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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爹,我们、我们……”沈河却仍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宋氏也仍哭个不住。
路氏只得道:“老二,你就不要再想着遮掩了,你们那些事,短时间内瞒得过大家,可这都这么长时间了,家里谁还不知道,只不说而已。何况方才你们吵得那么大声,大家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三句两句的,只不过知道得没你们自己你们细而已,所以你只管说就是了,都到这地步了,还犯得着想那么多呢!”
沈河一想也是,家里谁都不是傻子,反倒如今看来,最傻最蠢的就是他们两口子。
这才低声开了口:“年前大丫她娘不是说她娘家嫂子的表妹上半年养蚕缫丝赚了不少钱,所以我们也入了股,把多年的积蓄都投了进去吗?可今儿她大嫂才让人带信儿来,说那个表妹一家今年养的蚕都死了,亏大发了,所以一家人连夜收拾好东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沈九林好容易等次子说完,先就冷笑道:“年前你们就入了股?所以这才是你们当初拼死也要分家,连一日都多等不得的根由吧,就怕家里沾了你们的光,那如今落得鸡飞蛋打,当然也是活该……”
路氏虽早就知道二房的打算了,家里其他人也早知道了,在沈九林面前却是没说过。
所以整件事到如今,知道得最少的反倒成了沈九林这个一家之主,他是约莫知道二儿子二儿媳肯定有想法,却是一直到今日,到此刻,才终于知道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爹!”
路氏忙喝住了沈九林,“都到这会儿了,你就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虽走了,房子总还在吧,他们家的田地也总还在吧?所以现在你们哭什么哭,气什么气,赶紧去他们家搬东西,把他们田地的粮食也都给收回来才是啊,好歹也能挽回一点损失,等该搬的都搬回来了,你们再哭再吵也不迟!”
沈河本就让沈九林骂得恨不能地上能裂开一道缝,好让他立时钻进去,又听得路氏这么说,越发无地自容了,小声道:“大丫她娘说她去了的,可他们家住的房子原来根本不是自家的,是赁的,他们也没有田地……”
季善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道:“二哥的意思,就是那什么表妹一家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了?那这事儿二嫂娘家的嫂子知道吗……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敢那样撺掇你们入股,还一投就投那么多银子,她可真是亲大嫂!你们也是,十几两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当然不多,可却是你们全部的积蓄,既要拿出全部的积蓄,在把钱交出去之前,你们都不该问的全部问清楚,该打探的打探清楚,做到心里好歹有几分底的吗?”
骗子不骗这样的蠢人,倒要骗谁去!
沈河痛苦道:“她大嫂说那是她的亲表妹,两个人自小就要好,我们当初也去那骗子家看过的,那么大的房子,还摆了好几台织机,那骗子也是穿金戴银,我们便没有怀疑了,谁知道……”
沈树忍气插言道:“就算那家子是骗子,这么长的时间,足足半年,二哥二嫂都没想过要去那骗子家再看看,或是问一问二嫂娘家嫂子是什么个情况了,一直追着这事儿呢?那可是十几两银子,是你们全部的积蓄,弄得手里一点儿活钱都拿不出,看看大丫和小梧自分家以来,都瘦成什么样儿了,你们却银子投了就不问不管,心真是有够大的!”
明明就不是聪明人,却总以为自己比家里谁都聪明,惟恐大家沾了他们的光,他们要是一早就把情况说出来,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至于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吗?
家里从爹娘到大哥大嫂,再到四弟四弟妹,哪个不比他们两口子聪明稳妥啊,便是他们夫妇,旁的不说,见识也要比二哥两口子强得多吧!
沈河羞惭道:“问过几次的,她大嫂一直说情况大好,让我们只管放心。就前阵子还问过一次,想着蚕早就吐丝结茧,第一批丝该缫出来了卖钱了,她大嫂却说今年天时不好,回暖得比往年慢,蚕也长得比往年慢,怕是得下个月才能看到钱了。我们想着都是自家亲戚,总不会骗我们,便也没再多问……早知道我当时就该多问几次,还该抽空去亲眼瞧一瞧的。”
路氏吐了一口气,“今年天时好不好,你们自己不知道呢?比往年好不知哪里去了,却她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自己是傻的不成!那她大嫂呢,她入了多少银子,她自己的银子,自己也那么不上心呢!”
