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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慕炎笑着插了一句:“楚老太爷,楚太夫人,你们叫他小天好了。”
称呼什么的,本来就是小事,对于二老而言,只要这孩子肯跟他们回家就好。
“好好好,小天。”楚太夫人忙不迭地应了。
“……”肖天的嘴角抽了抽,想要掀桌。其实也可以叫阿天的。
小冤大头和她男人果然是自己的克星!
他还是尽量避他们远远的好!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楚老太爷夫妇已经亲热地叫上了“小天”,连端木绯都凑热闹地说道:“小天,我们送你们‘回’楚家吧。”
大概也唯有慕炎能体会到端木绯口中的这个“回”字带着多么深切的情感。
她的弟弟终于回家了!
她可以亲自送弟弟回家了!
便是她做过最美好的梦也不曾好到这个地步。
于是,慕炎、端木绯又陪着楚家二老和肖天回了楚家,慕炎让人给肖天收拾了两箱子的东西,也一起捎去了楚家。
楚太夫人这一路上都没静下过,在路过一些街道与铺子时,就忍不住与马车旁的肖天说一些过去的事。
十三年了,京城虽然大变了样,但还是有一些老店依旧屹立在原处。
肖天只是笑呵呵地应着,偶尔跑去买个点心什么的,没心没肺。
一行车马很快又回到了宣国公府。
在仪门下了马车后,楚太夫人更急了,一边走,一边对着管事嬷嬷吩咐道:“快去把春晖苑收拾一下,要快。这两箱是……小天的东西,赶紧搬过去。”她那急切的样子仿佛生怕肖天下一刻会后悔,带着行李走人似的。
“是,太夫人。”管事嬷嬷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春晖苑距离老太爷的外书房也就隔着一片小竹林,这院子一般是安排给楚家的老爷公子们的。
“楚太夫人,府里还没有小天曾经用过的东西?”端木绯笑吟吟地提醒道。
她故意用疑问的口吻,其实她是知道的,当年弟弟穿的衣裳、用的东西都收拾得好好的。
楚太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又对那管事嬷嬷说道:“你派人去跟俞嬷嬷说,让她带人把我那里的小库房打开,把里面的五个樟木箱子都搬过来。”
管事嬷嬷还是懵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主子这么吩咐了,她也就是唯唯应诺,急急忙忙地下去准备了。
“……”肖天自然是没有什么插嘴的余地,在一旁傻站着。
肖天悔了,觉得他去年就不该来京城,否则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奇怪。
方才,他有特意瞅一眼楚家的牌匾,上面以金漆写着“宣国公府”这四个大字,也就是说,慕炎没骗他,这确实是国公府。
国、公、府。
肖天只是想想就觉得头大,算了,他还是赶紧回晋州吧,他就不陪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摄政王玩了。
等肖天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间厅堂前。
楚太夫人突然低呼了一声,引得其他人都朝她望了过去。
楚太夫人毫无所觉,懊恼地说道:“我怎么给忘了。杜鹃,你快让厨房去备一些点心,尤其是茯苓饼。”
杜鹃连忙应诺,出了院子打发一个小丫鬟办事去了。
端木绯难得看到楚太夫人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既心疼,又难免心生几分忍俊不禁。
她的祖母雍容高贵,办事总是从容不迫,鲜少看到她这般失态。
祖母现在是真的很高兴吧!
