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木儿
这姑娘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才敢接簪子。头都不敢抬。
这小伙子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不让你出门来,行吗?不要做营生……”
“不行呢。”这姑娘说话声跟蚊子哼哼似得,都有些发抖,“我要不砍柴……弟弟就要饿死了。”
这其实是不用问的。他只问了这一句就算是完了,然后点头,“你去吧,问完了。要是实在艰难,你去惠民处,那是两个宗室格格负责的一处救助站。只要确实是艰难,总会得到收容的。不仅收容你们,你们的年龄和条件要是合适,说不得还能得学一两样手艺。”
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呢?
这姑娘应了,攥着簪子,还有今儿砍柴刚得来的三个钱,慢悠悠的朝街口去了。
这小伙子突然鼻子一酸,突然对那位孙嘉淦大人厌恶了起来。这便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与‘何不食肉糜’又何不同?一样的不知民间疾苦。
不用问话了,这家的俩儿媳妇和闺女就在摊子边一边挑拣一边说起话来。
“咱们也不是大家小姐,干啥不让出门?”
“怕跟男人打交道吧。”
“呸!这世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出门还能挑跟谁打交道不跟谁打交道?”
“嫂子,这要是不叫打交道了,咱家这缝补衣裳的活是不是就干不成了?”
好些地方修建这个修建那个的,出门干活的男人多,但这衣裳破了得有人给缝补吧。一个补丁一文钱,妯娌俩挣这个钱,不得出去跟工地上的人打交道吗?
那小姑娘羞怯怯的看了小伙子一眼,这才道:“那我这绣活以后得叫爹去给我卖了吧?”
谁说不是呢!
这三个还没走呢,那位老婶子吆喝了一群大婶子大娘,大姑娘小媳妇来,都是住在左近的。有买菜的小贩,有晚上摆个吃食摊子的,一个个粗手大脚说话嗓门老大了。
挤在前面的婶子小伙子对她还有印象,好像是专门给大户人家浆洗的。大户人家主人家的衣裳有奴仆清洗,那奴仆的衣裳谁来洗呢?其实都是在外面找人浆洗的。这婶子端是泼辣,好似家里以前也富贵过,不过是后来获罪了,这才沦落到这步田地的。她直言问说:“你在书院上学,不会好端端的有银子不赚,拿簪子出来漫天的撒却只问些话!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谁不叫大家出门了?出门犯了哪门子王法了?”
小伙子赶紧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出来调查调查,看大家都是个什么态度。这不是也是为上面的决策出点力吗?”
啥决策?
咱们出门还要决策了?
有在边上的茶棚下喝茶的男人就道:“这些老娘们知道什么?这不就是刚听说的孙大人参奏了皇上,说皇上叫公主做女官的事不对,嫌皇上没管住公主,公主出门做事还是啥的?”说着还问小伙子,“秀才公,是有这事吧?”
自己可不是啥秀才,不过是大家都把有文化的人客气的叫叫,他也不当真。再者说了,朝廷的事真不是大家说的那个意思。
果然,就有人说:“皇帝家的闺女不愁吃不愁喝的,她们不用干啥当然行。咱们不用干啥哪行呢?”
“对!叫皇帝管自家的闺女就行了,别人家可管不着。”
反倒还是皇上的不对。
这小伙子又特别生气,脸都气红了,“你们真当皇家的娘娘公主就都是闲着呢?老圣人和皇太后还亲自下田呢。顶着日头啥活不干?皇家的公主……刚才不是说了吗?那惠民处就是怕有那鳏寡孤独过不下去的,总不能看着百姓饿死。宫里的娘娘还织布呢?织布机子都是咱们做的!这有些事皇上管不过来,叫家里的公主管管怎么了?”说着,就问茶铺的老板娘,“婶子,你家的姑娘在店里忙的时候不出来招待客人?”
那姑娘正拿着抹布擦桌子,小脚走路不便还一样得给客人上茶。
小伙子就又道:“就是现在多了很多差事是女人能做的,但老圣人和皇上想着,这妇人出来做事,男人管着,于理不合,便叫公主格格们出门管着。要是管不过来,就从女子书院里选女官,以后但凡能考进女子书院的,都有机会当女官,对大家来说还不好?”说着,又看茶铺老板,“大叔,您的女儿也一样,不是认字也会打算盘吗?今年八月怕是能考呢,要是考进去,将来您家未必不能出个当官的嘞。女子当官,也给诰命的。那位梅大人,已经跟朝廷请封生母了……”
可别说嫁出去就不是自家人的话。
老板娘眼睛都亮了,“小哥儿,当真?”
“真的!不真您去书院找我去。”说着,又有些犹豫,“要是孙大人劝住皇帝,不叫公主出门管事了,那大概这事就不成了。您也不放心女儿出去做事叫男人管着呀。”
这话一出,风向马上变了,“皇上是对的!男人管男人,女人管女人……这不就是男女大防吗?孙大人那么大的官,咋这事都不懂呢?”
