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陈白起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后敛下视线,强硬地将手扯了出来。
她不与他个病得脑袋不清楚的人讲话了。
“楚王身上的毒虽然暂时被压制住了,但终究是个隐患,不知何时会控制不住,你们还是加紧赶路前往死地解毒吧!”
勋翟有些看不懂主公的态度,说实话,方才主公醒来没有反感与这位女侠肢体接触已经令他吃惊,再听他与她讲的那句话,更是觉得这完全不像之前主公那对所有女子皆拒绝如“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行事风格。
他掩下脸上的异样,心下一转,便生了一个主意,主动代主公向她请求道:“这位女侠,还求你与我等一道前往死地!主公的情况你也知道,若路上遇上个情况,凭我们也无能为力,若你愿随路一道,无论你提什么要求翟都愿意答应。”
“不可!谁要与你们一道。”牙索立即反对道。
勋翟淡淡瞥了他一眼:“亦可,女侠本有恩于我们自不可勉强,但公子溟你却必须与我等一同回去,不知你可愿与女侠就此分开?”
牙索再次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废话,他自是不愿的!
由于前尘往事,陈白起对他们本就心有隔阂,心里想一口果断地拒绝,但……楚沧月的情况的确不太好,死地离蒲州并不近,若是这路上真遇上些事情,只怕他挺不挺得过去还真不好说。
可是她为什么要为了他着想?
陈白起郎心似铁地想:如今的他们,已不是君臣关系,他的生死早已不归她管。
明明是这样想的,但话到嘴边却成了:“我有一同伴尚在城中,我需与他汇合商议再下结论。”
勋翟如何听不出她已松口,顿时喜道:“可,我们休整半日,待午后再出发。”
“你真要与他们走?”牙索一脸不忿又烦闷地问她。
陈白起已不想再讲一个字了,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事:“你先前不是还急吼急忙地在找你的心上人吗?如今事态平息,你若再不抓紧时间寻人,只怕之此便真与她无缘于此生了。”
她的话一下便炸醒了牙索,他想起了他的“小仙女”,生平第一次一见钟情的对象他自然是舍不得的,可眼下又觉得就这样放她离开心有不甘。
“我先前央你留下,你不愿,我知你有本事来去自如,为何要留下?”他克制地咬牙与她低声问道。
陈白起抿唇轻笑了一声,伸手轻拍了一下他脑袋:气死人不偿命道:“大人的事,小孩莫管。”
说完,不等怔愣的牙索因她这敷衍孩子的动作而勃然大怒时,陈白起已化烟转身消失。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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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一切不好的灾厄都会被时间跟坚强打败,还我们一个美好无伤的太平人间。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八章 主公,死地(二)
回到木家军的住宅时,陈白起已摘下了面谱,重新换上了之前那一套低调素欄的村姑衣裙,来到后庭院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了秦柬、花甲还有槐花三人。
他们站在谢郢衣的房门,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看起来是经过粗糙的手法处理包扎过伤口,脸上的张皇尤在,衣衫破损撕扯,面沾血迹。
她的“意外”是时间倒是巧,她回来一趟却刚好碰上他们,“不意外”则的是他们仍活着,毕竟当时在宅院内没有搜索到他们的尸体,加上谢郢衣曾给他们卜算过运程,他的占卜术准确率十分高,因此大概率下他们不会在蒲州死于非命,按卦象所言,甚至还能从中发一笔“横财”。
如此想来,他们必是在敌挡不住,便伺机逃脱,再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藏至今方出。
城中发生的事情想必那些死里逃生的城民已经宣扬出去了,大抵许多躲藏的人察觉到风波危险已过,听见风声这才重新冒头出来。
当看到陈白起独自一人且神色自若出现时,他们好似很惊讶。
槐花眼中有着惊喜,还有更深层的躲闪与淡淡的愧疚:“你、你没事?”
当时情况危急,她看着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破门而入,见着人便砍杀,他们不敌,最后只能拼着命才逃了出去,因此根本没有时间返回来带走军师与她,本以为如此境地下,他们两人已经遇害,但回来一看,军师却还好端端在小庭院内睡着,而她却不见了踪影。
眼下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莫非……她与他们一样,先前是趁乱逃了出去?
