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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贵妃多妩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鹊上心头
孙若云也不知道她为何对这事感兴趣,只当她好奇,想了想才说:“他能同我通信,肯定是盛京人士,年纪应当不算大吧?我并未觉得他是个长辈,他说过他尚未娶亲的。”
对哦,苏轻窈拍了拍额头,突然想到这一层。
能虔诚求娶从未见过面的意中人,年纪肯定不大,能不看长相家世就来求娶,说明对方很真诚,为人定也不差。
这么看来,孙若云的“情郎”是沈定安的几率很大,最少也有八成。苏轻窈点点头,笑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你来瞧瞧我新作的帕子。”
苏轻窈一岔开话题,孙若云就被她带着走,一下子就忘了那事。
等晚上楚少渊回来,苏轻窈便怎么也坐不住,趁着宫人们上晚膳,拉着他躲在寝殿里嘀咕好半天。
楚少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很有耐心听完,然后就被她问了一句:“陛下,你怎么看?”
“朕怎么看?朕不用看,”楚少渊逗她,“朕昨日给仪鸾卫下道口谕,今日仪鸾卫就查清大概,直接把折子送进宫中。”
苏轻窈一听,当即瞪大眼睛,埋怨道:“陛下怎么这样,这样一点意思都没了。”
楚少渊搂着她晃了晃:“好好好,朕错了,朕错了还不成吗?”
“好吧,臣妾原谅你。”苏轻窈被他这么一晃,什么气都晃散了,好哄得很。
楚少渊道:“因为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仪鸾卫自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但沈定安每隔几日都要让小厮去栗山书社借书,这事是肯定发生过的。”
听到这,苏轻窈彻底放了心:“这就好,这就好,沈大人一表人才,孙选侍温柔美丽,他们俩个真是天作之合,倒是很般配。”
便说家世,也算是门当户对。
楚少渊捏了捏她的手,提醒她:“你忘了孙选侍的身份?”
苏轻窈刚才太高兴,确实忘了这一点,现在被楚少渊一提醒,顿时就又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啊?陛下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楚少渊见她认真看着自己,脸上满满都是信任,想逗她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坦白。
“朕还未跟沈定安摊牌,不过若孙选侍真是沈定安的心上人,事情就好办许多,”楚少渊耐心教她,“趁着冬日寒冷,孙选侍就可以准备生病,待过完年,她也正好病逝。”
苏轻窈认真听着。
楚少渊继续道:“待她在宫中病逝,孙祭酒家中就会多一个庶出的女儿,与沈定安成就天赐良缘。只因为刚从乡下回京水土不服,要再教养一年才能出阁,如此过上个一年半载,再同沈定安成亲,届时就可以随着他一起去边疆。”
“陛下真厉害啊!”苏轻窈赶紧吹捧一句。
这有什么厉害的?楚少渊轻咳一声,道:“边疆又没人认识孙家千金,自是可以放心出来行走,便是被熟人认出来又有什么要紧的,姐妹两个大多长的很相似。”
苏轻窈点点头:“就按陛下说得办吧,自是极好的。”
楚少渊点点她,道:“这计划看似简单,里面却有诸多环节。一是孙祭酒及夫人是否同意,这毕竟是偷梁换柱的大事,一旦不慎很容易出差错。二是孙选侍归家之后,她一家上下都要守口如瓶,不能说错半句,三就要看沈定安和沈定邦是否同意结亲了,毕竟孙选侍已经进过宫,名义上是朕的宫妃。”
叫楚少渊这么一说,这事又似十分难办,苏轻窈想了想说:“听孙选侍言谈之间,她父兄甚是通情达理,应该不会拒绝,至于她母亲还要再议,而沈家那边,还是要看沈大人是否能接受,若他非卿不娶,倒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楚少渊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道后背:“这些事都急不得,你且不用太过忧心,总能有好结果的。”
说完这事,两人自是用膳歇下,一日便匆匆而过。
第二日清晨,苏轻窈早早起来,只让宫人给她做了简单妆点,便叫了步辇往外行去。
她很谨慎,步辇先去了慈宁宫,又从慈宁宫换了小轿,趁着见亲还未开始时就到了知安宫,在东西配殿中间的隔间安置下来。
