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皇宫里?哦,你说的可是慎王殿下与一女子私定终生求皇帝下旨之事?”恍然大悟。
“没错啊!”
“这事谁没听说,凤华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话的人啧啧了两声,“你说这慎王殿下啊,一直都是咱们心目中的战神,正义凛然,冷如冰霜的,还以为他是不懂儿女私情的人,没想到......”
“风花雪月是人之常情,人家不是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要我说啊是皇帝他老人家太过小题大做了。”顿了顿,“难不成人家取个媳妇都不行了?偏得一辈子清心寡欲的?”这人显然很是维护慎王的名声。
“你小声一点。”压低了声音,“这话让人听去,你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
“话虽不错,但是听说皇帝对慎王寄予厚望,定然很是苛责,那女子来历不明,也难怪皇帝会发火了。”
“听说还给人关起来了。”护着嘴,小声地道,“哎,说来都是天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操心了,走走走,咱们喝酒去,这大冷天的。”
“在理在理,咱们走吧。”他们二人走走停停,所说的话全然都被刀客影和他的友人听在了耳中。
刀客影心中不禁大惊,他听闻那两人的谈论,能够猜测的出他们所说的那女子定然便是刀鸑鷟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没回得来的这段时日里,竟是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他的友人见他神色不太对劲,不禁出声询问:“你怎么了?”
“去丞相府一事暂且搁置一下,我有件事一定要办。”刀客影看着前方说到。
“我陪你一同前去。”
“好。”刀客影应下后,便带着他朝着苏府的方向去了。
在苏府门前站定时,刀客影抬首看着苏府的匾额,对着他的有人道:“你猜猜这是何处?”
友人同样抬首,望着刀客影所看的那匾额,苏府两个大字映入眼帘,他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他话未说完,不过刀客影却是已点点头,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是苏将军他的亲生儿子苏辰砂的府邸。”刀客影向友人仔细地解释到。
友人微微吃惊,“没想到,一眨眼间,已经这么多年了。”仿佛昨日的情景都还在眼前重现,但转眼便只剩下了永远回不去的昨日与不知能否到来的明天。
“是啊,走吧,随我进去看看。”刀客影率先踏上阶梯,叩门。
当门被打开时,刀客影看见了曾在苏府住下时所见过的那个女子——花容。他朝着花容颔首,但花容却是露出略带疑惑的目光来,使刀客影察觉到了一丝奇怪,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
“刀某是来拜访你家公子的。”刀客影开口说到。
花容愣了愣,才点点头,“原来是刀前辈,快请进。”花容迎着刀客影他们进了府,就好似方才的那一幕不曾发生过,刀客影也并未过多的在意,因为他此行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公子他此刻就在正堂中,烦劳两位自己过去,花容去为你们准备茶水。”花容欠身后便离开。
刀客影知道去往正堂的路,便带着友人一同过去,至正堂中时,苏辰砂恰好抬眸朝门边看来,竟是看见了刀客影,不禁微微一惊,起身迎了上去,“刀叔叔,你回来了。”顿了顿,看向刀客影身边的人,“这位前辈是?”
“辰砂啊,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也是你父亲曾经的副将——元望归。”刀客影向苏辰砂道出友人的身份与姓名。
苏辰砂怔愣着,眼眶有些温热,“元叔叔。”他这一声让元望归的眼中也有了热意。
“唉。”元望归应声,“你便是苏将军的儿子?竟是长的这样大了,真是同苏将军年轻时一模一样。”他有些激动地看着苏辰砂感叹着。
“刀叔叔是从何处找到元叔叔的?”苏辰砂没有想到时隔多年,虽然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世上,但他竟还能够看到父亲以前的故人,这对他来说,对父亲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喜悦了。
“我是通过各种途径在凤华城外的一处山涧中找到了你元叔叔。”
“原来如此,这段时日辛苦刀叔叔你了。”苏辰砂引着他们坐下的功夫,花容也将茶水端来,而后退下,“刀叔叔在城中可有听闻什么消息?”苏辰砂的感觉很是敏锐,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敏感的人。
说及此处,刀客影皱眉,“辰砂,你告诉刀叔叔,鷟儿她可是出事了?”
