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小厮捂着脸退出门外,暗道自己倒霉,想那小荷既给柴府大娘发落出去,二爷跟那丫头奸,情哪里还藏得住,说不定早给人知道了,不然好好寻媒婆子来作甚,想来爷必然也知道这般缘故,不然这满肚子邪火又怎会发到自己身上。
这小厮倒也机灵,还真猜了个j□j不离十,阮小二也怕奸,情露出去,柴世延要使手段摆布自己,心里跟十五个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不得安稳,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忽想到眼瞅这花园子收拾妥当,自己不如趁此机会脱身出去。
虽如此,却有些不敢见柴世延,正搓着手为难呢,忽福安来请他前头吃酒,阮小二不免有些惊怕,却又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什么,便给他知道,自己只不承认便了,俗话说抓贼抓赃捉奸捉双,又未给他捉住,再说,自己与小荷也未干过几挺事,哪就这般巧,不定是大娘心里早恼了小荷,见她跟寿安攀扯不清,才唤了媒婆子来卖将出去,与自己甚干系。
心里这么想着,路上便又试探问了福安一句:“怎不见平安?”
福安道:“二爷不知,他兄弟今儿娶媳妇儿,倒闹出一停事来,眼瞅媳妇儿进门要拜画堂了,谁想小荷那丫头钻了出来,非说寿安与她早成了事儿,扯去上房大娘跟前论理,二爷道这小荷糊不糊涂,府里规矩忌讳小厮与丫头勾连,便有事藏还藏不及呢,她还巴巴说出来,娘如何不恼,恼上来发落了她,要罚寿安,平安却说他兄弟大喜,情愿替他兄弟受罚,娘瞧他体面打了十板子,想来得炕上躺一两日了。”
阮小二听了心里松了口气,既罚了寿安,想来与自己无干了,大步到了前头,见了柴世延,忙赶上两步唱了个诺道:“哥今儿怎得闲唤弟来吃酒?”
柴世延让他坐炕上,使琴安筛了一壶酒来斟满两杯道:“这些日子为着县外园子,倒忙不可开交,一直不得空与你吃酒,今儿从陈府里得了好酒,陈大人道是京里头送过来,与了我两坛子,正好你我兄弟一处里吃个爽利,来,来,劳烦弟帮着收拾花园,哥先敬你三杯。”
阮小二如何敢受,忙立起来吃下三杯,重坐下才道:“正有一事要与哥商议,再有三五日,花园子便收拾妥当,弟这一向不曾家去,想着一会儿家去便了。”
柴世延如何不知他想说什么,勾了自己府里丫头,心里还惦记着要银子,这便宜可不都给这厮占全了,只他这会儿去了,倒省得自己再费心思赶他,自己府里,终是缩手缩脚不得施展,出去了才好使手段。
想到此,唤福安去账房取了五十两银子出来道:“劳弟费心,这些银子拿去吃酒。”
阮小二见了银子眼睛都亮了一亮,假意推脱两句便收了起来,跟柴世延直吃到夜深方散,手里得了银子,心里头欢喜,骑上马哼着小曲往家走。
平日从柴府家去,只过了两条街便瞧见自家门了,却不想昨儿夜里下了一场雨,阮小二忽想起那边一条街坑坑洼洼,平时还勉强过去,若下雨积了水,滑滑腻腻不好走,便吩咐小厮从河沿上饶一圈走,也省得溅一身泥水,这身衣裳才上身没几日呢。
这小厮暗道便那条街上不好走,如何非从河沿绕过去不可,从东边绕着市集过去也便是了,想那市集白日闹热,如今可都深半夜,哪还有人,不正好过去,非八百里饶河沿边儿上作甚,有心说与他,却想今儿为着自己多嘴,平白挨了一个耳刮子,这会儿脸还肿着呢,再若说一句不应二爷心思话,不定恼起来,又给他一下子,这张脸还要不要,且二爷吃这般醉,哪里能讲甚道理,倒不如依着他话行事,横竖多走几步路,好过挨耳刮子。
这小厮怕挨打,哪里敢分辨什么,牵着马往河边儿去了,刚走到河沿边上,阮小儿便瞧见侧面一户人家,虽门面不大起眼,门上却挑着红灯,这阮小二醉眼朦胧还只当是哪个院中,便睃眼瞧过去。
也是巧,阮小二瞧过去时候,正赶上从东边行来辆马车,停那门口,车帘子挑起,从上面下来个粉面小生,大约见阮小二马停跟前,侧头回眸瞧了他一眼,阮小二见这小生好不白净,眉清目秀,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比那院中粉头都要勾人,这阮小二顿时便酥了半截子,这般人儿,若给他入捣一番不定怎样**。
思及此,淫,心顿起,翻身下马便要去,他那小厮唬了一跳,忙拦着他道:“二爷,真吃醉了不成,若二爷想寻乐子咱们去院中便了。”
阮小二酒撞色胆,一脚踹开他:“什么院中,这不就是院中。”
他一句话却惹那小生住了脚,立门前冷冷瞧着他道:“你说哪里是院中?”