可她是怎么逃的,她如此相貌又弱小可怜,又是怎样能逃得过那些豺狼虎豹的加害?
心中自是疑狐的。
陈白起看着他们,唇畔微笑轻噙,一如以往那般如小雏菊般温雅的模样。
“我无碍,你们亦安在,甚好。”
“你可知发生何事,又从何处而来?”花甲总觉得她如今的神色姿态有一种深深的违和之感。
陈白起瞥过他们身上,没有回答,却腰兜中掏出一物:“这是伤药,寻常的锐器所创皆可用。”
他们讶然地看着她手上之物,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药可不是寻常之物,战国懂医理的人少之又少,各类传承典籍基本上都掌握在贵权世族或隐世门阀手中,因此流落于民间的药物自是难能可贵。
如此珍贵之物,她为何忽然给他们?
她为什么如此淡定,什么都没有要问他们,还给他们伤药,她是真的愚钝至此,还是另有成算?
看着她那张花鸟月画的小脸,那双水浸黑珍珠般的眸子,溪泉扫净无苔般清澈,怎么也让人无法将那些深沉虚伪的阴谋朝她身上牵扯。
陈白起见他们不接,便将一瓶“金疮药”放在了台阶上。
她起身时,温温和和道:“承蒙三位当家这些时日的照顾,今日我与楠衣便要启程离开了……”她迎着他们怔愣的视线,扬起一抹晨熙微暖的笑:“请多保重。”
“什么?!”秦柬脸色难看。
花甲急声道:“不可!”
槐花一脸失神地看着她。
“为何不可?”
陈白起眼底冷静,嘴角有几分玩味地扬起,但下一瞬,又收敛个干净,依旧单纯得不谙世事般。
花甲在她的注视下竟有一种无所遁形的心虚感,他强硬地讲着心中拟好的说辞:“你们此时离开,是为何事?城中之事已安定下来,军师如今身体不适,你也方方才好,离开能去哪里?”
“若是因为我们逃时没有回头带上你们……当时的情况,我们皆是九死一生,能活着完全是一个奇迹,你若要怨或者恨皆可,却不能行如此任性之事,军师是个大义之人,定能体谅我们当时的处境。”秦柬皱着眉道。
陈白起倒还真不怪他们,当然她也不想与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掰扯时间,所以她直接忽略他们的问题,直接道:“蒲州如今无主事者,你们尽可施展能力占一席之地,牙索不会再是你们的障碍,当初楠衣承诺你们的事皆已成,所以也该是缘尽之时。”
他们听了她的话神色各异,但三人一时都没有开腔。
看她讲得条条是道,凭她的阅历与见识自是不可能讲出这样一番话的,想来定是谢楠衣与她私下讲过,她眼下才能照本宣科地讲出,他们皆如此想道。
“人各有志,言尽于此。”陈白起道。
花甲冷笑对她:“什么人格有志,你们不过就是过河拆桥,这事我不与你讲,有什么事等军师醒来,我再与他讲。”
陈白起脾气甚好地乜他一眼。
“你或许不知……我决定的事,他向来不反对。”
这口气就有点“这个家是我作主”的意味了。
事实上,以巫族的地位来讲,她的话的确要高于一切,哪怕她从未承认过自己的身份。
“你——”他的脸变得铁青。
他们自是不信这话的,只觉得之前看差眼了,这个小姑子看起来没啥脾气像个糯米汤圆一样,但到底是有底蕴的世家养出来的贵女,一旦拿捏起话腔来,一身惊艳又令人倨傲的气韵却不容人小觑,哪怕她依旧是在温温柔柔地讲话。
见她要进去带人走,秦柬等人快步挡在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却知道绝不能让她将人带走。
陈白起一直温和的脸终于没有表情。
槐花看了一眼,心跳了一下,忙出声道:“咱们之前不是挺好的,为何你们一定要走?在这乱之中,哪有安身之所,为何你不愿意与我们一块?”
