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个黎明

工作之后她从危家搬了出去，但潇潇阿姨也一直留着她的房间，这也是为什么，柳静灵能在她房间里找到那本她自己都忘了的日记本，然后气势汹汹地拿着那本她十九岁写的日记，找她对峙。
对峙的时候，骂她贱人，骂她不安好心，骂她贼心不死。
艾茜一向觉得自己脸皮厚实做人磊落，尤其不怕被人诋毁或误会，但是那天面对柳静灵的戟指怒目，也觉得自己很委屈，但又无奈地无法辩解。柳静灵一副证据确凿的样子，不管不顾她如何解释，就是不信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她。
艾茜怀疑她在柳静灵那里早有了信任危机，或者柳静灵就是想借着日记本赶走她……
不过，柳静灵一直是心思过于敏感又猜忌太多，同危城结婚的第一年，就陷入危城早晚会甩了她，和危城有了其他女人的怀疑里；像是一个跟自己内心猜测较劲的人，随着这段婚姻维持得时间越久，柳静灵越发心态崩溃，时不时胆战心惊时不时又愤懑自怜，然后小心翼翼地不让危城有任何察觉。
可是，有些猜忌一旦有了就很难遮掩。尤其近两年，不管是对自己，对婚姻，对危城，柳静灵都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别说，前两个月柳静灵真找到了所谓的证据确凿……
现在，只要想到柳静灵找她对峙的样子，艾茜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独自与危城吃饭。
因为危城还不知道……
“是不是谈男朋友了就不理危哥哥了？”危城上次电话里这样问她，虽然话里带着玩笑成分，但也察觉到了她在疏远他。
可是，她要怎么说，怎么做？
当年她写的日记，的确是真的，不用检验字迹里面的每一句都是她亲手所写；柳静灵对她的质疑，确实也有迹可循。少女时期她切实对危城有过心动，甚至在日记里写下豪言壮语：“早晚危城会变成我的男朋友”，以及“我一定要嫁给危城！”
多心酸，多年前写下的话，不仅没有兑现，还要被对峙……
然而她六月飞雪，也要做好明哲保身的准备。
柳静灵和危城的婚姻，如同埋藏着一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艾茜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点燃爆炸的零星火苗。
不然，她真的太冤了……太冤了！
……
……
……
所以，刚刚有了机会不跟危城单独吃饭，她就趁机而为了，不仅可以带着危城见一见她在a市新交的朋友，也正好避免了两人单独吃饭的麻烦。
她不是心虚，只是这世上向来人言可畏，尤其在柳静灵眼里，就算她是一只猫，真怀疑上了，也会觉得她和危城有什么。
何况，在找侦探拍照这件事，柳静灵已经很熟门熟路了。





送你一个黎明 第24章 chapter24危城哥哥
艾茜没有介绍危城与她的关系……
不过在进包厢之后，终于有人已经认出了危城……不过也不是认出来，因为是用极其不确定的语气问危城：“请问……你……是危城吗？”
危城一愣，表情有些奇怪。奇怪的原因是，都请他吃饭了，居然还不知道他是谁？
下一秒，也就明白了。
艾茜从容淡定地站在一旁，没想到王垚是所有人里第一个认出危城的。
对，刚刚问危城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最没心没肺的王总。
呵……王垚也想不到自己如此慧眼识珠啊，只是前不久他在准备上总裁进修班之前，为了给自己定个小目标，翻阅起了福布斯青年企业家排行榜，其中前五十名里有个名叫危城的青年企业家，名字特别又好记，外加长得周正又温文尔雅，他就记住了。
心里想着，早晚他要把对方挤下来。
结果……对方就来到了他面前。
天哪，王垚有点迷幻了，反复盯着危城看了看，然后伸出自己的狗爪子激动说：“危总，你好，我是你的小迷弟，真的很高兴能见到本人。”