阮小二见他立灯影里,越发妖娆多姿,嘻嘻一笑道:“亲亲我心肝儿,怎生得如此俊俏,倒勾爷心里痒痒不行,管他甚院不院,来,来让二爷搂着亲个嘴,成就了好事,有是好处与你。”
那粉面小生听了倒乐了,冲他招招手:“你过来我跟你亲嘴。”
阮小儿见他这般,还顾得什么,直扑了上去,不想到了近前,那小生飞起一脚正踹中他心口,阮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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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二给这小生一脚踢飞出去,摔地上,险些起不来,缓了会儿刚要爬起来,不想那小生仍是不依,过来一脚踩他胸口,直踩得阮小二哎呦哎呦杀鸡抹脖子一般惨叫了数声。
跟着他小厮见了忙道:“你莫非吃了豹子胆,可知这是谁?”
那小生却哼了一声:“我管他是谁,滚一边儿去,没你什么事,再若上前,仔细你小命老娘一并收拾了。”
那小厮何曾见过这般凶悍之人,却听她说话才知竟是个女子,就着门上红灯瞧着姿色不过寻常,只一身男装打扮起来,倒别有一番风情,不然也勾不起这番祸事。
只瞧着二爷一个劲儿惨叫,仿似要没命一般,哪里敢丢下主子跑,却也不敢上前,退后两步道:“若,若伤了二爷性命你也要抵命。”
抵命?那女子听了却笑了:“谁说要弄死你家二爷,瞧你家二爷吃这般醉,老娘帮他醒醒酒罢了,吃醉了酒定觉得热,来人把这位二爷衣裳给我扒了,寻个结实竹筐与我吊那边桥上,让他好生凉凉。”
这小厮听了惊魂飞魄散,想要跑去寻救兵,那女子却扫了他一眼道:“若想寻人来救你家二爷,劝你莫白费功夫,便是请了你们皇上来,也管不得老娘闲事。”说着甩了甩袖子进了里头。
小厮暗道这位到是谁,好大口气,却眼睁睁看着上来两个大汉,按着他家二爷,几下便扒光了衣裳,捆起来,不知何处寻了个大竹筐装里头,真个吊那边桥上,离着河面有二尺高,吊好了,那两个大汉却不走,立桥边上守着。
阮小二还道今儿晚上得了造化,撞上个粉面小生,哪想到却是个要命活阎王,这般手段摆布他,阮小二筐里挣了挣,哪里挣脱,那两个汉子捆畜生一样捆了他个结实。
阮小二忍不住破口大骂,刚骂了几句,绳子一松,那筐咕咚一声落河里,半日提上来,那阮小二险些溺死,哪里还骂出半个字来。
那小厮何曾见过这般手段,暗道今儿可遇上什么人,这般下去,二爷命岂不要没了,觑见那两个大汉不注意,莫转头跑了,本是往家跑,跑到半路上又想便家去了谁能救得二爷,想这高青县里还能求那个,不若去柴府里求求柴大爷。
想到此,又折回来往柴府里跑,到了柴府砸开门,看门见是他,不禁打了哈气道:“不是刚跟二爷家去了,这又回来作甚?”
