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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端木绯没想到话题莫名其妙地就转到了自己身上,傻乎乎地眨了眨眼……对哦。她都定亲了呢。端木绯有些茫然地想着,她的日子过得很从前没什么两样,几乎都快忘记了。
丹桂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绯妹妹,你都定亲了,待会儿就不用求姻缘签了。”
话语间,一阵寺庙特有的香烛味随风而来,一座古朴的城隍庙出现在街的尽头,丛丛郁郁葱葱的树冠从斑驳的墙头探了出来,古意盎然。
涵星几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城隍庙,跟在最后方的端木绯有些魂飞天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唔,她给封炎补做的衣裳都还没动手呢……算了,反正等封炎从蒲国回来,至少还要好几个月,等她回京以后再说吧。
端木绯心安理得地把这件事又抛诸脑后,一下子就被庙里的热闹吸引了注意力。
城隍庙里香烟缭绕,随处可见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一张张年轻娇美的面庞不需要多少脂粉,就是神采飞扬。
求签的正殿和解签的偏殿里外都排着蜿蜒的长队,还有庙里最老的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枝上挂满了许多许愿的红绳。
不少姑娘们正奋力把一端系着木牌的红绳往树上抛,以求一端美好的良缘。
涵星最喜欢凑热闹了,拉着丹桂、云华每一样都去尝试了一番,三个姑娘亲自把许愿的红绳抛到了树上,感觉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般,乐不可支。
真有趣啊!端木绯一脸羡慕地仰首看着,她也想试试。哎,她怎么就定亲了呢!
端木绯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涵星、云华和丹桂都看了出来,三人默默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脑海中都浮现端木绯踢毽子、投壶、玩木射时令人不忍直视的表现,心里皆是暗道:幸好绯妹妹定亲了!
否则啊……
要是让她来丢那根红绳,她们真担心她会把木牌砸到她自己的头上去!
一阵微风吹来,吹得上方的红绳随着枝叶在半空中微微摇摆着,沙沙作响,仿佛在附和涵星她们心里的想法一般。
“绯表妹,本宫刚才听到后面有庙会,我们去逛逛吧。”
涵星不动声色地试图转移端木绯的注意力,丹桂和云华也是连声附和,三人簇拥着端木绯往庙后的方向去了……
她们四人一玩就在镇子里玩了大半天,等回了宁江行宫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涵星足足买了两车的东西回去,把清凉殿的东偏殿堆得满满当当,凌乱不堪,几个宫女差点以为四公主这是要开铺子呢。
“绯表妹,这些东西是送给外祖父、外祖母、纭表姐、绮表姐、团子还有小八的,就劳烦你带回京去捎给他们了。”
“这些是本宫给你挑的……”
“还有这个绢花,我们俩一人一个颜色,下次可以一起戴。”
“还有这个暖手炉也好可爱啊……”
涵星兴致高昂地分着她今天买的东西,清凉殿内人人有份,那些宫女们自然是喜不自胜,而端木绯的小脸却是充斥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心道:这大夏天的,涵星就把手炉也买好了,会不会太心急了点?算了,涵星高兴就好!
端木绯也在整理她买的东西,她今天特意从镇子里的一家铺子里买了些香料回来,打算调配一点熏香。
端木绯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那些装着香料的小瓷罐,一个接着一个地闻着,不时点头。这些香料处理得不错,也许她可以挑个日子再去买一些回来。
涵星也被那些小瓷罐中飘出来的香味吸引了,好奇地问道:“绯表妹,你这是要做香囊吗?”
谁想,端木绯摇了摇头,“我打算制熏香。前些日子,我在一本香谱上看到一个熏香的配方,因为有一味香料不常见,就没动手,今天逛市集时正好看到了,就干脆把需要的几种香料都买好了。”
说着,端木绯又打开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罐,闻了闻,颇为满意地勾唇笑了。
很好,材料差不多了,等她再去花园里采两种花,就齐全了。
端木绯都有些手痒痒了,打算等黄昏时就去采花。
“绯表妹,你要……”做什么熏香?