突如其来的热情，总是令人难以置信。
王垚不管不顾，继续说：“简单自我介绍一下，目前我还是一个商界新人，你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我叫王垚，三土垚的垚，你叫我三土就好了……”
费聿利：……
郭丽呈：……
还有其他两位：……
呵……费聿利心里发出的这道呵跟王垚完全不同。当然他和王垚也不一样，不管危城如何了不得，身价如何高，费聿利都是态度不变，甚至比前面更平静，也更冷静。
因为……就算危城是所谓的大人物，今天这顿还不是他请客？
还有，他这些一个个变成危城小迷弟的兄弟，是搞错了请客的主人是谁了对吧！
费聿利不予计较，只是朝艾茜抛出一句话：“艾秘书长结缘真广，没想到跟大名鼎鼎的危总都是朋友。”
不知为何，结缘两字，艾茜听得十分别扭，然后想到费聿利说过她是……慈善化缘人。
有时候，她对费聿利的毒舌能力也是格外的甘拜下风，面对费聿利的奚落，艾茜大大方方笑了笑，回敬说：“可不是么？我也不是结缘认识了费二公子您吗？”
费二两字，艾茜也重点咬了咬字。
幼稚！费聿利轻轻地哂笑一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艾艾，你和危总到底怎么认识的啊？”挨着她坐过来的王垚臭不要脸地叫她艾艾，无疑故意拉近她和他的关系。
对于王垚这点心机，费聿利嗤之以鼻，艾茜也是有点好笑，不过她要怎么介绍她和危城的关系？
艾茜并不想如实交代。
危城大概也明白她，完全将解释权给了她。
就在这时，沉默不语的郭丽呈突然抬起头，告诉所有人道：“危总是我们黎明公益扶贫基金会的理事。”
王垚恍然……
何为理事，就是公益基金会的赞助人。
就在前面王垚说出危城名字的时候，郭丽呈也知道了危城的身份，虽然她没有见过危城，但在基金会工作五年，自然知道基金会理事人名单。
噢！
原来如此……
郭助理这样一说，不管是王垚还是其他人，都明白艾茜为什么会认识危城。理事和秘书长的关系，可以理解为理事是秘书长的幕后领导，也就是说危城是艾茜的幕后领导。
也就是说，危城是艾茜的……金主之一。
不过金主……听起来怎么有些别扭？
“原来是志同道合让我和危总坐在了一起！”王垚惊喜万分，再次丢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一下子又震惊了在桌的好几位。
连一向荣辱不惊的艾茜都惊呆了两秒。王垚和危城哪儿来的志同道合？一个是每天打游戏睡觉在群里聊天扯屁的傻白甜大男孩，一个每天工作开会出差忙得业余时间都没有的商务男人，到底哪儿来的志同道合。
大家都在等王垚说出一个所以然，只有费聿利冷眼旁观王垚即将而出的彩虹屁。
王垚开腔说：“危总是黎明基金会的理事，说明危总有着一颗社会公益之心，虽然现在我当不了黎明公益的理事，但我也有着火热的慈善之心啊！就在今天打麻将的时候，我就提议大家把赢来的钱捐给艾艾……不，是艾艾管理的黎明公益基金会！”
额……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志同道合啊。
啊，的确！
志同道合得令人无力反驳……
半晌，危城失笑扯话：“……小王先生有心了。”
王垚摸了摸头，还好还好！
“呵，王垚你真是优秀啊。”费聿利终于忍不住“奉承”起王垚的彩虹屁。
王垚笑了笑，还是那句：“……还好还好。”
“别谦虚啊！”费聿利又说，“毕竟你这样有心。”
王垚：……感觉不对。
费聿利没再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服务员刚为他倒上的普洱，好一会，才想起什么地对艾茜说，“喔，对了——”
虽不知道费聿利要说什么，但是熟悉费聿利的哥们基本猜到费聿利要说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费聿利放下茶杯，轻斜着身子，看向王垚和艾茜的方向，不咸不淡道：“既然王垚有一颗火热的慈善之心，艾秘书长不如考虑一下将他收编进黎明公益扶贫基金会吧。”