端木绯一边想,一边端起了刚上来的热茶,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茶水的映衬下波光潋滟,柔和缱绻。
不一会儿,就有丫鬟捧着几碟点心来了。
楚太夫人强调地吩咐道:“把茯苓饼给小天尝尝。”
丫鬟自是遵命,楚太夫人笑吟吟地又道:“小天,你试试茯苓夹饼,这里有三种馅料,一种是最常见的蜂蜜、核桃馅,一种是桂花、红豆馅,还有一种是蜂蜜、芝麻、松仁馅。”
茯苓饼的外皮薄如纸,白似雪,只是那么摆在粉彩珐琅碟子上,就很是赏心悦目。
肖天也没看馅料,随意地拈了块茯苓饼,咬了一口。
茯苓饼是京城很常见的一种滋补点心,也不贵,肖天去年来京城就不知道吃过多少次。
入口即化,香甜味美。
肖天吃到的是红豆馅,却没有一点豆腥味,除了桂花的香味,馅中还夹着麦芽糖特有的甜味,恰到好处。
肖天怔了怔,那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去,让他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曾经吃过一样。
肖天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这一次,他咀嚼得更慢也更细了。
楚太夫人笑道:“小天,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甜食吃多了不好,那个时候你娘只准你一天最多吃三片。”
回忆起往昔种种,楚太夫人笑得更慈爱了。
曾经,她思及过去的这些回忆只有哀伤,但此刻,心情又迥然不同。她巴不得多说一些过去的事,说长子,说长媳,说辞姐儿,希望这些事可以唤起肖天沉睡的记忆。
“……”正要张嘴咬第三口的肖天突然就觉得有点吃不下了。
不过,他习惯了不浪费吃食,三两口就把手中的茯苓饼吃完了。
接下来,肖天也不吃茯苓饼了,用茶水清了清嘴里的余味后,就吃起其它点心来,桂花糖蒸栗粉糕、松瓤鹅油卷、栗子酥。
样样都好吃。
肖天吃得满足,连其他几人似欣慰似慈爱的眼神都可以无视了。
哎,怎么连小冤大头都要用这种“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京城人果然很奇怪!
他还是得尽快走……
当肖天吃到九分饱时,俞嬷嬷就带着十个婆子抬着五个樟木箱浩浩荡荡地来了。
俞嬷嬷一眼就看到了肖天,猜到了他的身份,眼眶也是发酸,心里叹息着:老太爷与太夫人总算是盼到了这一天!
很快,那五个樟木箱就排成一排放在厅堂中央,然后那几个婆子一一打开了箱盖。
第一个箱子里放着一些小孩子的玩物,第二个箱子是三岁小儿的衣帽鞋袜,第三个箱子放了些镜子、梳子、八宝盒之类的杂物,第三个箱子是器皿……
肖天漫不经心地扫了这些箱子一眼。
这几个箱子一看就封存许久,里面的东西也显然不是临时凑的,也就是说,就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宣国公府确实是丢失了一个与他同龄的孩子。
楚太夫人起身走到了第一个箱子前,指着这个箱子对肖天说道:“小天,你过来看,这个箱子里的是你小时候最最喜欢的一些玩物。”
箱子里,有陀螺、空竹、拨浪鼓、泥叫叫、摩喝乐、竹蜻蜓等等。
楚太夫人俯身拿起了其中一个竹蜻蜓,怀念地又道:“这些玩物中还有一些是你爹爹亲手做的,像这个竹蜻蜓,还有这陀螺……”
“小天,你可有想起什么没?”楚太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肖天,端木绯也是。
那会儿楚庭舒还小,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端木绯记得。
当年弟弟一周岁时,爹爹领了旨要赴陇州上任,因为不能陪着弟弟长大,便在临行前亲手给弟弟做了很多小玩物。
小时候,她陪着弟弟玩时,也会像祖母此刻这般告诉弟弟哪样是做给他的。
“……”对上楚太夫人溢满期待的眼眸,肖天也有几分于心不忍,干脆直说道,“我觉得你们认错了。”
肖天的右手动了动,下意识地想去摸他脖颈上的玉锁,但还是忍住了。不过是一块观音玉锁而已,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从何处来的,根本作不了准。
“兰君。”楚老太爷叫了声楚太夫人,给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着急。
楚庭舒走丢了整整十三年,那之后,他的人生崎岖坎坷,他有幸在那个镖局遇上了好人,安然长大。
可以想象的是,他作为镖师,小小年纪过得可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更别说,后来镖局覆灭了,对这孩子而言,这等于是经历了一次家破人亡。
他建立泰初寨,还能把寨子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那就意味着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天真单纯、会轻信旁人的人,否则,在晋州那样险恶的环境中,他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今天是楚老太爷第一次见到肖天,但是以他的阅人无数,也看出来了,肖天对人是隔了一层的,他的戒备心很强,凭他们几人的三言两语,就算有人证与物证,这孩子也不会轻信。
所以,过犹不及。
被楚老太爷这一唤,楚太夫人也冷静了下来。
