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头领!”
他身旁的黑骑兵没有看到任何人,却见自家头领好像受了什么重击,一下痛得脸红脖子粗地捂着腹部倒退,他们惊声围上前。
他们的注意力一下都放在了黑骑头领身上,而被人忽略的牙索却是刚从死里逃生,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闻一道不轻不漫、不急不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过是才分开一会儿,你便将自己弄得这么惨,险些连命都丢了。”
牙索感觉有人在给他松绑,然后他被一道力气提站了起来,他死寂黯淡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惊喜:“影子,是你?!”
牙索听出她的声音了。
甚至,他一转头……竟也看到她的人了?
他神色怔仲,有些意外。
她就这样悄然无息地站在他身边,戴着一张白惨惨的面具,面具没有任何的花纹跟颜色,只露出一双轻侧绮绯的桃花眼……
她的确如他先前所猜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子,但比他想象中还有小,她身量娇小而纤瘦,甚至不及他肩高。
可这样的她,在他眼中却一下又是那样强大与神秘。
他眼中一时有着复杂跟难堪。
对比起他的无能与狼狈不堪,她每次出现都如同天神一般强大。
“不是我,还能是谁?”
他关系着她的主线任务,她自是不能不关他的。
她瞥到他腿上血淋淋的伤口,淡淡道:“正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让你不要冲动,你偏生不听。”
牙索本来心底挺开心的,但听了这话却有些脑羞道:“你是谁的老人啊!”
小丫头片子,明明看着比他还小,偏还当上他的老辈人了!
“你说呢?”她似笑非笑。
牙索正想反驳,却忽地脸色一变,尖叫道:“小心身后?!”
他紧急时想推开她,但用尽全身力气却发现……没推动。
牙索:“……”
陈白起自然不需要一个伤患替她忧心,她的头轻松一偏便避开了一计后方偷袭的刀锋,用指一弹,噹一声,那厚实的刀刃便裂了道纹路急剧颤动,令人握不住的力道。
陈白起的出现一下打破了先前的僵局,无论是黑骑兵这方还是勋翟他们都是惊诧不已,但同时也都有了动作。
黑骑兵在她现身那一刻,便感觉到了威胁,这是他们战场上用血洗礼出来的直觉,自然第一时间想趁其不备将其除之而后快,而勋翟他们见她出手救了牙索,虽不知其用意身份,但一时便也没了顾及,当机立断加入了战局。
陈白起将腿脚不便的牙索直接推向勋翟他们的方向,一转身时,虎口处已握有一把短刀。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施加在别人身上的苦痛与鲜血,早被命里明码标价,如今该是要偿还的时候了。”
她轻妙温婉的声音像夜莺啼唱一样在黑夜之中显得如此好听,那是与男子粗犷清悦不同的娇脆明丽。
黑骑兵都眼神惊疑不定地盯着眼前这个莫名便凭空出现的人,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却能给人一种深不可测感觉的姑子。
她是何人?
为何会出手救走牙索?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六章 主公,留在我身边(完)
“可是楚军?”
“楚军中从不曾听闻有此号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黑骑兵一面畏惧着楚王的萧森凛厉,一面心惊忽出其来的这位行迹,他们扶着脸色发青、腹部受了伤的黑骑头领往后撤退,而其它黑骑兵聚拢上前便对着她的方向便横劈竖砍过来。
他们挥刀利落生风,那样沉重的刀握在他们手上却如同拿着一条树枝或者柳条一般轻松自在。
要说黑骑兵的刀法也是经过长年累月苦练而成,他们不若国君军队一样规范而兵种多样化,仅凭过硬的装备跟组织力成为了一支强悍的队伍,是以才能够成作为恶多端多时仍旧称霸一方不灭。
“你……小心啊!”
