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百姓们躁动不安地想着,面面相觑。
“啪!”
公堂上的何于申又一次重重地敲响了惊堂木,如雷动的声响震得公堂内外静了一静。
那些百姓与学子们皆是噤声,齐刷刷地看向了京兆尹,目光灼灼,如数百道利箭般。
何于申顶着压力,用强硬的语调说道:“此案证据不足……”
何于申是打算先退堂了再说,但是,端木朝可不会让何于申这么轻易就如愿。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要是今天让何于申与端木纭蒙混过去,下一次,想要定端木纭的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何大人,”端木朝立刻就打断了何于申,厉声道,“人证物证都在,怎么能叫证据不足!必须将凶手严惩!”
端木朝眼神阴鸷地瞪着几步外的端木纭。
这一刻,不止是杀女之仇,这些年来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要不是端木纭姐妹俩,他们二房怎么被老爷子给弃了,都是这对姐妹离间了他们父子。
公堂外的学子们紧接着也喊了起来:
“没错,必须严惩凶手!”
“不惩凶手,实在天理难容!”
“……”
学子们纷纷叫嚷着,群情激愤,宛如海浪般一浪接着一浪,一片万众一心的架势。
“公堂重地,不许喧哗!”
何于申又一次重重地敲响惊堂木,态度强势。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能再瞻前顾后。
“……”方嬷嬷眉宇深锁,更急了。
现在的形势明显对端木纭不利,就算京兆尹不敢随便定端木纭的罪,但是这些学子们口诛笔伐的,端木纭的名声,还有端木绯的名声,经过今天这一闹,怕是要彻底毁了,也不知道会引来多少闲言碎语!
仿佛在验证方嬷嬷心底的担忧似的,那些学子们的叫喊声更响亮了,把何于申的声音也淹没了。
“岂有此理!这京兆尹分明是要偏袒杀人凶手!”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怎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我们去皇城外静坐抗议!”
“走,我们去告御状!”
学子们只觉得世道不公,彻底沸腾了,一副“今天不得个交代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端木大姑娘……”方嬷嬷低低地唤了一声,想再次提议去公主府搬救兵,却再次被端木纭拦下了。
端木纭神情镇定地抬了下手,示意她噤声。
方嬷嬷就把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始终有几分不确定:哎,端木大姑娘莫要太逞强才好……
在一道道如剑似刀的目光中,端木纭始终不惊不躁,不怒不急,仿佛这些尘世喧嚣都影响不到她分毫般。
她心中自有沟壑,更有成算。
“想去告御状?!”端木纭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公堂外的那些学子,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圣驾现在就在安平大长公主府。”既然妹妹在公主府,那慕炎肯定也会去。
说话间,端木纭微微地勾唇,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明艳的微笑,恍如一朵带刺的红玫瑰。
她的眼神明亮,那笑容中透着几分有恃无恐,几分肆意张扬,仿佛在说,就算你们去告御状,又能拿她如何!
“……”
“……”
“……”
谁也没想到端木纭会这么说,周围霎时静了下来,一派死寂。
气氛有些古怪。
那些学子们神情微妙地看着端木纭,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赞。
太嚣张了,实在是太嚣张了!
端木朝和小贺氏气得浑身直哆嗦,两颊潮红。
立于那些学子前方的青衣举子上前了一步,昂首挺胸地说道:“告御状就告御状,我就不信证据确凿,皇上还能偏帮凶手不成!”
端木朝也是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没错,这些读书人可是天子门生,有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即便慕炎是皇帝,他也不可能全然不顾这些读书人的想法,慕炎才刚刚登基,他的帝位还没坐稳呢?!在这个时候包庇杀人凶手,慕炎就不怕天下读书人骂他是昏君吗?!
这时,那青衣举子又回头看向了其他的学子们,振臂高呼道:“各位兄台,鄙人打算去公主府那边告御状,各位以为如何?!”
“李兄,我们随你一起去告御状!”
