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这两个老太太,一个她见过,就是住在朱家楼下的那个张阿姨,张阿姨还拉着一个中等个头的老太太,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一头白发,两个老太太估计刚才到了门口,正要敲门,正好夏青把门给推开了,彼此都吓了一跳。
夏青看清楚门外的人的同时,门口的张阿姨也看清楚了开门的人是夏青,她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对旁边的老姐妹说:“没事没事,不用怕,这小姑娘我之前见过的,是个警察,人很好的!”
说完之后,她又扭头过来,指了指旁边的那另一个老太太,对夏青说:“她是住在我对门的老王太太,刚才我回家来,听她说她看到这家的孩子被送回来了,我们俩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
夏青悄悄的看了一眼纪渊,纪渊对她点了一下头,她这才让开了门口,请张阿姨和她对门邻居老王太太进到朱学名家的客厅里面。
朱学名没办法移动,此刻当然还坐在沙发床那边,看到张阿姨她们进来,也有一些发愣,很显然是不知道来的这两个老太太究竟是谁。
张阿姨是个爱说话的性格,所以主动先开了口,她冲朱学名笑了笑,充分的通过自己面部表情传递了友好的态度之后,才对他说:“孩子,你估计看我眼生,我是住在你们年楼下的邻居,我姓张,你就跟这几个警察一样,叫我张阿姨就行!这是我对门的邻居,你叫她王阿姨吧。
我们两个跟你爸爸都挺熟的,以前你妈妈在的时候我们也熟,你小的时候,十几岁儿那会儿,我也见过你,不过一晃那么多年了,唉,不提了!”
“你们来我家干嘛?”朱学名对这两个笑得一脸慈祥的老太太的态度也并没有比对夏青他们更好一点,依旧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你这孩子,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知道你遇到这种事儿,估计受了不小的打击,你心情不好我们明白,但是我们作为老邻居,上来也是想要关心一下你,毕竟以后可就没有人能像你爸那样照顾你了,你该怎么办?你一个小孩儿,二十多岁儿,身体又不怎么好,没人帮衬帮衬可怎么办呢!”
“帮衬个屁!就算是想要找人帮衬,我也找个身强体健的,横竖不可能找个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的老棺材瓤儿来照顾我就是了!”朱学名冷着脸说。
他这话一出口,可把张阿姨和王阿姨这两个老太太给气着了,虽然说她们两个坚持要夏青他们叫自己是“阿姨”,但是实际上对于这些二三十岁的人来说,两个老太太被叫阿姨其实都已经有些勉强,因为年纪到了,对于很多的事情就难免会变得忌讳多多,尤其是关系到生死的。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们一把年纪了,觉得你怪可怜的,特意上来看看你,想要帮点忙,你瞧你说得这都是什么话!”
朱学名脸色阴沉,一点也不买账:“说的是人话!不想听更难听的就赶紧走!我头疼的厉害,没心思跟你们瞎掺合!走走走!都走!”
罪恶无形 第五十九章 伤
他突然一嚷起来,别说是那两个已经上了岁数的老太太,就连夏青他们几个也是一时没有提防,被吓了一大跳。
张阿姨和王阿姨本来都是热心肠的邻居,因为觉得朱学名实在是怪可怜的,所以才想过来看望一下,提供有点力所能及的帮助,毕竟彼此之间非亲非故,朱学名腿受伤了之后更是多少年都没有打过一次照面,两个老太太当然不存在对朱学名有任何亏欠的可能性,当下就被气得脸都紫成了猪肝色。
张阿姨指着朱学名“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王阿姨是喘着粗气手捂胸口,夏青担心两个老太太出什么事,赶忙把她们拉着到了走廊里。
“你们二位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也是遇到的打击有点太大了,所以情绪波动也比较剧烈,看在他最近遇到的这些事,还有他的身体状况什么的,你们二位可千万别真的动气,不值得!”夏青知道自己的这种劝慰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安抚作用,两个老太太也的确是被狗咬了的吕洞宾,但是这种时候不这么说还能怎么样呢?指望朱学名赔礼道歉就更不现实了。
王阿姨只是捂着胸口处喘粗气,脸色很难看,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对张阿姨说:“我说,张姐啊,以后这种做好事儿的高风亮节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做吧,我这个人心脏不怎么好,家里头孙子还小,我还想多看他几年呢,可不想这么早就被人气死!行了,我先走了,以后这人惹不起我躲得起!”
