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她昂起了下巴,强自镇定地接着道:“殿下,小女被关在静心庵那么久,好不容易才从里边出来了。我为人母者,牵挂自己的女儿,就算偶尔见上几面又如何?”
安平目光锐利地看着付夫人,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跳梁小丑,笑眯眯地叹道:“原来令嫒是这般指点乐伎弹唱的啊!”
安平从付夫人又看向了付盈萱,目光在她被茶水沾湿的衣裙上流连了一番,难掩嘲讽与讥诮。
众人被安平这句话逗笑,闷笑起来。
反正事不关己,这些女眷都兴致勃勃地看起好戏来,琢磨着今日过后京中又有了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唯有兴和伯夫人有几分警觉,此刻,她再想起今日付夫人对自己掏心掏肺地说了这么多,觉得对方怕是别有意图。
莫非自己差点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枪?兴和伯夫人有些后怕地想着。
安平眉眼一挑,神情凛冽,果断地下令道:“虞副指挥使,封查付家,看看付姑娘这‘作风’是不是付家家传的!”
封查付家?!付夫人的脑子更乱了,仿佛从她推开莲影阁的大门起,一切就失控了。
付夫人根本就无法冷静地思考,扯着嗓门叫嚣道:“殿下,你有什么权力查封我付家!”
其他夫人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付夫人,付氏女意图勾引新帝,还被金吾卫抓了个正着,别的不说,这“狐媚惑主”的罪名是脱不开了。
既然师出有名,那么无论是安平或者新帝,下令查封付家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付家这次是栽定了!
其他夫人心里更唏嘘了。
付夫人不死心,她还有筹码在手呢。
“殿下,您这是在转移百姓的注意力吧!”付夫人激动地又道。
她的声音更响亮了,生怕周围的其他女眷听不到。
“现在端木大姑娘正因为杀人罪被扣押在了京兆府审讯,证据确凿,殿下就算你把矛头直指我付家,也不可能为端木大姑娘脱罪!”
“殿下,您乃是堂堂镇国大长公主,可私心却这么重,哪里镇得了国!”
“就算是殿下您要包庇端木大姑娘,臣妇还是要说,端木家的这对姐妹就是祸害,姐姐是杀人凶手,妹妹是邪祟附身,乱国之本!”
付夫人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滔滔不绝地说着。
付夫人的心里自然也是慌的,新帝既然不在莲影阁里,女儿肯定是没有成事。
女儿被金吾卫拿了个正着,安平想要给女儿安一个罪名太容易了,便是说女儿意图谋害新帝,那也是可以的。
这个罪名要是成立,那么付家更是脱不开干系了。
事到如今,她也唯有把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端木纭的那件事上,把水搅混了,女儿以及付家才会有生路。
安平猛地上前了两步,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付夫人的脸上。
“啪!”
清晰的巴掌声回响在众人耳边,付夫人的脸歪向了一侧,连耳垂上的一只耳珰都掉在地上,耳珰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周围静了一静,气氛凛然。
兴和伯夫人等人全都噤声。
安平依旧神色淡淡,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冷声道:“这巴掌是告诉你,这里是公主府,在公主府,本宫说了算。”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仪,令人慑服。
“……”
“……”
“……”
众人神色复杂地交换着眼神。
安平方才这几句话说得嚣张,颇有种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但也有人不觉得惊讶,反而觉得安平的性子二十几年来还真是从来没变过。
安平这二十年来行事低调,那些年轻的小辈们自然是不知道曾经的安平活得有多风光恣意,先帝和崇明帝在位期间,安平一直是天之骄女,彼时,连废帝慕建铭都要敬安平这皇姐几分。
说来,新帝这恣意妄为的性子不像崇明帝,不像许皇后,也不像先帝,像的是安平!
也难怪,毕竟慕炎自小就是由安平教养长大的!
在众人微妙的目光中,安平勾唇一笑,双眸之中精光大作,气势惊人地看着付夫人,又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有多少小心思!”
“你们不过就是见不得帝后和睦,见不得我大盛昌盛!”
