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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二瘦子
四哥一激灵,“报告管教,这种事我觉得还是你们自己告诉他比较合适吧?”
方队瞪了四哥一眼,“这毛病不是你们自己惯出来的吗?都觉得宁可相信自己号里的人,也不愿意相信公安机关。我们现在要是跟赵峰说他哥死了的事儿,他肯定会有抵触心理,而且不跟我们合作了。所以才要你们去!”
“可他也不一定跟我们合作啊……”四哥小声争辩。
“少废话!让你们办就办,而且必须办出效果来!要是立功了我申请通报表扬,要是没有进展,你俩全给我禁闭!”方队打断四哥的话,“你俩回去给他拿点吃的,一会儿我就安排你俩去见他!”
四哥嘴上好像十分不愿意掺和刀疤的事,但实际上还是非常关心他。回到监仓,他先让我去床底下找出一大包吃的和烟,又偷偷叮嘱我:“这样的事情我不好说他,但要是有立功的机会,就尽量让他配合。”我点点头,犹豫着答应下来。
和刀疤的见面被安排在了会议室。这样一方面可以随时监督我们的谈话内容,另外一旦刀疤情绪不稳定,看守的管教也可以随机应变。
刀疤还不知道他哥哥的事,因此见到我们的时候,满脸的激动神色,“四哥,有日子没见你啦!都还好吧!”
四哥尴尬地一笑,“还行,还行。你也不错吧?”
刀疤脸一沉“不好。唉,我这一天天地数着日子倒计时呐!”
“都不好过。这个鬼地方,根本不是享受的地儿!坚持一下吧,回头一旦要是能有什么新线索,保不齐你就改了呢?”
“改不了。”他叹着气,“就这样吧,反正这下肯定是个死,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了。对了,今天管教说你俩想见我,有啥事儿啊?”
“没事。”四哥抢在前面说,“我俩都是监道杂役,加上小虎子的任务也就是陪护,所以见见你也正常。本来打算申请你回七班的,可求了半天人家也不答应,所以就只好带点东西来看看你了。”
刀疤笑了起来,“你俩也太客气了。我刀疤这辈子总算没白活,好歹也算是交了两个真兄弟。”
四哥点点头,“外道话咱也不说了,小虎子就是有些事儿想问你。”
他一愣,“看,我就说有事吧?说吧虎子,知道啥跟你说啥。”
我为难地看了看四哥,半晌才说:“刀疤哥,我就是想问你……你哥的下落你现在真的不知道吗?”
“操!当然不知道!要知道的话我现在还至于这么为难?”他愤愤地回答,“我现在都豁出去把我哥卖了,可谁想到他躲得比谁都神秘。这下难为我老娘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啊!问这干啥?”
我摇摇头,没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那你哥在外头有什么仇家吗?”
刀疤想了想,叹了口气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哥出去得早,平时也不怎么回家。再加上我也不愿意回家,所以很少见面。后来他开始贩了粉儿之后我见过他一次,就想知道是谁把他带到这沟里的。他当时也没正面回答我,就说是个大生意,好多人都在插手。再后来我妈知道我哥的事儿之后特别伤心,弄得我也挺难受的,这不就自己也进来了吗?你要说仇家,我还真不知道。我说,到底什么事情,你俩倒是告诉我啊!”
