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季善方闭上了眼睛,她如今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得尽快养好精神才是。
好在因为肚子终于不饿了,她这次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周氏再次给她端了白粥和鸡蛋来,还在白粥上撒了一层切得细细的萝卜丁,咸香咸香的,就粥很对味儿。
季善仍然把粥和鸡蛋都吃光了,又让周氏扶着去了一次茅厕后,很快再次沉沉睡去。
次日,季大山又是一早就出了门,到中午才回来,一回来便满脸喜色的对季婆子道:“娘,成了!沈家明日午后抬花轿来迎人,这是定礼八两银子,还有八两银子,明日会以聘礼的形式送到,您先收着。”
季婆子瞧着白花花的银子,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才喜道:“成了就好,成了就好,我这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回去了。那沈家要我们准备什么吗?这总得给那死丫头置一身大红新衣裳做嫁衣,还得陪嫁几床棉被什么的,再请一请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吧,明天沈家就来迎人,时间怕是不够啊!”
季大山眼一瞪,“怎么不够,足够了。媒人说了,沈家小儿子已快水米不进了,只要能尽快把人迎过门,其他都好说,这嫁衣就拿她娘当年的改一改也就是了,反正她娘的平日里也没穿过,瞧着仍跟新的一样,至于陪嫁,这么着急,我们哪里来得及给那死丫头置?想来亲家也不会说什么。”
言下之意,压根儿就不打算给季善任何嫁妆。
季婆子心里当然也不愿再为季善白费银子,皱眉道:“就怕村里的人又说闲话儿……”
季大山冷笑道:“爱说说去,我们可是赶着救人命!干脆也别请什么客了,明儿就我们自家大门口挂一挂红绸,让她娘给那死丫头打扮一番,等花轿来了,抬走也就是了,省得那些烂了舌头的胡说八道。一桌酒菜怎么也得一二百钱了,五六桌便是一吊钱,我又不是傻了,才会花钱讨人说!”
季婆子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听我儿的,不请客了,有那个钱,还不如再盖两间房,将来给咱们虎头娶媳妇儿多好。”
反正季善只是捡来的,村里人纵说嘴也有限,他们再把房子修宽些、齐整些,再多买上几亩地,把自家日子过得越发的红红火火,不愁将来没有好人家愿意嫁闺女。
------题外话------
亲们,开新文了哦,一个全新的很温暖很励志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喜欢,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因为只有有了你们的支持,瑜才有动力一直继续下去,么么哒o(* ̄︶ ̄*)o
ps:每天早上7点准时更新哈,入股真的不亏o(* ̄︶ ̄*)o
旺门佳媳 第四回 母爱
明日花轿就要登门了,总不能一直瞒着季善,不让她知道,那等她到了沈家,知道自己是过门冲喜的,谁能保证她不会再一次将自己悬到房梁上呢?
那就真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不但会鸡飞蛋打,还会在继王员外之后,将沈家也得罪个死了。
季善之前的以死抗争到底还是唬住了季大山和季婆子,想来想去,母子俩决定让周氏晚间先把情况与季善说一下,“让她最好乖乖儿听话,那以后好歹还能有娘家当靠山。否则她还有一口气,我都要将她卖到镇上的万春楼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是她死了,我也不会饶过她,立马将她的尸体扔去喂野狗!”
想到季善素来心痛周氏,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她若敢不乖乖儿听话,我就将你一起卖了,我说到做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氏只得诺诺的应了,去了季善的房间。
季善这才终于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处,去给一户殷实人家的生命垂危的小儿子“冲喜”,对方还是个读书人,至少没她预料的那般糟糕。
只是不知道对方得的是什么病?都已经垂危了,只怕情况是真的很不好吧,那要是自己过门后,对方没能活过来,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
偏偏以如今的医疗水平,“冲喜”又说穿了只是迷信,失败的可能性真是太大了,——季大山对她还真是有够“好”的!
不过她从来都认为是yy、无稽之谈的穿越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见鬼神之说也不全然是迷信,指不定,她就把对方给“冲”好了呢?
好歹嫁过去还能有希望和生机,要是她敢再坏季大山的事儿,便不是等死,就是被卖到下三滥的地方去了,谁让他顶着她父亲的名头呢,那便有对她生杀予夺的权利,这操蛋的世道!
