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正想着,忽瞥眼瞧见炕上铺盖,便有了主意,端起炕桌上热茶,手腕一抖,悉数倒上面,平安进来正好瞧见,不禁愕然,心道,爷这气糊涂了不成,好端端怎把茶往被褥上倒,弄湿了如何睡觉。
正疑惑呢,忽听爷道:“倒是爷不小心,把茶水洒了铺盖上,如何睡得,不如还去上房你娘哪里歇一宿便了。”
说着起身走了出去,平安咋了眨眼,明白过来,心里不禁暗笑,爷这心里可不仍念着大娘呢,为着去上房,这样招数都使出来了,却想起大娘平日性子,爷这抱着热火罐过去,若被大娘一盆冰水浇下来,不定刚缓下来夫妻又生份了,爷费了这么大力气,回头没进去门,说不得恼恨上来,自己第一个倒霉。
平安越想越忐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柴世延去了上房,到了院外上前砸门。
玉娘早已歇下,却躺榻上半日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那个凄冷寒夜,冷她从骨子里发寒,想到这些,又觉自己实矫情,都下了手段拢络他,怎又把他推了出去,若这般下去,末了还不是那个结果。
想着这些,忍不住抬手放自己小腹上,若得个子继好生教养长大,便柴世延纳多少进来与她何干,他若死了,自己守着儿子过活,岂不比如今要强些。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外头咚咚砸门声,她坐起身来,披衣下地,掀了帘子出了寝室,秋竹也早醒了,把桌上烛火点了。
玉娘道:“这般时辰,莫不是有什么事……”正说着,听得院中请安声儿,玉娘讶道:“怎他又回转来。”
秋竹忙低声劝道:“爷既回转,娘再若推脱,爷那性子真恼起来,岂不麻烦,娘耐着些心思才是。”
玉娘道:“你倒是个操心命,放心吧,我省得。”便迎了出去,出了明间门,一抬头正撞上柴世延笑脸。
柴世延上前一步携了她手,只觉有些凉意,瞥见她身上衣裳单薄,皱皱眉道:“怎穿这样少,着了寒可怎么好。”拉着她手到了里头,见屋里炭火埋着,也不大暖和,便道:“怎不添炭?”
玉娘道:“什么时候了,早该撤了这炭盆子,只我比旁人怕冷些,才让缓几天,夜里埋着火还能省些炭。”
柴世延揽着她坐榻沿上道:“虽开了春,还二月里呢,你这身子弱,夜里寒气上来,哪禁得住,不过这几日罢了,便成日点着火,能费几个炭钱,便省也不这上头。”
忽想起二姐屋里,燃着俩个炭盆子呢,俱都拨旺旺,一进去热人都穿不住外头衣裳,何曾想过省着使炭,恨不得多用些才便宜呢,唤秋竹进来添了炭。
玉娘暗暗打量他脸色,问道:“还道你去了二姐那里,怎这般时候又回来了,莫不是她伺候不好。”
柴世延道:“什么好不好,去她哪里只打了个晃,便去了前头书房,本想书房歇一宿,不想失手打落茶盏,一盏茶水数洒铺盖上,如何睡得,只得来了姐姐这里。”
瞥眼见秋竹出去身影,越发凑到玉娘身上道:“还望姐姐慈悲,且容弟叨扰一宿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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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10半推半就
玉娘不知他怎么去了董二姐哪儿,却未留宿,想董二姐本是粉头出身,风月场里出来,是有哄汉子本事,若论姿色,却也不算特意拔尖,却不知使了怎样手段,勾住了柴世延,任自己当日如何苦口婆心劝他,也无济于事,执意要纳董二姐进府,如今想来,她与柴世延渐次冷下,以至于后来彼此连话儿都不说一句,追到根儿上,仿似是从董二姐进门时起因,后高家那淫,妇也纳进来,两个狐媚子,勾着柴世延成日荒,淫无度,白等死了这上头。
