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说着手玉娘腰间裙带上打了个转,才放开她,玉娘这才明白,刚那一番揉搓恐被她瞧破自己谎。
待要不依,转念一想这事早晚也躲不过,不然子嗣从何而来,想开了,却也没吭声,下地去里间抿被这厮弄乱鬓发。
柴世延瞧着她进去,知她这是依了,遂低笑了几声,才对窗外问了一句:“可是平安,有什么事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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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15未雨筹谋
平安来一会儿了,迈进院时候,秋竹迎上来扯着他廊下立着道:“爷跟娘里头说话儿呢,你莫去搅扰,甚么要紧事,非这会儿回不成。”
平安哪里不知她心思,想着周养性常来常往能有什么大事,不定就是寻爷吃酒耍乐来了,让他前头候一候也不妨事。
便立边上,却拿眼端详秋竹,要说秋竹可是柴府里拔了尖丫头,生模样儿好,性子稳妥,刚来那会儿瞧着还有些黑,这几年内宅里养细皮嫩肉水灵,满头青丝梳了一条大辫子,齐眉额发,愈发显得那双眼光灿灿有神,菱口上擦了胭脂,水嫩嫩,令人恨不得爬上去亲一口,这会儿挨近了,隐隐嗅到她身上香气,也不知是什么香饼子,倒真真好闻,前些年还跟竹竿一般瘦瘦长长身子,如今倒出落窈窕,若讨了这么个媳妇家去,祖坟上都得冒青烟。
满府里小厮没有不惦记,却也都知,秋竹是大娘跟前得用大丫头,又生好,不定就被爷收房里,哪轮得上他们这些下头人,只今儿瞧她屋里都不待,度她眼色,竟像避嫌样儿,平安心里一动,暗道,莫非这丫头不想巴望上爷,若真如此,自己没准有些造化。
想到此,心里活起来,又不好明着问,前两年年纪小,倒是常玩笑,便笑眯眯瞧着她道:“姐姐怎不到屋里伺候,却廊下做什么,虽是二月里,晌午头上日头也晒,回头晒黑了脸,可怎么好。”
秋竹惯来知道这小子是个心眼子多,一句话说出来能拐八个弯,这话里头套着话儿呢,打量她听不出是怎,秋竹白了他一眼道:“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爷跟娘屋里,我跟前做什么?”
平安呵呵坏笑了两声,凑到她脸上道:“正是爷屋里才好呢,若干什么事,你也好搭把手不是。”他话刚落下,就被秋竹一推,险些推个踉跄,勉强扶着廊柱才稳住身形。
秋竹却还不依,一伸手揪住他耳朵,下死力拧:“好你个死平安,当我听不出你坏心怎,打量我跟那几个小丫头一般,由得你们几个嚼舌头就错了主意,看我今儿饶了你。”
“哎呦喂,姑奶奶,别嚷,别嚷,我这不就说句玩话吗,怎就急了,您这手下轻着点儿,轻着点儿,疼呢。”平安疼只吸气,可又不敢喊叫,见秋竹声儿略大,还唬忙拦她,那样儿分外可笑。
秋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开他,平安捂着耳朵原地转了三圈,才缓过来,再不敢说什么话儿,只瞥着她道:“你这么个泼辣性子,看赶明儿哪个婆家敢要你。”
秋竹目光闪了闪,倒是笑道:“莫不是你对我有意。”
平安不想她一个女孩儿这么就问了出来,登时问了个大红脸,平日伶俐口舌都不顶用了,我了半日,没我明白,几步进了廊子,窗下立着,低头连看秋竹都不敢看了。
