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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证道
在徐晋看来,一首好的曲子不仅能调动人的情绪,还能触及人的灵魂,让人的每根毛细血管都燃起来,那些毫无内涵的重金属迪斯科,在徐晋看来只是扰人清静的鸹噪罢了。
尽管徐晋唱功水平一般,但他唱得很投入,一曲唱罢,全场静得落针可闻,唯余目瞪口呆。不知何时,杨纤纤的手已经按在胸前,饱满的酥胸由于激动地急剧起伏着,眼中射出按奈不住的异彩,因为她知道此曲一出绝对会爆红,而她的名气也会跟着飙升,再大红大紫几年也不成问题。此时此刻,别说把梨花环献出,就算让她把身体献出陪徐晋一晚恐怕也乐意。
“徐公子,这……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杨纤纤激动得都有点语无论次了。
徐晋微笑道:“还没有名字,要不就叫《沧海笑》吧!”
殊不知徐晋这随口一说,《沧海笑》以后竟成了一曲新的词牌名,文人们争相模仿这种格式,创作了大量的词作,这是徐晋所始料不及的。
“沧海笑,好,就叫沧海笑吧,谢谢徐公子赠曲!”杨纤纤笑靥如花,这也难怪,杨大家今天赚大了。
杨纤纤把梨花环戴到徐晋的脖子上,笑盈盈地道:“徐公子能不能把《沧海笑》的曲谱录下来送给小女子?”
徐晋不禁暗汗,他连宫商角羽都认不全,会个屁写曲谱,所以摆手道:“抱歉,在下不会记谱。而且纤纤姑娘不是说不能厚此薄彼吗,当初翠翘姑娘也是听在下唱曲,然后自己记的曲谱。”
“徐公子好狠心!”杨纤纤不禁幽怨白了徐晋一眼,别说她不信,就连在场所有人都不信,徐晋既然能现场作词作曲,怎么可能连曲谱都不会录,这谎也说得太假了。
不过,杨纤纤作为当红“歌星”,自然有她的矜持和骄傲,见到徐晋不肯录曲谱,却也没有继续纠缠,以她的水平,要把曲子谱出来还是办得到的,就是要费神了点儿。
从梨苑中出来,徐晋脖子上已经挂了三个花环,可以说已经提前摘下了文会的魁首,剩下桂苑那一关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形式还是必须走完的。
于是乎,徐晋在众举子的簇拥之下来到桂苑,无论是文人圈子和武人圈子,尊重的都是实力,而此时,徐晋的才学无疑已经获得众人的认可。
把关桂苑的同样是一名青楼红牌,名叫桂香儿,生得娇小玲珑,长相甜美可人,而让徐晋颇为意外的是,这位桂香儿竟然出了一道数学题来考量众举子。
题目是这样的: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在场众举子当场都瓦特了,由于古代的科举制度,读书人的精力都放在四书五经上,削尖脑袋研究八股文和诗词,而对于算术却是浅尝辄止,只懂得简单的日常计算罢了,所以一看到这条题目都傻了眼。
徐晋看着一众抓耳挠腮的精英学霸,颇有点蛋疼的感觉,这种题目若是放到现代,恐怕小学生都能解答出来,不就是最小公倍数问题嘛。
某个数除以3余2,除以7也余2,那么就来算3和7的最小公倍数吧,3乘以7等于21,再加2就是23,23除以5刚好余3,所以得出答案就是23!
徐晋稍一思索便得出了答案,若无其事地踱到费懋中旁边,悄声地告之答案,这小子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十分“无耻”地上前写下答案。那桂香儿似笑非笑地瞟了徐晋一眼,似乎瞧出点猫腻来,不过还是把桂花环献给了费懋中。
至此,赏春文会七苑闯关便结束了,众人纷纷向新鲜出炉的文会魁首徐晋道贺,然后回到拾芳亭中继续饮宴。
随着一阵香风飘至,各苑守关的美女袅袅娉娉地来到拾芳亭向众人敬酒。众举子精神一振,知道戏肉来了,有人已经艳羡地望向徐晋,这次七苑闯关徐晋独得了三个花环。
众女敬完酒,魏国公看了看天色,神色暧昧地道:“今日乃上元佳节,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等岂能辜负了此等良辰美景。本国公已经为诸位准备了房间下榻,大家不如先去沐浴更衣休息,今晚共赏灯火明月,然后共度良宵?”
此言一出,诸美女有的红着脸低下头,有的则媚眼如丝,譬如那苏小小便火辣辣地盯着卫帅哥(卫阳)。孪生姐夫花初春初夏则含蓄多了,只是羞赧地拿眼去偷瞄徐晋。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望向徐晋,这次徐晋赢了三个花环,今晚会选谁陪寝呢,初春初夏?杨纤纤大家?不过听说杨大家卖艺不卖身的!
