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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说完了正事,慕炎的话题就忍不住又转到了端木绯身上,道:“大哥,你说蓁蓁怎么就这么机灵呢!这满京城的锦衣卫都没发现外族的探子,蓁蓁一眼就瞧破了,照我说啊,蓁……”
岑隐懒得听他唠叨个没完,他顺手从旁边拿过了一份折子,一言不发,直接就把它抛给了慕炎。
以慕炎的身手,自然不会狼狈到被这份折子给砸到,一抬手就随手接住了。
他立刻打开了折子,扫了一眼,错愕地怔了一下。
这道折子是关于慕祐景的,是当地衙门协同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慕炎一目十行地看着这份折子,看得飞快。
当地的吴县令在折子上说,慕祐景刚从冀州被押入晋州境内就被杀了。
慕祐景的尸体被泄恨地在脸上、身上剁了好几刀,死状极其惨烈。
凶手是金家寨。
慕炎挑了挑剑眉。
就在这时,外面的庭院有了动静,透过窗口,可以看到一个灯笼往这边摇曳而来。
待来人走近了,灯笼照亮庭院,慕炎才发现是小蝎带着个小內侍来,小蝎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那个小內侍拎着个小炉。
两人手脚都十分利落,没一会儿,炉子摆在了距离窗口两丈远的位置,接着,一块烤得半熟的鹿肉被架在了炉子上。
小蝎打发走了那小內侍,坐在炉子边亲自给他们的烤肉。
在炉火的烘烤下,鹿肉发出滋滋的声响,一滴滴油脂滴落到炉火中,一种烤肉特有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扬开来……
慕炎的鼻子动了动,赞道:“这烤肉就要是要吃现烤的,大哥,你的人就是会办事,该赏。”
小蝎当然也听到了,唇角抽了抽。
他当然不是为了慕炎,只是想着也许慕炎可以哄督主也吃上一点。这段时日,督主的胃口一直不太好。
闻着烤肉香,喝着葡萄酒,慕炎继续看着手中的那份折子。
当地衙差和锦衣卫都在现场发现了刻有金家寨记号的箭矢,事后在周边调查询问,也有百姓声称看到过一伙山匪。
不仅如此,金家寨的寨主也认了。
并且,他还以此作为他的功绩在晋州大肆宣扬了一番,说他杀了皇帝老儿的儿子是为了晋州百姓出气报仇,而他这番装腔作势的做派居然还真的哄住了一帮愚民,因此得了不少当地百姓的拥护。
那些百姓都觉得慕祐景之死大快人心。
慕炎唇角一勾,发出不屑的嗤笑声,眸子里深不可测。
慕炎又合上了那折子,随口道:“晋州也乱得太久了,该好好动了。”
之前因为南境战事刚刚结束,北境这边与北燕的战事正胶着,费银子又费兵力,因此他们对于晋州采取的方案是温水煮青蛙,暂时没有大动。
慕炎抬抬眉毛,岑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向那道被慕炎放在方几上的折子,道:“你该不会是想让肖天……”
“知我者,大哥也!”慕炎笑容更深,剑眉微扬,眉宇间流露出睥睨天下的锐利,“肖天已经回楚家了,等他缓过神来,可以把晋州交给他!”
