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端木纭隐约觉得厅堂中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心里只以为是因为端木绯与李传应不熟,以致彼此接不上话,便主动挑起了话题,问起两位舅父打算在京中待多久,又说她和端木绯很会做点心,明天就做些点心送来……
当端木纭坐在端木绯身旁时,姐妹俩之间的差异就尤为显著。
其实这对姐妹花的外貌都长得像她们的母亲,五官非常精致,可是十四岁的端木纭差不多长开了,眉眼间看着明艳,颇有几分英气;
但还未满十岁的端木绯却还像一只没长成的小奶猫,软绵绵的,加之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总给人一种天真烂漫的感觉。
李廷攸却是心知肚明,这只小奶猫不仅有爪子,脾性还挺大的,傲气得很。
哼,这小姑娘还真是不可爱!
忽然间,李廷攸觉得家里那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弟弟们其实颇为可爱,自己以前是不是对他们太严苛了点呢?
端木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准确地对上了李廷攸那略带嫌弃的眼神。
她可不可爱关他什么事?!端木绯皱了皱鼻头,嘴角在其他几人看不到的角度撇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抬手漫不经心地拂去了左肩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李廷攸眨了一下右眼,仿佛在说,表哥,贵府知道你用了“鬼见愁”吗?
李廷攸差点被口水呛到,撇开了视线,暗暗咬着后槽牙。这丫头何止是不可爱,根本就是可恶,是狐假虎威!
端木绯的心情畅快了起来,乐滋滋地品起她的大红袍来。
说来闽州真是个好地方啊,多好茶,只要讨好了两位舅父,以后她和姐姐就有喝不完的好茶了!
李传应兄弟俩特意留姐妹俩吃了午膳,又用了下午的茶点,若非担心宵禁,他们还想再留两个外甥女用了晚膳再走。
这一日,端木绯与端木纭可说是满载而去,又满载而归,由李廷攸亲自送回了尚书府。
日暮西沉,晚风吹拂。
姐妹俩携手去了永禧堂,端木宪已经回府了,一看到姐妹俩,就笑吟吟地招呼她们俩坐下,态度很是亲和。
“你们二舅父可好?……说来也是一别四五年了,我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他奉旨进京谢恩。”端木宪捋着胡须,有几分怀念地说道。
这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两家有多亲呢!
端木纭心如明镜,也没有因为端木宪的亲近就受宠若惊,只说二舅父一切都好,又说二舅父此行捎来不少闽州特产,全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半句没提李传应也来了。
见祖孙三人和乐融融,一旁的贺氏面沉如水,默默饮茶。
端木宪心情不错,又时不时地问了端木纭几句,跟着就吩咐贺氏道:“阿敏,难得亲家来京,改日当请他们父子俩过府吃顿饭,亲戚之间就该多走动走动。”
贺氏正把茶缘把唇边送,便没有做声。
最近端木宪为了长房已经几次让她没脸,这一次,她也想趁机端端架子,谁想茶水才沾唇,就听小贺氏近乎急切地说道:“父亲,您说的是。纭姐儿她舅舅远道而来,是该请人家过府好生招待一下。”
小贺氏眸子晶亮,心底自有自己的小算盘,若是想女儿与李廷攸的婚事能成,自然要尽力给未来亲家留下好印象才好。
贺氏眸光一沉,暗暗瞪了小贺氏一眼,倒没想到她是要对李传庭示好,只以为她是想讨好端木宪。
但是被小贺氏这么一打岔,贺氏的架子也摆不下去了,茶水只是沾唇就又被她放了下来。
“纭姐儿,五日后是你祖父休沐,不如就选那天你下帖把你二舅父和李家三表哥请来。”贺氏慈爱地看着端木纭道,言辞让人挑不出错处,却又巧妙地把最后的选择权给了端木宪,“老太爷看如何?”