想到此,玉娘不禁恨上来,哪里会听他甜言蜜语,这厮是个嘴里生蜜,百般好话儿说出来,什么淫,妇都勾手里,当她是那起子淫,妇不成。
若念着这些,恨不得把他赶将出去,却想起落后晚景,玉娘压了压心里恼恨憎恶,便自己再如何,那么个娘家,她哥,她嫂子通靠不住,倒也只能依着他,或许寻个好结果,且自己前头已经想通透,做什么与自己过不去,且为着自己忍一忍为上。
却也不想与他亲热,玉手从他手里抽出,往旁侧坐了坐道:“如此涎皮赖脸,还亏了称一个爷,我都替你臊慌,只我先头说了,身上不爽利,你若这里歇着,可得老实着,若惦记旁,也莫我这里打饥荒,趁早离了我是正经。”说着,没好气瞥了他一眼。
这话儿玉娘以往也常说与他,也不知是不是婚那些日子折腾狠了,至后来,玉娘越发有些怵怕,常推说身上不爽利,把他拒之门外,日子长了,他便也不上赶着吃闭门羹了,后因二姐进门,夫妻拌了两句嘴,越发冷下了,追根究底,柴世延也是嫌玉娘特意板正不知情趣儿,虽是发妻,终究比不得外头那些粉,头,便外胡混。
只这会儿,不知玉娘怎么开窍了,明明一样话儿,如今她说出来,却带着那么股子娇媚,不仅不讨嫌,反而勾柴世延一颗心麻酥酥痒痒。
一伸手揽了她抱怀里道:“你我夫妻,情份怎与旁人一样,便不干那些事,我们夫妻拉着手说说体己话也是好,怎么玉娘,当爷是那等不知疼人孟浪汉子不成。”
玉娘暗道,你知道甚么疼人,若知疼人,自己又怎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只想着以后,也不好再推,熄了灯,躺帐内。
柴世延如今正稀罕玉娘,哪里肯睡,先头还老实躺着,不大会儿功夫,手便伸进玉娘锦被中去拉她手,玉娘拨开他,他又去拉,白等玉娘不拨了,他才低笑一声,把玉娘一只小手攥掌中揉搓半晌儿,只觉滑腻腻如温玉一般,令人爱不释手,是勾了馋虫出来,胳膊伸过去搂了她腰身,便往自己这边拽,一边拽一边道:“姐姐身子弱,这半天身子还是冷,待弟弟与你暖暖身子,也省得冷了姐姐。”
玉娘挣了挣,却哪里挣过,这厮用了些力气,揽了她腰拖了过去,倒是他被里暖和些,却也怕他胡乱上来,手推他胸前道:“既说给我暖身子,我便谢了你好意,只若再不老实,我便离了你,拿了铺盖去外间睡去。”
柴世延听了,倒笑了一声道:“姐姐莫不是忘了我们是夫妻,怎防我防这样严实,好,好,我老实着睡觉便是。”
说着把她抱怀里,真个闭上眼,话也不说了,手脚也不动了,玉娘略略放心,却仍睡不踏实,只被他抱怀里也不敢动,怕吵醒他,又来啰唣,迷迷糊糊听得窗外鸡鸣才朦胧睡去,只没睡多大一会儿,就被身上动静吵醒过来。
柴世延这厮不知什么时候早把她中衣脱了,锦被下一双大手,伸她肚,兜内,忽而揉搓那两团嫩,乳儿,忽而抚弄她腰身。
玉娘脸大红,急忙伸手推开他,拢着被子坐起来,不想这厮早把肚,兜带儿解了,玉娘一推开他,肚,兜便勾了柴世延手里,且她拢了锦被,柴世延便晾外头,她拥紧了被子,扭头去瞪他,却见柴世延手里勾着她肚,兜,瞧着她眸光如火,那□物事,撑老高,险些儿没把裤子撑破去。
玉娘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去夺自己肚,兜,一边道:“好个没信义汉子,瞧我下回还信不信你。”
柴世延却不给她,反而凑到鼻下嗅了几下道:“若让我给你,需当依我一件事来,若不依,便唤了丫头婆子进来也不怕。”
玉娘不想这厮这般无赖,往常便婚时,两人何曾有过如此时候,玉娘一时不知怎样反应,又怕外头婆子听见声响进来,瞧见了,若传将出去,还不知被怎样嚼说口舌,只得压了压心火,道:“甚事?”
