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这些年来,大哥以雷霆手段镇压朝臣,让所有人都畏他、惧他,也同时恨他、咒他。
那些人一味惧他,却不曾睁大眼看过大哥到底为大盛做了什么,可是自己知道!
大哥不在意他声名狼藉,可是自己在意!
以前自己护不住他,而现在也该换自己来护着大哥了。
慕炎当然知道他做的势必会引来一些人的非议与指责,但是慕炎并不在意。
大哥不在意他的名声,慕炎又岂会在乎在这些!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而已,慕炎想得透彻,只要这一辈子过得痛快就好,只要他能让大盛重现盛世昌隆,百姓安居乐业,这远比虚名要重要得多!
慕炎唇角一勾,又迈开了步伐,步履轻快地下了石阶,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上方的枝叶微微摇曳,似乎在应和着什么。
出宫后,慕炎就径直去了端木府,接上端木绯后,两人坐马车一起前往宣国公府。
慕炎好几天没见端木绯了,一见到人,目光就舍不得移开,殷勤地用折扇给她扇了扇风。
跟着,他又从旁边拿过两本书,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小桌子上,推向了端木绯,“蓁蓁,你上次不是说想要看西洋钟表的书籍吗?这是我前天偶然在一家书铺里看到的,你看看。”
端木绯一看到着两本书,眼睛瞬间亮了,“阿炎,你真好!”
这两本书一本是关于钟表的介绍与历史,另一本是关于钟表的结构与修理。
端木绯的目光黏在书皮上流连不去,乐呵呵地说道:“阿炎,我早就想试试把家里的西洋钟拆了,可又怕拆了以后装不回去。有了这两本书,我心里就有底了。”
他就知道蓁蓁一定喜欢!慕炎得意极了,心里琢磨起再去弄几台西洋钟送给她慢慢拆。
马车在车夫的吆喝中往右转去,小桌子上的果盆因此微微摇晃了一下,果盆上的一颗葡萄骨碌碌地滚了过去……
慕炎的手随意地往前一摊,那颗自桌面滚落的葡萄就恰好落在了他掌心。
慕炎眉头微扬,倒是想起一件事来,笑着与端木绯说起闲话来:“蓁蓁,你还不知道吧?小天那小子十六日一早就拎着包袱悄悄地从宣国公府溜了。”
端木绯其实也猜到了肖天那小子多半会跑,但是有慕炎盯着,肖天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她配合地追问道:“那后来呢?”
慕炎卖弄地将那颗葡萄把玩了两下,“我呢,早派人悄悄跟在他后头,一直跟到了南城门那边。还找了个老头摔了一地的石榴,把那小子给拖住了。”
“可惜了!你当时不在,你真该亲眼看看,那小子对着那滚了一地的石榴是什么表情!”
“蓁蓁,我是不是早有先见之明?”
说着,慕炎把俊脸往端木绯那边凑了凑,卖乖地看着端木绯。
“恩恩!”端木绯笑得乐不可支,抚掌赞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宣国公府。
楚家二老早知道端木绯与慕炎今天要来,早就派了管事嬷嬷候着他们。
管事嬷嬷领着二人去了正院见老两口。
“摄政王,端木四姑娘,这边请。”
管事嬷嬷把两人引进了堂屋,来到通往次间的门帘前。
门帘后边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您能行吗?还是我来修吧。”
端木绯一下子就听出这是肖天的声音,脚下的步子微缓。
紧接着,另一个温和慈爱的女音响起:“小天,你就让你祖父来吧。你祖父手很巧的,尤其擅长雕刻,以前他也亲手给你父亲做过空竹的。”
寥寥几句,约莫能听出他们祖孙三人应该处得还不错。
端木绯唇角微翘,笑意盈盈。
原本她还有几分担心,现在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管事嬷嬷在前方给二人打帘,端木绯和慕炎一前一后地进了次间。
屋子里的楚太夫人听到声响,笑着对他们招了招手,“阿炎,绯姐儿,你们来了,快来坐下。”
楚太夫人穿着一件碧青色绣仙鹤衔灵芝褙子,夹着银丝的头发梳了个圆髻,插了一对赤金镶碧玉双桃并枝簪子,笑容满面地坐在罗汉床上。
她面色红润,神采焕发,几日不见,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楚老太爷就坐在窗边的一把紫檀木圈椅上,一手拿着一个空竹,一手执刻刀,刻刀在空竹上雕琢着。
那空竹上的油漆都掉了大半,显然有些年份了。
肖天就站在楚老太爷身旁,躬身看着他手里的刻刀和空竹,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
端木绯的目光在那空竹上凝滞了片刻,她还记得这个空竹是父亲亲手做给弟弟楚庭舒的,那时候,她知道父亲马上要启程去陇州,只要父亲下衙回府,她就会去找父亲……
十几年过去了,父亲在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父亲温柔的声音:“辞姐儿,你说弟弟会喜欢吗?”