我抬眼看了看四哥,他没说话。我咬了半天牙,才下定决心说:“刀疤哥,我这儿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
刀疤愣了愣,“说吧,现在啥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你哥……”
“抓住了?”刀疤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摇摇头,“不是。刚才一个刑警队的人找了我们,说你哥今天早上在市郊的山上被发现了,已经……已经死了……”
刀疤脸上的表情我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额头的青筋迸起,汗水、泪水一起流了下来。
“他,怎么死的?”他穿着粗气问。
四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太难过了。你哥是怎么死的现在警察还在验尸。但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那个警察说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你想,在这个天气里能高度腐烂,那最少不得一个月了?所以,我和小虎子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回忆一下你哥的身边有什么仇家……”
“哥!”刀疤一下子打断四哥的话,“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让我回去想想吧?我现在脑子里太乱,什么都想不出来。”说着,他就要站起来。门外的管教大喝一声:“坐下!”我赶紧拽住他的衣服,让他老实坐着。
“你先好好想想,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现在想给你哥报仇,就得赶紧想出来到底这件事是怎么来的。要不然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啊!只要能想出来一丁点线索的话,那不但你给你哥报仇了,你自己也算立功了。”
“我现在想不出来!我他妈的什么都不知道!”刀疤一下子激动起来。20
尽管刀疤已经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罪不可赦的哥哥保全这个已经残缺的家庭,但是突如其来的噩耗还是让他经受不住打击。用他自己临走时的一句话来说:“我可以接受他被执行枪毙,但是我不能接受他被别人弄死。”
一边是法律的制裁,一边是莫名其妙的死亡。都是人生的终点,但是对于家人的打击却完全不同。
刀疤被管教带走之后,我和四哥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监队。看到方队的时候我们心里都很难过,这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更多的是因为眼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失去亲人,即将又失去自己生命而却无能为力的痛心。





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第四十八话
方队倒是很理解我和四哥,听我们讲完刚才发生的事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行了,你们回去吧。”就不再说话。
回到监仓后四哥很是不愉快。不管他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他身后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故事,但是对于刀疤他还是真心仗义的。一进门他便嘟嘟囔囔地跟我说:“刀疤这个事儿我俩得尽全力帮,原来他还有个立功的盼头,现在他哥一死,啥盼头都没有了。我们得帮他,一定得帮!”
我叹了口气,“哥,我也想帮。但是咱们现在帮什么嘛!现在他要是再找不出来一点立功材料,那他肯定就完了!等下次执行肯定就带上他一个了。帮他报仇?那更不可能了。咱都不知道他哥是咋死的呐!”
“那也得想办法!”四哥瞪了我一眼,手一挥,让我伏在他旁边,这才小声说,“你不是总到别的号去吗?有什么关于刀疤有用的东西,或者能给他立功的东西,都好好想想啊!咱俩现在是没忧愁了,可这群兄弟咱不能落下,是吧?”
“可是刀疤上次没有被执行的事儿现在只有一条了。本来还以为能把他哥哥给供出来,但现在他哥死了,就剩下三队魏作栋死的事儿了。”
“那就抓这个!”四哥坚定地说,“给你10分钟时间,好好想想有什么事情可以挖。”
我一摆手,“不用想了,哥。现在有一条路子,但是刀疤已经跟管教说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四哥定定地看着我。
我嘴一努,指了指蹲在墙角看监规的刘东,“贪官哪儿。上次不是说他有个小表弟送了十几万给石铺山的一个犯人吗?我觉得这事儿有戏。”
“那今天晚上就审!”
下午的时候方队又找我去了一次他的办公室,除了告诉我刀疤哥哥已经确定是被人毒死的之外,又告诉我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刀疤的终审判决很快就要下来了,形势不是很乐观。所以,他很可能就要在元旦前的那一批上路了。
我有些难过,赶紧问:“方队,现在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难……”他看了看我,“每年咱们石铺山被执行的人太多了,咱也不可能一个个地去管。这次赵峰的事儿主要还是因为他哥哥死了,而且他算是两上法场,案子比较特殊,否则和别人都是一样的。”
我点点头,“方队,这个我知道。不过上次他不是跟你说刘东怎么了吗?这个不够?”
“抓到石铺山的人都会有家人在外面运作,希望出去。这不反常。再说了,就算这十几二十万是刘东受贿贪污得来的,那也不至于构成‘重大案情’的条件,照样还是得执行。你现在啊,就尽量让他去想一下自己的哥哥有什么仇人,让他哥死也死得明白就行了。”
“那刘东那边,就不能深挖一下吗?”
