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他朝一个惊怔的人冲上去便是一板斧拍去,当场一颗脑袋开了花,血溅三尺。
而此时的楚军后方大面积受创,那些人眼看时机不再,便也不蛮战,直接冲回黑骑兵汇合,等他们一离开,剩下那些站在原地、像傻了一样的真正的城民。
他们双腿发软,面无人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那一幕也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些人……那些人怎么会帮黑骑兵?!
“滚——你们通通给老子滚——”
楚军现在已经完全不再信任这些从城中逃生的城民了,也不会再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
因为一时的轻信让他们竟付出了这样惨重的代价,哪怕这剩下的人之中有很多是无辜与不知情的,那又如何?
“尔等若再不离开,就别怪俺手下无情!”庞稽怒张着一张朝余下懵逼的城民怒吼道。
他们浑身一抖,两眼发直,当真是害怕极了,真是一群弱小又可怜的人,出了这种事,可谓是里外不是人,哪怕想喊冤喊委屈,却连声音都不敢再吱一声,毕竟那些人一直混在他们之中……而他们却蠢得一无所知,最终连累了别人。
到头来,只有一些还控制不住情绪的孩子哭了出来,其它人当真怕他们会在暴怒之际将自己砍了泄愤,便软着两条腿小跑起来,拼命将自己当成无害又可怜的虫子,畏缩紧张地朝着城墙角贴边走去……
而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陈白起也有想到黑骑兵竟是如此卑鄙而险恶,竟然在一开始便设下了这样大一个局,只为了等待这一刻。
如今想来,他们当初煞有介事地“屠城”一是为了对满城的城民造成威慑,让他们慌乱地四处逃蹿,在将人员全数打散后再将熟悉跟不熟悉的人趋赶一起,在这过程之中将他们的人扮成城民趁乱混入其中,便能不被其它人轻易发现。
难道她觉得他们的行事风格总有相悖之处,原来他们一直在酝酿这样一个歹毒的大阴谋。
至于为何不杀光所有城民,全数换成伪装过的黑骑兵,恐怕也是因为以防万一,想着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不容易被发现,还有便是想着万一被发现可以挟持城民当作人质以交换自身安全。
他们一直守着这群真假混杂的城民,等楚军来了之后,他们才演了这一出“大戏”,虽说真正的城民是无辜的,但也被迫成了一群帮凶。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你们替他们这些愚蠢又无能的人出头,却被狠狠地阴了一把,哈哈哈……”黑骑头领看着损失惨重的楚军笑得张狂无比。
他身边一下汇集了众多人群,如今黑骑兵在人数上便占了绝对的优势。
勋翟沉默着表情,如白杨一样俊挺的背脊笔直,他一言不发地拔出了长枪,庞稽他们围笼过来,如同山岳俯瞰之势,他遥遥地注视着他们,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不妨试试,即便你机关算尽,尔等今日亦难逃吾一这枪!”
他长枪一扫,那凌厉的呼喝声撕裂的空气,脚下划出一道长长的深壑。
黑骑兵一众见此心悸了一下。
黑骑头领在勋翟森然的目光之下,脸上嚣张得意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他阴眯起眼睛:“你非要与我们拼个两败俱伤不可?”
“你娘娘个腿!今日不杀光你们这群狗子,俺们此恨难消!”吴阿破口大骂。
庞稽下颚绷紧,两眼瞪大如同两颗灯笼一样冒着火光:“废话少言,只管给爷爷们拿命来便是!”
