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紧接着,端木绯又从绿萝手里接过了一双绣着飞燕衔牡丹图案的鞋子,也双手递给了安平,“娘,这是我亲手纳的鞋,您记得试试合不合脚。”
端木绯语调亲昵,笑容璀璨。
不少命妇都对安平投以艳羡的目光,心想:安平养育新帝多年,这份苦心没白费!这份尊贵那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
今日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知道牡丹宴那日发生的事,此刻再想来,更是唏嘘不已,暗道:难怪安平乐意给端木绯撑腰做主,甚至不惜得罪了几位亲王妃。瞧瞧,这位新皇后委实是个聪明人,她今日此举不仅是给安平的颜面,也同样讨了新帝的欢心。
是了,也难怪她可以哄得岑隐把她当作亲妹妹般。
一些命妇的神色更微妙了。
之前还有人在猜测着岑隐不在京城,新帝少了顾忌,这皇后的日子会不会就没之前那么如意,现在看来,不好说啊!
安平笑着接过了那双鞋子,明艳的面庞上笑容更深,慈爱地看着端木绯。
这丫头就是有心!
安平拔下了手上的一个羊脂白玉镯,神情亲昵地戴到了端木绯的手腕上,又亲自把端木绯给扶了起来。
两人言笑晏晏,就跟民间最普通的婆媳一样。
这一幕也同样被下方的众人收入眼内。
某些年长的命妇们更感慨了。
像庄亲王妃、礼亲王妃这些年纪大些的人都知道安平手上这个玉镯那可是当年她的母后也就是慕炎的祖母所赐,安平这么多年来都贴身戴着,可见她对这个玉镯的喜爱,如今却是毫不犹豫地给了端木绯,这自然彰显着她对端木绯的喜爱与认可。
礼亲王妃轻声地嘀咕了一句:“安平是个有福的。”
就在礼亲王妃身边的兴王妃也听到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如今的大盛朝没有太后,安平的地位就等同于太后了,可她又比太后活得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说是尊荣更胜太后也不为过。
之后,慕炎才携端木绯到金漆宝座上坐下。
待两人坐定,在场的命妇们总算是回过神来,齐刷刷地矮了一截,跪地给帝后行礼,齐呼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仪式,在场的公主、内外命妇们都要一一出列向皇后请安,一来是见礼,二来也是让皇后认人。
为此,早就有一个老太监在端木绯身旁待命,细细地附耳把这些人的身份告知端木绯。
绿萝和碧婵也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比端木绯还认真,两个丫鬟都想着不能给主子丢人。
这仪式上单调乏味极了,基本上都是重复的动作与重复的言辞。
足足一个时辰后,总算是结束了。
下方站了一个时辰的命妇们累得腿脚发麻,而在上方坐了一个时辰的端木绯也累。
可是她再累,也只能强撑起精神。
随后,她打发了大部分的命妇,按礼,只留了礼亲王妃等几个宗室里比较有威望的长辈说话。
但凡被留下的命妇,那自然都是极有脸面的,一个个都昂首挺胸,神采焕发。
慕炎自是不便留在这种场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端木绯这一忙碌,就忙到了正午,等到人都走了,她已经是饥肠辘辘。
在安平跟前,端木绯根本就懒得伪装自己,蔫得好似缺水的花儿似的。
她可怜巴巴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可怜,不但懒觉没睡成,又要应酬,哎,没出嫁时多好!
小丫头的心思几乎是写在脸上的,安平忍俊不禁地捂嘴直笑。
这时,一个老嬷嬷来了,请安平与端木绯移步东偏殿用膳。
用过午膳后,安平早早就走了,不打扰这对新婚的小夫妇俩。
可这也没意味着端木绯可以歇午觉了,安平一走,总管太监就来请示:“皇后娘娘,您可要见一见各宫各院的奴才?”
总管太监说得是“奴才”,但实际上,普通的宫女內侍哪里有资格来拜见皇后,他说得都是后宫中排得上号的人,至少那也得是个管事的。
端木绯还没说话,慕炎已经替她推了:“不见。”
慕炎心里颇为不满,觉得这些个宫人真是没眼色,没见他正和蓁蓁说话吗?