涵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打帘声打断了,一个青衣宫女快步走了进来,对着涵星屈膝禀道:“殿下,皇上宣您和端木四姑娘过去。”
涵星挑了挑眉,一点都不想动。
见状,那青衣宫女接着禀道:“殿下,今早兀吉族的摩轲莫亲王携带子女抵达了行宫,是为了万寿节来向皇上祝寿的。皇上让殿下和端木四姑娘一起去陪玉真郡主四处走走,也宣了大公主殿下过去。”
涵星和端木绯聊得正欢,一点都不想去陪陌生人寒暄。
她嘟了嘟嘴,娇气地抱怨道:“真是麻烦,有大皇姐去陪还不够吗?”舞阳早知道今天会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因此特意留在行宫中,没跟她们一道出去玩。
青衣宫女低眉顺目,只当什么也听到。
涵星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招呼端木绯起了身,端木绯心里默默叹着气:跟涵星住在一起,就是容易被“惦记”,不仅每早都要去晓然堂上课,连这种事都算上了她。
表姐妹俩手挽着手,离开了清凉殿,在青衣宫女的引领下,朝行宫正中的麒麟殿去了。
太阳西斜,阳光已经没那么刺眼了,唯有蝉鸣声喧嚣依旧。
涵星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路上和端木绯继续说起熏香来,两人很快就约好了等空时就一起去花园摘花,涵星有些跃跃欲试,她还没试过亲手制熏香呢。
沙沙的微风声中,表姐妹俩的笑声随风而去,不到一盏茶功夫,二人就抵达了麒麟殿。
皇帝的地盘自然是装饰得金碧辉煌,屋子里,放着几个冰盆,气温恰到好处,凉丝丝的,让人一进去就觉得浑身一轻,一身的闷燥之气一扫而空。
舞阳比端木绯与涵星早到了一步,此刻正身姿优雅地坐在一把红木圈椅上。
除了舞阳和皇帝外,殿内还有七八个人,一半是大盛人,宝亲王、卫国公耿海和魏永信都在作陪;还有一半则是三张陌生的面孔,下首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虬髯胡男子,身穿深蓝色的圆领长袍,腰部以玄色绸缎紧束,头戴幞头,脚踏短靴,形容粗莽。
很显然,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兀吉族的摩轲莫亲王。
摩轲莫所属的兀吉族是西北草原上的几族之一,太祖皇帝建立大盛朝时,兀吉族还不属于大盛的领土,直到后来的鸿天帝、隆庆帝开疆辟土,收复了西北、东北周边的数个部族,授予这些小族的族长为亲王、郡王等爵位,恩萌其子孙后代。
为了笼络这些小族,皇帝每隔几年都会令他们来京城朝觐,每年朝廷还要拨下大量的银两、布匹以及粮草来赏赐这些部族的亲王、郡王。
摩轲莫的身侧还坐着一对年轻的兄妹俩,兄长十七八岁,着一袭蔚蓝色的锦袍,黝黑的脸庞棱角分明,英气勃发。
妹妹约莫十四五岁,五官深邃精致,小麦色的肌肤上泛着一种淡淡的光华,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绣花衣袍,乌黑油亮的头发编成了一缕缕的小辫子,头戴一个银围箍,上面缀满了各种小巧的银珠、银扇片以及珊瑚、松石、玛瑙等串成的珠串,看来十分华丽。
涵星和端木绯看似目不斜视地走向皇帝,目光却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三个远方来客。
“父皇。”
“皇上。”
表姐妹俩举止得体地给皇帝行了礼。
皇帝笑眯眯地指着涵星对摩轲莫说道:“摩轲莫,这是朕的四公主涵星。朕记得你五年前来京城时,应该见过涵星。”皇帝神情闲适,看来与摩轲莫十分亲和。
摩轲莫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以流利的大盛语说道:“臣当然记得。皇上的四公主真乃虎父无犬女,年纪小小,就机敏得很。”
摩轲莫说得是五年前,他去京城觐见皇帝发生的一件事。一日,几个大盛的勋贵子弟与兀吉族以及其他几个部族的年轻才俊曾经在演武场比试骑射,不巧,一支流矢斜飞了出去,正好射向了涵星……当时把端木贵妃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谁想,涵星随手拿起一旁的毽球拍,就把那支早就是强弩之末的流矢给拍掉了,引得满堂喝彩。
皇帝也想起了这件事,哈哈大笑。他几个女儿中,涵星这一点确实像他,手脚敏捷利落得很,骑射也都学得不错。
等摩轲莫父子三人给涵星见了礼后,皇帝就笑着吩咐道:“舞阳,涵星,还有端木家的小丫头,你们三个带着玉真郡主出去玩玩。”
舞阳、涵星和端木绯立刻就屈膝领命,那玉真郡主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以她们部族的礼仪给皇帝行了礼,就随着姑娘们退出了麒麟殿。
随着她们清脆的说笑声渐渐远去,殿内静了一静。