苏辰砂蹙眉,垂下眼帘,“没错。”顿了顿,“刀叔叔,是辰砂办事不力,没有保护好阿梨。”
“辰砂,你切莫如此说。”刀客影制止了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在街市上也只是听说了一个大概,不过事情的过程怎样却是不知。”
“刀叔叔,便听辰砂向你道来吧。”
藏春深 第九十三章 心犹热志仍坚
苏辰砂将刀客影走后所发生的种种皆一一告诉了刀客影,在听着苏辰砂叙述的过程中,刀客影的眉头也愈发皱的深重了,脸色几乎阴沉到了谷底,没有一丝笑容,在身侧紧握的拳暴露出了他此时此刻的紧张与担忧,但更多的是愤怒。
“刀叔叔,事情就是这样。”苏辰砂说完后,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
“所以你们一直在等着云苍阑行动。”刀客影追问,“而鷟儿她现在还在天牢中?”
苏辰砂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刀叔叔,是我们不好......”
“辰砂,你不必自责,虽然刀某也很心痛,但这终究是鷟儿她自己的选择。”刀客影的眸光轻颤着看向远方,失了焦距,“鷟儿她终有一日是要长大的,而刀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本当是应该自己做决定的。”
“刀叔叔......”
“只是,刀某绝不会让云苍阑的奸计得逞,也绝不会让鷟儿受到一丝伤害!”刀客影的话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刀叔叔此处可有了什么收获?”对于刀客影能够寻到元望归这件事,苏辰砂是十分高兴的,这便证明着,洗刷他父亲的冤屈是有希望的。
“我与望归正打算去丞相府,望归说到了丞相府,靳丞相有办法帮助我们。”刀客影答到。
苏辰砂颔首,“是这样,那刀叔叔便去吧,阿梨那里有辰砂与羽涅在,不会有事,若是能够早日一将云苍阑绳之以法,才是我们心之所愿。”
“好,那刀某这便与望归同去丞相府。”说着,刀客影与元望归都从座椅上起身,向苏辰砂道别后,便径直朝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苏辰砂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鼻酸,历经了风霜之后依旧还能够回到最终原点,愿意为了当年的事情去寻找真相的人,舍下一切,无畏无惧,让苏辰砂钦佩,敬仰。
相信终有一日,云苍阑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那些曾经作过恶的人,也难逃制裁。
庭院里,又起风了。
刀客影与元望归一路来到丞相府外,请人通报了之后,没想到靳颉竟是亲自出来迎他们二人,就在相见的那一刹那,时光仿若静止了一般,他们都深深地看向对方,老泪纵横。
对于靳颉而言,曾经的苏启阳与他相交深厚,苏启阳的副将刀客影与元望归也一直十分敬重靳颉此人,而时隔十五年之久,靳颉原本以为他们早已离开了人世的人,竟然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叫他如何能够不激动,不感慨!
他虽年老,但见到了他们又好似生龙活虎了一般,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二人的手,“没想到,没想到老夫活着的时候竟还能再见到故人!”
“靳丞相!”刀客影与元望归异口同声,心绪难以平复。
“快,进来说话,进来说话。”靳颉亲自引着他们进了府,又吩咐下人上了好茶招待。
三人在堂中落座后,靳颉才又开口道:“前些日子,羽涅来过,因为他心爱的那女子曾向老夫提起过你,听说当年是你以师傅的名义收养了那女子。”靳颉所言的女子自然是刀鸑鷟。
“慎王殿下说的不错,那女子名唤刀鸑鷟,是当年苏将军交给刀某的,刀某以师傅的名义将她抚养成人,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她才被带至了南朝。”顿了顿,“相信殿下都告诉丞相你了。”
靳颉点点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那女子的能力开始觉醒了,你可知道?”
