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戚氏想了想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那是九和香,是在淮北的瑞麟堂买的。端木四姑娘,你要是喜欢,我让人拿一些给你。”
端木绯笑眯眯地欣然应下。
端木绯以前倒不曾用过瑞麟堂的熏香,让她觉得有趣的是这个九和香有些违背了调香的配伍。在那个九和香里,她闻到了九种气味,苏合、沉香、白芷、冰片、龙涎、丁香、三茴、甘麟……
凡调香之人必先习最基础的《调香谱》,在《调香谱》里记载了一些配伍禁忌,其中一条就是某些香是不可以混用的,比如三茴与甘麟。
而且,这九和香中的还有一味香,连她也闻不出是何香料。
难道说,九和香并非是中原的香?!
想着,端木绯的兴致更浓了,眸子晶亮。
戚氏只是这么看着小姑娘家家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就觉得心情变得极为愉悦,吩咐一旁的大丫鬟道:“雨薇,你去替端木四姑娘取几盘九和香取来。”
“是,夫人。”雨薇屈膝领命,步履匆匆地朝鸿涛轩的方向走去。
看着雨薇走了,原本在池塘边饮水的飞翩被吸引了注意力,甩着长长的马尾,欢快地朝雨薇追了过去。
端木绯有些无奈,赶忙唤住了它,“飞翩!”
她略显严厉的声音让飞翩止住了步子,转头又踱着步子来到了她身旁,幽黑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嘴里“咴咴”地叫了两声。
端木绯是自小看着飞翩长大的,根本对它发不了火,小脸没绷几息就“噗嗤”地笑了,赏了飞翩一颗松仁糖。
飞翩总算满足了,亲昵地蹭着端木绯的胳膊,尾巴欢乐地甩动着,一人一马的亲昵不言而喻。
戚氏看着端木绯与飞翩,眼神近乎发痴了,心里再次浮现那个念头:要是这小姑娘是自己的女儿,那该多好!
她想要一个孩子想了十几年了,明知没有指望,也不愿绝了这个念头。
要是她有女儿的话……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酸涩,眼睫颤了颤,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道:“端木四姑娘,你的马驹真是可爱!”
一说到自家飞翩,端木绯就目光灼灼,先把飞翩的爹奔霄好好赞了一番,接着又滔滔不绝地夸起了自家飞翩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说它模样俊,说它活泼,说它聪明……
戚氏在一旁不时地附和几声,又不时热情地招呼端木绯喝茶吃点心,那柔和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在看马,还是在看人。
等雨薇赶回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前方传来的说笑声令得雨薇下意识地驻足,她看着自家夫人那笑容满面的样子,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自然也隐约知道夫人的心病,可惜有些事成事在天啊!
雨薇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捧着手里的木盒继续上前,“夫人,奴婢把九和香取来了。”
一打开盒子,一股有些熟悉的香味就扑鼻而来,端木绯小巧的鼻尖动了动,抿嘴笑了。
没错,就是这种香,这就是她上次在鸿涛轩里闻到的那个香味。
她精致的小脸歪了歪,面露一抹沉吟之色,目光灼灼。
唔,这最后一味香到底是什么呢!她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端木绯完全忘了要去看马球的事,她捧着木盒乐滋滋地跟戚氏告辞,就径直回了清凉殿。
端木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小书房里,点了刚得的九和香……
香头点燃,一缕缕青烟自被烧红的香头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端木绯全神贯注地集中在萦绕在空气中的香味上,提笔把她辨识出来的香料都写在了纸上,苏合、沉香、三茴、甘麟……
果然,她只能识别出其中的八味。
最后的那一味,她怎么都辨不出来。
这世上有数以万计的香料,她的所闻所知毕竟有限,唔,她还能用什么办法来查证更多的香料呢?
