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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堂嫂……”端木缃低呼了一声,眼眶中霎时浮现一层薄薄的水汽,可怜巴巴的。
刘氏连忙道:“缃儿,你还不给你堂嫂赔个不是!”
刘氏眼神凌厉地横了端木缃一眼,只觉得这个女儿真是被自己惯坏了,也不知道是说错了什么话才得罪了季兰舟。
端木缃更委屈了,揉着手里的帕子。她明明什么也没没做,为什么要给季兰舟赔不是!
季兰舟根本就不和端木缃说话,意味深长地对刘氏道:“十堂婶,缃堂妹的眼界这么高,她的礼我可受不起!”
端木缃这都口口声声说要皇帝来见她了,那“眼界”可不就是高!
刘氏听着季兰舟明显话里藏话,定是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蠢事。她生怕一旦季兰舟把话挑明了,自家只会更丢脸,只能道:“县主,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缃儿。”
刘氏对着季兰舟福了福,狠狠地瞪了一眼犹不服气的端木缃一眼,灰溜溜地带着她退出了偏厅。
刘氏头疼欲裂,简直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公公与老爷解释她和女儿为什么要提前离开沐国公府。
待刘氏母女离开后,偏厅内更静了,几个端木家的姑娘几乎是屏息。
四周静悄悄的,只是偶尔听到厅外传来微风拂动花木的沙沙声,以及蜜蜂的嗡嗡声。
一个圆脸的粉衣姑娘清了清嗓子,凑趣地对着端木绯说道:“绯堂姐,你上次跟我说,这京中的九思班戏唱得极好,我昨儿与绢堂姐她们一起去看了,果然是名不虚传!比起老家那边,不仅多了不少新戏,而且唱得还精彩!”
“我方才还跟绢堂姐说,明儿打算再去九思班看戏呢!”
这些姑娘家中喜欢看戏的人不少,说起戏来,大家都来劲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是啊是啊。尤其那出《牡丹扇》唱得真是好!”
“九思班的花旦真是绝了!”
“我打算在京城多留一个月,非要看个过瘾!”
“……”
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端木绯与这些堂姐妹们说了一会儿戏,直到乳娘抱着刚睡醒的端木泽来了。
端木绯三言两语就把堂姐妹们打发了,只留了端木纭与季兰舟。
“泽哥儿!”有了端木泽,端木绯的眼里就看不到别人了,笑得唇角弯如新月,“想不想姑姑?”
端木绯动作娴熟地从乳娘手里接过了端木泽,在他柔软细腻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端木泽有两天没见小姑姑了,亲昵地往她身上蹭,也在她脸颊上“吧唧”地亲了她一下。
“泽哥儿真乖!”
端木绯更乐了,觉得小侄子真是天底下最可爱、最乖巧的小婴儿了。
端木泽似乎知道被夸奖了,咧开嘴,“啊啊啊”地叫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米牙。
端木绯似乎读懂了端木泽的意思,美滋滋地说道:“泽哥儿也喜欢姑姑对不对?”
“咯咯咯……”
“泽哥儿,你四姑父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你瞧,是个音乐盒,喜欢吗?”