陈白起已不想再与他们再多话,她眉眼一沉,没人看清她何时动的,却已见她来到门边,直接抓住秦柬的手臂一扯,人便被移了个位置,甚至摇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花甲忙上前将人稳住,回头时,惊诧地瞠大眼睛。
她那只小胳膊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陈白起推门而入。
现在的她,已经是30级刺客,虽比不得战士的力拔山河,却也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他们想留,只怕也是留不住的。
她上前抱起昏睡中的谢郢衣迈步朝外行,一出门便看到三人掩不住的震惊模样。
怎么有种三观破碎的感觉。
在他们看来一直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却轻松抱起一个男人,行步轻松,神色自然,哪怕这个男子比她高大许多,她仍旧面不改色
她步下台阶,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头对着惊疑不定的秦柬他们道:“若想争得自己想要的尊严与前途,不妨自己靠真本事拼一拼,当然想着走捷径与依靠他人亦行,可人家若不愿意当你们的踏脚石,却死活不肯撒手,那便容易手断。”
不知为何,她回首的那一个眼神令秦柬三人不由得心底一寒,像受惊一下没了与她再对峙的勇气。
她完全颠覆他们之前对她的认知。
乖巧、柔弱,像小仙女一样天真善良……根本不存在。
因为太过震惊,等她走远了,他们都忘了要阻止。
——
在离开了木家军住宅,陈白起找了处无人的地方弄醒了谢郢衣。
谢郢衣醒来看到她,眼神恍惚了片刻,逐渐记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而陈白起不等他情绪上来,便先发制人地与他讲了一道之后发生的事情,除开一些不能讲的秘密,她也讲到了要与楚军一道去死地之事。
这时的谢郢衣早已忘记了计较她弄晕他的事情,只是颦眉不解道:“你为何要应承与楚军一道去死地?”
陈白起眼底有一种暗涌蓄起,令她看起来那样陌生而深沉,她道:“你若想以后都跟着我,便我行之事、我言之事皆听之任之,不要问,更不要探究,你为我耳、为我眼、为我手,看着、听着、行事即可。”
谢郢衣呼吸一窒息,看着她漠然凉薄的眸子,只觉心口有一处正绵绵地扯痛着,他最终苦笑地颔首。
“我允。”
陈白起看到他这样,缓缓覆下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神色。
——
勋翟已整军于城门口,列队成林,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街道尽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庞稽看了一眼在茅檐下躲雨的主公跟孙河,主公仍旧没有睡来,孙河在照看着他。
“她会来吗?”他问勋翟。
勋翟看了看天下淋落的淅沥小雨,没有吭声。
因为答案他也不知道,可他知道主公需要她。
这一路上主公的身体一直在衰败,可他们却无计可施,求了多少有名的医师,哪怕是秦国的相伯先生他们也前去求过医,但这毒连相伯先生都不曾见过,但他给他们指了一条路。
相伯先生讲“殒命”此毒乃是从死地流传出的,或许去北漠死地会有办法。
于是他们一路跋山涉水到了死地,与他们做了交易,将希望寄托于死地当真有解药……
可在这之前,主公身上的毒一直不断地折磨着他,时急时缓,时重时轻,可主公能忍,很多时候他们甚至都不曾察觉他的痛苦,但在发作期间他的眉头从不曾松缓过,除了今日……
因为那个神秘之女出手,主公难得平静地睡着了,这期间他没有青筋突起的痉挛抽动,也没有被梦魇惊扰醒来……
哪怕只能为主公轻缓一刻的痛苦,他亦想极力挽留下那名神秘的女子!
“她自然会。”牙索蹲着扬了扬下巴。
他多次想跑都又被抓了回来,于是他们派了两个楚军严密看守着他
勋翟好奇道:“不知公子与她认识多久?”
少年邪肆一笑,像品味着什么有趣回忆一样:“一日。”
勋翟表情一抽,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却声量并不小道:“这样看来人也并不会为了你而留了。”
牙索倏地站起,像被激怒一样阴沉下表情。
“勋、翟!”
“埃?有人过来了?”庞稽拍了拍与牙索斗嘴的勋翟。
他们一听皆转过头,朝街道口看去,却见烟雨朦胧中,有两道模糊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从身形上可以判断是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是她吗?