那小厮跑险些断气,扶着门喘了半晌才道:“来求柴大爷救命,着放我进去,再晚些我们家二爷恐要没命了。”
那看门听见他这般说,放了他进去,叫开二门,让守门婆子进去传话,那婆子到了上房,见屋里都熄了灯,只得窗下道:“前头传话进来,阮家小厮着跑了回来,让爷去救他家二爷性命呢。”
这柴世延贪着那帐中**之事,只等阮小二一走,便忙着回来上房,携着玉娘手才入帐,听见窗外婆子话儿,心里头正恼恨阮小二勾搭小荷之事,哪里耐烦听这些,便道:“三半夜救什么命,你去与他说爷睡下了。”
那婆子听了刚要出去,忽听见里头玉娘道:“且慢。”忙又站住,柴世延道:“那厮刚吃了酒家去,能有甚大事,纵有岂不正好,省得爷再另寻手段摆布他。”
玉娘道:“便如此那小厮既寻了你来,也当出去问问才是。”
柴世延搂着她亲了个嘴,与她道:“管他作甚,你我夫妻且自一番才是。”说着便来扯她衫裙,给玉娘一把推开:“虽郎中道可行事,哪有你这般勤,也该歇上一两日才是,这会儿且出去瞧瞧,先打发了那小厮再做道理。”
柴世延只得起身,到前头见那小厮满头大汗样儿,倒真愣了愣,问是何事,那小厮仿似见了救星,扑通跪倒地磕了个头道:“大爷救救我家二爷吧!”把怎么出了柴府,怎么非要绕到河沿子边上走,却遇上那活阎王,如何踹了一脚扒了衣裳吊桥上,一一说了出来。
这柴世延听了心里不觉解气,却也疑惑,想这高青县谁不识得阮小二,寻常人莫说这般摆布他,见了他巴不得避开呢,这却是谁?
底细问了那河沿边儿院子,他倒是知道些底细,那个宅子,原是个内官院子,后给不知什么人买下,只留下两个婆子守着门,这买下一两年了,也不见有主人住进来,怎今儿倒来了人,这小厮说是个做男装打扮女子,若是良家妇人谁敢这般大胆。
柴世延忽想起一个人来,暗道莫不是她,虽未见过,只听说那武三娘喜男装打扮,又有皇上后头宠着,做出这般事来也不稀奇,想来那阮小二不定酒壮色胆,上去轻薄,若真是她,倒也省了自己力气。
自己这里正想不出法儿摆布他,如何还去救他,再说,这阮小二招惹了武三娘,哪能有个好,死都便宜他了,只这些话说与这小厮却无用,与他道:“你且家去,待我寻个门路救你家二爷。”
几句话打发了小厮出去,自己却扔回了上房,玉娘见他这般便回转,问他:“可是甚事?”柴世延不禁笑了几声,与她说了来去,道:“阮小二不知死,若真轻薄是那武三娘,想死都难,莫理会他,时候不早且安置吧。”说着搂着玉娘躺下,伸手她身上摸了几把,亲嘴咂舌缠上来哄道:“亲亲玉娘再由爷自一回,明儿爷定不扰玉娘清净。”
玉娘正想着武三娘,不防他这般痴缠上来,脸红了红,给他摸浑身绵软,待要不依已被他脱了衣裳,入将进来,只得细声叮嘱他:“且轻些慢些,莫伤到肚子里胎儿。”柴世延应着,越发轻怜j□j,一时事毕,虽不畅倒也兴,收拾妥当夫妻睡下不提。
且说那小厮出了柴府,又去了那桥边上守着,却不敢走近,只远远瞧着,等柴府救兵来了救下他家二爷,何曾想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半夜又去了柴府门上一趟,只任他如何也敲不开大门,这小厮只得又折回来,等了一宿也不见半个人来,至天蒙蒙亮着实忍不得,靠墙角睡了过去。
再说这阮小二,这一宿罪受,虽说五月里天,这夜里河沿子也是冷风嗖嗖,何况他身上j□j,且河水里泡了大半天,浑身侵湿了河水,给夜风嗖了一夜,哪有不冷,冻得他只打哆嗦,心里发狠诅咒骂了一宿,暗道待明儿二爷出去,要那小子命,不止要命,把那小子按身下,不把那小子j□j杵烂了,不能报今日之恨,又把他那小厮咒了千万遍。
