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秦羽涅一愣,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只道:“烟花之地,女子不可入内。”
“烟花之地?卖烟花的地方为何不准女子进去?”她满心疑惑。
秦羽涅轻笑出声,“不是卖烟花的地方,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
刀鸑鷟恍然大悟,闹了个满脸通红,“我在北漠未有耳闻,所以不知。”
“这种地方即便不知也没什么。”
“殿下,等会儿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蓝眸一转,灵光闪动。
“你一个女孩子,去那样的地方做什么?”秦羽涅好奇,剑眉轻挑。
“我......我这不是没看过吗,我想去看看,好不好?我可以女扮男装啊。”
秦羽涅经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只好应承下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随意离开我身边。”
“好,我知道了。”刀鸑鷟得到允诺,甚是欢喜,郑重地点头。
“快吃饭吧。”秦羽涅见他这般开心,心中也不禁跟着开心起来。
其实,即便方才刀鸑鷟不说,他也要去落月楼一趟,他从那些人口中听见与月浓姑娘相关的事,这在博义也算是件大事,他担心九幽圣教会对在暗处谋划,月浓姑娘会有不测,毕竟月浓姑娘与此事牵扯上联系皆是因为他。
“殿下,你在想什么?”刀鸑鷟见他双眸看着木桌一角,不知在思索什么。
“没什么。”他向她浅浅一笑,“别担心。”
“我哪有担心?”刀鸑鷟轻咬下唇,颇有几分口是心非的意味。
“好,是我一厢情愿了。”秦羽涅虽这样说着,但看向刀鸑鷟的神情依然如水温柔,暖意融融。
“知道了,那殿下我先去云裳那里了。”言罢,她笑着离开仙灵殿。
秦羽涅看着她步履轻快地离开,心中不禁也一阵轻松,他将药碗搁置下,离开仙灵殿时不是没有听见身后弟子对他与刀鸑鷟的悄声议论。
他想终有一日,他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确确。





藏春深 第六十四章 灯火阑珊月梢头
景和十九年六月十五,博义州,博义城。
日色已尽,月上梢头,灯火如萤,清风穿过江面带来湿润的水汽吹拂在行人的面颊之上,夏日繁花也如同细雨般簌簌飘落。
不同于上一次来此地时城池中的清冷,今日的博义又逐渐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长街上叫卖的小贩、花街柳巷的莺莺燕燕、穿梭在街头醉酒的公子哥、江边画舫中的附庸风雅,点点滴滴皆汇合成博义平日中最为浓重的色彩。
繁星点点指引着前路,向着冷月银辉铺洒之处静谧而安稳地将刀鸑鷟与秦羽涅带向目的地。
刀鸑鷟与秦羽涅行在街市中央,看着坐落在这城中的屋宇青檐下皆悬挂着盏盏花灯,点燃暖融的光,照亮了整座博义城。
她想这应是博义经历了这次水患之后,平常百姓家对往后生活新的憧憬向往与祈愿吧。
她为了与秦羽涅同去落月楼,特地换上了一袭白衣,将青丝以缎带竖起,手中执了一柄折扇,好一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殿下,你知道这落月楼在哪里吗?”刀鸑鷟轻轻踮起脚尖从人群中欲图探出头去看向前方,却仍旧被淹没其中。
“跟着人群走便是。”秦羽涅答到。
刀鸑鷟认同的点点头,“说的没错,都说这落月楼重新开张,那今夜争相赶去的人应有许多,那我们快点吧,说不定还能够占上一方好位置。”
秦羽涅见她满面兴奋,兴致高涨,不曾想过她竟会对烟花之地如此有兴趣,有些哭笑不得,“好。”
他话音才落,便觉着自己被一只微凉的手牵住,他颔首低眉看去,只见刀鸑鷟甚为自然地牵着他,将手覆在他的手掌里。
“殿下,快点。”秦羽涅微微失神地望着她在前方的背影,只跟着她的步子,刹那间,脑海一片空白。
刀鸑鷟欲挤出这人群,走到前方去,只是这拥挤的人流将她与秦羽涅死死地锁在其中,无法脱身。
她被推搡着向前而去,有些难受,忽而手上一松,她心下一惊,想是她与秦羽涅被这人群冲散开来,便转过头去要寻他。
却不想,还未转过身子,便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她回过头去一看,只见是秦羽涅松开她的身,走上前来将她拥住,护在其中。
他衣袍上的龙涎香淡淡地侵入她的鼻腔,胸膛的温热也随之贴着肌肤传至肌理,顷刻间,她便安心下来。
“殿下。”
“快走吧,此处人太多。”言罢,秦羽涅便半拥着她渐渐地向前移动,穿梭过人潮汹涌的浪潮,去往前方。