牙索被孙河等人搀扶着带向安全地带,他如今腿受了伤,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不停地回头,忧心地看着被黑骑兵快包围起来的“影子”。
陈白起淡定自若地看着左右一下涌满了人,他们身穿着鳞片黑甲与护耳颌头盔,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都长得比她高大壮硕,更何况手上还握着染血的长刀,那刀刃厚实长阔,之前有人看过它砍在人身时,力道再大些都能直接腰斩。
当如花轮一般挥砍上来的刀影加身,她扭了扭脖子,挑眉道:“虽说我这一次不是走战士的路线,面对面硬拼并不是我的强项……”
她话音刚落,身形便闪不见了,再出现时,已是悄然站在一人身后。
化鬼。
黑骑头领瞠大眼睛,身躯本能在僵直起来,脸一下白得跟个鬼一样,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听到耳边有一道声音尾音缈缈拖长,像未断音似的……“可是并不表示,我刚不过。”
砰砰砰,三道身影顷刻间倒地,他们颈间都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影斩。
——
陈白起收势,风轻云淡,身上的气连一丝变化都没有,她扫了身后身前那些如遭雷殛,傻呆了一样的黑骑兵一眼,朝城门处走去。
她所过之径一下都分流了,像是一种惊惧的信号一样,黑骑兵急步不稳地后退,跟看怪物一样地盯着她,他们只觉手上握着的刀跟纸糊一样,再也硬挺不起来了。
没有人能拥有这样快的身手,他们甚至连她何时消失、又何时出现都不曾看见,明明他们的眼睛一直都不曾离开过她身上片刻。
这……这还是人吗?!
她慢步而过,不着暗沉劲衣,不取霜雪凝杀意,风吹衣衫鼓荡,发丝翻飞,衣香鬓影亦不为过,与在场所有人嗜血硬汉如此不同,偏生谁都没有体味到一丝柔情唯美,风情连城,只有心底的寒,心底的惊,像欲断不断的弦尽数绷紧,全身戒备,似将满城风雨颠覆。
在与勋翟他们在交身而过之际陈白起顿了一下。
“剩下的,便交还给你们了。”
谦逊、温和。
简直不像是一个刚刀起刀落便收割了黑骑头领的人讲出的话。
勋翟他们在这样古怪又凝重的气氛中免不了受到冲击,闻言愣了一下。
这小小的身躯爆发的力量令他们觉得跟听了一则不写实的传闻一样,觉得不真实,偏生又亲眼目睹,无从反驳。
但这种时候也容不得他们东想西想,勋翟等人迅速收拾好心情,他们一整容色,气沉丹田地应道。
“侠士放心,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
“血流成河”足以形容这场持续长达数月、最终弥散于晨的战斗,天刚微微亮之际,下起了一场小雨,血与雨水冲刷着地面流动进渠沟,勋翟他们振奋了一夜,一面疲惫一面开怀地割了黑骑头领跟几个黑骑将领的的头颅拿盒子装了起来。
这是他们准备拿去交换的“凭证”自得妥善放置。
叮——
系统:主线任务——愤怒之剑已完成。
任务完成奖励:名望值+20,面谱*2(特殊),神奇伤药*1瓶(高级),傀儡人*1(稀有)。
等待了一夜的时间流逝,陈白起终于听到了任务完成提示音,她垂落水雾珠漫的睫毛,慢慢收敛起神色,转身欲走。
此时,楚军那边忙乱成一团,有的在收拾战事残骸,有的在包扎疗伤,有的在清数整理……唯有牙索一直在盯梢着陈白起。
“你去哪里?”牙索立即问道。
雨不大,陈白起也没有费劲找地方避雨,头顶的发都淋湿了,她没有回头:“回该回之处。”
“不准走!”牙索见叫不停她,便跛着腿追上她,一把拽住她:“你与其当一名游侠四处浪荡漂泊,不如留在我身边如何。”
这年代带剑者,无门无派的皆称作游侠。
陈白起偏过脸,笑他:“你连自己的容身之处都没有寻到,还想管我?”
牙索脸一黑,在她面前,他太多狼狈跟挫败的样子被瞧了去,傲自然是傲不起来了,他别扭道:“你救过我……两次,我牙索虽非正人君子,可也非忘恩负义之悲,你留下来,我自会报答你的。”
这屁孩,怕是觉得她武艺高强,有利用价值才肯这样舍下身段留她吧,否则哪肯这样低声下气的态度。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多嘴问了一句:“你想好了,是与他们回楚国,还是继续留在这蒲州发展小部队?”
