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月
“邓将军认为什么时候出击比较好?”
邓文渊想了想道:“卑职觉得,我们对辟龙谷内的地形并不熟悉,所以卑职建议白天进攻,卑职担心夜晚进攻的话,反而会让一些重要人物趁夜间逃脱。”
“说得有道理!”
裴信点点头,“我们有一万大军,装备精锐,甚至还有一千陌刀军,战斗力强大,完全可以横扫对方,不需要晚上偷袭!”
周飞建议道:“卑职凌晨拔掉敌军哨卡,我们天亮杀进山谷,也能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以!”裴信当即同意了。
.........
大军休息到半夜,开始整顿兵甲,准备出击了。
周飞带着十几名手下沿着白天开出一条雪道进入敌军山谷,山谷内的积雪倒不深,边缘处甚至没有积雪,在白雪的映照下,虽是半夜,但谷内依旧像白昼一般,四周的情况看得很清晰。
众人一路疾奔,奔出二十里,手下指了指前方半山腰,周飞看见了,一座丈许高的哨塔修建在半山腰上,哨塔居高临下,山谷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躲在一块大石背后观察,周飞抽出一支单筒远望镜看了片刻,哨塔内一片漆黑,敌军都已经睡了,哨塔内没有人值岗,确实,现在大雪封路,战马难行,他们一点都不用担心官兵此时会到来。
“李炯和赵武跟我上去,其他弟兄在下面封锁,不准他们逃进谷内。”
周飞带着两名武艺最高强的手下,贴着山壁向哨塔奔去,他们上去的角度很刁钻,哨塔内就算有人放哨也看不见。
不多时,周飞带着两名手下绕到哨塔背后,他们面前是一扇小门,周飞抛出一支飞爪,钩住了房顶,他慢慢攀了上去,两名手下在下面掩护。
周飞首先要移除报信狼烟,只要对方无法报信,就任他们宰割了。
他攀住屋顶,轻轻一跃便上去了,屋顶上的积雪都扫过了,放着一个支架,上面有三口平底铁锅,圆底铁锅刚刚才在长安问世,这里还没有。
旁边有一口木箱,里面都是干燥的狼粪,这种狼粪燃烧后,出现的烟是一条直线,聚而不散,非常适合作为警报。
周飞奋力将木箱狼粪远远扔掉,甚至把木支架也扔掉了,屋顶上再没有可以点燃之物。
他探头给下面两名手下打了一个招呼,三人同时一脚踢开了下面和屋顶的木门,挥刀杀了进去........
在哨塔一里外的山谷内,一万骆驼骑兵以及准备就绪,随时将杀入辟龙谷。
裴信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已微明,他回头道:“传令下去,除了妇人和孩童外,男子一概杀绝!”
又过了一刻钟,一抹朝霞终于照在山峦上,将山岭染成了玫红色,裴信战剑一挥,大喝道:“杀进去!”
一万骆驼骑兵骤然发动,骑兵们大声吆喝,骆驼迈开长腿向山谷内奔去,一千名陌刀手也已准备就绪,他们是步兵,负责封堵山谷口,周飞率三百名斥候也留在谷口,他们将弥补陌刀军行动不便的缺陷。
骆驼骑兵杀进了山谷,才发现山谷内极为宽阔,宽十余里,长二三十里,分布着大片草原和树林,还有一条小河潺潺流过,完全就是一座是世外桃源。
河边不远处扎下了上千顶牛皮帐篷,这便是军营了,一共有四千余人,以及三百多妇女,另外还有十几名孩童。
此时天刚刚亮,女人们正忙碌地在河边给军队洗衣做饭,一群孩子在雪地里玩耍,积雪太厚,士兵们没有训练,都躲在军营里窝冬。
大批骆驼骑兵从远处杀气腾腾扑来,女人们先看见了,她们丢下衣服就向大营跑去,有妇人招呼孩子,她们边喊边跑,顿时惊动了大营内的士兵。