安平一字比一字响亮,掷地有声,目光明亮如火。
她只是这样优雅地站立在那里,就比旁的女眷多了一分傲然,两分高贵,三分张扬,恍如那盛放在阳光下的红牡丹。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
不远处的兴和伯夫人、安定侯夫人等人都听出了几分安平的语外之音来。
安平看似在与付夫人说话,看似在斥付家别有用心,但是她们却隐约觉得这番话好像也是在说给她们听。
是她们想太多了吧?其中几位夫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惊疑不定。
与此同时,安平一手拉过了端木绯的手,道:“帝后和睦,龙凤呈祥,乃国之大幸。”
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重重地敲打在众人心头,令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付夫人瞳孔微缩,脸色又白了三分。
安平等于是把事情抬到了国运上了。
也就是说,谁勾引新帝,谁就是破坏帝后和睦,那就是坏大盛的国运!
这个罪名谁又能担得起!
安定侯夫人稍稍听出了安平藏在话中之意,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这一趟自家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对于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安平浑不在意,目光漫不经心地朝兴和伯夫人、安定侯夫人等女客身上扫了一圈。
安平生怕她们没听懂,干脆就把话给说白了:“若是谁家有嫁不出去的姑娘,大可跟本宫说,这戎边的士兵,娶不到婆娘的多得很,本宫可以指婚。”
也免得某些人心思太多,老觊觎着自家儿子。
“……”
“……”
“……”
那些夫人们仿佛被当头倒了一桶冷水似的,傻眼了,面色难看极了。
京里这些勋贵、朝臣府里的姑娘们那全都是金尊玉贵地养大的,就是外嫁到京城以外的地方,父母都舍不得,连戎边的将领都不愿嫁呢,怎么可能去嫁给那等低贱的士兵!
安平的意思分明是说,谁想要进宫,那就是破坏帝后和睦,她就要把人远远地发嫁到边境去!
这些夫人怎么可能舍得把自己的女儿远嫁且低嫁!
兴和伯夫人恨恨地瞪着付夫人,真是冲上去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不要脸!这付家也太不要脸了!
付夫人让自家女儿穿得跟个妓子似的去勾引新帝,也难怪安平大长公主生气!
更离谱的是,这位付夫人还神神叨叨地说什么邪祟附身,这不是惑乱民心吗?!
付家整出这种蠢事来,怕是激怒了新帝……
兴和伯夫人胡乱地攥着手里的帕子,越想越不满:本来,昨晚伯爷还特意嘱咐了,让女儿和新帝偶遇呢,要是有机会就落个水、扑个蝶什么的,从前废帝宫里有好几个嫔妃都这么来的。
现在女儿都还没“偶遇”新帝,就出了付家这档子事,怕是更见不到了。
哎,新帝现在既然不在莲影阁,十有八九圣驾已经离开了吧?
晦气,实在是晦气!
兴和伯夫人咬牙切齿地想着,就在这时,安平忽然朝她看了过来,兴和伯夫人面色一僵,连忙挤出一个笑容。
“周夫人,”安平慢条斯理地说道,浅笑盈盈,“令嫒可是找不到亲事?”
不等兴和伯夫人回答,安平就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就让令嫒明天一早就启程去北境吧,本宫定会让人在那里给她找个好的。”
“殿下……”兴和伯夫人吓到了,连连摇头,意图解释什么,然而,安平根本就不想听她说。
安平给一个管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那管事嬷嬷立刻就走到了兴和伯夫人跟前,伸手做请状,客客气气地说道:“周夫人,时间有些紧,夫人还是赶紧回府去,替令嫒收拾一下嫁妆,明天一早就动身。”
“殿下,我……”
兴和伯夫人还想冲去安平跟前求饶,可才跨出半步,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拦下了。
“周夫人,请。”婆子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兴和伯夫人,目光冷然。大长公主殿下又岂是旁人可以轻易冲撞的!