“那那那……”
“来,姑姑帮你打开。”
半岁大的小婴儿还不会说话,可是这显然一点也没有妨碍到这对姑侄的沟通,屋内不时响起两人清脆愉悦的笑声。
微风把那银铃般的笑声送了出去,今日的沐国公府上下皆是喜气洋洋,一个个满面笑容,笑得合不拢嘴。
按规矩,回门的新婚夫妻在娘家用过午膳后就要回府。
用过午膳后,端木绯就依依不舍地告辞了,端木纭比她还不舍,打算亲自送妹妹去仪门。
端木绯又亲了端木泽两下,这才把他还给了季兰舟,叮咛道:“泽哥儿,你要乖乖的,听你娘的话。”
端木泽不知道端木绯要走了,呵呵地笑个不停,脸颊上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把端木绯看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泽哥儿,姑姑过两天再来看你。”端木绯捏了捏他馒头似的小手,正要走,又想起了一件事,收住了步伐,“大嫂,阿炎说,大哥若是想见杨旭尧,就去见吧。”
“……”季兰舟惊讶地微微张大眼,唇角微抿。
虽然端木珩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季兰舟是他的枕边人,她看得出来,杨旭尧成了端木珩的一个心结。
杨旭尧害死了端木绮,又挑唆端木朝与小贺氏闹事,变相地害了端木朝夫妇。
七天前,端木朝夫妇的判决就下来了,端木朝被判革除功名,到北境服役三年。四天前端木朝夫妇就启程去往北境。
端木珩没再见他们,只是悄悄地打点了一番,让他们这一路不至于受苦,就连他们启程那一天,他也没现身,远远地目送了他们一程。
那一夜,端木珩彻夜未眠。
不仅如此,之后的好几夜,季兰舟半夜醒来时,都发现端木珩醒了,或是独自坐在窗边,或是被梦惊醒,或是辗转难眠。
季兰舟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再多言语上的安慰都是空乏的。
一个人在短时间内遭遇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没有渲泄的途径的话,恐怕会憋出病来的,偏偏端木珩又是个寡言沉默的,不会主动去发泄自己的心情。
平日里,季兰舟能做的也就是仔细地照顾端木珩的日常,经常让端木泽去找端木珩玩,希望时间慢慢地治愈端木珩心头的伤口,希望端木珩慢慢地能放下心头的包袱……
季兰舟深深地凝视着端木绯,抿唇笑了,“四妹妹,我会转告你大哥的。”
她心里不由感叹着:他们这位四妹妹啊,就是聪慧又善解人意,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也难怪无论端木宪、端木珩还有端木纭都这么疼她!
外人只觉得端木绯能嫁给新帝是她命好,却不知道命好的是慕炎,这世上也只有一个端木绯而已!
但愿,他们这位新帝知道他有多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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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番外003佳话
马车载着端木绯与慕炎驶离了沐国公府。
端木绯直到看不到后方的端木纭,这才放下了窗帘,小脸上还是依依不舍,恨不得让马车回头把端木纭也捎上。
慕炎自然看得出来她的伤感,他更知道端木绯是真的把端木纭当作了她的姐姐、她的亲人。
慕炎动作轻柔地把端木绯揽在了怀中,声音放柔,道:“蓁蓁,以后你想见谁就见谁,想回娘家就尽管回来……”
他眨了下漂亮的凤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只要别乐不思蜀就好。”
只要她别忘记,他还在家里等着她呢!慕炎唇角含着笑,他娶她是为了让她展颜,可不是为了让她愁眉苦脸的。
端木绯被他逗笑了,笑容璀璨,之前的那丁点伤感一扫而空。
“嗯。”她甜甜地应了一声,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慵懒闲适地依偎在他身上,“我记性很好的!”
慕炎玩着她白皙的手指,她的手指真是好看,与他的手迥然不同。
她的柔软,他的刚硬;
她的灵巧,他的有力;
她的细腻,他的粗犷。
可是当两人的手指十指交缠,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慕炎爱怜地亲了亲她的手指,又道:“蓁蓁,明天我再陪你去李家看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
“后天再去楚家……”停顿了一下,慕炎继续道,“看看楚老太爷,楚老太爷最近痛风发作了,小天前几天来找我要过虎骨,说是从晋州得了一个虎骨酒的方子专治痛风的。”
“嗯。”端木绯点了下头,笑容甜甜。有了弟弟照顾楚家祖父祖母,她自然是放心的。
放心归放心,端木绯已经在心里琢磨起哪天要设法去寻些治疗痛风的医书,看看能不能和太医再研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以治疗痛风。
“蓁蓁,待会我们去御花园泛舟好不好?”慕炎又在她柔嫩的掌心亲了一下。
“嗯。”端木绯又点了下头,然后道,“也带上团子吧!”
“……”慕炎傻眼了,他是想和她泛舟,两个人说说话,玩玩水,带一只蠢狐狸干嘛!
