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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故而不论是国宴还是各种私下场合,极少人见到吴婴会吃东西。
在朝臣人们的眼中,甚至有时候都隐隐将她定性为只食人血身躯以及灵魂的鬼婴。
直至那半颗葡萄彻底放入了口中,人们仍未能够反应过来。
整个殿堂安静极了。
只有吴婴细细咀嚼的轻微声音。
由于殿堂过分安静,以至于那轻微的声音在人们耳中扩大的很多倍,他们心脏冰寒,仿佛御座上的太子殿下不是在吃葡萄,而是在吃什么更为恐怖的东西。
殿下吃了?
竟然真的吃了?
那个像狗啃一样的食物?
羞辱意义十足的食物?
皇子吴璋甚至都觉得近日以来他这太子皇弟脾气性格变得极为反常。
自从那日择太子妃会试过去以后,吴璋心中那名白月光银发美少女自从入了太子殿以后,除了当晚寝宫之中传出了人们都懂的声音。
吴璋听着那动人婉转的嗓音,简直不敢想象殿内是怎样的情景。
他只知道,那一夜,他生不如死。
也是此事,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分明夜间,殿内还会传出时而的声响。
可是直到次日清晨,那名少女就仿佛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一般,就如泡沫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与之共度一殿的吴婴,对于这个叫屈篱鸣的少女止口不提,分明是他们越国的太子妃,却如抹杀般消失,吴婴却半分交代都没有给自己的子民与朝臣。
以吴婴这种冷血暴戾的性子,极有可能在极为粗暴残忍的以非人折磨的手法将那少女宠幸完了之后,便觉无趣,随手给杀了。
不!
以他这个皇弟的冷血性子,直接吃进肚子里都极有可能!
如若不然,一个好生生的人,怎么会一点气息痕迹都没有的就消失得如此彻彻底底,无迹可寻。
自打那次以后,吴婴也就变得极为奇怪。
虽然具体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可吴璋就是隐隐觉得他这位皇弟,眉眼间的味道有些不大一样了,容颜轮廓也变得有些分明与温柔。
吴璋觉得活见鬼都没有这么惊悚与可怕。
朝堂一派安宁。
吴婴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未察旁人那震惊悚然的目光,再度拈来一颗葡萄。
楚萱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突然起身说道:“太子殿下,您不可以吃了。”
在这片国土之中,还无人敢对吴婴说‘你不可以吃’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纵然是吴婴的生身母亲也不可以。
众人心中无力想到,这个女人,到底要挑战吴婴太子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地到什么时候。

婴目光淡淡扫来,并不如何冷酷,只带着些许茫然与迷惑,手指间的葡萄就这样堪堪停在了唇前。
吴璋的面色变得极其古怪。
这反应……
简直像极了当日太子妃会试是对待那位屈姑娘的态度一般。
楚萱并未感受到吴婴的敌意,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还是说出了世子殿下那个古怪的要求:“我家主上说,这礼并非是无偿白送的。”
此话一出,楚萱就迎来了无数道看白痴般的目光,她硬着头皮道:“您……您得支付一个铜板。”
感情你这千里送葡萄,礼轻情意重,末了还得收一个铜板。
这又是何深意?
殿堂之上,不少年迈富有学识的幕僚官们,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
不论是南晋世子,还是那位慕容女帝,既然特意派人送这一盒葡萄,自然不可能如此儿戏,若是只为戏弄他们的太子,那手段也未免太过于可笑拙劣了些。
其中,必然有着让人无法看透的目的与杀机。
楚萱背后主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幕僚官们开始复杂推演,抽丝剥茧,试图找出背后隐藏的杀机与真相。
这一叠葡萄,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个铜板?
那又是什么?
他们并不认为,楚萱所要求的铜板仅仅只是普通的铜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他们真正所盘算的,是越国皇宫宝库之中,缩在禁阵尽头的那一枚藏有山河策的大运神机之古方铜钱。
那可是国之重器。
狠狠磨牙。
还真是敢开口啊。
难不成,这葡萄里,藏着吴婴殿下所需之物?