等在那里的人都提起一条心目不转睛地盯看着。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九章 主公,死地(三)
初春的北方依旧有种风吹悲霜雪俱下的冻骨之感,淅沥沥的小雨覆了这座灾后寂静的古城,烟雾渺渺,铁将穿着冷软重铠却也觉器冷渗肤,然而,在看到那来的一双人,他们没有撑伞,雨打肩濡湿,发上水珠欲坠未坠,令人只觉其体赢畏风冷。
尤其是那个娇小的身影,乱云低暮暮,她披着一件蔚蓝秋菊团簇的披风,领间打了一个活结,顺落而下的红色涤绳落在腰间,随着她纤纤作细步摇晃,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盛寒葳然而生。
而她身旁的修长身影步履不见丝毫的雄键有力,轻落地时,使人感到如一缕轻柔的春风,绕过天地白日丽飞檐。
“这一男一女,是何来历?”孙河紧了紧身躯,手攥兵器,有了防备之意。
勋翟伸臂阻止了七将与准备上前盘查威吓的士兵,他子星般双眸凝注了不动声色的暗芒,一瞬不瞬地等着他们接近。
牙索也走上前几步,他此时此刻也有些好奇,在血洗满城战栗过后,这一对与其它人行为相悖的男女从何而来,又为何要接近楚军。
终于,到了可视的范围,在看清他们面目时,牙索瞳孔一下放大,表情有片刻没有了反应。
自然,牙索看到了,其余的人也彻底看清楚了两人的模样。
如他们所料,娇小身形的是一个天地钟灵毓秀的少女,她的五官也不知道是如何组合,令人一看都觉得移不开眼睛,尤其身上还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气质,如同轻轻叩开历史的朱扉,岁月的年轮仍在不眠不息进行,而她依旧历经弥新。
而她身旁的青年一样令人无法忽视,他兴澜不惊,肤冷雪白,像一个神秘世界出来的存在,山水含清晖,水是眼波横,眉是山峰聚。
不得不说,这是一对光从外表与气质上判断,便能令人觉得其来历不凡的人。
“小仙女……”牙索讶然喃喃道。
勋翟听到这个词,并不陌生生,倒是一下想起先头公子溟口中一直闹腾不休要去寻的那个“小仙女”了。
他一直以为他少年轻浮,口中慕艾的“小仙女”或许不过是一种狂热的爱称,或者是一种遮蔽了双眼的迷恋,如今一看,却真觉得这小仙女三个字名符其实,她走过时,他仿佛当真觉得她周身有一股脱尘的仙气萦绕……呃,或许是因为那浓散不去的雨雾造成的错觉?
勋翟失神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的思考。
如此看来,来人是与公子溟相识之人,但是敌是友还不好判断。
牙索此刻的心情无疑是激动的,但他好面子,便生生将这股子激动压了下去,他几步冲过去,板着脸,却难掩眼底炙热道:“你……可有事?”
陈白起身前的视线一下被一道不比成年人厚实,却线条结致漂亮的少年挡住了,他比陈白起高了许多,所以她抬眼看了他一眼,这轻轻的一眼,像被赋了一种明媚花漾灵魂,少女白净的小脸,像让他表情发怔,耳根一红,竟避开了眼去,一脸不耐紧绷。
但任谁看都是一副少年情窦初开的恼羞模样。
“你、你为何这般看我?!”
陈白起傻眼:“……”
她真的只是很正常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她不知道在牙索心底,她属于“死而复生”般的存在,那浅淡的视线,却能给他一种浓墨重彩的解读。
“看你是不是撞坏了脑子,人站在面前,还问一些令人发笑之言。”一道凉凉清寒的声音在旁响起。
牙索眉心一跳,认出这把子令人厌恶的声音,他眼眸一厉,横眼过去。
一见谢郢衣,他便想起了小仙女跟他的关系,立即心底的雀跃欢喜啪叽一下掉摔在地上,这会儿真是脸不红,心也不乱跳了。
命还真大!
“看来你还是没有长教训啊。”牙索阴阴露齿一笑,少年的眸子倏地深暗如夜。
教训?