方队摇摇头,“我也想办。但是张启岳那边的事情越牵扯越多了,我还得多盯着那边。如果刘东这边你有什么消息,就尽早告诉我吧。”说完,不再听我解释便带我回了监仓。
知道晚上四哥要审人的消息,苍蝇、小康和郑强全部活跃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太久没有使用暴力了,只要四哥亲自发话,那自己的“拳头瘾”一定能过足。
但是没想到的是,四哥还没等他们几个人高兴两分钟就把他们骂了一顿,并说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得靠脑子,要是都只用拳头,那下场就和刀疤一样。这句话一出马上几家欢喜几家忧,几个人垂头丧气地拿着烟去风场聊天,倒是刘东,听说自己不会挨打,顿时兴奋得几乎要哼起小调来。
四哥很聪明,他知道,现在这个当口决不能出任何闪失,稍有不测,自己也会被搅入这个泥潭。
晚上吃过饭之后,对刘东的“审问”就开始了。地点就选在风场门口的厕所前——刘东蹲在厕所里,我和四哥两个人搬个小凳子坐在厕所门口。其他人在邢耀祖的安排全部集中在监仓前面靠近铁门的地方,以防他们听到我们的谈话。
四哥首先问话:“刘东,你说说你是咋进来的?”
刘东蹲在厕所的便池上,满脸的紧张。他很清楚这个地方就是偌大一个监仓的唯一监控死角,一旦要是四哥真打算动手,管教是决然看不到的。
“报告哥,我是贪污进来的。”
“哦……我听说,你有个什么表弟的,在你双规之前问你借了20万块钱?”
“是有这么回事儿,”刘东点点头,“我出事的头几天他就找过我,但是我当时没答应。后来我表弟的妈妈又亲自来找我,都快给我跪下了,还说这个钱要是不借的话,他们全家就都完了。后来我就借给他了。”
“这个钱干什么用了,你知道吗?”
他看了看我,对着四哥说:“这个事儿我跟小虎子说过……”
“现在是我问你!”四哥一瞪眼。
刘东吓坏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是是是,哥我错了,我说。我进来的头一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这15万救了好几个人,另外的5万帮一个小子跑了,算双保险什么的……”
“这个我知道哥,”我小声伏在四哥耳边插话:“他借钱之后没几天魏作栋死了。”
四哥点点头,又问刘东:“知道这个钱到底用在哪儿了吗?”
“哥,我真的不知道……”刘东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现在非常担心四哥出尔反尔,真的安排郑强他们砸他一顿,那真的不好受。
四哥冷笑了一下,“你还有话没说。我记得你不是跟小虎子说过,什么跑了的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吗?”
刘东赶紧点头,“对对对,哥,我忘了!确实是有这么个事儿。当时我这个小表弟喝多了,说什么自己对不起这家人了,什么弟弟已经要死了,为了自己活命还得把哥哥搭进去什么的。他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号里有个人就要把他供出来,自己也难逃一死之类的,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这个小表弟是做什么的?叫什么?现在在哪儿?”
“名字叫胡勇,就是个小混混。因为吸毒被强制戒毒两次了,现在好像不吸了。但是他现在在哪儿我真不知道,我估计他妈,也就是我舅妈应该知道。”
四哥点点头,“这小子不是以贩养吸的吧?你还知道他什么事儿?”
刘东使劲摆手,“哥,这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那个表弟从小就不学好,一直跟着一堆混混整天不务正业。后来还让警察因为怀疑贩毒抓过几次,但是因为没找到证据,就从来没判过……后来他有次跟我喝多之后吹牛说认识公检法的头头,所以抓不进去他,而且他还认识个什么老大之类的……但是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再问,我也不能给您瞎编啊……”
“还他妈废话!”一直在厕所门边徘徊的苍蝇忽然扑了上来,照着刘东的脑袋就是一拳。这一下不但把刘东给打愣了,我和四哥也蒙了一下。
“干什么玩意儿?”四哥猛地站起来骂道:“我他娘让你打了吗?操!”
苍蝇在一旁辩解:“哥,他啥都知道,就是憋着不肯说,你没看出来啊!这样的人就得砸才听话!”
“你知道哥的!”四哥大骂,“滚一边去!操,没见过你这样的崽子!”
