙又不是他能踏足的,谁知道魏文鳐究竟有没有被罚跪?!
还登门致歉,呸,登门致歉有个什么用?!
能令他挽回今日丢掉的面子吗?
男人狡诈如狐,抹了把眼泪,哭道:“皇上圣明!不过鹤笙平息了西北边陲的土匪流寇,皇上至今未曾封赏。老臣斗胆,想要为鹤笙讨个封赏……”
君念语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弧度冷讽至极。
他淡淡道:“卢卿所言甚是,朕便加封卢鹤笙为忠勇侯,你意下如何?”
卢明至大喜过望,急忙叩谢隆恩。
他和李秀缘退出乾和宫后,君念语便让宫里的嬷嬷把鳐鳐带去祖庙。
魏化雨并未陪同,撩了撩袍摆,大刀金马地坐在了君念语对面,“你这皇帝当的,可憋屈?”
君念语神情淡漠,步到一处案几前。
案几上摆着一盘残局。
他随手拈了颗棋子,“站得越高,就能看得越远。镐京城这局棋,朕不会输。”
黑玉棋子缓缓落下。
按在一颗白子上,才慢慢滑入棋格。
……
魏化雨在入夜后,才晃悠悠潜入大周皇族的太庙。
夜里的太庙总是阴森的,几盏长明灯在冰冷的大殿内拉出纤长光影,隐约照亮了蜷坐在角落的小姑娘。
少年拎着食盒走到鳐鳐跟前,“瞧我家小公主,这才关了一日,就憔悴成这副模样。接下来的两天,可要怎么办?”
鳐鳐两个眼睛略微红肿,可见已经哭了很久。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我不该对卢金枝动手的,纵便动手,也该等到她生完之后。太子哥哥,是我冲动了。”
害死婴孩儿,她是很愧疚的呀。




锦绣萌妃 第2064章 他的小公主,不一样
魏化雨蹲在她跟前。
狭长如刀的漆眸,静静看着她。
小姑娘身姿娇小玲珑,这么跪坐着,比他蹲着还要矮一个头。
她的眼睛很红,脸上还有干涸的纵横泪痕,看上去犹如雨打过后的牡丹,虽则艳丽,却无端可怜。
少年拎着食盒提手的手,不觉收紧。
他的皇位,是在浴血厮杀中坐稳的。
手染无数鲜血,背负无数人命,亲眼看着无数人死在刀剑之下,因此对一个婴孩儿的死亡,着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
他的小公主不一样。
她自幼被保护得极好,加上涉世未深,所以从未触碰过人命啊。
她嘴上总是刻薄,然而一颗心却是柔软的,比谁都要善良。
长明灯灯火幽微,落了两人双肩。
少年慢慢放下食盒,把她拥进怀中。
他卸下轻薄,卸下散漫,英俊的面庞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温柔。
“鳐鳐……”他仔细组织着措辞,“在你进祖庙后,我让风玄月重新去查了一下,那个婴孩儿的小产,并不是因为你。”
鳐鳐身子一震,诧异地从他怀中抬起头。
魏化雨取出绢帕,替她擦拭干净脸上泪痕,声音极缓:“是李秀缘。”
琥珀色的圆瞳,懵懂又无措。
倒映出两簇薄金色的长明灯火。
她眨了眨眼,仍旧不解,“可,可李秀缘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余下的话无法说出口。
怎么不可能呢,
对待跟了他那么多年的妻子,尚能狠得下心休弃,让一个尚未出世的骨肉小产,对他李秀缘而言,又算得了什么难事?
从前鳐鳐觉得,父母之爱,大约是天下最了不起的爱。
她从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有男人,狠得下心叫自己的妻室堕胎小产。
对生身骨肉都能下得去手,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这样的男人,真的可怕。
太庙大殿内,地砖寒凉。
鳐鳐下意识往魏化雨怀中缩了缩,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些许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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