总管太监诚惶诚恐地退下了,琢磨着下次得挑皇上不在的时候再来。
慕炎把所有下人都打发了,自己拉着端木绯的手去了寝宫,“蓁蓁,你累了吧?歇个午觉吧,我陪着你……”
他顿了一下,本来是说她睡觉,他在屋子里陪着她,话说了一半,又改了口,加了一个“睡”字。
慕炎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灵了,“等睡醒了,我们再去散散步,在宫里随便逛一逛好不好?”
端木绯是真困了,揉了揉眼睛,应了。
慕炎亲自给她摘下了沉甸甸的凤冠,又替她解开了头发。
当那头乌溜溜的青丝如瀑布般散下时,慕炎凤眸一亮,不禁想起昨晚这头浓密乌亮的青丝散在大红锦被上的样子,心如登时火烫,犹如揣了一个火炉似的。
蓁蓁累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眼观鼻、鼻观心。
他搂着她在榻上躺了下来,端木绯虽然困,却又忍不住想和他说话。
午后的屋子里静谧而温馨。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阿炎,你早上什么时候起的?”
“鸡鸣吧。”
“你是不是还去打拳了?”
“嗯。就在院子里打的拳。”
“……”
两人随意地闲聊着,迷迷糊糊间,端木绯睡着了。
美美地歇了个午觉,等端木绯起身时,已经是申时过半了。
慕炎打发了那些丫鬟、宫女和內侍,兴致勃勃地亲自陪着端木绯在宫里逛。
端木绯对皇宫并不陌生,无论是楚青辞时,还是端木绯时,她都是常来常往的。
不过今天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以后,这皇宫就是她的家了,不,应该说是他们两个的家。
这么一想,周围那些个庄严恢弘的殿宇看着也似乎亲切多了。
皇宫太大了,靠步行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走不完,慕炎干脆就让人把奔霄和飞翩给弄来了,两人骑着马从坤宁宫出发,随意地瞎逛,一边逛,一边闲聊。
这皇宫禁地,大概也只有皇帝可以这么任性地与皇后一起策马在宫廷中随意行走了。
最乐的应该是飞翩了,愉快地踏着蹄子,所到之处,“得得”作响,引来不少宫人好奇的目光,见是帝后,又忙不迭垂眸恭立。
两人逛着逛着就来到了文渊阁。
慕炎看得出端木绯有些累了,就下了马,然后把端木绯也从飞翩身上抱了下来。
他由着两匹马自己玩,他则牵着端木绯的手进了文渊阁。
阁内一如往日般幽静,一阵浓浓的书香味扑面而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排排书架和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
阁内的小內侍连忙给两人行礼,慕炎熟门熟路地拉着端木绯的手上了楼梯。
文渊阁是宫里的藏书阁,端木绯对这里很熟,在她还是楚青辞时,她与舞阳一起时常来这里,这里的大部分书籍,她都曾经翻阅过。
那个时候,她常常在这里一坐就是大半天。
慕炎拉着端木绯上了文渊阁的三楼,一直来到了窗户边坐下。
这也是她以前常看书的位置,端木绯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这一看,她惊讶得微微张大了眼,只见文渊阁的后方多了一个莲花池,现在才四月下月,莲花自是没开,只有那半个池塘的荷叶碧绿青翠。
风一吹,池塘的水面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这池子……”端木绯确定,这里以前没有这个莲花池的。
慕炎含笑道:“蓁蓁,喜欢吗?以后你可以常来这里看书,赏花。”
慕炎一脸讨赏地看着端木绯。
他记得小时候阿辞曾经说的,这文渊阁后的假山看着一点也不搭调,还不如建个莲花池,看书看累的时候,可以赏赏花,让眼睛休息一下。
可惜,那时宫中的事不是他能说得算的,现在不一样了。
“喜欢。”端木绯大力地直点头,望着下方的莲花池,眼睛亮晶晶的,简直怀疑慕炎是不是会读心术,居然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慕炎更得意了,抬手指向了千石山的方向,又道:“我琢磨着那边的千石山上可以建个亭子。”
“还有,御花园西侧再建一个暖房怎么样?”
