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季善想着,几步走到了院子当中,冷冷道:“你们来干什么,我早说过跟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刻离开!”
季大山与季婆子已经看到季善了,都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她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显长高了长胖了,也更漂亮了,不怪当初王员外愿意出五十两银子纳她做妾,要是搁现在,至少也得六十两,他们才会答应!
只现在想这些都是没用了,更不能把这话说出来……却没想到季善反倒先对他们不客气起来。
季大山立刻黑了脸,骂道:“死丫头,这是你跟自己爹和奶奶说话该有的态度吗?真当你嫁人了,老子就打不得你了,老子告诉你,老子照样想打你就打你,打死你都没人敢说老子一个字!”
季善怒极反笑,笑意却未抵达眼底,“是吗?那你今儿就打我一个试试,看会有什么后果!”
季大山让季善冷冷的看着,忽然就想到了她出嫁当日,也是这样冷冷的看着自己,然后对她说,等她发达了,绝不会放过他的,心里一颤过后,越发恼怒了,“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对自己的爹这样不孝,老子今儿不打死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老子……”
话没说完,已被路氏冷冷打断了:“这位大哥要教训女儿,且回自家教训去,这里是沈家,不是你们季家,还轮不到你对我们沈家的媳妇儿大呼小叫,甚至还想动手,当我们沈家都是死人不成!”
本来她虽厌恶季婆子与季大山,却因实在喜欢感激季善,想着好歹二人是第一次登门,也该给季善几分面子,所以才让他们进了院子,也打发了沈青去叫季善。
却不想,这母子两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恶,在他们沈家、当着她的面儿,都对善善这么不好,以前都是怎么虐待善善的,可想而知。
叫路氏如何还忍得住,他们家说穿了早就把善善卖断了的,如今与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季大山让路氏这么一说,后知后觉想起这的确是在沈家的地盘儿上,且他们今日可是来修补关系的,这才后悔起自己不该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来。
正好季婆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许再说,他也就悻悻的住了嘴。
季婆子这才呵呵笑着,与路氏道:“亲家母别跟善善他爹一般见识,他就是这么个狗脾气,但心不是坏的。亲家母,要不我们屋里说话去吧,一直在这里站着也不像样啊。”
见路氏当没听见一样,只看季善,只得又笑着与季善道:“善善,乖孙女儿,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怄我和你爹的气呢?这一家人嘛,气过了也就好了嘛。快让你婆婆带我们进屋去说话吧,你娘在家里也很惦记你,听得姑爷中了童生,还是全县第一名,她和我们全家都高兴得什么似的,这不一忙完,就催着我和你爹看你来了?对了,她还给你带了一只鸡,让你补身体呢,喏,亲家母就别再客气了,收下吧,啊?”
季善没等季婆子把话说完,已再次冷笑起来。
她是说这么久季家人从来不登门,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消息往来,怎么今儿忽然就登门了?敢情是听说了沈恒中了头名童生,也想赶着烧热灶来了!
季善抢在路氏之前开了口:“你们莫不是忘了你们早十六两银子卖了我了?你们忘了,我可没忘,我们沈家所有人也都没忘,所以别一口一个‘孙女儿’,一口一个‘亲家母’的了,再说一遍,我与你们早就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了!我也不会忘记,这些年你们母子对我都是如何非打即骂,从来没给过一顿饱饭吃,没给过一件像样的衣裳穿,还无数次想卖了我的!”
“所以休想从我这里占丝毫的便宜去,也休想通过我,沾沈家和我相公丝毫的光去,我哪怕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你们还不走是吗?行,我这就让人去镇上里长那儿,告你们私闯民宅去,之前我相公中童生时,里长可来了我们家吃酒的,还送了大礼,你们猜要是我们家真把你们告道了里长那儿,里长会把你们怎么样?我猜,肯定不会轻饶你们吧,还不走!”
季大山与季婆子万没想到季善真会这么绝。
关键里长来过沈家吃酒他们也是听说过的,全清溪镇就要数里长最大了,要整治他们家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要真惊动了里长……
可正是因为里长都来沈家吃酒了,他们才更不能白白失掉了这么体面的亲家,这么体面、要不了多久,就是秀才老爷了的女婿啊!