“那就九月十五。”端木宪捋着胡须立刻就拍板应下了。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110借口
自打李氏死后,他们两家已经很少这样走亲戚了,九月十五这一天,连二老爷端木朝都特意留在府中没有出门,带着妻女一起招待李家人。
李传庭上一次登门还是为了给李氏送嫁,千里迢迢从墨州南下京城,说实话,那一次两家并不愉快。
自古文官都看不上武将,其实武将也未尝看得起这些肚子里弯弯绕绕的文人,所幸李氏嫁的是端木朗,只要他们夫妻俩过得好就好。
他们夫妻俩也确实过得很好,当年李家还在墨州时,他时常去扶青城看望妹妹与妹夫,就从未见二人红过脸,妹妹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只可惜,他们俩去得早。
思及往事,淡淡的哀伤涌上李传庭的心头,一闪而逝,乌黑的眼眸很快又平静沉淀了下来。
端木家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分明就是有心与李家交好,自己“从善如流”便是。
他谈笑间如春风拂柳,却是心里自有计较。
端木宪和李传庭都是长袖善舞的人,加之两家都是刻意想要化解原本的疙瘩,在一来一回的寒暄试探中,双方都感觉到了对方释出的善意,还算相谈甚欢,厅堂中的气氛十分热络。
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因此也就没分席,一起享用了席面。
等席面撤下后,众人又移步偏厅小坐,秋风阵阵吹拂进厅,带着木芙蓉的清香。
李传庭觉得是时机了,便忽然道:“久闻伯父精于算学,近来小侄正研读《六韬》,其列阵篇之阵势涉及算学,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请伯父指点一二。”
端木期闻言,只觉得李传庭此言甚是唐突,而精明如端木宪却是心念一动,眯了眯眼。
李传庭之所以能成为许文诏之父许如松的心结,那也是事出有因,李传庭乃是文武全才,不仅是武状元,还是个文举人,聪慧绝伦,哪里需要请教自己……这恐怕只是他的借口罢了。
端木宪便起身道:“算学须得静心,传庭且随我去一趟书房吧。”
“那就烦扰伯父了。”李传庭勾唇笑了,拱了拱手,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跟着,他又转头对李廷攸道:“攸哥儿,我这边怕要些时候,你不必在此相陪,干脆带着你两位表妹出去玩耍吧。你们少年人别成天闷在家里,多出去走走。”
李传庭说者无心,而贺氏却是听者有意,耳边不由响起了那日端木纭的声音:“祖母,我和妹妹从小在北境长大,经常独自出府,爹爹在世时也从未阻止……”
贺氏嘴角一抿,心道:果然是将门武夫!粗率得很!
李廷攸闻言眸子熠熠生辉,显然早就坐不住了,可是面上却做出文质彬彬的姿态,得体地应下了:“是,父亲。”
端木绮暗自扭着手中的帕子,偏生小贺氏正好走开了,她只能一脸期待地看着贺氏帮她接一句,让她也跟着一起出门。
可惜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贺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看到端木绮热切的眼神。
可怜端木绮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廷攸带着端木纭和端木绯走出了厅堂,越走越远,却终于还是没厚着脸皮跟上去,只能以哀怨委屈的眼神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她视野中。
表兄妹三人却是没人注意到端木绮的异状,直接来到仪门处,须臾,一辆马车和两匹骏马就从角门而出,李廷攸策马引路,往城南而去。
一行车马穿过几条街道一路通畅地来到了城南的月湖畔,这“月湖”湖如其名,宛如一个巨大的弯月躺在一片片垂柳与芦草的怀抱中,宁静悠然。
三人在“月尖”处下了车马,李廷攸带着端木纭和端木绯沿湖一路步行,可见秋风中,柳浪阵阵,芦涛滚滚,湖水清澈似镜,粼波荡漾。
李廷攸一边走,一边笑着为姐妹俩介绍着:
“纭表妹,绯表妹,按照月湖的规矩,湖畔只可步行,因此必须在前面下马。”
“前面湖畔有一座观月阁,临水而建,清晨与傍晚时氤氲水雾朦胧,犹如仙境,清雅别致,中秋十五之夜来此赏月,甚是妙哉。”
“湖上也常有人泛舟游湖,煮茗赋诗,比之日湖一带山清水秀。”
“……”
听李廷攸的神态与口吻,显然已经把京城内外都混熟了。
端木纭平日出门的机会也不多,之前又在守孝,虽然来了京城三年多,却对月湖一带不熟,因此李廷攸说什么也就信了。
端木绯却是不然。
