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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他此言一出,刀鸑鷟即使再有千般理由,也说不出口来拒绝于他,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天色晚了,你到榻上去睡下吧。”顿了顿,“明日休沐,恰巧太后召我入宫,便带你同去。”
“嗯。”刀鸑鷟想到明日便能见到云若初,不觉有几分高兴。
秦羽涅将她的手松开,“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言语来的更让刀鸑鷟安心,后来她在床榻上躺下后,便看见屏风另一边随着秦羽涅走动而摆动的衣角,而烛火逐渐悄然熄灭。
她阖上双眸,很快便沉睡过去,一夜无梦,雨落至天明。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黑暗的幽夜之中隐藏着久不能散的怨气与憎恨,无尽的恶似要裹挟整个天地,将人间变作地狱。
帝都凤华,皇宫,玉华廊,千莲池。
“娘娘......”宫婢的哀叹轻细而小心翼翼,不时地张望着四下的环境,注意着是否有人到来。
一角高贵华丽以金线绣边的裙摆,往上能够隐约瞧见金凤的羽翅,被正在燃烧着的炙红的火光映照着,仿佛要从火中冲破桎梏。
殷红的蔻丹涂满十指,捻起面前的元宝丢往灼灼的火堆之中,“昊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绝对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的死去!”
“母妃也不曾想到那云苍阑竟有这般手段,表面上与我母子联手,背地里竟与魔教勾结,置你于死地!”
“母妃一定会想办法让云苍阑血债血偿的!”火光在她狰狞的面孔上跃动着,一口银牙咬碎,即便是手刃云苍阑怕是也难以消她心头之恨。
“娘娘,快走吧,再不走一会儿被巡查的人看见就不好了。”宫婢出言提醒。
女人站起身来,毫无往日那端庄典雅,威风赫赫的模样,她的身心此刻都疲累不堪,失去儿子的痛楚让她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她有些踉跄地向后跌了两步,幸好被身旁的宫婢搀扶住了身子,“娘娘,保重身体要紧。”
“荣安,你过来。”女人挥开宫婢的手,将自己的心腹太监唤至身边,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将此信带出宫,交到兄长手中,请他务必派人去截住洛清源。”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办。”那太监接过书信,隐身在黑夜之中,离开了玉华廊。
“娘娘,我们回去吧。”宫婢将所烧的东西处理干净后,再次上前搀扶住女人,一手撑起伞来遮蔽住她,缓缓地离开千莲池。
只是他们不曾知道的是,隐在千莲池不远处的一座假山之后,有几双眼睛亲自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娘娘,我们怎么办?”宫婢低声询问。
看着前面离开的皇后与她的宫婢,隐在假山后的女人惊恐地睁大双眼,方才那些事实太过惊天动地,她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待皇后他们一行人渐渐远了,她才松了口气,手从嘴巴上滑落,倚靠着山石,“去,去将荣安截住,一定要拿到他手里的信,将他暂时关起来。”
“是。”几名太监听了吩咐后便齐齐站出,匆匆离开去追上荣安,而女人则有些脱力地靠着假山深深地吸气。
“娘娘这是要帮慎王殿下?”宫婢甚为疑惑。
“本宫这是在帮自己。”女人平视前方,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狠戾起来,“皇后仗着自己统领六宫,表面上姐妹和睦,为人和善,实际上背地里却是暗自谋划,心狠手辣,在这后宫中猖獗多年,此次正是除掉她的好机会,也可为本宫的侄女报那一衣之仇。”
“娘娘果然英明。”
“本宫膝下无子,借这次的事情若是能够除掉皇后,揭开真相,也算是助慎王殿下一臂之力,他日慎王若是登上帝位,想必会感念本宫今日的恩德。”女人的嘴角边勾起一抹狡诈的笑。
“那娘娘可是要倾向慎王殿下这一头?”