沈恒中头名童生的事可是全清溪这一向最大的新闻儿,哪怕乡下地方消息闭塞,一开始知道的人有限,慢慢的你传我我传你的,知道的人也多了。
自然也就传到了季家村,传到了季大山的耳朵里去。
立时后悔起当初不该对季善那么绝,一文钱的嫁妆都没给,让她除了身上的衣裳,连根针都没带去沈家,也后悔起自季善出嫁以来,便从未登过沈家的门,从未与沈家往来过来。
可他们哪里能想到沈恒还能中童生呢?当初他能因为冲喜成功,白捡回一条命来,他们已经当是沈家烧高香,祖坟冒青烟了,哪里知道他还能有这个福气运道!
且当初沈九林跟他们谈“聘礼”时,就明说了以后两家不往来,彼此也是心照不宣,那十六两银子说到底就是季善的卖身银子的,也就是沈家想要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不然直接去人牙子那儿买人,听说十两都要不到。
所以听说沈恒竟然活过来,季善竟然冲喜成功后,季大山与季婆子不过就冷哼了一声:“死丫头倒是运气好,白捡了个那么好的婆家,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也就当没这回事儿一般,以后再提过季善,便是之后路氏托人给周氏送了银钱和东西去,他们也只是理所当然的受着,再说了一句:“看来那死丫头还挺得公婆和丈夫喜欢!”,压根儿没想过要回礼什么的。
反正两家早说好了不来往的,他们不沾沈家的光,沈家也别想占到他们一丝一毫的便宜!
季大山还自认自己是个硬气的人,说了怎样就是怎样,才不会反悔,——可是沈恒的头名童生面前,在他要不了多久,指不定就要是秀才老爷面前,季大山到底还是硬气不起来了。
这才会和季婆子赶在今日,登了沈家的门,还狠心自自家的鸡圈里抓了一只鸡带来,只当双方有了今日后,便能当真正的亲家开始走动起来了,本来他们也是正儿八经的亲家,不是吗?
那等回头姑爷成了秀才老爷,他们就是秀才老爷的丈夫、奶奶了,就等着人人都羡慕妒忌恨,等着沾不完的光吧!
可惜如今看来,一切都是他们做梦啊……
季大山本就脾气不好,在家自来是霸王,生起气来连季婆子都不客气的,对着季善更是凶神恶煞惯了,哪是季善冷脸以对,就能立时改了的?
害怕里长归害怕,还是忍不住恼羞成怒了,吼叫道:“你这死丫头,当初老子就该把你扔出去,让你活活饿死的,结果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老子告诉你,别以为你已经是沈家的人了,老子就……”
沈九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沈石沈河,一进门便黑着脸直接打断了他:“知道是我们沈家的人,你还敢在我们沈家的地盘儿上撒野耍横,季大山,你以为你是谁?如今倒有脸来我们家,在我们沈家的媳妇儿面前摆爹的款了,当初拿银子时,当初连一根线都没让我们家老四媳妇带走时,你怎么不记得自己好歹是个爹呢?”
顿了顿,“就算早年你没让她饿死,又何尝拿她当过女儿看,当过人看了?从来都非打即骂,吃不暖穿不暖,从早到晚累死累活,最后更是拿她换了银子,就算你真养了她,她也已经还清了!所以你立刻给我离开,我们沈家不欢迎你,也绝不可能认你们季家做亲家,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你们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沈九林是沈家的一家之主,他说的话在任何人看来,当然都比季善有分量得多。
沈家的人无论男女,还都长得高,沈九林当爹的高,沈石沈河两个当儿子的更高、也更壮,父子三人光站在那里,都不用说话不用摆架势,已经够能唬人了。
季大山虽也自诩从来不怕人,到底双拳难敌四掌,关键还在沈家的地盘儿上,不免露了怯,却还要虚张声势,“她说还清就还清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从来做儿女的,孝顺父母便是天经地义,连为父母死,都是应当的,哪有她这样嫁了人,就不再认自己爹娘奶奶的,就算是到了里长面前,我也是有理的!”
季婆子则讪笑着打圆场,“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儿说嘛,是不是……”
路氏啐道:“谁跟你们是一家人了,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跟你们母子一家人呢,我告诉你们,善善已经是我们沈家的人,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们以后休想再欺压虐待她!”
这么好的女儿,也舍得那样虐待她,不拿她当人看,真是猪油蒙了心,不,心肯定都黑得烂透了!
