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黄院使接着道:“只要把这种药汁涂在身上,便会让闻到这种香味男子意乱情迷,丧失理智……”
至于男子丧失理智后,会做什么,显而易见。
黄院使说到这里就点到为止,毕竟这还有未出嫁的姑娘在呢。
黄院使不动声色地朝端木绯那边瞥了一眼。
安平的眼神更冷,一边端起茶盅,一边又吩咐道:“你们再给她诊诊脉。”
赵太医自是领命,又去给付盈萱探脉。
当他把三根手指搭上付盈萱的手腕时,脸色瞬间一凝,变得十分微妙,渐渐地,眸色幽深,近乎诡异。
这些太医常年出入宫廷,也服侍过几代帝王了,后宫中什么阴私没见过,就算没有人明说,两个太医也已经从付盈萱的打扮与她身上涂的药汁,七七八八地猜到了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显然,这位付姑娘九成九是冲着新帝来的。
安平不耐烦地催促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此时此刻,付盈萱的脸色已经比纸还要惨白了,血色全无,她挣扎着想要发声,然而,嘴里的抹布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太医本来也没打算替付盈萱藏着掖着,如实地禀道:“回殿下,付姑娘有了身子,看月份,应该还不到一个月。”
“……”
“……”
“……”
这一次,付夫人再也无法压抑心头的震惊,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失态地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咯噔”的声响。
付夫人的脸色由白至青,呼吸更是越来越急促,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她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似乎随时都要晕厥过去了……
安平随手做了个手势,一个管事嬷嬷立即意味,大跨步地朝付夫人走去,端起一杯茶水就直接往付夫人的脸上泼了过去。
“哗啦!”
碧绿澄澈的茶水直接泼在了付夫人的脸上,茶水自她的额头沿着脸颊淌下,一片片茶叶“啪嗒啪嗒”地落下,她的鬓发与胸口湿了一大片。
满厅寂然,众人的神情更复杂了,全都屏息敛声。
本来,付盈萱意图勾引慕炎,那也就是意图魅惑君主,现在可又是另一桩足以祸及满门的罪名了!
这个付盈萱未免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不,应该说,她这是疯了吗?!
那些王妃夫人们皆是面露骇然之色,看着付夫人母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付夫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全身一片冰冷,那股子冰冷直蔓延到指尖、脚底,直透到了骨髓里。
付夫人也顾不上身上的茶叶与茶水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一丈外的付盈萱,觉得自己简直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付夫人看着付盈萱的神情中,有震惊,有厌恶,有惊恐,有失望,也有痛心。
付夫人不是傻子,听到女儿怀孕了,就全明白了,心凉如冰。
女儿是想带着别人的孩子嫁进宫里,让她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成为大盛朝的大皇子,甚至是太子,而自己这个当娘被女儿给利用了。
此前付夫人之所以答应帮付盈萱,心里觉得只是爬床的话,就算女儿失败了,也罪不至死,而且从前废帝的后宫里好几个娘娘都是爬床上的位,也不乏诞下皇子公主从此站稳脚跟的。
所以,付夫人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被斥几句,罚几年薪俸什么的。
不仅是付夫人这么想,安定侯夫人等人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历朝历代靠着后宫嫔妃起来的外戚多得是。
在他们看,慕炎说不纳妃,不过是顾及着岑隐罢了。
谁家猫儿不偷腥,哪个男人不多情。
这漂亮的姑娘投怀送抱,又有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可以拒绝!
但投怀送抱是一回事,混淆皇家血脉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付夫人的浑身绷紧,眼眶一点点地红了起来,如染了血似的。
她知道女儿苦,所以才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帮她,但是,女儿竟然欺骗她,利用她!
女儿有没有想过,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一旦暴露,连她的父伯兄弟侄儿侄女都要丢了性命!
“盈萱,你……”
付夫人想问付盈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喉咙艰涩,仿佛被掐住似的说不下去。
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付夫人艰难地闭了闭眼。
俗话说,儿女都是前世的债。
对付夫人来说,她的命可以给女儿,因为当年她没能护住她,她没有尽到为母者应尽的责任,这是她欠女儿的,就是付老爷也因此受些责罚,那也是他当父亲该受的。
但是付家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付家还有她的儿孙,还有付氏族人,她也还有娘家,加起来,这是几百口人的性命!
女儿竟然拿这几百口人的性命作为赌注去赌,女儿竟然全然不惦记她的兄弟们、侄儿侄女们、她的外祖父母、舅父舅母们……
他们可不曾对不起她!
付夫人只觉得一股心火猛地从心底蹿起,直蹿到了头顶。
她一个箭步地朝付盈萱冲了过去,气势汹汹……
那管事嬷嬷看了安平一眼,见安平没反应,也就没拦着付夫人。
付夫人高高地抬起了右臂,泄愤似的往付盈萱的脸上甩了两巴掌。
“啪!啪!”
