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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那日我听青洺大哥说了,无妨,我与殿下同去便是。”
刀鸑鷟勾起唇角,展颜一笑,她与秦羽涅之间好似不需多言,他懂她。
“还有一事,我想你有权知晓。”秦羽涅话锋一转。
“什么事?”刀鸑鷟秀眉微蹙。
“玄天令。”顿了顿,“若真如传言所说,你是这世上唯一能够开启玄天令的人,那么你便有权知晓玄天令在何处。”
“殿下不怕我知道玄天令所在之处后,偷偷将其偷走,与歹人一同对付你们吗?”刀鸑鷟故作深沉,玩笑到。
秦羽涅笑了出来,“你若是那样的人,今日便没有机会站在此处与我说话。”
刀鸑鷟从此话中听出了秦羽涅平日里行事的果断狠绝,嫉恶如仇,她不禁想,他这样一个人,要如何在得知安永琰身份后还装作与他兄友弟恭般相处下去,又是如何承受这多年未见的亲弟一夕之间变作仇人的痛心。
“殿下。”她柔声唤他。
不知为何,与她相谈,心中竟有释然之感,他心下了然,与她相视一笑。
“回去吧。”穹玄山庄夜里寒凉,刀鸑鷟身子本就不好,秦羽涅不忍她衣衫单薄在外太久。
“嗯。”她笑着答应。
刀鸑鷟与秦羽涅一同施展轻功,飞身落在地面上。
“殿下,那我便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刀鸑鷟噙着笑,言罢便要离开。
却不想还未迈开步子,便被秦羽涅轻轻拉住白皙细瘦的手腕,秦羽涅将她的手腕圈在掌中,真的太瘦了。
刀鸑鷟转过身看向他,两人静默着,相对无言。
“鸑鷟,那日我与含忧一同去探望她的爹娘。”
听着秦羽涅清冷却刻意低声的嗓音,一字一句,刀鸑鷟只觉原本对于此事的烦闷感顷刻烟消云散,她没有想过他会向自己提及此事,也不知为何他会这般对自己解释。
但却在听见这句话时,云消雨霁,阴霾尽散。
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她却难以控制这心绪。
但她只要一想到靳含忧那面对秦羽涅时痴情的面庞,她便再说不出话来。
她抽出手来,垂下眼眸,“殿下不必向我解释的,王妃本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殿下不要误会。”
她不待秦羽涅接话,只想尽快离开,匆匆转身离去。
秦羽涅看着她的背影,剑眉微蹙,眸子里隐着浅浅的失落与怅然。





藏春深 第六十二章 天高云淡水清洌
景和十九年六月初九,傲雪神山,穹玄山庄。
云消雪霁,碧空万里,站在玉清殿前极目远眺,悠远雄壮的青山之巅覆着皑皑白雪,穹苍之上的孤鹰与大雁盘旋一阵便振翅而飞,翱翔在青天碧云之间,穿梭于猎猎冷风之中。
山间的斑鹿、白鹤闲庭信步,冰凌渐融的潭水中浮着细碎的冰渣,它们俯低身子在潭边饮水。
大殿前,穹玄弟子皆着天青色衣袍,头束玉冠,手持长剑,列队习武,整齐划一。
长剑于长空中划出精准的弧度,清光大震,他们的衣袍迎着冷风翻飞,浩浩荡荡。
人与飞禽走兽融为一体,没有杀戮与逃亡,是这世上最为和谐的一种状态。
刀鸑鷟静静地站在大殿前看着孟清然耐心指导着这些穹玄弟子,心中暗道想不到他还有如此认真的模样。
只是不知为何,这玉清大殿前每日训练的弟子都是同一批,且都是孟清然在指导,那么其他弟子又是在何处训练呢?还是说穹玄山庄便只有这些弟子?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未注意到此时孟清然已敛了衣袖,持剑走到她面前,见她怔怔出神,便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动片刻。
“喂!”孟清然见她没有反应,只得大吼一声,这才唤回她,“你在想什么呢?”