正在众人猜测着,徐晋却是拱了拱手道:“谢过国公爷美意,不过在下答应了内子,今晚要赶回去陪她看灯,所以不能在此过夜!”
此言一出,魏国公愕了愕,继而哈哈大笑:“想不到徐子谦年纪轻轻却是惧内的,也罢,那本国公也不强人所难了。”
杨纤纤暗松了口气,又有点泄气,心情极为矛盾,刚才她很担心徐晋会提出让她陪寝,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若答应了徐晋的要求,对她的名声会有不好的影响,但若不答应,内心却又是肯的,正好也趁机让徐晋把《沧海笑》的曲子谱出来。
但此时听说徐晋竟然要赶回家陪妻子,杨纤纤顿时又有些不服气了,莫不成自己的魅力已经下降到连个毛头小子都吸引不了吗?
初春初夏的想法倒是简单,两个字:失望!





明王首辅 第296章 杞人忧天?
下午三时许,一辆马车从香山别院驶了出来,顺着官道往京城的方向驶去。徐晋掀起车窗的帘子往外望,看着渐被抛在后面的香炉峰,不由感慨那帮家伙的“节操”都碎一地了。
话说今天参加赏春文会的十名举子,除了徐晋之外,就连之前提前出局的狂生陆鈛都留下来过夜了,而且都被按排了美女侍候。费懋中这小子现在恐怕正在享受桂香儿的搓澡服务吧;至于大师兄卫阳,估计正在和苏小小“弹琴弄箫”呢;而朱纨会不会正趴在那名美女蛇一般的胡姬身上舞剑?
徐晋放下窗帘,回头看了一眼和自己并排而坐,但却好像隔着一条楚河汉界的小蝶姑娘,不禁有些哑然,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自己才是最没节操的一个吧,别人只是留宿一晚,而自己却“打包”了一个带走。
小蝶原名叫萧玉蝶,在宁王妃娄素珍还待字闺中时便跟随侍候了,后来陪嫁到宁王府,当然并不是通房丫环,当时只有七岁的她只是个低级的扫地丫头而已,没有当通房丫环的“福气”。不过,小蝶聪明伶俐,模样也长得周正,渐渐得到娄妃的赏识,最终成为娄素珍身边的心腹大丫环。
小蝶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放在古代已经算是老姑娘了,本该早就嫁人养儿育女了,但由于娄妃倚重她,一直没舍得放她婚配,再加上小蝶自己也想留在娄妃身边多侍候几年,一来二去便耽搁了。
本来去年娄妃已经有给小蝶配婚的意向,但随后宁王起兵造反,紧接着失败被抄家,娄妃也纵身跳入鄱阳湖中自尽,配婚的事自然就不了了之。此后,小蝶被关押在南昌的府衙大牢,接着又随同宁王一起被押解北上,在金陵停留了数月,最后和其他宫女一起送往京城,没籍教坊司。
所谓教坊司只是官办的青楼罢了,国朝定鼎至今,不知多少官家太太,闺阁姑娘在此沦为男人的泄欲的玩物,上吊而死的不知凡几。小蝶本以为自己的下半生都要在教坊司中屈辱地渡过了,没想到因为参加一场文会,命运却迎来的转机,徐晋的一句话就轻松地把她从深渊中救了出来。
此时,小蝶见徐晋向她望来,下意识往车窗靠了靠,让彼此之间那条“楚河汉界”更加宽一些。尽管知道徐晋向魏国公讨要自己不是为了做龌龊事,但小蝶还是有点羞赧局促,自小到大,她还没和一个成年男子孤男寡女地同坐一辆马车。
徐晋微笑道:“小蝶姑娘不用紧张,魏国公已经答应替你赎身,并销掉在教坊司的乐籍,以后你就自由了。”
小蝶看着眼前笑容温和的少年,心中百感交杂,娄妃信佛,她自然也信,或许正是自己当年种下的善因,如今终得善果吧。
“谢谢徐公子!”小蝶眼圈有点微红。
徐晋微笑道“客气了,当年要不是小蝶姑娘相助,在下恐怕也没办法离开宁王府,这份恩情在下一直铭记于内。对了,小蝶姑娘可有亲人投靠?”