端木绯想了想后,就眸子一亮,唤了一声:“碧蝉。”
原本因为无事可做而有几分昏昏欲睡的碧蝉登时就精神一振,就听端木绯吩咐道:“你随这里的宫女去御用监问问,可否给我一些宫中的用香,不用多,每种只要一点点就行了。”
端木绯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里是行宫,皇帝出行,御用监肯定把宫里大部分的熏香、香料都带上了。宫里的香料种类多,其中肯定有她没见过的香。
“是,姑娘。”碧蝉其实不太明白自家姑娘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过也习惯了,姑娘经常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碧蝉退出了小书房,找了一个清凉殿里的小宫女就请对方带自己去御用监。
小宫女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碧蝉姐姐,那我带你过去吧。”
御用监在行宫的西北角,距离清凉殿还是有些路程的,至少要走近两盏茶的功夫。
一路上,小宫女犹豫地偷看了碧蝉好几回,欲言又止,直到御用监出现在一条青石甬道的尽头,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步子。
小宫女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就小声地提醒道:“碧蝉姑娘,我在这行宫当差也有三年了,每次皇上来此避暑时,我们这些宫女也难免会跟御用监的人打交道……这御用监不好相处,而且,这宫里的东西都是有定额的,进进出出,都记录在册。”
小宫女说得十分委婉,言下之意是说御用监多半是不肯给的。
碧蝉应了一声,这都到了御用监的大门口了,无论成不成,总得试一试才知道。
小宫女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碧蝉走向了御用监,这还没进院子,就被一个小內侍拦下了。
“你们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对方目光轻蔑地上下打量着碧蝉二人,语气不太客气。
小宫女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着小內侍客气地说道:“这位小公公,四公主殿下的表妹端木四姑娘想要一些香料,不知……”
“去去去!你以为御用监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吗?”
小內侍不耐烦地打断了小宫女,这宫里这么多皇子公主,这些公主生母那边的表姨表姐表妹什么的,没一百也有几十了,这要是那些沾亲带故的人就想从御用监里领东西,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去去去!赶紧走!”
小內侍傲慢地挥了挥手,态度很不客气。他完全没注意到后方的屋子里走出了两个中年太监,这二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皆是身着蟒袍,看来气派与普通的内侍不同。
二人也都听到了院子口飘来的声音中似乎提及了“端木家四姑娘”,皆是面色一变,却是神情各异,前者神色紧张,后者却是皱了皱眉,面色阴沉,正是文永聚。
高瘦的中年太监反应极快,拎着袍裾朝院子口跑去,嘴里喊着:“两位姑娘请留步!”
文永聚一动不动地站在檐下,冷眼看着那高瘦的中年太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院子口,对着外头的碧蝉二人拱了拱手道:“真是失礼了。这小子是新调来的,不懂事。”
说着,那中年太监狠狠地瞪了守门的小內侍一眼,真恨不得抽他一个耳刮子,连岑督主的义妹都不知道,这么没眼色的人还想不想在内廷混了!
当对上碧蝉二人时,中年太监又换了一张笑脸,客气殷勤地说道:“也不知道端木四姑娘是想要什么,咱家立刻去拿。”
“……”小內侍傻眼了,他进御用监还是上个月底的事,因为皇帝出来避暑,御用监需要有一部分人随驾来行宫,就又添了些人手。
这位刘公公可是御用监的掌印太监,一贯说一不二。
小內侍自进了御用监还不曾看过刘公公对人如此客气过,饶是上次颇有几分圣宠的周贵人亲自过来想多要些冰,还不是被刘公公冷嘲热讽了一番,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那小宫女见状也是一头雾水,呆若木鸡地看着刘公公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她是行宫中的宫女,对于京中的消息所知不多,完全不懂一贯趾高气昂、目下无人的刘公公怎么会突然这么好说话,却也不敢多问什么。
反倒是碧蝉对这位刘公公一无所知,也就神色平静得很,把她家姑娘想要些熏香、香料的事简单地说了。
院子里的文永聚听着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有其兄必有其妹。
岑隐这个义妹这是恃宠而骄了吧,把御用监当他们端木家的库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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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弄错了内官监和御用监的职责范围,上两章改了一下,文公公是御用监的。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331痴迷
“这是小事。”前面的刘公公笑容可掬地说道,又飞快地瞪了那小內侍一眼,这么件小事就可以讨岑督主的义妹欢心,差点就被他坏了好事,“还请两位姑娘进去稍候。咱家这就命人去备香。”
刘公公亲自领着碧婵和那小宫女进去了,又令人给她们俩上茶。
御用监的典簿很是识相,没等刘公公吩咐就把库房的账册拿来了,还特意翻到了香料的那一页。
刘公公随意地翻了两页,微微皱眉。
库房里的香料不算少,行宫本来备的一些香加上这次皇帝过来避暑,御用监也带了不少香料来,但总是不比宫里,还是少了点……
一旁的文永聚觉得没自己的事,正想告辞,就见刘公公神情淡淡地叫住了他:“文公公,这行宫里的香料还是太少了些,你亲自带人再去采买些……”
“……”文永聚皱了皱眉,眸底一片暗沉,想说这是“御用监”,是给皇帝办差的,可不是给岑隐的义妹办事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刘公公阴阳怪气地又道:“你最近不是总往镇子上跑嘛,还说什么发现了一幅难得的真迹,后来呢,还不是什么也没拿回来!你要是有这闲工夫到处乱晃,还不如去采买些香料,端木家的四姑娘还等着用呢!”