听到这两个字,一向冷傲的谢郢衣只觉想要发笑。
若非他江湖阅历少,小看了人心竟能险恶到如此地步,放松了警惕,又岂会被他这般的阴狠手段所害,经一事长一智,他倒是心态积极,只当是历练一番,将心性磨砺得更为成熟。
虽是如此,但他历来心眼不大,与他的仇……却是记下了。
薄凉唇瓣轻启:“小儿狂话,话弱由也,不得其死然。”
牙索眼孔一下缩成针,他脾气历来喜怒无常,心火如柴油一浇蹿上,一秒便要动手,却有先一人挪步一迎,便挡在了谢郢衣的身前。
是陈白起。
“我等来此绝非闹事,而是为了替一人履行答应之事,请问,你可以让一步说话吗?”她面含微笑,似看不到两人之间的水火不容,十分温雅地询问道。
面对陈白起,尤其被那一双无垢清亮的眼眸看着,牙索的气焰就像鼓胀的气球一戳就爆了,但他面上却不好看,心情更是郁冷。
阴沉沉地,像变幻无常的孩子,却是气笑了:“你们都偏帮他!”
她与“影子“”,她们一个是他眼前绚烂的光,一个是他黑暗中的光,但她们永远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步,却都不曾落到过他手中。
听完他们这场挺热闹的“恩怨情仇”,勋翟捕捉到陈白起口中的几个关键词后,神色来了严肃,上前打断来:“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为一人履行答应之事,难道……”
陈白起视线移向了他,眼波平静,面上带着适宜又生孰的恬静微笑,文糯道:“这位想必是勋将军吧,你所请托之事有人已经告知于我们,只是她有要事在身,不可多耽误,于是便将事情托付我未婚夫楠衣前来相助。”
不等勋翟开口,倒是牙索听到“影子”竟然真的跑了,心底那股死死压抑的火再也克制不住了。
“她去哪里了?再说,他谢楠衣有何本事?一个自甘堕落却给一群农兵卖命的人,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耳,也值得她也来托付?她分明就是……”
勋翟听牙索越说越过份,本就心情不虞,眼下更被吵得头脑发涨,直接迅速点了他的穴道,让其它人将他先带走,然后神色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出声道:“我们需要的并非寻常医,你……”
这时,谢郢衣似笑了一下,他惯是高岭之花冷峻异常,眼下这一笑倒有些让人恍神。
“既汝不信,那便手下见真章如何?”
陈白起适时开口:“那位的医治手段,楠衣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了她的话,谢郢衣心底原来有些闷烦的心情倒是好上不少,因为她这话是在夸赞他,认可他。
的确,比起她那种直接粗暴的医治方式,从小在巫族长大的谢郢衣明显对巫蛊毒术的见解自比她高明许多。
“可否先让我看看病患。”
谢郢衣已经知道陈白起让他来做什么了,为一个中了殒命的人救治,哪怕一时解不了毒,亦希望能令他能撑下去。
勋翟并不是一个听人一面之辞便信服之人,但一来这两人确有一番上佳风骨令人信服,再加上他们提到是受先前那位救了主公的侠女所托前来,心中的秤不由得偏了七成。
“如此,便请。”
他引路在前。
陈白起安静地跟随在他们其后,目不斜视,来到一间碑风亭前,亭子四面落了帘子,外面的寒风吹打着帘子啪嗒啪嗒作响,时尔有一股暖热之风从亭中吹来,想来亭中定是烧了炭火取暖。
众人停在亭子前,只有勋翟与谢郢衣两人入内。
在帘子掀开之时,陈白起抬眸看了一眼楚沧月,他依旧没有醒来,人躺在一张被褥上,从她的视线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垂放的双手与霜雪颜色的头发……
“谢郢衣,他身体怎么样?”
她用巫族独有的暗语问他。
正在诊脉的谢郢衣闻言一僵,心底不由得疑惑不解,为什么他总感觉她对这个人的态度不同,她是怎样的人,他虽说并不了解得很深,却也知道,她并非一个随心所欲之人,她所行之事看似散漫,却是像写在篆录本上的字迹,每一步都在心中描述清晰。
她跟他提过要离开,并且说过一些安排,但都与眼下的事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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