她很坚定地点头:“会,一定会。”
弟弟失踪时,才三岁,那时候,他小手小脚的,还没机会玩这个空竹,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端木绯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喵呜。”原本蜷在楚太夫人身旁的白猫雪玉敏捷地跳下了罗汉床,轻盈地跑到了端木绯身旁,蹭了蹭她的裙裾。
“雪玉。”端木绯俯身抱起了白色的狮子猫,若无其事地上前,笑盈盈地与慕炎一起给楚太夫人行了礼。
肖天自然也看到了端木绯和慕炎,乐呵呵地对着他们挥了下手,算是打了招呼。
端木绯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和肖天说,想问过去这些年的事,想问他这几天在楚家住得可习惯,想问他可有回想起什么。
但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在楚太夫人左手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把雪玉抱在膝头,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它的背。
雪玉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碧绿的猫眼眯成了一道缝儿。
慕炎则朝楚老太爷和肖天走了过去,笑呵呵地自荐道:“楚老太爷,这空竹坏了吗?让我来看看吧,吃喝玩乐什么的,我很拿手的。”
肖天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这位堂堂摄政王说的话有些不对劲,这更像是出自一个纨绔公子哥之口吧?
“炎大哥,万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肖天生怕被慕炎抢了先机,连忙道,“我也能修的。”
楚老太爷手里的刻刀停了下来,抬眼看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小年轻,挥了挥手道:“去去去,我还宝刀未老呢!你们几个年轻人,自个儿玩去吧。”
瞧着楚老太爷那不服输的样子,楚太夫人心里忍俊不禁,便附和了一句:“小天,阿炎,绯姐儿,你们三个自己去园子里玩一会儿吧。”
端木绯从善如流,放下雪玉后,站起身来,笑道:“阿炎,小天,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于是,两个对空竹还念念不忘的年轻人一步三回头地跟在端木绯一起走了,雪玉自然也跟着端木绯跑了。
楚太夫人忍不住看向肖天的背影,直到门帘放下,才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了楚老太爷。
楚老太爷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继续俯首修空竹。
三个年轻人离开后,屋子里就静了下来,静谧安详。
出了正院的慕炎、端木绯和肖天三人打发了丫鬟,自己沿着一条青石板小径蜿蜒前行。
“小天,”慕炎提议道,“我们到小花园走走吧。”
肖天在楚家才住了没几天,对于这里还没慕炎熟悉,耸耸肩应了。
慕炎一路走,一路与肖天说着闲话,说这一路的花花草草,说这里的建筑,说哪些地方是这些年重新修缮过的……
肖天听得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忍不住就落在围着端木绯打转的雪玉身上。
雪玉一路都如影随形地黏在端木绯的裙裾旁,一边走,一边还不时用脑袋蹭她几下,长长的尾巴愉悦地甩来甩去。
肖天知道这只狮子猫是楚太夫人养的猫,这些日子,他常看到。
这只白猫傲得很,平日里除了楚太夫人,几乎谁也不理,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还是肖天第一次看到这只猫娇滴滴、软绵绵的样子,让他简直怀疑这是另一只与雪玉模样相同但是性格迥异的猫。
肖天有些魂飞天外地想着,与他并肩而行的慕炎突然驻足,冷不防地问道:“小天,你觉得楚家怎么样?”