“……”好吧!他们的思路就是如此的。
又有人说:“皇上说话,谁还敢不听?”
“那可不一定。百姓们说孙大人是好官,皇上就认孙大人是好官。大家嘴里的好官说话皇上要是不听,那皇上不成了坏皇上了?”小伙子笑眯眯的回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就有人叹:“皇上也怕大家骂呢。”
是呢!
茶棚下的另一个男人就道:“听说孙大人撞了柱子了!”
“孙大人怎么能这样呢?我之前还当是为了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这个。为了这个……孙大人小题大做了!人家皇帝管闺女的事还得听他的?咱自家管孩子还能叫外人插手?这就不讲理了。”
“这不是不讲理,这是想叫皇上听他的。”
“皇上怎么能听他的呢?孙大人必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不能是那个意思?我家那婆娘这一手比孙大人耍的好。但凡我不听她的,她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家那房梁上常年挂着一根绳子,那是随时准备上吊用的。”
这话诙谐,一说出来便哄堂大笑。这一热闹,越发的吸引人往热闹的地方奔呢。茶铺老板为了招揽生意,那怎么着也得保持话题的热度啊!越发的添油加醋的把她理解的事件往出说。
没两天,市井传的不像个样子。人传人口传口的,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大概是说现在有那个织机需要女工,女工会从惠民处那边招没有生计的女子,叫大家赚钱。然后书院还会招收会写字会算数的姑娘入学,将来能当官,还给生母挣诰命。出来就管这些女工的。但是孙大人说不能叫女子管,不能叫女子出门……连公主娘娘都被参了。他还撞了柱子,嫌皇上没管公主,嫌公主要弄什么惠民处……
这些传言其实逻辑奇怪的很,但大家就都觉得这个有理。而且,那个给茶铺送柴的姑娘,真的去了惠民处了。真的被留下来学织机的用法了,而且,他弟弟也有了差事,去跟师傅学怎么修织机去了。得了准信,那姑娘免费给茶铺送了柴,还想专门感谢那个小秀才。结果小秀才就摆了那一天,然后就又不见人影了。
茶铺得了这个确切的信,一传出去,越发认定之前说的哪怕不是十成十的准吧,也总有个八|九分准的。
紧跟着,有些人还打趣街上的要饭的,“去惠民处试试,说不定有一碗饭吃。”
真就有一碗饭吃,不仅有饭吃,有些病了的,在那边还给免费看。这消息由小乞丐喊的满京城都知道了。
然后大家就越发不懂了,为什么孙大人要不答应这样的好事?叫花子可不怕人,拿了烂泥巴就往孙家的大门上扔。法不责众呀,就有不懂事的孩子跟着凑热闹,什么菜叶子臭鸡蛋,直接往上糊。
在客栈里的小伙子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引出这么大的变故来。正忐忑呢,房门被敲响了,是一个他常在书院见的一个学弟。
海兰察笑道:“学兄,端爷有请。”
哦!哦哦哦!他赶紧拿了他调查的东西跟着往出走。
弘晖真是没想到,在大家都小心的不想毁了孙嘉淦的名声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事,结果会闪动起这么大的波浪。
他也是第一次理解了阿玛说的话:虽总说民如水君如舟,可这水汇聚在一起能起多大的波澜,你却未必真知道。
这一次,他觉得窥出一点门道了。后来的舆论方向根本就不由人控制。原来,只要真的把恩泽降到最低处,是可以掀起这么大的浪花的。
外面的消息和敬笑吟吟的说给乾隆听,“可见,百姓是知道好歹的,也知道皇阿玛您的为难和委屈的。”
乾隆听得大笑不已,“这个孙嘉淦——哈哈哈——也有今天!”
和敬抿嘴笑,别的话倒是不多说了。刚好有朝臣求见,她就退出去,“儿臣去给太后皇后请安,之后就直接出宫了。”
好!
这些事和敬没瞒着皇后,一一都说了,话里话外,她有提点,“越是明君,才越是显得有些臣子混账。回头啊,我还得特意招了孙家的女儿做女官,看她孙嘉淦如何说?”
皇后眼神闪了闪:“听说最初闹出事来的,是戴佳家的?”
和敬心里明白的很,附和着道:“听说那姑娘长得极好,还是今年的秀女。”
皇后微微点头,于是,戴佳氏破格被先招进宫里,皇后赞她容色好,留在宫中服侍了。大家都明白,这姑娘以后便是宫中的贵人了。
皇上宽大,涉事的姑娘没被责罚反而得了荣宠。所以,你孙嘉淦在朝上那么逼迫皇上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孙嘉淦本来就撞的脑震荡,吐的昏天黑地,整个人都天旋地转的,一听说这个事,一口气差点倒腾不上来。
而此时,来保家围坐着不少人。
“这一手太卑鄙!孙大人怎么说也是为朝廷辛苦了半辈子的人,怎么能叫人这么随意污蔑!”