“本宫没有那般大的野心,只想在这后宫中安稳度日,慎王殿下的确是众皇子中最好的选择。”顿了顿,敛过衣袖,“走吧,回宫。”
那宫婢也不再多言,随在女人身后,撑开竹骨伞,从另一边离开。





藏春深 第九十章 若似月轮终皎洁
景和十九年八月十三,帝都凤华,慎王府。
云收雨霁,碧空万里,长天一色,轩窗之外便是湛蓝澄净之色,放眼远望,无薄云缠绕的金阳犹似从波光粼粼的大海中缓缓升腾,跳跃而起,悬在天际,倾洒流光万丈,普照一方。
秦羽涅听闻耳畔有鸟雀的叫声,想是就在这屋宇的青檐之上抖擞着光亮的羽毛,用清脆的嗓音发出清晨的第一声鸣叫。
窗外的清风悠悠扬扬地飘入房中,似一缕云烟般轻柔地拂过刀鸑鷟的睡颜,秦羽涅怕着风吹凉了她,便细心地将窗棂掩上。
“鸑鷟。”秦羽涅移至床榻边坐下,虽在唤刀鸑鷟,但声音却刻意压的很低,似又不愿就此将她吵醒。
他看着刀鸑鷟熟睡的面庞,白皙无暇的肌肤宛若雪玉,纤长的鸦羽扫在眼睑下方,让人心痒。
有时秦羽涅甚至觉得十六岁的她就是一朵洁白的梨花瓣,浮在清幽的泉水之上,素净清雅,虽不是惊为天人,但每次见到都让他心下安然,整个人都随之变得沉静下来。
好似她能够洗濯一切尘世纷扰,一切肃杀之气。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之上,温柔地抚过她散落的青丝,似阿爹照顾着睡梦中的孩童。
刀鸑鷟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掌,睡眼惺忪着醒来,睁开双眸的第一眼看见到的便是守在她床榻边的秦羽涅,他柔和下来的眉眼使清晨变得那样安然静好,与世无争,刀鸑鷟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心有暖意地笑了。
“嗯......羽涅。”刀鸑鷟手撑在榻上坐起身来,“你几时起来的?”
“才醒一会儿。”秦羽涅半扶着她坐直身子,“你先穿衣洗漱,我去让厨房准备吃的。”
刀鸑鷟还未完全挣脱睡梦的束缚,正在与之斗争,便显得有些发懵,乖巧地点点头,便看见秦羽涅浅浅一笑,起身离开了屋子。
她用力甩了甩头,感到思绪不再混沌之后方才从床榻上离开,穿戴好衣裳,洗漱完毕后,她落座在铜镜之前,看着自己散落的一头青丝,却犯了难。
南朝的发髻样式繁多,且又都甚是复杂,她可是一种都不会挽,但着了女子的衣裳总不能束发,她只得看着面前的那支仙羽木簪长叹了一口气。
最后,依旧只能用仙羽木簪将头发简单地挽起作罢,敛衣起身推门而出,不忘了将门扉掩好,慎王府的路她还算记得清楚,于是便自己一路寻去正堂。
不过在去往大堂的路上,便被慎王府的婢子赶来说是慎王殿下让她至偏厅用早膳,那婢子虽对她恭敬,但却不敢抬首看她,她只觉有些奇怪,却并未太过在意。
在婢子的带领下,不一会儿她便到了偏厅。
至偏厅时,秦羽涅与靳含忧正分别坐在圆桌的两方,她一时间觉着脚下的路变得异常难行,颔首垂眸,不知该看向何处。
“苏梨姑娘,快过来用膳吧。”靳含忧自然能够看出刀鸑鷟的为难之处,她向来善解人意,不愿气氛如此尴尬诡异,“厨房做了百合薏仁莲子粥,不知是否合你的口味?”
刀鸑鷟迈开步子走至桌旁落座,“多谢王妃。”
“那便多吃一点。”靳含忧吩咐婢子为刀鸑鷟盛了满满的一碗粥,搁置在她面前。
刀鸑鷟谢过之后,执起瓷勺,粥的热气上涌迷蒙了她的双眸,她还未来得及动勺子,便听见秦羽涅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心烫。”
她抬首,恰好对上他带着关怀而又紧张的眸,“知道了。”最终还是在靳含忧的面前回应了他。
在这之后,她便一直埋首看着碗中的粥,只顾着吃去。
“本王一会儿要入宫一趟。”秦羽涅这话自然是对靳含忧说的。
“妾身知道了,苏梨姑娘就留在府中吧,妾身会吩咐人照顾她。”靳含忧体贴的说到。
“她与本王一道入宫。”秦羽涅搁置下手中的碗,以锦帕擦拭了薄唇。
刀鸑鷟听他如此直接地在靳含忧面前说出此话,恨不得将头再埋的低一些,若是能埋进那碗中,她恐怕已经做了。
靳含忧先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噙着淡笑道:“妾身知道了,那殿下夜里可回府用膳?”