牙索听了这话,像被人踩了痛脚一下:“小爷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以为这是你能作主的?”陈白起不得不提醒他一个悲伤的事实。
牙索的脸一青。
偏在这时,勋翟请示完楚沧月那方,便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青年雪甲上的血已被雨水冲刷得掉落许多,只剩一些斑驳的痕迹,这仍旧能看得出来他先前浴血奋杀的凌厉姿态。
他是单独过来的,而他那所站定的位置恰好不着痕迹地将两人的去路给挡下。
“公子,主公请你与我等一同上路。”勋翟朝牙索拱手,态度恭敬道。
牙索看都没看他一眼:“不必了。”
勋翟抬眼,子星眸子压着沉意,,意味深长道:“公子,这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你若继续流落在外,你能保证下一次会如这一次这般幸运,只受了这些轻伤?”
牙索愤怒地看他:“我是生是死,与尔等何干?!”
勋翟轻飘飘地回:“若真是无相干倒是好,就怕有人拿你的生死来威胁主公。”
这一句话可谓是诛心,尤其是刺痛了牙索这样敏感的心。
而两人争执间,身后哒、哒悠扬的马蹄声响起,清脆的踢踏回响像是一种鸣金收兵的讯号,令他们都知道是谁过来了。
“溟儿,与孤回去。”
人虽变得苍桑,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如以往琴韵竹翁那般悦耳动听。
牙索转过头,却没有看他,而是望着房檐一角滴滴答答掉落的雨珠,他咬紧牙关嗤笑道:“我回去作甚?当初你们想杀我,后来又改变主意送走了我,任我年幼无知时便生死在外,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管我?”
身旁另一匹马上,一人举着一柄黑纸伞举在楚沧月的头顶上,他低垂的帽檐边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或许是因为中了毒,生机被剥夺了大半,整个人有一种死寂沉暮的感觉。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你若怨我亦可。”淡淡地,像风吹动着云飘散逸开来,有种莫名感伤。
牙索红着眼:“难不成我不该怨你?”
“公子溟!”勋翟眼眸危险地眯起。
牙索呵笑一声:“怎么?说不得了?你们如今来寻我,莫非是良心不安,夜不能寐?莫非是我那九泉之下的阿父托梦于叔父,让你来关照于我?”
“可是我需不着!”牙索仇恨地盯着他:“我所受的苦、所受的罪,你们又如何能知!又如何能懂!如今我已长大成人,更不需要你们那虚伪可笑的怜悯!”
“还是说,你们打算将我带回楚国囚禁一生,或者干脆永绝后患一刀杀了?”
陈白起在旁听着牙索声声都在叱责怨怼楚沧月,她又扫了一眼始终沉默的楚沧月,想到当初他是如何在不顾众人反对之下,那样不易的境况下还是坚持要保下牙索这个侄子,并替他妥善安排好后路送他离去,依他的安排公子溟最后虽说不能是王权霸业,却也能够衣食不缺安稳一生,这是他为公子溟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虽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成为了“牙索”,颠沛流离。
她不禁插言道:“当时那种举国怨声载道的境况,新君上位,肃清旧党,能保下你一命亦属为难,再说他不过是你叔父,又不是你亲爹,难不成还要管你往后日日平安快乐,年年福禄康寿啊?”
牙索本来瞪着楚沧月的眼神一下呆了,他像受到了重大打击一样猛地转过头看着她,眼底全是控诉。
“你说什么?”
因她无端横插一言,且还是帮着楚王,其它因地位、立场不好插言与这对叔侄间的人都一并看向她,眼底情绪莫名,也有诧异。
她先前出手救了牙索,他们一直以为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应该十分亲密。
连楚沧月都似转了下角度,拿一种平静的“眼神”看向她。
陈白起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冲动一下讲了什么。
她在心底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嘴巴子。
让你心直口快。
她望了望天,转移话题:“下雨了,有事……别在雨下谈。”
“你、方、才、说、什、么?”牙索还是一脸被背叛的样子瞪着她。
陈白起深吸口气,好言相劝道:“牙索,你已经快行冠礼之岁了,不是几岁孩童,怨怼跟毒言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与你何关!”他气骂道。
陈白起也不恼,从善如流地接道:“然也,是以我这便告辞了,不打扰你了。”
可当她刚转身时,又被牙索抓住了。
“休想!”