李廷攸没有说谎,观月阁确是有几分清雅,然而,她心知真正招李廷攸喜欢的恐怕不是清雅,而是观月阁里不时有热闹可凑。
也不知是从哪年开始的习惯,这游湖泛舟的人经常与阁中之人切磋竞技,或文斗武竞,或投壶比琴,甚至还有人赛过舟……
她这个表兄还真是一贯的心口不一。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端木大姑娘……”
三人便是驻足,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匆匆地跑来,看来有些眼生。
小厮喘着气道:“端木大姑娘,端木四姑娘,我家……公子与君世子请几位稍候。”
小厮容貌清秀,声音娇软,一看就是女扮男装。
李廷攸眉头微蹙,表兄妹三人顺着小厮的目光望去,就见后方几十丈外的“月尖”处,两个少年公子正翻身下马,把马绳随意地丢给了另一个小厮后,二人就朝端木绯他们走来,闲庭信步。
两个少年公子一个着紫袍,一个穿翠袍,皆是手执折扇,看来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端木绯和端木纭面面相觑,她们不仅认得简王世子,也认得另一人——
她正是女扮男装的大公主舞阳。
君然和舞阳渐渐走近,舞阳对着姐妹俩微微一笑,道:“端木四姑娘,远远就看到你的背影,我看着发式身形都像你,还真是!”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玩笑地说道,“本……本公子是不是火眼金睛?”
听舞阳这么一说,君然和李廷攸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端木绯那圆滚滚的鬏鬏头上,皆是忍俊不禁地笑了。
这丫头都快十岁的人了,还老喜欢装团子!
两个少年不小心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叹息,这一刻二人颇有种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觉得对方就像自己一样眼明心也亮!
以前二人只是见过几次的点头之交,这一瞬却忽觉彼此亲近了不少。
君然对着李廷攸眨了眨眼,然后笑吟吟地向端木绯道:“端木四姑娘,事不过三,这次你可一定要跟本世子去喝喝茶听小曲了!”他轻摇折扇,风流倜傥。
端木绯昂着下巴看着君然,故作沉吟状,最后皱了皱小脸,缓缓道:“好吧,今日且看在慕公子的面子上,我就勉强答应吧。”
舞阳噗嗤地笑出声来,完全不给君然一点面子,戏谑地笑道:“阿然,看来还是本公子的脸面比较大!”
“有道是:此路不通走彼路。本世子得偿所愿就好。”君然也不在意,对着端木绯轻佻地眨了下右眼,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听说观月阁最近刚来了一名从扬州来的歌姬,能歌善舞,尤擅琵琶,今日可要好好见识一番……”
“阿然,你说的那歌姬莫非就是扬州瘦马?”舞阳好奇地脱口而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君然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哪有姑娘家直接把什么瘦马放在嘴上的。
端木绯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仿佛不知道“扬州瘦马”是什么,惹得李廷攸忍不住鄙视了她一眼。
“君公子,我们还是到观月阁坐下说话吧。”这时,李廷攸彬彬有礼地做请状,轻描淡写地替君然带过了这个话题。
君然连声附和,众人继续往观月阁的方向走去。
端木绯姐妹与舞阳三人走在前面,说着女儿家的话题;
李廷攸和君然走在后面,彼此吹捧着父祖辈的赫赫战功,二人都是几代将门子弟,交谈起来十分投契。
“踏踏踏……”
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马鞭声“啪啪”地响起。
端木绯几人本来没在意,却没想到马蹄声越来越近,竟是沿着湖畔朝他们的方向奔驰而来……
端木绯皱了皱眉,这一带本不允许策马狂奔。
前后的游人纷纷往走道的两边避了避,前方几步外一个迎面而来的中年文人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纨绔……”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少年带着些许轻蔑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就是你杨家大爷!”