“太后怕是会留本王在宫中用晚膳,便不劳王妃费心了。”在旁人听来秦羽涅的每一句话都在无形中将靳含忧与他的距离越隔越远。
靳含忧依旧噙着笑颔首,“那殿下用过膳后早点回府。”极尽的温婉贤淑。
秦羽涅只是点点头,便看向刀鸑鷟,“用完膳后便走吧。”
刀鸑鷟赶忙将碗中的粥吃完,放下手中的勺子,也顾不上擦嘴,便说:“走吧。”她实在不愿再待在这里,靳含忧默默承受着的模样让她胸口发闷,堵的难受。
她站起来朝着靳含忧福了福身子,“王妃,苏梨告辞。”
靳含忧敛衣起身相送,刀鸑鷟与秦羽涅并肩行在前面,她此刻只想快一点离开这就要让她窒息之地。
靳含忧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站在前庭的那株桃树下,神色戚戚,方才挂在唇边的笑意早已不复存在,没错她的确能够大度到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让出,但她却无法克制自己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心日复一日地疼痛挣扎。
“娘娘,这么多年殿下向来都对娘娘你不闻不问,现在居然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这般呵护,灵儿实在是替娘娘觉得委屈。”
靳含忧听着身后婢子的一言一语,只是泛起苦涩的笑意,看着秦羽涅离去的地方怔怔出神,良久后才轻启朱唇道:“即便来路不明又如何,她占据了殿下整颗心,这就足够了。”
靳含忧的话回荡在那婢子的耳边,也回荡在这青空之上。
这厢刀鸑鷟与秦羽涅自出府后,便乘了慎王府的马车,由阿四驾车向着皇宫奔去。
两人在车厢中相顾无言,刀鸑鷟的思绪仍还停留在方才席间发生的种种之上,并未注意到秦羽涅渐渐紧蹙的眉。
她莫名地有些气闷,却又不知自己是在同谁置气。
靳含忧性子柔顺,有任何苦楚也只会自己默默忍受,秦羽涅当年一时之失致她如今这般,却又对她态度冷淡,而自己则是将这关系直截了当捅破之人。
她心中不知已暗自骂了自己多少遍,如果一切从头来过,也许不会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秦羽涅剑眉微蹙,伸手敲在她的额上。
刀鸑鷟反射性地将额头捂住,瞪着眼看他,“没想什么。”没好气地说到,顺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不说?”秦羽涅眉一挑。
刀鸑鷟坐直身子别过头去,“不说!”两个字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看来我要重新考虑是否带你入宫这件事了。”秦羽涅淡淡地道,眼睛却不去看她。
刀鸑鷟闻言狠狠地咬着下唇,“你这是威胁我!”
秦羽涅只是狡黠地勾动唇角,笑意里带了一丝邪气,是刀鸑鷟旁日里从不曾见过的,“阿......”秦羽涅刚想要出声让阿四停车,却被刀鸑鷟一把捂住了嘴。
“算你狠!”她双眸如铜铃般瞪着他,轻声一哼,“我不过在想王妃的事情罢了。”果然见秦羽涅神色一变,而她也不似方才那般凶狠,捂住秦羽涅嘴巴的手也顺势滑落下去。
“王妃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刀鸑鷟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沉发闷,“试问哪个女子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去爱别人呢?”