张阿姨的脸色也是难看极了,很显然王阿姨是她发给拉过来的,结果现在都不需要谁感恩戴德,但是平白无故的被骂成那样,也确实是很让人感到窝火。
“我啊,就是吃饱了撑的!在家里跟我那几只猫一起,逗逗它们,然后看会儿电视,不好么!我那几只猫就是小动物而已,我对它们好,它们都知道挂记着我,我一回家就高高兴兴带出来在我脚边蹭来蹭去的!这有的人啊,都还没有那小动物来得懂事!我又不欠他的!”
张阿姨一边在夏青的搀扶下往楼下走,一边有些愤愤不平的抱怨着:“我也是怪对不起人家小王的!是我说我楼上朱家出了事,那家孩子回来以后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该可怜的,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应该过去看看,如果真的能帮上点忙,也算是积德行善了,结果就把人家拉去一起挨了一顿骂!”
夏青一边安慰她,一边把张阿姨送到她家门口,张阿姨被气得两手发抖,连钥匙都拿不住,刚一从口袋里掏出来就被抖掉到了地上,夏青赶忙拦住她弯腰去捡的动作,主动帮忙捡起钥匙打开门,顺便把张阿姨给扶了进去。
“谢谢你啊,小丫头!”张阿姨坐在沙发上,拉着夏青的手,又是一番感叹,“你是个好孩子,有礼貌,又尊敬老人!要是年轻人都是这样的那就好了!”
“张阿姨,你别那么说,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而已,比我做得好的比比皆是,朱学名那是情况特殊,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以后也比管他!就算是处境可怜也不能那么不懂事啊!”夏青用很维护张阿姨的口吻说。
她这么一说,张阿姨的气倒是消了一些下去,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示意夏青在沙发上坐,自己顺便捞起沙发上懒洋洋趴着的一只花猫,自己坐在花猫方才趴着的地方,把花猫放在自己的腿上,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就是赌气呗,这么大岁数了,好心好意过去看望一下,被人给骂成老棺材瓤了,换成是谁不都得觉得特别憋屈么!”张阿姨摆摆手,“回头那孩子要真有什么困难,我就在他楼下,那还真能瞪着眼不管不问么?”
“张阿姨,还是你心地善良。”夏青笑着称赞张阿姨。
张阿姨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多善良伟大,这小子我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是他爸妈以前我都认识,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也不能真不理不睬啊。”
张阿姨提到了朱学名的母亲,夏青就顺势向她询问起来:“那朱学名现在的这这种性格,到底是自己出了事,腿没了知觉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呢,还是在他母亲自杀之后才受了刺激,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他出事之后,我就没见过这孩子几次面,也没说过话。”张阿姨摇摇头,“我估计啊,可能跟他妈妈死了的事儿也还是有点关系,其实我当初也没想到他妈妈那么好多一个人,感觉过日子挺努力的,不像是那种特别脆弱,特别经受不起打击的人,结果居然说死就死了!”
“朱学名的母亲那个时候为了照顾受伤的儿子,吃了不少苦吧?”夏青问。
“也不光是那个时候,她一直也挺辛苦的。”张阿姨惋惜的说。
这话之前来的时候倒是没听老太太提起来过,夏青顿时就来了精神,她也知道,张阿姨这个年纪的老太太,一般来说思路容易有点散,所以提到了这些就一定要尽量把话题保持在这个方向上,免得说着说着就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朱学名出事之前,他们家的日子过的也不是特别宽裕么?”夏青问。
张阿姨摇头:“他们家里头的事儿,我也说不好,不敢给人家去乱讲,再怎么和气的邻居,人家两口子赚多少钱,攒多少钱,也不会告诉我对不对?
我说朱学名的妈妈当初一直挺辛苦的,是说她这个人,孩子没出事那会儿,就一直挺拼的,他们两口子好像以前读书都不算特别多,所以做的也都不是什么在办公室里面安安稳稳的工作,反正我们这一片儿啊,女的在家里洗衣做饭照顾丈夫孩子的也不少,朱学名妈妈就不是那样的,她特别勤快!