肖天的目光这才从雪玉身上移开,想着楚家二老,眸光微闪。
楚老太爷性情温和,心胸磊落,意志坚强,带着长者与饱学之士的睿智,这些天,肖天问了他很多,不仅是关于朝廷和晋州,还有关于怀州、北境……他样样都知道。
而楚太夫人……
想到楚太夫人那慈爱的笑容,还有这些天来她对自己的关怀备至,肖天心一下子就变得十分柔软。
静了片刻后,肖天才道:“楚家很好。”
好到让他忍不住心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奢望”来。
肖天的双拳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见三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雪玉乖巧地蹲在了端木绯的脚边,仰着小脑袋,疑惑地“喵呜”了一声。
慕炎唇角一勾,对于肖天的回答并不意外,笑着道:“那就招安吧。”
三个字让肖天差点没跳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浑圆。
这家伙不是在问楚家吗,怎么又转到招安了?!楚家好不好和招安有关系吗?
这个什么摄政王果然莫名其妙!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797答应
肖天眨了眨眼,然后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端木绯,用眼神说,喂,你家男人也太奇怪了吧!
端木绯笑吟吟地看着肖天,怎么看弟弟怎么觉得可爱,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弟弟柔软的发顶。
只是现在……
她仰着头看着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肖天,以前那个奶声奶气、小手小脚的弟弟已经长大了。
慕炎拍了下肖天的左肩,拉着他继续往小花园的方向走去,接着道:“小天,你不是觉得楚家好吗?”
“既然好,就在这里待着呗。我知道你放不下晋州,那就招安好了!”
慕炎近乎胡搅蛮缠地瞎扯着。
端木绯就走在肖天的另一边,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就是就是。一举两得,多好啊!”
“……”肖天被这两人两边夹击,感觉拳头痒痒的,想打人。
他突然明白了,他们俩根本就是一个锅配一个盖,般配得很。
说话间,他们走上了通往小花园的鹅卵石小径,小花园就在前方十来丈外。
轻柔的秋风自园子的方向拂来,花香馥郁,令人心旷神怡。
肖天抿了抿唇,没说话。
其实,无论是肖天还是端木绯,都知道慕炎方才这几句话不过是玩笑之语,博君一笑而已。
慕炎望着花园入口的翠竹林,一边走,一边又道:“小天,晋州位于大盛腹地,朝廷是绝对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等北燕那边腾出手来,接下来,就该轮到晋州了。”
“晋州的山匪看似彪悍,实则全凭一股血性,半路出家,人心涣散,毫无军纪,与正规军相比天差地别。你觉得晋州的山匪能比得上北燕大军吗?!”
肖天依旧默然不语,楚老太爷也与他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慕炎的角度更为犀利。
肖天虽然没说,但心中其实有了答案:
比不上。
北燕人的凶悍勇猛毋庸置疑,曾经北境军在先简王君霁的率领下,花费了十年才让北燕愿意主动议和;去岁,北燕大军更是几乎拿下了整个北境……
比起北燕人,他们泰初寨还差得太远了。
慕炎云淡风轻地摇着手里的折扇,淡淡地又道:“都是大盛子民,何必拼得你死我活呢?”
回应慕炎的仍然是一片沉默。
慕炎也不催促肖天。
他也知道,肖天是个聪明人,所以他能让泰初寨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肖天也是有个仁心、有大局观的人,所以泰初寨一直坚持着他们的侠义之道。
招安这两个字,自己说来容易,但是对于肖天而言,这关系到他和数万弟兄们的未来,不能由别人来替他决定。
之后,三人一路无语,只有雪玉撒娇的“喵喵”声此起彼伏,声音软绵绵。
秋日的园子里,暖意融融,花坛里随处可见怒放的菊花,千姿百态,姹紫嫣红,犹如那环肥燕瘦的美人,各具特色。
走过一大片菊海,前方就是一棵粗壮繁茂的老枣树,现在是枣树结果的季节,枝头挂满了拇指头大小的枣子,硕果累累,那些细枝被一簇簇枣子微微压弯。
枣树上还挂着一个秋千,此刻秋风习习,那秋千在风中来回摇曳着。
端木绯眼睛一亮。她以前也喜欢来这里荡秋千,只是她那会儿身子不好,祖母不许她荡得太高,只让稍稍荡几下。
弟弟小时候也喜欢这秋千,总让她推着他玩……
端木绯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肖天,就见肖天朝秋千走了过去。
肖天没注意端木绯的目光,很自然地坐在秋千上,来回晃了几下。
猫最喜欢来回晃的东西,雪玉一下子就被秋千吸引了,猫眼盯着肖天来回看了几下。
“喵呜!”