“殿下,殿下……”
兴和伯夫人几乎是被人给拖走的,声音渐渐远去,还有婆子急匆匆地往戏楼方向去了,打算去“请”周霖。
看着这一幕,其他夫人们都吓到了,哑然无声。
安定侯夫人默默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想赶紧离开,却还是被安平叫住了。
“华夫人。”
“韩夫人,励夫人,张夫人……”
安平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点了过去,“方才本宫看着贵府的姑娘们也都长得周正得很,又在芳华之龄,干脆也一并去北境吧。”
安定侯夫人等人的脸色霎时变了。
安平轻飘飘地再次环视众人,含笑问道:“本宫给贵府的姑娘们赐婚,难道各位不愿意吗?”
这个罪名有点大。
安定侯夫人等人脸色发白,心里直觉安平是不是故意想吓吓她们。
可是,安定侯夫人又朝兴和伯夫人的背影看了一眼,安平都让兴和伯府去备嫁妆了,看着是来真的啊!
很显然,安平拿兴和伯夫人开刀是有杀鸡儆猴的味道。
安平若是坚持要把她们的女儿远嫁到边境,新帝怕也不会为了这等“小事”拂了安平的意思。
安定侯夫人等人越想越觉得不安,局促地咽了咽口水。
安平可不在意她们到底怎么想,淡淡道:“明天就和周姑娘一同起程吧,日后在北境,也好‘彼此照应’。”
这公主府是她的地盘。
慕建铭当政的这么多年,安平早就把公主府收拾得像铁桶一样,她想让慕建铭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连一丝风都不会透过去。
这次的牡丹宴到底有多少人在动“小心思”,多少人在暗戳戳地准备着对慕炎投怀送抱,安平心里是一清二楚。
对于那些只是有那么点“小心思”的,安平也不计较,毕竟慕炎现在是皇帝,不可能没有人对他动心思,但若是胆大包天地动了歪心思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安平可不会惯着他们!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842昭雪
眼看着安定侯夫人几人被安平点名,剩下的几位夫人暗暗庆幸着:还好她们没打算玩什么花样,只是想让安平看看她们的女儿,万一女儿入了安平的眼。
现在,她们是连这个都不敢想了,只期望安平最好别注意到她们。
这些人家打算送进宫的姑娘,都是家里精心培养出来的,怎么舍得下嫁给戎边的糙汉子!
这些夫人全都跟蔫了似的,不敢出声。
有的人如兴和伯夫人般暗暗地迁怒付夫人母女坏了她们的好事,也有的机灵人已经看了出来,安平这是用付夫人来顺便敲打她们呢!
安平未免也太看重端木四姑娘了吧?这端木四姑娘委实是命好!
有人酸溜溜地想着。
安平可不在乎这些夫人怎么想,对她来说,目的达成了就好。
安平又看向了付夫人,优雅地抚了抚衣袖,那染成大红色的蔻丹在阳光下似是发着光,如红艳的花瓣拈在指尖。
安平不紧不慢地含笑道:“既然付夫人说是令嫒如今在指点教坊司的伎子弹唱,清清白白,那本宫也不能冤枉了她。”
“来人,唤太医过来,给付姑娘好好瞧瞧!”安平闲适地抬手做了个手势,“本宫闻着她身上的味儿怎么不太对啊。”
请太医?!付盈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了,神色惶惶不安,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可是她那点猫儿大的力气对于金吾卫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挣扎间,“嘶”的一声,她身上的纱衣被扯出了一道口子露出她肩胛上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鬓发也更凌乱了。
这边发生的一切也被青衣丫鬟禀告给了小花厅的温无宸和举子们:
“付夫人说现在端木大姑娘因为杀人罪被扣押在了京兆府审讯,证据确凿,斥殿下就算把矛头直指付家,也不可能为端木大姑娘脱罪!”
“她还说殿下是在包庇端木大姑娘,说端木家的这对姐妹就是祸害,姐姐是杀人凶手,妹妹是邪祟附身,乱国之本!”
“说殿下不配为镇国大长公主!”
“……”
花厅中,只有那青衣丫鬟一人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中。
这一字字、一句句令得那些举子脸色更为僵硬,惭愧有之,义愤有之,鄙夷有之,自省亦有之。
他们心中都有同一个念头:他们真是被当枪使了!