柴世延道:“姐姐这薰甚么香,倒勾爷一宿未睡。”
玉娘听了,没好气道:“甚香?我哪有甚香?不过平日里挂那几样香袋子味儿,或是秋竹昨儿薰被子香,还道你外胡乱这些日子,见了些大世面,怎如今连这个都稀罕上了。”
玉娘这话说轻,却句句带着刺儿,玉娘如今虽要拢络他,却也着实气不过,逮到机会怎能不刺他几句。
柴世延听了却不恼,笑着伸手把她按身下,笑道:“如今倒越发伶牙俐齿起来,不过问了一句逗趣话儿,倒招惹来你这一番夹枪带棒之言,只任你怎样说,这会儿却是明白了,姐姐心里着紧着弟弟呢,吃那些人味儿了,只姐姐若依顺让弟弟弄上一回,便外头多少妇人能放进眼里去,不是每回姐姐都闹疼,惊得我不敢使手段,倒不得趣儿。”
玉娘听了心里也知,先前夫妻冷下,与她怵怕这事儿有些牵连,她娘去早,当年爹许了柴府亲事,成婚前,虽寻了个老婆子与她说那些,想她闺中女儿,何曾知道这些,听个影儿便脸红不行,哪里敢仔细听,那婆子说也含糊。
待行礼进了洞房,坐喜床行,她心里还怕不行,柴世延进来时候,已吃了不知多少酒,醉里便把她按身下,腿了衣裳便入将进来,把她疼险些儿没昏死过去,却这厮醉中哪知个轻重,不定把她当外头那些粉头了,直折腾了足一宿,次日给公婆敬茶,都有些走不得,两条腿儿一个劲儿打颤,勉强撑着才全了礼,未使人笑话了去,着实怕了那事。
有心避着,却想起临出嫁前爹爹教诲,家从父,出嫁从夫,只得依着他,心里越怕越疼,倒是直挺挺受着,哪得什么趣儿,想他也厌烦,后来便也淡了,她倒是暗暗松了口气,若不是为着以后,她恨不能与他越生份了才好。
如今想来真真有些后怕,便垂下眼,不去瞧他,也不应他,柴世延倒是有耐心法儿,哄着她,一叠声她耳朵边上说那暖心话儿,只他说破嘴,玉娘只一想到他末了纳了那高家寡妇,便再也听不进一句去。
两口子正这儿纠缠,忽听外头有响动,玉娘急忙推了他道:“什么时辰了,还这般胡闹,下人瞧了像什么话?”
柴世延见她青丝散落,红晕满腮,身子虽缩锦被中,却两只雪白膀子露被外,透白圆润,好不惹人欢喜,伸手摸了两把,见玉娘红晕甚,越发添了几分明丽之色,越发爱上来,有心逗弄于她,哪里肯轻放了她去,一动不动压她身上,低下头轻声道:“姐姐若容弟好好亲个嘴,弟便放了姐姐去,若不依,咱们就这么一日也无妨。”
玉娘不想他如此无赖,听得外头秋竹问了一声:“爷,大娘,可起身了?”