摩轲莫与身旁的长子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摩轲莫笑道:“皇上,有道是,宝马配英雄,臣和犬子为了这次的万寿节特意寻了一匹万中求一的宝马,也是担心宝马路上水土不服,才特意提前出发,幸好这一路都颇为顺利。可见上天注定这匹宝马就该属于皇上。”
摩轲莫笑得殷勤,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对外的借口罢了。
不久前,塔里族的族长台巴格亲王病重,奄奄一息,台巴格膝下无子,如今周边几族都对塔里族虎视眈眈,想趁机把塔里族收归到自己这一族下,可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摩轲莫却是觉得与其等台巴格亲王松口,还不如另辟蹊径,从皇帝下手。
因此,他这次是特意赶在其他亲王、郡王之前日夜兼程地赶来了宁江行宫,就是为了先见到皇帝,伺机得到皇帝的支持。一旦他们兀吉族可以把塔里族纳入囊中,那么势力将远超其他几族。
“王爷对皇上还是一片忠心,赤诚可见!”耿海忽然笑着插嘴道,幽黑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道利芒,“王爷这一次可要多待一段时日,王爷也五年没来京城了吧,这些年,京城可是越来越繁华了。”
摩轲莫想要讨好皇帝,自然是忙不迭地附和:“卫国公说得是。我和犬子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
“皇上,说来,不仅是摩轲莫亲王,”耿海笑容满面地说道,“还有北境那边,古颜族、华藜族、納牙族等部族也是多年不曾进京了,不如皇上宣几族也一起进宫,一来各族同喜,朝贺新年,二来也可以让各族见识一下大盛的繁荣昌盛。”
皇帝心念一动,是啊,这些个小族地处蛮荒之地,让他们见识一下京城的繁荣昌盛,才知道天朝威仪,不敢有异心!
耿海立刻看出皇帝的心动,不动声色地接着道:“听闻华藜族盛产美人,当年的镇北王妃火黎郡主可是被称为北境第一美人。”
皇帝听到火黎郡主,脸上便露出几分唏嘘,几分遗憾:素闻火黎郡主容貌倾城,举世无双,只可惜自己没能亲眼见到。
可惜了,如此美人偏偏嫁给了薛祁渊那个逆贼!
真真是红颜薄命啊!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330身世
今上素来风流,这在大盛也不是什么秘密。
摩轲莫看皇帝对这个话题颇有兴趣,也笑呵呵地凑趣道:“我在西北也听说过火黎郡主之名,可惜无缘一见啊。”
耿海正按捺着心下的雀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状似不经意地又说道:“皇上,臣听闻华藜族的小郡主正值二八芳华,也是一位不输其姑母的绝色佳人……”
“哦?”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慢悠悠地转着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看着神情慵懒,但是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显然是被挑起了几分兴致。
耿海一直在注意皇帝的每一个表情,见状,点到为止地不再多说,心里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以皇帝的性子,这一次新年朝贺一定会召见华藜族的人同来。
耿海一撩衣袍又坐了回去,悠然自得捧起了茶盅,茶水荡漾的水光映在他锐利的眸子里,眼神显得有些诡异。
当年,火黎郡主年方十六便嫁给了镇北王薛祁渊,为镇北王妃,却从未随夫进京,因此京中无人知道她相貌如何,只是偶尔有一些传闻进京,说她倾国倾城,是北境草原上的一朵绝世名花。
十二年前,他因为发现薛祁渊图谋不轨,就奉命去了一趟北境查探虚实,为了化解薛祁渊的疑心,他还特意带了妻女同往。
彼时,听闻王妃有了身孕,怀相不好,就没有出来见客,只有他的女儿耿听莲去给王妃请了安。
之后也因着机缘巧合,在王府的一栋水阁上,望见不远处的一个女子在花园里漫步赏花,也不过是远远地惊鸿一瞥。
后来因为女儿提了一句似乎在哪里见过岑隐,他仔细回想,才想起了这件旧事,想起岑隐的容貌似乎与那镇北王妃有几分相似,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对他而言,无论岑隐与镇北王府或者华藜族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哪怕是他记错了,也不妨事,这不过是个由头。
届时只要他威逼利诱,让华藜族咬死说岑隐是镇北王府的余孽,以皇帝多疑的性子,以皇帝对镇北王府的心结,饶是岑隐再舌灿莲花,皇帝都不会释怀的。
对于伪帝一脉留下的余孽,皇帝一向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岑隐他们这些绝了根的阉人所拥有的一切权利与地位皆来自皇帝的宠信,这种尊荣看似繁花似锦,其实何其脆弱,只要选对方法,轻而易举就可以一击即中,将这表面的荣华分崩离析!