那蓝衣举子霍地站起身来,再次对着温无宸作揖,正色道:“无宸公子,鄙人明白了。多谢无宸公子的指教。”
其他学子们也是齐齐地站起身来,也是俯身作揖。
今天这一堂课真是惨重!
他们会铭刻于心!
唯一尚能庆幸的是因为温无宸的插手,他们没有犯下弥天大错,否则,他们这一辈子都会良心难安。
想着,这些学子们的眼神沉淀了下来,神情坚定。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有志一同地下了决心:他们做错了事,那自当由他们来弥补。
“无宸公子,吾等这就告辞了。”学子们作揖告辞。
温无宸似乎也看出了他们的打算,没有留他们,吩咐那青衣丫鬟把他们送了出去。
小花厅中只剩下了温无宸一人。
等学子们走后,通往偏厅的一道门帘被人从另一头掀了起来,一道着明黄色龙袍的身影自门帘后走出。
青年大步流星地朝温无宸走来,目光却是看着厅外那些学子们远去的背影,乌黑的凤眸中闪着不以为然的光芒。
“这些人人云亦云,盲目从众,”慕炎随意地撩袍坐下,声音微冷,“来日中了进士,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温无宸给慕炎倒了杯茶,笑容温润。
“那些学子们年轻气盛,易煽动,但是一旦他们认准的事,就会义无反顾,勇往直前,所以,他们的忠诚也是最容易培养的。”
“年轻气盛,可以慢慢磨砺。即便是前朝名臣张正德,也曾在年轻时差点判下一桩冤案。”
张正德是前朝十大名臣之一,曾位列宰相,辅佐过两代皇帝。
张正德是少年天才,二十岁就中了榜眼,风光无限,二十五岁时曾任京兆尹,彼时因为断案如神,便有几分自傲。在审理一桩通奸案时,他先入为主地认定奸夫有罪,判了奸夫斩立决,还是当时的太子偶然经过,抓出了真正的凶手。
张正德也因此被贬,外放到西南做了十年的父母官,才得以调回京城,一步步地高升,做到了宰相这个位置,彼时太子已经登基为帝,昭明帝与张正得君臣相宜,为前朝带来了“昭明中兴”。
张正德的故事在民间也广为流传,慕炎自然也是知道的,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温无宸微微一笑,又道:“吃一堑,长一智。经此,这些学子们可以学一次乖。”
而且,慕炎的不计较,会让这些学子自惭羞愧,进而忠诚。
温无宸眸色幽深,意味深长地又道:“‘他们’既然想利用士林,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炎勾了勾唇,以茶代酒,敬了温无宸一杯,“无宸,我刚得了今年的明前龙井,待会我让人给你和娘送几罐过来。”
春风徐徐,柔柔地轻拂着小花厅外的小湖,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阳光明媚,春光正盛。
然而,京兆府的公堂内却一直笼罩着一层阴云。
公堂中央的端木纭镇定自若,始终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如一杆青竹,优雅而不失风骨。
何于申紧紧地抓着惊堂木,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还是必须退堂才行。
然而,他才稍微有了些动作,就再一次被端木朝拦下了:
“不能退堂!”
“何大人,今日若是不能将杀害小女的凶手绳之以法,我们夫妇俩决不离开!”
“你身为京兆尹,掌治京师,理应为百姓主持公道。”
“你现在退堂,是想故意包庇端木纭不成!”
端木朝振振有词地说着。
公堂外,又围上了一些闻讯而来的百姓,都觉得端木朝言之有理,频频点头。
何于申只能把才刚举起半寸的惊堂木又放了回去,悄悄地给身旁的京兆少尹使了一个眼色,想让对方设法去把端木宪请过来。
端木宪既是首辅,又是端木朝的父亲,有他在,好歹也可以压一压端木朝,让端木朝不至于那么嚣张。
裴大人明白了何于申的意思,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公堂。
何于申的心依旧不上不下地悬着,心里暗暗叹气:哎,其实最好是岑隐能来,直接让东厂把这京兆府给封了,那更省心。
然而,就算让何于申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没胆子去惊动岑隐啊!