沈河闻言,恨恨看了一眼仍在地上哭的宋氏,道:“我今日才知道她大嫂一文钱都没入,说自家实在拿不出钱,可这么好一个赚钱的路子,却是她给我们牵的,我们好歹也该感谢她一下才是,所以我们入的十五两银子里,有五两算是她借的,等回头分钱时,我们得两份,她得一份。可如今那骗子一家卷着银子跑了,她却不认那五两是她借的了,说什么也不肯还我们不说,我丈母娘还帮着她骂大丫她娘,让她不许再回去,偏大丫她娘这个糊涂玩意儿,竟然还护着娘家,说她大嫂没钱,不让我去,我真是……”
宋氏听到这里,就哭得更大声了。
她何尝愿意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那么多银子啊,地都能买几亩,布也不知道能扯多少,金簪子金耳环都能买得,一家子日日吃肉,也能吃好久了,她真是光想都觉得有人在剜自己的心,痛得她恨不能立时死了算了!
可她自己的娘家自己知道,大嫂的确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啊,难道逼她去偷去抢不成,她要真有,当初也不会管她借了,自家入股,自家独自发财不好么?
何况她爹娘也不许她逼她大嫂闹她大嫂,不然就不认她这个女儿,甚至要死在她面前了,还让她滚,她总不能为了五两银子,为了一口气,就不要娘家,就不要爹妈了吧?
那回头真遇了什么事儿,沈家还不定把她作践成什么样儿呢,她真是太惨了,人人都逼她,人人都恨她恨得巴不得她死,她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沈九林已冷笑与宋氏道:“合着你大嫂也想着空手套白狼呢?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那你们当初立了契没有,不止入股的契,还有你大哥大嫂借你们五两银子的借条,都有没有?我现在甚至怀疑,那个表妹只怕根本就不是你大嫂的表妹,他们就是合起伙儿来,想骗你们的银子,还真是专宰熟人呢!”
宋氏哭着小声辩道:“她真是我大嫂的表妹,我以前见过的。我大嫂也肯定不知道她是骗子,不然她绝不可能骗我的,我可是她亲小姑子,我好了她才能好,我不好了她也没好处啊……”
沈河则道:“契纸倒是有,借条却没有,因为这个糊涂玩意儿说自家亲大嫂,还写什么借条不借条的,也太生分了。”
说着,忍不住又骂起姚氏来,“你把她当大嫂,把他们一家子当亲人,他们可从来没拿你当过亲人,想要你大贴小补时便是亲人,一旦出事,便恨不能你这辈子都别再登门,恨不能当你早就死了!哼,明明早就知道人跑了,却一直到今日,眼看就要实在瞒不过了,才终于告诉了我们,如果当日人刚跑时,就告诉我们,说不定还能把人追到,把银子追回来!我告诉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儿上,我这次不休你,但你以后再敢回一次娘家,再敢贴补他们哪怕一文钱,我都立马休了你……”
季善打断了沈河的怒骂,“二哥,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你知道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入这个股吗?他们既然弄出这么大个阵仗来,总不能就骗你们一家,就骗十几两银子就跑路吧,够干什么的,反正赶一只羊是赶,赶两只也是放,自然要多骗几家了。”
沈河忙道:“好像还有六七八家人也入了这个股的,听说还都是亲戚?糊涂玩意儿,你哭个屁啊,快想想都有哪些人家入了股的,通通告诉四弟妹,四弟妹这般聪明能干,指不定能有法子呢?”
季善忙摆手,“我也未必就有法子,不过问得清清楚楚的,总比稀里糊涂要机会大些。”
明显对方是有预谋的,人还早就跑了,她可不敢打包票。
宋氏却也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毕竟季善是真的聪明能干,随便弄个什么方子,也能卖四十两银子,还能助自己夫君考上头名童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立时顾不得哭了,哽声又急又快道:“四弟妹,我知道还有六家入了股的,都跟我大嫂那表妹娘家沾亲带故,而且都比我们入得多,最多的一家,好像是入了四十两,求四弟妹千万帮我们想想法子,那可是我和你二哥十来年的积蓄啊!”
