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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步微澜
“我疼惜她来不及。”
“哦哦,那我出去做事了。”
“平安,”靳正雷叫住他,迟疑道,“我认为,我也需要看看心理医生。”
何平安表情呆滞。
靳正雷摩挲下巴。不期然地,想起她用怀念语气说“我喜欢他,也感激他,他给了我最美好的几年时光”。
他苦笑,“我焦虑,也抑郁。”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明晚





善男信女 64第六十三章
何平安问:“也找章博士?”
靳正雷看白痴般,“同一栋楼,遇见你阿嫂我尴尬。”
“那我去查查还有什么名医。”
“等等。那个章什么博士,她是女人?”
何平安点头。
“女人比较了解女人心意,就她了。平安,约下午,用你的名字。”
我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不需要心理治疗。何平安将弹出的眼珠收回,忍气吞声,出去拨打预约电话。
章惠山博士迎来开业后第二个病人。
何平安先生外貌英俊,气格英伟,浓眉下一对凌厉鹰眼。前台小姐在他注视下,乱了脚步,险些撞上玻璃隔断。
他冷着脸四顾,随后打个响指,即刻有手下拎一只皮箱出现在门外。
章惠山不明所以,只见那位手下由皮箱取出一只麦克风状长形物体,在房间环绕一周,接着汇报:“雷爷,无事。”
章惠山微微色变,这分明是质疑她的专业素养和职业操守。
靳正雷示意手下离开,转过身来,问道:“我该做什么?”
糊口艰难,为事业生计,她忍。
章惠山定气凝神道:“请坐。”
他坐下道:“隔音很好。”又问:“章博士,你有无结婚?”
她答:“曾经。”
他扬眉。“已经离婚?”随即又道,“你连自己的感情也处理不好……”
靳正雷吞下后半句,黑一张脸起身。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更何况,当局者迷,未必知道抉择对错。”
听得这句,靳正雷回头坐下。“希望你给人的建议不要只是离婚和分手两种答案。”那他不确定会不会砸烂这层楼。
章惠山吸气,告诫自己保持涵养,不要发小姐脾气。
“提出什么样的建议,要基于实际情况决定。何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对方抱胸仰靠在沙发里,望天沉思。
心防很重,不轻易给予人信任。章惠山潦草地记下这一句,继续等待。
时钟滴答,对方突然站起。
“何生?”
“就这样。”他自行开门,“放心,我会付账。”
一个病人在她神圣的工作场地午休,一个病人沉默地坐一刻钟后匆匆离开,章惠山博士有巨大的挫败感。
美若连续三天看过心理医生后,没有预约下一次。
学长电话说抱歉,告诉她无能为力。
她转而求助詹俊臣。
詹俊臣的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广泛和深入,不仅查到苏富比对应支付银行付给申兆文名下公司的支票号,甚至还查到那几张支票后期又以汇兑方式将资金转入瑞士苏黎世。
“可不可以查到对方账户资料?”
“美若,你知道,瑞士银行对客户有沉默保护制度。”
“你也不行?”
“我也不行。”
受挫之下,美若又去了章博士那里。
大提琴深沉厚实的音色演绎第二组曲悲伤的感情,令人几欲垂泪。
她阖眼聆听许久,忽然开口:“我幼时养过一只猫,叫戴妃,养了它八年。”
章博士嗯一声,将音量关小。
“环境不好,搬家时遗落了它。再见,它有了新主人,新名字。”
章惠山语气平和:“它让你伤心?”
美若思考,随后摇头:“它为生存而已。”她笑一笑,“你看,连动物也懂得顺应天时,有奶为娘。更何况人?”