端木绯的思绪已经跑到小狐狸身上去了,忍俊不禁地说道:“碧蝉说,团子最近闹得很,老是去追宫里的猫儿、鸟儿……”
端木绯以前觉得小狐狸相比较小八哥是个乖的,很少主动逗猫惹狗,没想到跟着她进了宫后,倒是皮了起来,这才两个晚上,据说它已经神出鬼没地把皇宫跑了个遍,还把守夜的宫人吓得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端木绯越想越乐,在慕炎的怀中捂嘴笑个不停。
慕炎搂着她,满足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暗道:算了。怎么说也是蓁蓁的“陪嫁”,他忍!
马车一路通畅,很快就到了宫门处,此时,那些个礼部官员与旗手卫早就散去了,等在那里是的是闻讯而来的礼部尚书范培中。
“皇上,您以后能不能和臣商量一下?”范培中欲哭无泪地看着年轻的帝后,揖了揖手。
范培中很确信,这一定是新帝的主意!
皇后一向是个守礼的,偏偏新帝的花样委实多,生生把皇后也给带坏了!
范培中突然有些担心未来的太子了,以新帝的性格,怕是会把太子的性子也给带歪了。不行,以后皇后诞下太子后,他必须跟首辅提议要给太子择一个靠谱的太师才行!
范培中一不小心思绪就跑偏了。
对于甩掉了范培中等礼部官员,慕炎毫无愧疚之心,义正言辞地说道:“范培中,朕是娶媳妇,又不是去岳家摆架子的,跟那么多人像什么样!”
“……”范培中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这位新帝一向歪理多,一套一套的!
范培中决定待会儿要跑一趟沐国公府找首辅,他们礼部实在是太难了,得让首辅劝劝新帝,不能再由着新帝的性子了……
慕炎还想着要和端木绯去泛舟,懒得在范培中这里耽误时间,他拉着端木绯就往宫里的方向走。
迎面的微风送来他们的对话,传入范培中的耳中:
“蓁蓁,待会泛舟时,我们摘几片荷叶,晚上我烤叫花鸡给你吃好不好?”
“嗯。叫花鸡配上一壶花雕酒,那可是绝配!”
“可惜了。宫里的花雕酒比起江南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那就喝我酿的桃花酒吧。”
“……”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渐渐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范培中撇了撇嘴角,转过身,负手慢悠悠地朝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心道:明天皇帝的婚假就结束了,这三天的逍遥日子也就到头了,又要上早朝啦。
范培中随意地掸了下袍子上的一片残叶,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范培中走了,宫门处也恢复了平静。
因着大婚,慕炎自己给自己放了三天大假。
到了次日也就是三月二十三日,他终于还是要上朝了。
这才鸡鸣,慕炎就早早地起身了。
端木绯迷迷糊糊间也感受到了身边的动静,眼皮微微颤了颤。慕炎生怕吵醒了她,赶紧放轻了动作,给她掖好了被子。
走之前,他还恋恋不舍地盯着她安详的睡颜好一会儿。
慕炎深刻地觉得这上朝的时辰还是太早了,得改改……没错,必须得改改。晚一个时辰开始就怎么了,不就是再晚一个时辰结束吗?
又不是君王从此不早朝!
慕炎一边在心里嘟囔,一边还顺手抄走了就睡在榻边的狐狸窝里的小狐狸,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重华宫,还记得吩咐外面的碧蝉几个绝对不许打扰端木绯。
整整三天没有开早朝,某些朝臣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盼啊盼,总算判来了早朝。
君臣刚上一朝,就有以古板著称的老御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正气凛然地发出了弹劾:
“皇上,汉有椒房宫,周有北宫,前朝亦分乾清与坤宁二宫,帝为乾,后为坤。这自古以来,都没有皇后住在皇帝寝宫的道理,便是臣等,夫妇也是各有住处。”
“皇上与皇后共居重华宫,实在是有违纲常,坏了祖宗规矩!”