方才殿下吃了半颗葡萄,神色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隔着老远,人们却能够感受到来自吴婴的情绪微妙变化。
难不成,这葡萄也并非俗物。
不过,若是殿下真的动心想要之物,莫说一枚国之重器,怕是颠覆整个越国宝库都是有可能的。
这下可真的是麻烦了啊。
在他们隐隐担忧的目光下,果见御座上的太子殿下听到要吃这个葡萄就必须先给钱后,那双暗红色的眸子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那是难以抉择的眼神。
他们的太子殿下,竟然因为一盘葡萄,如此为难?!
这下可是真的坏了?
若是将古方铜钱亦是给他国势力,这对越国而言,无疑是一笔极为严峻的损失。
有人顿时准备冒死谏言,可谁知吴婴一脸依依不舍地将那半颗葡萄放回了盘子里,两只手安安稳稳地叠放在桌面上,竟然对着那盘葡萄做出了一副乖巧静坐的模样。
她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难过,但并未表现出来,看着御座之下那个出言要她铜板的女子,目光带着几分警惕意味说了一句很不符合她身份的话:“我没铜板。”
末了,又心虚地补充一句:“一个铜板都没有。”
啊这……
文武百官忽然觉得太子殿下此刻像是蹲在街口和买菜大爷试图讨价还价的老妈子似的。
这抠巴模样……
真的一言难尽。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北疆黑水
楚萱却是看着御座上的太子殿下,心中恐意散去不少,反而生出这太子殿下怎么有几分可爱的感觉。
她轻咳一声,紧张的情绪不知何时逐渐淡化,面上带着从容的微笑,道:“那如此,楚萱唯有将这葡萄重新……”
不等她将话说完,吴婴一本正经地将手掌往盒面上轻轻一放,其中所存可半年不化的寒冰顿时淌了一桌子的水,她面无表情的啊了一声:“殿内炭火太旺,冰化了,你若是重新带回去,这葡萄得坏。”
伺候一旁的年轻太监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脸的姨母笑。
楚萱茫然了一下,心道为何世子殿下连吴婴会耍赖化冰这一迷之行为都猜得分毫不差,随即她微微一笑,道:“无妨,我家主上说若是殿下付不起铜板,这盘葡萄就由楚萱吃下。”虽然她万分嫌弃就是了。
因为这盘葡萄可是她亲眼看到她们家那位腹黑的世子殿下变成一只狐狸,将那葡萄啃得满是口水……
她很嫌弃啊……
可是吴婴并不知道她的嫌弃,眼神陡然锋利起来:“凭什么!”
忽如其来的杀机如潮海般袭来,楚萱面色刹时苍白,看着吴婴冷唇起伏道:“凭什么你吃葡萄就不用给铜板?”
生……生气了。
楚萱忙道:“若是殿下能够遣散殿中文武百官,这盘葡萄其实不用给钱的。”
吴婴冷哼一声,这一次坐姿不再规矩,一颗一颗地拈起葡萄吃了起来,目光锋利如刀的扫过群臣:“怎么,还需要本太子一个个请诸位离开不成?”
朝会到此结束。
在一声声“荒唐,怎可如此”的小声抱怨言语之下,殿堂之中顿时散了一个干净。
楚萱看着太子殿下身侧五步远的年轻太监,蹙起了眉头。
吴婴也摆手示意让他离开。
楚萱却道:“我家主上说,若是殿下身边有一个叫来福的大人,可不退。”
正欲退下的年轻太监微微一怔,随即目光有些感动。
他虽未吴婴的心腹,在越国内有着不凡的地位与权势,可私底下,他终究是人们眼中的宦官内臣,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他算不得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货色。
可是楚萱口中世子对他的称呼,不是太监,也不是宦官,而是太监。
吴婴也微微有些意外,看着年轻太监若有所思。
并不理解陵天苏对来福的善意与温柔又是因何而起。
人已清空,楚萱朝着吴婴弯腰见礼,道:“今日楚萱来,并非谈论国事,而是有关世子殿下的家仇,世子殿下出神与南狐妖族,与北方境土之中的分支妖族有着不共戴天之血仇,此番世子离开永安皇城,只为踏平北疆,血洗祭奠至亲。
可北族狐妖一族已与北离共盟,有北离庇佑,又得海神界护界结界崩坏一角,北冥死域海水倒灌入人间,横成一界,海中似藏诅咒,飞鸾不可渡,鸿羽不可载,即便是跨入天人门槛的神游境亦不可横渡此海,故而,世子殿下想让楚萱替他来向殿下索要一人。”
一盘狗啃了的葡萄来换一个用心布置安插在敌国阵容的优秀暗棋。
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可是吴婴吃葡萄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慢下来,她思索了片刻,后道:“叶陵是想要北离境军首领,夜醉尘?”