沈九林又道:“你们是不是还不走?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只消喊一声,我们沈家族里立时可以来二三十条好汉,到时候你们可就只能横着出我们沈家,出我们沈家村了,我还要去问你们季家村的族长里正要帮他们教乖族人的辛苦费!”
季婆子见沈九林半点不像是在吓唬人,而是随时可能动真格儿的,再也忍不住拉了季大山的袖子,小声道:“大山,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这、这你要是真被打断了胳膊腿儿的,可要我和虎头莲花儿靠哪一个去啊……”
又讪笑着向沈九林道:“亲家你别恼,我们这就走便是……乖孙女儿,过阵子奶奶和你爹再来瞧你,还有姑爷啊,我这当奶奶的还没见过姑爷呢,下次可得好生瞧瞧孙女婿才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走吧,大山……”
一面说,一面拉了季大山往外走。
季大山有了台阶,便也不再虚张声势,而是假意不情不愿的让季婆子给拉了出去,还不忘冲季善放狠话:“敢不认爹娘奶奶,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季婆子则是走到一半,忽然想到自家带来的鸡还在地上,既然亲家没能认上,便宜也没能占上,当然不能白亏一只鸡。
忙又折回来,把鸡提上,方一手提了鸡,一手拉了季大山,离开了沈家。
季善这才羞惭歉然的低声向沈九林和路氏道:“爹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今日会登门,我后边儿会想法子解决了他们,让他们以后再不敢登门,再不给家里添麻烦的。”
所以她才一直想要离开沈家,离得远远儿的呢,让季大山和季婆子两个极品奇葩缠上了沈家,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纵不能对沈家造成实质性的损害,时不时登门一次占这样那样便宜的,也够膈应人的了。
沈九林和路氏都对她不错,一家人平常过日子虽免不得小龃龉,大体还是和睦有爱,家风也不错的,她可不想白白连累了沈家。
如今沈恒只是中了童生,季大山与季婆子已迫不及待想来沾光了,典型的厚颜无耻,只想进不想出,等他日沈恒再中了秀才、举人,他们势必更会如水蛭一般,不吸饱了血,绝不肯罢休的。
偏届时名声之于沈恒来说,只会比现在更重要,更容不得瑕疵……
路氏已先嗔道:“善善你说什么呢,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摊上那样一家人,又不是你愿意的,他们今日会登门,你事先也料不到,与你何干?也别想着什么你自己想法子解决他们了,你既已是咱们家的人,这事儿便是家里的事,自有你爹和我,还有你哥哥们和老四呢,哪需要你来解决,你只安心过你的日子便是了。”
沈九林也道:“是啊老四媳妇,这事儿自有我和你们娘,你就别管了。回头我就托人给季家的族长和季家村的里正带个话儿,让他们敲打一下季大山,当初明明说好了的,拿了银子,自此……他既然说话不算话,又想当亲家走动了,行啊,那先给你补上一份儿不少于十两的嫁妆,我就认下他这个亲家。可惜他怕是一两银子都舍不得,当我沈家好欺负呢!”
季善见路氏与沈九林都不怪她,心里也没好受多少,低道:“话虽如此,到底是因我引来的麻烦,爹娘不怪我是爹娘厚道,我却不能因此就心安理得。总之,在相公中秀才前后,我会设法把问题解决了的,想来今儿他们上门没讨到便宜,短时间内也不会登门了。”
反正等沈恒中了秀才,她就会自请下堂,然后远远离开了,以后季大山与季婆子自然再休想登门摆什么丈人的款!
沈青忙拉了季善的手,笑道:“四弟妹别因两个浑人就坏了心情,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后山采香椿芽儿中午摊鸡蛋饼吃吗?现在就去吧,早点采回来,也好早点吃午饭,正好爹和大哥二哥都回来了,今儿就多歇会儿也没什么的。是吧,爹,是吧,大哥二哥?”