心里虽这么发狠,嘴里再不敢骂一个字,见天边儿渐明起来,这阮小二忽想到,这里可不是通市集桥吗,一会儿不定多少人要从这里经过,自己这般光赤赤吊这里,给人瞧了去,还有甚体面,心里急什么似,却也无法儿。
眼睁睁瞧着天亮起来,开始有人从桥上过,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阮小二羞恼不行,暗道待爷上去挨个寻你们晦气,却也只能暗里发狠,桥上河沿边上人却越来越多,阮小二忽觉腹中有些绞痛起来,暗暗叫糟,想是昨儿溺河里灌了水,又经这一宿河风,如何受得住,这会儿竟要拉稀……
念头刚至此,再忍不得,已拉了出来,粪尿齐流哗啦啦落河里,引得周围看热闹百姓齐齐捂着口鼻。
想这阮小二平日高青县没少干坏事,只碍于他与官府衙门里有些交情,无人敢言,这会儿见他竟落得这般,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阮小二那小厮,给笑声吵醒,睁开眼见日头都出来了,一咕噜爬起来,扒拉开人群见这般情景,望了望桥上,那两个大汉早不见了影儿,忙蹬蹬跑上桥去,松开绳索,想要拉阮小二上来。
不想这阮小二常日养尊处优,生身肥体胖,小厮不过十四五小子,急了半宿,早上水米未,哪有多大力气,这一解开绳索,倒给那绳索带跌进了河里。
好河水不深,那小厮水里解开阮小二身上绳子,那阮小二又溺了一回,哪还有半分力气,岸上人吃过阮小二亏,谁个不恨他,巴不得他溺死才好,哪里肯帮忙,那小厮一个人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他拖拽上来,寻了辆牛车拉回家去,又忙着奔出去请郎中来医。
却哪里想寻了几个郎中,不是闭门不开,便是推脱有事,没一个肯上门,满城里跑了个遍也未寻一个。
想柴世延心恨阮小儿,怎肯轻易饶他,一早得了信儿,便使了小厮出去,嘱咐了那些郎中,那些郎中谁敢得罪柴世延,自是一个个闭门不出,这小厮无法,末了寻了瞧牲口兽医家去,阮小二见了,气直哆嗦,倒把小厮打了一顿板子赶了出去,这小厮暗叫委屈,哭哭啼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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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二把小厮赶了出去,躺炕上越想心里越恨,想自己何时吃过这般亏,气心口疼,挣着起来,唤他婆娘寻纸笔来休书一封,叫他婆娘使家人送至柴府。
他婆娘劝道:“想这高青县里,哪个不识你,他既敢如此,定是有些来历,说起来不定是你吃醉了酒才惹下这番祸事,只当咽下这口气过消停日子便了,却又求到柴府做甚,真生出大祸来怎生是好?”
阮小二不听还罢了,听了气上来,炕上抬腿一脚把他婆娘揣地上:“偏生娶了你这么个混账没用蠢妇,你懂什么,若今儿咽下这口气,你阮二爷岂不成了高青县笑话,日后可如何外头行走,若不报今日之恨,白活世上一场,去使人送信儿,若迟些可不又找打。”
那婆娘见他这般不听劝,也是无法,只得出去使小厮把书信送去了柴府,那小厮到了柴府把书信送上,柴世延瞧了问他:“你家二爷可还好?”