楚萱这下可是万分的意外了,您辛辛苦苦安插的重要暗子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楚萱正想着措辞如何与这位九州之上的梦魇人物周旋,便见她点了点头道:“可以。”
楚萱震惊,这么好说话?
还是说这葡萄里施了什么使人听话的术法。
吴婴吃下一颗甜滋滋的葡萄,思索了片刻,有道:“我想大概知晓叶陵想要的真正东西是什么,想要一个夜醉尘很简单,但是此举却是有些杀鸡取卵了些。
夜醉尘这个人实力虽然不强,身份却是有些复杂,既然你能够提出这个名字,想来你们家那位女君也查出了点什么,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远离北境,怕是会有生命之危,叶陵想要,我虽然可以给,但是确实没有必要,若单单只是想要横渡那死亡海域的话,方法很简单。”
楚萱心道,果然还是敌国的太子,没有那么好糊弄忽悠。
她面上维持着温和礼貌的笑意,道:“此事,楚萱须得先问过我家主上才行,还望殿下能够容我写封书信。”
吴婴拈起盘子中的最后一颗葡萄,刚放入口中,却见那瓷白的盘底,汪汪葡萄汁水里还润着三个用糖浆写下的三个字:甜不甜?
“咳咳咳!!!”吴婴一下子被呛住了,那半颗葡萄就这样圆溜溜地从喉咙里滚了下去。
纤长白皙的脖颈很快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两颊亦染薄红,她掩嘴低咳难止,一双暗红的眸子顿时水气成了氤氲一片。
雾蒙蒙的水汽里,仿佛所有的戾光都藏了起来,半分也瞧不着了。
看着咳得很是狼狈,半分锋冷之意不见的太子殿下,楚萱目瞪口呆,心道这九州第一的绝世少年强者,就这样被半颗葡萄整成了这副模样。
你是小孩子吗?
吃个葡萄也能呛成这样。
还有那小太监你怎么回事?
你家殿下都呛得如此厉害了,你怎么还在一旁笑得一脸春风明媚。
最后还是太子殿下卑微地自己斟了一杯茶,将葡萄给顺进了肚子里,眸子水汪汪地看着那盘子。
怎么办,好想抱起来舔一口盘子,那三个字的糖浆看起来好甜的样子……
“咳……那个太子殿下?”楚萱犹犹豫豫地看着她。
吴婴回过神来,抬起了那双清晰可鉴人影的红瞳,她若无其事地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帕子,拭了拭咳得嫣红的唇,道:“可。”
叮伶一声脆响。
帕子带出一枚铜钱,一路小滚,在三人的视线下滚到了楚萱的脚边,正是南晋的铜钱样式。
吴婴豁然起身!
