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作时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蝶影
嘉敏原本伸出去阻拦的手,忽然顿住,她看了眼花琉璃,慢慢缩回了自己的手,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花琉璃瞥了嘉敏一眼,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呛得她面色通红。
“生死喜怒皆不能由自己选择,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她一边咳嗽,一边又喝了两杯下去,双眼中沾上一层厚厚的水雾。
“郡主,你醉了。”
“你胡说。”她单手撑着下巴,皱起好看的眉头:“酒这种东西,真难喝。”
“酒这种东西,本就是越喝越愁。”贺远亭笑了笑,拿走了花琉璃面前的酒杯:“郡主以往没有喝过酒,这种伤身体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殿下,你为何不信我?”她突然醉眼惺忪地看着贺远亭,贺远亭轻轻一怔,看到花琉璃的这双眼睛,他顿时明白过来,她口中的殿下不是自己,而是晋朝太子姬元溯。
“早知道你如此伤人心,当初我就不该让爹爹与娘亲,答应这门婚事。”她自嘲一笑,“你宁可信宫女的谣言,也不信我?”
贺远亭看着她没有说话。
嘉敏还在努力调整坐姿,似乎想让坐着的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因为贺远亭的沉默,激怒了醉酒的花琉璃,她似乎想去抓他的衣角,却因为胸口难受,只好捂着胸口颓然地坐了回去。
“郡主,你认错人了。”贺远亭伸手移开酒盏,不让酒水打湿花琉璃的衣摆:“在下是贺远亭,非你的未婚夫。”
“贺远亭是谁?”花琉璃揉了揉脑子:“哦,那个回不了家的倒霉皇子?”
贺远亭捏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随后笑道:“郡主,你说笑了,在下在贵国做客,怎么算得上倒霉?”
“亲哥哥病死了,都不能回去看,他不倒霉谁倒霉?”花琉璃打了个酒嗝:“不过谁让大理寺查到,玳瑁国有人……”
她声音越说越小,贺远亭没有听清后面的字眼。
他神情温和,似乎并没有把花琉璃的话放在心里,也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在他的眼里,花琉璃就是一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醉鬼。
见花琉璃趴在桌上,嘉敏还没来得及唤花琉璃的婢女一起过来扶一把,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贺远亭抬起头,目光与太子的视线交锋,起身朝太子行礼:“在下见过尊贵的晋国皇太子殿下。”
太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到花琉璃面前,面色阴沉地看了她许久,弯腰把人抱进怀里,大步离去。
“太子殿下慢走。”
贺远亭看着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菜,面上有担忧之色,似乎在害怕太子误会。
嘉敏面色更加不安,太子会不会怀疑,让花琉璃喝酒这件事,也有她的功劳?她似乎被太子的冷脸吓着了,扔下贺远亭独自留在桌边,也跟着匆匆离开。
太子抱着花琉璃下楼,把她放在马车,就忍不住揉了揉手臂,这种抱法太考验臂力了。
“对方很有戒心。”刚才“醉醺醺”的花琉璃坐起身:“几乎表现得滴水不漏。”
“你不怀疑他?”
“不。”花琉璃摇头:“在我装作醉酒时,故意含糊地提起他不能回玳瑁的原因,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只要是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与自己有关的事,都会有些下意识的好奇心。
不感兴趣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的圣人,另一种是假装不在意的人。
“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你先朝地上呸三下,对老天爷说你是童言无忌。”
“什么?”花琉璃没反应过来。
太子严肃认真道:“你刚才跟贺远亭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吉利,万一被老天爷当真可怎么是好?”
造作时光 第140章 探病
第140章 探病
“老天爷那么忙, 不会有时间管我们的。”花琉璃失笑。
“可是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长得好看的人, 连老天都会多关注几分。”太子牵住花琉璃的手, 轻轻捏了捏:“就当是哄我一下, 好不好?”