声音随着马蹄声更近,一匹高大的白马上挥出一道黑色的鞭影,一条长鞭如毒蛇吐信般挥出,破空而来,抽向了那个中年文人。
中年文人大惊失色地侧身后退了一步。
“还敢躲?!”少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手腕一抖,长鞭就微微调转方向,然而,他跨坐在飞驰的骏马上,挥鞭的角度也会受到马儿的影响,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那鞭子正好从端木纭的颊畔擦过……
眼看那呼啸的长鞭就要甩到那无辜的少女,四周的其他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鞭子下去,没准姑娘家就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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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111叹服
“姐姐!”
端木绯低呼了一声,端木纭敏捷地背过了身,把妹妹揽在怀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浅笑。
破空声一闪而逝。
那道鞭影在她的背后险之又险地擦过,没有伤到人。
白马上的杨公子又灵活地转了一下手腕,把鞭子收了回来,嘴里没好气地说道:“大惊小怪什么?!以本公子的鞭术怎么会伤到无辜的……”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一双细细的眼眸瞬间瞪得老大,看着刚才那个差点被他伤到的少女转过身来,扬起小脸与他四目相对。
今日的端木纭穿了一件青莲色对襟半臂绣折枝梅襦裙,鲜亮的颜色衬得她肌肤胜雪,鹅蛋脸上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眸熠熠生辉,就似是那花中之王牡丹在百花丛中灿然绽放,明艳而高贵。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杨公子心里不由浮现这句话,痴痴地看着端木纭,眼睛几乎快看直了,心道:幸好刚才没伤到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
“这位公子,”端木纭浓黑的长眉一挑,精致的脸庞上英气勃勃,不客气地斥道,“这里是步行道,不可纵马奔驰以免误伤路人。”
“你这小娘……”
后方又是两名纨绔子弟策马而来,其中一个蓝袍公子趾高气昂地想要教训端木纭,却被那位杨公子急忙打断了:“这位姑娘,刚才确是本公子大意了。”
他这句话惊得后头的两位公子下巴差点都要掉了下来,等他们看清端木纭明艳的容颜时,这才了然,暗暗交换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那杨公子殷勤地继续道:“姑娘有所不知,本公子乃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之所以在此纵马,那也是有公务在身。”
姓杨?
端木纭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璀璨的乌眸透着一抹嘲讽,淡淡地说道:“原来这位公子是南城兵马司杨指挥使?真是失敬!”
杨公子起初直接地想要否认,可是话到嘴边却意识到不对。对了,月湖这里是南城!
下一瞬,就听一个文质彬彬的男音响起,“表妹,你没事吧?”
李廷攸从后方大步走到端木纭身旁,见她无恙,也抬眼看向了马上的杨公子,拱了拱手道:“杨三公子不是北城兵马司的吗?难道刚调到了南城?”
一语戳破了杨三公子的谎言,引来后面“噗嗤”一声轻笑,杨三公子满脸通红,恼怒地循声看了过去。
舞阳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似笑非笑。
她本来被这杨三公子的无礼无耻所激怒,可是刚才听着端木纭和李廷攸这一唱一和地说了两句,怒气突然就消散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庆元伯府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杨三公子没认出舞阳的身份来,正想发作,却见君然大步流星地也走了过来,面色微沉。
简王世子自己可惹不起。
“君世子。”杨三公子清了清嗓子,在马上对着君然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原来是杨指挥使啊。”君然笑着颔首打了招呼,收起了折扇,“我们还要去观月阁,就先失陪了……慕公子,李三公子,我们走吧。”
君然招呼着众人离去了,只留下杨三公子痴痴地望着端木纭那高挑纤细的背影,心道:这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仿佛听到他心底的疑惑似的,他身旁的那个蓝袍公子哥摸着下巴说道:“刚才听君然叫那人李三公子,莫非是最近得了皇上封赏,进了神枢营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另一个少年恍然大悟地击掌道,“万寿宴上我远远地瞅过几眼……”
等等!杨三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刚那李三公子好像称呼那位姑娘为表妹,而李家在京城的姻亲,似乎是户部尚书端木家?!
那么,这位佳人岂非是端木家的大姑娘?!