等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甚至不用在皇帝跟前多说什么,就可以一劳永逸地铲除岑隐这个劲敌。
这一次,岑隐别想翻身!
耿海在心里暗道,眸光闪了闪,又啜了口热茶后,就闲适地放下了茶盅,正好听到摩轲莫语气无奈地抱怨着:“哎,皇上,臣这长子都十八岁的人了,可是挑剔得紧,左挑右捡,到现在还没挑好婚事,真是把臣给愁死了……”
耿海心念一动,立刻听出了摩轲莫的言下之意,笑吟吟地接着他的话说道:“哎,真真是天下父母心啊。皇上,您眼光好,不如给延吉世子挑个媳妇吧,也好让王爷早些含饴弄孙。”
皇帝闻言摸了摸下巴,朝坐在摩轲莫身旁的延吉望去,延吉看着一表人才。皇帝笑着问道:“延吉,你最近在读些什么书?”
延吉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对着皇帝抱拳道:“皇上,父王给臣请了先生,如今正跟着先生读《礼记》,‘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书中所说慎独之道也令臣颇有感悟。”
“不错!不错!”皇帝大笑着抚掌,看着延吉多了一抹赞赏,“摩轲莫,你放心,朕一定给你家世子挑门好亲事。”
这延吉无论是品貌身份,还是才学,都很是不错,若是能给舞阳当驸马倒也不错。
皇帝心中一动,想着也许可以找个时机给皇后说说。
摩轲莫急忙也起身,抱拳谢恩。
话题很快就从儿女亲事转移到了北境与西北其他几族上,皇帝与众人侃侃而谈,忆往昔,看今朝,望未来,耿海只是偶尔插几句,恰到好处地履行他陪客的职责。
接下来的几天,耿海几乎每天都随侍在皇帝身侧,陆续又有几个部族的亲王、郡王都携子女前来觐见,整个宁江行宫好不热闹。
皇帝素来是个大方的,这些人不远千里地带着厚礼来给他祝寿,更是令他龙心大悦,皇帝大笔一挥,对于这些部族加倍地给予了一连串的恩赏,赐下了牛羊马、丝绸、茶叶、黄金白银等等。
无论是皇帝,还是这些来贺寿的部族对这个结果都颇为满意,可谓君臣相得。
皇帝施恩,让这些部族的王爷们以及其亲眷都住在了行宫中,行宫中一下子就多了好些穿着异族服饰的生面孔,就像是几颗石子坠入了湖面般,在行宫上下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舞阳和涵星也因此多了不少事,时常要陪着这些部族的郡主县主们在行宫中四处闲逛、赏玩。
皇帝甚至还别出心裁地令那些远道而来的贵女们也去晓然堂上课,让原本空旷的晓然堂一下子被挤得满满当当。
只是大盛公主们的课程委实太过深奥了,她们基本就是有听没有懂,甚至于不少人都只会说几句寒暄的大盛话,因此多是呆滞地坐着,混时间而已。
几个太傅自然不会与这些部族的贵女们较真,全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这些人都不存在,恐怕这课堂中最欢迎她们的大概就是端木绯了。
唔,终于有人陪自己发呆了!而且,还是这么多人……
端木绯满意地笑了,眉眼唇笑得如新月般可爱,眼神很快又恍惚起来,径自发着呆。
等上午下了课,那些贵女们如蒙大赦,一个个用自己部族的语言跟侍女抱怨了好几句,屋子里一下子从课上的死气沉沉变得活力四射起来。
“绯表妹,快快收拾一下,我们去打马球。”涵星笑眯眯地催促道。
她们老早就计划好了与几个部族的郡主县主一起去打马球,因此端木绯和涵星一早就是穿着骑装来上课的,形容间英气勃勃。
端木绯连连应声,也早就跃跃欲试了,姑娘们好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般迫不及待地飞出了院子,朝着行宫东南边的演武场去了,便是那些不打算打马球的姑娘家,也打算跟去看看热闹。
端木绯很有自知之明,她其实就是带着飞翩去看看热闹而已。
不少姑娘家都是自己备马,比如涵星、云华、丹桂等等,因此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中除了姑娘家的说笑声,还不时有马儿的咴咴声夹杂其中,气氛很是欢快。
飞翩的性子还是那般活泼,对什么都好奇极了,停停走走,端木绯又宠着它,便由着它去,反正行宫就这么大,也不会迷路。