“真是拿你没办法。”花琉璃呸了三下, 双手合十:“老天爷, 童言无忌,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两人甜甜蜜蜜腻歪了好一会儿,马车在花家门口停下, 花琉璃抖了抖衣服,对太子道:“近来京城可能会传出一些谣言,要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 只担心你……”
“殿下, 你又忘了?”花琉璃笑着打断太子的话:“身为花家人,生来以万民与国家为重, 我的区区名声不重要, 只要国富民强, 天下百姓能安稳过日子, 才不算负了祖宗教诲。更何况,有殿下你站在我身后, 我又有何惧?”
太子怔住, 是了, 平日与琉璃在一起嬉笑怒骂,倒是忘了花家人刻在骨子里的忠诚与大义。
“我只你。”太子张开双臂抱了抱她:“不过你不要忘了, 待此事了了,就该我们大婚了。”
花琉璃推开太子:“那接下来几天,就要委屈殿下了。”
她下马车,醉醺醺地靠在婢女身上,注意到旁边有其他马车经过,垂泪痛哭道:“殿下,臣女告退。”
正经过的马车,十分可疑地减缓了速度,但是在花琉璃跨进花家大门后,马车速度又加快起来。
到了第二天,便有不少人得知,太子与福寿郡主闹矛盾了。据说事情闹得还挺大,从不饮酒的福寿郡主因借酒浇愁,当天夜里便旧疾复发,惊得花家上下连夜请御医治病。
还有人看到,早上花应庭去宫里见了陛下与太子,不知太子说了什么,花应庭离开的时候面色非常难看,随后便称旧伤复发,不能再做禁卫军统领,上奏折请辞。
昌隆帝驳斥了花应庭几句,没有恩准他的请辞奏折。
众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他们以为花家会受陛下猜忌的时候,花家万事都没有。就在他们以为,皇家对花家深信不疑时,却因为太子的婚事,闹出了矛盾。
一个是陛下捧在手心的太子,一个是被花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眼看着再过一两月就能成婚了,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有跟花家交好的,上门探望病重的花琉璃后,回来摇头叹息:“福寿郡主这次病得不轻,连向来坚毅的卫将军都红了眼眶,只怕是不太好了。”
若福寿郡主真被太子给气死,花家岂不是要对皇家心生怨气?有人不安,甚至还有人鼓足勇气去劝太子,去花府探望病重的福寿郡主。
“孤身为男子,岂能为一女子低头?”面对前来劝解他的人,太子当场冷脸:“诸位不必劝孤,孤是不会同意的。”
劝解太子的人沉默了。
当初是你们姬家主动求娶福寿郡主,现在闹了矛盾,连人家的病重都不顾,当真是无情。
众人无法,有人想起五皇子近来与太子关系很是亲近,便转头求到五皇子面前,让他去劝一劝太子。
谁知五皇子去了东宫后,也被太子扫地出门,显然是谁去劝都没用。
宫里的太后娘娘与陛下倒是赏赐了不少东西到花家,就连贤妃都跟着送了不少珍贵药材。
“本宫就知道,太子那个狗脾气不会好到哪里去。”贤妃以前觉得花琉璃有些讨厌,现在对她只剩下同情:“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闹成这样?”
英王眉头紧皱,面色有些不好看。
贤妃注意到他的表情:“你可不要去花家,你若是去了,太子与她的矛盾会变得更大。”
“母妃放心,儿子知道。”英王跟贤妃含含糊糊说了一些话,起身离开临翠宫。
骑马经过花家大门时,他在门外驻足了片刻,沉着脸走远。半路上遇到玳瑁国的三皇子贺远亭,对方邀请他去酒楼喝酒,他心中本就烦闷,于是同意了下来。
好酒好菜,英王几杯酒下肚,面色没有半点变化,眼神也一片清明。
“王爷好酒量,前几日福寿郡主来此处吃酒,不过一杯就醉了。”贺远亭满怀愧疚:“早知道,在下就不该答应福寿郡主喝酒的提议。”
英王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抬手给杯中倒满酒。
他心里正烦闷,没心情搭理贺远亭的絮絮叨叨,酒足饭饱以后,他起身拍了拍屁股离开。
望着英王离去的背影,贺远亭眉头微皱。英王身为皇长子,对皇位肯定有着不小的野心,可是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诱导的话,对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他是深藏不漏,这些年来的冲动性格都是装出来的?