秋竹不过与他玩笑呢,这会儿见他这样,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俏脸有些烫,嗖一下跑到灶上端茶去了。
平安瞧她影儿没了,心里暗道,莫非自己真有这般造化,正想着,忽听窗里面悉悉索索声响儿,仔细听了听,平安不禁点头,若大娘知道哄爷欢喜,外头便一百个高寡妇也不济事,听得爷问了一句,才忙回道:“周大爷来了,说有要紧事寻爷,正前头厅中奉茶呢。”
柴世延听了道:“你去说爷就来。”平安忙去了,刚下台阶正撞上端茶过来秋竹,平安忽想到,俗话说好,谋事人成事天,成不成,自己先下了心思再说。
想到此,错身之际扯了扯秋竹袖子小声道:“平日我跟着爷到处去,你却不得出去,若心里想要什么东西,不拘脂粉吃食,我与你捎回来也便宜。”
秋竹这会儿却不跟刚才一样了,瞥了他一眼抿抿嘴:“如此就多谢你了,旁还把了,赶明儿你去街上瞅见货郎,给我买几把鲜亮绣线回来吧。”
平安眼睛一亮,心话儿这是对自己有点意思呢吧,答应了个脆声,跑了出去,秋竹瞧他欢喜那样儿,也不禁嗤一声乐了。
要说自己终身,娘未提之前,她也未当成个事,昨儿娘提了一提,她才放进心里,秋竹知道,府里似她这样丫头,无非就几个出路,让爷收了,或配个小厮,或家里赎回去嫁人,她是当初陈家买来,跟着娘陪嫁过来丫头,自小卖,父母早没影了,她又不想做房里丫头,便只剩下一条道。
这满府小厮瞧过来,也就一个平安略可心,只如今说这些还早呢,秋竹迈脚走了进去,刚到明间,便听到里头说话声。
陈玉娘里屋妆台前抿了鬓发出来,正听见平安话儿,若旁人还罢了,只平安一提起周养性,倒勾起她恨来。
如今玉娘都想不出,怎周养性那混蛋就惦记上了自己,她是知道那厮跟董二姐有些事,只前一世里,自己只想独善其身,倒不想仍落了那么个下场,可见女人就要狠些,心善一点儿被这些人得了意,落后便没个好。
尤其这周养性,跟他叔叔狼狈为奸没一个东西,不定院中就跟董二姐勾一起,两人做了扣儿,引得柴世延当了这个活王八,成日外头人都说柴老爷精明有手段,让身边人算计了还不自知呢,只自己如今若说给他,定然不信,说不得,还以为自己空口白话搬弄是非,要坏他朋友交情呢。
想这厮惯来吃软不吃硬,便缓着声音道:“外头勾魂来了,我知你心里长了草,恨不得这就出去与那起子人耍乐胡闹,我这里倒有一句话,只怕你不大想听。”
柴世延与玉娘厮磨这大会儿,她又应了那事儿,心里正欢喜,性子也好上来,笑道:“我们夫妻,什么话说不得,怎知我就不想听了。”说着上去拉她手。
玉娘脸一红,倒是没甩开他,略依顺着坐他旁边道:“既你要听,便说与你,你外交朋好友,便吃喝玩乐都不妨事,只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别人说一个好,你就信了个实,你又没钻到那些人心里瞅去,怎知那人按怎样心思,使几个钱倒还罢了,就怕有些人拿你当傻子糊弄,面上好话儿奉承着你,脚下使个绊子,便绊你一个跤,你自己需多留个心眼儿,别成日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玉娘以往劝他,哪有如今这般苦口婆心,说上两句他不听,便冷下脸不说了,柴世延哪里听得进去,如今玉娘这一番话说出,钻进柴世延耳里,倒真入了心,暗想,毕竟是结发夫妻,与旁妇人不同,那些妇人只当傍着他吃穿淫,乐,虽哄他欢喜,却哪如玉娘一般,实打实对自己好。