“方才在苏府时,辰砂那孩子已向刀某提过。”刀客影颔首。
“你们此次来这里,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那女子有关?”靳颉问到。
“我们此次来找靳丞相,是为了十五年前的事,当然近日发生的事情相信丞相也已经听说,刀某要救出鷟儿,也要请丞相帮助我们将云苍阑绳之以法,还苏将军一个清白,将十五年前的真相大白天下。”刀客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靳颉皱着两道眉,神色有些凝重,“十五年前的事因时隔太久,已不是那样简单的,不过老夫愿意帮你们这个忙。”
“太好了!”元望归与刀客影对视一眼,大喜。
“要将真相揭开,就必要证人与证据,当年的亲眼见证了那场杀戮的你们便能够为苏将军作证,但是皇帝这个人疑心很重,并不会就此轻易地相信,反而会认为你们在十五年后突然出现是另有所图,且是苏将军一伙的,届时适得其反。”顿了顿,接着道,“所以,便需要证据,实打实的证据。”
“而我们此时就是缺少这证据。”元望归叹了一声,“所以这才来求助靳丞相。”
“老夫,记得一个人,那个人当年是云苍阑的心腹,不过宫变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见过他,有传言说云苍阑怕他知晓太多所以派人杀了他,不过也有人说他带着能够威胁云苍阑的证据逃脱了追杀。”靳颉凛然,“只是,逃去了哪里并不知晓,所以需要循着往日的线索去调查,而这是需要一段时日的。”
“不如此事就交给刀某吧。”刀客影自告奋勇。
“不,老夫自有办法。你便留在城中,若是云苍阑一旦行动,也好多个对付。”靳颉眼色深沉,“当年的事情,搁置了太久了,老夫一个人在这朝堂中,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未能翻案,现如今能够与你们一同做这件事,死后也好去与启阳他交差了。”
“是,那便听靳丞相安排。”
“老夫会尽快的,一定,一定。”靳颉朝着堂外的庭院看去,那庭院中大树上枯去的枝桠,很快便又要发出新芽了。
“刀某在此先多谢靳丞相相助。”刀客影忽然起身,向靳颉抱拳行礼江湖上的礼节。
“客影你不必如此,你们心中所想要达成的事情,也是老夫心中所向。”靳颉也起身,“若一件事本该有它原本的模样,那么不论如何,不论过去多少年岁,都终会重见天日,终会有人去做,不是老夫,也会是别人。”
藏春深 第九十四章 黑白颠倒鬼还人
景和二十年腊月十三,帝都凤华。
朔风吹彻,穿梭在幽幽竹林之间,苍劲的绿竹并未受着寒天的影响,依旧挺拔立于山林,薄云浮动在通向碧空的绿竹顶上,看上去就好似成片的绿竹托住了整个穹苍。
竹林间很静,好似静的可辨别出风声,从四面八方涌灌而来的劲风将竹林刮的“呼呼”作响。遥遥望去,可看见苍绿的竹林之间有夹杂着一抹黑影,那黑色在此太过夺目,一眼便叫人看见。
“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一道略显苍老的男声在这竹林中响起。
另一道黑影忽然闪现,站定后,单膝跪地,恭敬地道:“属下在凤华城中打听这多日,得知那消息确是真的,皇帝震怒,眼下身子愈发地不好了,至今也未将那女子放出。”顿了顿,“更的闻慎王进宫几次欲求情,都被皇帝赶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黑衣男人大笑,“没想到秦羽涅对那女子是动了真情,真是一片痴心啊!很好,这正合老夫心意,那么便让他尝尝他最爱的人都受到威胁时的滋味,看看他究竟会如何抉择?”
“大人,我们下一步怎么做?”那人迫切地追问起来。
“下一步。”黑衣男人顿了顿,露出瘆人的笑,“下一步,你只需探查好皇宫天牢的路线。”
“探查天牢的路线?”那人疑惑,“敢问大人,莫不是......”他心中一惊,不敢将猜测的答案说出。
“就如你所想的那般。”男人冷哼一声,“这一次,我要让他们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们也尝尝在这人世间如蝼蚁一般苟活着,究竟是何感觉!”