士兵纷纷从大帐内出来,都呆住了,他们立刻跑回去拿刀,这些士兵确实强悍,有汉人也有回纥人,他们没有逃跑,拿着刀蜂拥杀出。
一万骆驼骑兵冲过了小河,和四千余步兵厮杀在一起,骆驼骑兵居高临下,近者长矛刺杀,远者弩箭疾射,明显占据了上风。
一名体格强悍的武士大吼一声,挥刀向迎面冲来的骆驼腿劈去,长刀卷起一股寒风,格外凌厉。
但战刀还没有碰到骆驼腿,只听‘当!’一声脆响,一支长矛从旁边刺出,挡住了他的战刀,这是配合士兵实施保护,晋军士兵配合默契,从来不会单兵作战。
武士后退一步,又是一刀凌厉劈去,但他已经没有机会,战刀刚劈到一半,一支冰冷的长矛从他头顶刺入,毛尖从下颌穿出,武士当即毙命。
两军交战仅仅半个时辰,卫唐会武士便开始溃败了,他们在雪原上奔跑,厚厚积雪齐到大腿,根本就跑不快,只片刻便被疾奔的骆驼追上,长矛狠狠刺穿武士的后背,鲜血飞溅,染红了四周的白雪。
对山谷里的人而言,这是一场灭顶之灾,除了妇女和十几名年幼孩童外,四千多名青壮以及少年男子都被赶尽杀绝,这又是一场必须斩草除根的灭恐之战,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如果不把这些武士杀光,他们不久也会挥刀在长安街市上杀人。
不少凭借地形熟悉,拼命跑到山谷口的人也遭遇到陌刀军的无情斩杀,他们根本没有生存的希望。
四千余人基本被清洗殆尽,晋军转入了搜寻残余阶段,内卫士兵冲进大帐,收集各种秘密文书,之前几名大管事也在混战中被骑兵刺杀,没有来得及烧毁重要情报。
一群士兵冲了一顶大帐,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在火盆里焚烧情报,士兵们大怒,冲上去一脚将男子踢翻,挥刀便砍。
邓文渊正好进来,连忙大喊:“不要杀他!”
士兵手一侧,一刀劈在地上,中年男子差点吓晕过去。
邓文渊上前一把捏住他脖子,将他拖到火盆前,指着烧掉一堆纸灰,冷冷道:“你烧掉多少,就给我写出来多少,少一个字,我就挖你一颗眼珠。”
中年男子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当天下午,在内卫士兵的严厉逼供下,男子终于把他烧掉的三份情报默写出来了,正是郭宋最想要的情报,卫唐会的全体管事名单、全体成员名单以及在关中以外的全部据点。
虽然从元卫口中也能掏出来,但有这三份名单对照,就能确定真伪。
.........
剿灭卫唐会云州大本营的意义重大,它彻底将卫唐会最大的一股力量摧毁了,剩下便是残余势力清剿。
元卫得知云州大本营被剿灭后,终于开口交代情报,他也同时也开出了条件,他自知难逃一死,条件便是不公开处斩,保留全尸,并将他简葬在元氏墓地的母亲身边。
这些条件并不过份,郭宋答应了他,将一段白绫挂上屋梁后,元卫结束了性命,郭宋命人将他简葬在元氏家族墓地内,紧靠他的母亲牛氏之墓而葬。
与此同时,豆卢宝武也被赐毒酒而死,并将尸体还给了豆卢家族,张厉和他的手下悉数被处斩。
在处置卫唐会上,郭宋又恢复了残酷冷血的一面,绝不容情,凡卫唐会成员全部处死,不留余孽,不留隐患。
官房内,郭宋将一幅卫唐会天下分布放在桌上,这是根据元卫的口供和云州大本营名单制成,郭宋对王越和周岷道:“卫唐会势力之庞大,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元卫用七年时间,将触角伸到天下各地,这种黑暗势力是以暗杀为手段,这绝对不能容忍,包括他们那些掌柜,都已被洗脑,留下任何一人都是隐患.