玉娘哪里敢再耽搁,只得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不大情愿点点头,这一眼却娇媚非常,柴世延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她嘴上仍不足,伸了舌头进去与她砸了半晌儿,听得外头秋竹又问了一声,才依依不舍放开她。
却凑到她耳边叹口气道:“怎偏生身上不爽利,这几日可不要馋死爷。”放了她起来,被下与她穿妥肚兜中衣才唤人进来。
秋竹一进来便瞧见娘两腮晕红,眉眼含春,爷是脸上噙笑,不时瞅着娘,瞧这意思便没成事,也不用着急了。
心下欢喜,伺候两人洗漱收拾妥当,外间炕上放下桌子,摆了早饭上来,两人吃毕,剩下撤下去赏了外头平安几个,正对坐着吃茶,忽听外头婆子道:“三娘过来给娘请安来了。”
玉娘烦她,还不如二房那个丫头,倒是老老实实不寻事,这董二姐却也是个两面三刀货,哪有甚么好心,后来她与那郑桂儿勾一起,没少给自己使绊子,打量她真不知呢,懒得理会她便了。
刚要托词不见,却瞥了柴世延一眼,暗道这汉子是个耳根子软,喜偏听偏信,也不见底下真章,只瞧面上官司,既如此,自己便要做足了面子才是,也省得他眼里落下不是。
想到此,便道:“倒是她这般周全,请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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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11寸步不让
董二姐心里存着事儿,通一宿没怎样睡,只天明才略闭了闭眼,便起身了,刚起身,穿了衣裳正妆台前梳妆,刘婆子迈脚进来,见她打扮甚是素净,便小声问道:“三娘平日喜颜色,怎今儿倒装扮如此素净起来?”
董二姐叹口气道:“有倒是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是瞧着上房那位,平日里穿戴好不素净,我若打扮花里胡哨,岂不入不得她眼去,既要哄她欢喜,哪里能顺着自己意。”
刘婆子却道:“三娘这话差了,哪里是要哄她,不还是为着爷,她要搏一个贤良名儿身,自然穿戴上要稳妥,何况,她哪里比得三娘青春年少,比爷还大上一岁呢,便心里爱这些鲜亮衣裳,又怎穿出,刚娶进来那会儿,倒也喜穿红,这两年才略素净起来,再说,今儿不同往日呢……”
说着凑到董二姐耳朵边上小声道:“刚我扫听了,昨儿爷可没宿书房,也未去二娘那边,竟不知怎,又回了上房,两人这小半年话儿都不见说几句,不想怎又到了一处,听着爷近日被那高家寡妇勾住了魂儿,莫不是想纳那寡妇进门,才不得已去了上房,寻思让上房点头应下此事。”
董二姐听了,心里急,如今府里没个争,都把她冷这里,若那寡妇进门,哪里还有自己什么好,势必要使手段,勾了柴世延回心转意才是,只如今,她却有些拿不准他心思了。
忽记起,当初他说自己一身红衫儿子甚是好看,便让小丫头钏儿去柜子寻了来,穿身上,又下头系了条白碾边儿挑线裙儿,裙下一双高底儿红绫子绣鞋,满头青丝挽巧,戴一顶银丝髻儿,鬓边贴了许多花翠,簪一朵大红芍药花,描眉画眼,精心打扮了一通,赶着一早便来了上房。
本还说若玉娘不见,自己这一身打扮,岂不白费了心机,不想玉娘倒让她进去,且听话音儿与常日大为不同。
董二姐暗道,难不成因着爷跟前,心里虽疑惑,脚下却不敢怠慢,忙着走了进去,明间里秋竹打起帘子。
董二姐略低头瞄见她脚上那双鞋,心里便暗恨不已,合着自己巴巴,又是绣花,又是纳底子,到头来,给个丫头穿脚上,却想起昨儿自己不过提了一句,爷便拂袖而去,便心里再有怨,也只得按下。
知道秋竹是玉娘跟前使唤贴心人,也与她说了句话儿,才走将进去,这一进去,略一瞄炕边上坐着两人,不禁咬了咬唇。