“李兄,也算我一个!”
“……”
那些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附和着,热血沸腾,都决定要一起去告御状。
端木朝对着那些学子连连作揖,感激不尽地说道:“多谢各位仗义执言,我替我那可怜的女儿谢谢各位了。”
小贺氏也是对着他们一边道谢,一边抹眼泪。
很快,一众学子都离开了京兆府,浩浩荡荡地往中辰街的方向去了,那些百姓也都跟了过去。
何于申再次震惊于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呆住了。
他怎么也没猜到端木纭竟然会把这些读书人都引去公主府告御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或者说,即便他来得及反应,也不好阻拦。他有什么资格拦着这些读书人不让他们去公主府,总不能学锦衣卫和东厂把这些人都关起来吧?!
那他可真要被天下的读书人用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这事可真麻烦了。
自己是不是该派人去公主府报个信呢?!何于申思绪混乱地想着。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京兆府的里里外外就空了,那些学子和百姓都离开了,只剩下端木朝夫妇、端木纭和方嬷嬷还站在堂中。
“端木大姑娘。”回过神来的何于申欲言又止地看向端木纭,很想问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端木纭抿唇浅笑,眉宇间英气逼人,成竹在胸,只是这么优雅地站立在那里,浑身就散发着一种夺目的神采,神采精华,令人望之就移不开目。
只是这么看着她,方嬷嬷的心就平静了下来,不由想起了年轻的安平。这位端木大姑娘还真是有几分殿下年轻时的风采!
公堂外,那些个喧嚣声渐渐远去。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不近不远地跟在学子们的后方,嘴里也没停下。
“我们也去公主府那边看看吧。”
“听说今天公主府那边不是有牡丹宴吗?去的贵人们不少,那些个王妃、公主、侯夫人什么的都去了。”
“这么说,那位端木四姑娘现在岂不是也在公主府?”
“那我们可更得过去看看了。我倒要瞧瞧这位端木四姑娘到底是人,还是妖孽!”
“……”
随着那些百姓的远去,他们的说话声渐渐地听不清了。
在那些看热闹的人群里,一个青衣小厮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眼神明亮。
青衣小厮朝人群又看了一眼,又往另一个方向去,一直来到了街尾。
街尾的一家酒楼旁停着一辆普通的青篷马车,马车一侧的窗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挑起一角。
青衣小厮快步上了马车,对着马车里的蓝袍青年抱拳行礼,把方才发生在京兆府的事细细地禀了,然后道:“一切如公子计划般,很顺利。”
“公子真是神机妙算。”青衣小厮含笑着恭维道。
杨旭尧从马车的窗口望着那些学子离开的方向,嘴角微翘,勾唇一抹自信的微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这个局,他布了很久很久了。
耐心地等了这么多年,他才等到了今天万事俱备。
想起往事,杨旭尧的眼眸闪闪烁烁地变化不已。
五年前,他们杨家被废帝慕建铭夺了庆元伯的爵位,一下子就从云端跌落,只余下他还勉强保住了在五城兵马司的差事。
彼时,杨旭尧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庆幸他和端木家的二姑娘有圣旨赐婚。
待端木绮一及笄,他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娶过了门,当初也是想靠着端木家来扶持一下杨家。
然而,即便两家结亲,端木宪也根本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但是杨旭尧一直忍着,对端木宪卑躬屈膝,毕恭毕敬,谁让形势比人强,谁让他们杨家落魄了。