楚太夫人素来是一个很理智也很谨慎的人,也就是今天突然得偿夙愿,面对失踪这么多年的孙子,她才会一时失态。
她也知道她太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甚至有可能起到反效果,让肖天对楚家产生抗拒的心理。
“是我太急了。”楚太夫人把竹蜻蜓交给大丫鬟,又坐了回去。
楚老太爷笑着道:“阿炎,绯姐儿,你们都喝茶。小天,你也别拘束,喜欢吃点心的话,就多吃一点。”
肖天笑呵呵地应了,又拈了块茯苓饼吃。
唔。这国公府的厨娘手艺也不错。
肖天一边吃着茯苓饼,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坐于上首的楚家二老,脑海里不紧回忆起他们刚刚在公主府跟他说的话……
对于他的娘亲,他有印象,却也模糊了。
那个时候,他太小了。
他记得他的娘亲被村里人叫作疯婆子,村里的孩子们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娘亲,会朝他和娘亲丢果皮、稻草球什么的,但是娘亲对他很好很好,护着他,有吃食也是给他先吃……直到他五岁那年娘亲重病,而他被卖到了振远镖局。
刚到镖局时,即便镖头和几个师兄都对他很好,他还是时常想起他的娘亲,梦到娘亲去世了……
有的时候,他也会突然做梦,梦到他在一个漂亮的花园里,有几个温柔的声音似乎在叫他,男的女的都有,可是他既听不清对方在喊什么,也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那个梦太虚幻了,如烟似雾。
他曾经把这个梦告诉过镖局的几个师兄,被师兄们取笑了好一通,都说谁没做过几个莫名其妙的梦?
那倒也是。
肖天忍不住回忆起这些年来做的那些荒唐梦,比如他成了天上的财神爷,比如他以一敌百,打遍天下无敌手……
肖天一不小心就思绪发散,魂飞天外,还是某人的告辞声唤醒了他:
“楚老太爷,楚太夫人,时候不早了,那我和蓁蓁今天就告辞了。”
他们俩总算要走了!肖天乐了,用吃东西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喜悦,有种自己马上就要飞出牢笼的快意。
端木绯的心情同样很好,回府的路上,一直笑吟吟的。
“阿炎,公主府应该有小天的尺寸吧?”端木绯唇角弯弯,浑身都洋溢着浓浓的欢喜,“前几天在沁香茶楼,我连累小天弄坏了一身衣裳,你替我赔他三身吧。”
慕炎忙道:“等我回府,就让针线房去做。”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慕炎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起来。
说起沁香茶楼,端木绯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道:“阿炎,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慕炎本就依依不舍着,听端木绯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他抬眼看了看昏黄的天色,心道:都这个时候了,看来他应该可以蹭一顿晚膳再走了。
不想,端木绯竟然在门口下了马车,然后对着慕炎招了招手,“阿炎。”示意他随她来。
两人往端木府旁边的巷子里走了几步,繁茂的树枝从端木府内探出墙头,笼罩在上方。
巷子里很是幽静,除了他们两人,没有旁人。
慕炎殷切地看着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端木绯,思绪发散,心想:难道说,蓁蓁是有什么体己话要和自己说?
端木绯不知道慕炎在想什么,正色道:“阿炎,三天前,我和姐姐去了一趟许家……”
见端木绯一脸郑重,慕炎也是神色一凛,“出了什么事?”
“我们从许家出来时,我注意到巷子里有一个货郎行踪鬼祟,就让墨酉去查了。”端木绯说着,喊了声“墨酉”。
微风习习,前方繁茂的枝叶一阵摇曳,下一刻,就有一个黑衣青年如鬼魅般出现在墙头。
墨酉轻盈地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地时悄无声息,跟着他就恭敬地抱拳行了礼:“公子,四姑娘。”
“墨酉,你自己跟你家公子说说货郎的事吧。”端木绯吩咐道。
墨酉应了一声,眼神古怪地看了端木绯一眼,心里叹道:四姑娘真真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墨酉理了理思绪,道:“公子,三天前,属下依着四姑娘的指示从嘉和街开始跟踪那个货郎,一直跟到了隔壁的天欣街,那是京中有名的一条‘客商街’,不少外地来的客商都住在那里。”
“那个货郎叫罗大卫,他是半个月前到的京城,从路引显示他是从豫州来的,现在在天欣街那边租了个小宅子。除了他,宅子里还住了另外五个人,像是一家亲戚来京城做买卖。”
“从三天起开始,罗大卫每天上午巳时到午时都会去许家所在的柳叶巷一带招揽生意,他卖的东西精致便宜,那附近的一些妇人都常找他买东西,包括许家的仆妇丫鬟。”
“不过属下暂时没有发现他与什么人有过特别的接触。”
墨酉思路清晰地说了大概。
慕炎慢慢地扇着手里的折扇,面露思忖之色。
紧接着,端木绯继续道:“阿炎,我一开始只是怀疑有人盯着许家,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墨酉他们跟了这货郎近三天……我感觉这人应该是探子,而且还受过专门的训练。”
问题是,探子为何要盯着许家?