两记巴掌声清晰地回响在厅堂内。
付盈萱的左右脸颊上分别留下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她的脸颊很快就高高地肿了起来,牙齿甚至还被打出了血,可见付夫人这两巴掌打得有多狠,有多恨了。
那些王妃夫人皆是唏嘘不已,约莫也看出了出来。付夫人是没这个胆子混淆皇室血脉的,这件事怕是她这个没脑子的女儿背着她干的。
然而,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付家到底“知不知情”怕也不是付家自己说了算了。
像付盈萱这等不孝不义的女儿还不如掐死算了,等她害了全家那可就来不及了!众人感慨地想着。
上首的安平优雅地饮着茶,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权当看戏。
付夫人只觉得自己的掌心火辣辣得疼,在宣泄过怒意后,她也开始稍稍冷静了下来,又惊又怕又悔。
付夫人转过身,又走到了安平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俯首认罪:“殿下,臣妇有罪!”
“但臣妇委实不知道小女还犯了此等滔天大罪,殿下英明,请不要罪及付家。我家老爷还有小儿他们对今日的事全不知情。”
付夫人重重地对着安平磕头,额头紧贴地面,卑微地匍匐在地。
此时此刻,付夫人早就没有了之前威胁端木绯时的嚣张,神情间只剩下了惶恐。
“不要罪及付家?”安平神态悠然,勾唇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方才付夫人对端木绯说了什么,安平虽然没亲耳听到,但也听下人转述了。那会儿付夫人的气焰那可真是够高的,简直就是老子唯我独尊了。
现在行迹败露,她才知道认错,晚了!
说得难听点,付夫人不是知错,不过是为了救付家才不得不认罪罢了。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844出气
安平心底冷笑,抬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付盈萱,道:“她姓付,那就是付家的罪,罪无可恕!”
“别以为本宫是在杀鸡儆猴,鸡要杀,猴也要杀。”
“谁要是以后还想玩花样,就好好想清楚付不付得起这个代价!!”
安平的最后这句话也不仅仅是说给付夫人与付盈萱听,也同时是说给在场这些王妃夫人听的。
一时间,厅堂内的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大概也唯有端木绯表姐妹三人还有心思喝茶、吃点心了。
安定侯夫人差点没脚软,很想告诉安平说她真的放弃了。
她的女儿也不一定要进宫的,找门当户对的人家,那也挺好的,总比远嫁边境要好得多。
不行。
等她回去后,得赶紧给女儿找一门亲事,也免得安平误会自家犹不死心……
安定侯夫人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跪在地上的付夫人抬起头来,脸色惨白地看着安平,连连磕头:“殿下,臣妇知错了!臣服真的知错了,请殿下饶了付家吧!”
“无论有什么惩罚,臣妇愿意一力承当!”
付夫人的额头没两下就磕得一片青紫,额头肿了起来。
然而,安平可从来不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会心软的人,下令道:“都给本宫拿下。”
厅外,立刻就有两个金吾卫的人挎着刀走了进来,高大健壮的身形令得厅内似乎暗了一暗。
付盈萱本来被付夫人方才的这两记巴掌打懵了,现在看到付夫人跪地求饶的样子,心里又惊又怕,纤细的身子瑟瑟地颤抖了起来。
“唔唔……”
付盈萱拼命地摇头想说话,却依旧发不出声音。
安平也根本就不想听付盈萱说什么废话。
“……”付盈萱真的怕了,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这一刻,她有些绝望了,浑身发软,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似的,软倒了下去。
付盈萱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她所做的事一旦被发现那是杀头的大罪。
她也曾犹豫过,担忧过,反对过。
但是尧郎告诉她,不会有事的;
尧郎告诉她,他会安排好一切;
尧郎告诉她,她只要照做就行了。
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她觉得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她觉得尧郎是真心为她好……她心底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她此生也没有机会报仇了,只能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见不得阳光。
她不甘心,她更恨。
所以,她答应了。
所以,她也照做了。
可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付盈萱怔怔地看着还在磕头的付夫人,心如绞痛,脑海中闪过过去的一幕幕。
她是母亲唯一的亲生女儿,母亲自小就对她十分宠爱。
她五岁时,是母亲手把手地教她识字、写字;
她七岁时,是母亲教她女红;
她九岁时,也是母亲帮她奔走,让她拜入钟钰门下学琴;
她十二岁来了癸水,还是母亲亲自给她煮了红糖水,给她按摩穴道……
……
往事如走马灯般飞快地闪过,付盈萱的眼眸闪闪烁烁地变化不已。
自打三年多前她被父亲送入静心庵后,她就告诉自己她与付家已经恩断义绝。
她恨付家,因为付家没有护住她,但是,此时此刻看到付夫人这副样子,母女连心,付盈萱心里隐隐后悔了。
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终究是姓付,她与付家的关系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付盈萱略显茫然地朝厅外看去,眼里闪着一抹希冀。
然而,厅外空荡荡的,唯有花木在风中摇曳,她恋慕的那个人没有出现。
为什么尧郎没有来?!