一切的转机就发生在他娶了端木绮之后。
成亲三个月后,他向五城兵马司告假,带着端木绮一起回老家祭祠堂、上族谱。
谁想有一晚祠堂突然走水了。
杨旭尧也跑去救火,帮着族人一起搬灵位的时候,他偶然发现其中一个牌位有点重,就上了心,私下里撬开那牌位的底座后,发现了一封密信与一块虎符。
看了那封密信后,杨旭尧才知道了杨家真正的身份。
他们杨家并不姓杨,而是姓易,是前朝皇室唯一一支嫡系后裔。
祠堂里所有的牌位都是两层的,面上一层以“杨”姓为掩饰,而下一层,则是各人“易”姓的真正名字。
他的伯祖父杨晖还有杨家的祖辈们长久以来潜伏在朝廷中,是为了颠覆大盛,匡复正统。
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切。
杨旭尧曾经想不通为何伯祖父会私藏起先帝的遗诏,当时杨家已经位极人臣,尊荣无限,何必要冒着这等抄家灭族的风险呢。
原来对杨家来说,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杨旭尧还记得当时先帝是在五台山驾崩的,身边的亲信只有伯祖父杨晖。
所以,伯祖父才会藏起了先帝的遗诏,又暗中投向了慕建铭,假传圣旨,声称先帝属意将皇位传给慕建铭,就是想让崇明帝与慕建铭兄弟俩兄弟相残,朝堂分崩对立,最好斗个你死我亡,让大盛由内崩亡。
而杨家就能顺势而起。
然而,杨晖的命不太好,他才刚做第一步,就死了。
他和他的长子一起死在了一场山石滑落的意外中,他们死得突然,所以当时才会有人以为是崇明帝为了遗诏的事恨上了杨晖,杀人灭口。
杨家真正的身份是一件关乎阖族性命的机密,所以,每一代只有家主选中的继承人会知晓一切,杨晖那一代,也唯有杨晖父子俩才知道这个秘密,其他人全都一无所知。
当年杨晖父子死得突然,根本来不及将杨家的秘密告知其他人,杨家也是因此断了传承。
祖父杨羲只以为天上掉了馅饼,浑浑噩噩地得了庆元伯的爵位,全然不知道杨家的秘密,自慕建铭登基后,祖父十几年来就知道一味讨好慕建铭,才会让杨家沦落到被夺了爵位、任人践踏的境地!
杨旭尧看了藏在牌位中的那封密信后,不但知道所有的秘密,而且还得到了祖辈藏起了财富,以及一支听虎符号令的私兵。
杨家在大盛朝潜伏了百余年,有祖辈时代的积累,积累的可不仅仅是金银财宝,还有不少用金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比如制作火器的图纸和工坊。
比如铁矿与硝石矿。
比如一个豢养死士、私兵的山谷。
比如一个传递情报的组织。
……
杨氏一脉对底下人管得极严,只有有着虎符的杨家嫡脉才能命令他们。
杨旭尧拿了虎符后,就继承了杨家的一切。
发现杨家秘密的那一晚,杨旭尧彻夜未眠,独自静坐直天明。
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他可以继承祖辈的遗志,他也可以碌碌无为地靠着讨好端木家过一辈子,那么做个富贵闲人总不是问题,总能安然终老。
但是,杨旭尧不甘心。
因为杨家的败落,曾经奉承他、巴结他的人都变了脸色,不屑再与他往来,更有人在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他吃软饭云云的。
杨旭尧已经过够了看人脸色的日子。
在杨家的祖坟里埋藏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杨旭尧用这笔金银开路,再加上杨晖留下的人脉、火器工坊、死士以及私兵等等。
他用了几年把杨家的势力全都掌控在手中,又慢慢地在暗中积聚力量,并利用晋州的动乱把金家寨,乃至一半的晋州拿在了手里。
本来他还觉得谢家应该会有点用处,亏得他还给了谢家一些军火,结果,谢家半点用处都没有,三两下就被岑隐给一锅端了,幸好没让岑隐顺藤摸瓜地查到自己身上。
这时,前方的学子们在街道的尽头转弯后,就见不到人影了。
杨旭尧放下了窗帘,眸光锐利。
他隐忍了这么久,布置了这么久,才筹谋到这个机会。
他不想庸庸碌碌地过这一辈子,所以,他决定放手一搏。
他是绝对不会让计划出任何差错的!