秦羽涅没有说话。
“她是深闺中的千金,更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受尽荣宠,但现在却只能自己舔舐伤口。”她望向秦羽涅,本还想继续向下说,但秦羽涅并没有给她机会。
秦羽涅在她想要再次开口之前先一步做出动作,一手揽过她的头,薄唇贴上她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刀鸑鷟猛然睁大双眼,看见的却只是秦羽涅带着伤、带着狠的眼神,她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本想将他推开,却敌不过他用力的吮吸着自己的唇瓣,带着热意的唇不断地侵占自己的领地,片刻之间便叫她缴械投降。
她此刻只觉眼前一片朦胧,头晕目眩,不自觉地阖上双眸,脑海中却犹如暗夜穹苍绽放出绚烂夺目的烟花,思绪早已不属于自己。
而秦羽涅就这般吻着她,至最后轻柔地吻在她的唇角,似蜻蜓点水般带着珍惜之情,一遍又一遍。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发什么疯,他只是害怕刀鸑鷟说这样的话,他害怕她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她自己身上,而与日俱增的愧疚会使她难堪,使她难过。
她害怕她因此,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离开刀鸑鷟的水唇,看着她此刻充满水雾,波光盈盈的眸子,心下一软,将她搂进怀中,“不要离开我。”
他低声低喃着,刀鸑鷟贴着他的面颊,感受着他有些紊乱的呼吸,心中是满溢的酸胀感,她缓缓抬起手来,贴到他的背上,环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藏春深 第九十一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
慎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前缓缓地停下,阿四掀开锦帘,探头到车内,笑着说:“殿下,苏姑娘,咱们到皇宫了。”
秦羽涅微微点头,先行探出身子,走向车外,下了马车也不忘护着从马车上跳下的刀鸑鷟,唯恐她一个不小心便伤了自己。
此刻万里无云,太阳已完全显露出了它的金身,炽烈的阳光灼灼地滚过人的肌肤,好在皇宫之中有绿荫环绕,又有宫墙遮蔽,行走其中便不会似走在这大道上一般任由光线侵袭。
“阿四,你回去吧。”秦羽涅吩咐到,“按着时辰来接便是。”
“是,殿下。”阿四行了礼,“那阿四便先回了。”言罢,阿四便跳上马车,驾着马按照原路返回。
“糟了,今日应扮作你的随身侍从才是。”刀鸑鷟忽然想到自己此般装束,怕是难以瞒过守卫的双眼。
“无碍。”秦羽涅倒是丝毫不在意,“走吧。”唤上她便朝着宫门内走去。
只是不出所料,至宫门前时,果然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去路,那侍卫先是向秦羽涅行了礼,之后打量了刀鸑鷟一番,道:“慎王殿下,这位......”
“本王奉太后的旨意进宫探望,难道与何人同行也要你等过问?”秦羽涅虽然面无波澜,但他的语气让人听去却是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慎王殿下奉召入宫,卑职不敢有所阻拦,只是这位姑娘身份不明,卑职们职责所在,不能随意放她进入宫中。”那侍卫低着头,“还请殿下见谅。”摆明了便是要为难秦羽涅,现下他被人怀疑,陷在杀害皇子的疑云中,宫中的人向来是墙头草,自然识得风向。
“本王也是遵照太后旨意行事,出了事本王一力承当,让开。”秦羽涅虽已如此相逼,但那两名侍卫却是毫不退让,一时间陷入僵局。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昀儿什么时候来的?”刀鸑鷟放眼望去,只见一妇人着了玉色云丝绣青莲锦衫宫裙,以一支羊脂玉簪挽髻,鬓边些许霜白,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极尽的清雅端庄,与世无争。
她身后跟着一众婢子,缓缓地朝着他们走来。
“参见太后娘娘。”那两名侍卫见了妇人即刻下跪拜见。
原来她便是太后,这般清冷绝尘的气质倒真是与秦羽涅有几分相似,难怪是他的祖母。
“祖母,您怎么来了?”秦羽涅赶忙迎了上去。
“哀家在宫中等了你半日了也不见你人,这便出来看看,没想到是被困在这宫门口了。”太后此言自然是说给那两名侍卫听的,“慎王殿下和这位姑娘皆是哀家召他们入宫的,若是皇帝问起哀家自会告诉他。”
“是,太后娘娘。”那两名侍卫起身,为刀鸑鷟让出一条路来。
刀鸑鷟有些局促地行至秦羽涅的身后,福了福身子,向太后行礼,“民女苏梨拜见太后娘娘。”
“免礼吧。”太后轻轻挥手,看向秦羽涅,“走吧,回宫后再说。”
秦羽涅颔首,递了个眼色给刀鸑鷟,示意她一道先去太后宫中,再作打算。
刀鸑鷟一路之上都有些紧张,好不容易行至太后的寝宫——寿康殿,她跟在秦羽涅的身后,进了殿中,在太后的示意下落座。
“祖母,这是苏梨,是羽涅的朋友。”秦羽涅率先开口,向太后解释到,“她与宫中的婉才人是好友,只因婉才人进宫后便未曾相见,所以请求羽涅带她入宫。羽涅私自以此方法让她进宫,还请祖母责罚。”
“你明知道哀家不会因此事罚你。”太后淡淡一笑,“只是能够让昀儿你相助之人,怕不是普通友人这般简单。”她打量了刀鸑鷟片刻。
“果然逃不过祖母的眼睛。”秦羽涅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刀鸑鷟心下一惊,“她亦是羽涅心悦之人。”刀鸑鷟如何也没有想到,秦羽涅竟会在太后面前这般坦率地说出他对自己的感情。
如此一来,使得她更加坐立不安,只怕太后若是对她有一丝不满,都足以让她与秦羽涅之间多出一道屏障来。
“这位姑娘,可是北漠人士?”太后轻声问到。
“回太后,民女的确是北漠人。”刀鸑鷟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地应对一切,太后她褪去这尊贵的身份,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只见太后听闻后点点头,“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南朝?”
