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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夏青扭头看了看他,见纪渊一副目不斜视的姿态,便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罗威他们还都没有到,夏青和纪渊把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在了客厅的那个小茶几上面,一下子就小茶几堆得满满当当。
大概在他们两个回来之后差不多十分钟以后,刑技的同事也早就已经结束了手头的工作,罗威和齐天华也把朱学名给送回来了,因为朱学名腿脚不方便,下车和上楼都是齐天华负责背上来的,尽管外面的天气已经带着明显的寒意了,这一番体力劳动还是让齐天华的额头上结结实实出了一层汗。
进门之后,齐天华把朱学名暂时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面之后,从夏青手里接过面巾纸,擦了擦已经顺着额角快要流下去的汗。
“你辛苦了!”夏青见朱学名坐在那里,神色木然,完全没有想要向齐天华道声谢的意思,这让她多少有一些看不惯,只好替他说上一句客气话。
虽然说朱学名的处境还是很让人同情的,但是不管是他的腿伤,还是他家里面现在的处境,这些可都没有齐天华一丝一毫的责任,齐天华作为处理朱信厚案子的一名刑警,这一段时间忙里忙外,跑前跑后,分内的工作丝毫没有马虎,帮忙朱学名出院回家这种分外的事情也没二话,他可不亏欠朱学名什么。
齐天华倒是并不介意,估计比起在医院里闹情绪那会儿,现在这样不理人的朱学名已经算是比较让人满意的一种状态了。
“没事,我是下车才负责把人背上来的,方才在医院里从出病房一直到停车场那边上车,这一路都是罗威背过去的,那路程比我这一段远多了,要累也是他比较累。”他一边擦汗,一边也不忘把罗威付出的辛苦说给其他人听。
“好说!好说!”罗威嘿嘿一笑,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不过他在夏青背后,小声的对一旁的纪渊说,“其实啊,只要他之前能安分一点,少闹一些脾气,影响那么多人,就算是让我和老齐一路把他背回来,我也没有二话!比起体力上的消耗,对这种说不得碰不得的驴脾气,精神折磨才更痛苦呢!要不是看他也怪可怜的,我早就把他扔医院里头自己想办法找他那些破亲戚猴年马月再去支援他了!”





罪恶无形 第五十七章 回家
朱学名虽说之前一直闹着要出院回家,可是真的离开了医院返回了自己家中,坐在原本他父亲睡的那张客厅里的沙发床上,他看起来也并没有太多回到家之后的安稳,依旧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
夏青在一旁观察着朱学名的情况,从旁观者的角度,朱学名的情况其实比他获救当天已经明显恢复了很多,起码看起来有个人样了。
案发当日夏青在医院里刚看到朱学名的时候,都被他那苍白的脸色给吓了一大跳,觉得这个人简直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生命力,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救得回来。
现在朱学名只不过是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但至少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可能是在医院里面护工照料的比较好,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夏青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脸颊似乎都不像最初看到的时候那样销售和凹陷,之前干裂的嘴唇现在也早已经愈合,就连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似乎也淡了不少。
朱学名在获救之前就是一副疏于打理的外貌,住院期间医院会重点关注他的伤情恢复如何,护工会保证他的个人卫生和吃饱穿暖,其余的就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当中了,所以现在朱学名有着很明显的身体恢复,但是头发半长不短,看起来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是原本的旧衣服,没有什么款式可言,袖口衣领处还有些破旧,已经旧的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
“朱学名,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方面没有什么不适症状吧?”夏青问。
朱学名原本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某一处,正在发呆,被夏青叫了名字,慢慢回过神来,听完她的话之后,慢悠悠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感觉,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反正都是一样,没什么意思。”他用一种一潭死水一般的语气回答了夏青的问题,同时眼睛也看向了别处。
“你想过出院以后的生活问题了么?可能比之前会多了一些困难,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有没有考虑过联系你的什么亲戚?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联络的,不要有心理负担,尽管开口就是了。”夏青一脸诚恳的继续对他说。
朱学名哼了一声:“用不着你们瞎操心!你们就放我在这儿自生自灭得了,本来也不关你们的事儿,我也没求着你们帮我!我家那些个破亲戚,几百年前就跟我们都不联系了,我妈活着那会儿他们不想跟我们家联系,我妈死了剩下我和我爸,他们不跟我们家联系,你们以为现在我爸也死了,他们就忽然想理我了?我是拖着两条废腿,不是脑子废掉了!我没那么天真!”