雪玉又在端木绯裙裾边乖巧地蹲好了,仰首看着它,轻轻地用牙齿咬了下她的裙子,似乎想说什么。
慕炎笑吟吟地看着雪玉,问道:“雪玉,你也想玩秋千?”
雪玉看也没看慕炎一眼,对着端木绯又乖巧地叫了一声:“喵呜!”
端木绯蹲下身,摸了摸雪玉柔滑的小脑袋。她知道雪玉不是想玩,是想看她玩。以前她在这里荡秋千时,雪玉经常蹲在旁边看着她。
慕炎也蹲了下去,伸手也去摸雪玉。
然而,他摸一下,雪玉就瞪他一眼,张嘴欲咬,只是慕炎躲得快,咬了个空。
眼看着慕炎就这么陪着端木绯逗起猫来,肖天的娃娃脸上一言难尽。
这家伙是来逗猫的,还是劝降的?
自己没答应,他不是应该再办法继续劝、继续哄吗?!怎么正事做了一半,就逗起猫来了?!
这个摄政王的脑子果然很奇怪!
想着,肖天脸上的表情更放松,惬意了。
他用力地荡着秋千,那秋千越飞越高,仿佛他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似的。
荡了十几下后,秋千才又渐渐地缓了下来。
雪玉已经完全忘了秋千的事,一眨不眨地盯着慕炎的右手,蓄势待发,一副与他较上劲的样子。
肖天的脚忽然点在地上,秋千随之停稳。
他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开口道:“若是招安,我的那些兄弟……”
慕炎闻言,目光从雪玉身上移开,又看向了前方的肖天,道:“泰初寨上下皆无罪。”
说话的同时,慕炎的右手没闲下,出手如电,又在雪玉的头顶摸了一把。
又被占了便宜的雪玉气得都炸毛了,一条尾巴高高地竖起,尾巴上的长毛全都炸开,好似鸡毛掸子似的。
端木绯看得忍俊不禁,连忙把雪玉抱了起来,温柔地给它顺毛,“雪玉乖!咱们不跟他计较。”
端木绯抱着雪玉到秋千上坐下了,一手抱着膝头的猫,一手抓着秋千轻轻地晃了几下。
“……”肖天怔怔地看着慕炎,薄唇微动。慕炎的意思是,他可以代表朝廷赦免泰初寨的所有罪名?!
这一刻,肖天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能做良民,谁又想土匪!
慕炎直视着肖天,目光清亮,神情坦然,意味深长地又补充道:“待日后,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肖天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先是疑惑地挑了挑眉,再一想,他隐约明白了慕炎的意思。
慕炎想用他们泰初寨来平定晋州?!
所以,慕炎不单是想招匪为民,而是想让他们泰初寨的人上战场,以他们作为他手中的武器,那么一旦有伤亡,死的也是他们的人,朝廷还能白占了战功!
慕炎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肖天神色一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剑锋般射来。慕炎难道以为自己会像徐大坚一样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来牺牲寨子中的弟兄们吗?!
空气中,隐约有火花闪现。
另一边,端木绯悠然自得地玩着秋千,逗着雪玉,似乎全然不觉。
慕炎自然看出了肖天眼里的戒备,勾唇一笑,接着道:“小天,这几年,泰初寨在晋州声名赫赫,不少晋州百姓对泰初寨都颇为信服。朝廷中当然不乏比你出色的将领,但是他们对晋州的了解却远逊于你,对于晋州来说,一个熟悉晋州的人是平乱最好的人选,可是事半功倍。”
“我再拨三万禁军给你,由你来主导,平定晋州。”
“你觉得如何?”
慕炎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直视着肖天,那轻描淡写的姿态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肖天已经呆住了,目瞪口呆,耳边只剩下几步外秋千荡起的吱嘎声。
三万禁军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
那可是三万训练有素的精兵!