肖天是阿辞的弟弟,是自己人,把晋州交给他,慕炎也放心。
再者,肖天在晋州长大,又在晋州一手建立了泰初寨,他在晋州当地颇有些民望,而且对晋州也熟,于公于私,肖天都是掌晋州的最佳人选。
小蝎把两盘烤鹿肉端了上来,还细心地把烤肉都切好了。
岑隐慢慢地转着手里的夜光杯,月光下,盛着葡萄酒的夜光杯闪闪发亮,映衬得红酒鲜艳如红宝石一般璀璨,美不胜收。
岑隐约莫可以猜到慕炎的想法。
自古以来,招安之事并不稀奇,只不过,一般来说,即便招了安,也不过是封个虚衔,不太可能把一州都交给一个“匪”。
也就是因为肖天是楚家人,慕炎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对于慕炎、对于楚家、对于肖天而言,这都是最好的安排。
其实在岑隐看来,慕炎的这个任命略有点鲁莽。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岑隐也没反对。
慕炎毕竟是未来的帝王,岑隐会辅助他,提醒他,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却不会对他指手画脚。
岑隐浅啜了一口葡萄酒,浓厚的葡萄酒液溢满口腔,酸甜,甘醇,又带着些许酸涩味。
酒液滑下咽喉后,唇齿留香。
“好酒。”慕炎赞了一句,一口葡萄酒,一口烤鹿肉,大快朵颐。
见慕炎吃得欢,岑隐也夹了块鹿肉吃,鹿肉烤得细嫩,咸香鲜美。
阿炎这家伙倒是说对了一句,葡萄酒是该配烤肉。
岑隐唇角微翘,放下筷子时,突然问道:“阿炎,肖天知道自己是楚庭舒时,对楚家人是何反应?”
岑隐这么一问,慕炎来劲了,他咽下嘴里的烤肉后,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大哥,你当时是没看到啊,这小子就跟个猫儿似的,又警惕又多疑!”
“他怕是以为我为了招安特意找了人哄他呢。”
“也许是血浓于水,我瞧着他对楚家二老的感官还不错,说不准还会怀疑我是不是连二老也一并给哄骗了。”
想到肖天当时的表情,慕炎笑得前俯后仰,眉目生辉。
“我估摸着他会在再打听关于楚庭舒的事,想找找我的漏洞。”
“我不怕他打听,就怕他不肯打听,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慕炎又给自己添了酒,神情间笑意更浓了。
“……”岑隐神色古怪地打量着慕炎,从慕炎的笑容中品出一丝宠溺的味道。
他以前就觉得慕炎对楚庭舒的关注有些过度,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他甚至觉得慕炎这小子对肖天的态度就像是对小舅子似的。
岑隐不由想起了楚青语说的那句话,慕炎前世喜欢的人楚青辞……
这个念头只一闪而逝。
是他想太多了吧。
夜空中繁星闪烁,俯视着下方的众生,地上的人同时也在仰望着天上的星月。
肖天坐没坐相地斜靠在窗框上,看似在赏月,实际上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一种夹有兰香的熏香萦绕在鼻端,让肖天想起楚太夫人身上的气味,也是一种类似的熏香。
肖天收回了视线,朝屋子一角望了过去,角落里放着一个白釉浮雕莲花三足香炉,袅袅地升起青烟,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
肖天的耳边不禁响起黄昏时楚太夫人带他来这个院子时说的话:“小天,这个春晖苑是你爹爹没成亲前住的院子,你先住着。有哪里住不惯的,你尽管说,别客气,这是家里,千万别把自己当客人!”
肖天下意识地扫视着这间屋子。
屋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酸枝木的美人榻,紫檀木座五扇绣松竹梅仙鹤屏风,红木雕花圈椅,摆着各式盆景摆设的多宝格……
这屋子布置得太过精致,肖天怎么看都觉得与他格格不入。
他是这个百年国公府的小少爷?
听说楚家是几百年的书香门第、簪缨世家啊!
怎么想都不太可信吧!
那个慕炎果然是怪人,他就算要编故事给自己听,怎么不编个可信点的,比如找个什么将军府之类的,还更容易取信于自己吧?
又或者,慕炎是想用这种锦衣玉食、脉脉温情来一步步地侵蚀、软化他?