想到以往对她冷落,越发愧疚上来,搂着她道:“往日是爷不是,倒惹你生了许多闲气,从今儿起,爷都听玉娘,我也知那些人信不得,只男子汉街上走动,少不得几个傍依罢了,爷留个防心便是了。”
说着从炕上下来就要走,秋竹忙端茶进去,玉娘接过递他手里道:“刚不还闹渴,又不是赶着去做状元,忙什么,吃了茶再去不迟。”
柴世延笑着接过吃了几口,放到炕桌上,秋竹捧了他衣裳帽子来,玉娘亲手与他穿戴妥当,送他到廊下,柴世延伸手拉着她手攥了一下,放开道:“累了一早上,吃了晌午饭歇一觉,落晚等爷家来一处吃晚上饭。”
玉娘轻轻点点头,他这才去了,见他出了院门,玉娘脸上笑也落了下来,倒是真有些累,她惯来不喜应承这些,只如今为了保命没法儿罢了,进了屋便觉身上不大爽利,刚被这厮一番揉搓,倒有些汗意,便让婆子置办香汤沐浴不提。
再说周养性,昨儿上庙回来与柴世延半截分开,便跟阮小二贾有德去了酒肆吃酒,不想吃醉了酒倒惹出祸事来。
他昨儿吃半醉本想去院中,想起他相好春妹这几日身上不爽利,干不事,旁粉头又瞧不进眼里,董二姐身子倒,只如今被柴世延抬了家去,周养性如今真有些悔,怎就跟董二姐干了那么一宿,该着干那婊,子几日才爽利,如今却再沾不得分毫了。
心里不大受用,便哪儿也不去,转而家去了,进了门,直往后头他叔叔房里来,刚走到窗根下就听见丫头叫声,想是堵了嘴,呜呜咽咽好不凄惨,便知他叔叔又折腾上了。
他倒也不避嫌,直接推门进去,见那两个丫头被他叔叔脱身子赤赤,一个堵了嘴四仰八叉绑炕上,一个跪炕沿边上,他叔叔脱了裤子,露出那阉割了一半物事来。
话说周养性这个叔叔也算有些造化,虽自小送去阉割,却没阉干净,后御药房里当差,辗转得了个秘方,吃了这些年,那话儿却生出些来,虽行不得事,却是喜欢折腾,这会儿让那下头丫头与他品弄,稍一动情,那话儿一硬,便疼钻心,他一疼,便愈发折腾人,手里一根儿青铜铸成假物事,上面根根尖利铜刺,一下捅到那丫头下,身,来回几下,那丫头纵堵着嘴也叫分外凄厉。
这会儿瞧见他进来,他叔叔道:“你回来正好,与我好好收拾收拾这俩个贱人,昨儿趁我睡着,竟想私逃出去,不是福子瞧见来告诉我,被倆贱人逃出去,胡乱嚼说,岂不坏了我名声。”
说着一伸手抓住床下丫头头发,憋着公鸭桑,阴*:“你浪要出去,不就是嫌老爷入不得你,我这儿侄儿好大物事,让她给你解解痒。”
那丫头买来多日,自然知道不会如此便宜,这叔侄两个折腾起来如狼似虎,哪里受住,早晚是个死字,这才要逃,如今见周养性吃了酒,是怕上来,待要不从又,岂容她。
周养性趁着酒性,抓起那丫头两条腿儿瞧也未瞧,直入了进去,那丫头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叔侄两个折腾爽利了,各去挺尸,老太监睡前吃了安神药,周养性吃多了酒,两人一觉直睡到半夜方醒,这才想起那俩丫头。
这一瞧不禁唬了一跳,炕上那个还有些气儿,地上那个早死透透,折腾出了人命,周养性他叔叔也有些怕,周养性媳妇儿那事刚过去没多少日子呢,这又出了人命,衙门真追究起来,岂不麻烦。
先把死人抬到闲屋里藏起来,老太监拿了银子出来,让周养性去寻门路,掩下此事,周养性想起衙门县太爷与柴府大娘沾着些亲戚,便忙着来寻柴世延,不想左右等了半日不见人影,正着急呢,一抬头方见他春风满面走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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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16亲戚上门