刀鸑鷟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即便前方是千军万马向她而来,她也丝毫不感惧怕,因为秦羽涅在她身旁,一直都在她身旁。
终是从人群中走出,好似空气都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新珍贵,刀鸑鷟深深地呼吸着,“终于走出来了。”值得庆贺。
她笑意盈盈地看向秦羽涅,秦羽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的眉眼浅笑,她颔首垂眸,忽然看见两人紧紧相握的手,那一刻人潮淡去,天地惧静,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执手相看。
她迟疑片刻,轻轻地从秦羽涅宽厚的手掌中挣脱出来,有些难为情地四下张望,偏偏不去看他的眼眸,只道:“我们快去落月楼吧,晚了就赶不上了。”
“好。”秦羽涅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回荡,致使她的头埋得更低了一些,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落月楼坐落在博义城的西南边,自客栈至此倒是花了些许时间,不过好早终是到了。
他们二人在落月楼前驻足,抬首间便可见匾额上书:落月楼三个大字,楼台高阁,纸醉金迷,仅是从外观看来,便可知想象这其中是何等的奢靡。
秦羽涅在前,刀鸑鷟紧随其后,才走至阶梯之上,便见一衣饰明艳,妖娆丰腴的女人迎了上来,虽已要近半百之身,却依旧风韵犹存。
只见她面上的胭脂随着堆叠的笑意抖落,她扬起手中满是脂粉香气的罗兰色手绢落在秦羽涅的肩上。
“哟,这位公子,真是好生英俊啊,可是来咱们落月楼看头牌月浓姑娘的?”刀鸑鷟站在秦羽涅身后,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女人,见她对着秦羽涅搔首弄姿,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秦羽涅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目视前方。
“公子你也真是冷漠呢。”说着便要往秦羽涅的怀里靠去。
刀鸑鷟眼疾手快,一把将折扇横在了那女人面前,阻止了她的动作,“咳咳......”她故意干咳几声,将目光望向一旁。
“哟,这里还有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儿呢,可是在怪奴家方才冷落了你。”她扬着手中的手绢绕过秦羽涅踩着碎步挪动到刀鸑鷟身旁,“公子,你这副容貌可真是水灵呢。”
刀鸑鷟强忍着不适,将脸偏向一旁,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女人的触碰。
“麻烦妈妈带我们进去。”秦羽涅在适当的时刻,出声道。
“好嘞,两位公子跟我来。”女人收了手,笑着迎他们进去。
刀鸑鷟此时才松了口气,抬首时恰巧看见秦羽涅望着她笑,薄唇抿成一条细线,摄人心魄。
“殿下,方才那女人那般对你,你......”你竟也不拒绝......她秀眉微蹙,连自己都没有在意到自己眼中不满的情绪。
秦羽涅十分欢喜,缓缓地凑近她,压低声音道:“鸑鷟,你吃味了。”
刀鸑鷟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秦羽涅已先行一步,进了落月楼,只留下一个英挺的背影在她眼中。
她心下一惊,不知为何,他每次总能将话说的那般笃定,好似自己心中所想真的如他所言一般。
她带着隐隐地怒意快步跟上秦羽涅,女人将他们的位置安排在了二楼的包厢之内,淡紫色的纱帘将眼前的景象都掩上一层朦胧之美。
刀鸑鷟在秦羽涅身边坐下,透过淡色的纱帘看着楼下的衣香鬓影,莺歌燕舞,女子嬉笑打闹的声音与舞台上逐渐响起的乐曲声吸引了她的目光,使她一时间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也不记得去与秦羽涅理论了。
这时,进来两名女子将他们眼前的纱帘掀起,楼下的景致也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人们谈论的声音与乐曲声混在一起,嘈杂喧嚣却又热闹非凡。
就在此时,只听台上传来一个略带尖利的女声,刀鸑鷟循声望去,只见是方才引他们进来的那个女人,听到高声道:“各位公子,各位大爷,今日是咱们落月楼重新开张的好日子,感谢各位的捧场,今日啊咱们的头牌月浓姑娘将为大家带来她新编的舞蹈,一定让各位尽兴,还有啊,今日各位的费用全部由妈妈我请了,各位一定要玩的开心啊!”