慕炎挥了下手,墨酉就又消失了,神出鬼没。
慕炎又道:“蓁蓁,这件事我会让人往下查的,等有了消息,我再来告诉你。”说着,慕炎就乐了,这下可好了,他又多了一个理由来找蓁蓁。
事情交给慕炎,端木绯自然放心,点了点头。
“那我……”
她转过身,想说那她先进去了,可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慕炎已经打断了她:“过两天,我想再去一趟宣国公府看看肖天,蓁蓁,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慕炎笑眯眯地拉了拉端木绯的袖子。
“好。”端木绯欣然应了,“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
这一次,慕炎没再阻拦,亲自扶着端木绯又上了马车,然后目送马车进了角门。
直到端木府的角门关闭,慕炎方才又骑上了奔霄,他没回公主府,而是去了岑府。
夕阳低垂,暮色四合,夜幕就要降临了。
岑隐刚用了晚膳,本来下人们正要撤下桌上的膳食,却因为慕炎的到来而被打断了。
“你用了晚膳没?”岑隐随口问道。
慕炎摇了摇头,道:“给我添双筷子就好,我不挑的。”
桌面上四菜一汤,茄鲞、四喜丸子、蘑菇炒小青菜、胭脂鹅脯和一碗火腿鲜笋汤。岑隐吃得也不多,每碗菜都剩了大半。
一个青衣小內侍给慕炎添了双筷子,又添了碗米饭,慕炎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吃相豪迈。
岑隐优雅地喝着他的消食茶,与慕炎的豪迈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静,一个动。
小內侍看着慕炎的吃相有些无语,暗道:这位摄政王哪里像是皇氏子孙,简直就跟土匪窝里出来似的,真是个**子。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793身世
小蝎猜到岑隐和慕炎待会怕是会说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话题,机敏地把伺候膳食的下人们都遣退了。
不过一盏茶功夫,慕炎就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他拿着一方帕子擦了擦嘴,道:“大哥,你吃得也太少了吧。幸好我来你这儿之前在楚家吃过一些点心,否则这些哪够我吃啊。”
岑隐不置可否,只是在听到楚家时,眉头微微动了动,“楚家那边……”他当然已经从下属那里知道马氏已经被押回京的事。
“他们已经把肖天接去楚家住了。”慕炎豪爽地灌了半杯茶水,大致说了马氏、肖天与楚家二老的事,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那个叫罗大卫的货郎身上,把他的事也都说了。
“幸好蓁蓁聪明!”慕炎沾沾自喜欢地夸起端木绯,“她就看了一眼,就发现那个货郎不对,又吩咐暗卫去跟踪了那个货郎。”
“……”岑隐径自饮着茶,由着慕炎说。
“大哥,你说蓁蓁是不是火眼金睛?”慕炎也不指望岑隐说话,自顾自地往下说,“那是,蓁蓁看上了我,那眼光自是好的!”
岑隐眼角抽了抽。这小子好像全然忘了这门亲事可是他主动算计来的。
岑隐懒得再听慕炎胡说八道,一边起身,一边打断了他:“阿炎,这个货郎的事,你怎么看?”