周养性暗暗纳罕,他们几个甚么不知道,柴世延与他房下冷了些日子了,虽早把个丫头收成了二房,听着也不合心意,不然也不会操持着纳了董二姐,这么说来,能伺候他如此爽利,不用猜也知了。
周养性想起董二姐那香软身子,心里不禁痒痒起来,若没尝过滋味儿还罢了,这吃了一回就不让沾了,一边干看着,真真不爽,却琢磨那二姐虽如今得意,柴世延又岂是个长情汉子,不定几月就丢开手去了,那妇人又是院里出身,自来是个水性儿,哪里安分住,到那时寻得机会勾上一勾,说不得就上了手,只如今却要把那丫头事先平了是正经。
虽是买进家丫头,卖身契手,这出了人命也不是闹着玩,若无人追究还罢了,就怕被什么人使坏撺掇,寻了这个短儿,可不成了祸事。
想到这些,忙迎上前道:“哥好难等,倒让弟久候,想是被纳小嫂子绊住了脚儿不得抽身,若如此还罢了。”
柴世延却想起刚刚玉娘自己身下那样儿,晕染双腮,目光盈盈,竟似有万种风情,勾他立时便想绸缪,只她那个性儿端庄,又自小教养极严,由着他搓揉一番已不易,哪里会容他白日宣,淫,若是旁妇人勾出他火来,定要按住入捣,玉娘却是他妻,生不同时,死同穴,与那些旁人怎一般。
思及此,柴世延忽而生出几分缠绵之意,只这些,不必与周养性几个知道,便只笑道:“一大早你怎来了?”
周养性这才道:“却有件为难之事,来寻哥个门路。”说着把家里怎么来怎么去说与了柴世延。
柴世延听了,微微蹙眉道:“怎这般不小心,上回那事儿刚掩下没多少日子,怎又弄出人命来,明府大人虽与房下沾些远亲,实说也走动不勤,便有情面也不大,纵求上门去,也不定如何。”
周养性知他这是寻借口推脱,谁不知他柴老爷与陈知县有些交情,常里也吃过几回酒,周养性哪有不明白,忙起身拱手一躬到地央告道:“可着高青县,谁不知哥本事,莫说高青县,便兖州府里,哥也是说上话,上回事就亏了哥才平下,这次哥定要帮弟解脱了才是。”
说着让跟着小厮捧了匣子进来,放到桌上,周养性打开,只见五两一个银锭子,十个一行,整齐齐排了两溜儿。
周养性道:“这些是我爹让我拿来,让哥瞧着走关系通人情,若不够弟再去取来。”
周养性嘴里爹自然不是他亲爹,乃是他那个老太监叔叔,柴世延暗道那老色鬼惯是个爱折腾,自小煽了家伙,色心倒未改,却,宫里这些年,积攒了不少银子物件,早晚还不是落到周养性手里,倒不妨周养性有此造化,这笔横财落手里,足够他折腾两辈子了,如今求到自己头上,吃他些银子好处也应当。
心里虽如此想,嘴里却道:“你我兄弟之间何用这般,待我明儿去县衙走一趟。”周养性一听明儿?忙小声道:“哥,这事急呢,便弟等得,那丫头尸首怎等,如今可都开春了,便凉屋子里也搁不得几日,若让旁人知道却麻烦,不若利落发送了才是道理。”
说着又道:“若是旁个丫头还罢了,只这兰香不是外乡人,却是城门东郑老头闺女,因他好赌,输了银子被逼紧,才把闺女卖了人牙子顶账。”
柴世延一听不禁道:“你怎如此糊涂,上回你婆娘那事出来,还不学个乖儿,买个丫头怎还买个本乡本土,若是那些外乡人,寻不得根底儿,便死了也只她一条命,使几个钱掩过去也还罢了,如今你怎知她爹那头就老实着不告你,若写了状子,那也是一条人命,说不得锁了你去问个清楚明白,到那时岂不祸事。”
周养性正是怕这个呢,忙道:“想那郑老头有甚起解,不然也不能拿亲闺女顶了赌账,我思想着,给他几个银钱,吓唬一通堵了他嘴,他胆子怯了,敢说甚话。”
柴世延道:“既如此,你去拿了银子稳住那老货,我去后头换了衣裳,便去衙里走一趟吧!”