那小厮忙道:“昨儿夜里那桥上冻了一宿,哪有个好,家来躺炕上便动不得了,顺财一早去请郎中,也不知怎这般凑巧,县里郎中不不,有事有事,竟半个也未请来,倒寻了个瞧牲口来给二爷瞧病,二爷恼恨上来打了顺财一顿赶了出去,心里气不过,便休书一封让小送来,想寻柴大爷扫听扫听那家底细,回头我家二爷好了,再去寻他晦气。”
柴世延听了不禁暗暗冷哼,这阮小二倒是个属母狗,许进不许出,拿银子手倒,这会儿求到自己门上,只空口白话,当自己是他爹不成。
想自己若说那是武三娘,这阮小二如何敢再去惹事,恐躲都躲不及了,倒不解气,若自己说个旁寻常人家,这厮是记仇,过后岂能不寻过去,若他再寻过去,惹恼了那武三娘,哪有他好,倒省了自己事。
想到此便与那小厮道:“还用甚扫听,高青县统共多大地儿,河沿边儿那个院子原是个内官产业,后听说卖给了个外乡来客商,有甚根底儿,不过就是做买卖外乡人罢了,这一两年也不见有人住,却不知你家二爷怎就撞上这档子事。”
那小厮听了这话,忙家去与阮小二说了,阮小二想想也是,这高青县从南往北,从东到西哪有不识他阮二爷,若不是外乡人怎敢这般放肆,这高青县里若让个外乡人欺负了,以后还有甚脸面,只这会儿让他多活两日,待缓过来让他知道二爷手段,还有那些郎中,敢推脱不来,回头让他们挨个跪自己门前。
按下这些心思,便不急一时,这阮小二虽受了一夜罪,好时节入夏,也不过着了些风凉,便郎中不来瞧,灌下两碗姜汤驱了寒气,修养两日便缓了过来。
炕上躺了两日,哪还憋得住,第三日一早便起来便要去河沿报仇,却想家里小厮虽有两个,却都是十三四大小,如何唬得住人,思来想去,便想起街上一个泼皮唤做二狗,自小死了爹娘,后不知哪儿学了些拳脚,回了县里,纠结了几个无赖汉子街上常与人做些出头之事。
阮小二使小厮去唤了他来,与他这般这般说了一遍,说完取了一两银子出来道:“这事做成,这银子便赏了你。”
阮小二事县里头谁个不知,这二狗自然晓得,也怕招上不好惹角色,忙问:“那院子里住甚么人,二爷可扫听清楚了?”
阮小二道:“哪里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外乡做买卖,倒敢咱们高青县来逞霸王,若让他得了意,日后还有甚脸面,你莫怕,只听着二爷令,你们便冲进去与我砸个痛,捉了那白面小子出来,他怎样摆布爷,依着样儿摆布他一回,方解爷心头之恨。”
那二狗又道:“这般作为,若他告到衙门里,小岂不要吃官司。”
阮小二道:“衙门上下哪个与二爷不相熟,便咱们县太爷也是柴府亲戚,柴府哪里二爷早垫过话儿去,打点了清楚,出了甚大事有你家二爷兜着,你怕何来。”
这二狗才放下心来,暗道倒是一桩便宜买卖,想既是外乡做买卖,家里定然少不得银子东西,阮小二既说要去他家闹事,趁机拿些银子出来有甚难,这一番事既得了阮小二好处,又得了银子东西,岂不是大大好事,便过后那家告到衙门里,有阮小二跟柴府前头打点,与自己甚干系。
想到此,不禁喜上眉梢,一摞胳膊道:“二爷稍带片刻,待小寻了那几个兄弟过来,与二爷出了这口气便是。”
说着出去叫了三个汉子来,阮小二一见那三个汉子个个生膀大腰圆,黑脸虬髯,一瞪眼赛过那庙里金刚,比那夜把他吊桥上两个汉子还魁梧多,心里便有了底。
收拾妥当,一行人便去了河沿儿边上,这阮小二本就是为找回面子,哪会藏着掖着,这一路行过去,只差没敲锣打鼓了,县里百姓见阮小二打着头,后面跟着二狗几个泼皮汉子,手里拿着老粗棍子,直奔着河沿上去了,便知要去报那日之仇,均交头接耳传话出去,待阮小二到那河沿院子跟前,已有不少听见信儿来瞧热闹人,却不敢凑近,只远远立那边儿瞧上。
阮小二正是让这些人来瞧他怎么报仇出气,心里也不恼,到了那院子跟前,见两扇门闭紧紧,想起那夜之辱恨上来,上去抬脚便踹,未想那门甚结实,他踹了几脚未开,末了从里头开门出来个婆子。