对刘东的问话由于苍蝇的动手而临时终止了。不过我和四哥也都知道,再问下去肯定也是没有任何结果的。所以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安排大家睡觉了。
半夜时分,我忽然听到一种闷闷的嚎叫声。起初以为是在做梦,后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我这才睁开眼睛。顿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一下子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苍蝇、郑强、小康三个人,正对着一个被几张被子蒙住脑袋的人拳打脚踢。
我赶紧跳下床拉住他们,嘴里急急地小声问:“这谁啊,咋了?”没想到此时四哥也醒来了,瞪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我们。
“谁啊?小虎子看看。你们三个给我码墙根儿蹲!”
三个人不敢造次,赶紧乖乖地蹲在墙边不敢抬头。我一把掀开那张被子,顿时发现被子下面一脸痛苦的刘东。
他哭丧着脸,使劲地从嘴里掏出被三个人塞进去的东西:一只郑强的臭袜子和一条苍蝇早就打算扔了的脏裤衩。
四哥看着差点笑出来。在整个七班,有三样东西是不能碰的:第一就是郑强的袜子,这小子犯懒,除了四哥和邢耀祖之外,又没有人好说他,于是把袜子穿得都能站起来都不洗。第二就是苍蝇的脏裤衩。据他自己说他进来之前是有性病的,而且一直都没治好。所以为了干净卫生起见,他保持着一个月换一次新裤衩的频率——当然,他穿一个月就扔了,中间从来不洗。第三,就是床底下的破被子,那里面老鼠屎、长虫到处都有,味道能呛得人出眼泪。
刘东估计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三样七班的法宝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四哥本来是打算要狼批这三个人一顿的,一看到刘东的狼狈样,他笑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这一笑不要紧,全号的人集体起来围观刘东,弄得刘东又恶心又窘又担心,死的心都有。
好不容易大家都恢复了平静,四哥说:“你们三个太过了,为啥打他啊?”
苍蝇抬起头,满不在乎地回答:“晚上我打他被哥骂了,所以我心里气不过。再说了,他就是一个贪官,我们早就想揍他啦!”
“你们也不是啥好货!”四哥瞪着眼,“都滚去睡觉!要不然就背监规!”
话音一落,三个人当即一个激灵,一下子就跳到了床上。那速度,简直比他们平时见到好吃的东西扑上去的速度还要快。
四哥看了看刘东,“你也睡吧!今晚上给你点考虑时间,要是有啥落下的没说,明天早上早饭吃饭之后再告诉我。”




残影:死刑犯的不眠夜 第四十九话
一番折腾之后刘东也睡不着了,一晚上的时间都在上铺翻来覆去。直到天亮,大家上厕所的时间到了之后,他又去对着便池干呕一通,连早饭都没有吃。
四哥让我再去和刘东聊聊,但是刘东看到我就往后躲,一个劲儿的说:“小哥,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啊……”
我点点头,递给他一支烟,“别紧张,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
他哆哆嗦嗦的不敢接,我苦笑了一下,把烟帮他点着,直接塞到他嘴巴里说:“在这个号里你最没必要怕的人就是我。你就说你的,没人打你。”
“我真不是怕打,小哥……”他从嘴里拿下那根烟,“现在我肚子里确实是没有货了。而且我担心我一旦说得不对,反而惹了更多的人,我主要是担心啊!”
我拍了拍他的背,“你也别想那么多,四哥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你要是真的把知道的都说了的话,那我会跟四哥说的。”
“没有了,确实没有了!”他几乎要跪在我面前指天发誓,“要是再有的话,你怎么样我都行!”