“此事传扬出去,只会为世人非议,坏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声誉。”
老御史说起话来,咬文嚼字,知乎者也,但是也不敢说“若是以后皇上纳妃,要怎么办”的这种话。
一部分古板的文官也是微微点头,深有同感。
自古以来,帝后都有自己的宫殿。
这座皇宫是前朝留下的,在前朝,皇帝就住在乾清宫,皇后则住在坤宁宫,到了本朝,规矩才有所改变,帝后唯有在新婚三日才会住在坤宁宫,之后皇后就会移居凤鸾宫。
这是大盛朝几代下来的规矩,前面的皇帝们也都是这么做的,偏生到了慕炎,他只与端木绯在新婚之夜入住了坤宁宫,之后慕炎就把端木绯拉去他自己的重华宫住了。
宫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种事自然是瞒不过人的,一下子就传入了这些御史耳中。
老御史郑重地对着慕炎作揖:“皇上,帝后应为天下人之表率,还请皇上三思。”
端木宪也在金銮殿上,心里简直有泼老御史一头茶水的冲动了。
韩吕昌这个老东西,身为御史,不盯着那些贪官污吏、冤案错案,非要盯着皇帝的后宫之事,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既然韩吕昌这么空闲,那自己是该给他找点正经差事才是!端木宪心中暗道。
慕炎挑了挑眉,闲适地靠在了金銮宝座的椅背上。
他正好心情不好呢,本来每天鸡鸣就要起来就很讨厌了,还碰上这么个不懂眼色的御使,莫非老虎不发威把他当病猫吗?
原本蜷缩在慕炎脚边睡觉的小狐狸敏锐地感受到了某种杀气,警觉地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眸。
它敏捷地跳上了金銮宝座的扶手,蹲在扶手上,歪着小脑袋看了看慕炎。
“哦。”慕炎淡淡地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提议道,“既然这样,那朕就下一道圣旨,以后,凡是在朝为官之人,必须和妻子同住,不然,一律罢官。”
“???”
“!!!”
不仅是韩吕昌,连在场的其他文武百官都呆住了。
这是什么路数?!
“……”范培中的嘴角抽了抽。
相比于其他臣子,范培中冷静多了,心里对这位新帝“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啊,总在自己以为他再也折腾不出新花样时,又折腾出新的高度!
另一方面,范培中的心里又有种很微妙的畅快感。
这几个月来,他为新帝登基与立后的事操碎了心又白了头,他与人抱怨时,旁人只会说风凉话,活似他这个礼部尚书只是动动嘴皮子似的。
这下可好了,也让这些人都见识一下新帝不按理出牌的本事!
今天他就负责看好戏好了!范培中气定神闲地垂手而立。
殿上的众臣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只差没失态地掐自己一把了。
小狐狸往下扫视了群臣一圈,等了又等,也没等到他们打起来,无趣地趴在了扶手上,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慕炎一手成拳托着脸颊,闲适地说道:“既然韩御使说什么不合规矩,那么干脆大家一起改了,以后这就是新规矩。”
他是皇帝,规矩当然是由他来立了。
他是皇帝,要是连立规矩的权力也没用当这个皇帝干嘛?!
慕炎理所当然地俯视众臣。
“……”韩吕昌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反驳起,眼角一抽一抽的。他预想过很多种新帝会有的反应,甚至是甩袖而去,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至于下方的那些个勋贵大臣简直要疯了,心口全都憋在一口气。
新帝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自己才刚刚大婚,只有皇后,没有三宫六院,才说得出这种话,但他们家里可都有如花似玉的小妾的,他们不搂小妾,干嘛非要回正房和黄脸婆住?
某些大臣目露期待地看向了首辅端木宪,指望他能站出来劝新帝几句。
然而,端木宪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半闭着眼眸,不置可否。
慕炎轻轻抚掌,笑眯眯地又道:“韩御史说得有理,朕应当为天下人之表率。同理,你们这些为官者,也当为百姓之表率,如此就对了。”
“上行下效,实乃一则佳话!”
慕炎乐呵呵地自说自话,下头一片哑然无声。
几乎是满殿的文武大臣心头都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见鬼的佳话!
那些大臣恶狠狠的目光全数射向了韩吕昌,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这韩吕昌是老糊涂了吧!
连人话都不会说了,他自己要盯着皇帝的后宫,把他们牵扯进去干嘛?没事找事!
新帝爱和皇后住一宫,就住去呗,他又不是荒淫无度,又不是暴虐无道,更不是祸国殃民,韩吕昌的手未免也太长了,管这闲事做什么?!