刀鸑鷟纤长的羽睫忽而轻颤了两下,对上孟清然的双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孟清然惊讶于刀鸑鷟竟未与他置气,明朗一笑,“好啊,什么问题?你问便是,不过你也得让我问一个问题。”
刀鸑鷟瞥了他一眼,笑他竟是这般孩子气,后说到:“那日听越大哥说穹玄山庄有四掌座,分别是南山、北海、东荒和西漠,也就是说四掌座座下都有各自的弟子。那为何每日我所见在玉清殿前习武的都是同样的人,他们应该是你的弟子吧。其他人呢?”刀鸑鷟细细道来。
“你观察的可真是细致。”孟清然收了长剑,笑了笑,解释到,“穹玄山庄四掌座各自分管不同的山庄事务。南山也就是苏越师兄,掌门不在时由他代管山庄,他也负责与天狼阁联系,也是辰公子的护卫;东荒千靥是负责培训穹玄弟子刺杀本领的,并带领着一批精英刺杀弟子......”
“你是说千靥?”刀鸑鷟没有想到千靥小小年纪竟就有这般造诣,想是天赋异禀。
“别看她不过是个小女娃,她的刺杀功夫可是出神入化,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你,那可是易如反掌。”千靥到底是他师姐,即便平日里千靥爱捉弄他,提及千靥的武学造诣,孟清然却是颇有几分骄傲。
“原来如此,那西漠北海便是你与京华姐姐了?”
孟清然点点头,继续道:“西漠是京华师姐,司山庄中大小事务予掌门上报,同时也主管与北漠的书信往来;而我便是北海,负责培养这些弟子穹玄武学。”
刀鸑鷟若有所思地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只是孟清然话中与北漠书信往来是何意思?难道穹玄在暗中与北漠各国有联系?
“你又在想什么呢?”孟清然见她陷入沉思,不禁出声唤她。
“没有......”她回过神,秀眉一挑,“你不是要问我一个问题吗?”
孟清然半眯眼眸颇有深意地看着她的神情,却不想刀鸑鷟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问我可走了啊。”
“等等......”孟清然急忙将她拽回来,“你别着急啊,我是想问......”
刀鸑鷟见他一脸好奇之色,准是没安好心,也不知要问什么问题,“你到底问不问啊?”
“我就是想问,你和掌门是什么关系啊?”说到最后,孟清然竟是以手掩唇,声音也逐渐压低。
刀鸑鷟听后微微一愣,并未想到孟清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我......”刀鸑鷟垂眸,忽而又抬首望向孟清然的双眼,“我与殿下就是朋友。”
“朋友?”孟清然似乎并不愿轻易相信,“那你和掌门怎么认识的?”
“是公子......就是你们口中的辰公子,我来到南朝后被公子所救,后来在府上见过殿下,便是这般认识的。”刀鸑鷟实言相告。
孟清然这才不再追问,不过片刻后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刚想说话,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他自然知晓是谁,即刻便乖顺地立在一旁。
“在说什么?”刀鸑鷟循声望去,只见秦羽涅今日竟袭了蓝白相间的华裳,其上以银丝绣有仙鹤含丹,一头青丝以银冠高束,散落的青丝在风中摇曳生辉,不禁让人眼前一亮,看惯了他袭黑衣的模样,此番装束褪去几分霜寒之气,使之更为华贵尊荣。
鬓似刀裁,容颜深邃,眉目似远山幽静,英挺的身子在此负手而立,端的便是周身的冷冽清寒,气度凌云。
只见他薄唇轻启,剑眉微挑,真可谓是这世间一等一的男子。
“殿下。”刀鸑鷟出声唤他,只见他已缓缓地走至她与孟清然跟前。
“我吩咐了庄中弟子为你添置几套冬衣。”秦羽涅仿佛并未想要得知方才他们的谈话,他将手伸至前方,手中拿着一件银灰色云纹大氅,“衣衫如此单薄,你竟也往外跑。”
刀鸑鷟听出他声音里的愠怒,想是他觉着自己太过任性。
秦羽涅将大氅抖落,环过她单薄的身子,将大氅为她披在了肩上,更是细心地为她系好系带。
这时立在一旁的孟清然忽然道:“掌门,我去教他们新的招式。”
见秦羽涅点头,于是乎,便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至庭中。
刀鸑鷟见他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因为秦羽涅对她的举动而再一次不愿相信自己方才所言,倒叫她十分无奈。
“走吧,此处风大。”言罢,转身率先向前走去,“今日的汤药可曾喝了?”