勋翟此刻是默不吭声,仿佛是石作的雕塑般冷然,他于马上一跃而起,以俯冲之势,力劲注入缨枪化为流星,横空而来。
黑骑兵早对他们有所提防,立即反应过来,不敢托大,哪怕对一亦是几十人上前迎击,庞稽、吴阿等人亦快速加入了战局,铁捶被舞得虎虎生威,板斧如旋风入境,剑光平扫而出,顿时打得天昏地暗,人仰马翻……
——
而另一头,被风吹得火光摇曳的火把处,有一匹雪白的马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处,马上之人像被光亮遗忘的黑暗之所,依旧安静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有一个人影从城门口后方偷偷摸摸地试图靠近他。
陈白起本关注着双方战局,无意见扫了一眼那个仿佛被人刻意遗漏的方向,下一瞬,便定住了。
只见有一道不起眼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摸近马边,是一个拿布包着头发的妇人,她穿着一身最普通的服饰,模样不出众,看起来便是那种无害朴素的农家妇人,但她手上却紧紧地握着一把刀。
刀不是一个普通平民能够得到的东西。
所以她也是一个伪装成城民的人,她或许是黑骑兵的人,也或许是其它什么势力的暗子,她选在此时拿刀欺近马上之人,自是行暗杀之举。
陈白起眼看着,却没有动,她想……凭他的本事,应该不会察觉不到才对。
她一直等着,可他那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还不出手?难不成真要等对方一刀子捅过来,才出手拿下她?
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对方明显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即便抓拿住她也不可能审问出什么东西,在她确认任务失败那一刻或许她就会自杀生亡,所以等待到最后一刻出手是毫无价值的。
陈白起说不上为什么,忽然心底有些不安,她想到方才勋翟那边出现那大的变故,他却始终依旧没有出面,而勋翟在这过程之中,也并没有与他有过什么交流……
这不太对劲。
是他身上出了什么事吗?
她目光紧了一下,下意识朝前迈了一步。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四章 主公,留在我身边(四)
再等等……
或许他只是在守株待兔,她随便插手反而显得多管闲事。
陈白起再将收回脚步,自己对自己说道。
那妇人矮蹲贴着黑暗的墙角谨慎地靠近,她气息很稳,脚步也很轻,蹲下来后身形更为矮小不易察觉,在走到预算好的位置,她不再缚手缚脚,身影一张像一只灵活的燕子,几步蹬上墙体跃出一米多高,一甩飞刀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收割掉两名士兵的性命,当这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地时,她眼底飞快掠过一道冰冷的杀意,手腕一收,掌中重新握住尖刀,高高举起刺向了他的背脊……
锵——
呃啊——
一声意外受惊的闷哼声徒然响起。
那个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刺客没有如预料之中那样插中目标,相反,她骨结粗大的手腕被一道力量直接给折断了,刀“哐当”一下掉落地面,她摔趴在地面,头上冷汗直冒,蓦地抬头——
只见清冷偏僻的一片黑夜之中,火苗打落的光无声映描出一道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轻烟,五官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见其削弱的肩膀、盈盈一握的腰肢,却以一种守护的姿态护在了马上之人身后,她依风而立,看着她的目光如同黑渊深潭。
她一僵,手撑于地面,只觉那冰冷的温度好像一下浸入骨子里,她连忙蹬腿爬后。
刚掉转头想逃,却被一个大捶敲中了背,噗——一口血带着内脏榍块喷出,然后刺客就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了。
陈白起若有所感地回头,却见是孙河骑着马拼命赶回,手上只剩下一个大捶。
她的视线挪回,缓缓移向身后马上之人。
他……怎么了?
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
她站在马下,抬头朝上看去,火把的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忽明忽亮,哪怕只剩惶惶微光,可她的视力却依旧远胜一般人,她隐约看到一块不平整的肌肤……
她瞳仁一紧,忍不住上前一步,这时,马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像石化的雕塑被风吹散了身上的古寂沉埃,极缓地偏过了头来。
陈白起下意识避开眼睛,一挥手,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马上的人落下的视线落了空,他停顿了一下,又转回了头。
“主公!”此时,孙河一脸愧疚冒汗地赶过来,方才情况紧急,他一心冲杀在前,哪想一转头,便险些给了刺客有机可趁。
好在,不知哪位高人义侠出手救了主公一命,否则他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只是那高人好似不愿露面,一个乍眼便不见了踪影。
勋翟、庞稽等人并无发现这后方短暂的一幕杀机,但却因孙河的动静而停下了打斗,望向了后方一探究竟。
“一剑!”