沈九林与沈石沈河都笑道:“是啊,也不差这一个半个时辰的,下午再下地也是一样。”
路氏便笑着与沈青道:“青儿,那你这就带了善善去后山吧,我先把火生上,把米淘锅里。”
沈青笑嘻嘻的应了“好”,不由分说拉着季善往后山去了。
沈九林这才与路氏感叹,“老四媳妇也真是可怜,摊上那样一家子,好事儿从来没有她,榨油占便宜时倒想到她了。之前就知道那家子可恶不堪了,没想到见了人,才知道比想象的还要更可恶更不堪,简直人不要脸,鬼都害怕,亏得我们今儿就在离家不远的田里,不然你们一屋子女人,指不定就要吃亏了。”
路氏道:“一屋子女人也吃不了亏,当我是死的么!但这也更显得老四媳妇难得啊,在那样一个家里,都能出挑得如今这般能干懂事,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所以以后咱们家更得待她好一些才是,她可不止是咱们家的媳妇儿,更是咱们家的大福星啊!”
见沈石沈河在一旁不好插嘴弟媳妇的事儿,忙道:“老大老二,你们回屋歇着去吧。”
待沈石沈河应声各回各屋后,才跟沈九林也回了堂屋去。
等沈青和季善从后山采了香椿芽儿回来,路氏便生了火,淘了米,开始做午饭了。
姚氏宋氏瞧得时辰不早,也各自进了自家的灶房。
宋氏早憋了一肚子的话儿想说了,偏沈石沈河提前回来了,她也没法儿找姚氏串门去,这会儿正好趁做饭与姚氏好好儿说个痛快,反正两家的灶房就只隔了一堵竹篾墙。
宋氏因低声道:“大嫂,早知道那季家不要脸,没想到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她季氏不是样样都出挑,爹娘和一家子都夸,话里话外比咱们几个都强吗?这下还怎么说嘴,有那样一个不要脸的娘家,她什么都说不响嘴了,咱们娘家可怎么也做不到跟他季家一样不要脸!”
姚氏听得宋氏语气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她心里要说一点幸灾乐祸都没有,当然是不可能的。
可她知道,就算有那样一个拖后腿的娘家,也不能改变季善在沈恒和公婆心目中的地步,等沈恒中了秀才,季善也依然是秀才娘子,比她们妯娌几个都风光,她们求着她、看她脸色的日子且在后头。
遂只淡淡道:“那又怎么样,她娘家再不好,她也一样能做饭能赚钱能帮老四考秀才,她还一进门就把老四给冲好了,是老四的救命恩人,就凭这些,也足够爹娘和老四一辈子都捧着她了。所以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仔细爹娘和二弟听见了说你,再就是,趁早想想等老四成了秀才老爷后,要怎么才能沾光吧!”
说完便往自家灶台前忙活去了。
余下宋氏见她竟不跟自己一起八卦笑话儿季善,不由撇起嘴来,大嫂就是爱装相,就不信她心里不痛快,再说了,老四能不能中秀才还不知道,万一就中不了呢?
腹诽了一回,才也忙自己的去了。
------题外话------
月底了哦,大家的票票要是不投,就要作废了哦,o(* ̄︶ ̄*)o
旺门佳媳 第一百零一回 出发去府试
虽然季大山和季婆子登门没占到丝毫的便宜去,季善还是糟心了两日,她最讨厌的就是奇葩、傻逼和不要脸了!
还是想着沈恒马上考完了,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来,白白影响了心情,才打点起了精神来,还不忘叮嘱路氏,别把季大山母子来过的事儿告诉沈恒,省得他跟着闹心,影响考试状态。
路氏也正想与她说这事儿,见季善事事以沈恒为先,心里当然高兴,满口的应了,又去把家里大大小小都叮嘱过了才算放心。
第三场沈恒感觉要比第二场稍微好些,可因为第二场发挥得不好,总成绩势必要受影响,他少不得又暗暗自省了一番。
章炎学问还不如沈恒,又是第一次模拟考,算来更是三年以内,第一次上相对正规的考场,发挥得比沈恒还不如。
郎舅两个先讨论了一番试卷,彼此集思广益了一回,才拿了考卷,一道去了镇上见孟夫子。
等从镇上回来后,郎舅两个修整了两日,又根据实时模拟考的成绩查漏补缺了两日,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模拟考。
时间也在二人日复一日的考试中,在二人无论怎么滋补,依然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儿中,在季善做的倒计时牌一日比
一日临近考试之日中,很快到了四月,眼见府试就在眼前了。
季善与沈青遂开始帮着各自的丈夫,收拾起行李来。
季善还好,有了上次县试的经验,要收拾些什么东西心里早有清单,收拾起来自是利索得很。
沈青就不行了,三年前章炎县试时,她虽已与章炎定亲了,却还没过门呢,章炎的考篮是章母给收拾的,沈恒的当初又主要是路氏给收拾的,她只知道个大概,少不得求季善帮忙。
季善于是收拾好沈恒的行李后,又帮着沈青给章炎收拾了一回,姑嫂两个忙了两日,才觉得色色都齐全,应当不会有遗漏的了。