由于实在找不出更多的线索,我和四哥只好把暂时知道的这些情况告诉方队,并再三说明找机会再想点别的办法。方队说这个线索已经是很重要了,只是之前一直拖着没有做出结论。他马上就给办案单位反映这个问题,看看能不能挖出刘东表弟的一些信息。另外他还告诉我们,杜坤那边进展不是很大,但是他的父亲已经在昨天下午被双规了。
事情开始越来越明了,似乎我和四哥能做到的都已经完成了。但是方队却说没有那么简单,虽然现在我们提供的所有线索都还在排查当中,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尽量去挖,让我们继续努力。
从管教办公室出来,四哥本打算带我去厨房转转。可方队却把我拦了下来,说这几天林杰就要开庭了,还是在监号里多陪陪他比较好。其他的事情暂时就不用我管了。我点点头,只好自己回了监仓。
林杰的话越来越少了,因为到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确不知情,所以这次很有可能就被判死了。他的情绪很低落,任何人跟他说话他都不吭气。我只好赶紧劝他,说你放心吧,只要刀疤哥哥的案子能查清楚,你这罪名就肯定洗脱了。
他不说话,只是傻呆呆地看着风场里被铁栅栏隔成数块的天空。
原本以为我可以在监仓里过几天舒服日子,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方队就把我叫去了。说接到通知,11月中旬可能要执行一批,减轻元旦前的执行压力。而刀疤,这一次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我一愣,六神无主地问那上次他看到的三队杀人的事情就真的不能算重大立功表现吗?方队摇头,说很难。现在最重要的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单凭他自己说,肯定是不行的。再说刀疤已经有了50克高浓度海洛因的案底,这一条就够枪毙了,加上他在死缓期间又故意犯罪,让刘老鬼致残。所以现在已经很难保住他了。我叹了口气,说要不然我再去看看他吧!我跟他一起关几天,说不定能有些其他的收获呢?方队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下午你就回灰楼住吧!让他跟你在一起待一天。
再见到刀疤的时候他已经彻底颓废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加上自己救命稻草的失效,让他自己已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能做什么。和几天前相比,他整个人都已经变得委靡不振。
“有什么新想法?”我递给他一支烟。
他叹口气,使劲提了提脚镣,“还能有什么,现在就等死呗。反正我哥也算是挂了,我这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唯一就是可怜我老娘了,这下连个戴孝帽子的人都没有啦!”
“先别急了,兴许还有别的招呢?刘东那边的事情你跟管教反映了,如果他这头能挖出大案子,那你也算重大立功表现了。不说别的,现在要是能继续判死缓,那就什么都好说。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自己要是都放弃,那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他摇摇头,“没用了,大学生。这回我肯定躲不过的。本来已经缓期了,没想到被我一脚踢掉了……现在刘老鬼这个货还在医院躺着呐!他家人又提出民事赔偿,我老娘把什么赔给他?唉……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一拍他肩膀,“你现在也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现在这案子还有挽回的余地呢?你想想看,当初魏作栋的事情还有啥证据没有?还有,你当初从法场上下来的时候,都跟执行的人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就说我知道我哥下落,我还知道当时三队魏作栋是怎么死的。他们就问我到底人在哪儿,我说具体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说出几个地方。魏作栋的事情我见到了证据,但是老熊聪明,把物证都给毁了。现在弄死魏作栋的那个小子也被枪毙了,死无对证啊!反正现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学生,咱就别费这工夫了,你还是提前帮我把遗书写好吧……上次写的,和这次写的内容不一样,不能用了。”
“你先别灰心啊!”我赶紧摆手,“这东西哪儿是说写就写的?尤其在这个地方,写这东西太晦气!”
他苦笑道:“晦气有啥办法?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不做好准备,到时候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你想的太窄了。实在不行就想想你贩毒的事情呗?上家是谁,还有没有别的线什么的。这也是个办法啊!”
“没用,”他看着我说,“我在外头弄粉儿都是单线联系的。我都不知道上家是谁,你让我上哪儿揭人家老底去?”
“可你最后一次是50克啊!你要是卖给吸粉儿的,能一次这么多吗?”
“那是我给下家带的啊……我当初倒粉儿根本就没想着赚钱,就是为了从上家到下家知道到底是谁把我哥给弄进去的。结果弄了几次都没发现个头绪,最后还被抓了。”
我疑惑地看看他,半天才说:“那你的上家是怎么给你给货的?”
“他给我打电话,然后把粉儿放到写字楼里的灭火器下面,或者厕所里面。我直接去拿就行,钱都是通过银行汇款的。”
“账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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