“……”
慕炎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他说得都是他小时候偶然听楚青辞顺口说的。
端木绯点头又点头,笑得眉眼弯弯,愉悦极了,偶尔也加些她自己的建议。
两人兴致勃勃地规划、商量了起来。
皇宫自不是两人半天就可以逛完的,次日,他们骑马又花了一天才算大致走完了一遍。
如胶似漆的时光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四月二十二日,也就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慕炎就亲自陪着端木绯回门去了。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番外002回门
民间有三朝回门,这是习俗。
但是,对于帝后来说,压根没有回门的说法,皇后回娘家那叫省亲,是一种恩宠,那是要皇帝下恩旨,娘家大修土木,把省亲办得风光热闹,才能彰显臣子对此受宠若惊,感恩不尽。
所以,当初慕炎提出要和端木绯回门的时候,礼部尚书范培中差点想撂摊子走了。
这古往今来压根没这仪程,要怎么弄啊!
然而,他才刚提了一句,新帝就说不妨事,当天他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直到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范培中依旧有种想哭的冲动。
有这么个不拘小节的皇帝,他们礼部真是太难了!
对此,礼部其他官员也是深以为然,觉得从新帝登基起,这才不到四个月,他们礼部的差事至少多了一倍,他们这些人更是平添了不少白发。
罢了罢了,过了三朝回门,帝后大婚的事宜就算全数完成了。
范培中遥遥地望着宫门内,等着皇帝和皇后现身,心里琢磨着等今日的事后,要好好犒劳下属一番。
“范大人!”
这时,一个青衣內侍快步从宫门内走了出来,健步如飞地来到了范培中跟前,客客气气地禀道:“范大人,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出发了,您且回吧。”
“???”
“!!!”
范培中又一次起了辞官的冲动。
范培中身旁的两个礼部官员面面相看,其中一人迟疑地轻声道:“范大人,要不要追?”
追?范培中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对方。追有什么用,就算把帝后追回来,难道再装模作样地重新走一遍仪程吗?
这是不是掩耳盗铃吗?
方才说话的礼部官员冷汗涔涔,他也就是顺口一说。
突地,一阵微风吹来,还带来一片残叶,轻飘飘地在半空中打着转儿,气氛微冷。
宫门前的一众礼部官员和旗手卫很快就散去了,此时,慕炎和端木绯的马车已经抵达了沐国公府。
国公府郑重地敞开了大门相迎。
端木宪身为首辅,自是知道皇后回门的仪程,他一早就带着端木家的亲眷在真趣堂候着了,男女老少,至少有二三十人,每个人都是盛装华服,有官服的穿官服,有诰命的着大妆。
端木宪早就派人去了街尾候着,等圣驾到了,也好提前来报信,他们可以去大门亲迎。
真趣堂里,大人们全都是神色肃然,而那些小的们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乐呵呵地玩闹在一起,厅堂里洋溢着孩童们愉悦欢快的笑声。
众人盼了又盼,到辰初,终于有丫鬟跑来了,嘴里喊着:“老太爷,四……四姑娘和姑爷回来了!”
孩子们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忘了玩闹,厅堂里霎时安静下来。
端木宪一听端木绯回来了,先是一喜,跟着又微微蹙眉。
不对啊!
按照仪程,不是应该礼部的人先到,自己再带着家人出门迎帝后的吗?!怎么小孙女与慕炎来的这么突然?!