小蝶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惨然,她是娄家的家生子,如今娄上下也被牵连抄家了,她还已经没地方可去。
徐晋暗叹了口气,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政治斗争都是残酷无情的,只是在古代更加野蛮罢了,轻道:“小蝶姑娘若没地方可去,那便暂时在我家住下吧,等以后有了可去的地方再跟我讲。”
小蝶感激地点了点头,两人沉默了片刻,小蝶又忍不住低声道:“徐公子……奴婢有件事想请教你的。”
“说吧!”徐晋微笑道。
“娄妃娘娘投水前嘱咐奴婢,日后若有机会见着徐公子便替她问一问,那首诗她写得对不对?”小蝶提起旧主,眼泪不由盈了眶,娄妃当日纵身跳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徐晋不由叹了口气,娄妃那首绝命诗已经流传开了,而且就在娄素珍跳湖后的三天,她的尸体也在赣江下游找到。
按理说,娄素珍跳湖自尽,尸体应该会顺水漂流到鄱阳湖深处,甚至是下游的长江,但尸体却偏偏倒漂回赣江。于是娄妃生前规劝丈夫不要造反,死后也不肯同流合污的说法便流传开了,于是王守仁收敛了娄妃的尸体厚葬,还给她立了牌坊。
“画虎屠龙叹旧图,血书才了凤眼枯。迄今十丈鄱湖水,流尽当年泪点无?”徐晋轻吟出全诗,轻叹道:“写得对,确是这样!”
小蝶面色微白,看着徐晋的眼神明显流露出一丝敬畏。因为徐晋说过这首诗是他梦到的,也就是说宁王没造反之前徐晋已经预知了结局。与其说古人敬畏鬼神,还不如说是敬畏未知,徐晋这种“预知”能力,自然让小蝶觉得惶恐。
徐晋看小蝶的眼神便知道自己被当成“怪物”了,当然,对于大明朝的人来说,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穿越时空而来的怪物。
徐晋没再理会小蝶,合上眼睛假寐,奔波折腾了一天,实在有些困了。
……
香山别院。一间装璜得古色古香的雅间内正炭火熊熊,暖意融融。魏国公徐鹏举、英国公张伦、武定侯郭勋这三名勋贵正在雅间内喝酒闲聊。
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在红泥小火炉旁帮忙温酒,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白皙扎实的两条长腿,翘tun混圆,峰峦高耸,正是之前在牡丹园跳舞的胡姬。
这名胡姬并不是某家青楼的红牌,而是武定侯郭勋的一名小侍妾,今天只不过是客串演出罢了。胡姬名字叫索娜,瓦刺人,前年被山西一名富商送给了郭勋。
索娜精通舞蹈,身体柔软无骨,能够轻松摆出一些高难度的体位,特别是那双有力的长腿,闺房中能让男人销魂得欲罢不能,所以极受郭勋的宠爱。
然而宠爱归宠爱,侍妾终究是侍妾,再加上血统问题,胡姬在侯府的地位并不比府里的婢女们高多少,从郭勋答应其今天客窜出场就可见一斑。
“我还以为徐晋那小子是柳下惠,嘿嘿,没想到还真是喜欢嫩牛吃老草!”武定侯郭勋一边喝着酒一边道。
英国公张伦那双眼睛在胡姬身上肆无忌惮地流连着,正琢磨着一会向郭勋讨过来玩弄些日子,闻言打趣道:“那小子估计是缺少母爱吧!”
魏国公徐鹏举不由有些好笑,当时徐晋拒绝留宿,他还以为此子不好女色,又或者确实是惧内,结果转眼间,徐晋竟然向他索要那个二十七八岁的“老女人”萧玉蝶,让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杨纤纤和孪生姐妹花都郁闷死了。
萧玉蝶只是教坊司中一名普通女子罢了,魏国公也乐得显示自己的慷慨大方,所以痛快地答应了徐晋的要求,并表示会出面向教坊司赎人,销掉萧玉蝶的乐籍,而且人也爽快地交给徐晋带走了。
郭勋灌了口酒,沉着脸道:“不过话说回来,徐晋这小子确实有几分才学,这次若让他考进二甲前十就不妙了。”
张伦愕然道:“为什么?”
郭勋鄙夷地翻了张伦一眼道:“二甲进士前十有资格被选为翰林庶吉士,就那小子如今的年纪,以后入阁的可能很大,如果到时推行他那套清田庄,降勋爵的主张岂不糟糕?”