经秦羽涅这么一问,她才想起自己今日还未喝药,当下一阵心虚,“嗯......还没有。”
秦羽涅听闻后并未再开口,只自顾地在前面走着,让刀鸑鷟心中一阵忐忑,不禁想他是否在与自己置气。
“殿下......”她便试着唤他,唤了几声,见他仍旧毫无反应,便跨出两步,挡在他面前,让他停下了步子。
“秦羽涅。”她秀眉一蹙,神色间是隐隐的怒意,明明该生气的人不应是她,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事,若是对着公子她一定乖顺地认错,但不知为何面前的人换作秦羽涅,她便能理直气壮的无理取闹。
不知从何时开始,竟是无法忍受他对自己不理不睬。
秦羽涅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眉眼间的不满,竟觉着可爱,不禁轻笑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贴上她的面颊,一阵温热,“去喝药。”轻轻吐出三个字。
她这才知道他并未如同自己一样那般孩子气,也未曾同自己置气,不过是关心自己,担心自己的身体。
她不知该如何收场,竟忘了拿开他的手,只轻咬下唇,点点头。
“走吧。”话音落,秦羽涅便放下手去,又向前而行,“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前往博义。”
“我知道,只是不知这一去要多久?”
“若是快的话三两月便能回。”秦羽涅答到。
“那若是慢的话岂不是要半年之久?”刀鸑鷟心中隐隐一惊。
“没错。”
那便真是要许久不能回到凤华,不能见到此处熟悉之人之事,一时间竟有些怅然。
“你且放心,有我在。”秦羽涅怕她过于忧心,出言安慰。
刀鸑鷟却摇摇头,“我并不是害怕,只是觉着第一次要离开凤华如此之久,心中有些空落。”顿了顿,“虽然此处并不是我家乡,但我在此收获了太多真挚的情感,早已将这里放在心上了。”
“我答应你,尽早办完事带你回来。”秦羽涅承诺到。
“嗯。”那一刻,心中忽如风吹散云翳般开明清朗。
两人走至另一座大殿前,刀鸑鷟抬首只见匾额上以金漆写着三个大字:仙灵殿。
“殿下此处是?”
“这里是穹玄的药材宝库,平日里炼药煎药也都在此处。”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刀鸑鷟向内走去。
偌大的殿内是排列整齐的檀木柜,每一格都有贴字示明是哪一种药材,让人目不暇接。
大殿深处则是格式炼药煎药的用具,正有四名穹玄弟子在此煎药。
见了秦羽涅,皆起身行礼:“掌门。”
“昨日送来的药材可有煎好?”秦羽涅开口问到。
“回掌门,早已煎好,只是迟迟不见人来取。”
秦羽涅便由此看了刀鸑鷟一眼,刀鸑鷟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将汤药倒至碗中给我。”
“是。”
那弟子动作极快,很快便弄好了,将盛了汤药的碗递至秦羽涅手中。
秦羽涅转过身面向刀鸑鷟,将手伸了过去,刀鸑鷟颇为不情愿地接过药碗,看着碗中褐色的汤药,不禁眼前发黑。
秦羽涅见她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哭笑不得,便从怀中摸出一包油纸,缓缓打开,摊在手中。
“你将药喝了,便拿着蜜饯去吃。”原是他早料到刀鸑鷟会如此,又思及她与辰砂一般,甚是怕苦,于是便备了这蜜饯在身。
刀鸑鷟看见后眼前一亮,瞬时便觉着这药也不那样苦了,便执起碗,一口喝尽。
“行了吧。”她将药碗倾斜亮给他看,“可以将蜜饯给我了吧。”她用药碗去换秦羽涅的蜜饯,摊出白皙的手掌。
秦羽涅浅笑着将包裹好的油纸递给她,刀鸑鷟打开来拿出一颗蜜饯放入嘴中,唇齿间弥散的苦味顷刻间便被淡去。
“好了,你去好好与云裳说说话吧,此去或许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见。”秦羽涅建议她。