这会儿天色才渐渐明亮起来。
今日是顺嫔与和嫔见亲,两个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也互不干扰。苏轻窈此行是特地过来盯着顺嫔的,她怕有什么事宫人来回往返来不及应对,便决定自己亲自来一趟,反正在哪里都是看书,她也不觉得费事。
苏轻窈刚坐下没一会儿,外面就热闹起来,知安宫的小宫人们大多不知她在此,正嬉笑着打扫宫室。
倒也不是很烦,苏轻窈也就没让柳沁出去训斥,只说:“都还是小孩子,莫要管了。”
约莫过了两刻,外面就安静下来,春花和乐水亲自过来,先查看御膳房送来的点心茶品,然后才去给苏轻窈请安。
苏轻窈道:“两位姑姑今日辛苦些,顺嫔那亲眷很多,务必要把礼品私物都查一查,若是顺嫔不让查,就直接把太后娘娘的懿旨拿给她看,跟她说以后皆是如此。”
乐水同春花对视一眼,行礼退了出去。
苏轻窈慢条斯理看了半本书,外面复又热闹起来,柳沁去看过一眼,回来道:“顺嫔娘娘家中亲眷来了。”
“粗粗看来,似是有她母亲、长嫂、二嫂、三嫂以及尚未出阁的七妹和八妹。”
苏轻窈咋舌:“邢大人……还挺厉害。”
邢家这人口也还很多。
她正待继续看下去,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顺嫔的嗓音:“看谁敢动本宫的东西。”





我见贵妃多妩媚 第 123 章
第 123 章
在苏轻窈的印象中,顺嫔一直都是极安静的。
前世时她在宫中一直不声不响,没有跟人红过脸,也没闹出过什么大事,总归不是个很显眼的人物。她做事圆滑老练,从没的罪过任何人。
那时邢阁老要两年后才会当阁老,她也是到了建元六年才略有些风光,也不过仅此而已。
所以苏轻窈也并未对她有什么更深的印象,若不是重生回来见过几面,她几乎都不记得这个人的长相。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声不响的人,却在苏轻窈面前闹出一场谢婕妤偶遇落水的戏码,也是从那之后,苏轻窈对她就多有防备,总觉得她不像表现出来那么平凡。
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所以这些日子过去,一件件一桩桩跟她有牵扯之后,苏轻窈也有种难怪如此的觉悟,似乎她能做出这些疯狂举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倒也不那么让人意外。
重生之后所见所闻,皆是颠覆苏轻窈的感官,对于这些变故,她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大惊小怪。
此时也是如此。
就听顺嫔在那厉声训斥宫人,把东配殿弄得杂乱热闹,苏轻窈倒是不觉得烦,只对柳沁说:“她忍不下去了。”
这一次见亲,她一定要跟宫外的什么人传递消息,一旦东西被人查出,肯定要暴露出她或者是对方,顺嫔当然着急了。
苏轻窈却也没动,这里根本不需要她出面。
柳沁点点头,略把窗子开了一条缝,好让苏轻窈能听得更清楚一些。
此时的东配殿,可不就是一出好戏。
为了显示尊重,顺嫔这一大家子亲眷是由春花姑姑亲自接进宫中来的,刚一到知安宫,春花姑姑就叫了宫人,说要排查贡礼。
前几年虽没这样的事,但因着郑婕妤那一出祸事,盛京各家也都很谨慎,轻易不敢在宫中闹事。因此春花一开口,顺嫔的母亲李夫人就点了头。
“有劳姑姑了。”
她跟邢阁老不同,是个脾性和气的大夫人,平日也不是会跟人吵的性子。且说作为宗妇,她于此事点了头,那么顺嫔的嫂嫂妹妹们便也就只能听从,不能反抗。
所以检查贡礼这事进行的很顺利。
顺嫔娘家给她准备的贡礼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她母亲做的是她爱吃的糕点,而三位嫂嫂则一人打了一副头面,既显得庄重又不违制,很是中规中矩。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顺嫔的两个妹妹了。原本春花以为这一场就能平顺度过,却不料顺嫔提早来了知安宫。
宫妃思念家人,提前来见本不是什么大事,坏就坏在顺嫔一来就看她们在检查私物,当即就动了怒。
她就如同炸了毛的鸡,对春花一阵训斥。
春花从未见过顺嫔如此失态,一时间也有些愣神,等她一口气骂完了,才略回过神来。
“娘娘且先息怒,这事也不是咱们为难娘娘,便是给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娘娘作对不是?”春花笑眯眯说,“还是因之前郑庶人之事,太后娘娘怕再有歹人意欲谋害宫妃,这才有此事由,这也是为了娘娘们着想。”