“我阿妈便是主人饲养的一只猫。主人提供衣食,她负责娱乐。但凡哪个月家用迟了两日,她总担心主人有了新欢,又担心第二日会不会被扫地出门。满目惶惶。”
“我也相差无几。没有读书已经先学会看人面色,奴颜讨好,只为三餐一宿。阿妈以色事人,我觉得没什么不对,只希望有朝一日长大,别落在相同境地。”
章博士道:“为人子女,或依循父母道路,或截然相反,越受拖累,越易走极端。”
“或许是。……我幼时立志,捱到成年,可以拥有独立天空。战战兢兢活到十三岁,又有劫数。”
美若侧转脸,眺望窗外海景。
“那时他虽则一身乡土气,但问人讨口水喝时没有丝毫羞愧羞惭,好似天生会指挥人做事。第二次……”她抚摸自己嘴唇,“第二次他强吻我。”
“我喜欢斯文男生,校服干净,手指纤长。他那样粗鲁无礼,被人追足九条街,一身汗气。可他吻我时,我并不恶心。好奇怪。”
“心和脑的选择未必统一。”章惠山轻声道。
美若笑一笑,“是吗?”
章惠山点头,“*与意志,是两个概念。”
美若惆怅。“阿妈听凭心和*左右,我势必做相反选择。”
“虽然他会关心我,问我为什么出现在私娼寮,眼里有同情,也给我很多钞票,感谢我救他,说会养我。……我可以和仙婶和平安做朋友,他不行,他太可怖。”她仿似又听见轧纸机里那声短暂而凄厉的惨嚎。
美若掩耳。
她无法继续:“对不起,今天到这里。”
章惠山休息一阵,迎来她第二个病人。
同样的程序已经重复数次,她无动于衷地观看病人的手下携带防窃听装置出入,平静地注视窗前的背影。
对方居然开口,他道:“我一世人后悔的时刻不多,几乎全与一个人有关。”
啊,今天是她的幸运日。两个人都肯袒露心声,她终于能抛弃那种挫败与无力。
章惠山的目光停留在那人置于背后的双拳上,“是位女性?”
紧握的拳松开,她也轻轻吁出一口气。
“是。她那时才十三岁,小小个,像未发育。穿棕色格子裙,马尾很调皮。”玻璃窗上反照出靳正雷模糊的笑容。“那时她装大人,装淑女,挺直了背,下巴扬高,用鼻孔打量我,和我说‘你该走了’。……其实,我认为,她真正想说的,是‘你该滚蛋了’。”
“第二次,在旺角遇见,一个黑洞洞的楼梯转角,我吻她。那时不知是她,只觉口感很甜,清香。我当时心想,这个女人我要了。”
“看清楚是她,我吃一惊。她还穿着校服,白衣条纹裙。她穿校服在娼馆,可以想象……”他咬牙。
“你还记得那时她的装束?”章惠山轻声问。
“每一次。”他笑得恍惚。
“那么小小一个人,胸脯也才发育。旺角那样危险,不领她回家,放在外面太让人放心不下。但她不需要,她讨厌见到我。”
“有人告诉我,女人说‘不’即代表愿意。我知道她惯会装腔作势,于是我诈死,试她一试,她果真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当她钟意我。”他嗤笑自己的狂妄。“她怎会钟意我?”
“误解让你做了错误的选择?”
靳正雷沉默。
章惠山适时收口。
“你们按小时分钟赚钱的,哪知道我们的辛苦?”他冷哼。“这一分钟睡着,下一分钟不知尸首被分几块。我一世人需要的不多,得到的机会也少到可怜,连命也未必是自己的。她就在我眼前,伸手能抓到,我决定要她,她就是我的。”
“你将她物化。”
靳正雷侧脸望她。
“我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她是人,不是物品。”
“你说得对。”他注视楼下金钟道上如蚁的人群与车辆,面孔冷峻。“所以,我包养她阿妈,给她一个家,让她不用在旺角赚钱,可以继续好好读书,我也可以时常见到她。”
章惠山想起本埠前段时间,那个让无数女人破口痛骂,令无数男人暗自艳羡的绯闻。
她试探地问:“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其他途径,一样可以达成愿望。”
“为和她赌一口气,为了睡华老虎的女人面上有光。”靳正雷喃喃自语。
“其实,所有藉口都是掩饰。”靳正雷笑意嘲讽,“真正原因,我是人渣。”
“你果真是想……”她的教育,令她无法说出母女同收四个字。章惠山摇头,“你可知如此,她的压力?”
“礼义廉耻?“他嗤之以鼻。
“你后来渐渐爱上她?”