“朱学名,我知道你可能有点情绪,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要清楚,先不说你的那些亲戚之前跟你们家关系处的怎么样,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你明白么?以前你爸能照顾你的日常生活,现在呢?以后如果你连一个能伸把手的亲戚都没有,真有点什么事谁来帮你?”罗威一看朱学名那个样子,就忍不住有一点冒火,他觉得朱学名处境固然可怜,但是总是冷言冷语的嘲笑这个讥讽那个,这就有点儿没意思了,毕竟这样的处境又不是他们这些警察一手促成的,夏青又耐心又和气,还是个姑娘家,朱学名的态度实在是有点过了。
“我又不傻,我难道不知道自己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这种事用得着你们来提醒我?”罗威的话激起了朱学名更加严重的情绪反弹,“我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过来的,你们知道?你们亲眼看到过?你们以为我是每天睁开眼睛,就躺在那里,有人伺候我洗脸换衣服?有人把热汤热饭给我端到跟前来,扶着我的脑袋喂我吃?你们以为我每次上厕所还有专人背来背去?
我爸活着的时候,一天到晚的在外面忙来忙去,他一共能回家呆多久?就算是回来了,要么喝酒,要么叫人回来一起喝酒,喝醉了就躺这儿打呼噜!
我为了不穿纸尿裤,多少次拼了全身的力气往厕所爬,爬到半路就忍不住了!我爸没工夫管我的时候,就煮一大锅的汤,连着什么馒头大饼那些东西,往我屋里头一放,我一顿也是这些,两顿也是这些,三顿四顿可能都是这些!冬天的时候还好点,夏天有的时候吃完上一顿,到了下一顿的时候,菜都变味儿了,吃完之后上吐下泻,我不也都挺过来了!
你们用不着在我面前摆姿态,搞得好像多么悲天悯人一样,我不需要!我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那些根本瞧不上我们家的破亲戚,现在我们家死的就剩我自己了,我也不需要他们过来看我的笑话!你们也一样,我没求着你们帮我,你们不用担心以后人家说你们警察不帮我什么的!”
他这一番话说的可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也不为过,直把罗威气得血气上涌,满脸通红,偏偏又没有办法对着朱学名这样的一个人发脾气,只能干瞪眼,气哼哼的把脸扭到一旁去。
纪渊在其他几个人说话的过程中,始终表现得非常沉默,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即便是朱学名说话对夏青在态度上颇有些冒犯,他也没有作声。
等到气氛一时之间有些陷入了僵持状态的时候,他才清了清嗓子。
听到纪渊清嗓子的声音,朱学名的视线立刻向他投了过去。
“你母亲在世的那个时候,对你的照顾应该比你父亲精心很多吧?”纪渊问。
朱学名估计没有想到纪渊忽然一开口,居然是问起了有关自己母亲的事,这让他有些呆住了,愣愣的看着纪渊,没有开口,却也没有发脾气。
“我妈那时候……太不容易了……”他两眼出神,声音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她那时候为了照顾我,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把自己累得感觉就好像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了似的,我那个时候还不懂事,就想着自己瘫了,下半辈子就算是完了,一点希望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活路,所以就成天闹脾气,把我妈给折腾得不像个样子,晚上还担心我出事,还得继续守着我……”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着母亲在世时候的那段时光,越想越难过,眼泪用手一把一把的往下抹也抹不干净,到后来索性用两只手捂住脸,直接哭起来。
夏青想要开口安慰,被纪渊从一旁给拦住了。
“劝人不难过,说白了只不过是劝人把痛苦隐藏起来,然后在人前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给那些劝说的人看罢了。”纪渊对夏青摇摇头,“让他哭。”
夏青觉得有道理,索性就不开口了,让朱学名继续发泄情绪。
朱学名哭了半天,纪渊在一旁默默无语的看了他半天,然后趁着朱学名还在哭的节骨眼儿上,转身把齐天华给拉到一边,远离朱学名的地方。
“回头安排一下,找面生的同事,私下里关注一下朱学名出院之后的生活问题,但是不要引起朱学名的主意,不要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对齐天华说。
齐天华表情淡定的听着纪渊的小声安排,听完之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纪渊似乎对齐天华这样沉稳的表现基本可以说是比较满意的,于是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对这个师弟的一种鼓励,然后又返回了客厅中央。