顺嫔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着母亲震惊的眼神,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不由暗骂自己太不争气,竟被这一点小事牵引心神。
“春华姑姑所言甚是,还是太后娘娘体恤咱们,处处为咱们着想。”顺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如是道。
春花就又笑了。
“娘娘最是慈和,从不为难咱们这些下臣,现在就剩七姑娘和八姑娘两位的贡礼,查完便就完事了。”
顺嫔刚才顺了口气,这会儿听春花如此说,当即就又皱了眉:“检查过的就算过去了,后头的怎么还要再查?正巧本宫也提前来了,不如就此了结。”
若是旁的宫妃,春花一定不会为难,但是顺嫔可是太后和安嫔娘娘点过名的,因此春花可是一点都不敢通融。
“还请娘娘多多包涵,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咱们不敢不遵从的。”
春花说着,就对宫人挥了挥手,让她们赶紧去检查两位小姐的贡礼。
“咱们这尽量快一些,绝不耽误娘娘的正事。”
顺嫔也不知怎么回事,当即就沉下脸来:“都住手,我看是你这刁奴不懂规矩,本宫给你脸了是吗?”
这话就有些过了,春华姑姑也是宫中有头有脸的人,她一没犯错,二没僭越,顺嫔这么说她,她也是无论如何不肯让的。
“娘娘倒是说说,臣哪里刁奴了?”春花对宫人摆摆手,让她们直接扣下邢七和邢八两位小姐的贡礼。
顺嫔见此,脸色就更是难看,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母亲出言拦住:“怡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位姑姑既然说是太后娘娘懿旨,招办便是了,咋们也不怕查的。”
“母亲,你不懂,他们这是不给我脸,”顺嫔道,“若是今日叫查了,明日我还怎么做人?又如何主位荷风宫?”
李夫人微微一愣,不知道她为何要把事情扯那么远。
就在这时,春花插嘴了:“娘娘所言不无道理,这个倒是怪臣没说清楚,从前日开始,所有进出宫闱之人,所带物品全要盘查。前日的贵妃娘娘亲眷查了,昨日的宜妃娘娘亲眷也查了,若娘娘不信,可自去两位娘娘那问清楚,臣绝不敢说半句假话。”
前两日贵妃和宜妃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怎么到了顺嫔这就不行?难道她比妃娘娘的脸面还大?不可能的。
顺嫔当即就黑了脸,因为无话可说,气的脸都红了。
春花道:“不过咱们也不能让娘娘在这久等,娘娘不妨先跟夫人小姐们进去寝殿,待宫人们检查好贡礼,再给娘娘送进去。娘娘放心,保准不会少了东西。”
顺嫔见事已成定局,也不能再拦,冷着脸硬声道:“那便如此吧。”
春花笑眯眯冲她行礼,然后就领着宫人撤下。
另一边,苏轻窈听完这一场戏,若有所思道:“顺嫔此举,实在太不冷静了。”
柳沁道:“原来还以为顺嫔娘娘是和顺性子,没想到骂起人来也很厉害呢。”
苏轻窈笑道:“无非戳中她的痛处罢了,不是她娘家真夹带了什么东西,就是她心里有鬼,不敢让人随便查。”
苏轻窈这么说着,不由感叹一句太后娘娘高深。
其实若真想做什么,或者两边传话,当面说最清楚,没有证人和信物,轻易不会留下把柄。
太后让人查,已经考虑过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个结果,却没想到顺嫔自己自乱阵脚,露出了破绽。
那些贡礼里,一定有什么她特别在意的东西。
春花倒也聪明,直接把东西收回来,送到了隔间里:“娘娘且先别上手,待臣查清再说。”
苏轻窈起身走过去,低头在那两样东西上看了一眼。
其实邢家两位小姐带进宫的东西都很朴素,没什么特别打眼的,一支简单的梅花簪,一个绣工别致的荷包,怎么看都不衬顺嫔的身份。
但她如此在意,肯定不简单。
春花也不让宫人上手,自己亲自翻来覆去检查,甚至把那荷包打开来看了看,发现里面不过放了俩个薄荷丸,便一脸可惜地合上。
“娘娘,此物并无不妥。”
苏轻窈点点头,道:“找个小宫人来,把这两样东西简单画下来,回去再继续看。”
尚宫局很是有些能人,为着这事,春花特地把人带了来。是个十几岁的小黄门,看着一团稚气。
春花把东西给他看了两眼,他就埋头画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就都画好,甚至画了好几个方向,特别精细。
苏轻窈拿着纸样左看右看,还是没有头绪。