张伦这才恍然大悟,如今官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而翰林庶吉士被称为储相。所谓储相,顾名思义就是储备宰相,日后是有机会入阁辅政的。
而按照惯例,殿试三鼎甲(前三名)会被当场授予翰林修撰和翰林编修的官职,将来入阁拜相的可能很大,而二甲进士的前十名也可参选庶吉士,进入翰林院中实习,成为未来的储相。
正因为如此,郭勋担心徐晋考进二甲前十,将来推行他那套对勋贵不利的主张。
魏国公徐鹏举淡笑道:“徐晋考进二甲进士的可能不大,就连接下来的会试能不能过都难说。”
郭勋心中一动,问道:“老徐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
徐鹏举啜了口酒淡然道:“这次主持会试的是梁储和石珤,石珤这老家伙就是茅厕里面的石头,对皇上绕过科举直接钦点解元的做法不满。而且,传言首辅杨廷和也对此颇有微词,所以,就算徐晋侥幸进了殿试,名次也肯定会被压着,想进二甲前十,难!”
郭勋闻言幸灾乐祸地道:“但愿这家伙连会试也过不了!”
张伦不以为然地道:“老郭,你这是杞人忧天了,就徐晋那套说说可以,真要推行他推行得了?简直就是找死,杨廷和也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郭勋想了想,也觉张伦说得在理,捋着胡子点头笑道:“说的也是,看来我确实杞人忧天了!”
张伦打了呵欠道:“不聊了,本国公得去休息一会,老郭,你这名胡姬借我使使!”
郭勋鄙夷道:“早知你小子垂涎三尺了,想要可以,拿你屋里的那倭国美人来换。”




明王首辅 第297章 又来了两个
英国公张伦和武定侯郭勋离开,去玩换小妾游戏了,雅间内便只剩下了魏国公徐鹏举,他独自喝着茶沉思片刻,站起来拉了拉绳铃。很快,管家徐平便推门行了进来,恭敬地道:“老奴参见老爷。”
徐鹏举点了点头,客气地问:“平伯,今天文会的消息放出去了没?”
老管家徐平是魏国公府的“三朝元老”,徐鹏举的祖父徐俌还在生时便是府里的管家,所以徐平在国公府的地位很高,就连徐鹏举都对他礼敬有加。
徐平答道:“文会刚结束,老奴便派了快马赶回城,此刻文会的经过和结果估计已经在各大茶楼酒肆传开了,明天就能传遍大半个京城。”
徐平为人稳重老练,谦虚谨慎,说话做事从来不会逾越身份,这也是他长期受重用的原因。
徐鹏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那现在赌坊的情况如何?”
徐平咧了咧嘴,露出菊花似的笑容道:“在今日之前,湖广举子杨维聪还是会元的最大热门,盘口已经低至十赔五。不过今天文会的消息传开后,盘口回升到十赔六了,估计明天徐晋的盘口会低于杨维聪,成为最大的热门。”
徐鹏举捋须微笑道:“让下面的人再添把油,把徐晋的赔率拉得越低越好,押多少吃多少,来者不拒!”
徐平有点担心地道:“老爷,以徐子谦的才学夺得会元不是没机会,若到时他真的中了会元,即使是十赔三,咱们的损失也会很大。”
徐鹏举信心十足地道:“平伯尽管放心好了,徐晋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会元的。”
徐鹏举之所以这么笃定徐晋中不了会元,除了不久前跟张伦和郭勋所讲的原因外,他还收到一条可靠消息,皇上正在金陵命兵仗局试制佛郎机炮呢。
眼看春闱大比马上就要开始,皇上竟然还滞留金陵不归,前些天国子监的学生和部分举子已经跑到承天门抗议,朝中的大臣也急眼了,两名内阁留守大臣杨廷和与梁储已经上了几十疏促请,皇上却置之不理。
据说佛郎机炮的图纸就是徐晋通过张忠的手献给皇上的,如今皇上滞留金陵命工匠造炮,文官们恐更要把气撒到徐晋身上了,就石珤那臭脾气,能不能让徐晋过会试都难说,至于会元就更加别想了。
徐平闻言道:“那老奴现在马上派人运作。”
“嗯,去吧!”徐鹏举挥了挥手。
徐平刚要转身退出去,徐鹏举忽又道:“让初春初夏收拾一下,派人送到徐子谦的住处。”
徐平不由有些迷茫,老爷既然不看好那徐晋,为何还要把初春初夏赠送给他?不过,徐平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外面虽然传言自家老爷是草包,但徐平却知道自家老爷其实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好的,老奴马上着人去办!”徐平答应了一声便恭敬地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关上。
徐鹏举将杯中茶水饮尽,脸上露出一丝淡笑,自语道:“美人环侍,嘿嘿,不知那小子还有没有闲暇备考?”