杨旭尧眯了眯眼,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问道:“现在怎么样了?”他的瞳孔中闪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公子放心,我们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岔子的。”青衣小厮正色答道。
杨旭尧漫不经心地抚了下衣袖,又问:“公主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公子,皇帝已经去了公主府,一切按计划进行,很顺利。”青衣小厮按捺住心中的激越,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禀着,唇角压抑不住地翘了起来。
“很好。”杨旭尧点了下头,满意地勾唇一笑,乌黑的眼眸在略显昏暗的车厢里分外明亮。
“盈萱是个聪明的,她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待……”
杨旭尧悠闲地靠在了车厢上,似是感慨,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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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学子们一路朝着中辰街声势赫赫地行去,这一路,又吸引了更多好事者。
等抵达中辰街的安平大长公主府时,队伍已经壮大了近一倍,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皆是兴致勃勃,目露异彩。
学子们在公主府的大门前盘腿坐了下来,那个青衣举子坐于最前方,对着公主府的方向高声道:
“端木府的大姑娘谋害堂妹,罪证确凿,若是不将其绳之以法,实在是天理难容,难平众怒!”
“新帝刚刚即位,若然不能秉公处置外戚,怕是让民心不稳。”
“还请大长公主殿下主持公道,还死者一个真相,令其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青衣举子说得一派正气凛然。
跟着这些读书人来看热闹的一些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彼此打听着消息。
当他们听闻京兆府发生的事,神情各异,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惊疑不定,有的兴味盎然,有的忧心忡忡,有的呼朋唤友……
公主府的大门口越来越喧哗,中辰街被这些人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公主府的门房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派人去禀安平。
安平和一众宾客们此刻大都聚在戏楼里听戏,戏台上,几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戏子正扭着腰肢,随着那缠绵的弦乐声咿咿呀呀地唱着。
丫鬟压低声音把那些举子在公主府外静坐的事禀了,也包括那些举子声称端木纭谋杀堂妹。禀话的同时,丫鬟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瞟向安平身旁的端木绯。
端木绯端着青花瓷茶盅优雅地饮着茶,神情恬静。
周围有几个女客也听到了,那些夫人们不由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更有人差点被茶水呛到。
她们早就注意到端木纭提早离席,却怎么也没想到原因竟然是她被亲叔父状告谋害堂妹。
不少夫人们再也没心思看戏了。
有安平在,这些夫人也不敢大声议论,只能无声地交换着眼神,震惊、疑惑、好奇、思忖,皆而有之。
大部分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同一个疑问:端木大姑娘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凶手?
于是乎,那些目光不免都看向了端木绯,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些端倪来。
付夫人也在看着端木绯,眸中涌动着异常强烈、也异常复杂的情绪。
他们付家与端木家本来应该是亲家的,两姓结通家之好,偏偏因为端木家这对姐妹从中作梗,女儿与端木珩的婚事泡汤了,女儿更被一步步地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端木家这对姐妹委实欺人太甚!
付盈萱是付夫人唯一的嫡女,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付夫人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但是端木家势大,自己不敢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老爷送到了静心庵,母女俩从此不得相见。
过去的这三年多中,她的女儿受了那么多苦!
想着瘦了一大圈的女儿,付夫人就觉得心口又闷又疼。
这是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堂堂封疆大吏之女,她本该风风光光地出嫁,在夫家主持中馈,相夫教子,成为别人艳羡的对象,而事实却全然与之相反。
她的女儿成了付家的耻辱,成了旁人鄙夷的对象,从云端摔至尘埃……
付夫人垂下了眼睑,饮了口茶,茶盅中那沉沉浮浮的茶叶映在她眸子里,眼神纷乱。
这些年,她一直在后悔,后悔她为女儿做得太少……
为母则强,这一次,她一定要帮帮女儿。
付夫人眸底掠过一道坚定的光芒。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是不经意地叹道:“哎,婆母难为啊!”