柳沁就道:“娘娘也无须多虑,回去给陛下瞧瞧,说不定能有别的线索。便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顺嫔娘娘的态度却也很能说明问题,这才是最要紧的。”
苏轻窈点点头,但愿吧。
这边顺嫔的事处理完,苏轻窈就想回宫,不过和嫔的亲眷还没来,她也还不方便走。
正待这时,柳沁道:“来了。”
苏轻窈放下,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的只有一人,她自称是和嫔的二嫂,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是客气。乐水说要查贡礼,她也没多言,安静等她查。
因为带的东西太少,不过片刻工夫就查清了,客客气气请人进去。
等到和嫔进了西配殿安顿下来,苏轻窈便起身,准备回宫。
她是从知安宫后门进出的,此时悄悄离开,也是从后面的回廊绕出去,不会走前面的庭院。
柳沁陪在她身边,两人安安静静出了隔间,一路顺着西回廊往外面行去。
就在这时,苏轻窈突然听到西配殿中传来一句熟悉的话语。
那人语速很快,说得很急,似乎是因为有点激动,声音略有些高昂,这才被苏轻窈听了个正着。
这一句苏轻窈听在耳中,当即就顿住脚步。
不为别的,只因这人说了一口纯正的罗孚语,一字一句都不是大梁官话。
听声音似是和嫔的二嫂,刚刚进宫看望和嫔的方家二夫人,可她一个大梁官眷,又为何会说罗孚语呢?
就这么一瞬间,苏轻窈脑中是浮想联翩,有无数想法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让人抓不住头绪。
柳沁担忧地看了一眼苏轻窈,轻轻托了托她的胳膊,苏轻窈才回过神来。
她冲柳沁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待坐上小轿,苏轻窈才开始深思。
和嫔娘娘的二嫂,为何会用罗孚语对她说:“没有一件事办成。”
所以和嫔是做过什么事没成功,还是没来得及动手呢?
苏轻窈沉下脸来,却发现今日真是不白跑这一趟。
果然到了年关,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正好。




我见贵妃多妩媚 第 124 章
第 124 章
此时的楚少渊,却在接见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净尘法师一脸慈祥坐在楚少渊对面,对他道:“陛下毋须惊讶,老衲此时前来,一定不会是坏事。”
楚少渊微微放下心神,道:“西川距盛京路途遥远,大师辛苦了。”
净尘法师唱诵一声佛号,道:“老衲倒也不是从西川而来,近日正巧在北地云游,恰逢天生异象,仔细推算之后,这才赶来京中,想问一问陛下。”
此时已是十一月末,翻天便入腊月,净尘法师若非算出大机缘,绝不会在此时上京。他能亲自跑这一趟,证明对此事是相当重视的。
他这般说来,楚少渊心中一凛,当即也肃了肃心神,道:“多谢大师。”
净尘法师此行只为大梁百姓。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是正常的朝代更迭,无论是清心道长还是净尘法师,都不会为此煞费苦心,乃至奔波殒命。
他们所看到的未来太过惨烈,以至于清心道长豁出命去都要挽救。
若是大梁能走得更久一些,那些风雨飘摇的未来,定将更改。沃野千里的中原有数万万黎民百姓,一旦大梁被外族侵吞,百姓瞬间沦为奴隶牛马,再无平安喜乐。
乱世生,苦难起,一旦大势不再,山河永崩,则亡种灭族,文明难续。
清心道长以自己的数十年寿数换来一句天机,净尘法师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做孤高清冷的旁观者。
“陛下严重了,老衲此行只为百姓,不为楚氏。”净尘法师说道。
他这么说,楚少渊却反而肃然起敬,不由拱手道:“大师光明磊落,一心慈悲,此为大智慧,也为大悲欢。”
净尘法师上次同他交谈就发现颇为顺遂,此番一听,不由感叹:“陛下佛法高深,倒是出乎老衲意料,既如此,也不用老衲再赘述,直同陛下讲明。”
楚少渊肃目直腰,一派认真:“大师请讲。”
净尘法师开口道:“陛下,之前老衲一直北地游历,十月三十那一晚,老衲正巧在临泽白马寺拜会友人,礼佛至深夜,凑巧抬头远眺,却一眼看到天生异象。”
楚少渊一听他说十月三十的日期,顿时心如鼓跳,就连手都有些抖了。
“大师可记清日子?”楚少渊问。
净尘法师点点头:“老衲不会记错,就是那一日。”
楚少渊压下心中激荡,却还是问:“可是如何异象?大师可能看出什么?”