才刚咬了一朵花的飞翩一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池塘,就连嘴里的花也顾不上了,撒欢地朝池塘冲去,端木绯真担心它会不管不顾地直接“投湖”,只好略显强硬地把它安抚住了。
“飞翩,我们……”
她正想用好吃的松仁糖来安抚飞翩一番,就看到前方的池塘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抬眼望了过去。
七月下旬,荷塘里的荷叶连绵一片,把大半的池塘都染成了一片碧色,池塘边,几棵茂密的古树如一把把大伞般挡住上方刺目的阳光。
着一袭月白交领绣花长袄的女子就在树下的一张大案前作画,背影优雅而娴静,闲适自在。
这不是章大夫人吗。端木绯嘴角一勾,打算去打声招呼,又想到了什么,招了招手,让碧蝉去与涵星说一声,又吩咐了两句,碧蝉匆匆而去。
端木绯牵着飞翩继续往前,戚氏正在全神贯注地作画,没有注意到端木绯,她的大丫鬟雨薇却是看到了端木绯。
端木绯对着雨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噤声,不要出声打扰戚氏。
雨薇含笑地点了点头,表示领会。
端木绯放开了飞翩,由着它自己去玩,她自己则放轻步子,悄悄地走到了戚氏的身旁,案上的那幅蜻蜓点荷图已经画了大半,画纸上一大片碧绿灵动的荷叶形成一片起伏的碧波,风吹荷动,戚氏此刻正在给那粉嫩的荷花上色,神情专注……
时间在沉静中一点点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戚氏终于执笔落款,笔尖不疾不徐地以楷体写下落款。
戚氏放下笔,转过头才发现端木绯来了,怔了怔后,立刻惊喜地笑了,神情柔和慈爱,“端木四姑娘。”
也不用她吩咐,雨薇早就吩咐一个宫女又搬来了一把玫瑰椅,戚氏亲昵地招呼端木绯坐下说话。
“章大夫人。”端木绯对着戚氏福了福,她的身后站在刚刚才从清凉殿赶回来的碧蝉,碧蝉的手里多了一个木匣子。
端木绯接过碧蝉递来的匣子放在了案上,然后自己动手把匣子打开了,笑道:“这是我调的香,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上一次章大夫人赠与自己她亲手做的浣花纸,端木绯喜欢极了,前几日在宁江镇偶然找到一味久寻不见的香料时,她就想着可以调香作为回礼。
那匣子里放着一盘香,香的形状回转蜿蜒而又贯通始终,乍一看,像花纹般婀娜,再一看,又像是一个“福”字的篆书!
“原来姑娘还懂打香篆。”戚氏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自古以来,不少文人雅士都以挂画、斗茶、插花以及品香作为人生四大雅事。
香篆便是品熏香的一种方式,是在制香时用模具将调配好的香压印成以篆文型,也可以制成莲花纹、祥云纹以及梵语香篆。
香篆的香模需要不少巧思,更需气定神宁、心无旁骛,才能保证香篆婀娜优雅且焚烧不断。
“略通一二。”端木绯谦虚地说道,与章大夫人闲聊起来,“我小时候读诗时,常看到‘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之类的诗句,觉得前朝人以香篆计时很是有趣,就试着自己做了百刻香。”
所谓百刻香,就是把一天十二个时辰划分为一百个刻度,用作计时,待香一气呵成地从头烧至尾后,正好一昼夜。
想做好百刻香,必须精心研究、反复尝试,才能极为地精准计算好时辰。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又给了自己一次惊喜!戚氏看着端木绯柔软的发顶,真想揉一揉。
“家父也喜香,前不久他游历西南时得了些罕见的香,还特意派人给我捎了过来,气味甚是雅致,可惜已经用尽了,否则我定要让你也品品。”戚氏有几分感慨、几分思念地说道。
她的父亲戚老太爷生性桀骜,不喜官场,几十年来寄情山水,沉浸于琴棋书画茶香等等的雅事,不理俗物,活得一贯肆意。
端木绯心念一动,好奇地问道:“章大夫人,我上次来拜访夫人时,闻到一种很特别的香,此香可是令尊所赠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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