不知为何,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听闻了这话之后,竟是不自觉地颤栗起来,心中生出几分怖意。
“你去罢。”男人最后吩咐,“此事只可成功,不需失败!若是出了任何的差错,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肩膀微微一抖,领命后匆匆离去,他们不能够逃,不能够拒绝,不能够反抗,因为他们皆有致命的弱点被这男人握在手中。
中年男人看着离去的黑衣人,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那双看尽人世,揽尽了沧桑的双眸中闪烁起一道凶光,他面上的沟壑愈发的深重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比之前苍老了许多。
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云苍阑。
“出来吧,安教主,躲在背后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云苍阑侧目,他早已知晓了这不速之客的到来,却一直未曾点破。
“哈哈哈哈!云苍阑啊云苍阑,你竟然也配和本教主谈光彩二字?”安永琰破竹而来,施展轻功,飞身落在了云苍阑的面前,敛过绯衣,好笑地看着他,“我安永琰本就是阴险小人,此事不需要云大人多加提点了。”
“安教主,果然伶牙俐齿。”云苍阑讽刺他,“安教主不请自来,可是有事要与云某商量?”云苍阑显然是不想与他多加周旋。
“本教主现在与你是互利共赢的关系,自然不会坑害云大人你。”顿了顿,“本教主此次来是为了告诉你,你只要一将刀鸑鷟从天牢带出,秦羽涅便会有所行动。”
“哦?”云苍阑半眯起眼眸,似是不太相信,“安教主会如此好心告诉云某此事?”
“本教主只要你放了母妃,其余的事情我管不着。”安永琰横了凤目,“秦羽涅他们的生死自然与我无关,他死了,对于本教主来说才是大仇得报。”
云苍阑看着安永琰说话时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秦羽涅生吞活剥了一般,便知道他对秦羽涅的仇恨种的有多么的深,“好,云某知晓了,计划会照常进行,多谢安教主特来提醒。”
“本教主警告你,切莫耍什么花招,届时刀鸑鷟随你处置,但母妃你必须要交还给本教主。”安永琰凑上前去,将云苍阑脸庞上的皱纹看的一清二楚,如此说到,“如若不然,你别忘了你的女儿还在本教主的手上。”
“呵呵,安教主放心,云某自是说到做到,不会食言。”云苍阑镇定自若地一笑,将安永琰抓住他衣襟的手拉下,“只要安教主配合云某,调动你九幽圣教的人来相助,此事自然如安教主所愿。”
“好,一言为定!”安永琰一口应下,“待你行动之时,提前通知本教主,本教主自会相助。”
“教主果然圣明。”云苍阑垂眸,轻轻一笑,“那么教主便请吧。”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哼。”安永琰冷笑着哼了一声,“本教主这就走,绝不多留半日。”
言罢,安永琰施展轻功,飞身而去,离开了这片竹林。
而云苍阑此时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阴沉的笑了。
安永琰离开竹林后,并未径直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朝着慎王府去了。
至慎王府内时,恰好碰见了在庭院中修剪枯枝的慎王妃靳含忧,安永琰走上前去,行了个礼,唤了句:“皇嫂。”
靳含忧对安永琰的印象本来不错,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也尽数知晓,得知了此人的真面目后实在是无法给他好脸色看,只颔首淡淡地算是回应了他。
“皇嫂,皇兄在府上吗?”安永琰问到,说话时倒很是客气。
“他在书房里。”靳含忧回答后,便又开始修剪起了枯枝,不再去理会安永琰。
她不明白,为何秦羽涅还会选择与安永琰这样的人来往?但转念一想,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与缘由又岂是她这个妇人能够考虑到的呢......与她而言,秦羽涅所做的一切皆有他的道理,她所能够做的,便是不给他增添一丝的麻烦。
安永琰从前庭来到书房并未花上太过时间,当他推门而入时,没想到秦羽涅也正站于门前,欲将门打开。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他们四目相对,片刻后,秦羽涅率先开口,“你来做什么?”
“皇兄,我......我自然是有事要告诉你的。”安永琰将秦羽涅重新退回屋中,又将门掩上,“我今日亲自去见了云苍阑。”
藏春深 第九十五章 看此世诸多无奈
秦羽涅背对着安永琰,微微侧过头,用清冷的声音道:“你去见过云苍阑?”
“没错。”安永琰点点头,随意地在书房中寻了位置坐下,抬首,望向秦羽涅黑曜石般的眸子,“皇兄,你就不想知道我与云苍阑那老狐狸都说了些什么?”