“嗯。”刀鸑鷟对此赞同,点点头。
“今夜将东西收拾好,明日清晨便出发。”顿了顿,“攸宁那边,我会告诉他,并让京华照看他。”
刀鸑鷟丝毫不需忧心,因为秦羽涅总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帖,让她安心。
“知道了,那殿下我先去云裳那里了。”言罢,她笑着离开仙灵殿。
秦羽涅看着她步履轻快地离开,心中不禁也一阵轻松,他将药碗搁置下,离开仙灵殿时不是没有听见身后弟子对他与刀鸑鷟的悄声议论。
他想终有一日,他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确确。




藏春深 第六十三章 漫漫长路共远行
巍巍远山绵长幽静,山巅皑皑白雪犹如薄纱在身,而它则似天地间沉睡的少年般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拨弄仙雾缭绕四方,将悠远的青翠覆上一层朦胧之美。
山间云霞泛起浅淡的金色,一点一点向四周扩散开来,侵入云层的每一寸纹理,碎裂成照耀山河的金光。
潜藏在薄云后的天阳此刻正渐渐露出它滚烫而炽热的身躯,风雪之后,万丈光芒,穿过澄澈透明的冰凌,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将穹玄山庄每一寸土地上的冰雪都映照的熠熠生辉。
苍松劲竹后的生灵露出生机勃勃的面容,昂首阔步在雪地之上,印下一串又一串重叠覆盖的脚印。
刀鸑鷟与秦羽涅此时已至云梯之下,而他们二人身后还有几人偏要跟来送行,好似他们这一去便是三年五载一般。
“云裳,回去吧。”刀鸑鷟转过身拉住她的手说到。
“我看着阿梨姐姐走,再回去。”云裳却也固执。
“义父,阿梨姐姐,你们要早点回来啊。”攸宁撇着嘴,垮着一张小脸,就连平日里灵动的眸子此时也变得黯淡了几分。
刀鸑鷟见他满面沉郁,便在他跟前蹲下身子,搂住他柔声道:“攸宁乖,我们很快就回来的,我答应你,拉勾好不好?”
言罢,她伸出小拇指勾住攸宁伸过来的小手,“阿梨姐姐不准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刀鸑鷟轻轻地刮了下他的鼻子,甚是宠溺。
“阿梨姐姐,路上小心啊。”云裳叮嘱到。
“我知道。”刀鸑鷟笑着应下,只为让云裳宽心,别看她年纪轻轻,却是时常为了他人操心。
“涅哥哥,阿梨姐你们要保重啊。”千靥拉着攸宁的手,两人并肩而立,她抬首望向秦羽涅,神色间颇为担忧。
“不过两三月便回。”秦羽涅解释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此去犹如远行一般,需得千叮咛万嘱咐。
京华站在千靥身后,只静静地看着秦羽涅,似有话要说,却一直未能说出口。
此时,两名弟子牵了二人的马匹来,秦羽涅将缰绳接过,对刀鸑鷟说该离开了。
刀鸑鷟点点头,走至绝尘身边,翻身上马,“我们走吧,殿下。”
二人掣着缰绳,乘着绝尘与雷霆,一同向山下而去,离开了穹玄山庄。
“殿下怕是无法按时到达博弈了?”刀鸑鷟隐隐有些担忧,从凤华至博义至少要六七天之久,他们此时从傲雪神山出发,想是无法按时抵达了。
“我早已书信与此次同往的工部侍郎,我们快马加鞭走近道过去,六月十五便可到达。”秦羽涅向她解释。
“近道?”
“没错。”秦羽涅掣着缰绳,使雷霆与绝尘并排而行,“从傲雪神山通往博义有一条捷径可走。”
“殿下,我发现你们南朝可真是个神奇之地。”刀鸑鷟笑意盈盈,由衷感叹。
“此话怎讲?”秦羽涅不禁有些好奇了,想听听刀鸑鷟所言是何意。
“我自来到南朝之后,便遇见了许多奇人异事,譬如公子和你。公子曾带我去过绿萝山庄与天狼阁,后来又到了穹玄山庄和千金坊,每一处都各有特色,且设有奇阵关卡,常人难以入内,所以心中不禁感叹南朝人的奇思妙想、聪明才智。”刀鸑鷟顿了顿,偏过头看向秦羽涅,“殿下,是南朝的水土养育出你们这般的奇男子还是因为有你和公子这样的人才让南朝受天下崇敬呢?”