“……”韩吕昌冷汗涔涔而下,他真不是这个意思啊!
慕炎觉得就像是打了一套拳似的,浑身都舒坦了,笑吟吟地问道:“各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慕炎因为大婚休息了三天,这三天,就算有天大的事,百官也没敢去叨扰他,朝堂上委实积压了不少事情,但是此时此刻,在场的百官都是懵的,大部分人都还没回过神。
他们都觉得遭了无妄之灾,心里憋屈得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来。
端木宪不动声色地环视了殿内半圈,心里觉得这些人活该。
他整了整衣袖,出列,正色奏禀道:“皇上,近来黄河水位上升,豫州布政使上奏修高巩固堤坝,疏南道,塞北道……”
黄河水患千百年来都是一个令诸朝为难的难题。
端木宪一提,立刻引来其他大臣的注意力。
“皇上,臣以为除巩固堤坝外,不如缩窄河道以加快水速以冲走河沙。”
“皇上,臣以为还当修筑分洪区。”
“……”
不少大臣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这件事发表起自己的看法了,朝堂上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众臣各抒己见。
金銮殿上说得热闹,而重华宫内却是一片寂静,宫人们都知道皇后还歇着,一个个都是走路无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惊动了贵人。
端木绯一觉睡到了巳时过半才睁开了眼,慕炎还没有回来。
她发着呆,由着碧蝉、绿萝几个侍候她起身穿衣,然后吃了些早膳,又继续发着呆。
等到了午膳的时候,一个小内侍抱着小狐狸来了,禀说:“皇后娘娘,皇上还在御书房召见大臣,请娘娘自己用膳。”
端木绯这才发现小狐狸此前是被慕炎带走了,她打发了那小内侍,又吩咐宫人给小狐狸也备了午膳,一人一狐各自用了膳。
午膳后,她抱着小狐狸,一边撸毛,一边发呆,后来还是西洋钟的唱报声把她唤醒,她一看钟面,才意识到自己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端木绯对于自己的虚度时光反省了一番,心道:阿炎都这么忙了,她好像不应该整天这么闲。
端木绯撑起了精神,对着绿萝吩咐道:“你让人把宫里的花名册和账册都拿来。”她也得开始打点宫务了。
自打大婚次日被新帝打发后,总管太监就没敢用这些“小事”来打扰皇后,直到今天皇后问起,他赶紧就吩咐了下去。
不消一炷香功夫,那些个花名册和账册全都送了过来,一箱又一箱,全都装得沉甸甸的,这么多箱子堆在东暖阁里,显得乱糟糟的。
慈眉善目的总管太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对着端木绯好一阵奉承,“皇后娘娘,花名册和账册都在这里了,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奴才。”
“娘娘,东西都在这里,您慢慢看,不着急。”
总管太监生怕端木绯把自己累着了,特意强调了一句。
端木绯随口就把总管太监给打发了,吩咐宫女们打开了那些箱子,屋子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书香味”。
小狐狸好奇极了,在每个箱子里都钻了一遍,又闻了一遍,最后觉得无趣,就从窗口跑到庭院里撒欢去了。
端木绯则窝在窗边翻起那些账册来。
她才草草翻了一两本,飞快地心算了一番,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几本账册都是前年的账册。
废帝慕建铭在位时,这宫里的支出实在太过奢靡了。
宫里有宫女九千人,内侍达一万人,相当于一座小城镇的人口了,而这些人只是为了伺候慕建铭以及一干妃嫔。
一般的宫女每月可以拿到二三两银子,内侍比宫女再多两三斗米,除俸禄外,他们每年还有节赏、寿赏、加班赏等各种各样的赏赐,另外还有四季的衣裳、嚼用、冰炭等等,算下来,只是这些宫女内侍一整年的支出都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目。
此外,废帝的后宫里有名分没名分的妃嫔有近百人,这些人每个月按着品级也是有月俸的,还有各种定例。
再此外,宫中每年都有各种修缮,也是一笔支出。
……
端木绯随意地翻着那些账册,每一页都是扫两眼,就翻过,因此看得也快。
她一边看,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吃着点心,偶尔摸一把狐狸毛,不知道时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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