英王走出酒楼以后,对身在身边的太监道:“那个玳瑁国的三皇子,也太聒噪了,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太监不敢说话,自从福生被查出有问题以后,其他在英王身边伺候的太监,谁都不敢乱说话,也不敢向王爷胡乱出主意。
“老子最烦说话唠叨的人,以后你们见到他,提醒本王离他远一点。”英王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带着一身酒气回了王府。
今天过后,福寿郡主的病情加重,疼爱女儿的花将军再次进宫求见太子,最后仍旧不欢而散。
宫里有消息传出,当天晚上宸阳宫烛火亮了一夜。也不知陛下跟太子说了什么,太子终于愿意去花家探望病重的福寿郡主了。
听闻太子终于愿意去探望福寿郡主,有好事者蹲在花家门外大街上看热闹。哪知不到半个时辰,花家大门里就传出争吵声,太子与东宫一干随侍狼狈地走出大门,卫明月站在大门口,面若冰霜:“恭送太子,末将高攀不起殿下,殿下以后不用来了。”
再看太子用袖子遮掩住的脸颊,好事者大惊,卫明月竟然把太子给打了?
卫明月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太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脾气还是不好。连太子都敢打,事情是真的要闹大了。
与花家交好的家族,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夜都没有睡好,早上天不亮,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好弄清陛下是不是要责罚花家。
结果当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上早朝的时候,陛下见花应庭与卫明月没来上朝,还体贴地问了两句,仿佛不知道太子受伤这件事。
很快就有谣言传出,陛下其实对花家已经心生不满,只是花家手握兵权,皇家一时半刻不敢动他们家。
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仁德爱民,就算花家手握兵权,又岂能撼动陛下的地位,更何况还有天下众人的嘴巴。
曹进伯不忍花家遭此劫难,加之花家兄妹对他的好友林辉之有救命之恩,所以他顶着有可能引得陛下与太子不满的压力,去花家拜访。
走进花家,他发现下人们面色愁苦,还有小丫鬟在偷偷抹泪,他心底一沉,莫不是福寿郡主真的不好了?
去了待客的正厅,曹进伯跟花应庭寒暄时,发现花应庭衣袍上有褶皱,神情也十分疲倦,看起来像是一夜没有休息,听到有客来访,便匆匆赶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看到这样的花应庭,曹进伯在心底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福寿郡主现在病成这样子,也难怪卫将军……
想起卫将军年轻时的脾气,他心里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然后道:“在下前些日子得了新茶,送来给将军尝尝。”这话说得有些不尴不尬,他与花应庭交际不多,又不好空手上门,只能借送茶的理由上门拜访:“为何卫将军不在?”
“内子在照顾小女。”花应庭勉强笑了笑:“小女现在昏迷不醒,她放心不下,就一直在旁边陪着。”
听到这,曹进伯更加说不出话了。当年的卫明月,何其动人潇洒,如今为了心爱的女儿,却连门都舍不得出。
虽不知太子与福寿郡主之间究竟闹了什么矛盾,但是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既不利国,也不利民。
“曹大人,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何。”花应庭叹息一声:“你放心吧,花家对大晋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大晋之事。”
“将军……”曹进伯心头微颤,从这句话里听出几分心酸:“请两位将军多多保重,您的几个孩子都还年轻,需要您为他们撑着呢。”
花应庭勉强一笑,只是笑起来的样子,犹如在哭泣:“可我这个做父亲的,又能为他们撑起什么呢?”