一道如玉石碰撞的清泠悠扬的声音如夏日落下的雪花,一下冰封了整个天地。
所有人只觉耳膜内一震,如暴风袭来,不能呼吸。
下一秒,只见一只漂亮得令人心惊的手取出马腹皮套内的大剑,于马上一跃而起。
彼时,仿若风云搅动,呼啸的剑鸣声划过夜幕大地,凉风一下变得急骤如刮如割,如同一场滂沱大雨扑天盖地的降临,在黑骑兵连反抗都来不及之际,那奏鸣的死亡旋律已如期而至,只闻剑上血流动的声音,便是一道道致命的伤口开放的瞬间。
等一切再次风平波息后,离开的人又重新回到了马上,衣袂黑袍轻覆于马背,仿若从未离开过似的。
而黑骑兵那边,已轰然倒落一大片,血呈一下圆弧溅开。
只一剑,便将战局全面崩盘。
只一剑,便将黑骑兵的信心全面击溃。
勋翟也是吃惊不已,但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趁着黑骑兵那方还处在震惊颤栗时,全力进击,一时之间黑骑兵竟再度被压着打退,在心理跟生理双方打击之下,已呈回力回天之势。
黑骑兵头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从方才那一幕回过神来,他终于也注意到了那个一直没有存在感的人,他虽然不认得人,可他认得那柄剑,也那认得那几乎能湮灭他们整个黑骑团的威势。
他双目眦裂,震惊脱口道:“楚、楚王……竟是你亲自来了?!”
他的声音响彻整条城门街道,可马上的人却再度陷入了缄默,没有回话。
黑骑头领禁不住浑身发寒,他被他的亲信护着节节退败,脸上是又恨又怒又惧,他终于意识到了他这一仗是赢不了了,别说赢,能够活着逃出去就是万幸了。
他本还不想这么快便亮底牌的,可若他想藏一手,他们就会被全灭了。
黑骑头领连忙喊停:“住手!你们可还认得他?”
他让人将一个头上罩了黑布,被绑了手脚的人给提了出来。
“快,快,拉开头套!”
他们将罩在他头上的黑布取掉,却是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正是牙索,他被人推着朝前,因为手脚都不方便,只能蹦跳着走,而他一直在挣扎,哪怕手脚都磨出了血痕,却仍像个狠狼崽子似的不肯轻易服输。
看到牙索之时,勋翟等人只不过淡淡一眼扫之,漠然相对,眼中只有审视与怀疑。
显然他们并不认识他。
但他们却并不认为黑骑头领会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犯失心疯,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出来与他们谈判。
勋翟掀起嘴皮,讥冷道:“别耍花招了,无论你做什么,黑骑军今日都必须全部消失在这个世上。”
黑骑头领对勋翟这种傲慢轻蔑的态度饮恨不已,却不与他对视,用一种忌惮又商量的口吻对马上之人道道:“楚王,你难道也不认识他吗?”
他上前,一把抓住牙索的下巴,将他的脸强硬地抬起来,像展示一样朝着前方。
而牙索在听到“楚王”两个字时,蓦地一震,全身血液一下涌上头。
他停下了挣扎,目光搜寻了一圈,终于落在了一群人的后方,那一匹显眼雪白的马上骑着一人,一袭黑袍将他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人落座于阴暗分晓的城门口位置,风吹起他厚重的袍袖飘飘,他的神态气度是如此神秘而难以揣测。
一意识到那人便是楚沧月,牙索只觉胸膛内的气一下被压缩殆尽,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楚沧月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但勋翟等人却因黑骑头领那目中无人的态度怒了。
庞稽道:“不知死活的盗贼,休得喊话吾主公!他是谁?与吾主公何关?尔以为随便逮一个人出来便能够……”
这时,一道清清冷冷的玉石声音再度响起。
“……溟儿?”
这一声虽然没显示多少感情亲呢的呼喊,却令牙索浑身一抖,越抖越激烈,像体内的情绪快要挤爆了他的身躯,他血流冲得脸色通红,控制不住地朝他吼道:“爷不是,爷根本不认识你!”
听到楚沧月当真认出他来,黑骑头领方才高高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僵硬的脸动了动,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你并没有忘记你还有一个侄儿,你杀了他的父王窃了楚国,如今是不是能狠得下心连他唯一的血脉都杀掉了?”