“好!”人群中顷刻爆发出呼喊与雷动的掌声,每个客人都显得异常兴奋与开怀。
“快请月浓姑娘出来吧。”
“是啊,月浓姑娘快出来吧。”
“好好让爷一睹芳容,这么久不见,可真是想念的紧啊。”
“各位大爷稍安勿躁,月浓这就出来。”鸨母言罢,便缓缓退去。
此时,大堂之中的烛火忽然熄灭了数盏,只留下舞台旁的三两盏,只将整个台子照亮,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氛。
缱绻缠绵的乐音缓缓响起,只见一位身袭鹅黄色曳地烟花纱裙的女子,以轻纱掩面,和着乐曲自台下款款而来。
烛光映照在她半遮半掩的面容之上,一双美目光影流动,她轻敛衣袖,随着那动人的曲调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容颜姣好,似盛放的繁花般耀尽世间春华。
长袖舞动,身姿摇曳,似风扶弱柳,又如妍花初笑,折腰微步,袅娜飘逸,身轻如燕,仪态万千。
忽而,空中飘下五色花瓣,她挥起长袖,伴着那簌簌飞旋的花瓣旋转,好似要转到天荒地老,寻不到尽头。
刀鸑鷟被她的舞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只一动不动地锁着那台上起舞的月浓,心想若自己是男子,也难免不会动心啊。
一曲毕了,月浓立在台上,此时烛火又悉数亮了起来,整个大堂顿时明亮如昼。
“殿下......”刀鸑鷟转过头去看向秦羽涅,只是话还未出口,便见他目光落在台上月浓姑娘的身上,似是并未听见她唤他。
刀鸑鷟心中忽然有些空落,纤长的羽睫轻颤,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与自己无关,喧嚣的人声被自己如潮涌般的思绪淹没,她听不见,也看不见。
只是她还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片刻,眼前突然闪身飞过一个黑影,径直朝台上去了。
她回过神,定睛一看,竟是秦羽涅。
此时她才发现,大堂中已乱作一团,所有人皆大惊失色,有的寻了地方躲藏起来,更多的则是赶忙起身向落月楼外跑去。
她看见一身袭月白衣袍的男子正与秦羽涅交手,他银白色的发丝散落在夜风之中,手持折扇,抵挡着秦羽涅猛烈的攻势。
见状不妙,她也施展轻功,一脚踏上栏杆,足尖轻点,旋身落在台上。
却不想自己的束发的缎带竟陡然绷开,一头及腰青丝顷刻散落。
但此时刀鸑鷟却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见月浓躲在一旁,受了惊吓,大气也不敢喘,瑟缩在一旁。她径直至月浓面前将她拉至台下一处桌椅后站定,将她护在身后。
“是你,苏梨.....姑娘!”月浓没想到,苏梨竟是个姑娘,早在当时与她同乘马车时便觉着奇怪。
刀鸑鷟朝她点点头,眸光一动,忽然想起上次回凤华时,是月浓姑娘答应为秦羽涅作证,此刻面临危险,想是怕她知晓更多不该知晓的秘密,要杀她灭口。
一定是九幽圣教的人!
就在此时,楼上忽然飞身而下数来名着黑色劲衣的人,刀鸑鷟眸光一凛,对月浓道:“月浓姑娘,你自己小心。”
话音才落,便一个点地飞身出去,迎上那些黑衣人,与之交战起来。
再看秦羽涅这厢,那银发男子武功在他之下,经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迅速收手,撤回身子,对着大堂中还剩的几名黑衣人说了声:“撤!”