曹进伯安慰了几句,见花应庭精神不济,主动起身告辞。
休沐在家的花长空送他到了门外:“曹尚书慢走。”
“贤侄请留步。”曹进伯看了眼花长空眉宇间没有化开的忧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福寿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借大人吉言。”花长空送曹进伯坐上马车,再次作揖道谢。
“花大人。”贺远亭从马车上下来,他手里提着东西,身后的几位玳瑁使臣捧着箱子,显然是特意而来。
“贺三殿下。”花长空看到贺远亭,行了一礼。
“听闻郡主病重,在下请来探望与赔罪。”贺远亭回礼道:“那日怪我没有拦住郡主饮酒,她醉酒后把在下认成了太子殿下,说了些伤心的话,又多喝了两盏。”
“舍妹跟殿下说了什么?”花长空面色微变,做了请的姿势:“请殿下进寒舍饮一杯淡茶。”
“那在下就厚颜叨扰了。”贺远亭嘴角微扬,优雅地跟在花长空身后,走进花家的大门。
往里面走了几步,厚重的大门应声关上。贺远亭停下脚步,朝关上的大门看了一眼。
“殿下,这边请。”
“有劳。”贺远亭微微颔首,与花长空继续往里走去。
造作时光 第141章 来都来了
第141章 来都来了
在贺远亭被迎入花家大门时, 一位近来在京城很有名的神医, 也被花家下人, 从侧门迎了进去。
神医鹤发童颜, 衣袂飘飘, 看起来不像是大夫, 更像是一个修道成仙的人物。
花家下人待他很是热情, 又是点头又是作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只要治好他们家郡主, 黄金白银甚至是高官厚禄都可以。
神医捻着胡须道:“老朽听闻,若想在京城做官,很是不易。老朽乃是无功名的白身, 即使想要做官, 又岂是容易的事?”
“别人做不到的事,难道我家两位将军也做不到?”接待他的下人不屑冷笑:“姬家皇朝有如此风光, 还不是我们家两位将军打下来的, 如今他们不仁, 就别怪我们花家不义。”
神医云淡风轻地一笑, 似乎对花家拥有的权势地位并不感兴趣。走进福寿郡主住的院子,他闻到屋子里浓重的药味。
“这些药味里, 似乎有几味药是驱寒、宁神、固元的?”神医鼻子微微一动, 在屋子四周看了看。
花家下人顿时被惊呆了, 敬仰道:“神医真是医术高明,仅仅是闻药味, 就能判断出用了什么药?”
“这有何难?”神医淡然一笑:“老朽从医多年,辨气识药不过是基本功底罢了。”
此言一出,下人们眼中的崇拜情绪更加浓烈了。
给福寿郡主把完脉,神医表情十分凝重,他收回手,长声叹息:“郡主郁结在心,元气虚弱,只怕是……”
“神医,连您也没有办法吗?”屋子里有丫鬟低声啜泣道:“宫里的御医,总是开些什么没用的温养方子,郡主吃了这么多药,半点不见好转,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
“神医,求您想想办法,花家三代皆生男子,到了郡主这一代,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宝贝女儿。我家将军身怀六甲奔赴战场,不幸早产,才让郡主自小就体弱。家中待她如珍宝,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两位将军怎么承受得住?”
“若不是太子,我家郡主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另一个丫鬟满腹怨气,看得出背后没有少说皇家的坏话,所以即使有他这个外人在,也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
可见花家对皇家甚是不满,连下人都无所顾忌。
神医摸着胡须沉吟半晌,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老朽且试一试。郡主神元俱虚,普通药物对她已是无用。老朽家中有一套金针,可对郡主施针法固元,这便让童儿取来。”
“多谢神医,我们这便送您的童儿回贵居……”
“不必,我们神医谷有规定,外人不可入药居,由他自己去便好。”神医补充了一句:“你们再给老朽说说郡主病症刚发时的情况。”
花家下人不敢得罪老神医,自然是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在送药童出门的时候,他们抓了一大把银子给童儿,只求药童脚程能快些。
“放心吧。”药童接过银子,脸上笑容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会很快的。”
可惜花家下人一心担忧病重的郡主,并未察觉出他有哪里不对。
正厅里,贺远亭与花家父子寒暄着,父子二人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花大人,你今日不用去翰林院……”
不等贺远亭说完,花长空便冷着脸道:“朝廷对我家无义,花某何必在朝为官。”
贺远亭有心想劝,见一下人来报:“将军,外面有自称贺三皇子的随侍,说是有要事禀告。”
“下人无礼……”贺远亭面色尴尬,起身赔罪。
“正事要紧,快快请进来。”花应庭态度意外地和蔼,半点不见当初对玳瑁使臣的冷淡。
贺远亭再次道谢,很快便见一位穿着红袍的玳瑁侍卫进来,说什么亡太子即将下葬,陛下来信盼他早归云云。
“贵国亡太子与殿下乃一母同胞,为何不早些归国。你们兄弟情深,若是连葬礼都赶不及,岂不是一生的遗憾?”花应庭看着贺远亭,眼中有着算计。
贺远亭苦笑:“非在下不愿归国,只是尊贵的昌隆陛下留在下在贵国做客……”
“他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花应庭冷哼:“故意伪造通敌书信跟龙袍,一面陷害我花家,一面又在朝堂上,大度地为花家洗罪。”
“若不是那夜小女无意间听到二公主与宫女的交谈,我花家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花应庭越说越怒:“什么仁义天子,明德贤君,一切都只是骗我们花家为他卖命的手段!”