季善飞快算了算,最多四十两,最少都十五两,那骗子一家这一票应当到手二百两银子是没跑的,想来要报案的话,倒是足够立案了。
她皱眉道:“那其他人家是什么时候知道骗子一家跑了的,就没追过吗?那个什么表妹既与二嫂的大嫂是表姐妹,那肯定也有爹妈亲人,他们总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沈河咬牙道:“那个骗子爹妈早就死了的,跟着她二叔家长大,当年嫁人也是她自己选的,嫁了人后便随夫家一家子不知是去了县里还是哪里。关键她骗我们这些隔了几层的亲戚就算了,竟连自己的二叔家也骗,这次那家人也被骗了三十两,在家恨得恨不能去死,其他人如何还好找他们麻烦的?”
季善忍住想翻白眼儿的冲动,这样都敢信,还那么多人敢信……好吧,这么多人都上了钩,又如何怨得沈河和宋氏?
“既然这么多家人涉案,合起来金额也实不算小了,那报官吧,有官府帮忙追查,指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季善又问沈河,“二哥能把你们当初签的契纸找出来我瞧瞧吗?”
这回不待沈河骂了,宋氏立时便跳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契纸去了,稍后献宝一般捧到季善面前:“四弟妹,就是这个了。”
季善伸手接过,沈树已反应极快的把灯自桌子上拿了过来。
季善埋头飞快的看了一回,连白眼儿都懒得翻了,“二哥二嫂,这契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一旦出现什么天灾,导致赔了银子,他们概不负责。你们当初立契约时,就不先看一看上面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就敢签名盖手印的吗?回头就算官府的人抓到了他们,他们来一句天时不好,他们养的蚕全死了,你们又能说什么,连官府都不好罚他们,最多只申斥几句而已,到时你们可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钱也太好骗了吧,弄得她都想去如法炮制了,反正傻子遍地都是,不怕空手套不来白狼!
沈树闻言,忙一把拿过契纸自己也看了一回,看完比季善还要无语:“二哥,你好歹也认得一些字的,怎么就糊涂到这个地步?这明显就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骗你们啊,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沈河哭丧着脸道:“我当初就上了两年学,三字经都背得磕磕绊绊的,又过了十几年了,早都忘完了,哪里知道会是这样呢,早知道我就、我就……”
就该好歹拿了契纸回来,让四弟或是三弟帮忙给瞧瞧有没有问题,让爹娘也帮忙给斟酌斟酌的啊,偏要怕家里沾了他们的光去,自以为瞒得死死的……可这世上哪来的早知道啊!
宋氏也木了。
竟然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骗他们吗?偏他们竟还真傻到往里跳,还自以为捡了天大的便宜……
她的眼泪又来了,一把抓了季善的手就道:“四弟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不追这银子,任那家子杀千刀的拿了我们的银子去吃香的喝辣的吧,我和你二哥自家都舍不得花用,给两个孩子也舍不得花用,好容易才攒下来的,便是扔水里,好歹还能听见一声响,如今却是……四弟妹,求你一定要帮我们想想法子啊,我求求你了。”
季善让她抓得有些痛,忙把手抽了回来,才无奈道:“二嫂,如今看来,怕是报官也没多大用了,你们还是……”
话没说完,宋氏已急道:“怎么会没有用呢,官府的人肯定有办法的,里长老爷不是之前还来咱们家吃酒吗,爹、娘,求你们去与里长老爷说一声,派人帮我们追一追那家子杀千刀的骗子,里长老爷那么看重四弟,只要爹开了口,肯定会帮我们这个忙的。娘,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当初真的不该……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现在说再多都没用了。只要能把银子追回来,娘要打要骂,我都心甘情愿,绝不会有半个字的怨言,求求爹娘了……”
一边说,一边已跪在了沈九林和路氏脚下,十分的可怜。
路氏却是变了脸色,沉声道:“里长老爷不过就来咱们家吃过一次酒而已,凭什么请人家帮忙?我们可开不了那个口,何况才老四媳妇已经说过了,契纸上写得明明白白,便是抓到了人,官府也罚不得他们,又何必再白费功夫,就当是破财免灾,花钱买教训吧!”
想得倒是挺美,让恒儿替他们欠里长老爷的情,回头自然也只能恒儿自己还,若能还得起还罢了,万一还不起,又该怎么办,不知道这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债呢?
尤其他们当初还那般的可恶,死活也要逼着分家,惟恐大家沾他们的光,惟恐恒儿再拖累他们,那如今他们蚀了财,她不幸灾乐祸就是好了的,还要让恒儿白替他们欠人情债,她又不是傻了!
