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也不是总能遇到的。”纪渊看得比较淡,他说完之后,想了想,问夏青,“你希望证明邓飞光有嫌疑么?”
“虽然现在我也已经觉得不大可能了,但是我希望。”夏青被问到这个问题,情绪有一点复杂,“如果是邓飞光,至少我觉得我心里好受一点。”
“这话听着倒想邓飞光跟你有私仇一样。”纪渊说。
夏青想一想,自己方才那话听起来还真有点这种意味,便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最后除了叹上一口气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些时候,我也觉得咱们这个工作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会看到太多的人性之恶,南面有的时候让人心里面有些凉凉的,不大好受。”她对纪渊感慨。
纪渊的态度比她自然是淡定很多:“人性的恶是与生俱来的,不管你去不去看到它,发现它,都不可能改变它存在的这种事实,自欺欺人有什么用。”
夏青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悲观消极,但是又没有理由去反驳,只能沉默。
两个人一路飞驰,很快就来到了w市近郊的一片住宅区,按照事先接到通知的地址,找上了门,见到了被事先赶到的同事守着的邓飞光。
一见到邓飞光,夏青就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纪渊的天分,这人长得竟然和他之前根据朱学名的描述画出来的画像有八分相似,这对于在那么短时间内完成的画像来说,就已经是对人物相貌特征抓的相当准确了。
邓飞光的一张脸上最容易吸引人注意力的就是那一双三角眼,并且他黑眼仁小,白眼球大,看到夏青和纪渊进门,又用眼角一个劲儿的瞄,不管他此时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神态,看起来都仿佛自带一种贼眉鼠眼的效果。
夏青同时还注意到,这个面积不到的小屋子里,邓飞光的行李早就已经被整理得七七八八,很显然是已经不打算继续住在这里的状态。
“你是邓飞光吧?”见了面之后,也不用他去开口招呼什么,纪渊示意夏青一起坐下,然后开口对那个三角眼的男人说。
邓飞光别看被警察给堵在住处,他看起来却一丁点儿都不紧张局促,放松的就好像现在面前坐着的几个人都是自己老家来串门的亲戚似的。
“对啊,我要不是邓飞光,你们还能有闲工夫坐着跟我聊?”他嘿嘿一笑,翘着二郎腿,还不停的抖啊抖,怎么看都是一个老油条了。
“你倒是脑子挺清楚,那你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找你?”纪渊并不惊讶邓飞光是这样的一种性格,换言之,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一种人,或许就没有办法那么容易的接近朱信厚了。
“那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朱信厚死了的事儿么!”邓飞光大大咧咧的说,一边说一边探出身子去,伸手拍了拍放在一旁的旅行袋,“喏!你们看,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也是刚知道朱信厚死了的事儿,那既然他人都死了,那我还在这儿呆着干嘛呢,我就打算走了呀。”
“你在这边是留是走,还跟朱信厚的人身安全挂上钩了?”纪渊笑了笑,“你是他贴身保镖?”
“那可不是,他也雇不起我,我也保不住他!”邓飞光呲着牙,眯起了他那一双标志性的三角眼,“我本来是想在他身上赚点钱来着,不过既然没有机会了,那我还犹豫什么呢,该走就走呗,留下又没有人管我饭吃。”
“那倒也不一定,这就取决于你都干了什么,说不定我们还真管饭呢,也未必比你之前吃了好多年的那边差。”纪渊说。
“别别别,我可没那个面子,你们也不用吓唬我,我知道我这回吃不着你们管的饭,我心里踏实着呢!”邓飞光笑嘻嘻的说。
罪恶无形 第六十一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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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挺自信的,我们都还什么也没说呢,你都知道我们想要跟你说的是什么了?”夏青觉得邓飞光的那种油滑的态度让人觉得恨不顺眼。
邓飞光咧咧嘴,笑嘻嘻的回答:“那是,咱有自知之明啊!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w市,一共跟谁打过交道,我自己心里还能没有数么!不就是朱信厚那人!我在他身上打了点主意,但是没成,所以就算了,我死心了。”
夏青看着面前这个笑得一脸贼兮兮的三角眼,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对于他们来说,邓飞光能够知无不言,这总体来说肯定算得上是一种比较理想的状态,但是现在看着对方那种有恃无恐的嘴脸,也是让人很是不爽。
“你大老远跑到这边来接近朱信厚,打什么主意?”纪渊见他这个态度,索性也不绕弯子打哑谜,直截了当的问,就好像他们聊得这个话题跟法律、道德那些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家长里短似的。
“还能是什么主意,就是想着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出来之后穷得叮当响,所以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找条路,混点儿钱来花一花。”纪渊问得直接,这边邓飞光回答的也很坦然,脸上依旧是挂着一副有恃无恐的笑容。
“当初跟陈和套了那么久的词儿,把陈和的姐姐和姐夫家里面情况打听得明明白白的,这事儿你也计划了好几年了吧?”纪渊又问。
“没有没有,你这就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两下子啊!我要是有那种高瞻远瞩的能耐,那不成了诸葛军师了么!”邓飞光一边说一边还调侃上自己两句,“你看咱这些年是不是没白在里面蹲着?文化课学的不错吧?高瞻远瞩这词儿我都会用了!