满室阒寂中,依稀听见他深沉绵长的呼吸声。
靳正雷眼中惨淡无光,“下次再见。”
他径直离开。
晚春初夏,薄扶林已有蛙鸣。客厅插一枝晚香玉,夜风将香气送往每个房间。
美若全身薄汗,骑坐在靳正雷腿上。
他拨开她的湿发,亲吻她鼻尖和下巴,最后覆在她唇上。
唇齿相衔中,他抱住她互换位置。
转身时,他在她体内辗转,引得她娇吁连连。
“阿若。”他缓缓进出她的身体,体会和她紧紧依偎时,每一秒的甜蜜和紧致感受。
她将脸藏在他颈间,随他每一次抵达终点而吟哦。
此刻,他们脑海中重现的同样是往昔初遇。他们心中所想,同样是一个假设:如果,以另一种方式开始……
“阿若。”他低头看她绯红小脸。
——“你后来渐渐爱上她?”
——“她美丽,聪慧,倔强,目标明确,永不服输,怀有无尽勇气。我爱她,爱她如珍如宝。”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太晚。
下次:明晚。




善男信女 65第六十四章
“其实,并非全然的痛苦,也有开心时刻。”美若笑意恍惚,“他很贱格,有时又傻呆呆。他那时去澳门纹身,来学校向我炫耀。皮肤肿起,后背像发酵的面团,自觉威猛。”
“第一次买金表,沾沾自喜。我怀疑他隔几分钟便会问人现下几点,然后举手做恍悟状,告诉人‘啊,忘记自己也有表’。”
章惠山与她一同笑。
“戴妃被我送走,他又送一只戴妃来。”
“又送一只戴妃?”章惠山疑惑。
“是只挪威森林猫,还是取名叫戴妃。”
“詹小姐,你非常固执。”
“这不是优点。固执,所以谨记爱憎。我希望自己更善忘些,可以更开心。”她黯然。“那只戴妃后来被阿妈煮做猫汤。”
章惠山没有表露出吃惊,但神情更严肃了几分。
“他也很可怕。第一次筹划逃跑,被捉到,带去观塘。那间屋诡秘如电影布景,四处是门,不知通往哪里。第一次去,他逼我为他口|交;第二次去,他为我。……那天落好大的雨,哗啦啦的。”
美若苦笑:“那段时日,我不知如何捱过来的。”
“好似磨心,因为他,我成为谣言中心,全校笑柄,被逼退学。我用一半力量抵抗他的强蛮不讲理,一半力量抵御阿妈诸多冷嘲热讽。”
“直到多年后,依旧做噩梦。梦里他化身海水,冷酷暴虐,拖我至三千尺海底,我奋力挣扎,挣不脱。”
“阿妈查出怀孕那日,我终于被磨成齑粉。以前,可以自我欺骗,视他为本性好色的男人。那天开始,他已是我弟弟或妹妹的父亲。”
“仙婶曾经劝我,再不容易,忍一忍,等转机出现。我,我再也忍不下去。”
“我甚至感觉,阿妈骂我那些都是对的。为了读名校,我曾经求他,主动献吻。被逼不过,也为他……一样情势下,烈女会选择自杀,我没有,我天生懦弱惜命又淫|贱,我……”
她抿紧双唇,捏住拳头,半身颤抖。
靳正雷问章博士:“能吸烟?”
章惠山考虑过后,答:“随意。”
他抽出一支烟,想想又捏碎,“她不喜我有烟酒味道。”
“你由何时开始,学会重视她的感受?”