周氏见季善一直不说话儿,只当她是不情愿嫁去沈家冲喜,虽能想来她的委屈,还是忍不住低声劝道:“善善,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这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不是怕左邻右舍说嘴,要不是里正当年给你起了名儿,里正太太素日也喜欢你,你爹他、他指不定早把你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歹沈家殷实,娘听说光房子就几十间,还有几十亩地,不然也供不起女婿念书了,你过去后,无论如何吃穿都是不用愁的,就是女婿身体不好,可能……但就算情况到了最坏的地步,你也不过就是守着而已。等过几年亲家见你安分守己,不用你开口,只怕也会替你过继一个儿子到膝下,你就好好守着儿子,不一样过日子吗?咱们女人这辈子说到底谁不是这样,没出嫁时指着爹,出嫁了指着丈夫,丈夫没了指着儿子,你看你奶,如今日子不就好过了?”
季善应声回过神来,很想反驳周氏的。
又知道她的确是为了她好,她根深蒂固的观念也压根儿扭转不过来,只得讽笑道:“到了这个地步,我能不嫁吗,不嫁就要被卖了,还要连累您被卖,我除了嫁,还能怎么着?倒是您,这些年不觉得委屈,不觉得心寒吗,二十年的夫妻,为了这个家里里外外的累死累活,还为他生了一双儿女,他却一言不合就要卖了您……”
她都替周氏委屈心寒了。
周氏却一脸无所谓的道:“你爹他也就是嘴上吓唬吓唬我而已,不会真那么做的。当初我嫁他七八年都没开怀,他也没休了我,如今就更不可能卖我了,你就别为我担心了,你爹和你奶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嘴上厉害而已,实际心很软的。”
那都是因为季婆子也是周家村的女儿,周家怕周氏真被休了,会坏了全村女孩儿的名声,让全村的女孩儿以后都不好嫁,再四警告过季婆子,她若真敢让儿子休妻,以后就没有娘家可回,有什么事,也别指望娘家和族人们为他们母子撑腰了,她当初才被没休的好吗?
季善又想反驳周氏了。
被家暴了这么多年,竟然还家暴出斯德哥尔摩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周氏都懦弱二十年了,她就算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根本由内改变不了周氏的观念,她已逆来顺受成了自然;由外也改变不了她的处境,季大山又高又壮,季婆子也尖酸刻薄,又是长辈,她纵有心反抗了,也压根儿不是对手。
偏偏这个世道也不可能离婚,女人只有比现代更弱势一百倍一千倍的……索性只道:“总归您以后好生保重,也好生教养莲花儿和虎头,让他们多尊敬心痛您一点吧。”
季莲花对周氏虽不算尊敬,好歹还有几分心痛,原主的记忆里虎头却是深受季大山和季婆子的影响,对周氏从来凶神恶煞,半点当儿子的样都没有的,那周氏还能指望什么将来?