不过我也确实没有那个早早就算计明白的能耐!我那会儿也在里面呢,我上哪儿知道陈和他姐已经死了的事儿啊!实话跟你们说哈,你们可别笑话我,我那会儿其实想着,陈和比我晚出去一段时间,他的事儿我都清楚,我那边其实他也就是个一知半解,好歹他还有个姐姐可以投奔,我比他可惨多了!
所以我就寻思着,到时候我就跟他姐说,我能帮陈和捎点钱过去,这样我自己不也有点‘启动资金’么!这哪曾想一出去才知道,弄了半天他姐都已经死了好久了!
这我也没那法力从死人那儿要钱出来啊,只能是打打他姐夫的主意,别的咱也不会,咱就擅长那么点儿揣摩别人的心思,说点顺水推舟的话什么的!啧!瞧瞧!我就说我这提高真的是不老小吧!你看我这成语现在用的,是不是特别好?”
邓飞光嬉皮笑脸,纪渊和夏青却并没有心思去接他的那些油嘴滑舌的话,他方才的话虽然说得吊儿郎当,听起来到也未必有几分掺假的成分,看他现在面对着几个警察那副放松的神态,夏青都怀疑他可能都懒得撒谎骗他们,根本就是已经吃准了警方在眼下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是没有立场把他怎么样的,这并不是邓飞光虚张声势的举动,而是实实在在的笃定。
另外,他所谓的“揣摩别人的心思”和“顺水推舟”,听起来也颇为微妙。
原本夏青的推测是邓飞光怂恿朱信厚给他们父子俩购买意外死亡险,根本目的并不是想要让朱信厚弄死朱学名,而是借刀杀人,让陈和在得知姐姐已死的消息之后,冲动之下将朱信厚杀死,这样朱信厚的赔偿款就会进入到朱学名的口袋里,那样一个在邓飞光看来更好操控的废人发了财,对他更有利。可是现在听邓飞光自己说出来的那个意思,又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怂恿朱信厚跑去买意外死亡险,这还是顺应了朱信厚自己的主观意愿了?”夏青问邓飞光。
“这话说的,多新鲜呐!那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把刀架在朱信厚的脖子上,逼着他去了?我接近他,跟他交朋友,然后不就是看出来他的那点小心思么,所以我就顺着他的想法多说说,吹吹风,他自己就动了心了!”
“你是让他自己买,还是让他给其他人买?”夏青又问。
邓飞光撇撇嘴:“这谁管得着啊,我也就是跟他说,其实何苦呢,爷俩绑在一起,俩人都痛苦,谁还都不肯成全谁!
尤其是他老婆那时候,死了也是白死,也没说临走临走了再造福老公儿子一下,买个保险,死了让保险公司赔点钱,好歹活着的人好过一点儿。
就像朱信厚跟他儿子似的,甭管以后谁先走一步,这要是有个保险什么的,那留下来的人不就轻松多了么!
你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这听不听,怎么个听法儿,不还都是朱信厚自己的事儿么!他觉得他儿子负担太重了,他们爷俩儿感情也不怎么好,平时谁都不理谁,他那儿子活成那样的一个德行,我觉得也怪痛苦的,反正他们爷俩谁先造福了谁,都不算是啥坏事儿!