慕炎也跟着站起身来,眸底掠过一道利芒,徐徐地吐出两个字:“怀州。”
慕炎只是推断,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他用的不过是排除法,北境军捷报连连,现在北燕应当自顾不暇,蒲国那边有姨母主持大局,出不了岔子,那么剩下会这般煞费苦心地派出探子来京城的,也就只剩下怀州了。
慕炎跟在岑隐身后从堂屋进了左次间,屋子里早就点好了两盏八角宫灯,亮如白昼。
一只飞蛾正绕着窗边的一盏宫灯飞个不停,翅膀扑扇着宫灯的灯罩发出簌簌声。
慕炎看着那只扑火的飞蛾,挑了挑眉。
他想不通的是,如果那个叫罗大卫的货郎是那些南怀余孽派来的探子,他们为何要盯着许家?
许家有什么是那些南怀余孽如此在意的呢?!
慕炎与岑隐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他能想到的,岑隐也同样想到了。
岑隐在窗边坐了下来,淡淡道:“先静观其变。”
慕炎也坐了下来,慵懒地靠着椅背应了一声。
小蝎面无表情地走向了那盏宫灯,出手如电,准确地捏住了那只飞蛾的翅膀。
小蝎正要退出去处理这只飞蛾,就听慕炎懒洋洋地吩咐道:“小蝎,来壶酒。嗯,这个世界当喝葡萄酒。”
“……”小蝎嘴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既然岑隐没反对,也没让慕炎滚,小蝎也只能应了,他手里抓的那只飞蛾犹不死心地扑腾着翅膀……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漆黑的夜空中如无数宝石的繁星簇拥着明月。
银色的月光从窗口洒了进来,与屋内的灯光交织在一起。
岑隐沉思了片刻,不紧不慢地又道:“阿炎,我还有一个想法,也许这个货郎不是想盯着许家,而是,想从许家得到什么。”
“……”慕炎先是疑惑地挑了挑眉,随即就明白过来了。
岑隐的意思是,许家也许有人跟南怀余孽勾结在一起。
慕炎的神色一凝,漆黑的凤眸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幽深。
按照岑隐所说,倒是说得通了。
自打姨母许景思和亲蒲国后,这十几年来,许家一直远离朝堂,闲云野鹤,如今因为慕炎正名,许明祯才得以重返朝堂。
对于许家而言,这是一个新生,但是许家想再再朝堂上站稳脚跟,需要时间。
现在的许家根基尚且不稳,探子盯着许家根本谋不到太大的好处。
除非,那个货郎肯定他能等到什么,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认识许家的某人,所以他才不耐其烦地每天去许家那一带,一遍又一遍,他是在等着里面的人给他递信。
看着慕炎若有所思的面庞,岑隐直言道:“阿炎,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是一叶障目了。”
就因为这件事事关许家,慕炎便本能地不愿去怀疑许家人,不愿怀疑许家和外族勾结。
慕炎抿了抿薄唇,点头道:“大哥,如此,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
慕炎抬眼看向了岑隐,凤眸更清更亮,坚定如磐石。
他相信外祖父和外祖母是绝对可信的,就跟他信任姨母许景思一般。这就够了!
岑隐淡淡一笑,眸光柔和。
门帘被人从外面打起,方才去取酒的小蝎又回来了,不仅取来了葡萄酒,还有配套的夜光杯。
慕炎却是摇了摇头。
在他看,这葡萄酒可以没有夜光杯,但不可以没有另一样东西。
“烤肉呢?”慕炎看着小蝎理直气壮地说道,“葡萄酒怎么可以没有烤肉呢!”
小蝎很想提醒这位摄政王他刚刚才吃过晚膳的,终究还是忍住了。见岑隐点头,就又退了下去。
慕炎亲自给岑隐斟了酒,淡淡的葡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红色的酒液鲜红如血。
慕炎勾了勾唇,继续之前的话题:“大哥,既然不能打草惊蛇,那我们就引蛇出洞如何?”
当慕炎想明白后,就冷静了下来,思绪转得飞快。
如果他们的假设没错的话,这几天货郎天天去许家,一日不落,也就意味着,潜伏在许家的那个人,因为某种原因没能把消息递出来。
慕炎唇角扬得更高,那笑容恣意而又狡黠。
清冷的夜风徐徐吹拂着,庭院里的花木在暗影中婆娑起舞,夜风也同时吹散了自窗口飘出的声音。
京城的夜晚很是寂静,直到远处传来一更天的锣声与更夫的吆喝声。
打更声渐近,又渐渐远去,周围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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