说罢,他不顾文永聚阴沉如墨的面色,又嘀咕了一句:“这征马办不好,连采买也办不好。”
文永聚差点没翻脸。以前他掌御马监的时候,这刘公公在他跟前就是个孙子,如今却是又换了一张面孔,冷嘲热讽,巴不得逮着机会踩他一脚。
“……”文永聚强忍着心口的怒火,对自己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且等着!
他不动声色地对着刘公公作揖应下了,带着一个小內侍就匆匆离开了御用监。
刘公公看也没看文永聚,又笑吟吟地安抚了碧蝉二人一番,就亲自去库房取香料,不仅如此,他还亲自把那些香料送到了清凉殿。
“端木四姑娘,这行宫里香料的品种还是少了些,最近御用监正在采买,晚些咱家再派人送点过来给姑娘。”刘公公点头又哈腰,对着端木绯那是客气极了。
“多谢刘公公了。”端木绯笑眯眯地谢过了对方。
之后,碧蝉亲自把刘公公送了出去,回来后,她感慨地抚掌道:“姑娘,这宫里的公公们大都热心又和善呢!”本来听那个小宫女说御用监不好相处,她还以为会无功而返呢,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端木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想起上次在天籁湖畔躲猫猫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公公悄悄地帮自己找人呢!
“碧蝉,帮我把这些匣子都打开。”端木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刘公公刚刚送来的那些熏香和香料所吸引,吩咐碧蝉给她打下手一盘盘地烧香,自己一边闻着香,一边把那些熏香的成分一一记录下来……
小书房里,随着一盘盘香被点燃,案上的纸张越写越多,各种各样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交杂在一起,香味越来越浓……
端木绯埋头沉浸到香的世界里,不知时间流逝……等涵星回来时,一挑开门帘,看着眼前香烟缭绕的屋子,闻着那浓郁的熏香,差点没熏晕过去。
“绯表妹,你这是在干吗?”涵星用帕子捂着小脸走了进来,对着身后的宫女使了个手势,宫女急急地去开窗,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习习微风。
端木绯这才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发现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了,她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案头的壶漏,不知不觉中已是申时过半了。
涵星一边朝窗边走来,一边娇声抱怨道:“绯表妹,你不跟本宫去打马球,就是为了回来烧熏香吗?!”她看着那堆了一桌子的熏香大都被烧掉了一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我在试香呢。”端木绯抿嘴笑了,笑得一脸绵软可爱,与此同时,她赶紧讨好地给涵星倒了一杯酸梅汤,笑嘻嘻地转移话题道,“涵星表姐,你们的马球打得怎么样?”
她这一问,涵星的嘴巴翘得只差吊油瓶了,“我们输了。”涵星还有些不服气,握着小拳头说道,“我跟罗兰郡主还有玉真郡主她们约好了三天后再比。听大皇姐说,小西打马球很厉害,本宫打算也让她一块儿去,还有……”
涵星露出沉思之色,掰着纤细的手指头数着,“还有蓝庭筠,对了,慕芷琳和王四姑娘听说骑射、马球都不错……冯五和柳四打马球的技术也太差了,下次不带她们了。”
等她精心组织好一支马球队,她就不信她们赢不了!