杨三公子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上次舅母卢夫人找自己去端木家相看的事,心里一时有些复杂,既欢喜又后悔,喜的是得知了心上人的身份来历,悔的是因为被爽了约,所以他恼了,第二次就没再理会端木家……
现在只能看着佳人的背影就这么离他远去,杨三公子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行,他得回家让母亲帮她去找舅母说一说,再跑一趟端木家才行!
杨三公子再也没心思待在外头了,他立刻调转马身道:“你们接着玩,我要回家一趟……”
没等那两个公子哥反应过来,杨三公子已经策马扬长而去。
而另一边,端木绯他们走进了观月阁的大门,立刻就有小二迎了上来,殷勤地笑道:“几位客官,楼上还有雅座,请!”
几人就随那小二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很是热闹,人声嘈杂,语笑喧阗。
可是当他们一行人鱼贯上楼后,二楼瞬间消了声,临窗的几张八仙桌旁,坐了七八个年轻的少年少女,一道道饶有兴致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楼梯口,在小二身上扫过后,就落在了紧随其后的李廷攸身上。
一个着丁香色衣裙的少女小声道:“不算小二哥的话,就该是这位公子了吧?”
跟在李廷攸身后的君然、舞阳、端木绯几人听得一头雾水,紧跟着,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着青碧锦袍的少年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对君然道:“君世子,别来无恙。”
“这不是秦四公子吗?”君然笑着与对方颔首致意。
四周的其他人见这行人中竟然有简王世子,均是面容微变,纷纷起身与之见礼。
一番见礼后,君然的目光在桌上的黑瓷茶碗、茶具上轻飘飘地扫过,摇着折扇,漫不经心地笑道:“几位真是好雅兴在此斗茶。”看来他们来得正巧,有热闹可看了!
时人饮茶多是用撮泡法,不过,自前朝往前数百年却是盛行点茶分茶之道,上起皇帝,下至士大夫,无不好此,时至今日,不少文人雅士仍热衷于此,视其为茶道之正统。
那着青碧锦袍的秦四公子便笑道:“今日我们在此斗茶,张公子和胡公子分茶之技远胜吾等,张公子幻变之幽兰,胡公子幻变之雪梅,各有所长,难分轩轾,刚打了个平手,就想再请一人来评个胜负,刚才这位公子……”说着他指了指李廷攸,“恰好跟在小二身后第一个上楼。”
言下之意就是想邀请李廷攸为斗茶做评审。
可是两位斗茶的少年公子却是皱了皱眉,面露不虞之色,那胡公子就淡淡道:“就不麻烦李三公子了,我们还是另寻他人吧。”听他一语点破李廷攸的身份,显然是知道其来历。
跟着,就听角落里另一个青袍少年压低声音对着友人道:“武人饮茶如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又怎么会懂茶!”
少年的音量放低了些许,又恰好让四周的不少人都听到了,众人均是似笑非笑。
朝堂上文臣武将一向泾渭分明,在场的众人多是文臣门第出身,自认风雅,看着李廷攸的眼神就透着几分轻蔑。
“我是粗人是不懂茶,”李廷攸微微一笑,轮廓分明的五官看来更为俊朗,“不过我有一表妹倒是茶道高手。”
他面上看着毫无恼色,风度极佳,令几位姑娘都觉得如沐春风,暗暗交换着眼神。
包括胡公子在内的几个少年便顺着李廷攸看去,目光落在了端木纭身上,见她容姿出众,落落大方,又带着书香门第特有的娴雅之风,便是眼眸一亮。
很快就有人想起李廷攸的表妹应该是端木家的姑娘,尚书府的姑娘来替他们做评审,倒也是一桩佳话。
下一瞬,就见李廷攸对着端木绯挑眉笑道:“小表妹,不如由你替为兄一回可好?”端木绯这小丫头如此好茶,又擅长窖制花茶,他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小狐狸肯定是个茶道高手。他就坐等她替他扬眉吐气就是!
李廷攸飞快地对着端木绯眨了下眼,抛去了一个“拜托了”的眼神。
四周静了一静,气氛凝滞,众人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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