所以我要求内卫用两个月时间,将天下各地卫唐会据点全部铲除,所有成员全部处斩,不留余孽,我希望你们二人明白,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放过他们一人,我们的相国很可能就横死街头,你们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两人异口同声道。
猛卒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洛阳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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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二月下旬,中原各地春暖花开,山野里莺歌燕舞,姹紫嫣红,一派春意盎然。
晋军虽然离开了新安县城,但并没有离开新安县境内,晋军在新安县驻扎了三万军队,晋军大营位于新安县以西三十里外,南靠谷水,是一座占地数千亩的板墙式大营,面积之大,完全不亚于新安县,和新安县遥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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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大营的战略意义重大,从这杀到洛阳城只需要半天时间,而且根据双方签署的停战协议,新安县作为不设防的县城,县城内没有军队驻扎,而朱泚的军队驻扎在县城以东三十里外,也就是之前的飞熊军,飞熊军覆灭后,现在改为两万豹韬军驻扎。
这几天,晋军大营西面又开始搭建一座大营,足有上千顶大帐,各种设施齐全,这段时间,不断有百姓陆陆续续从洛阳逃来,已达数千人之多。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晋军主将杨玄英急向朝廷请示,晋王郭宋给他回复,要求他在军营附近建立一座观察营,临时留置逃难而来洛阳百姓。
郭宋同时派太常卿陆贽为东京安抚使,率领千余名太学和国子学学生赶往新安县,同时调派数百名医师跟随前往难民大营。
洛阳以西的官道上,不断有拖儿带女的洛阳百姓向西难逃,豹韬军在官道上设了关卡,拦截逃难的百姓。
关道上,千余名逃难百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名豹韬军将领站在大石上喊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放你们走,我们也要被追责,这样吧!你们交点买路钱,我可以放你们过去,上面追究起来,我们也有钱打点。”
“将军,要多少买路钱?”有人大胆问道。
“上面规定,一个人一贯钱!”
百姓们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大喊:“我们哪里有钱?”
“我们一家六口人,就要六贯钱,我们怎么拿得出来?”
面对群情激愤,将领喊道:“这是上面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要想过去,就必须掏钱!”
这时,百姓激动起来,有一群年轻后生企图强行闯关,将领一声令下,数百士兵挺矛上前,将领厉声大吼:“胆敢闯关,格杀勿论!”
数千百姓无奈,只得哭哭啼啼调头回去,走出几里地,路边跑出几名乡民喊道:“我们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带大家从北面绕过去,每人只收十文钱,想走就跟我们来!”
十文钱大家都付得起,数千百姓绝路逢生,跟着几名乡民向北边而去。
新安县名义上是属于朱泚,但实际上,县令县丞都已经效忠晋王,在朝廷的命令下,县衙在北面官道上摆下几座大棚熬粥赈民,同时又搭建了几十座大帐,给老弱妇孺休息。
新安县县令叫做刘真,年约四十余岁,也是一个老县令了,也可以说是官场老油条,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朝廷和晋王的目光都盯在新安县上,这是他的机会。
他现在需要写一份报告给朝廷,阐述大量洛阳逃民出现的原因。
在一座大帐前,刘真和几名老者交谈。
“是不是你们担心疫病,所以向西逃亡?”刘真问道。
“县君,真不是为了疫病,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一开年,朱泚就开始加税了,户税以前每户一贯钱,现在是十贯钱。其他还有劳役税、架间税、炭薪税、分摊的军钱、马钱、治安钱,进出城门钱,婚丧嫁娶也要交钱,加起来十多种税费。”
另一名老者道:“最不讲理是架间税,居然按梁算,一根梁一贯钱,一般一间屋要两根梁,搭建窝棚无梁也要折算成一贯钱,其实这些都还不算什么?”
“还有更过分的?”刘真吃惊道。
为首老者叹息道:“一斗盐卖三千文,一斗米五百文,你说大家还活得下去吗?”
新安县名义上属于朱泚管辖,但实际上已经和长安同步了,包括货币都转为长安的老钱,三粗店也开出来了,一斗只卖一百四十文,斗米五十文,朱泚的各种税赋都征不到新安县的头上。
刘真明白了,朱泚的地盘只剩下一个河南府,却要养十几万大军,除了拼命压榨百姓外,朱泚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随即吩咐手下好好照顾老弱妇孺,便急急忙忙赶回了县城,他要立刻写一份报告,向朝廷汇报。
县城前戒备森严,数百民团士兵不准逃难民众进城,倒不是怕难民扰乱县城秩序,而是怕他们带来疫病,按照朝廷规定,所有难民必须要进观察营,观察四五天,没有发病才能继续送去关中或者河东。
几名县吏专门给百姓解释,前面三十里外军队准备好了营帐和粮食,可以免费食宿,县城内没有食宿之地,只能露宿街头。
在县吏们的反复劝说下,一群群逃难百姓又结伴向西面大营方向而去.......