对了,差点忘了……“绯表妹,你也得加入我们的马球队。”涵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啊?!端木绯傻乎乎地指着自己,她有自知之明的,她才刚把骑术练好了,马球还差得远呢。
涵星却自有她的打算,绯表妹的手脚虽然不协调了点,但是打马球也不完全看这个,还要看马,飞翩那可是绝世好马。
涵星接着道:“本宫再让小西带上乌夜,飞翩加上乌夜双剑合璧,在马场上肯定谁也跑不过它们俩。”
那是自然。端木绯心有戚戚焉直点头,目光灼灼,飞翩加上乌夜肯定是无敌的。
涵星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了,坚定地宣誓道:“三天后,我们一定要赢,而且还要赢得漂亮,让那个什么罗兰郡主知道我们大盛贵女的厉害!”
涵星越说越气,娇声娇气地抱怨道:“绯表妹,你今天是没看到啊,那个罗兰郡主实在是太讨厌了!”
“比赛时,她瞅着慕芷卉胆子小,就专门紧盯着她不放,抢她的鞠,弄得慕芷卉完全乱了章法。”
“赢了后,她还要嘲讽我们大盛女子娇气,说她们西北姑娘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没学会走,就会骑马什么的!”
涵星气得一张秀丽的小脸鼓鼓的,好像一只河豚似的。
“涵星表姐,你别急,我们在下次比赛前好好合合计计,三天后一定赢她们。”端木绯信誓旦旦地说道,她一边说,一边收拾着桌上那些刚才记录好的绢纸以及香料。
涵星抱怨了一通后,觉得心里痛快多了,再次看向桌上那些凌乱的熏香,发现里面还混了一些香料,问道:“绯表妹,你在试什么香?是为了制百刻香吗?”
上次端木绯制好的百刻香,涵星也得了两盘,分别做成了莲花纹和“星”字的篆书。
涵星当下就把篆香给烧了,这两盘篆香明明制成了两种迥然不同的形状,却都精准地在一昼夜间烧完了,涵星特意看了壶刻,时间精准得一丝不差。
简直太神奇了!
涵星真想问问端木绯是怎么做到的,却隐约猜到会被端木绯拉着给她上一趟算学课。想想那些枯燥的数字与天马行空的计算方式,涵星就觉得脑子发胀。
咳咳,还是算了吧,有些事自己享受结果就好,不需要知道过程的。
端木绯没注意到涵星的异状,目光落在身前的九和香上,道:“我之前巧遇了章大夫人,章大夫人给了我一种九和香,里面有一味香料,我认不出来,所以,就找御用监讨了些香料来看看。”
端木绯说着顺手又把九和香点燃了,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此刻屋子里之前的那些香味已经被风给吹散了,九和香那如兰似莲的香味便尤为突出,令人闻后精神一振。
“这香真好闻!”涵星陶醉地眯了眯眼,“御用监怎么就没把这香作为贡品?”她只觉得这香好闻,根本闻不出里面还有什么香料。唔,绯表妹还真是长了个猫鼻子,也太神了吧。
端木绯的鼻子动了动,任由那香味钻入鼻尖,喃喃自语:“这九和香本来淡香清雅,但是加了那一味香后,反而让气味变得混杂了一些……相形失色。”她歪着小脸,疑惑地说道,“制香师为什么要多加这一味呢?”
“又不一定是为了好闻。”涵星随口说道,没准是为了防潮、芳香持久或是耐烧什么的。
说着,涵星又凑过去闻了闻,却怎么闻不出端木绯所说的“混杂”,明明就很好闻啊。
端木绯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摆满桌面的香料,脑海中反复地回响着涵星的那句话:“又不一定是为了好闻。”
一遍又一遍。
涵星早就习惯了端木绯时不时会发呆,拉了拉她的小手道:“绯表妹,你教我制香吧。”
端木绯回过神来,笑眯眯地说道:“我教你做明庭香好不好?明庭香不但气味清新,可以驱蚊,还可以安眠。夏日点最好了。”
“好好好。”涵星正在兴头上,觉得什么都好。
两个小姑娘就一起摆弄起来,一个教,一个学,一个说,一个记,一直折腾到大半夜,于是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都起不来了。
端木绯在凌晨被鸡鸣声唤醒了一瞬,迷迷糊糊地决定今天一定要翘课,然后就又睡了过去,之后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精神一下子就好了。
好久没睡那么饱了!端木绯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要跟涵星一块儿住了。
端木绯睁眼望着上方的天青色纱帐,一点也不想起身,抱着被子打了会滚,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放在床头柜上一个快要做完的香囊,目光停顿了一瞬。
昨天她看着剩下的香料,灵机一动,自己调配出了一种香,做成了一个香囊。
香囊还没封口,窗口的风一吹,香味就飘了过来。
香味芬馥清爽,透着一种清晨露珠滚过树叶的清新,像是策马奔驰与山林间花香、叶香与水香交融在一起。
封炎和奔霄应该会喜欢吧。
算算日子,等封炎回京也该要冬天了吧,这次调配的香正适合冬天用,到时候,她可以去替奔霄洗尘沐香。
想着,端木绯第一次竟有些期待寒冷的冬天快点到来。
“这下估计要等到冬天才能回京了!”