这个范培中做事真不靠谱!端木宪暗道。
端木纭率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眸子里闪着急切的光芒。
端木宪这才反应过来,他也从上首的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紧接着,厅堂内的其他人也纷纷都起身。
众人浩浩荡荡地往仪门方向去了。
当端木宪等人抵达仪门时,就看到那里一辆华丽的双马平顶马车已经停在了仪门外。
马车外,站着一个身着青莲色绣孔雀戏牡丹直裰的青年,那七彩绚烂的孔雀尾翎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慕炎体贴地伸手把穿着一件真红色褙子的端木绯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
夫妇俩皆是衣着华贵,却是常服,而他们的身侧除了赶车的马夫外,根本就没有旁人,既没有礼部的人,也没有禁军随行,更没有帝后出行该有的仪仗。
“……”
“……”
“……”
周围静了一静。
不只是端木宪看出不对劲,端木家的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了不对,不禁面面相看。
“祖父。”端木绯立定后,笑眯眯地朝端木宪的方向看来,与慕炎一起朝端木宪他们走了过去。
慕炎也跟着端木绯唤了一声:“祖父。”
“……”端木宪又被慕炎这一声祖父惊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方的端木家众人也同样惊住了,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端木宪最先回过神来,急忙要向慕炎和端木绯行大礼,可是他才俯身,就被端木绯眼明手快地拉住了。
“今天是三朝回门,按家礼来就行了。”慕炎含笑道。
端木绯眉眼弯弯地对着端木宪笑,笑得又甜又糯。
虽然慕炎对端木宪说这是家礼,但是族长端木宁等人也是不敢托大的,以端木宁为首的族人立刻都跪下磕头,郑重地对着慕炎和端木绯行了大礼,齐呼万岁。
众人恭敬地匍匐在地,垂下的面庞神情各异,有的恭敬,有的诚惶诚恐,有的激动不已,谁也没敢抬头打量这位年轻的新帝。
“都起来吧。”慕炎气定神闲地抬了抬手,一个挑眉,一个斜睨,就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恣意。
端木宁等人恭恭敬敬地谢了恩,这才起身,一个个都是目露异彩,心潮澎湃。他们端木家现在是后族了,以后只会越来越昌盛!
之后,众人才簇拥着小夫妻俩去了真趣堂。
在民间,三朝回门也就是让新姑爷认个亲,然后女方的长辈们给新姑爷一份见面礼。
然而,端木家的这位新姑爷,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新姑爷,那可是堂堂的大盛天子。
对于端木家的人来说,皇帝愿意亲自陪着皇后回门,那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了,压根儿也不敢让慕炎“认亲”。
严格说来,是端木家的人一个个过来拜见慕炎,让慕炎认个脸熟。
于是乎,一番见礼下来,厅堂里的气氛很是拘谨,全然没有常规的认亲该有的喜气洋洋,更没有人敢拿新姑爷开玩笑。
男宾们都围着慕炎说话,而女眷们的中心自然是端木绯。
端木纭亲昵地挽着端木绯去了隔壁的偏厅说话,其他女眷们也都跟了过去。
姐妹俩与几个婶母还有族里的那些堂伯母堂婶都是关系平平,君子之交淡如水,因此彼此见了礼后,只稍稍说了三两句话,端木绯就把人打发了。
只留下了一些堂姐堂妹在偏厅里闲聊说话。
这些姑娘中有三房、四房与五房的姑娘们,也有七八个从端木家的老家来的堂姐妹,那些年纪相近的姑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话。
年轻的姑娘们很快就玩到一块儿去了,气氛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一片欢声笑语。
有的在闲聊叙旧,有的在喝茶吃点心,有的则不动声色地往端木绯那边打量着,难掩羡慕之色,暗叹端木绯真是命好!
端木纭只是两个晚上没见妹妹,就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细细地打量着端木绯,想看她有没有瘦,有没有在宫里受委屈。
端木纭拉着端木绯的手就不肯撒手了,道:“蓁蓁,我吩咐厨娘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和点心,你待会多吃点。这两天宫里的膳食还吃得惯吗?”
周围好几个姑娘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心道:这宫里的御膳房手艺那自是极好的!
“吃得惯。”端木绯乖巧地点了点头。
端木绯以前就不时进宫陪涵星小住,宫里的吃食她自是吃得惯的。
只不过……
“宫里好无聊,姐姐,我想你了。”端木绯噘着小嘴撒娇道。
皇宫虽然恢弘华贵,但空荡荡的,冷清得很。
端木纭更为用力地握住了端木绯的手。她也想妹妹!
这才刚见面,端木纭已经开始舍不得让妹妹跟着妹婿走了。
季兰舟在一旁笑着凑趣道:“四妹妹,今日回门后,以后来往就方便了……”
话才说了一半,她的话戛然而止。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太对,毕竟端木绯是嫁给了皇帝,她现在是皇后了,母仪天下,皇后回娘家怎么可能方便!
但是端木纭和端木绯全然没觉得季兰舟的话有哪里不对,姐妹俩皆是心有同感地频频点头。
端木绯把头靠在了端木纭的肩膀上,语调软软地撒娇道:“姐姐,你以后要经常进宫来看我。宫里真的无聊极了,也就文渊阁好玩些,书多!”