周氏见季善这次不但乖乖儿听话了,还又跟以前一样心痛自己了,笑得眼角的细纹就更深了,“娘都知道,会好好保重的,你去了沈家后,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听公婆的话儿,娘以后若是得了空,就去瞧你……好了,娘去忙了啊,你快歇着吧。”
待季善点了头后,又给季善捻了捻被角,才出去了。
却是很快又折了回来,塞了一个荷包到季善手里,小声道:“你爹和你奶看得紧,娘只有这点儿体己,如今都给你,虽抵不了大用,好歹也能应应急,你千万收好了。”
说完不等季善开口,已转身出去了,待一路出了厨房后,才红了眼圈。
她爹竟然一分银子的嫁妆都不给善善,她奶也不说什么,这可叫善善去了沈家后如何立足?他们哪怕把十六两银子的零头用来给善善置办嫁妆也好啊,偏偏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季善等周氏出去后,才反应过来荷包里装的是什么,忙打开一看。
就见是一些她只在电视上才看到过的铜钱,粗略估计有一二百枚,以季婆子连一个鸡蛋都要锁起来的作风,还不知道周氏偷偷存了多久,又存得何等的艰难,才存下了这么些来的。
季善的眼圈也红了。
既为周氏对她的一片心,更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在她很小时,爸爸便因意外去世了,妈妈怕委屈了她,却一直没有再婚,还尽可能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和最多的爱,让她从来没有过许多单亲家庭子女都会面临的烦恼和痛苦。
可现在,她说没就没了,还不知道妈妈得痛苦绝望成什么样儿……
想到这里,季善自弄清楚自己处境后,便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决了堤。
旺门佳媳 第五回 花轿到
一直哭到睡着的后果,就是第二日季善被周氏叫醒时,双眼又干又痛,几乎快要睁不开了。
而周氏看到她又红又肿的眼睛,则以为她是因为又要被嫁去沈家冲喜,若能成功还罢了,若不能,等待她的不定会是什么结果而伤心害怕绝望,才会背着人哭成这样的。
有心说些话来开解开解她,却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只能暗暗叹息了一声,然后拧了冷帕子给她敷眼睛。
季善冷敷了一会儿双眼后,总算觉得好受了些。
周氏等她敷好了眼睛,便给她端了早饭来,不再是昨儿的白粥鸡蛋,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卧了个煎得两面焦黄的鸡蛋,四周还点缀了葱花儿,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善善,快趁热吃吧。”周氏笑着将面递给季善,心里又是一阵的难受,女儿今日就要嫁人了,她这个当娘的能给她的,却只有一碗面条。
季善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却没有伸手接面,而是低声问周氏,“您为了我这样破费,他们事先知道吗?”
又是鸡蛋又是面条的,纵然昨儿季大山和季婆子都同意了给她吃几顿好的,知道周氏这样破费,十有八九也会骂周氏的。
周氏强笑了一下,“你爹和你奶昨儿都同意了的,肯定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何况你今儿就要出嫁了,娘总不能让你在家的最后两顿饭,都不能吃饱吃好,所以特意为你做了这碗面,希望你去了沈家后,能和和美美,顺顺利利。”
季善见周氏说到后面,眼泪都要下来了,鼻子也忍不住发起酸来,到底接过周氏手里的面,埋头大口吃起来。
这个可怜懦弱的女人真的已经在尽她最大的能力对女儿好了,将来自己处境改善了,一定要好好回报她才是。
吃过早饭,周氏又来回跑了几趟,给季善准备了一大桶热水,要给她洗澡洗头发,“到底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就算咱们可能没其他新娘子漂亮风光,至少也要干干净净的才是。”
季善仍然浑身无力,本来不想折腾的,可看见桶里直往外冒的热气,还是没能忍住想要里里外外都好生洗一洗的冲动,没有条件之前,她还能忍住浑身的不舒服,眼下有了条件,便觉得自己浑身都臭了,一刻也再忍不了了!
不过季善还是婉拒了周氏要帮她洗的好意,连妈妈她都在七八岁后,再没在她面前袒露过身体,如今周氏自然更不习惯了,“您就放心吧,我虽浑身都软得很,洗澡洗头发的力气还是有的。”
周氏见她坚持,只好再三再四的叮嘱过她:“若是没力气了,一定要马上叫娘啊,娘就在外面,一定啊……”,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季善这才强撑着脱了衣服,一边心疼着自己浑身的皮包骨,一边慢慢滑进了浴桶里。
等她终于从浴桶里出来,穿好周氏提前给她放好的衣裳,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周氏听见她洗好了,立刻进了屋里,“善善,娘给你绞头发吧?”
这次季善没再拒绝她了,周氏便满脸笑容的给季善绞起头发来,之后又给她开了脸,换上了自己连夜为她改好的颜色已经有些暗沉了的大红嫁衣,这才红着眼睛笑了,“我们善善可真漂亮,可惜家里没有胭脂水粉,不然肯定更漂亮。”
季善不知道自己如今长什么样儿,但想来肯定是漂亮的,不然也不能惹来那什么王员外重金求聘了。
便只是笑道:“没关系,没有胭脂水粉,我也一样漂亮,何况我相信以后一切肯定都会有的。”
周氏看着女儿因才洗了澡,而终于有了几分血色的脸,点点头:“是啊,就算没有胭脂水粉,我们善善一样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话没说完,自己先打住了,扔下一句:“快午时了,娘给你做吃的去啊。”,快步出去了。
余下季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只怕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新娘子’三个字触动了心肠,怕在她面前失态,所以忙忙跑了出去。
不由暗暗叹气,周氏这么好一个人,怎么老天爷就不能对她好点儿呢?