肖天再次环视这间屋子。
不知为何,待在这里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还有这熏香也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肖天的鼻尖又动了动,闭眼细细品味着这熏香的气味……
不。
他又猛地睁眼,大眼中一片冷然与警觉。
这种安心对他来说,可不好。
他以前是镖师,后来又被逼做了土匪。
十几年来,他都习惯于活在危机中。
镖师过得是在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有五个师兄弟都死在了外出押镖时,只余下冰冷的尸体被运了回来……
再后来……
想到往事,肖天的瞳孔微缩,看在慵懒的身形紧绷,握了握拳。
太安逸的日子会让他失去警惕,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还是得赶紧跑路!”肖天喃喃地用唯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语道。
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跟着,湘妃帘被人从外头打起,一个八九岁的青衣小厮提着一个红漆木食盒进来了,笑呵呵地说道:“三公子,太夫人特意让厨房给公子备了宵夜。”
说话的同时,小厮也看到了肖天的坐姿,神情微妙。
楚家是书香门第,府中的公子姑娘哪个不是温文尔雅,今天之前,小厮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一个楚家公子如此不拘小节。
小厮自是不敢置喙什么,把食盒拎到了窗边的如意小方几前,然后从食盒里取出了一样样热腾腾的点心,燕窝、山药枣泥糕和一碗牛乳茯苓霜。
肖天从不委屈自己,一看有宵夜吃就乐了,从窗槛上跳了下来。
他在方几边的一把圈椅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先端起燕窝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他的嘴就没闲下过,一边吃,一边顺口问道:“你多大了?这么小就出来干活,你爹娘不心疼?”
小厮早就得了楚家二老的嘱咐,有问必答,知无不言:“小的刚过了九岁的生辰。小的也不小了,府里的家生子大都是七八岁就进府办差,小的妹妹石榴今年八岁,就在九姑娘的院子里当差呢。”
生怕肖天误会楚家苛刻,小厮又补充了一句:“其实石榴也就是陪着九姑娘玩耍罢了。”
听到小厮说起六姑娘,肖天吃燕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神色微妙。
按照楚家二老的说法,光是在京城的楚家,他就有十几个堂兄弟姐妹,再算上老家那边,以及分居各地的楚氏族人,那就更是数之不尽了。
肖天眼角抽了抽,掩饰地又问了一句:“九姑娘是哪一房的?”
“四房。”小厮立刻就答道,“四老爷和四夫人膝下有五个少爷,就九姑娘这一个嫡女,一向疼若掌上明珠……”
肖天只是问了一句,可是小厮一说,就说得十分详尽,把每房有多少公子姑娘都大致说了一遍,最后感慨道:“咱们府也就是长房人丁最单薄。”
“幸好三少爷您回来了……”
“世子和世子夫人要是在天有灵,知道三少爷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才九岁的小厮目光清澈,还未经历成年人的乌烟瘴气,神色显得尤为赤诚。
肖天吃完了一碗燕窝,擦了擦嘴后,又拈起一块山药枣泥糕吃了起来,问道:“听说世子是因为守城战死的?”
小厮用力地点了下头:“那时候,陇州总兵战死,世子爷一介文臣临危受命,身先士卒地率兵死守临泽城,与蒲军胶着了近一个月,即便兵疲马乏,粮尽援绝,还是宁死不屈。”
“蒲人卑鄙无耻,擒住了世子夫人押于阵前,威逼世子开城门。世子夫人为了不连累世子爷与临泽城的百姓,自尽于阵前。”
“世子爷率领全城军民死守了半个月,但是临泽城还是被破了,那一日,世子爷毅然跳下城墙,殉了城……”
小厮说得微微哽咽,连气息也有些凌乱起来。
肖天起初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这里,已经入了神。
之前,在公主府时,楚家二老与他说过当年楚庭舒失散的过程,只不过,他们没说楚君羡夫妇是怎么死的,只大致说了世子夫人叶氏在陇州被蒲人所擒,却不见楚庭舒,此后楚庭舒便失踪了。楚家派人去过陇州,发现叶氏身旁的随行人士全部都死了,直到今日楚家才知道原来乳娘马氏还活着。
“……”肖天突然觉得口中的山药枣泥糕也没那么甜了。
他三两下地咽下了手上这块糕点,又端起了那盅牛乳茯苓霜。
小厮还在继续说着:“小的爹就是当年在世子身边服侍的,那会儿,小的爹被世子派去接应世子夫人,反而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当年,世子与世子夫人的尸骨都被蒲人扔在了乱葬岗,无人收尸,是小的爹千里迢迢地从陇州把他们两位的尸骨背回了京城。那个时候都已经是腊月寒冬了……”