“为了他姬家,我花家上下待在边关苦寒之地,抛头颅洒热血,便是宫中年年有金银赐下又如何,在那种苦寒战乱之地,即便是有银子也没处花。”花应庭一拳拍在桌上,把桌子砸得四分五裂,气愤咆哮:“我花家世代忠良,没想到是在为这样一个伪君子卖命。”
贺远亭看着愤怒到极点的花应庭,犹豫了一下:“在下见昌隆陛下待将军一家极好,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难怪太后以挑拨太子与福寿郡主感情为由,把二公主关在了寿康宫里。背后的真相有可能是她说了这些话,被昌隆帝与太后得知,引起他们不满了。
看来英王身边的太监被抓,让她坐不住了,才会出此狠招。为了复仇,她倒是狠得下心来。
“误会?!”花应庭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若不是他们皇家人自己说出来,我们又怎能知道?若是如此便也罢了,没想到太子也不是个东西。”
“太子殿下待福寿郡主情深意重,年轻人有争吵也是正常……”
“什么狗屁的情深义重!”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花长空忍无可忍:“太子私下跟人抱怨,我家小妹体弱多病,根本连孩子都生不下来,若不是为了借我花家权势打压其他皇子,他又怎么会娶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花家捧在掌心的珍宝,被他当成了什么?!”花长空气得面色赤红,面相斯文的他,连五官都扭曲起来:“难道只有他们姬家人才珍贵无比,我花家姑娘便不是人了么?”
“贺三皇子,你可想回玳瑁登上太子之位?”花应庭把脚边的碎木片踢到一边:“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贺远亭满脸恐慌:“花将军,您这是何意?且不说在下现在恐无法归国,即便是能回去,也不敢肖想太子之位。储君之位珍贵无比,一切皆由父皇决断。”
“三殿下的意思是,无意太子之位?我还以为,三殿下今日登门,是因为近些日子收到我给你的那些信件而心动,没想到只是单纯地来探望小女?”花应庭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支持你其他的兄弟了。我花家虽没有权倾朝野,但手中还有几个兵,几个有脑子的谋士。若是与贵国皇子里应外合,助他登基以后,再领兵攻打姬家皇室也不难。”
花应庭方才对贺远亭的和蔼消失不见,只剩下冷漠与不耐:“三殿下请回。只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若无我花家帮忙,只怕你这一辈子都回不了玳瑁。”
“在下虽不在意太子之位,但故土难离……”贺远亭面上的谦和之色不变:“还请将军帮我。”
“呵。”花应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贺远亭的虚伪:“三殿下若愿意与我合作,我自然是愿意的,毕竟谁会舍近求远呢?”
贺远亭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不过我只担心,送你归国后,你会翻脸不认,岂不是让我很为难?”花应庭直接道:“老夫可以助你回国,助你夺得储君之位,甚至是帝位,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将军请讲。”
“我要你在登基以后,发兵攻打晋国,届时花家军会与你里应外合。”花应庭面色阴冷:“想必三殿下明白我的意思。”
花家想要造反?!
贺远亭怎么都没有想到,让花家与皇室彻底决裂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女儿。想起过往种种,他突然露出一个笑意:“在下明白。”
“殿下的茶冷了,重新换一杯上来。”花应庭面色好了很多,开始与贺远亭商量,如何送他出晋国,如何助他登上储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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