我还真没有问过她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不过我猜啊,她搞不好是在那种工地还是什么的,反正是那种体力活儿,挺累的地方上班。”
“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夏青看张阿姨说的很笃定,便多问了一句。
“因为她身上隔三差五总带点伤,感觉就是在外面干那种比较粗重的活儿,所以就总是能把自己给弄伤了什么的那种。”张阿姨回答,“后来楼上那个小子受伤了之后,她家里家外都要顾着,人瘦的一把骨头似的,估计是精神头儿不太够用,就比之前还容易受伤,之前还不太能被人发现,不仔细留意就看不出来,到后来根本就很明显了,有的时候脸上都有擦破皮的地方。”
听到这个头一回被张阿姨提到的细节,夏青顿时就绷紧了神经:“朱学名的母亲以前身上总有伤么?严重么?都是什么类型的伤呢?”
“哦,严重到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很严重,要说严重的话,我印象里面就记得一次!”张阿姨本来心情还有些不好,不过坐下来被夏青问了问,劝了劝,现在谈兴已经上来了,“之前还都是一点擦皮伤啊,这里青了,那里紫了之类的,结果那一次特别严重,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走路都有点瘸,就问她怎么了,她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当时还跟她说,这伤挺严重啊!两条腿到膝盖都变了颜色,不光黑紫黑紫的,而且还肿的特别高,那皮都黑亮黑亮的了!
她说她在外面不小心摔伤了,我瞧着那伤要是摔得,那可真是摔得不轻,我们年轻那会儿,可不像现在的小年轻那么娇贵,干起活儿来,那面有个磕碰什么的,但是我也没见过谁把腿摔那么重的,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跟她说让她去医院看看,她说不用,没事,平时也总磕磕碰碰,已经习惯了,我当时还问她,你是不是工作环境有点太危险了?不行就换个工作吧,一个女人家家的,别把自己折腾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一个是自己受苦,另外一个也犯不上,家里头又不是没有大老爷们儿,干嘛自己那么苦呢!
我说完了朱学名他妈妈我看也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似的,就说自己没事,性格有点不太小心,没什么大事儿,然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之后再看到我就也不怎么跟我多聊天,就随便打个招呼,我感觉可能是我这人有点管得太宽了,所以后来我也不说这些事情了,怕她觉得不好意思。”
“我记得你说过朱学名的母亲人脾气很好,一般脾气比较好的人,做事应该也不会毛毛躁躁的那么不小心吧?”夏青问。
“谁知道呢,要不我一开始也不会觉得还挺惊讶的,我觉得她那人一直是稳稳当当的,脾气特别好,从来没看到过她慌里慌张,一点也不小小的样子。”张阿姨摆摆手,“说这都没有什么用了,反正人死也不能复生,现在这两口子前后都走了,剩下这么一个臭脾气的孩子,唉!你们当警察的帮忙多操操心,要是能给他找到个什么亲戚能照顾他的,那就最好不过了,免得现在这样太为难。
一想到我楼上住着这么一个孩子,怪可怜的,我也不落忍,但是你说今天我们俩老太太好心好意上楼去看看他,他说那话你们也听见了!”
“张阿姨,你这可真称得上是‘中国好邻居’了!”夏青由衷的对张阿姨说,“现在多少人每天上上下下,连自己隔壁住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关起门来就各自过各自的日子,谁也不认识谁,这种老邻居的情谊也不多见了。
对了,张阿姨,你之前说,以前因为朱学名听音乐的声音太响了,影响你在楼下休息,所以你找朱信厚反应过,之后就好了。那朱学名之前除了听音乐之外,还有没有制造过别的什么噪音呢?他的脾气完全是在腿受伤之后才变得这么坏,这么不考虑周围其他人的感受的么?”
“唉,这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孩子没出事之前,在外面我们遇到的时候,不太爱说话,给人感觉是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你说他脾气不好,那肯定算不上,但是你说他脾气有多好,我们也看不出来啊,人家不爱说话!”张阿姨嘴上不承认,实际上听得出来,她对方才朱学名的态度还是有些气愤难平的,这倒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我感觉那孩子啊,按照我们老人讲话,蔫儿淘!