明明尧郎答应过她,一切都有他在。
付盈萱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神色惶惶,迷茫有之,惶恐有之,惊惧有之,不安有之,犹疑亦有之。
几日前的一个夜晚,两人缱绻地卧于榻上,男子强劲有力的大掌覆于她平坦的小腹上,他温柔缠绵的声音犹在耳边:
“萱儿,慕炎已经是大盛天子了,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扳倒的。与他们正面对上,我们讨不了好。”
“为了给你报仇,为了给你出气,为了让端木家的那对姐妹付出代价,也唯有这个法子了。”
“萱儿,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的儿子能够坐拥大盛江山,现在只能先委屈你了。”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只要我们肯等待,蛰伏,终有一天会等到大仇得报的一天!”
”……“
“萱儿,我当然也舍不得你委身慕炎,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彼时,付盈萱被杨旭尧说得心动了。
她喜欢他。
他是这些年来唯一对她好的男子,俊逸英伟,温柔体贴,与她心意相通,事事为她考虑。
在一切的变故之前,她一直以为她会嫁一个像端木珩这般书香门第或者簪缨世家出身的男子,可是那些读书人家的男子软弱没有主见,只会被家人、被强权牵着鼻子走,根本就不足以托付终身。
端木珩如此,连她的父亲也是如此。
在他们的眼里,她不过是一枚随手可弃的棋子,微不足道。
杨旭尧与他们不一样,他有主见,他有雄才伟略。
他心里有她!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付盈萱也想与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与他厮守终身,为他养儿育女。
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她再不是付家嫡女,她什么都不比别的女子差,却独独差了一个“身份”,现在的她与他不相配,即便杨旭尧一次次地说他不会嫌弃她,说不在意她的身份:
“萱儿,我不会强迫你的,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最重要的是你的意愿……”
“我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你,其他的只是其次。”
杨旭尧说了不会勉强她,可是付盈萱心知肚明,她若是就这么与他在一起,她最多不过是妾,甚至她只能是个外室,这辈子见不得光,连她的儿子此生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不能考科举,最多也就是个富贵闲人,任谁都能踩一脚,那也不过是重蹈她的覆辙罢了。
付盈萱不想当妾,也不想当外室,她想给自己、给儿子谋一个光明的未来。
所以,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令付盈萱最后下定决心的还是杨旭尧。
为了她和他们的儿子,杨旭尧连发妻都舍了,一心为她筹谋,为他们的将来筹谋,孤注一掷,所以,她也想为了他们的将来努力一把。
她也想试一试,改变自己的命运,从这泥潭中脱身,让那些放弃她、鄙夷她的人看看,她付盈萱还能再度崛起的,让他们都卑微地臣服在她膝下……
他们的计划明明很完善的,他们明明在事前反反复复地仔细揣摩过无数遍,预想过各种可能性,他们还特意找了付夫人与凤仙从旁协助,可是为什么计划还是失败了?!
付盈萱双眸微张,眸光闪烁。
一个多时辰前,她远远地看到慕炎独自往莲影阁方向去了,就跟了过去。
她在身上涂抹了杨旭尧给的一种香料,她曾经给一个女伎试过这种从“红凤花”中提炼的药汁,它的药性很烈。
她要做的事很简单,只要寻机会靠近慕炎的身边就行了。
杨旭尧说过,慕炎一向桀骜,自诩身手好,出门从来不带侍卫随行,所以,她要接近他不难,只要看准他落单的时候就行了。
而且,今天公主府来往的客人与乐伎繁多,她的行迹也不会被人察觉。
当她确信慕炎所在莲影阁中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就立刻快步过去了,然而,她才跨入莲影阁,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暗卫团团围了起来。
倚于窗边的慕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她,那锐利如箭的眼神、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将她看穿了一般。
那一瞬,付盈萱的心急坠直下,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想退,却进退两难,避无可避。
她周围的那几个暗卫闻到了她身上“红凤花”的香味,渐渐地,面色潮红,呼吸浓重,眼神涣散,犹如那饥渴的野兽一般……
那个时候,付盈萱真怕他们会朝自己扑来,真怕自己会被……
“泼水!”