纪渊回到客厅中央,对着还在哭泣的朱学名,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夏青看了看纪渊,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朱学名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纪渊清了清嗓子,提醒了一下朱学名自己准备要开口了,而朱学名很显然也接收到了这样的讯息。
“所以现在想一想,觉得后悔么?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会不会希望自己争气一点,不要让你妈妈过的那么辛苦,这样她说不定就活下来了呢?”纪渊见朱学名微微抬起头来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立刻开口又问了一个问题。
夏青在一旁听得可以说是有那么一点心惊肉跳,他们面前的朱学名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大好,出事之前就非常的自我封闭,出事之后在医院里更是因为脾气太臭气走了几个护工,跟他们也好,跟沈文栋也好,都起过冲突。
现在纪渊这么问,不知道会不会一下子把朱学名的怒火给激发出来。
不过很显然纪渊并不是在任性胡来,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夏青选择保持沉默,不去做任何的干涉,免得影响了纪渊。
“没用的……”朱学名两眼出神的看着前方,“人死了就活不回来,就算重来一遍,该死也还是得死,谁让我是个没用的人呢!我妈为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什么都自己扛下来,结果我什么都没有办法替她做到,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然后自己还变成拖累她的帮凶……”
他喃喃的说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抹了一把脸:“没用的,说这些有什么用!总之我说我能行就是能行,不需要你们瞎操心,我能活就活,活不起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假慈悲什么,反正我这辈子就这么回事儿了。”
夏青对于朱学名的自暴自弃已经见怪不怪了,其他人也基本上差不多,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朱学名是需要振作起来的,但是这种事情毕竟是主观成分比较重,旁人着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这家里面,需不需要我们找人帮忙收拾收拾?”纪渊也不理会朱学名那种自暴自弃的话,“我刚才看到你屋门口那边的地板好像都有些破旧损坏了,有不少的坑凹,你推轮椅进进出出的,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没有打算假慈悲,不过有一些力所能及的,还是可以提供一些帮助的,如果有就尽管开口。”
“不用,不需要,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反正我那个破轮椅用的次数也不多,都是靠爬的,地上有坑怕什么,没有钉子就行了。”朱学名冷淡的回应,然后颇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没什么事你们就走吧!在这里吵得我头都疼了,我累了,要休息,没精力招呼你们。”
“我们把需要跟你沟通的事情都说完了自然就会走,你放心,以后你独处的时间会很多,不差这一时半刻。”纪渊摆摆手,并不把朱学名的逐客令放在眼里。
朱学名有些不高兴的抬眼瞪纪渊,但是他对于纪渊还是有那么一点打怵的,所以也只是用目光小小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并没有说什么。
“刚才说到你母亲的时候,我忽然想跟你聊聊你舅舅。”纪渊继续说。
朱学名把脸扭到一旁:“他有什么好聊的,我跟他又不熟!”
“这倒是挺奇怪的,你和你母亲的感情很深,你舅舅和你母亲的感情也很深,你们两个人难道不会因为这一层原因所以对彼此的感情也比较不一般么?”
“哼,我小时候的印象里是我那个舅舅不学无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家里别的亲戚都嫌弃他,就我妈心疼他,总是偷偷摸摸的接济他,帮他,在我看来,他不是我妈她弟弟,他就是个吸血鬼。”朱学名指了指自己,“我那个舅舅也这么看我的,他觉得我和我爸都是我妈身边的拖累。”
“那你舅舅出狱之后,有没有跟你之前给我们形容过长相的那个三角眼一起来找过你爸?或者是那个三角眼来你们家的时候,跟你爸一起聊天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你舅舅陈和这个人?”纪渊又问。




罪恶无形 第五十八章 保护好人
“提我舅舅?”朱学名听了纪渊的话,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诧异的,“他们两个人是认识的?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认识?”