秦羽涅没有说话,至沉默着走至桌边,提起茶壶倾倒出一杯茶水,但没想到他还未伸手去拿杯盏,便一杯一双有些细瘦的手给夺了过去,“皇兄真是无趣。”安永琰将杯盏执在手中,瞥了秦羽涅一眼,就这杯口将茶水饮下。
秦羽涅不再动作,只是眸光深沉地看着安永琰的一举一动,待他搁置了杯盏,便听他道:“我方才去见云苍阑,告诉了他皇兄将会在他劫出美人儿后行动。”他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秦羽涅听闻后,剑眉一蹙,但却并未当即发怒,这使得安永琰十分疑惑,毕竟秦羽涅如此反应在他预料之外的。
“皇兄,你不吃惊吗?”安永琰试探地问到,“你为何不说我背叛了你?”
“老实将事情交代一遍,别耍小心思。”秦羽涅在桌边桌下,修长的手指扣在桌面,狠狠地敲了两下。
“哼。”安永琰冷笑,“果然是什么都逃不出皇兄的这双眼睛。”他说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假意将此事透露给云苍阑,拿的是什么与他作交换?”秦羽涅薄唇轻启,吐出这句话来。
“自然是告诉他,我将此事特地告知于他,希望他届时将母妃交还于我,而刀鸑鷟与皇兄你嘛,便由他随意处置咯。”安永琰嬉皮笑脸地道,“顺便以云若初威胁了他一番,不过......”
“不过云苍阑是绝不会听信你这三言两语的。”秦羽涅冷冷地道出真相,“他之所以要绑走母妃,便是为了让父皇出面,而鸑鷟则是被他当作控制本王的棋子。他要让我们抉择,更要让本王与父皇之间的矛盾激化,坐享渔翁之利。”
安永琰点点头,“这我自然是想到了,我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云苍阑。”顿了顿,“我谁也不会相信。”说到此处,他的眸色忽然狠戾了起来。
“你打算用这招,让他放松对你的防备?”秦羽涅追问他。
“不错,的确如此。”安永琰承认,“他不知我是假情假意亦或是真的想要助他,但是至少如此显出我几分诚意来,况且届时皇兄一行动,他便更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你要派你的人去与他周旋?”
“派他们去假意助他,实则到时候给他一记反杀!”秦羽涅静静地看着安永琰说出这话时的模样,总觉得此时的他与儿时那模糊的模样很像,好似渐渐地快要重叠在了一起。
秦羽涅很少真正地见过他这般卸下心房与自己相对的样子,不是虚情假意,不用剑拔弩张。
如若一切能够重来,如果他们能够一直像这般下去,该多好......
“皇兄?”安永琰的轻唤将他的思绪牵扯回来,只见秦羽涅眼睫轻颤,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神采,刹那剑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冷若寒霜的凛然模样。
“没什么。”秦羽涅回了他这三个字,又道,“说完了,你走罢。”
“皇兄好绝情的人,我才进来多少时辰就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果然是利用完了我便丢弃在一边,竟是又要重演幼时的那一幕吗?”安永琰说着说着便认真起来,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渐渐地结成了一道丑陋的疤痕,即便这疤痕脱了硬结,也永远不可能恢复至最初的样子。
每每他谈及此事,秦羽涅总是不忍,甚至很多时候,秦羽涅不知应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他。
他们早就成为了敌人,清清楚楚。
可是一夕之间,却又要联手合作去救出他们的母妃。本已经清楚的界限,霎时又变得模糊不清。
甚至对于安永琰的态度,秦羽涅也觉得十分疑惑,他明明是恨他入骨的,却总是在他的面前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他好像试图依赖他,但又没有办法容忍自己这样做。
最终,他还是想杀他的。
秦羽涅思及此处,不禁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皇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顿了顿,“对了,近日小美人怎么样了?”安永琰想起还在天牢中的刀鸑鷟。
“你若想知道,还需本王告知?”
安永琰轻笑,“的确不用皇兄转告,本教主今夜便去天牢中亲自看看她。”他刻意加重亲自二字,也不知是否在故意惹秦羽涅动怒,但秦羽涅却是没有丝毫他所预想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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