此言一出,勋翟等人都惊怔了。
这人是……是先王的儿子?
他们这才收了漠不关心的态度,惊讶地看向牙索,专注地打量起他的脸。
……仔细一看,他的模样的确与先王有几分相似,且又与主公也有着几分相似感。
看来,的确是那个他们以为早就已经死了的公子溟。
那边陈白起的神情要镇定许多,在得知楚沧月来的时候,她也差不多猜出来黑骑兵会不杀牙索反而抓走他的原因了。
要说,她是最先认出他来的,也知道他的身份,毕竟当初是她从宫中将人救出送走的,虽然他已长大,面貌个性各方面都变了许多,但她通过他这张与楚沧月有五、六分相似的脸、还有眼角那颗小红痣,还是认出来了。
“溟公子,你既然都已经藏逃了这么久,又何必在这时被人找出呢。”勋翟阴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牙索脸一下就白了,除了难堪,更有满腔的不忿。
他瞪着他,咬牙发狠道:“谁要让你们救!老子就算死,亦不会求你们的!”
牙索一肘撞上了黑骑头领的胸口,趁他疼痛松手时,连忙朝前冲,却被人一刀砍中了大腿,痛楚令他腿打弯一下扑倒在了地上,脑袋砰地一下磕在了地面,血一下便从额上滑落了出来。
他牙咬得死死的,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泪也涌出了眼眶。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最不愿意相见的人,却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这里,他曾经是楚国最尊贵的公子溟,王位顺继第一人,可如今却是一个落魄的下士,还是一个阶下困。
太难堪的境遇与对比,令他做不出往日风轻云淡的姿态,他知道哪怕是假装掩饰一下,也不会让他觉得自己眼下是这样的可怜又可悲!
当年父王的死,那个救他的女人告诉过他真相,她也说了是他叔父派她来救他的,若他想活命便远远地离开楚国,她也让他别怨他叔父,他是自不由己,现在他还小还不懂大人的事情,是对是错,是仇是恩,等他大了自会分辨清楚。
可如今他大了,他才发现,这世上最难分辨的便是既是仇又有恩,他宁愿痛痛快快的恨,也不要他施舍这种软刀子的恩。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五章 主公,留在我身边(五)
勋翟颦眉冷颜,他厉目扫了一眼黑骑头领一方,如同秋风扫落*******有本事啊,连一个早被世人认定为逝世之人都能寻出来。”
掩不住的嘲讽意味。
黑骑头领目光中有着藏不住的不安与焦燥,从旁边人手上抽出一柄长刀二话不说抵于牙索颈间,如负伤的狮子一样凶现尽现。
“放我等离开,否则我便取了公子溟的性命!”
正是一副穷图匕见的模样。
勋翟眼底寒光一闪而逝,想都没想便道:“不可能!”
黑骑头领鼓暴了眼珠子瞪着他,又看向楚王的方向,扑哧着鼻息:“楚王,你当真便半分不顾长兄亲侄的情分?枉费世上皆称你有情有义、厚德载物,既你不在意你兄长身前留下的唯一血脉,那老子现在便杀了他!”
他喊完话就比了比手下的刀,看着凶险万分,却还始终绷着最后一根弦没断。
勋翟一直便想让主公能够置身事外,别被旁的事情扰乱了精神,但眼下看来却是不可能的了。
他没有去看牙索的情况,他全身用力地冷硬撑直,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刀剑,脸色极度难看,但却没有丝毫的妥协:“不、可、能!”
其实勋翟知道主公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如何会不管长兄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个子嗣。
可若能救下他,便是拿他自己的命去换公子溟他也愿意……唯独黑骑兵,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时,楚沧月却开口了。
如清泠的风拂过竹林幽篁的嗓音,波澜不兴。
“放他们走。”
此刻,不止勋翟,庞稽他们都愕然惊讶地回头,一脸不赞同又刻骨悲哀地看向楚沧月。
“主公!他楚溟的命贵重,若他被害,不妨便拿勋翟的命去抵便是!”勋翟气冲入喉,脱口而出。
孙河也急匆匆表态的:“还有我的!”