他气不过,口不择言道:“走、走、走,你又要走!你就这样丢了一个在此?万一他们要害我,要杀我,你也不管了?”
陈白起真的头痛了:“他们要杀你……你觉得我管得了?”
讲道理,她一个血肉之躯可打不赢这么多能武之人。
更何况有楚沧月在,没人敢杀他的。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七章 主公,死地(一)
这时,孙河抡着铁捶小跑过来,常年在外奔跑作战的人皮肤一向是粗糙黝黑,但他眼神有神,鼻梁高挺,相貌还算堂堂,就上身比下肢瞧着粗壮了些,整个人瞧着过于壮猛了些。
他异样疑惑地打量了陈白起两眼,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有种惊喜与意外,他收起铁捶背于后方。
“这位……女侠,方才未认出你,孙河眼拙,在此感谢你出手救了主公。”
孙河朝她抱拳躬身。
先前他察觉有刺客接近主公时,却因追赶不及,便在情急时抛掷了一铁捶击中刺客,致其当场死亡,当时他余光隐约看到一道影绰轻雾的身影在主公身侧出现,但当他仔细一瞧便又失去了踪迹。
等他赶到时,发现护在主公身旁的两位的骑兵已被杀了,是一刀毙命,这两人都是成名已久的武将,却被人如此轻易夺了性命,可想而知来者绝非寻常刺客。
他搜索了一下刺客周身,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身份证明的物件,只是除了背部受了他一捶猛砸,另腹部有一个小巧的脚印,他这才若有所悟。
难怪他先前如此简单便一击击杀中刺客,却原来是她早已受了重创,举步难艰。
如此想来,恐怕先前那人的出现是为了救主公,而非怀有恶意,若非那人及时出现,只怕当时正处于毒素痛意侵噬五感的主公,非死即伤。
一阵后怕后,孙河便开始留意起四周环境,却一直没有找到人,直到在牙索危机之际,同样一道似曾相识、风驰电掣的身影出现……
他对她出手相助着实感激,无论她是为了什么原因。
陈白起先一步避开,没有受此一礼,态度稍嫌冷漠,虽然那张白渗渗的面谱遮挡着没有人知道她底下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不是我。”
她自是不想跟他们牵扯上更深的关系,于是一口否决了。
“不会认错,女侠,先前我虽未看清你身影,但你动作间,地面的火光折射出你腰间所配之物,那枚朱砂琥珀环扣我却是有印象。”孙河鼓大着眼睛,却肯定道。
陈白起顿了一下,却没想到他这边有认人的实捶证据,她瞥了一眼腰间所配之坠饰,确是一枚朱砂琥珀环扣,她又飞快看了一眼楚沧月,见他檐帽遮颜,唇线平淡缄默无言,便又收回了视线,没有吭声。
系统:楚沧月对你好感度+6。
“怎么回事?”牙索脸色不好看地挡在陈白起身前,明明方才还在与她闹别扭,眼下却俨然拿自己是出头人来看。
这傻大个在讲什么,他为何听不懂?
她救了楚沧月,她认识他们吗?
勋翟也不解地看过去,孙河转头向着他们解释了一下先前的情况。
勋翟听后,这下对她的态度以眼肉可见地好上许多,当他敛下少年傲气姿态,便是一种爽朗晴明的气度,易令人心生好感。
他抱拳感激道:“感谢女侠救吾主公之恩!”
勋翟身后一众人,放下手头之事,皆朝着她方向抱拳下身:“感谢女侠救吾主公之恩!”
这些当兵的人果然都是耿直性子的人,恩怨分明,他们声汇如浪潮,齐齐响彻于陈白起耳中,她看过这群铁血汉子,面谱下的神色露出几分无奈。
看来还是避不了了。
“不知女侠可愿与我等一道回楚,你救了主公,大恩不言谢,你若有所求,定竭力相报。”勋翟道。
牙索眼神不善地扫过他们,人是他的,他们休想来跟他抢!
对于获得一波楚军好感的事情于目前陈白起而言,不兴波澜,这时,她无意间看到马上的楚沧月好像不支,朝一侧滑倒,她正欲动,却没有他身边的人快,有人连忙将他扶下马。
“主公!”