楚萱冲她眨了眨眼,弯腰拾起那枚铜钱。
这一刻,心中对于吴婴最后一丝恐惧都好像消失不见了。
她十分大胆放肆的穿过亘长的殿堂,来到吴婴的御座之前,秀气的手指将那枚铜钱轻轻推给吴婴,嗓音温软恭敬:“太子殿下,您的……
一枚,铜钱。”
一枚,铜钱。
顿字极为微妙。
吴婴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年轻太监,道:“这是哪个女官为本太子收拾的衣裳,竟然掉了一枚铜钱在袖子里。”
年轻太监含笑弯腰道:“想来是新进的那个小桃红,今年不足十二岁,手脚不利索也是实属正常。”
吴婴一本正经地将那枚铜钱捡起来,放进衣襟里,点了点头道:“小桃红啊,是个乖巧的姑娘,本太子会寝殿见到她在还给她好了。”
年轻太监笑眯眯道:“小桃红一定会很开心的。”
楚萱:“……”
……
……
北方飘雪,一路北行,一开始那乌云倾压的天空只是一点点零星的雪花,直至北行渐深,天地间的温度飞速下降,仿佛来到一个冰川严寒的地带,脚下松软的土地在步步行路间,变作了坚硬的冻土积雪。
这是一个霜杀百草的世界。
翻涌的暴风裹着严寒大雪,似乎在吞噬着这个尘世的所有温度。
冻裂的杂草之中,有着无数动物甚至是人类的尸体僵硬发青的积倒在了一块。
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将人类与动物的身体冻僵粘合在了一块。
一眼看过去,草丛堆中的尸体们结合在了一块,反倒是更像个畸形的怪物。
长靴踏碎了积雪与浅草。
陵天苏早就换下来身上的黑色衣袍,着一袭素色白袍。
银发白袍,仿佛要与这北疆雪域融为一体。
骆轻衣、牧子忧分别立于他的左右,皆是素白裘衣,发如青墨。
三人立于皑皑雪崖之上,脚下曾经的雪域山河已经全然不复。
那片广盛美丽的冰雪草原,此刻早已被一片黑色的海域所覆。
海域之中,没有无穷碧浪,没有波涛汹涌,仿佛就连海水都未在流动,仿佛一片沉寂在人世间千年未涸的死海水域一般。
可是,就是这么一片死海水域,却是在以着极为恐怖的速度,吞噬占领着人间的领土,万数的生灵。
黑色的水域宛若不会流动,可是它的海域面积却是在无声无息的扩张着,那些边境草原上的牛羊们,甚至仿佛都感受不到那海域接近的存在。
它们低头吃着冰雪下的冻草,直至身躯完全被那黑色水域所覆盖,这才仿佛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哞哞咩咩的惨叫声在安静的世界里格外显眼刺耳。
牛羊们在水中巨烈挣扎着,那无法流淌,并不怎么汹涌的黑色海水里,仿佛有无数只安静不知言语的恶鬼之手,柔软地缠住了它们的身躯,温柔却不容反抗地将这一片草域的牛羊们吞进了海底世界之中。
草原上能够发出声音的活物被吞下以后,这一片天地雪域里,仿佛风雪之声,便再无其他。
诡异安静得宛若末日降临一般。
随后,会有两根森然的兽骨,咕噜噜地冒泡浮起那么一瞬,好似这些草原上的动物,在做生命中的最有一次挣扎,不甘被命运吞下。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有鹰东南来
可是,那些兽骨的主人早已被这片海域给吃掉了,那些兽骨不过是形式性的翻滚涌动着,随即就缓缓沉入了大世界的海洋之中。
寒风掺夹细碎的雪花,拂过三人的衣袍。
骆轻衣向前走出半步,断崖上有积雪簌簌朝着崖底深渊落下,她看着被黑色海域覆盖的冰川草原,缓缓伸出手掌,对着那片海域做了一个虚抓的动作。
死寂的海域拂起轻微的海风,将犹如黑色死亡镜面的海水吹出一层淡淡的涟漪。
涟漪起波澜,很快,那海面凝结出一枚黑色的冰凌。
随着骆轻衣手掌一动,那枚冰凌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一般,嗖的一声化作一条黑色的流影,稳稳地落入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看到这一幕,牧子忧撇了撇小嘴道:“真是厉害,轻衣的控水之力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般地步,这可是海神界死亡海域的黑水,纵然是神界的司水之神也无法掌御的神秘海域,轻衣就给直接控水成冰了,这下,若是打架的话,我可不是轻衣你的对手了。”
骆轻衣偏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微微一笑,道:“你乖,我就帮你打架,子忧不用出手的。”
牧子忧失笑:“轻衣你这语气,可真的是越来越像哄小孩儿的老妈子了。”
骆轻衣洒然一笑,将手中的黑色冰棱递给陵天苏,道:“世子殿下怎么看?”