王垚and艾茜：“……！”
费聿利笑了一下，继续说：“职务嘛，就像艾秘书长上次说的，可以是那个需要带资进组的扶贫专项经理，一方面满足王垚的公益之心，另一方面符合王垚的特质。”
终于，费聿利把自己的提议陈述完毕。说得正经八百，又有理有据；语气不急不缓，又字字有力。
王垚and艾茜：“……！”
随即，费聿利又补上两句：“反正王垚最近也是歇业在家，每天混吃等死无所事事……你们黎明公益就当做善事，收了他。”
艾茜：……
王垚：……他日！




送你一个黎明 第25章 chpater25什么关系
气氛往往需要人来带。
费聿利这番唇齿之戏，不仅没有惹得场面尴尬，反而活跃了气氛。毕竟揶揄的对象是自己兄弟，除了王垚本人想用胶带封住费聿利那张嘴，也没有其他别扭。
不过王垚呢也是习惯了费聿利的毒嘴，乐呵乐呵了两下，朝着费聿利说：“费二，你是嫉妒我和艾艾关系好吧。”
王垚这句话，才真的惹得另外两位兄弟露出八卦神色：……这是还有别的情况吗？
费聿利发出一声轻哼，这道拿捏极好的轻哼，让人听不出他是承认王垚的话，还是否认。
王垚咧嘴一笑，开腔解除误会：“刚刚费二说的那个扶贫经理岗位，原本是艾艾为费二专设的。费二一定是自己胜任不了，就借着这个机会推辞给我！”
噢，真是这样吗？
费聿利本人更是笑了，但是不用解释。因为没有人会信王垚这个话。
确实，王垚话音落下，莫姓的哥们就玩笑说：“既然艾秘书长和危总都在这里，我建议你们竞争上岗，我们几个也好为你们加油助威。”
“不行不行……”王垚连忙摆手，一本正经道，“一山不容二虎，我和费二真没办法呆在一起工作。何况现在郭嘉都在鼓励我们要把机会让给年轻人，费二比我小两岁，我自然要把扶贫经理这个工作让给他……”
“是不是费二弟弟？”王垚对费聿利眨眼。
费聿利笑笑，不再回应王垚，仿佛前面话最多的他，只是为了带动饭桌气氛。王垚也算在费聿利这里扳回了一局，一脸的神采奕奕，成为今晚的活跃分子。
“你们还一山不容二虎，我看你们是猫狗打架世代冤家。”另一位兄弟开口说。
艾茜点了下头，表示认同。她也觉得猫狗打架更适合形容王垚和费聿利，不过谁是猫谁是狗？不用想，一定是王垚是狗，费聿利是猫。
然后，打趣费聿利和王垚的男人已经端起一杯酒，朝着危城自我介绍说：“危总，我叫周子舜，我爸爸是周有发，以前就听他常常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偶像了，我敬您。”
周子舜一发话，一下子将今晚聚餐变得商务。艾茜心里暗叫不妙，感觉自己灵机一动的主意真的有些不周到。她心里琢磨说些什么挽救气氛，一会没说话的费聿利又笑了，对周子舜说：“这是儿子名不够，拉着老子过来凑啊！”
“费二，你找抽呢！”
气氛又变成朋友聚会的感觉。
“……”
艾茜这下确定了，费聿利虽然退出主角位子，但作为东道主的他一直把控着包厢里的气氛，才不至于让危城的身份将聚餐气氛变得阿谀奉承引人生厌。
艾茜低下头，抿了一下嘴巴，然后感激地端起果汁杯，朝费聿利示意了一下。
……终于，有人知道要感谢他了。费聿利抬了抬眼，回视艾茜难得识相的样子，态度十分淡然。
两人隔着一个圆桌直径距离。艾茜再次真诚一笑，示意费聿利：……她敬他！
面对艾茜一而再的示好，费聿利勉强接受，拿起酒杯回敬了艾秘书长一下，神色自然里带着两分矜贵。
艾茜感觉自己对费聿利的感激基本不超过三秒，比如现在……她又想打他了。
……




送你一个黎明 第26章 chapter26什么关系
夜里华灯璀璨通明，南洋酒店庄严辉煌。
饭宴结束差不多是夜里八点半，大家一块出来，安排回去方案。周子舜和莫爷一道，王垚和费聿利一辆车。同样，费聿利坐王垚的车。
对一般男人来说，副驾驶座的位子要留给女朋友，但是王垚的副驾驶长期被费聿利占领……大概也是关系真的好，前面在包厢里两人能如此自然地拿对方开涮。
艾茜和郭丽呈都住在百合花苑，然后就算郭丽呈不想跟艾茜一起，也要一道回去。