其实我原来也以为先死的能是朱学名呢!那小子一天到晚一副半死不活的德行,除了拿眼睛死瞪着人以外,就什么能耐都没有了!他那活着有啥意思吧!我估计我自己要是他那个德行,谁要是想要弄死我,我都躺平了,一点儿也不挣扎,赶紧把我给弄死吧,那我可就解脱了!
朱信厚就不一样了,他多有奔头儿啊!岁数说小是不算小了,但是说大也不大,要是卯足了劲儿,再活个三十年不也跟玩儿似的?而且他身体又好……”
他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自己这一番话透露出来的具体信息有点多,便及时打住,嘿嘿一笑,改了口:“哎呀,得了!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朱信厚死了又没有办法开口帮我作证,我说了什么你们爱听的,你们觉得我坦诚,要是说了什么你们不爱听的,就算都是大实话,你们说我是瞎编的,我也没辙啊!”
“没关系,尽管编,我们就当故事听。”纪渊并不理会他的这些说辞,“你说朱信厚觉得他儿子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有些受够了,这些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是啊,要不然我上哪儿知道去!”邓飞光点点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日爱日未,“我刚才不也说了吗,他说小不小,说老也不老!不是有那么一句糙话么,说是一个男人一辈子有那么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朱信厚升官是没戏了,就他那两下子,估计连个工长都当不上!死老婆这一条他是已经占上了,就差一个发财,那可就人生大圆满,可以享福了!
我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打听出来这个啊,反正我是听他亲口跟我说的,人家其实都已经找好了下家儿了!
有个女的就看中了他了,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别提多愿意跟他结婚过日子了,但是他这边被他儿子拖累着,也不敢跟人家提结婚的事儿,心里头那也是抓心挠肝的呢!”
“我看你这话也不尽然,”纪渊摇摇头,“你说朱信厚对你推心置腹,那你撺掇了人家那么久,怎么到后来也没见他真的采纳了你的提议?”
“没采纳我的提议他跑去跟人家套词儿打听那么多买保险的事儿干嘛!”邓飞光翻了翻眼皮,“犹犹豫豫,又想甩掉了负担顺便发个小财,又怕让人给盯上怀疑上,结果折腾了一大圈,自己不光死了,还白死!这你说亏不亏!”
“邓飞光,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原本的计划也不是单纯给朱信厚指条明路那么简单吧?不然的话,你出狱以后,了解了朱信厚这边的情况,为什么要特意跑回去探望陈和,把他姐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给他?你其实是想要借着他的手,把朱信厚给除掉的吧?”夏青对邓飞光说。
邓飞光被她问得这么直截了当,也没慌神:“多新鲜啊!陈和我跟他认识那么长时间,这点事儿我还弄得清楚!他没多喜欢他那个外甥,但是再不怎么喜欢,那也是他亲姐的亲儿子,他还不至于那么浑呢!
不过如果是对他姐一点都不好的他姐夫,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就是没问出来什么,要真是被我问出来什么啊,我都得担心这边朱信厚啥事儿都还没办成呢,那边陈和一出来就直接奔到他们家去,亲手把朱信厚给当柴火劈了!”
他这么一说,也就相当于是承认了自己原本的目标真的是朱信厚。
“你倒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夏青对于邓飞光的有恃无恐感到有些惊讶。
邓飞光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这话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嘛!你们没找上门来之前,我就想得明明白白的了!我原来想的是什么啊?撺掇撺掇朱信厚,给他们爷俩都买了人身意外险,然后甭管是儿子死在爹的手里,还是爹死在舅舅的手里,到时候我再动动脑筋,从里面榨点油。
我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估计你们还能算我教唆,问题是,朱信厚买保险了么?他没买!陈和真的把他姐夫弄死了么?也没有!
我撺掇那点事儿,人家也没真的照做,我后面的那点小心思,天知地知,我知,你们现在也知,但是今天你们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账,就算你们录音录像了,我也可以说我是随便说着玩儿的,再怎么这瞎说也不犯法吧?
你们又证明不了什么!从头到尾,我除了跟朱信厚交了个朋友,跟他喝过几次酒,拿他那儿子开过几次玩笑逗逗乐子,哦,对,还去给陈和递过一次他姐死了的消息,别的我可什么过格的事情都没做过!咱们的法律课不抓脑子里面随便想一想的坏主意!”