“我的!”
“俺的!”
一下子,数百人,上千人齐口而吼,声如荒冢中飘荡的钟鼓声,响彻四野,回荡其中。
地上散落的火苗忽忽闪烁,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马上的人一下不由得缄默了。
这笔帐又该怎么去算呢。
宁可拿千人的命去换一人,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可为了令他能够意平,他们仍旧愿意去做。
别说黑骑兵的人愣住了,连牙索都怔然抬头,看着这悲壮的一幕感到心惊不已。
这时,一道不知从何而起的大风吹起,楚沧月罩在头上的帽檐鼓风滑落了下来,他直着身子,没有低头,是以众人一下便看清楚了他的脸,那一眼,黑骑兵与牙索他们都不禁呆住了。
因为他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尚不足而立之年,但脸上有肌肤却不再光滑饱满,他一双夺天之色的双眸黯淡变成了灰色,一头乌发也枯白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了几十岁。
这种模样出现的楚沧月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一切真显得那样不真实。
若非方才勋翟等人确实喊了“主公”,他们怎么样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是那个被世人传颂为“飞鸾翔凤”的楚沧月。
而暗处的陈白起也如同受了重击一般,两眼轻颤,眼神怎么样也无法挪开。
他、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明明不过才二十几岁的人,却一下老成这样了?!
黑骑头领十分震惊,他脚下不稳,后退了一步:“殒命!怎么会是殒命?!”
什么是“殒命”?
陈白起敏锐地捕捉到了黑骑头领的话。
系统这时检测到了数据资料,给了她解答。
殒命——死地剧毒,中毒者将会在一年内急速老化,先是损神、再是寂气、最后是殒命,熬到最后油尽灯枯而亡。
中毒者在这过程中时时会感到四肢麻木,每一刻都会承受不同程度的疼痛,最剧烈时,将会五感尽失,形如枯木。
陈白起看了系统的说明,这才有些明白方才楚沧月的情况。
方才他一直没有动作,是不是正是疼痛最剧烈的时候,他几近五感尽失,因此无法察觉到危险。
殒命如何解?
系统没有回应。
“是殒命?”黑骑头领在失神过后,脑袋一下便灵活起来,他一番思索后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他喃喃:“据说这种毒只有北漠死地的禾真上人才懂解毒之法……”他蓦地瞠大眼睛:“莫非你们便是为了替死地的人寻仇而来?”
除此之外,他猜不到其它原由了。
黑骑与北漠死地之间曾有着一段解不开的旧仇,是以双方一直都是敌对的存在,死地的人不擅长打斗,是以靠武力一直打不赢黑骑,而黑骑的人又无法进入处处充满障毒之气的死地,因此双方虽因仇怨而敌视甚久,却一直没有正式打起来。
勋翟等人看到这样的主公自然心痛到无以复加,是以黑骑头领的话他们充耳不闻。
他猜到又如何?
为了主公,他们宁可负尽天下人!
而黑骑兵这边已经知道了楚军一直从漠北追杀他们到蒲州的真相后,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简直恨不能直接杀进死地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简直歹毒啊!
杀不了他们,便利用楚军来害他们!
事关楚王的生死,他们如今也知为何勋翟等人态度如此坚决,当然也知道哪怕绑着牙索来威胁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在勋翟他们心中,与楚王相比,牙索的价值不提一提。
黑骑头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祸端来自于死地,死地拿他们的命来谈交易,如今他算是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心中恨意与恼怒升起,想都没想,举起长刀便直接砍向牙索。
他想着,哪怕最终在劫难逃,也要多拉一个垫背的上路,不管如何,能让楚沧月他们事后痛苦悔恨一下也是好的。
然而,刀锋不过刚贴近牙索那张煞白傻呆了的脸时,黑骑头领就感觉到一股不容忽略的寒意靠近了他,他浑身难皮疙瘩冒起,立即反身一劈,挥了道空,只见眼前似有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他腹部便传来一计剧痛,他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整个身子躬了起来,刀也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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