端木纭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也进宫玩过很多次,宫里规矩又多,又枯燥,哪里有外面逍遥自在。
“绯堂姐,”一个十三四岁、着玫红色褙子的姑娘一脸天真地插嘴道,“我听说御花园很好玩,那里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数之不尽,恍如人间仙境,是这天下最漂亮的园子,是不是真的?”
她这么一问,其他的姑娘们也忘了说话,都张望了过来,一双双乌黑的眼眸亮晶晶的,闪着好奇的光芒。
这些端木家的姑娘们从未进过宫,只从戏曲以及旁人的话语中听过一些关于御花园的描述,心里多少都对传说中的御花园有几分好奇。
端木绯认得这个说话的姑娘,知道她是叔祖父端木宣的六孙女端木缃,这一次,也是为了参加端木绯与慕炎的婚礼,才特意从老家赶来京城的。
端木绯微微一笑,道:“缃堂妹,各花入各眼。像我,最喜欢的园子还是从前在权舆街的旧宅里的小花园。”
端木绯在权舆街的旧宅住了六年,离湛清院最近的那个小花园有一半都是她与端木纭这些年来一点点改建过的,那里都是她们这些年的回忆——
以前端木绯最喜欢在池塘边的亭子里一边喂鱼,一边看书;
每年荷花开的季节,端木绯就会把茶叶包在花苞里制荷花茶;
像花园里的那条花廊是小狐狸最喜欢的地方,常常在花廊里睡觉;
还有,姐姐端木纭最喜欢的是园子里那片五色碧桃林,这是她们亲手种下的桃林……
想着往昔种种,端木绯的唇角翘得更高了,眼神变得十分柔和。
端木缃一脸期待地看着端木绯,却见她突然就闪神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道异芒。
她攥了攥手里的帕子,笑吟吟地又道:“绯堂姐,皇上姐夫长什么样?”说着,她赧然地吐吐舌头,带着几分俏皮,“我方才跟着祖父祖母他们行礼,吓得心口乱跳,都没敢抬头看。”
“绯堂姐,你把皇上姐夫叫过来让我们见见吧……”
端木缃一眨不眨地盯着着端木绯,一派天真单纯。
端木纭皱了皱眉,直接打断了端木缃:“缃堂妹,这怕是于礼不合。”
端木缃还是笑眯眯的,笑得更可爱也更娇俏了,“纭堂姐你肯定见过皇上姐夫了,但我们还没见过呢!”
说着,她转头朝周围的其他堂姐妹看去,道:“纹堂姐、绢堂姐、缨堂妹……”她一个个地点着名字,“你们应该也想见见皇上姐夫吧?”
不待其他人回答,端木缃又道:“大家都是姐妹,都是自家人,纭堂姐何必那么见外呢!皇上方才不也说了,今天按家礼来就行了。”端木缃歪着小脸,笑盈盈地盯着端木纭。
季兰舟动了动眉梢,看向端木缃的眼神变得幽深了起来,带着几分打量,几分深思。
“丝竹,”季兰舟温温柔柔地吩咐大丫鬟道,“你去把十堂婶给请来。”
季兰舟说的十堂婶是端木缃的母亲刘氏。
“……”端木缃怔了怔。
丝竹看也没看端木缃一眼,直接屈膝领命。
偏厅里,陷入了一片古怪的寂静中,其他几个堂姐妹面面相看,谁也不敢出声。
很快,丝竹就领着一个三十五六岁、身穿一件绛紫色宝瓶纹褙子的妇人进了偏厅,妇人脸上有几分惊疑不定,正是端木缃的母亲刘氏。
刘氏走到季兰舟跟前,赔笑道:“县主,可是小女给县主添什么麻烦了?”
刘氏的语气客气得不得了,毕竟季兰舟那可是朝廷封的县主,又是端木宪这一房的孙长媳,可想而知,将来端木珩会是端木宪的继承人,未来的沐国公。
端木缃眼睛忽闪忽闪的,委屈地看着刘氏。
季兰舟唇角含笑,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温柔娴雅的样子,“十堂婶,你把缃堂妹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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