不比艾茜刚刚搬到百合花苑，郭丽呈从小就住在百合花苑，对附近的街道建筑熟悉无比，别说百合花苑距离只有两条街的南洋广场，即使再隔着几条街，也能闭着眼找到回家的路。
a市这些年各种拆迁新建，但是百合花苑一直没有变动，不是房地产商看不上百合花苑，而是地段太中心，百合社区又大，真心拆不起。
因为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艾茜提议走路回去，郭丽呈望了望站在艾茜身后的危城，觉得艾茜平时做人风生水起厉害到不行，关键时候却掉链子。怎么说危总都是黎明基金会理事，怎么能跟她们一起走路回去？
“我去叫车吧，距离还是有点远的。”郭丽呈十分礼貌地开口说。
远？平时郭丽呈可都是绕着五千多户的百合花苑跑两圈再上班的人，今晚怎么嫌远了。何况，酒足饭饱不是要消消食吗？艾茜撩了下头发，有些想笑。
郭丽呈撇了下眼，直接朝艾茜说：“艾秘书长，你让危总跟我们一起走路不太好吧。”
说完，郭丽呈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万一危城并不是想送她们呢？刚刚艾茜要给危总叫车，危总已经拒绝并表态说：“我先送你们回去。”
事实就是危城要送她们，她才要叫车的！
“我没事，走路坐车都可以。”危城不疾不徐地从艾茜后面走上前，十分好商量地说。面上带着一点克制的笑意。
郭丽呈又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同时心里一燥，像是注入暖烘烘的空调外风，又热又燥。这才是老板该有的样子啊，哪像艾茜……
“啊——切！”
迎着夏天的凉风，艾茜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广场对面放着一排共享单车，立在温润剔透的酒店绿化带射灯圈，艾茜指了指对面，笑盈盈地对危城和郭丽呈提议说：“打车麻烦，走路费劲，既然这样，我们骑车回去吧。”
郭丽呈：……艾茜这是疯了吧！居然让危总骑共享单车？！
城市的夜风徐徐吹来，吹得危城棉麻衬衫衣角微微拂动，顺着郭丽呈投过来的不可思议的眼神，危城朝着艾茜温柔一笑：“好啊。说起来也好久没跟你一起骑车了。”
郭丽呈心里的那点燥热已经被刚刚的风吹散了，留在她心里更多是一份不太好问出口的疑惑……
艾茜和危总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
“你说艾艾和危总到底什么关系？”宝马x6上，王垚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问话副驾驶座上闭眼假寐的费聿利。
问出了郭丽呈觉得不太好问出口的疑惑。
“还艾艾呢？有完没完……”副驾驶座上，费聿利懒懒地扯话。
车子开在主干道，外面是一片新建的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华亮剔透到五颜六色的灯光一掠一掠地映在男人年轻又俊秀的脸。高挺的鼻梁上方，流淌一点殷红。
王垚是一个直男，纯正的直男，但是直男也会欣赏除看了自己以外的男人。必须承认，他和费聿利这样长期玩在一起，都还会被费聿利的帅气闪瞎狗眼。
真他妈的……这张脸怎么就不长在他身上呢？
真他妈的……浪费！
费聿利知道王垚一向嫉妒自己，但也想不到王垚嫉妒得如此直白肤浅。对于王垚刚刚的问话，他没有回答，但是心里也在想着。
然后，王垚又说话了，以一种琢磨的口气猜测说：“你说艾艾和危总是不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费聿利抬起眸子，望着前面的车尾灯，明白王垚说的那种关系是什么意思，凉凉说：“王垚，小心舌头变长。”
意思是，王垚你这个长舌妇。
王垚真的吐了吐舌头，认真说：“我也是瞎猜啦，只是我觉得艾艾和危总关系匪浅，但是看他们长得也不像是兄妹亲戚什么的。”
费聿利没说话。