午饭比早饭又更丰盛了一些,除了一盘炒鸡蛋,一碗白米饭,竟还有一盘炒腊肉。
周氏一直在给季善夹菜,一直在叫季善‘多吃点儿’,就当没听见院子里季大山的指桑骂槐和季婆子的嘀嘀咕咕一般。
季善便知道,午饭之所以能这般“丰盛”,肯定是周氏自作主张了,心里对周氏又多了两分感激与心疼,将来她真的要好生报答周氏才是!
吃过午饭,算着时辰沈家的花轿也该到了,周氏便替季善在鬓间别了一朵红绒花后,扶着她去了堂屋里等待。
季善也因此第一次见到了季大山和季婆子。
见季大山五短身材,满脸横肉,季婆子则干瘪瘦削,满脸刻薄,母子俩一见到她便都黑了脸,活像她欠了他们八百两银子似的,不由暗暗冷笑,他们这是指望她被他们卖了,还要替他们数钱,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不成?
以为自己是谁呢!
季善当没看见他们一般,径自到就近一张椅子上坐了,微微喘起气来,身体还是很虚弱无力,希望到了沈家后,好歹能给她几日时间再养一养吧。
季大山见季善竟敢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立刻怒了:“死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哑巴了不会叫人了是不是?老子又让你坐了吗?”
季善却仍是看也不看他。
原主怕他,她可不怕,大不了大家就鱼死网破,就怕在这个当口,他不敢鱼死网破。
季大山就更生气了,猛地一拍桌子,“死丫头,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急得一旁周氏忙道:“他爹,善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身体还很虚弱,今儿又是她的好日子,你当爹的,就别跟她计较了吧,啊?”
又低声劝季善,“善善,别跟你爹硬来,对你没好处的,啊?”
可惜季大山还是很生气,“又是鸡蛋又是腊肉的,还虚弱个鬼啊,老子为了这个家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还没舍得那样吃呢!什么好日子?对老子来说,分明是送晦气的日子……”
周氏就诺诺的不敢再说了。
还是季婆子沉着脸发了话:“好了,别废话了,算着时辰沈家的花轿只怕该到了,你是想让沈家瞧咱们家的笑话儿不成?”
季大山才悻悻的没有再说,只是看向季善的目光简直能吃人,看向周氏的亦没好到哪里去。
周氏的脸便越发的白了。
好在不多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传来了锣鼓唢呐声,沈家的花轿到了。
旺门佳媳 第六回 出嫁
大红花轿、吹鼓队、喜娘……虽然时间紧急,沈家该有的礼数还是一样没有缺。
亦没对即将正式成为自家亲家的季家抱太高期望,毕竟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说白了就叫将死之人冲喜的人家,还能有多疼女儿不成?
自然也别指望季家今日能把喜事办得多体面盛大,尤其新娘子还只是他们的养女,就更不可能为一个养女过多破费了。
可当迎亲队伍瞧得季家除了大门挂了红绸以外,便再看不出丝毫今日嫁女的迹象,还是忍不住都呆了一呆。
这、这也太过了些吧,好歹也该放个鞭炮,请两桌客人热闹热闹吧?
季大山已听得声音,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瞧得沈家如此礼数周全,也是一呆。
沈家果然殷实,仓促之间都能这般周全,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既然有那个钱,怎么就不能折了银子一并给他们家当聘礼呢?
但转眼之间,季大山已回过了神来,忙上前笑道:“亲家和客人们请稍等,我马上便让孩子她娘扶了孩子出来上花轿啊。”
又看向迎亲队伍中打头的一名二十出头、着红色吉服的年轻男子,“不知小兄弟是?”
一旁喜娘忙笑道:“这是沈家三郎,今日代四郎来迎新娘子进门的。”
沈三郎沈树便给季大山行了个礼,笑道:“亲家伯父,三郎有礼了。四弟身子不舒服,所以爹娘只能让我来代四弟迎四弟妹进门了,还请……”
话没说完,已被季大山打断了,“你爹娘既让你来,肯定该交代的,都事先与你交代过了吧?”