慕炎只说了这两个字而已,或者说,付盈萱只听到慕炎说了这两个字。
随即,一个暗卫就把一杯茶水泼在了她身上,然后,她觉得后颈一痛,就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时,就卧在莲影阁的冷硬地面上,被堵住了嘴,还有几个人看管着她。
方才,她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听到了付夫人的声音,她也想提醒付夫人,但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局面走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
付盈萱怕极了。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杨旭尧了,可是她盼了又盼,杨旭尧还是没有出现,他没有来救她……
明明杨旭尧对她说过,若是有意外,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付盈萱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就这么看着付夫人还在拼命地对着安平磕头,一下磕得比一下重,连额头都磕破了。
她浑身动弹不得,想着刚刚母亲看自己的眼神满是仇恨,再无曾经的慈爱。
她的母亲恨她。
她心里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不知道是悔多,还是惧多,又或是恨多。
两个金吾卫大步流星地朝付夫人逼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怜香惜玉,粗鲁地把付夫人的双臂钳制住了。
“殿下,臣妇真的知错了!”
付夫人想要膝行着过去,她的发髻散了一半,发丝凌乱地散在颊畔,形容狼狈,恍如疯妇。
“放肆!”其中一个国字脸的金吾卫对着付夫人厉声斥道,直接往付夫人的腰上重重地踹了一脚。
付夫人凄厉地痛呼了一声,歪倒在地上。
“唔唔……”付盈萱的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叫着娘。
在付盈萱的记忆中,母亲从来优雅得体,端庄高贵,现在的母亲看来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狼狈,那么的卑微……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付盈萱感觉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刀,又一刀。
在场的肃亲王妃、安定侯夫人等人看着付夫人更是唏嘘不已,尤其是安定侯夫人几乎是坐立难安。
肃亲王妃等几位亲王妃对于安平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虽然安平口口声声说,付盈萱姓付,那就是付家的罪,但其实安平一向恩怨分明,若是付夫人没有牵扯其中,安平恐怕也不至于连付家也一并治罪。
本来爬床也不是大事,偏偏付盈萱想要混肴皇家血脉,那可是大罪,付夫人自然也难辞其咎!
她既然帮了她女儿,就该有心里准备承受安平的怒火。
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殿下。”那国字脸的金吾卫抱拳看向安平,以请示的眼神看着她。
安平看着付家这对女儿就心烦,挥了下手,“带走。”
两个字足矣。
几个金吾卫立刻领命,连带付盈萱一起带走了。
“殿下!殿下……”
付夫人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回过头哀求地看着安平,喊叫声渐渐远去……
随着这对母女的离去,厅堂内外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像个菜市场似的乱哄哄的。
安平气定神闲地饮着茶,神色淡然,仿佛方才的那一场风波没在她心里留下任何涟漪。
端木绯、端木纭和涵星三人也是惬意悠然,自顾自地彼此说着话,偶尔交换一个眼神。
其他王妃、夫人们就没那么镇定了,一个个心里都是又惊又怕,没什么底气。
肃亲王妃与庄亲王妃等人笑得很是僵硬尴尬,庄亲王妃给肃亲王妃递着眼色,意思是让她与安平说说。
肃亲王妃眼角抽了抽,对这个弟媳有些嫌弃:平日里她不是很难说吗?真遇到大场面,就跟哑巴似的。
妯娌俩彼此以眼神推搡了几个来回后,最后还是由肃亲王妃开口道:“安平,这付家是罪该万死,但是,也不能因为付家就定了别家的罪。”
“阿炎后宫空虚,子嗣也空虚,这都快及冠的人了,还没一个子嗣。他父皇母后在天之灵,那也想早点抱到孙子,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庄亲王妃在一旁频频点头。
安定侯夫人却是恨不得凭空消失才好,生怕安平觉得自己和这两位是一条战线的。她真的已经放弃让女儿入宫了!
肃亲王妃根本没注意安定侯夫人,她正目光灼灼地看向端木绯,故意问道:“端木四姑娘,你以为如何?”
庄亲王妃也是盯着端木绯,眸子更亮了,觉得她这嫂子就是会说话。
只要端木绯松了口口,以后她自然也不能自打嘴巴,甚至于她还得“劝着”安平与新帝。
涵星闻言皱了皱眉,她当然明白肃亲王妃这是故意把端木绯架起来呢。
只不过……
端木绯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盅,动作慢条斯理,优雅好看。
“王妃,不是啊。”端木绯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正色道,“阿炎的父皇与母后是抱不到的。”
这人都去了,如何还抱得上孙儿!
“……”
“……”
“……”
厅堂中静了一静。
紧接着,就爆出一阵明快的笑声。
安平直接抚掌大笑,笑得肆意张扬,笑声随风传出了厅堂。
“……”肃清王妃的脸霎时黑了下来,面黑如锅底。
本来她觉得,她都这么说了,端木绯为了自己的贤名,再怎么都不会当众说一个“不”字,结果这端木绯还就是有脸说。
肃亲王妃的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连安平也迁怒上了,心道:安平居然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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