封炎挑帘朝马车外的街道看了一眼,又放下了窗帘,无奈地对着坐在他对面的温无宸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他的蓁蓁,也不知道蓁蓁现在在干什么?
温无宸一眼就看出了封炎在想什么,微翘的嘴角彷如夜空中那皎洁的上弦月,如玉竹般骨节分明的右手闲适地搭在轮椅的扶手上。
自从七月十日,他们代表大盛提出让两位王子重新比试以重择新君后,很快就得到了大王子赤德如和其母族甘松族的同意,紧接着,甘松族又接连撺掇了数族站在了他们这边。
相比之下,二王子牟奈显然势单力薄,他的生母是女奴出身,没有母族的助力,其他九族唯有承巴族愿意支持他,他差点就抗不住,只是以王位已定为由,咬牙坚持着不松口。
对此,宫中的王后许景思一开始没有任何表示,一直从七月十日拖到了七月十五日,许景思才表示,两位王子都受了伤,等他们伤好后再行定夺不迟。
许景思这话一针见血,现在两位王子都重伤在身,暂时都无法进行第二场比试,至此,那些争论才暂歇了下来。
但是,因为新王的登基典礼没有顺利进行,蒲国国内充斥着一种焦躁不安的气息,上至各族族长,下至普通百姓,心里都有些不上不下,像是心悬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这王位之争终究会走向何处……
马车不紧不慢地沿着蜿蜒的山路朝山顶的王宫方向行去,那规律的车轱辘声和马蹄声回荡在四周。
今日是王后许景思宣大盛使臣团一行觐见。
从封炎他们六月二十六日抵达都城金逻城后,这是许景思第一次正式召见他们。
驿馆距离王宫不算远,马车驶了没一炷香功夫就抵达了王宫,封炎和温无宸还有在另一辆马车上的慕瑾凡、何大人都在宫门口纷纷下了马车,由伏骞领着他们进宫。
“封老弟,还有几位使臣,请这边走。”
伏骞带着封炎四人一路来到了王宫中央的正殿。
偌大的正殿中,一片金碧辉煌,雕栏玉柱,四面的墙壁上都绘着色彩斑斓、风格显著的壁画,脚下铺着柔软鲜艳的羊毛地毯,踏上去悄无声息。
殿内,早就摆好了案几和坐席,两边那些部族族长以及朝中勋贵重臣已经都入席,席地而坐。
封炎一行人的到来自然也吸引了这些蒲国人的注意力,不过封炎他们的目光则都看向了坐于上首的王后许景思。
头戴华丽的珠冠、身着一件大红色绣花锦袍的许景思正慵懒闲适地靠在座椅的金漆高背上,绝艳妖娆的脸庞上,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黑眸澄澈而又妩媚,嘴角噙着一抹慵懒魅惑的微笑,浑身散发出一种妖异的风情,就仿佛那传说中迷惑君王、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般,倾国倾城。
走在封炎右后方的何大人看着,不禁直皱眉,心里暗道:坐没坐相!
封炎一行人在殿堂中央停了下来,齐齐地对着上方的许景思作揖行礼。
“免礼。”许景思漫不经心地勾唇笑了,形容愈发柔媚,客套地说道,“几位大盛使臣不远千里而来,本应好生款待各位。可惜因为最近吾国立新君之事一波三折,以致都不曾好好招待几位使臣,还望几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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