净尘法师看他如此沉稳的一个人都激动起来,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但笑过之后,却又有些莫名的心酸。
楚少渊的命格即便是放到普通人身上也是惨绝人寰,他却偏偏是天生皇帝命,享受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同时,他失去了所有人间亲缘至乐。
能一直为国为民辛劳,全赖他为人清正,是个真君子。
所以无论清心道长还是净尘法师,在看到天生异象都第一刻,都赶来盛京拜会陛下。
他们都知道楚少渊会听进去,也愿意为之努力。
不论初衷,但求殊途同归。
“陛下莫急,待老衲说来,”净尘法师道,“之前老衲跟清心道长都给陛下批算过凤星,在四月时陛下只是命中有惊变,凤星一直未曾显,故而老衲也不敢肯定,陛下此生能否有天定凤后。”
楚少渊点点头,一双眼眸又深又沉,仿佛一潭深泉,仔细看去,却能见潭水荡起微薄涟漪。
净尘法师继续道:“以原来天相,似乎确实如此,老衲也以为陛下命格关乎大梁国运,要改比登天还难,却不料……”
净尘法师叹了口气:“却不料陛下真是有大机缘之人。”
楚少渊的命格堪称奇迹,他天生孤寡,却又福泽深厚,这样矛盾的命格面相,全映在他身上。
他能平安出生、健康长大最终继承大统,都说明天生帝命在保佑他,即将倾颓的国运却不停撕扯帝命,让他的命相怪异而荒诞。
楚少渊却不是个没有机缘的人。
他的机缘只是太难寻,也太淡泊,非要在一个特殊的条件之下,才能寻获而出,一举破坏运。
净尘法师道:“十月三十那一日,陛下凤星乍现,耀眼而夺目。”
楚少渊心中一哽,眼眶微热,只觉得之前几十年的蹉跎都不算什么,唯有此生未错过。
净尘法师抬头看着楚少渊,见他难得失态,不由会心一笑。
“陛下如此,可是已经想起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净尘法师问。
楚少渊深吸口气,压下满心激荡,还是对净尘法师娓娓道来。他没有省略各中细节,只把那日苏轻窈的举动都一一说清,净尘法师也安静地听。
不过短短几句话,楚少渊翻来覆去夸赞苏轻窈,眼睛里的暖意也不似作伪,净尘法师虽是修道之人,却对人世红尘了悟颇深。
他一看就知这位安嫔娘娘正是陛下的红颜知己,说得深一些,这位肯定是陛下的意中人,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宫妃。
楚少渊灵台清明,气韵晴朗,净尘法师看他第一眼就知他不是那种色意熏心,朝秦暮楚之流,他对安嫔娘娘心生爱意,便会忠贞而坚定,此生不会改志。
净尘法师听完楚少渊的话,不由点了点头:“安嫔娘娘可是少有的女中豪杰,竟能如此临危不乱,舍己救人,实在不是凡俗之辈。”
楚少渊一听别人夸苏轻窈就高兴,这会儿听净尘法师都夸她,当即笑起来,看上去自是开怀极了的。
“多谢大师谬赞。”
净尘法师也不是那等古板之人,见楚少渊这会儿神情放松,不由问:“老衲多嘴一句,这位安嫔娘娘是否就是当时老衲给陛下算的那一位惊变?而陛下与安嫔娘娘之间是否也已经互生情愫?”
楚少渊点点头:“正是如此。”
净尘法师长舒口气。
“陛下,人世间因果轮回最是奇妙,许多事情的改变,无非由一个微小的因引起,最终造成了让人猝不及防的果。刚听您说十月三十发生的一切,这位安嫔娘娘是那一日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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