你看在外面他也不爱多说话,好像挺内向挺文静似的,其实之前在家里头也不怎么老实,那是早些年了,他也没受伤呢,年纪也小,就是个小孩儿,有的时候晚上啊,就在我们脑袋顶上,一个天花板能有多厚!那一会儿咚一声,一会儿咚一声,还不连贯,把我也是一会儿吓一跳。
影响那肯定是有影响的,但是那会儿我比现在可还年轻不少呢,心脏问题也不那么严重,就想着算了吧,男孩子哪有几个不调皮的,谁家都有孩子,这种事儿就是相互理解,互相包容的事儿!所以我也没特意跟他们家说过,就在外面遇到朱信厚的时候,就随口说过,这男孩子啊,都淘气,在家里头是不是总拍个球还是摆弄什么东西啊,不然怎么总有响动。
我就随口提了那么一次,朱信厚回去估计也跟孩子说了,后来那种声音就小了,一直到后来是朱学名出了事之后,有的时候能听见朱学名他妈妈在家里哭,但那个我也都能理解,谁家遇到这种事都得受不了,我也没提过,在后来那个音乐的声音实在是太晚了,我才找他朱信厚说了一嘴,也改了。”
“朱学名母亲出事之后,他们家就变得比较安静了吧?”夏青问。
“唉,是啊,朱信厚后来就一直忙着打工赚钱,回来的时候也都急急忙忙的,朱学名那之后倒是真的挺安静,我还以为是妈妈出事以后他受打击太大,打不起精神来,还问过朱信厚,朱信厚说没事挺好的,后来他们家除了安安静静的之外,也没听说有什么事,我也就慢慢放心了。”张阿姨说。
罪恶无形 第六十章 思路
夏青听着张阿姨说这些,眉头微微皱着,有些出神,脑子里面冒出了一些新的想法,对于之前纪渊的许多举动也感到了然,表情也变得有那么一点严肃。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张阿姨看到夏青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儿,赶忙关切的问,问完之后也不等夏青说话,就又说,“你看看,是不是工作太累?这女孩子啊,其实真的不要让自己那么累,你说找个那种在办公室里面,安安稳稳坐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工作多好啊,你看着累得,脸色都不对了!”
夏青没有打算去对张阿姨解释,也没想跟这么一个老太太争论性别并不影响工作类型的选择之类的,她就只是对张阿姨笑了笑,又和老太太聊了几句,看到纪渊他们出现在窗外,才起身准备告辞。
“张阿姨,我知道作为警察,我起身不应该跟你这么说,但是现在就咱们俩,方才在楼上,你那么大的年纪了,一片好心还要被人那么说,其实我看着也觉得心里面不太舒服,谁家都有老人,将心比心,估计也受不了这个。”
临出门之前,夏青拉着张阿姨的手,用一种推心置腹的恳切态度对她说:“我觉得这段时间,除非朱学名主动求助,否则的话张阿姨你最好不要去帮他,理都别理他,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那些难题。”
“唉!”张阿姨拍拍夏青的手,“我知道你是替我抱不平,不过我也不能真那么做吧?我那样的话,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太太了,跟小孩儿一般见识不好吧。”
“不是的,张阿姨,这件事不是你跟不跟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的问题,其实现在我要你不去帮他,才是请你真的在帮助他。”夏青摇摇头,认真的说。
张阿姨看着夏青,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困惑,根本听不懂夏青在说什么。
夏青当然不介意向她做一番解释说明:“我们之前在医院里面了解到,朱学名现在的瘫痪属于癔症性瘫痪,也就是说他的腿本身是没有问题,骨头,肌肉,神经,都好好的,但是因为他的大脑认为他之前但是手术并没有成功,所以他的两条腿还是没有知觉的,腿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还有这种事儿?哟!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张阿姨有些吃惊,“这个什么癔症性瘫痪,跟装病是不是一回事?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嗯,他当初在医院里面是接受过检查,医生认定的,不是装的。”夏青点点头,“所以他和真正瘫痪的人还是有区别的,他可以好的起来,但是之前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人在照顾他,所以他就认定了自己的两条腿不行的这件事,别人的劝说也听不进去,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别人能帮得了他一时,但是帮不了他一世,那以后你们都没有精力帮助他的时候呢?他还能怎么办?”
张阿姨听了这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话没错啊!靠人不如靠己!”