陵天苏深处一根手指,在冰面上轻轻擦拭而过,两指轻捻,在鼻端细嗅了片刻后,面容看不清是何情绪。
他平静道:“这黑水的气息十分奇怪,在我的印象之中,北冥海域之中,即便是死亡之海,气息也绝非如此诡异。”
那股气息很淡很淡,淡淡的脏臭,味道并不刺激熏人,就像是一抹腐烂的血块埋在了十万里深海之中。
若不细细深究,纵然是嗅觉敏警的海妖,也无法捕捉到那气味的踪迹。
陵天苏眼底划过一丝异色,道:“这黑水之中,有一股奇怪的腐烂味道。”
牧子忧看了一眼草原上继续被吞噬的牛羊,蹙了蹙眉道:“这片海域在吞噬草原上的生灵,那腐烂的味道会不会就是那些生灵时候累积出来的。”
陵天苏摇了摇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截然不同,若是那些牛羊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将会是一种犹如胃部腐蚀未消化完全的气味,可是这黑水海域……”
他幽蓝色的眼瞳倒映出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水,映得又幽又冷:“显然胃口是极大的,在那些牛羊被海水淹没吞下的一瞬,瞬间就被分解同化,莫说气味,光是其存在气息,在它们被吞没的那一瞬就已经寻不到半分了。”
骆轻衣蹲下身子,身上的轻裘在雪地间轻柔的铺散开,静美如素的容颜是落入这墨山白雪中的绝色,她手握黑色冰棱,嗤的一声插入雪地之中。
以那冰棱为中心,周围积雪瞬间扩散成漆黑之色,好似浓墨打翻了在了雪地一般。
可是浓墨终有量,而这一枚冰棱,却是在不断在扩散蔓延着那象征着灾难与不祥的黑意。
骆轻衣不徐不缓地挑起眉头:“纵然我以应龙的御水之力将这黑水冰封,它仍旧能够侵蚀大地,殿下以为,这黑水究竟是什么东西。”

天苏也跟着蹲下身子,以手指揉起一抹黑雪,放入口中浅尝了一下,随即,他闭上眼睛,蹙起眉头,感觉到了有一种精神意识融入到了脑海之中。
那种意识绝非人间生灵所能够拥有的,可是陵天苏发现自己对这意识并不陌生,甚至……隐隐有些熟悉。
这抹熟悉的意味并不久远,这个记忆不属于前世轮回中的任何一世。
记忆并不久远,可是却很难让人忆起。
他一定是经历过这种意识的。
一时间难以捕捉想起,陵天苏叹了一口气,继续分析着自己对此物的认知:
“如果我没有推演错误的话,这黑水海域看起来虽然是一片死水之海,可是在我看来,它是富有生命与意识的存在。
而且,这个意识十分零散,就像是无数个不同生命的意识被强行剥离体外,然后禁锢在了海域之中,强行拼凑出来的一个庞大意识。”
陵天苏低头瞥了一眼地面上的黑色痕迹,手掌倾覆,那黑意就停止了扩散。
掌心火焰吞吐之间,燎起一道火蛇,将黑雪尽数焚尽,以至于积雪深处被黑化的表层山体地面也焚去一个空疤。
骆轻衣掌心微震,一缕缕白色的浓霜气流溢出指缝,将那黑水冰棱盘旋包裹。
霜白的气流不见气息如何强大,只是那冰棱却是在她掌心之中,不断迸溅出黑色的冰渣子。
掌力一吐,便听得咔嚓一声,冰棱四分五裂,碎成无数黑色的晶体。
掌心溢散而出的霜白气流未散,在她修长窄秀的手掌间流转成一朵如烟般的白莲,莲叶枝芽招展绽放成冰霜冷火,黑色冰晶被那霜气冷火掠中,顿时化成嗤嗤的白烟,彻底消散。
骆轻衣摊开手掌,轻看两眼,眼帘低垂泛着一丝冷意:“这黑水中所承载的东西,很麻烦。”
天空之上,墨色的长云叠层流转,天色映海,海色映云。
陵天苏看着眼前被云层倾覆压得极低的天空墨色,缓缓道:“是啊,这片海域,神游难度,隔山可平,隔海却难填。”
不论是遁速,还是展开凤翼飞行,都无法度过这片黑色的海域。
千里海域绝境,无一飞鸟苍鹰盘旋。
牧子忧遥看天海,目光投放得极远,在海面的地平线彼端,可依稀见到北族部落的城池与雪域轮廓。
这片海域虽然已经吞并一州,可是很显然,黑水之中的磅礴意识有在被来自北方的另一种意识所操控着。
以一州为隔,护北境无南兵可侵。
而这黑水,却在一路南下吞并而去。
若是不横渡这片海域,抹杀掉海域另一边的意识操控主人,这片黑色海域,将成为人间的恐怖末日。
如今,北境就在眼前,曾经的血仇之耻,灭族之痛,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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