几天后,县令刘真的紧急奏折送到长安政事堂,左右相国潘辽和杜佑一起找到了郭宋。
“殿下,这是新安县令刘真的奏折,请殿下过目。”
郭宋放下笔,接过奏折细细看了一遍,点点道:“这个情况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准确说从这个月初开始,朱泚颁布了一系列的加税措施,引爆了整个洛阳城,其实现在还没有开始掀起大规模的逃亡,正式征税要到四月份,那时才是大逃亡,我最近也在考虑拿下豹韬军,打通洛阳百姓的逃亡之路。”
“殿下不能制止朱泚的疯狂吗?”潘辽忧心忡忡道。
郭宋淡淡道:“没有朱泚的残酷压榨,怎么显示我的仁慈?最近长安有不少百姓骂我,骂我为什么不把奶酪放入三粗店,这就是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所以我要让他们知道,洛阳百姓是怎么生活的?”
潘辽和杜佑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无奈之色,其实他们是希望晋王殿下能一鼓作气拿下洛阳城,避免这种大规模逃亡潮再发生,朝廷的财政实在是很吃力。
“殿下什么时候夺取洛阳,有计划吗?”杜佑又问道。
郭宋沉吟一下道:“计划是今年夺取洛阳,等朱泚上演完最后的疯狂,人心失尽,才是我们夺取洛阳的最好机会。”
“这一天我们也期待很久了!”
........
朱泚大军还有十余万人,而朱泚控制的人口已不足百万,平均七个人养一名士兵,这七人中还有老弱妇孺,更要命的是,朱泚军队中还有一万骑兵,这一点人口根本就不足以承担十余万大军的吃喝消耗,还有每月每人一贯钱的军俸。
国库已空,最后一笔黄金也被朱泚用来购买盐和粮食,郭宋还是允许粮食和盐流入洛阳,但前提是对方要用真金白银购买。
朱泚购买盐和粮食可不是做慈善,进入新年后,盐价和粮价暴涨,盐价涨到每斗三千文,粮价则涨到每斗五百文,用最残酷的办法来剥削百姓。
杨密忧心忡忡来到了老林记皮毛行,因为今天冬天特别的冷的缘故,皮毛行的羊皮卖得还不错,不过开春后,生意立刻就清淡下来,店铺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两个伙计坐在店铺打盹。
“你们东主呢?”杨密走进店铺问道。
“就在你身后呢!”
杨密一回头,只见蒋敏就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
“我有重要事情商议!”杨密解释道。
“进来吧!”
蒋敏带着杨密来到后院掌柜房,叹了口气道:“这年头生意简直没法做了!”
“蒋老弟何出此言?”
“我刚才去黑市兑换老钱,去年八月还是一比二,十一月变成一比七,今天就变成一比二十了,简直疯狂之极,白银黄金更是稀罕货,根本就兑换不到,我辛辛苦苦做一年,分文未赚,反而赔了十倍。”
猛卒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惊现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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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密吓一跳,“有这么严重吗?”
“你自己算嘛!我卖二十张羊皮的钱,现在只能进货两张羊皮了,不就是亏了十倍吗?”
“倒也是,现在好多地方都不收新钱了,只认老钱,再过一个月,恐怕市场上连新钱都见不到了。”
“为什么?”轮到蒋敏惊讶了。
杨密苦笑一声道:“还用问吗?下个月进入纳税月,开始大规模征税,户税、架间税、免役钱,还有那么多杂税,算下来,就算底层百姓人家也要每户十五贯钱,你们商人还要坐商税,每户三十贯钱,我特地去调查过,大部分底层百姓恐怕连几百文钱都拿不出来,家家靠喝粥度日,怎么可能拿得出十几贯钱?”
“有解决办法吗?”
杨密叹息一声,“这不就是来找你商量吗?刘丰要我三天内拿出解决方案来,你让我怎么拿?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晋王殿下,我该怎么办?”
蒋敏笑了笑道:“你还真找对人了,前两天晋王殿下是有条指令!”
杨密大喜,连忙问道:“指令在哪里?”
蒋敏从一个铁盒子里取出一份鸽信,递给杨密,“我这几天就准备去找你。”
杨密连忙打开鸽信,上面只有两句话,“以黄金为刀,放百姓出城!”