临走前,却回过头半眯眼眸在秦羽涅的面庞上逡巡了片刻,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目光。
秦羽涅扬起头颅,面如寒霜,薄唇轻启,看着他离去之地轻声道:“长生。”
大堂中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躲在各处角落的人们瑟瑟发抖着钻出身躯,个个惊魂未定。
散落一地的桌椅与摆件将整个大堂弄得乌烟瘴气,狼狈不堪,真真是毁了今夜落月楼的开张。
鸨母苦着一张即将哭出来的脸,哀叹自己命苦,哀叹落月楼必要遭受风雨。
“鸑鷟!”秦羽涅朝刀鸑鷟看去,只见她紧紧地按住右臂,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他急忙走至她身边,半搂住她单薄的身躯,手掌覆上她的右臂,黏腻的鲜血即刻沾染上他的掌心,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血流汩汩而出,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大堂上空,“伤口必须马上处理。”
刀鸑鷟靠在他怀中,眼睛却有些发沉,她看见秦羽涅好看的剑眉紧蹙,焦急的面容在她眼里逐渐模糊,她轻声唤他:“殿下。”
“我在。”
“殿下......”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她话音未落,便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已是昏倒在秦羽涅怀中。
秦羽涅一把将她抱起,只见此时月浓赶忙跑来,见刀鸑鷟受了伤,便道:“殿下请跟我来。”
秦羽涅点点头,眼中紧张的神色如何也掩盖不住,他抱紧刀鸑鷟,跟着月浓离去。




藏春深 第六十五章 冷月脉脉向寒江
夜色不再似最初那般安然醉人,而是逐渐变得浓重阴冷,好似一场大雨将至,空气湿热沉闷的让人心生压抑。
秦羽涅在月浓的带领下来到了她在落月楼的厢房之中,月浓为他们敞开门,便急忙在房中找起自己的药箱。
秦羽涅一路径直来到床榻前,将刀鸑鷟放置在榻上,只见她的鬓发被汗珠浸湿,黏腻的贴在苍白的面颊上,嘴唇渐渐青紫,秀眉紧蹙,满面痛苦之色,他当即心下钝痛,却也只能伸出手去为她轻轻擦拭面庞上的汗水。
刀鸑鷟这显然是中毒之象,秦羽涅此刻担忧的是若这毒与她体内噬魂钉的毒相撞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象。
“殿下,先给苏梨姑娘包扎一下吧。”月浓提着药箱走至床边。
秦羽涅点点头,轻轻松开刀鸑鷟攥紧他衣袖的手,向月浓道:“有劳月浓姑娘。”
言罢他便背对着床榻,让月浓为刀鸑鷟褪下衣衫包扎,月浓虽只能简单的为她清理伤口,但好在能够先止住血流。
很快,月浓便为刀鸑鷟包扎好了,将衣衫为她重新穿上,这才叫秦羽涅转过身来。
“殿下,苏梨姑娘这应是中毒的迹象。”
“没错,本王现在便要带她离开。”秦羽涅看向月浓,“月浓姑娘,对不住,因上次让你作证一事竟为你带来这诸多麻烦。”
“殿下,切莫如此说。”月浓顿了顿,眉眼隐在光影下,“若不是遇见殿下,月浓还以为自己对钱宴的感情便是爱情......”
秦羽涅闻言微微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帮殿下是月浓心甘情愿,殿下不必自责。”说着月浓望向在床榻上昏睡的刀鸑鷟,眸中闪过羡滟之色,“月浓很羡慕苏姑娘,若有来世,月浓也希望像苏姑娘一样,能够得一人对我此般怜惜爱护,便足矣。”
“月浓姑娘......”
“殿下快走吧,苏梨姑娘的病情拖延不得。”
秦羽涅点点头,俯下身子将床榻上的刀鸑鷟抱起,“那本王便先告辞了。”他走的很急,并未转身,但在走出这扇门时,他对身后的月浓道,“本王相信月浓姑娘你此世也必定能够等到你心中的良人。”
月浓望着他英挺的背影,抿唇一笑,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秦羽涅出了落月楼便直奔客栈,托客栈的小二照顾好绝尘,自己与刀鸑鷟则乘雷霆离去。
上次回凤华时,他便与辰砂相商,说要带刀鸑鷟到博义大乘寺中请空音为她解毒,没想此次竟又发生这样的事。
他将刀鸑鷟紧搂在怀里,一手掣着缰绳,奔驰着向大乘寺的方向而去。
“对不起鸑鷟......”他贴着到刀鸑鷟的冰凉的脸颊,低声呢喃,“对不起。”
他缰绳一扬,雷霆便知他意,驱动四蹄,疾驰而去。
在天光将明时,他终于带着刀鸑鷟赶到了大乘寺,抱着她下马后,便径直向寺内走去。
两名驻守在寺门前的弟子并不识得他,将他拦在门外,“请问施主找谁?”