周养性见他应了,心下略松,也不敢耽搁,从柴府里出来,直奔着城门东去了,再说柴世延,知道这事人命关天缓不得,便让平安去上房里拿了衣裳,不一时平安回来,柴世延一边儿换衣裳一边问:“你娘现做什么呢?”
平安道:“没见着娘,秋竹与我拿衣裳,倒是瞧见灶上婆子提了热水到厢房去了。”
柴世延听了心下一动,玉娘惯来喜洁,想是刚被自己揉搓出香汗,这会儿正厢房里沐浴呢,想起那一身细皮白肉,柴世延真恨不得这会儿便转回房去,奈何应了周养性这腌趱事,只得作罢。
换了衣裳,置办下四盒拜礼儿,让平安福安后跟着马,径往县衙里去了,到了大门首,送上拜帖儿,不一时管家陈丰出来,把柴世延迎进中厅堂内上了茶,才道:“柴爷今儿来不巧,须当候上一时,昨儿上京老夫人到了,我们老爷正里头陪着说话儿呢,年上因着哥儿病了一场,又下了大雪,天寒地冻没得回京去,老夫人便过不得,这不,一开春就动身了,不是京里大老爷拦着,过了年就恨不得来呢,我们老爷比起上头两位爷虽不成个气候,却是老夫人命根子,这一年没见面,就想什么似,况还有我们家哥儿呢,老夫人心念念惦记着呢。”
柴世延是知道些陈家底细,要说陈家往上倒几辈儿,也算个大族,族里人多,枝枝叶叶也不知多少,玉娘家跟陈家原不是亲,只祖上连了宗,后略有些走动,便算成了亲戚,真论起来,八竿子也打不着。
高青县这位县太爷叫陈继保,他娘王氏是他爹后面续进来,前头两个哥哥陈继宗陈继善是死了原配所出,跟陈继保不是一个娘,却自小养王氏膝下,倒也跟亲生差不多少。
继宗继善两兄弟从科考出仕,大老爷如今正是吏部郎中,正五品京官, 二老爷现任扬州都转运盐使司副使,虽是从五品,却是个正经肥差。
陈继保自小不喜读书,科举便无指望,到后得两个兄长提携,使银子捐了个官儿,外放到这高青县里任了知县,亲娘来了,自然要陪着说话儿。
柴世延便道:“虽是来不巧,还需陈管家帮瞧着些,提上一句,便是下造化了。”说着冲平安使了眼色,平安知意,荷包里取出一两银锭子过去塞陈丰手里道:“这个请管家吃酒。”
陈丰也不推辞,笑着收袖里,对柴世延道:“柴爷只管此吃茶,我们家老爷一会儿便到。”说着转身出去,到了仪门边上使个丫头进去唤了他婆娘出来。
他婆娘正里头太太屋里当差,不一时出来,他嘱咐了几句,他婆娘这才进去,这婆娘原是王氏陪嫁过来小丫头,后许了陈丰,跟着来了高青县,有这番情份,老夫人跟前自是有些体面,也说得上话。
这会儿王氏瞧见她出去又进来,便问了一句:“你倒分外忙,这又是做什么去了?”
那婆子忙道:“瞧老夫人说,倒像我是个无事忙一般。”说着话儿,瞟了眼那边老爷道:“还不是我们家那老头子,叫了我去,说前头柴家老爷来了有要紧事,让我瞅空儿递个话儿,我就跟他说,你个老没成算货,老夫人多长日子才来这么一回,爷陪一处母子们好容易说上几句贴心话儿,便说上一天也说不完,偏你拿这些事来打搅,回头老夫人恼了,一顿板子打你个屁股开花,瞧你长不长记性。”
老夫人听了,扑哧一声乐了指着她道:“你这个悍性子,我还当改了,不想仍如此,倒是难为陈丰忍你这些年。”说着瞥了眼儿子道:“男人家都是正事,与我们这些闲待着妇人,怎一样,既我来了,且要住些日子呢,有是时候说话儿,这会儿忙你正事去吧!”