他神思飘渺。“她很怕被发现。难得约会,早早说回家,我吻遍她全身,她只会哭。”
“那个年纪,很多女孩尚在父母膝下撒娇。”章博士有工作中不允许的愤怒情绪涌起。
靳正雷点头。又怅然道:“我知道做错,也后悔,不过并非没有挽救余地。所以,我找老千诱惑她阿妈。李嘉明那人不错,读过书,脑子也算好用。只要成功,他两人去到新加坡,有我给的钱做做小生意,将来不会差。”
“她阿妈那种女人我见识过太多,为自己莫说女儿,老母也可以扔下不理。”
“那样的话,留下她一个,完全属于你?”章惠山问。
靳正雷不否认。
“可惜事有意外。”
“我已经很久没碰过她阿妈,那次真是意外。”那日耳边尚有24k大熊的惨嚎,他虎口有残血,大脑空洞,全身亢奋。詹美凤跪在他面前忏悔,哭得哀哀婉婉,缓缓拉下他的裤链……
靳正雷阖目,想给自己一耳光。
“我甚至连孩子是谁的也无法确认,也无法洗清。虽然我更相信是李嘉明的。”
“可以找他确认。”
靳正雷沉默。
章惠山怔愕,随即问:“难道你把他……”
他笑,“我一无所知。你尽管发挥想象。”
“是我唐突。”章惠山深呼吸,“你继续。”
他又抽出一支烟,怔然看着,随即用力攥紧。
“她请求给妹妹一个父亲,不要和她一样,我在出生纸上写下我名字。她阿妈同样要求一个正式的身份,娶她,我和她达成交易。”他面孔冷峻,眼中寒冽。“她筹划逃跑,我比她快了一步。”
她那么不服输,依然被母亲的背叛和出卖击溃了意志。大眼空洞,毫无反应,在他身下,像一堆无生机的鲜肉。
靳正雷呼吸困难,喉间哽咽。
“你娶她母亲?你知道婚姻对于女人意味什么?”
他拿眼望住章惠山。
“婚姻代表承诺,承诺将自己全然奉献给对方。无论身体,还是心,还有未来漫长岁月。”
“章博士,你们读得书多,想法也太多。”他嘲笑,笑容一闪而过。“我怎知你们会有这许多想法。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今朝不知明日事,从来不奢求有老婆子女。我行事不敬天地鬼神,只求最快达到目的。即使娶了她阿妈又如何?之前和阿若不是没做过,只差最后那一步。”
章惠山缓缓道:“人是社会性动物,你可以独立于社会之外,她未必可以。你一步步将她推远,推向地狱。或者说,你身在地狱,拉她同堕黑暗。”
他无言。
“何生,你只是迷恋,并非爱恋。迷恋由自我出发,是占有;爱恋将心比心,是给予。”
他难堪地摇头,不做辩白。
“你没有想过娶妻生子,那么是说,你从未想过娶她?”
“娶她?我一旦出事,只会带给她无尽麻烦骚扰。我哪有资格娶她?以前没想过,也不敢想。直到……”他下颚绷紧。
章惠山叹息。
长长久久的寂静。
“其实,最初的错误已经决定这是死局。我不肯放手,她不肯顺从低头。她越是反抗,我越爱她越不舍。而我越不舍,她反抗越激烈。周而复始,心结已成死结。”
靳正雷颓丧地离开。
章惠山凝视他背影,眼前重映中午那张娇俏面容。那个女孩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已经走过漫长一生般,满身倦意。
那个女孩走时道:“我希望我善忘,可惜做不到。他加诸给我的一切,像将我钉在耻辱柱上的铁钉,针针入骨。”
美若几经周折,才打听到何昭德的电话。她给他的秘书留言:“我是他故人,十年前的朋友,姓詹。”
何昭德回电,以不确定的语气问:“詹小姐?詹美若?真是你?”
美若笑。
“新闻里看见你回港。”
美若不愿谈论那不堪的艳情野史。“何处长,恭喜。”
“只是助理处长。”他谦逊两句,问,“为何想到给我电话?”
“我有问题需要向你这种专业人士咨询。假设,有人利用艺术品拍卖的渠道洗钱,是属于廉署管辖还是警务处商业罪案调查科?”
“大体属于商业罪案调查科,如果牵涉到私营机构或者银行证劵内部人员徇私枉法牟利,icac同样有职责监管调查。”
美若沉吟。
何昭德问:“你有证据?不如见面细谈?”
“我不方便脱身。”
“交给我,我来安排。”
靳正雷手下向他汇报:“雷爷,阿嫂去停车场后并无取车,坐上另一部无牌照房车离开。”
“你们吃|屎的?”他平静问。
众人噤声。
他挥挥手示意全部离开,拨打美若寻呼机。不一会美若回电:“我和同事晚饭。”
“金毛?”