这小厮才十岁而已,当年事发时,还没出生,这些事他都是听他老子说的。
想起他爹每每酒醉时,说起这些旧事,时常哭得声嘶力竭,小厮多少也有几分感同身受,红了眼圈。
“……”肖天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手里的这盅牛乳茯苓霜,心里沉甸甸的。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道:“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小厮以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连连应诺。他把方几上的点心都收进了食盒里,就退了出去,道:“三少爷,小的就在外头守夜,您有什么事,尽管唤小的。”
肖天心不在焉地应了,去了內室,他既没脱靴,也没宽衣,就这么直接和衣倒在了榻上。
内室中,只有他一人,寂静无声,也让熏香的味道变得尤其清晰。
肖天蓦地又从榻上坐了起来,扫视了周围一番,然后从一个高脚花几上拿起一个青花瓷花瓶,把它往香炉上一盖,隔绝了熏香的气味。
然后,他又把內室的窗户都打开了,晚风吹过树梢,也吹进了屋子,吹散了屋中残余的熏香味。
少了那种扰人的气味后,肖天觉得浑身舒服多了,脱了短靴,又躺回了榻上。
现在还不到两更天,其实远远不到平日里肖天歇息的时刻,他也并不觉得很累,脑海中还在想着今天的事……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觉中,肖天合眼睡着了。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肖天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似乎还很小,需要努力地仰着头看人,走起来路来摇摇晃晃的。
他紧紧地抓着一个女人的裙子,奶声奶气地叫着“娘”。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795不走
那个女人温柔地把他抱在了怀中,亲着他的头顶,温柔地对他说着:“别怕,娘在。你和乳娘躲在这里,千万别出声,也别动,乖。”
“没事的,只要你别动……”
在这个反复的女音中,他感觉周围陷入一片黑暗,脸上、手上都觉得微微的刺痛感,鼻尖闻到了一股干稻草的气味。
然后,他听到了急促的步履声、吆喝声、碰撞声、惨叫声……
那声音时而遥远,又时而临近,他努力地侧耳倾听,却听不懂那些声音在说什么,那似乎是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
再后来,黑暗中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他害怕,他想哭,但是有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觉得喘不过气来,却又不敢动。
他记得之前那个女音跟他说的话:“千万别出声,也别动。”
“没事的,只要你别动……”
黑暗恍如洪水般朝他汹涌地笼罩了过来,将他彻底淹没……
榻上的肖天猛地惊醒了,睁开了眼。
他从榻上坐了起来,急促地喘着气:“呼——,呼——”
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不已,抬手擦上眼角时,发现触手湿漉漉的,他的眼角是湿的。
肖天难以置信地瞪着微湿的右手食指,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须臾,肖天终于动了,把右手在衣袍上擦了擦。
他对自己说,他一定是被慕炎给蛊惑,不然他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呢?
他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音:“别怕,娘在。”
那个女音仿佛铭刻在了他记忆深处似的。
肖天又呆坐了片刻,眼神微微恍惚。
“梆!梆!梆!”
远处传来了三更天的打更声,把他从恍神中唤醒,。
肖天抬手伸到脖颈间,把那枚观音玉锁拿了出来,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熟悉细腻的纹路。
虽然他之前口口声声说这是他在一家当铺买来的,但是,自己的事他自己知道,从他有记忆起,这块玉锁就一直陪着他。
镖头说,把他买来的时候,他就戴着这块玉锁。
镖头还曾经感慨过那人牙子有良心,居然没有拿走这块玉锁。这玉锁是有些许损伤,但是玉质好,拿去当铺也能当些银子,
肖天之前一直拒绝相信楚家二老说的故事,可经过方才那个梦境后,他原本牢不可破的心防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他心头浮现一个让他不得不正视的念头——
难道说他真的是楚庭舒?!
肖天瞳孔微缩,把手里的玉锁抓得更紧了。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恍惚不知时间流逝。
“梆!梆!梆!梆!”