沈九林也道:“事情已经这样了,除了怨自己猪油蒙了心,不知道事先跟大家伙儿商量,你们还能怨谁?这脚上的泡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自己做的事也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宋氏哭道:“可那是十几两银子,不是小数啊,我知道娘还恼着我们,求您不看我和大丫他爹,只看大丫和小梧,就帮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以后真的再不会猪油蒙了心了,求求娘了……”
路氏重重吐了一口气,“谁还恼你们了,恼你们这会儿也不会在这里了,你们就算打得头破血流,又与我何干?这不是明显白费功夫的事儿吗,老四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个人情我们家可欠不起!”
宋氏哭得越发凄惨了,“那这么多银子,就真的当打了水漂吗……大丫他爹,你别干站着了,你快也跪下,跟我一起求求爹娘,求求四弟妹啊……”
沈树见宋氏说着,就要去拉沈河,再想到自家二哥向来耳根子软,上次分家不就是他最先被二嫂的耳边风给吹动了,才弄得家最终分了的吗?那要是二哥也跟着二嫂又跪又求的,爹娘和四弟妹到头来不是又得答应他了?
忙先开口道:“这事儿找里长有什么用,里长手下就几个自己养的文书而已,便他肯帮忙,又能做什么的?得去县衙报案,求县太爷派了捕快们查啊,二哥二嫂这不是该拜财神的反拜了灶神呢?”
沈河忙道:“真的吗,找里长老爷也没用,得去县里报案?那要不、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他见了里长大人都抖不利索话了,要是见了县太爷,岂不更得……
沈树见沈河露怯了,道:“这事儿肯定得去县衙,那么多银子白丢了也的确心痛,我很能理解二哥二嫂的心情。这样吧,我们明儿去把那几家苦主都找到,大家一起去县里报案,想来县太爷见这么多苦主,便会引起重视,让捕快们尽快拿人了呢?”
季善忙附和:“三哥这个主意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人多好办事儿嘛,就这么办吧,虽然希望渺茫,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不是?”
她方才就在想,里长其实相当于镇长,在老百姓眼里已经是大人物了,但其实手里应该也没什么权利,手下也没几个人,根本办不了这一类刑事案件吧?
毕竟据她所知,古代的县太爷手下其实都没多少人可用,种种真实情况也与电视上演的绝不相同。
还在想着要怎么说,不想沈树就先说了出来,倒是替她省了口舌,不然宋氏怕是又得以为她是在推脱了。
也真是怪了,她公公那么明白一个人,沈恒与沈树也聪明沉稳,便是沈石哪怕平庸了些,至少知道勤劳踏实,不去想什么投机取巧的事儿,怎么沈河就不能学一学自己的爹和兄弟们呢?
沈河却越发怯了,“可县太爷那样的大人物,我、我……再说家里这几日忙着收麦子呢,也实在走不开啊……”
倒是宋氏虽也露了怯,却咬牙道:“大丫他爹,你只管去忙,家里的麦子你不必管,我自己会想办法呢,那么多银子够买多少麦子了?只要能追回来,就算我们家剩下的麦子都烂在地里了,又算得了什么!”
又看向沈树,讨好道:“三弟,你二哥他出门出得少,又是个闷葫芦,这事儿少不得只能麻烦你了,你放心,等银子追回来了,我们一定会好生答谢你的。”
沈树听得暗自苦笑,这才真是谁出的主意,就谁负责到底呢,可见沈石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知道大哥是既忙不过来也的确管不了这些事儿,四弟妹倒是聪明能干,却是女流,总不能让爹一把年纪了,还要亲自去跑这事儿吧?
数来数去,竟是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选了。
只得道:“都是一家人,二嫂别这么说。二哥,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我同了你明儿一早就去联络其他苦主,尽快去县里一趟吧,早一天报了案,追回银子的希望也能大几分。”
沈河听得沈树明确说愿意跟自己一起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好,那我们明儿一早就去,等事情了了,我再好生答谢三弟,还有爹娘、四弟妹和全家人。”





旺门佳媳 第一百零三回 没有后悔药
沈树见不但沈河,宋氏脸上也霎时充满了希望,惟恐他们希望越大,回头失望也就越大,又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忙道:“二哥不要这样说,都是一家人,且到底最终能不能追回来,谁也不知道。如今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能追回来,当然就最好,若实在……你们也别再难过,别再抱怨彼此了,就当是像娘方才说的,花钱买教训,破财免灾了。”
“好在是这次银子虽不少,却也不算多,只要你们踏实肯干,一两年也就缓过来了,以后的日子也还长着呢,指不定你们发大财享大福的日子就在后头不远了呢?”