平日冷着一张脸玉娘,虽今日仍不见什么笑意,却那眉梢眼底,不自禁透出些许□,真真碍眼,且今儿穿衣裳也鲜亮,大红缎子袄沙绿紬裙,挽着叠鬓髻,旁插金玉梅花,前用金绞丝灯笼簪,耳畔明晃晃两支明珠坠儿,映着一张鹅蛋脸儿透白润滑,添几许艳色。
可见昨儿夜里不定如了心意,才如此这般打扮一番,想着,董二姐又瞄了柴世延一眼,这一眼含着七分妩媚,三分怨意,真真惹人怜惜,袅婷婷与柴世延道了个万福,才与玉娘见礼。
玉娘让秋竹搬了绣墩,让她坐炕边上,道:“妹妹何必如此周全,自家姐妹守着这些虚礼儿作甚。”
董二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大姐姐好性儿,容得奴进门已是造化,奴怎敢越过一个礼字去,只前几次奴来了,大姐姐只推说身上不好,倒没容见面说说话儿,奴心里想着,莫不是奴哪里行差做错,惹了大姐姐恼恨不成。”
玉娘听了心里不禁冷哼,这可是一张嘴,明说着话儿,暗里就给自己使绊子,若依着自己往日性情,哪会辩驳,由得她嚼说便了,如今想来,自己却是个大大蠢人,想这人嘴两张皮,可不活都能说成死,尤其还当着柴世延面儿,这不是上赶着告状呢吗,说自己歪带与她,却又让她挑不出半分错去,真真好心机。
想自己已是死过一回人,如今重活过来,哪还是过往玉娘,为着自己一条命,也不能让这些淫,妇得了意去,往日不理会她们,倒以为自己好欺负了,想到此,玉娘面上也不恼,只淡淡道:“想你进门这些日子,统共来了我这里几趟,一巴掌伸出来算清,赶上那几次我身上不好,成日连门都不出,病歪歪,见了你也说不得话儿,又怕我这么个病人惹你厌烦,便推说不见,本是好意,不想妹妹倒记心里了,今儿这话儿说出来,我倒还罢了,倒是听爷耳里,不定以为你我这儿受了多大委屈,心里说不得恼我呢。”
董二姐哪想,平日话都说不几句玉娘,说出话来竟跟刀子一般,句句不让,且她缓缓说来,不急不躁,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一般,她有些讶异抬头瞧她,却见玉娘根本看都没看自己,一双眼瞄着对面爷呢。
两人虽对面坐着,那眉眼间却很有些官司,柴世延笑眯眯瞧着玉娘,心里知道,玉娘这话哪里是说给董二姐,分明就是说给他听得,话里意思,是说他偏听偏信妇人之言呢。
柴世延何曾把个董二姐放眼里,那时不过贪着她身子,不舍丢开,纳进府来才觉有些不妥,且为着她跟玉娘弄夫妻生份,是不该,往日也知自己错处,奈何玉娘连个梯子也不给他,他便想下也下不来,只得硬挺着,如今却不同了。
经了昨夜,虽未成事,也八,九不离十了,望着日后夫妻和美日子呢,正是如此,倒越发勾他心里直痒痒,哪里还会惦记董二姐,且这会儿,玉娘一说,他又记起昨儿晚上,可不就是董二姐自己跟前嚼说玉娘不是,才惹他恼了一场,本以为她得了教训,该知道轻重,哪想今儿越发变本加厉起来,当他是那等糊涂汉子了不成。
想到此,瞧着董二姐眼色便阴冷下来,瞧得董二姐,心里慌慌如擂鼓,忙着起身跪下去道:“奴并无旁意思,大姐姐如此说来,可不要奴命吗?”说着珠泪盈腮,滴滴滚落下来,怯生生委屈样儿,落柴世延眼里,原本阴沉脸色倒是略缓了缓,却皱眉道:“爷厌妇人搬弄口舌是非,内宅不宁,传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爷无能,这次爷只当没听见,若有下回,定不轻饶,还这里作甚,回你自己屋里去是正经。”
董二姐虽没落个好,却想着爷到底念着些情份,此事还有可图,忙着告退出去,出了上房院门不禁暗暗咬牙,这陈玉娘倒好本事,几句话便把自己装了进去,只她再如何厉害,自己还就不信,她能拴住爷脚儿,管得住爷那裤,裆里物事儿,待自己使唤手段出来,瞧她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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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12越发热闹