“对,所以这一次,咱们就要齐心协力,逼他一下,让他走出来。”夏青继续说,“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够让他以后的生活真正的走上正轨,所以这一次不逼他一下肯定是不行了。你们这些老邻居,就照常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用去为了他费心,以前什么样,之后还什么样,不要给他过多的关注,也不要总去敲门问他需不需要帮助,有我们呢,我们会关注他的,不会让他出状况的。”
张阿姨听她这么说,似乎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好!你说的有道理!咱都是能帮得了那么几次,不可能照顾得了他一辈子,他才几岁啊,把我熬死了,他这辈子都还很长呢!这要是腿本身没有什么大毛病,那确实得自己打起精神来,好好的,回头恢复好了,再找个工作,就什么都稳妥了!
哎呀,还是你们想的周全!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心里头踏实了!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也给你们添麻烦的!”
夏青又和张阿姨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就道别离开,出去的时候纪渊已经坐在车上等着她呢,夏青忙快步跑过去,开门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把方才她叮嘱张阿姨的那些事情告诉了纪渊一下。
“你之前不是已经告诉齐天华他们安排下去了么?私底下不惊动朱学名的情况下关心一下他独自生活的情况,”夏青说,“我顺便帮忙劝阻了一下热心邻居。”
“你从楼下邻居那边了解到什么了?”纪渊并不惊讶夏青与自己的不谋而合,他早就看出,最初在朱学名家里面的时候,夏青的眼神里面还有一点疑惑,现在看起来倒是已经了然了,这个过程与张阿姨的到访有很大的关系。
夏青把张阿姨之前跟自己提到过的东西和纪渊说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判断对不对,只不过我家里面有一个亲戚,恰好家里面有家暴的问题,我小的时候在我爷爷奶奶家里住,她动不动就会跑来我爷爷奶奶家里哭,让我爷爷作为长辈,帮她主持公道,批评教育一下她的老公。
我的那个亲戚经常被她老公打,有的时候下手重了,身上也会留下淤青,她找我爷爷奶奶主持公道,当然会说实话了,但是对外的时候,她都会尽量遮住,实在是遮不住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啊,或者是撞到了啊之类的。
不过这种事都是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因为我那亲戚在家里面挨打,一直摔跟头,楼下邻居也是经常能听到一些声响,最开始的时候没察觉,时间长了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对她说自己身上淤青的来由也不相信了。
张阿姨一说朱学名他母亲的那些情况,我忽然就联想到我的这个亲戚了。尤其是张阿姨说朱学名母亲被她看到过一次两个膝盖严重受伤,青紫发黑,比过去肿得很高,皮都发亮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绝对不是摔伤造成的皮外伤,摔伤一定会造成擦皮伤,出现血痂,不可能保持表皮没有破损。”
“双膝水肿,黑紫……走路受影响,但是影响又不算特别大……”纪渊沉吟了一会儿,“有可能是在光滑的地面上被长距离拖行造成的。”
夏青苦着脸:“天呐,你说的这种情形,真是想一想都觉得疼。”
“还有一件事,刚才我们下楼,你还在楼下邻居家里的时候接到的通知,”纪渊又说,“邓飞光找到了,我们现在就是要过去跟他见上一面。”
邓飞光?一听这个名字,夏青顿时就来了精神,虽然眼下她的想法已经产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在这个时候和邓飞光见一面聊一聊也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邓飞光他是被找到的,还是被抓到的?现在人在哪里?”夏青问纪渊。
“在他租住的一个出租屋里面,没有犯事儿,没有被抓,就是被找到了,现在暂时被‘留’在住处没让走,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纪渊回答。
夏青点点头,转而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这个邓飞光,就算是之前咱们的猜测都是对的,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拿他没有办法了?”
纪渊有些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重证据,轻口供,这个是原则。朱信厚死了,意外死亡险并没有购买过,也没有任何人或者实际证据能够证明他当初接近陈和,出狱后接近朱信厚,又把朱信厚家里的情况反馈给陈和这些种种,就一定是咱们之前推测的结论那种情况,你能把他怎么样?”
“是啊,除非他跟朱信厚的死有直接关联,但是从咱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又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夏青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么说不对,但是一想到邓飞光可能在策划着什么,并且动机一点也不单纯,结果偏偏就因为死无对证,咱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心里就不舒服,这样的人,这一次算计不成没下次再故技重施,万一成了呢?那不是在社会上埋了一个隐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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