杨密呆了一下,他慢慢把纸条递给蒋敏。
‘放百姓出城’这句话他懂,但‘以黄金为刀’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蒋敏随即丢在火盆内烧掉了,对杨密道:“如果需要,我随时可以帮你!”
杨密低头沉思道:“让我想一想,用什么办法最好,能放百姓出城。”
他倒真想到一个好办法!
..........
次日上午,洛阳大街上一群人扛着一口薄皮棺材出城送葬,后面家人浑身缟素,哭得昏天黑地。
一名妇人一边哭,一边凄切大喊:“大郎啊!你死得好冤,哪个杀千刀的把疫病传染给了你,才三十岁就死了,以后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啊!”
旁边行人都恐惧地望着这名妇人,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这个男子得疫病死了,难道疫病传到洛阳了?
出城后,就在城门外的旷野里,众人架起木柴,将薄皮棺材放在上面一把火烧了,烧得浓烟滚滚。
不少路人跑来询问,“怎么不入土为安?”
为首送葬人长叹一声,“我们也想入土为安,但他是得疫病死的,必须一把火烧掉!”
路人们都惊呆了,纷纷问道:“洛阳也有瘟疫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他从哪来感染的,发病三天就死了。”
路人们惊得一哄而散,送丧人互相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一丝笑意,那妇人见有人过来,连忙又悲悲切切大哭起来,“大郎,你死得好惨啊!”
洛阳出现疫病的消息,首先在永丰坊引爆,坊中居民陶大郎得感染疫病死了,这个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全城,紧接着,隔壁正俗坊也有居民感染疫病的传闻。
一时间,整个洛阳城人心惶惶,这个消息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数原本就想逃走避税的百姓,纷纷收拾行李,携家带口向城外逃去,洛阳几座城门前都是人山人海,挤满了逃难的百姓。
消息很快传到了相国府,刘丰大惊失色,急令人找杨密来商议。
不多时,杨密匆匆赶来,刘丰劈头问道:“长安爆发疫病的消息,先生听说了吗?”
杨密点点头,“卑职不光听说了,而且派人去调查核实!”
刘丰还有点怀疑消息真伪,听杨密这样一说,他连忙问道:“什么情况?”
“卑职派人去永丰坊询问了给死者看病的医师,他证实,死者症状很像疫病,腹泻不止,发病后三天就死了,是他要求家人把死者抬出城烧掉,不能掩埋,他还怀疑死者家人也被感染了。”
刘丰大惊,急问道:“死者家人呢?”
“好像已经逃出洛阳,不知所踪,还有消息说,正俗坊也出现了疫情,不知是真是假?”
正俗坊紧靠永丰坊,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极大,刘丰急问道:“你有没有派人去正俗坊调查?”
“当然派了,但没有找到病人,据说生病的几户人家都已经连夜逃走了,有人证实,正俗坊十天前就有好多户人家夜里搬运尸体出城,卑职估计,这次疫病的源头在正俗坊,就是人跑得太多,已经无从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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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丰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颇为心烦意乱,天子命令他十天内筹集二十万贯军俸,他哪里筹得到,城中百姓早已被敲骨吸髓榨干,就算杀了他们也征不到税赋,更让他头疼的是,盐粮米销量锐减,很多人家买不起盐米,索性不吃盐,靠喝粥度日,偏偏这个时候又出现疫情,简直要逼死他了。
“先不说疫病吧!我们筹集军俸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刘丰焦虑问道。
杨密吞吞吐吐道:“办法是有的,但卑职不敢说。”
“你快说,什么办法?”刘丰急问道,这个时候,只要有办法解决难题,他天王老子都不管了。
“相国忘记上次是怎么解决军俸难题了吗?”
刘丰呆了一下,顿时想起来了,上次是抄了仇敬忠的府宅,还抄了太尉于晟和司徒张武浊,就靠这三家的财富解决了军俸难题。
他明白杨密的意思了,盘剥升斗小民确实没有什么意义,实在敲不出油水,只能打大户的主意,要么权贵,要么豪门巨贾。
刘丰首先想到大商人,他上次抄了太尉于晟和司徒张武浊,差点被弹劾罢相,这次他不敢再轻易对朝中权贵动手了,可是.....洛阳正儿八经的大商人早就没有了,都是各个权贵把持了商业,甚至包括他刘丰,洛阳的肉食和酒都是他投资的商铺负责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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