陈大人一听,忙立起来要走,却忽想起柴世延妻子陈玉娘,虽走动少,好歹沾着亲,他娘是老人,估摸也想见见,说个话儿什么,只听他夫人略提过,这位陈家姑娘,端庄过了,便有些冷,又不大喜说话儿,他娘自来好热闹,又怕她来了反而尴尬。
正想着说不说,不想他娘倒是先问了一句:“姓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年上有个亲戚去我那边走动,倒说起不少亲戚来,我记着你这高青县里,仿似有个咱们陈家一宗姑娘,嫁婆家姓柴,可是外头这个吗?”
陈继保倒没想他娘自己问了起来,只得道:“正是他,若论起来,该着唤您一声婶子,若您老不嫌烦,我让他来与您老见个礼儿?”
陈氏摆摆手道:“他一个粗拉拉汉子,我见什么?倒是他媳妇既跟咱们家沾亲呢,倒是该见上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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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17终究成事
柴世延还道要等些时候,不想陈丰倒是个能办事,出去没大一会儿,陈继保便来了,柴世延忙起身迎了出去,彼此寒暄过,分宾主落座,柴世延道:“府上哥儿病可好了,年前那个秦郎中是西街里周家荐,原是宫里太医,后遭人陷害获罪,家里头使了银子弄出来,这才回了老家兖州府来,开了个药铺子当营生,听说善小儿脉息,也不知那方儿可得用吗?”
陈继保点点头道:“倒是脉息好,方儿也得用,不过吃了几剂就见好了,及到年,已大好,如今还吃着那郎中丸剂,调养着身子呢,我私下里还跟夫人说,别瞧这小小兖州府,倒是人杰地灵,这郎中手艺比上京里太医院太医还强几分呢,却原来他真是太医,怨不得这样本事,倒该多谢你,你说西街周家?可是那个御药房里回乡养老内官?”
柴世延目光闪了闪道:“正是他,下与他侄儿多有私交往来,故此有些人情,如今也不瞒大人,今儿登门,正是为着他家事,还要劳烦大人多多周旋。”说着便把周家事道了出来。
陈继保一听便皱眉道:“他家不才了了一桩人命官司,怎又死了丫头,虽是贱奴,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若追究起来,锁来审问明白也是要,却是怎么个因由,你可晓得?”
柴世延忙道:“听说是那丫头手头不稳,偷了主人财物,想爬墙私逃,被家人瞧见,喝了一声,那丫头惧怕,从墙上摔下来,可巧下头有块石头,正磕头上,血流了一脸,待寻了郎中来救治,已是没气儿,周家父子也是怕惹上官司,不敢声张,先把那丫头抬头到闲屋子里放着,忙着上我哪儿去央告着我来走这一趟,我还跟他说,前头你婆娘那事,大人就没少做难,如今这事如何再去,却着实挨不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央求,只得又来劳烦,虽许下平了事必有重谢,我却与他说,大人家里本是上京望族,什么好物件没见过,你那些东西如何瞧眼里,却实实推脱不去,大人好歹瞧下面儿再做一回难吧!”
陈继保喜跟柴世延打交道,一个说两家沾着些亲,二一个这厮虽只算个土豪乡绅,却是个玲珑性子,办事稳妥,且应了他事,好处必然不少,陈家虽有些家底儿,可陈继保当了这么个穷官儿,也不能总指望家里贴补,这清官着实当不得,留个好名声,却要活活饿死,不若稀里糊涂混过去,若想谋个升迁,这银子岂不是好东西。
且这事出老太监手里,也不是个事,别说这里天高皇帝远,便宫里,也常听说有被太监折腾死,不说宫女,便是那些失了宠,打入冷宫嫔妃,皇上早忘死死,被太监折腾出人命,不过寻个由头草草料理了作罢,谁去追究这事,只不过,妥当还是莫闹起来,真闹到大堂上,横竖也要担些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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