小贺氏见何于申迟迟不判,心里着急,扯着嗓门叫嚣着:“何大人,证据确凿,你还在磨磨蹭蹭地做什么,为何还不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是啊,何大人,你到底是在等什么?”端木朝表面强势地催促着,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不断地往堂外张望着,心里奇怪:那些举子都已经在公主府闹着了吧,事情都闹这么大了,父亲端木宪怎么还没来?!
难道父亲还没听说消息,不可能吧?
端木朝微微蹙眉,心里十分笃定:有那些学子们给女儿“主持公道”,众怒难平,端木纭绝对脱不了罪。这一次,父亲终究要跟自己低头的。
端木朝心里也是有分寸的。
他并不打算把事情闹得太僵。
要是端木绯是邪祟的事有了定论,可想而知,皇家也容不下她了,那么,端木家这沐国公的爵位也就没有了,儿子端木珩将来也袭不了爵了。
那等于是损人又损己。
这种蠢事,端木朝又怎么会做!
他只是想让端木纭以命抵命,让端木宪向自己服个软,那么,自己就收手。
端木朝已经想好了,只要端木宪肯舍了端木纭,他就收手。
偏偏端木宪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这一点让端木朝心底多少有些不安。
小贺氏就没有端木朝那么多心思了,她一心只想为枉死的女儿讨回公道,咄咄逼人地说个不停:
“何大人,你堂堂京兆尹难道连这么一个简单的案子也不会判了吗?!”
“在其位,谋其政,你若是不会断案,就该退位让贤!”
“何大人,你说话啊!”
“……”
在小贺氏的质疑声中,那些百姓骚动不已,都对着何于申投以怀疑的目光,觉得小贺氏所言甚是。
何于申的头更痛了,跟端木朝一样盼着端木宪赶紧来。
可惜的是,何于申没等来端木宪,反而把方才去公主府的那些举子们给等来。
公堂外,一个青衣妇人喊了起来:“快看,那些读书人又回来了!”
“这是刚才去公主府告御状的那些读书人吧!”
“就是就是!领头的那几个人我有点印象。”
“……”
聚在公堂前的百姓自发地给那些举人让出了一条道,与这些举人一起回来的还是刚才跟去中辰街看热闹的那些百姓,没一会儿,京兆府的大门口又被这些人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
端木朝一下子放心了,有这些举人助阵,案子应该就能判了,何于申慌了,觉得自己简直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似的。
举子们都停在了公堂外,齐齐地对着公堂上的何于申作揖,神情肃然。
此前,他们觉得京兆尹昏庸无能,媚上欺下,因为惧于端木府的权势以及端木绯的身份,所以打算包庇端木纭。
而现在他们再看何于申又是另一种感觉,觉得对方身为京兆尹断案无数,怕是早就看出了此案有蹊跷,所以才迟迟没有判决,打算押后再审。
为首的蓝衣举子对着何于申道:“何大人,学生孙广义,学生有话要说,还请大人批准学生上公堂!”
端木朝生怕何于申不答应,连忙道:“何大人,既然这位孙举人有话要说,不如让他进来怎么样?说不定皇上与安平大长公主殿下有什么指示呢!”
端木朝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何于申要是不同意,就有藐视皇帝以及安平的嫌疑。
何于申犹豫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孙广义一撩衣袍,昂首挺胸地上了公堂,其他举子们则都留在了公堂外。
孙广义有举人功名在身,见官也可不跪,他再次对着公案后的何于申作揖行了礼:“何大人,学生等人刚刚去了一趟公主府,已经弄清了事实的真相。”
“此行,学生是特意来向何大人还有端木大姑娘致歉。”
孙广义对着何于申和端木纭作揖致歉,其他的举子们也是同时俯首作揖,做出道歉的姿态。
京兆府的公堂上陷入了一片死寂中,落针可闻。
除了端木纭外,公堂内外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何于申更是差点没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喜形于色地对着孙广义道:“好说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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