如此到了沈恒与章炎出发的前一日,先是章家父母不放心儿子,带了攸哥儿一道来沈家,给儿子打气送行;随后沈桂玉也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还带来了她特意去庙里给沈恒和章炎求的平安符。
至于柳志,据沈桂玉说来,是前阵子告假太多,聚丰楼的管事都不满了,这程子所有该放假的日子都在补之前告的假,实在不得空跟他们母子一起回来。
——沈桂玉这次回来,整个人瞧着又沉稳平和了几分,看来前次的事,让她成长得比季善等人想象的还要多。
说到柳志时,她也再不像以前那般的亲昵,一口一个‘我家相公’了,取而代之的是‘孩子他爹’,只把两个儿子看得越发的紧,还特意抽空问了季善沈青,孟夫子那儿的束脩是怎么收的,她想过阵子送了两个儿子去那儿念书,‘将来好跟他们小舅舅和二姨夫一样体面’。
不管怎么说,只要愿意让孩子念书便是好事儿,哪怕念不出个什么名堂,能多认得几个字,多懂一些道理也是好的,季善与沈青自然都细细告诉了她。
之后,路舅舅路舅母也赶来了沈家给沈恒和章炎践行,一并带来的,还有两枚跟沈桂玉带来的差不多的平安符。
看得季善是好笑不已,这叫什么事儿,大家求的是一个菩萨么,万一不是,不是求分散了,反倒可能不灵了?
沈恒与章炎亦是哭笑不得,子不语怪力乱神,若求菩萨便能中童生中秀才,那大家也用不着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了!
却也不能因此就否定了沈桂玉和路舅舅路舅母的好意,于是都收下了,反正届时带不带在身上,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大家吃喝玩笑了一日,到晚间除了沈桂玉先带着两个儿子由沈树送了回去,章家二老与路舅舅路舅母都留宿在了沈家。
季善等沈恒从堂屋回了房里,便笑道:“才爹娘都与你说什么了,怕还是叮嘱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紧张,不要记挂家里吧?爹娘都说过许多次的话了,我也就不再啰嗦了,只说一句,放平心态,顺其自然,我们都在家里等着你平安凯旋!”
沈恒笑着点头道:“爹娘的确都是这些话,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也是他们的一片爱子之心。我不在期间,还请季姑娘帮我多照顾一下爹娘,也千万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好好考,竭尽所能的,如此若能马到功成当然最好,若不能,至少我也无愧于心。”
季善忙道:“呸呸呸,什么若不能呢,打现在起,可再不许说类似的话。至于爹娘,你也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再说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呢,你不必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弄得她也跟着迷信起来,有些想拜锦鲤了。
沈恒笑道:“好,我不说便是了。可惜这次不能带了季姑娘一起去府城,只能以后有机会时,我再带了季姑娘去了。”
他是知道季善想去府城瞧瞧的,可府城岂是天泉一个小县城能比的,大得多也要复杂得多,他还人生地不熟,便是二姐夫去赶过一次考的,也说打不清方道,除了暂住的客栈和贡院,根本不敢走远了。
叫他怎么敢带了季姑娘同去,他考试期间,她要是出个什么事儿,他岂不是悔青肠子也迟了?
所以之前爹娘与季姑娘说:“总算这次不用老四媳妇你再跟了老四一起去府城了,有你们二姐夫作伴儿,郎舅两个行动吃住都在一处,再安全再放心不过了。”
他也没有否定爹娘的话,说还是要带了她同去,别说届时她一个人留在客栈不安全了,光赶路那七八日的车程,都够她难受的了。
季善见沈恒满脸的歉然,挥手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想去府城想想,毕竟那样一个繁华的大地方,谁不想去瞧瞧的,我还想去京城瞧一瞧呢?可也不是想去就非要去的啊,还得看时机。再说你这次是去参加府试,又不是去玩儿的,我跟着去裹什么乱啊,县城好歹离得近,府城这么远,出个什么事儿,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了,不说这些了,这包银子你收着,上次的金戒指金镯子你也收着,横竖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就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