“有劳小师傅向空音方丈通传一声,就说秦羽涅望能与他一见。”
两名弟子相互对望了一眼,点点头,对秦羽涅说:“施主请稍候。”于是一名弟子便匆匆向寺内而去。
秦羽涅从未有一刻比现下更加焦急如焚,他第一次体会到等待欲将人折磨发狂的滋味,绝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他将刀鸑鷟额上的冷汗拭去,又低声呢喃,柔声凑在她耳边说话。
这时,那弟子也从寺中出来,向秦羽涅行了个礼,便道:“方丈说请您至莲池寻他,他在那里等您。”
“多谢。”言罢,便抱着刀鸑鷟匆匆离去,向寺中莲池而去。
为了不耽误时辰,秦羽涅施展轻功,走捷径,飞檐走壁,很快便至莲池。
绕进苍翠的劲竹林,只见空音正端坐于莲池前冥想神思,虽未睁眼,但却知秦羽涅已至。
“殿下。”空音缓缓睁开轻阖的双目,敛衣起身,“殿下寻贫僧应是为了这位姑娘的事吧。”
“没错,空音,她中了毒。”
“殿下请将这位姑娘放在莲池旁。”
“好。”秦羽涅按照空音所言将刀鸑鷟放置在莲池旁,莲池之仙雾水汽自有奇效,靠近之人皆会受其净化,使之心神惧净,精神焕发。
刀鸑鷟在被放置于莲池边不久后,面色便稍有回暖,也不似最初那般苍白,紧蹙地眉头逐渐舒展,让秦羽涅甚为欣喜。
空音执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眉头微凝,片刻后,对秦羽涅道:“她体内有两种毒,皆为魔教独有之毒,一是噬魂钉之毒,二是魔教的蛊毒。那噬魂钉之毒已有侵入五脏六腑之象,本来若不及时医治必会丧命,但似乎有人为她暂且抑制了毒素的蔓延,此下她所中之毒与之相互冲撞,竟有相抵消之效。”
秦羽涅听完空音的解释后,着实未想到这次刀鸑鷟意外中毒竟会误打误撞让噬魂钉的毒有所消减。
“那如何才能使两种毒皆被解除?”顿了顿,“空音你可有办法?”
“阿弥陀佛。”空音双手合十,“贫僧有办法,不过还需殿下相助。”
“什么办法?”秦羽涅急忙问到。
“要解毒,其实不难,只需一碗心头血与一朵百年金莲,金莲贫僧这池中便有,但心头血还需依靠殿下。”空音垂眸,“殿下命格至阳至纯,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秦羽涅听后犹如醍醐灌顶,曾记得他在辰砂处对此有所听闻,却不想能够救刀鸑鷟的人竟是自己。
“好,只是要有劳你答应我一件事,待她醒来,便说是你救了她。”他望向刀鸑鷟的面庞,眸中有无尽地眷恋与深情。
空音自是明白秦羽涅的用意,便答应他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刀鸑鷟。
“接下来贫僧会派两名弟子将殿下带去后山禅房之中,请殿下在禅房中先驱动体内真气护体,贫僧摘下金莲后即刻便来。”
秦羽涅点点头,空音便吩咐了两名弟子将秦羽涅带往后山,在一间空禅房内,秦羽涅将刀鸑鷟先放于床榻上,紧接着便照空音所说运气内力,驱动真气。
空音来时身后便跟随着方才那两名弟子,其中一名以朱漆托盘将金莲托在其上,金光流转,将这间屋子都照耀得耀眼璀璨。
除此之外,托盘上还放置着一柄精巧的小刀和一只木碗,还有一根穿线的银针。
“你们将托盘放在桌上,便掩好门窗出去,记住切勿让人靠近。”空音叮嘱到。
“是,师傅。”待那两名弟子退出屋子后,空音才缓缓走至秦羽涅身旁。
“殿下,贫僧将先以这把刀开口于你心脏偏离三寸的位置,之后用法力将你心头之血引出,最后以无相般若神功助你恢复。”空音一一解释这整个过程。
“我知道了,开始吧。”言罢,秦羽涅便将上身的衣衫褪去,阖上双眸。
空音将小刀执于手中,在秦羽涅胸膛中部偏左下方寻好了位置,将刀尖定在他将要下刀的那一点上,轻声道:“殿下,要开始了。”
冰凉的刀尖轻巧地游走在秦羽涅蜜色的肌肤上,空音掌握着握刀的力度,在已经寻找到的那一部位缓缓地将刀尖摁下,而此时秦羽涅却是连眉也未蹙一下。
尖刀刺破皮肤,深入肌理,划出一道只一寸来大的小口后将刀迅速拔出,放置在一旁,紧接着拿起托盘上的木碗。
另一只手则运气内力,手掌外翻直对秦羽涅胸膛上那一寸的小口,只待一阵掌风过后,便将木碗靠近小口,霎时间,只见一股鲜红的血流从那小口中汩汩流出,很快便将木碗盛满。
秦羽涅虽早已以真气护体,但受着心头取血之罪,不免消耗体力,他的额头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菱角分明的脸庞缓缓淌下。
空音见势,即刻将碗撤走,又以内力继续为秦羽涅相渡,直至那鲜血停止并流回。
1...3839404142...11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