夏青哑然,她不得不承认邓飞光说的没错,这也难怪他敢一张嘴什么都往外说,估计就是算准了现在警方是没有办法追究他什么责任的。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整件事情算起来,顶多能够算他在教唆朱信厚,但是最终的结果又并没有按照他教唆初衷的那个方向去发展,朱信厚一死,邓飞光之前的教唆行为都难找到可以指证的人,没有任何外部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邓飞光亲口承认也没有用,毕竟上嘴唇碰一碰下嘴唇说出来的东西,随时随地可能会被推翻,所以并不会被采纳作为定罪的证据。
一个在犯罪预备阶段就走向了失败的犯罪计划,没有任何证人证物,这汇总情况下追究邓飞光的刑事责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就是吃准了这些,所以才这么有底气的吧?”纪渊说。
邓飞光摆摆手:“没没没,你们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嚣张!你们看看我这德行,我那是那种敢故意跟你们警察叫板的人呐!
我这人你们不了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什么都吃,就不吃眼前亏!我之前一直留意着,想等朱信厚买保险之后再观望观望,结果他拖拖拉拉也不提那些事儿了,之后还突然就出事死掉,我一发现他死了,就预感到你们警察早晚会找上门来。
所以啊,我早就想明白了,这事儿横竖也找不到我什么责任,我干嘛遮遮掩掩的呢!我越是遮遮掩掩,你们就越觉得我可疑,回头天天跟着我查我,一趟一趟,没完没了,这我受得了受不了?倒还不如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你们一看哦,是这么、回事儿,然后还那我没辙,那这事儿不就了啦,咱们不就都轻松不少么!”
说完之后,他又忽然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忙不迭对纪渊他们补充上一句:“哦,对了,看在我这么坦诚的份上,你们也帮我个忙呗!跟陈和面前可千万别提这一段儿!他那人暴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把我打个半死不活也就罢了,因为这事儿再把他自己给折进去,那也太亏了,你们说是不是?”
罪恶无形 第六十二章 监视
邓飞光这话一说,让夏青觉得愈发哭笑不得,之前对着警方显得那么有恃无恐,最终却还是害怕自己没有成功的计划会被性格暴躁的陈和发现。
邓飞光的态度虽然略显嚣张,这一点来讲并不让人喜欢,但是也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他并没有刻意去隐瞒过什么,因为吃准了警方现在没有办法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所以几乎可以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来形容,这倒也让夏青他们收获了许多的之前从朱学名那里没有听说的细节。
比如说,邓飞光对于自己几次三番挑衅朱学名的事实毫不隐瞒,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对朱学名的挑衅,其实说白了更是对朱信厚的一种试探,如果朱信厚足够在意自己的儿子,对他那种不礼貌的言行有所制止,那邓飞光就打算收敛一下,并且改变一下自己的原本计划。
结果朱信厚对于邓飞光对朱学名的所有挑衅言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去欺负自己的亲儿子,除非朱学名实在是被激怒的厉害,他才会非常敷衍的开口,把邓飞光给叫过去继续喝酒聊天,而且往往拦住邓飞光的理由也并不是维护自己的儿子,而是告诉邓飞光不要去理朱学名,回去好好的喝酒。
这也是邓飞光后来有恃无恐的撺掇朱信厚的原因,并且按照他自己的讲述来看,整个这些过程,两个人都并没有刻意的回避朱学名的存在,至多是说的内容太过于直白的话,朱信厚会过去把朱学名的屋门关严,仅此而已。
这也就等于是说,朱学名只要听到了他们的那些讨论,就对两个人当时的计划有所了解,可是他却在几次的见面当中,对此只字未提。
邓飞光还提到,朱信厚对朱学名已经觉得厌烦至极,不止一次在喝酒的时候对邓飞光诉苦,说自己命苦,居然遇到这样的一个讨债鬼,老婆死了以后,他又不能活活把家里头的这个废人给饿死,一天到晚拼命的打工赚钱,一个人又很孤单寂寞,想要找个老伴儿一起知冷知热的过日子,都觉得很不现实,毕竟谁会愿意找一个带着这样一个拖累的人一起生活呢!