他们泰初寨中能上战场的青壮汉,统统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万罢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不是他小瞧了自己,泰初寨这两三万人与朝廷的禁军是全然不能相提并论的,一旦双方交战,泰初寨必输无疑。
慕炎竟然要把三万禁军交给自己这泰初寨“匪首”,这个人的脑子没问题吧?!
这一瞬,肖天几乎有种劈开眼前这人的脑袋,瞧瞧他到底在想什么的冲动。
肖天的心头复杂极了,又是震惊,又是狐疑,又是迷茫,又是不敢置信。
肖天静静地看着慕炎,同时,他也明白了慕炎的诚意,慕炎没有拿泰初寨的兄弟们当替死鬼的意思。
他竟然有这魄力把三万禁军交给自己,易地而处,自己能有这样的魄力吗?!
肖天不由扪心自问。
慕炎也没漏掉肖天精彩变化的面庞,心中觉得有趣。
他眼底闪着浅浅的笑意,正色道:“北境的战事正在最紧要的关头,必须一鼓作气将北燕人赶出大盛境内,所以,在粮草与物资上,朝廷必须得先紧着北境,暂时不能往晋州提供太多,至少有三成左右需要你自己想办法。”
在极度的震惊后,此刻肖天已经冷静了不少。
他也明白慕炎事先告诉自己朝廷有粮草的问题,没有隐瞒,这种坦诚已经是对方很大的诚意了。
肖天握了握拳,开始郑重地考虑他是否接受慕炎的提议。
领兵作战当然很危险,可是危险与机遇并存,对于泰初寨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如果他能抓住这次机会,不仅可以让大家卸下土匪的身份,也可以为泰初寨的一些有能之士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能搏一个前程,而不是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
肖天的双手握得更紧了,他正犹豫着,就听慕炎笑吟吟地又道:“小天,你放心,我这个人很讲理的。虽然粮草和物资会少一点,但我可以在别处弥补你一些,我再给你一支一千人的火铳营当作补偿,怎么样?”
慕炎这一句话又炸得肖天没法好好思考了。
“……”肖天又一次瞪大了眼睛。这家伙是疯了吗?!
肖天再次确信了,这个摄政王果然是脑子坏掉了!
肖天不止一次地见证过火铳的威力。
当初金家寨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批火铳后,以此张扬了很久,弟兄们也因此吃了几次暗亏,每次对上金家寨的火铳队,都会死伤大半。
想到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肖天眸色幽深。
幸而,金家寨的火铳数量有限,肖天干脆下令别与对方硬碰硬,尽量避开金家寨的火铳队,当双方无可避免地对上时,就让兄弟们分散到暗处,再各个击破。
可无论他们再谨慎,也还是避免不了伤亡,人是血肉之躯,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火铳发射的速度。
相比之下,慕炎手下的火铳营所拥有的火铳比金家寨持有的那些威力更强,这一点,毋庸置疑,在建宁寺时,肖天是亲眼目睹的。
火铳营虽然仅仅一千人,可这些精锐等于个个有一以敌百之能。
说得难听点,在战场上,有了火铳这种神兵利器,那就无异于拥有了一种作弊的利器般。
肖天的娃娃脸上露出罕见的肃然,深深地凝视着慕炎问道:“你真的放心吗?”放心把三万禁军与火铳营交给他?
慕炎唇边溢出一抹随性的笑意,应道:“当然。”
肖天真不明白慕炎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他忍不住提醒对方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是楚庭舒。”
他的意思是,如果慕炎是为了楚家,大可不必如此。
慕炎看着肖天,笑意更深了。
阳光透过枝叶繁茂的枣树稀疏地照了下来,映得他的凤眸明亮璀璨。
他没有与肖天争辩他到底是不是楚庭舒的问题,而是平静地说道:“你可以是肖天,也可以是楚庭舒,反正都是你,有区别吗?”
说这句话时,慕炎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下一刻,他又扬唇笑了,嬉皮笑脸的。
“小天。”慕炎抬手拍了拍肖天的肩膀,挤眉弄眼,“我们俩谁跟谁啊,都这么熟了,是自己人,我当然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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