见董二姐出去,玉娘暗暗瞥了眼柴世延,心里暗道,这可真是,明摆着董二姐给自己使绊子,柴世延瞧得是清楚,刚还虎着脸,瞧着要重罚一般,只这贱人委屈掉了几滴眼泪儿,心就软了,这要是背着自己,被那贱人伺候他爽利了,不定连亲娘都不识了,别提,自己这个糟糠之妻,惯来就不合他意。
玉娘越想越觉没意思,若不是为了保命,这样无情无义汉子争什么,真争手里有甚得意之处,便好几日,转眼不定又被哪个妇人勾了去,有甚真情实意,连个好歹都分不清,倒是与他一般虚情假意儿哄着他,倒认作了好人。
如此这般,自己不如顺着他性儿,哄他个欢喜,待得了子继傍身,他便再荒唐,哪怕跟上一世那般横死了,她也不怕,只后宅里这些妇人要底细防着些,个个没按好心。
忽想起翠云,这些日子自己推说身上不好,不让她跟董二姐过来,这一晃,倒是有些日子不见她了,记得是个三脚踹不出个屁老实丫头,平日里赶早总是第一个来上房请安,却忽想起,这翠云可不就是今年春病死吗,因翠云死了,柴世延才又与自己打饥荒,白等纳了那高寡妇进门,如此说来翠云若不死倒可拖上一拖。
刚想到此,便听得外头传来说话声儿,似是秋竹跟翠云院里婆子,便问了一句:“谁外头说话儿?”
秋竹打了帘子进来回道 :“是二娘屋里赵婆子,说二娘病沉了,昨夜里是不好,忽发起了热,深半夜也没敢惊动娘,只说别是着了寒凉,灌下些姜汤下去发发汗,说不准就能缓些,不想折腾了一宿,到今儿早上却坏了,人都迷了,赵婆子这才来回话,又听说爷屋里与娘说话儿,便不敢冒失,只外头与我说了。”
玉娘听了,忙道:“真真是个糊涂婆子,她主子都病迷了,还管什么冒不冒失,回头真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亏了爷这里,前因后果俱瞧眼里,不然,落后知道,不定以为我又使了什么手段,歪带他人呢,让陈婆子告诉前头惠安,让他骑马去西街雍和堂请冯郎中前来,我这里先去瞧瞧她去。”
说着起身下炕,秋竹使了小荷去唤陈婆子,自己拿了玉娘外头斗篷与她披上身上,玉娘瞅了柴世延一眼,见他动身意思都没有,心里暗道这厮没情谊,只今儿这事不定有什么龌龊,须当与他一处去才好。
便开口道:“好歹她是你贴身丫头,又伺候了你这些年,便性子木讷些不讨你喜欢,怎也有些情份,如今她病这样了,你不去瞧瞧,怎说过去。”
翠云是柴夫人做主让他收了进房丫头,当初跟前伺候两个丫头一个翠云一个翠巧,翠巧性子伶俐,生肤白貌美,他自然喜欢翠巧,当年也想着收了翠巧,奈何他娘死活瞧不上翠巧,白等寻由头发卖了出去,却把翠云留下给了他。
翠云木讷,生也平常,哪会瞧进他眼去,便是收房里,也不过当个丫头使罢了,后外蓄养了婊,子,是瞧不上翠云,半年一载也不沾一沾身子,有甚情意,近些年,是面都少见。
如今被玉娘一说,才站起来道:“既如此,爷跟玉娘一起去瞧瞧她。”
玉娘让秋竹拿他外头衣裳帽子,与他穿戴妥当,来两个出了门直往翠云院里去了,进了里屋,丫头拨开帐子,瞧见床榻上躺人,玉娘愣了一下,只见人病都走样儿,脸色晦暗染上一层青气,枕畔青丝是干枯蓬乱,闭着眼,气息都微弱了,露出了些许下世光景,便听见响动,也不见睁睁眼。
玉娘忙把那赵婆子唤过来道:“莫不是你们伺候不经心,如何人病这样才去回话?”
柴世延也是没想到翠云竟病如此厉害,打从前两年,病了一场过后,翠云身子就不大好了,听得三朝两日卧病,日子久了,也就不理会了,只他不理会,却也是他女人,哪容得下人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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