付夫人的声音低若蚊吟,只有她身旁的兴和伯夫人听到了。
兴和伯夫人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方才付夫人与她闲聊时,说起了她娘家大嫂的难处,她侄子最近刚刚续弦,本事一桩喜事,偏生那继室的娘家惯会来事,那新侄媳动不动帮着娘家去找付夫人的侄子哭诉,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以致她大嫂彻底厌了这个新儿媳,干脆就给儿子房里塞了人,以此来整治儿媳。
想着,兴和伯夫人心跳砰砰加快,目光热切地看向了安平。
是啊。
如果她是安平,端木家今天闹出这么难看的事,连累公主府也沦为旁人眼中的笑话,她只会厌了端木绯。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要是自己能在安平面前露露脸,没准安平凤心大悦,就会为新帝择了自己的女儿……
兴和伯夫人的眼睛更亮了,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委婉地对着安平开口道:“殿下,举子们所言甚是,殿下且三思,莫要连累了皇上的名声。”
她虽然没有明说端木家,但在场的夫人们都能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分明是直指新帝的名声要被端木家给连累了。
说着,兴和伯夫人忍不住朝端木绯看去,以为她会花容失色,惶惶不安。
不想,端木绯依旧气定神闲,径自饮着茶,优雅得宛如一幅仕女图。
兴和伯夫人心里既失望,又不屑,暗道:哼,端木绯再硬气又怎么样!要是安平非要给新帝塞人,端木绯还能不应,还能与安平杠上不成?!
没错,等女儿顺顺利利地进了宫,生下皇子,那么自家也未必不能从伯府升为国公府!
端木绯是皇后又如何,接下来还要看哪个皇子最有出息,母以子为贵,那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兴和伯夫人只是想想,就觉得心口一片火热。
周围的一些夫人也看出了兴和伯夫人这是想在安平跟前露脸。她们生怕被兴和伯府得了先机,也急了,纷纷附和道:“这杀人偿命,此案得秉公处理才是。”
“事关皇上的名声,确实该谨慎处理,不能冤枉了人,也不可寒了举子们的心。”
“……”
在一片热烈的附和声中,兴和伯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安平,希望她有所表示,自己才可以顺着往下说。
然而,上首的安平神色淡淡,红唇微抿,看不出喜怒。
她只是随手挥退了来禀的丫鬟,并没有任何指示,看来是不打算理会那些在府外静坐的举子们了。
一旁的游夫人、范夫人和林太夫人等女眷暗暗地交换着眼神。
她们都是明白人,心知肚明兴和伯夫人等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心里暗叹这些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新帝是否选秀纳妃,那是新帝的选择,还轮不到臣子上赶着非要把自家女儿往后宫塞。
像兴和伯府、安定侯府这些府邸老盯着后宫的一亩三分地,也难怪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想坏了今日牡丹宴的气氛,游夫人笑眯眯地岔开了话题:“殿下,清平署这出《牡丹传奇》唱得真是不错。前两年,清平署的戏目唱来唱去都是这几出,乏味得紧。”
范夫人凑趣地接口道:“是啊,前两年,各府举办宴会都宁可请外头的戏班子,像九思班、聆音班什么的,最近清平署、教坊司颇有几分长进,我瞅着请他们来唱戏唱曲的府邸也多了起来。”
“除了这出《牡丹传奇》,清平署还有几出新戏也唱得不错,什么《镜花缘》、《宝钗记》都可以听听。”
安平也起了几分兴致,笑着道:“那本宫可要留他们在府中多给本宫唱两天。”
她们一说起戏来,就兴致勃勃。
没一会儿,又有一个管事嬷嬷匆匆地跑进了戏楼,一直来到安平身旁,附耳对着安平说了几句话。
安平的脸色微微一变。
在场的夫人们立刻意识到怕是又发生了什么,莫非是府外的那些举人们又闹出了什么事?
安平立刻站起身来,对端木绯道:“绯儿,你随本宫走一趟。”
那些夫人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安平,眼睁睁地看着她和端木绯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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