“祖母,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有闲暇羽涅自会好好告知祖母。”秦羽涅抢先帮刀鸑鷟回到到。
“好,祖母不问了,昀儿的眼光总是错不了。”太后收回目光,笑容别有深意,“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要你们自己去解决。”
“多谢祖母。”
“绮云,你来。”那被唤作绮云的人是太后的贴身宫婢,在这宫中已经服侍太后二十余年了,是宫中的老人,“你领这位姑娘上婉才人的宫中去一趟。”
“是,太后。”
“羽涅你就在此处陪陪哀家,待苏姑娘见过婉才人后绮云会带她回来的。”太后向秦羽涅嘱咐到。
“是,祖母。”秦羽涅展颜一笑,看向刀鸑鷟,“你便去吧,我在此等你。”
刀鸑鷟点头起身,便跟着绮云一道出了寿康殿,向着云若初所在的忘忧宫去了。
“昀儿啊,你可是动了真心?”太后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吹拂着水面上飘动的茶叶。
秦羽涅望向刀鸑鷟方才离去的地方,眼中是藏不住的一片深情,他笑,回到道:“是,祖母。”坚定不渝。
“你方才对她竟是未以“本王”自称。”太后叹了口气,“若是有一日,要你为了她献出生命,你也愿意?”
秦羽涅似是从未想过太后会问他这一问题,但他却并无丝毫的怔愣,而是缓缓看向太后,双眸中的星子仿若被稍纵即逝的流光点亮,璀璨无比,“是,哪怕要让我为了她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太后的眉因秦羽涅的回答而一点一点地蹙了起来,“那你可知情深不寿。”
“羽涅只知能与心爱之人携手便是天长地久。”秦羽涅的回答决绝而坚定,即便聪颖如太后,此刻也找不出任何的言语来反驳他,又或者说太后也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摧毁一个人如此坚定而又不渝的爱意。
刀鸑鷟在绮云的带领下一路行至忘忧宫,在忘忧宫宫门外时,绮云上前敲门,对开门的宫婢道明了来意,让她通传,很快那宫婢便出来迎刀鸑鷟。
绮云福身向刀鸑鷟道:“此处便是婉才人所在宫殿,奴婢在此处等候姑娘。”
“多谢绮云姑姑。”刀鸑鷟颔首谢过之后,便跟随忘忧宫中的宫婢一道进了忘忧宫。
行至云若初所住的寝殿前,那宫婢将门推开,侧身让她先行,掩好门后,才道:“婉才人,苏姑娘到了。”
刀鸑鷟敛衣向前,还未站定便见一只玉手撩起珠帘,云若初身袭黛青丝绣茉莉宫裙,流云髻上是玉色珍珠璎珞,随着她的莲步轻摇摆动的流苏平添了几分灵动之气,面若美玉,气似幽兰,美目流盼,宛如月中仙子降身凡尘。
云若初在见到刀鸑鷟的那一刹那,眸中闪烁流光,似干涸已久之地终于迎来绿洲水源般惊喜万分,“鸑鷟!”她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赶忙迎了上去。
“若初姐姐。”刀鸑鷟展颜一笑,云若初已经走上前来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琳琅你先下去,若有人来便说我在歇息。”云若初吩咐到。
“是,婉才人。”琳琅退下后,云若初拉着刀鸑鷟的手坐到软榻之上。
“鸑鷟,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云若初没有想到竟然这样快便与刀鸑鷟相见,而且竟是在这皇宫之中相见。
刀鸑鷟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是慎王殿下带我入宫的,我不能待太久,只是听闻姐姐在这宫中便想来看看。”
“鸑鷟,那日的事情......”云若初觉得刀鸑鷟对她或许有所误会,想要出言解释。
“姐姐不必多言了,我都清楚,姐姐并非出卖于我。”刀鸑鷟接过她的话头,若她不清楚真相,怕是也不会来这忘忧宫中与云若初相见了。
“那便好。”云若初如释重负,“对了,那日你怎么逃过府上侍卫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云若初的问题接踵而至,刀鸑鷟轻笑出声,“姐姐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答哪一个?”她顿了顿,“今日我不能与姐姐细说,待过两日我再想法子进宫,好好告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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