“看样子是没有提过喽?”纪渊从朱学名的反应猜出了有点端倪。
“我不知道,他们聊天又不会说给我听,那个人除了故意到我房间门口来那我寻开心之外,就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什么。”朱学名又重新低下头,没精打采的回答,听说自己舅舅和三角眼的邓飞光相识这件事带来的震惊十分短暂。
他在这个问题上给出的回答虽然含含糊糊,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朱信厚出事之前,朱学名的生活范围基本上就局限在卧室和卫生间,再加上他之前表现的似乎很惧怕邓飞光,躲都来不及,确实不大可能凑过去听邓飞光说话。
“嗯,好,我们了解了。”纪渊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
朱学名看他走开,以为是这些警察要走了,抬头看了看,而纪渊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转过身来。
“麻彭一共来看过你几次?”他忽然毫无预警的开口问朱学名。
朱学名愣了一下,估计他没有想到纪渊会忽然又提到了一个人,一时之间有些发懵,然后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什么麻彭。”
“你确定么?要不要再想一想?”
“不需要!我当初被撞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朱学名有些不大高兴的说。
“那这样,可能是我说名字让你觉得有点陌生,那我说一下这个麻彭到底是谁,说不定你就能够想起来了。”纪渊不理会他的态度,以及语气里面的讥讽,“麻彭就是当年因为你父亲朱信厚的错误,导致一条腿受伤落下残疾的工友。”
朱学名想了想,表情木然的点了点头:“哦,那我知道这个人了,我见过他,他没来过几次,两次还是三次,我忘了,记不那么清楚,隔得有点久了。”
“他是来找你,还是找你父亲的?”纪渊并没有刻意去追究朱学名对于麻彭的名字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佯装不知道,继续向他发起询问。
“不知道,我没问过他,反正他来的时候,我爸没在家,我爸平时总也不在家,谁知道是巧了,还是他特意挑着时候来的。”
“麻彭来到你们家都跟你聊些什么呢?”夏青问。
“没聊什么,就他问问我,我们家现在什么情况,我的腿是怎么弄成现在这样的,平时谁照顾我,我当初手术成没成功什么的乱七八糟,还问我爸现在都干什么,再就是给我讲一讲他的腿伤是怎么回事儿,跟我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爸说不定他现在日子过的挺幸福的,结果受了伤,妻离子散,特别惨。”
“他有对你打听过你父亲的工作单位和工作时间的一些具体信息么?”
“那当然问过了,要不然每次他来,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聊天!”
“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什么?”
“我能告诉他什么!”朱学名忽然又不耐烦起来,“我爸到底在哪里工作,做些什么,我大部分时候都不知道,你们指望我怎么告诉别人?”
“说起来,我们也跟你见过好多次了,你特意把我们约到医院去,跟我们提供了一个三角眼的人,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提到过麻彭?”纪渊问。
“因为我不想提他,我跟你们提起他,那不就等于把他给害了!”朱学名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见有什么心虚的态度,“你们之前问我那会儿,我就跟你们说过,当初的事情我原来知道的也不多,我以前也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我爸把人家给得罪了,所以人家想要报复他,就对我下手,后来我看到那个人,我就觉得不可能,就他那个腿脚,比我强,但是想开车根本不可能!
我原来也不知道他们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那个人找过来的时候,我还挺害怕的,我害怕他想要对我做点什么,报复我爸的事儿,但是他没有,他看我这个德行,就对着我长吁短叹了一顿,说什么老天爷不开眼,总是让无辜的人受伤害什么的,我跟他也没什么话说,每次都是他来了之后,跟我自言自语似的说半天,然后就走了,没遇到过我爸。
我看他穿得也不怎么好,破破旧旧的,感觉日子过的也挺穷,如果不是我爸当初别人家的腿给弄成那样了,那人现在说不定过的也挺好的,归根结底,这个罪过也算是我们家欠了他的,他就算找上门来,趁我爸不在家,把我打一顿,把我打死,我也没什么办法不是么?