“人家有名字的,叫朱利安。”她娇嗔。
靳正雷心头一软,说道:“早些回家。”
她轻轻应一声。
何昭德已经升做一处助理处长,当年的港大高材生已有发福迹象,发际线稍稍后退。他注视美若推开和室纸门,向他妩媚一笑,缓缓跪坐在榻榻米上,依然如往昔般,心头怦然。
“十年不见,你可好?”
十年。他答:“娶妻生子,平凡人的快乐。”
美若帮他斟一杯清酒,“平凡人的快乐也不易得。”
何昭德凝视她。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他十年前难以想象,而今终于再见。“我以为你又离开本埠。”
“最近,总有人问我相似的话。为什么要离开?被羞辱后逃遁养伤才是正确?”
何昭德失笑,“确实,那不像你所为。”
美若打开手袋,将资料夹递给他。“其中是一间艺术品投资公司的资料,以及近两年在拍卖市场的交易记录和物品名单,还有资金流向。”
他大略浏览一遍,“看起来是正当的商业行为和操作手法。”
“那要看这位申兆文先生是受谁人委托。”
“我会确认。”何昭德又问,“为什么交给我?”
“顺水人情而已。我还怀有当年印象,你虽然正义感爆棚,但人性未泯,对我也有善念。”她怅然举杯,“虽然我去过九龙城寨,没有找到那个人,但你甘冒偌大风险,我一直铭感在心。”
何昭德缄默。
“我预感会是大案,希望可以为你继续升职出一份力。”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补昨天的,
今天的晚上继续。可能会很晚。




善男信女 66第六十五章
美若和谭笑相约逛街购物。
谭笑一如既往作色彩浓烈装扮,美若调侃她:“姚黄魏紫,真国色也。”
谭笑自谦:“我也想学你,一身素衣,可惜五官不及你抢眼,只好大红大紫夺人眼球。”
美若四顾,“相机的镜头好像都集中于你。”
她俩同声笑。谭笑拉住她,“走快两步,莫理那些小报记者。”
“明日,我预感八卦周刊头条为‘旧爱新欢把臂同游,娥皇女英姐妹情深’。”美若道。
谭笑朗朗大笑。
这样豪爽不羁的女子实在令人心动,美若叹息:“他真是身在宝山不自知。”
“是说谁?我那位?”谭笑敛笑,“他何尝不知我心意?不知我的好?不过是男人劣根性作祟,既要讲实惠收益,还不能少面子自尊。”
“那样低劣的品性,你怎会爱上他?”
“我爱他才气。”谭笑停脚,望着她,“拜托,请勿以那种同情目光看我,我即使不难过,也会被你勾起伤心泪下。”
“只能说我一贯利己,无法理解爱情的伟大。”
“我何尝不利己?爱他,也只限于爱他。要我与他做夫妻,我是万万不肯的。”
“为什么?”
“朗朗哥代表一段干干净净的过去,我爱着他,好提醒我,我是普通平凡女子,拥有过爱情。并不是别人口中的娼妇妓|女。”
想起当日初见,由阿妈口中迸出的几个词汇,美若失笑。“你真是通透如水晶。”
“做我们这行,满目繁华,认不清自己,会花眼的。”谭笑说罢扬眉,“童装?”
美若拿起一套打量,解释道:“我好姐妹喜生贵子,百日宴错过,要多准备礼物补偿。”
谭笑帮她斟酌挑拣,又道:“只怕这一幕被拍下,明日杂志又多一条劲爆话题。靳老板不知是喜是忧。”
“他周身虱子不怕痒,多一两条绯闻丑闻,对他来说又有何妨?”美若发现一条鹅黄小裙,赞叹连连,“真是可爱,小美应该合适。”
谭笑扬眉。
“请勿以那种揣测目光看我,小美真是我幼妹。”
“杂志上言辞凿凿,”谭笑摇头,“公司编剧早已就此新闻问过靳老板。”
美若诧异,谁有那包天狗胆?
“不要误会,是问靳老板,可否拿他的光辉事迹编一出新剧,以豪门做背景,一定高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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