沈河闻言,没说话,光靠自家那点田地和自己农闲了去镇上打打零工,就想发大财,这不是做梦呢?
宋氏却是讨好道:“只要三弟肯帮忙,只要县太爷肯派了捕快尽快去拿人,肯定能追回来的,以后我也一定会吸取教训,再不那么蠢了,请三弟,也请爹娘和大家伙儿只管放心。”
沈九林懒得理宋氏,沉声向沈河道:“老三说得对,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能追回来最好,追不回来日子也得一样过,别回头又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可没谁有闲心再管你们!”
顿了顿,“追银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去向你大舅子讨他们借的五两银子,却是立时就能办的。明日你和老三去找其他苦主之前,先去找你大舅子,告诉他现在拿不出银子来没关系,却必须给你写一张五两银子的借条,然后找人作证按手印,若回头银子能追回来,就把借条还给他;若不能,那银子他就必须得还,哪怕一年还二三两的,还上三年五年,都必须还。否则,以后就别怪我们沈家再不拿他们宋家当亲家,两家再不必有任何往来!”
宋氏没想到沈九林会这么说,忙小声道:“爹,我大哥大嫂是真拿不出银子来,若不然,当初肯定就自己出钱入股,一家子也不用过得那么凄惶了,要不还是……”
“你给老子闭嘴!”
沈九林冷冷喝断了她,“你既这般护着你娘家,那我立刻让老二休了你,让你回去一直守着他们?以往你为了贴补娘家,从老二和两个孩子的牙缝里省,让他们父子过得全家最差就算了。今日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护着他们,还宁愿委屈自己的男人孩子,也要护着他们,我们家容不下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告诉你,打明儿起,你再敢贴补你娘家一分一厘,我都让老二休了你,再给他娶一个新的,凭我们家的条件,再取个大姑娘,也不是什么难事!”
骂得宋氏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羞臊得死的心都有了。
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再说,毕竟做公公的一般从来不说儿媳的,都是婆婆在说,如今她公公却公然这样说了,可见有多恼她多恨她,她要是敢再说,都不用等以后,只怕他立时就让要大丫他爹休了她了……
沈九林这才又问沈河,“听见老子方才的话,知道明儿该怎么做了吗?”
最好宋氏的哥哥嫂子死活也不肯写借条,不肯还银子,那两家正好从此断了往来,以后宋氏也休想再祸害他儿子和孙子孙女,她当老婆当娘的不心痛自己的男人孩子,他当爹当爷爷的却心痛自己的儿孙!
沈河以往便对自己的丈人舅子没多少好感,觉得他们只会刮宋氏一个出嫁女,占自家的便宜,就不能凭自己的本事挣自家想要的吗?
如今就更是对他们恨之入骨了,闻言毫不犹豫就应道:“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若五两银子便能买到与宋家断绝往来,这银子他愿意花!
宋氏见沈河毫不犹豫就应了,翕动了几次嘴唇想说话,到底还是没敢说。
沈九林又吩咐沈石:“老二地里还有一些麦子,你不是雇了人吗,就帮他捎手收回来吧,等银子追回来了,他再好生谢你,不然好好的粮食烂在了地里,可是要遭天谴的!”
沈石一直没大说话,闻言点头道:“爹放心吧,我会替二弟把剩余的麦子都收回家来的。”
一旁姚氏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安顿好大丫和沈梧,早就回来了的温氏,见温氏脸色有些不好看,很是能明白温氏此刻的心情,因为她自己也糟心透了。
爹倒是说得轻巧,‘就帮他捎手收回来’,二房还有几亩地的麦子呢,能叫捎手吗?小松他爹和她自个儿连日都累得要死了,雇人也得好几十文一日,就这样他们家也还有七八亩的麦子没收呢,如今还要给二房收,凭什么啊?
他们自家一心发财,惟恐家里其他人知道了风声,为此还拿她当了枪使,虽终于弄得分了家,却也让公婆都恨上了她时,怎么不想着大家是一家人,有财一起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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