阮小二见出来个人,一招呼二狗几个一拥而上,闯了进去,这刚一进去便听见身后咣当门关上了,阮小二等人愣了愣,抬头只见院子正中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阮小二瞧清楚,可不正是那夜粉面小生,着实生寻常,却一件雪缎袍子穿身上,肤色比女子还要白皙晶莹,倒越发显出几分雌雄莫辨风姿来,斜靠椅子上,瞅着他目光是闪闪,仿似含着几分笑意道:“你倒是不怕死,莫不是桥上吊了一宿不过瘾,这会儿又寻来想再挨上一回。”
说着目光扫了他后头几个一眼道:“这几个蠢货是你带来帮手了,想怎么着,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算了,还是一起上吧,老娘没耐烦跟你们磨蹭。”
老娘?阮小二那夜吃大醉,倒记不得她自称老娘事,还只当他是个男子,这会儿见她自称老娘,不免上下打量她一遭,却嘿嘿淫,笑几声道:“二爷还当是个不知死小子,原来竟是个妇人,想来不知二爷名声,若今儿你跪二爷跟前陪个礼儿,伺候二爷爽利一回,哪日事咱们揭过去……啊……”阮小二话未说完,忽一个东西飞过来打嘴里,疼他惨叫一声,忙去摸带着石头子掉了两颗牙,却不知是谁出手打。
不觉恼上来,啐了口唾沫地上招呼一声道:“这淫,妇不晓事,你们几个让她知道知道二爷手段。”
二狗几个听了,一拥而上,却齐齐惨叫着摔地上,不知从哪儿钻出两个汉子来立那妇人跟前,飞脚把二狗几个踢老远,正是那夜把阮小二吊桥上两个汉子。
阮小二见这架势,不禁倒退了几步,暗道莫不是真有来历,刚他却瞧得清楚,这两个汉子身手可不像寻常会些拳脚而已,且一招就把二狗几个踢这半天起不来,可见手段。
阮小二心里怯上来,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跑了再说,想到此,莫转头想跑,刚跑到门边上,不知那汉子怎生这般,堵他身前,脸上毫无表情看着他,抬起脚来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直直摔院子当间儿。
阮小二疼直哎呦,却忽听那妇人道:“每次都是你们出手,还有狗屁乐子,让我过过瘾能死人啊。”
那两个汉子躬身道:“夫人玉体岂容他人冒犯。”
“玉体?得了吧,少拿你们那套对付老娘,给我闪边儿上去。”
见那两个人不动,那妇人冷哼一声:“合着我话都不听了,还是我把你们主子叫来才成。”那两个人显然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扑通跪倒地:“夫人若如此,奴才只能以死谢罪。”说着真个抽出腰中宝剑,那架势真要自刎。
那妇人见了忙喊一声:“成,成,我怕了你们行了吧,老娘怕了你们,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是不是跟你们家主子学啊,学还挺。”
那几个人仍是没什么表情,阮小二看到这儿会儿,终是明白过来,这哪是什么外乡客商,这位是真阎王,且嘴里说是官话,莫不是京里头哪府贵眷,来此游玩耍乐。
想到此,汗都下来了,一咕噜爬起来,忙着磕头道:“小真不是有心冒犯,姑奶奶且绕过小这回。”
那妇人听他求饶,倒笑了一声:“刚还有点儿人样儿,怎么这会儿就软了。”忽抬头瞧了瞧天儿:“今儿老娘心情不好,想练练箭法。”说着跟那两个大汉道:“我不动他们,练箭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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