王垚歪了下头，追问费聿利：“菲尔？你说呢？”费二，费二，王垚有时候直接叫成菲尔，听起来像英文名儿。
“不是。”费聿利告诉王垚。
王垚摆正脑袋：“……那么确定？”
不是那么确定，是很确定——不是！
“为什么你觉得不是呢？”王垚较真道。事实他和费聿利这样的家庭出身，如果艾艾和危总真是那样的关系，他们也见惯不惯了，甚至可以完全不当一回事。
费聿利有些烦了，转过头盯着王垚说：“能不能好好开车，艾茜和那位危总到底什么关系跟你有关系吗？”
王垚被怼的无话可说。
然而，王垚又用很轻的声音附和道：“有关系的。”
费聿利藏了藏话里的火焰味，再次告诉王垚：“如果他们是那种关系，今晚艾茜就不会主动提议一起吃饭。”
噢噢噢，王垚明白过来了，对费聿利的话十分认同，点点头说：“对……是的，没错！”
……
……
……
不过，两人到底什么关系？王垚又不解地摇起了头。




送你一个黎明 第27章 chapter27什么关系
三人一块骑着共享单车到了百合花苑，郭丽呈住在小区最前面的楼栋，艾茜是中间楼栋。等郭丽呈上楼，危城继续送艾茜进去。
市中心的老小区无疑生活便利入住率高，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车位紧张，夜里八|九点，小区道路两边已经挤挤挨挨地停满了车子。
所以如果要用车，艾茜基本都将车停到基金会，再穿过街走到小区。
居住环境上，老小区绿化再好也比不上新小区。一路进来，危城都在环顾周边环境，思忖了半天，问她：“为什么不住我给你安排的房子？”
艾茜就猜到危城会提起这个话题，轻轻一笑，回答说：“因为方便啊，小区对面就是我上班的公益基金会。”
危城不认同地说：“帝豪江景应该距离黎明基金会也不远，阿严算过路程，即使你每天走路上班也不用十五分钟。”
艾茜眨眼，理直气壮道：“但还是这里方便啊。”
危城无奈，不再争辩，对她说：“你自己喜欢就好。”
艾茜点头，脚步稳当。
……
“……那位费聿利就是我妈安排介绍给你的对象吧。”走到艾茜住的楼栋，危城再次出声问。
艾茜一愣一呆，不知道危城怎么知道的？
“我妈给我看过照片，问我意见。”两人面对面地立着，危城这样说。
喔！艾茜磊落一笑，转过身，直言直语说：“不过，我们黄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比昨天还要圆，还要透，仿佛能穿过树影，透过人心。可是，透过人心又如何，透亮皎洁的背后同样存在暗影底色。
艾茜心底有一片暗影，同样危城也是。但是成年人聊天就是痛快，不是成年人更直率，而是更懂得遮掩。
以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喜欢他吗？”
艾茜打开房屋防盗门的时候，危城又抛出一句话。这句话，每次艾茜谈新男朋友，危城都会问她一句。
像是一种形式。
之前艾茜都是回答，喜欢啊，不然为什么要在一起。
但是刚刚危城问她的时候艾茜差点踉跄摔倒，因为她的左脚被门槛绊了一下。
“不喜欢。”艾茜端正身子，立在危城面前回答他。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危城轻轻落落地说了起来，“前两天我妈把照片给我看，我看对方样子，感觉就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啊？艾茜尴尬了。
“告诉我，这次为什么不喜欢了？”危城问。
艾茜：……
天哪！
“为什么？”危城又问。
艾茜抓了下头发，弯腰换鞋，半会之后，用很轻很轻的声音不耐烦地说：“因为他眼睛不好。”声音轻，不是羞涩，而是没面子。不耐烦，则是烦恼危城反复追问。
什么？
眼睛不好？
危城理解艾茜的话，突然极其好笑地乐了一下，顿了顿，带点自嘲地说：“的确，男人眼光很重要，千万不能找眼睛不好的人。”
危城这话，完全是一语双关。也不知道指的是费聿利，还是他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