勋翟跟庞稽回头,他们立即神色慌忙地围拢过去,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主公!你怎么样?”
“不是说暂时无碍吗?禾真上人说过……”
“主公莫要逞强了,让我等驮着你走吧!”
他们七嘴八舌地讲着,陈白起长得矮,没法透过人墙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便扬声道:“我懂几分医术,不如让我看看吧。”
牙索一把拉住她:“看什么?与你何干?”
陈白起没理他,倒是不少人听到她的话,他们转过头,或许是之前她给人的感觉太过神秘厉害,倒是与实际年龄不符,所以他们也没有觉得她年纪少而轻看,再加上知道她暗中出手救过主公,对她印象极佳,于是自觉留出一个位置让她靠近。
勋翟犹豫了一下,便请道:“那便劳烦女侠看看。”
若说她要害主公,那先前又何必出手相救呢,是以他们对她的防备之心倒是没有过重。
楚沧月被庞稽扶站着,他身量极高,却清瘦若竹,陈白起走近,她一只手拢起衣摆,垫起脚尖,揭开了他的兜帽,一根手指轻轻点于他的额心。
她阖目静静用巫力梳理了一下他的体内,便颦起了眉。
在一群静待答案的人注视下,她开口:“他方才动用了真气,如今体内的毒素紊乱,生机正在加速被掠夺……”
周围人倒吸了口气,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着他们。
“那主公可有碍?”他们连忙问。
陈白起睁开了眼,有些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楚沧月垂下的手。
“我暂时可以替他稳定下来,但是你们还是尽快替他解了这毒。”
这毒可不简单,若迟了,只怕最后解了毒救了他一命,但能不能恢复如初却不能保证了。
她终是没狠下心不管,她在众人不解疑狐的视线下,牵起了楚沧月的手,他的手冰冷如雪,而她的手却是要暖上许多,他们掌心相对,五指相扣,这种异样亲密的相合却是只为了给他治病罢了,虽然在其它人眼中却稍嫌暧昧诧异。
牙索不知为何有种自己的宝物被冒犯的愤怒,想动手将两人掰开,却被眼尖手快的勋翟给勒住了手臂制住,没让他上前去捣乱。
“影子!”牙索叫道。
“你是个姑子,你凭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给一个半老的家伙占了便宜!”他扭过头瞪着勋翟气嚷道。
勋翟闻言,没好气道:“公子溟,需要臣提醒你一句,你口中那个半老的家伙是你的亲叔父,你当真想害死你的叔父不成?”
牙索嗤声道:“生死有命!”
勋翟闻言似笑非笑道:“那主公遇上了女侠自是命不该绝。”
牙索一下气窒。
陈白起心无涟漪,对他们的吵闹充耳不闻,给楚沧月输送着巫力,她脸上渐渐白了起来,相反,楚沧月的脸色却相对红润了不少,本来紧抿的唇亦松驰了下来。
他们顿时都惊喜地看着主公的变化。
谁都看得出来,方才看起来情况不妙的主公,眼下却有了一种“活着”的生机,像枯萎的树被被浇灌了雨水与阳光滋润。
陈白起感觉差不多了,便睁开了眼,正要收回手指,却被一只像月华所铸的冰凉手给抓住。
这只手不似他脸上那斑点老化的皮肤一样皱巴巴,它修长而白皙骨结分明,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毫无杂质。
“……你是谁?”
楚沧月也睁开了眼睛,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视线却像落下虚空之处。
他的眼睛蒙了一层灰翳,他的视力受损,眼下看人都看不清楚了,但他神态始终安详平静,恍若半分未将生死放在眼中。
陈白起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她瞥开眼,道:“我不过一四处为家的游侠罢了,不足一提。”
“不知为何……总觉得你讲话的声音很是熟悉……”
梦呓一样浅淡的声音,落入旁人耳中不似要诉于人听,反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楚沧月说完似疲惫不堪,缓缓闭上了眼,再次晕了过去。
他状态不佳,由于陈白起拿巫力代替他的生机被“殒命”吞噬,毒素逆流冲击,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方才讲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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