不把剩余的八两聘礼先给他,他才不会让孩儿他娘扶了那死丫头出来!
沈树看季大山一脸的迫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心里越发不舒服了,想着不能坏了自家的大事,还是忍住了,点头道:“是,我爹娘该交代的都给我交代过了……”
“那就先把正事办完了,再上花轿吧。”季大山再次打断了他。
沈树这下连勉强的笑都维持不住了,自袖里掏了个荷包递给季大山,语带嘲讽道:“那亲家伯父先验验吧。”
满以为季大山会不好意思了,不想季大山却连脸都没红一下,扔下一句:“你们稍等一下啊。”
便折回了院子里,进了屋里去。
好一会儿才笑得一脸稀烂的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被周氏搀着的季善与季婆子季莲花虎头祖孙三人。
一出来便笑着与沈树道:“我们把女儿扶出来了,这便可以上花轿了。时间紧急,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家里也乱糟糟的,就不请大家伙儿进去坐了啊。”
竟是不要脸到连请迎亲的众人进去喝碗水都舍不得的事都做得出来!
沈树与喜娘等人都惊呆了,这矮子里选出来的高子,原来也跟其他人家没什么两样吗?
那自然陪嫁之类,也是休想指望一丝一毫了……是哈,人才不是说了‘时间紧急,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吗,实在不要脸到了极点!
季大山见迎亲的众人都不说话,脸色也都很不好看,到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讪笑道:“这不是想着你们家赶着救命,昨儿才说定,今儿就要来迎亲,我们实在来不及准备吗?不过我这女儿不是我自夸,生得好,心灵手巧不说,还是个有福气的,等她进门后,女婿肯定立马就能好起来了,只要女婿能好起来,其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们说是不是?”
可惜仍是一个接他话的人都没有。
再是来不及准备,也不能他们大老远的来迎亲,女家却连顿饭都不给吃、连口水都不给喝,还让新娘子除了一身衣裳,什么都没有的出门子吧?
整整十六两银子的聘礼呢,给新娘子花个几两怎么了!
季大山这下实在下不来台了,只得看向了早盖好了红盖头的季善,有些恼羞成怒的训起话来:“到了夫家后,记得好生孝顺公婆,服侍女婿,少吃多做,与妯娌们都好生相处,别丢了老子……别丢了季家的脸,不然……”
话没说完,就被季善猛地掀开盖头的动作惊得戛然而止了,这死丫头是要干嘛……还敢瞪他,当真是要反天了!
可在季善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下,季大山已到嘴边的话竟莫名的说不出口了。
季善见他终于闭嘴了,方沉声开口道:“记得以后对……我娘好一些,否则我以后没能发达便罢了,只要我发达了,定然饶不了你!”
随即冷冷看向季婆子,“还有你,也是一样。”
最后才看向了季莲花和虎头,“你们两个也最好对娘好一些,尊敬一些,她是你们的娘,给了你们生命的人,你们不对她好,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季善来季家十五年,从来都是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被打骂虐待得再狠,也逆来顺受的,几时这般厉害过?
当下不止季大山越发的惊怒,一时却慑于季善的气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季婆子亦是又惊又怒,这死丫头今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就更别提季莲花与虎头姐弟了,看向季善的目光都满是掩饰不住的惊惧。
季婆子立时就骂开了,“死丫头,你竟敢……”
却才只起了个头,就见季善已转向了沈家的迎亲队伍,一个欠身后,缓声说道:“让各位辛苦,也让各位见笑了,可惜我……小女子今日实在无以为报,只能留待将来有能力时,再好生一谢众位今日的辛苦了。”
沈树与喜娘早被她的一系列操作惊住了。
惊讶之余,又禁不住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来,季家虽比他们想象的不堪,这新娘子却不但长得出奇的漂亮,更是个明白懂事,知道眉高眼低的,可真是难得!
沈树因忙道:“四弟妹言重了,这本就是我们沈家应该做的,至于旁的,于你一个女儿家,又有什么相干?四弟妹还有旁的需要交代的吗,若是没有,这便请上花轿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