结果他没对我有一点不好的态度,我就觉得这个人应该算是个好人了,对他印象还可以,出事之后你们问我家里都来过谁,我本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下这件事的,但是一想,这种时候我一说,哦,当初有那么一个人,被我爸把他腿给弄残疾了,搞得妻离子散,家都没了,现在一把年纪,穷得叮当响,又终于找到我们爷俩儿了,你们会怎么想?难道不会把他弄去审来审去的?
我不想因为我随口说了一句话,就影响了一个好人,所以我就没跟你们说,反正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区别,我没说,你们不是也一样知道了么!”
“所以如果对方不是你认为的好人呢?你就不介意让我们去调查一下了,是不是这个意思?”纪渊抓住了朱学名的一个话头,当即向他发问。
朱学名抬眼看了看纪渊,又垂下眼皮没有做声,如果不是他一抬眼的动作被在场的几个人都看到了,估计别人都会以为他压根儿没有听见纪渊的话。
“那你有没有把这个人到你家里来过的事情和你父亲沟通过?”夏青问。
“没有,他基本上在家的时候不多,回来也带不了多久,也不跟我沟通,我们两个人平时讲话也不多。”朱学名被问起这个话题,就似乎又有一些意兴阑珊。
“你们父子俩平时也不怎么有机会相处,相处的时候也不怎么讲话,那你平时在家里面都做些什么?”纪渊对朱学名的日常生活表现得非常关心,“难道你就每天一个人在家里看着墙壁或者窗外发呆?或者一直睡觉?我看你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书或者杂志之类的,需要我们帮你弄点来么?”
“我是行动不太方便,但我又不是退休在家的老头儿,七老八十了么?你怎么不说帮我订几份报纸呢?”朱学名有些不耐烦,“我有手机,手机里有手机卡,手机卡能上网,而且这些功能我都会用!你们能不能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跟你们都说过了,我能行!我脑子又没问题,你们干嘛拿我当傻子?!”
“朱学名,没有人拿你当傻子,我们也只是希望能够给你提供一点帮助,帮你度过这个难关而已。”夏青觉得朱学名的反应似乎有些太大了。
“行啊,那你们帮我个忙,赶紧走!别在这儿烦我!”朱学名瞪了她一眼,“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了,楼上楼下的就算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都认识我,就算我有什么想要求人帮忙的,第一我可以用手机打电话叫人送上门来,第二我叫我邻居帮忙都比叫你们来帮忙更有效率,所以你们就别在这儿假慈悲了,该干嘛干嘛,除了杵在我家里头装什么大善人之外,怎么都行!。”
“我们会走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也得跟你把该做的沟通都做好,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否则的话,我们也不好交代。”夏青耐着性子继续和他沟通。
朱学名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愿意多加理会。
“行,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需不需要我们扶你到房间里面去?”夏青看出来朱学名是打定主意不想再多和他们费口舌了,所以也没打算继续僵在这里耽误工夫,只不过走之前她还是确认了一下,并且在措辞上也格外注意,没敢用“抬”、“背”之类可能会刺激到朱学名的词。
“不需要!就算我不能用腿,我还能用胳膊呢!你们赶紧走!”朱学名极其不耐烦的大声下逐客令,恨不得夏青他们马上离开似的。
除了纪渊之外,其他几个在场的人都脸色不大好看,大家心里面其实也是老大的不爽,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人为了朱家父子的案子忙前忙后,不眠不休,虽然说职责所在,不需要谁去铭记在心、感恩戴德,但是至少也不需要用这样的态度,就好像和刑警队众人有仇有怨似的,实在是让人有些寒心。
几个人准备离开,夏青走在前面,打开大门的时候,还没等看清楚外面有些昏暗的走廊里面的情况,就听到“哎哟”一声惊呼,夏青也被吓了一大跳,定睛往外一看,门外有两个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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