当外面传来四更天的打更声时,肖天才骤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呆坐了一个时辰。
他往后一倒,倒在了榻上,合上了双眼。
虽然闭上了眼,但是肖天毫无睡意,下半夜,他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一夜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饶是他之前受伤落江后,独自躲在建宁寺养伤时,他也不曾这样焦虑过……
屋外的天空渐渐地亮了,不知何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响亮的鸡鸣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肖天从榻上一跃而起,飞快地穿上了短靴。
即便一夜未眠,他的眼睛依旧清明,精神奕奕。
肖天心里有了决定: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跑,那晚跑不如早跑,他现在就跑!
反正前几天他已经悄悄囤了一些伤药,够他在路上应付一段时日了。
肖天飞快地摸出了放在柜子里的那个包袱,往身上一背。他当然不会走正门,悄悄从內室的窗户溜了出去,然后娴熟地爬树翻墙。
他的左肩还没有完全康复,爬起树来只能借助右臂和双腿的力量,多少有些不太顺畅。
“没出息!”
他嫌弃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全然没注意到他跳下墙不久,墙头又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黑衣人十分谨慎,当肖天走远了,他才悄悄地继续尾随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道黑影急速地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于是乎,这还不到卯时,慕炎的房门就被落风敲响了。
“笃笃笃笃。”
落风在门外禀道:“公子,墨廿一有事禀告。”
墨廿一和墨廿二是慕炎派到身边的暗卫。
“进来吧。”慕炎懒洋洋的声音自内室传来。
落风带着一个黑衣人进了内室,慕炎一边穿外衣,一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道:“那小子跑了?”
黑衣人也就是墨廿一抱拳应了。
慕炎勾了勾唇,并不意外。
昨天把肖天送回楚家的时候,慕炎就猜到以肖天的性情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们的话,多半会跑,就叫了两个暗卫盯着他,免得把人给弄丢了,让蓁蓁操心。
幸好自己英明神武!慕炎得意洋洋地想着,吩咐道:“墨廿一,你找人先拖住他一会儿。”
“是,公子。”墨廿一抱拳领命,退了出去。
慕炎拿过一条三指宽的黑色腰带,一面往腰上系,一面朝旁边的西洋钟望了一眼。
宵禁要到五更才结束,还有一刻钟,就该开城门了。
肖天已经抵达了南城门,不过偷偷摸摸地躲在巷子里不敢见人。
宵禁还未结束,要是这个时候被逮到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
远远地,就看到一支士兵朝城门方向走来。
“累了一晚上了,终于可以回去歇息了。”
“等交班回去,我得好好睡到太阳落山才好。”
“急什么啊!先找家食铺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
那些士兵交谈的声音朝这边临近,肖天急忙往巷子后方退去。
本来这个时间距离开城门已经不到一刻钟了,巡逻队和城门守卫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肖天心虚啊,他一个外地人又没路引在身上,经不起盘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肖天急着躲巡逻队,没想到旁边的另一条巷子突然有一个灰衣老汉推着一个木板车倒退着过来了,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
只听“砰咚”的几声巨响,木板车上的堆的几个箱子摔了下去。
其中两个箱子的盖子被摔开了,箱子里滚出了许多的果子,骨碌碌地滚了一地,一片狼藉。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饶是肖天自诩身手还不错,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肖天扫视着这一地至少有两三百个的石榴,有些头疼,也有些懊恼。
要不是他为了躲巡逻队的人,也不至于撞到别人。
“完了!全摔了!”满脸皱纹的老汉抱着头惊叫了起来,脸色发白,“这些石榴是主家让我送去城外的黄家庄的,必须在辰时前送到,否则人家就不要这批石榴了。”
“这次我的差事肯定是保不住了……”老汉浑身瑟瑟发抖,略显干瘪的嘴巴里缺了一颗门牙。
肖天连忙蹲了下来,安抚对方道:“老大哥,你别急,我帮你一起捡吧。石榴皮厚,没那么容易摔坏的,我们先把这些石榴装起来,你赶紧送过去,肯定来得及的。”
肖天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帮着老汉一起捡起地上的石榴来。
“是。你说得是,我们得赶紧都捡起来才行。”老汉犹如抓住一根浮木似的连连称是,也蹲下来去捡地上的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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