秦羽涅闻言后垂眸浅笑,“辰砂他自幼便跟随他父亲习武,又有他的祖父教授毕生所学,他天资聪颖,能文能武,又精通岐黄之术,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男子。”顿了顿,“但我却绝不像你说的那样好。”
刀鸑鷟显然不同意他对自己的认知,当即反驳到:“殿下在我心里也是这世上举世无双的男子。”
此时秦羽涅变得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双眸闪烁着清寒却温柔的光。
“我还在北漠时,就已经听过殿下的威名,知道殿下是一个骁勇善战的神将,那时我既对殿下与我们北漠人厮杀不满,却又无法抑制心中对你的崇敬,我真的很想看看人们形容的那如同天阳般的男子究竟是何模样。”刀鸑鷟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海蓝色的双眸泛起粼粼波光,“后来来到南朝,在凤华长街上第一次见到殿下时,殿下你身袭金甲,手持银枪,身姿英挺的骑在马背上,一双墨瞳犹似寒星般熠熠生辉,让人向往。那时我才明白为何人们的传言也不尽是错的,我好似能够看见你策马奔驰在疆场之上,浴血杀敌,奋不顾身的样子。”
这是秦羽涅第一次亲口听见刀鸑鷟对他谈及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他不曾奢望过自己在她的世界里会有这般美好的模样。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飞扬的眉眼,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露出明朗夺目的笑容,光芒万丈。
“我从南朝百姓的口中听闻殿下不仅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更是一位有着一身浩然正气,为百姓着想,只愿肃清朝堂,国泰民安的皇子。”刀鸑鷟噙着满眼的敬佩,“上马能战下马能治。”已全然忘却了平日里羞涩之情,只陷入对秦羽涅这个人的钦佩与憧憬之中。
“鸑鷟。”秦羽涅柔声唤她。
她听见后望向他,只一眼,便撞进他的眼眸里,跌入茫茫泼墨山水间,怔怔出神。
“我很欢喜。”秦羽涅满目皆是温柔,如水般潺潺而过,渐渐地流进刀鸑鷟那一汪心湖。
他清冷的嗓音带着那四个字随着清风在她的耳畔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此时,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那般神采飞扬,滔滔不绝,此刻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口不能言,动弹不得。
只能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深情的眼眸。
“我......”拉回自己的思绪,刀鸑鷟秀眉一挑,“我说的是实话,殿下在我心中确是绝世无双。”
她双颊染上薄红,偏过头去,不等秦羽涅接话,便道:“快走吧。”话音还未落,她便急忙掣起缰绳,跑在了秦羽涅前面。
秦羽涅在她身后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笑容渐渐扩大。
他很快便追上了她,让雷霆缓下步子,再次与她并排而行,“鸑鷟,谢谢你。”
“殿下为何谢我?”刀鸑鷟微微偏过头去,却并未看他,只静静地听他说话。
“我曾以为我在这世上除了母妃以外,不会再有什么挂念。”他看向远方的青山,薄唇轻启,“但现在不同了。”
刀鸑鷟似懂非懂,却并未开口。
“你会明白的。”秦羽涅仿佛能够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其实殿下,这世上应有很多女子倾慕于你,你知道吗?”顿了顿,“比如你的王妃,还有京华姐姐。”
秦羽涅用眸光深深地锁住她,“我只知道,我愿意等我心悦之人倾慕于我。”
刀鸑鷟被他此言震地说不出话来,这是秦羽涅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道明他的心思,霎时间让她心乱如麻。
刀鸑鷟至此时此刻还未能清楚自己内心的情感,连她自己也不知她对秦羽涅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她来到南朝后,先是与公子相遇,公子待她很好,怜惜她,庇护她,她在公子面前也十分乖顺听话,好像久而久之她便习惯了有公子在她身旁,开导她,帮助她。
遇见秦羽涅之后,却变得有些不像自己,她也无法理清,无法道明。
这或许便是世人常说的剪不断理还乱?
“走吧。”秦羽涅见她微微一愣,像是自己太过唐突,她应是还未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她需要时间,自己不该这般急躁。
良久,刀鸑鷟点点头,两人不再谈话,只骑马离去。
他们达到博义州时是六月十五日的清晨,此时朝廷派下的人马还未抵达,秦羽涅便先带着刀鸑鷟住进了博义的一处客栈中,待朝廷的人马来后再与之汇合。
打点好一切,他们二人便在客栈中唤了小二来点了几个酒菜用,只是刚敛衣坐下,便听见邻座一桌的几个男子正在谈论关于落月楼重新开张的事情。
“落月楼今日重新开张,听闻头牌啊换成了月浓姑娘。”
“真的?那我们一会儿可一定要去看看,给月浓姑娘捧场!”
“那可不嘛,等会儿哥儿几个一快去,好久没有一亲落月楼姑娘的芳泽了。”
刀鸑鷟侧耳将他们的谈话听在耳中,虽不知落月楼是何地,却觉着他们的言语有些不堪入耳。
“殿下,落月楼是何地?”她凑过身去,压低声音询问秦羽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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