徐鹏举当年守备金陵,正好碰到士兵哗变,吓得立即逃了出城,从此得了徐草包的外号。诚然,徐鹏举确实胆小怕死,也没有领兵打仗的才能,但毫无疑问是个相当聪明的家伙。
在许多人看来,徐鹏举一个武勋之后这么热衷于举办文会,还不惜耗费巨资,只不过是图名声罢了(闲得蛋疼),殊不知其名下还开了不少赌坊,这些年借着文会的影响力操纵赌局赚得盘满钵流,可谓是名利双收。
此外,参加文会的都是举子中的精英,日后登堂入阁的可能极大,徐鹏举借着文会和这帮日后的官场大佬打好关系,也是对人脉的一种投资,可谓一举三得。
当然,朝中不是没有聪明人瞧出了徐鹏举不遗余力办文会的目的,譬如内阁那几位老油条就心知肚明。但是,办文会本来就是对文人有助益的事,而且徐鹏举这种套利的行为也没对朝廷产生不利影响,也没损害谁的利益,所以官场大佬们都对此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徐鹏举虽然不看好徐晋能摘下会试头名,但还是命人把孪生姐妹花送过去,一来是想影响徐晋备考,二来也是一种笼络手段。
先不管徐晋巴结张忠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但佛郎砲图很得皇上欢心却是事实,听说当时皇上还想立即召见徐晋呢,只不过被江彬借口拦阻罢了。所以,徐鹏举认为值得在徐晋身上投资一下,或许徐晋以后可能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另外,徐晋此人确实极有才华,光是他在平定宁王之乱中的表现,徐鹏举就觉值得和他打好关系。至于徐晋那些政治主张,徐鹏举并不太过在意,在他看来徐晋现在只不过是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书生,个人想法难免理想化,而当他真正步入官场,便会看清现实的形势,自然而然就改弦更张了。
毕竟没有谁能抵受得住所有藩王勋贵,以及各地豪强的反扑,包括天子在内,他要真敢这样做,怕是皇位也难坐稳。
……
当马车驶到明时坊的宅院外时,已经接近下午六时了,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徐公子,是不是到了?”小蝶感到马车停下,有些赧然地轻推了推脑袋歪靠到自己肩上的徐晋,后者已经靠着她的肩头睡了一路,以至于她的胳膊都有点酸痛。
“噢,不好意思,竟然睡着了!”徐晋歉然地笑了笑,撩起帘子先下了马车,然后很自然地伸出手去。
萧玉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谢一声,抓住徐晋的手下了马车。徐晋让大宝赏了车夫跑腿钱,然后便微笑道:“小蝶姑娘,我们进去吧!”
萧玉蝶看着眼前笑容坦然的少年郎,心里不禁有些自嘲,还有点苦涩,自己只不过个年近三十的老女人罢了,谁会稀罕占自己便宜?
然而,事实上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放在现代根本不算老,而且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再加上萧玉碟容貌并不差,身材窈窕丰满,如同成熟了的蜜桃,若是换上职业装,绝对个惹火的办公室尤物。
当然,徐晋在车上确实不是故意占人家便宜,徐同学还没下作到这种地步,而是真的睡着了,参加文会的前一晚他还在进行题海战术,直到很晚才睡,今天早上又起得早,所以很困。
“老爷回来了……!”美婢月儿见到徐晋走进院子,先是一喜,但当看到跟在后面的萧玉蝶,水杏般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绷着俏脸就往屋里快步行去。
萧玉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丫环还太没规矩了吧,竟敢对主子使脸色,这在王府可不得了,是要被打死的。
徐晋有些尴尬地笑道:“月儿这丫头被惯坏,倒是让小蝶姑娘见笑了!”
“夫人,老爷真领了个女人回来!”月儿跑到屋里便撅着嘴儿向谢小婉告状了。
谢小婉正在做针线活,闻言吃了一惊,吃吃地道:“真的?”
“人都带回来了,你自己看!”月儿悻悻地道。
这时徐晋已经领着萧玉蝶行了进大厅,谢小婉连忙站起来唤道:“相公回来啦!”
“奴婢给夫人请安!”萧玉蝶对着谢小婉福了一礼。
谢小婉微微闪侧身,好奇地问:“相公,她是谁呀?”
看着小婉那警惕的吃醋小模样,徐晋不禁有些好笑,介绍道:“小婉,这位是小蝶姑娘,以前在宁王府服侍娄妃……”
谢小婉听徐晋介绍完,俏脸不禁有点发烧,既感激又同情,连忙上前拉住萧玉蝶的手,热情地道:“原来是小蝶姑娘,快坐,月儿,给小蝶姑娘上茶!”
“哦噢!”美婢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扭拧着细腰翘臀跑去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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