邓飞光甚至知道胡玉芬的存在,只不过并没有见过而已,他说朱信厚的确是有那个心思想要跟胡玉芬走下去的,唯一的障碍就是朱学名的存在。
让邓飞光一直到最后也吃不准的事情就在于,为什么明明自己跟朱信厚的沟通一致不错,但是后来了解了那么多之后,朱信厚却迟迟没有下手买保险,拖来拖去,最后他自己真的死于非命了,却一毛钱的保险赔偿都不可能拿到。
夏青和纪渊和邓飞光聊过之后,的确也没有办法因为之前他的那些所作所为去追究他什么责任,只能提醒他,或者说警告他不要试图耍小聪明,打擦边球,邓飞光只是笑嘻嘻,油腔滑调的应和着,非常的没有诚意。
除了这种无奈的局面让夏青觉得有些不舒服和不甘心之外,其他倒是还算是收获不小,可以说是虽然有一失,但也有一得。
“这个邓飞光啊,一点也不知道收敛,是非观根本就没有,这样下去,就算是这一次侥幸的让咱们抓不到他的小辫子,以后早晚也还是要出事的。”离开之后,在返回的路上,夏青对纪渊感慨。
“那就不是我们现在能过问和干涉的事情了。”纪渊也有同感,但他的反应比夏青淡定很多,“这个社会上,有可能以身试法的人其实有很多,但是在他们真的那么做了之前,我们不可能一一提前发现,就算是偶然发现了,也不可能在对方没有出格之前就浪费人力物力精力去重点关注,盯着对方。”
夏青明白纪渊说的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不光是他们刑警这边,其他警种也都面对着同样的问题,别说是那些还没有发生的“可能性”,或者是邓飞光这种没有造成既成事实,也抓不到实质证据的情况,就算是一些实实在在发生的具体案件,也同样避免不了纪渊说的那种无奈。
都不要说一条人命那种大事了,这家丢了电动车,那家丢了一部手机,几千元甚至上万元的经济损失,对于承受这些损失的个人而言,无疑是令人焦急又气愤的,希望能够尽快追回损失,但是对于民警而言,却难以做到。
在这样一个警民比例只有千分之十二的局面下,平均到人头上,不分警种,一个警察几乎要面对着一千名群众的诉求,哪怕这一千个人里面有十个人同时出现不同的状况需要警察处理,工作量也已经相当大了,更不要说几乎没有哪个案子是一个警察单枪匹马就可以解决的,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团队的协作,还有各不同部门的配合,这样一来,就等于平均一队人需要面对几百人的求助。
再加上各警种平日工作性质不同,案件大小和琐碎程度都差距很大,往往就会出现报案人不满于案件的解决程度和速度,执法者又疲于奔命,劳累不堪,双方各有各的苦衷和不容易,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场上,又注定难以相互理解。
夏青方才不甘心也不放心邓飞光这样的人继续自由的流窜在社会上,可是想也知道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没有时限的安排人手盯着邓飞光,就为了防止他日后又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这无疑是对人力的极大浪费。
“好了,别钻这种牛角尖了,用这种问题逼死自己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多想一想手头上的案子吧。”纪渊见夏青半晌没开口,扭头瞥了她一眼,看到夏青皱着眉头,似乎有些苦恼,便开口把她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我有问题问你。”
“嗯?”夏青回过神来,扭头去看纪渊。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我想法一致的?”纪渊问,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现在夏青的判断是什么,所以根本没有打算再浪费口舌去询问。
夏青叹了一口气:“你又是捡那块复合地板又是什么的那会儿,我其实还有一点困惑,不过后来跟张阿姨聊过之后,我就想了很多。说实话,这种可能性让我心里头觉得特别凉,但是见过了邓飞光之后,我也意识到,咱们猜的那种可能性不光是存在,并且成立的可能性现在看来还真是不低。”
“选择都是别人做过了的,我们愿不愿意见到都不能影响最终的结果。”纪渊也叹一口气,“更何况最终的这个果酿成之前,也有前面太多的因在。”
夏青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真要是印证了我们的猜测,那可就真的是让人觉得五味杂陈了!那咱们现在是回去和其他人碰个头?”
“对,毕竟到了这个程度,虽然方向锁定了,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咱们的设想要成立,还有很多需要证明的东西,任务量不轻。”纪渊回答。
夏青又叹了一口气,以往手头的案子有了眉目,感觉快要到了收网时刻,她都会觉得心里面非常的振奋,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感,但是这一次却并不是这样的,一想到接下来需要逐一印证的事情,她就心里头沉甸甸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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