“今儿能是孙大人,明儿是谁呢?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有女人想出门,也总有女人是坚决不愿意出门的。女人们的道理还得女人去讲。”
来保环顾了一圈,心思却飘远了,想起那位小爷的话。他说,“这有些事不是十年八年就有结论的。争——是可以的!争辩争辩,日久终见分晓。但在此之前,朝堂不能乱……老圣人知道你的难处,但朝廷更需要你这样的柱石大臣。各持己见是正常的事,但总得有人把着大方向不至于演变的不可收拾。站在明处容易,可站在暗处才艰难。这最艰难之处,只能交给大人。老圣人是把大清朝往后十年的平稳……交托在你的手上了!”
这份托付——沉手啊!
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397|故国神游(58)三合一
故国神游(58)
“老大人,您要给大家拿个主意呀。”
来保睁开眼睛, “拿主意?我来拿主意?行!我来拿主意。”他坐直了身子, 张嘴就问说:“你们聚在老夫这里,到底要得的是什么?”
啊?什么意思?
来保就道:“你们到底是要反对什么?”
当然是要反对违圣言之处了。
三纲五常总要顾的吧。
来保点点头:“你们有你们的理, 但别人不知道你们的理。”
“这话没错, 不能由着他们蛊惑世人,咱们还动的还是要动的。”
来保就又道:“你们处处以圣人言立身,那所作所为, 须得君子。不可用下三滥的手段。对方也不是下三滥的手段能伤到的。因而, 怎么辨都成, 但要管束好下面的人。别为了口舌之争, 反而坏了大事。”
汪由敦就道:“这还得看万岁爷的态度。”
裘日修心说,之所以站在这边,是知道万岁爷的性子。那人怕麻烦,船稍微有点摇晃都不行的。想着这是稳赢的事的,可万岁爷却把刘统勋给提拔了上来, 这是没有要妥协的意思。但这到底是真不妥协还是在气头上却不好说了。但现在肯定退不得,退了反倒给了皇上治罪的借口。其实这位帝王大家心里清楚,看似宽和, 但心胸并没有那么大的。前面有了认错的给了宽大, 但剩下的这些认罪的, 他估计是连宽大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只会用人头来震慑人心了。
不能退,但更不能太激进。否则, 那就是胁迫帝王了,连半点的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能进内阁的,谁心里没多出几两弯弯肠子来。
他跟来保和汪由敦对视了一眼之后就道:“之前说的那个主意不错……女人的事由女人出面先去办。”不要急于出头,大家都不是为了找死去的。只是现在得搞清楚皇上的态度,另外,刘统勋还兼任吏部的尚书,如何在这样的局面上保证大家的位子不动,才是最紧要的。其他的朝后让一让。叫下面的人打打嘴炮就算了,难道明儿还能继续冒死参奏皇上?或者编点刘统勋的花花故事……再要么揪着和敬公主的事不撒手。
那位是公主!公主跟皇子还不同,皇子出来办差,那就是臣子,得按着大家的规矩来。可公主不一样,公主搁在皇太后那里哭一场,皇太后别的不干,只今儿不吃饭了,明儿不好了,摆出个逼迫皇帝的样子。那他们这些大臣怎么办?看这皇帝不孝吗?人家一家子搁在宫里给你演绎出苦情戏,你还得跪着求皇上别犟着,要不然逼死太后的罪名自家九族都不够赔的。别说公主放出太后这种大招,就是公主跑去哭一趟先皇后,也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是要说三纲五常吗?君君臣臣这是三纲之首,你们遵不遵守?公主再如何,那也先是君。
然后裘日修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按照自家的理论,如今的所作所为怎么做都能用自家的理论给堵死了。可要是用对方的理论去解释的话,好似又是通的。有那么一瞬,他自己都糊涂了,到底哪种才是对的。
现在是三巨头得达成一致,他们争斗先得是为了稳住手里的权利,不是下面那些傻狍子,纯粹是殉道者,抱着一肚子的圣人言能赴死的那种。要死他们死去,自己一点也不想死。
然后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彼此都懂。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来保心说,这两人心里不是挺明白的吗?自己是被孙嘉淦那货给坑了,这两人又是为的什么?
哦哦哦!想起来了,真是人老脑子不太管用了。人家还真不是没原由的。
这裘日修的夫人熊氏是太后的义女。
对的!没错,就是宫里那位钮钴禄太后的义女。
而之前听人说汪由敦打算和裘日修家结亲来着,汪家的孙子还是侄孙要娶裘日修的孙女。
然后因为事由是由太后而起,所以,裘日修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第二种选择的可能。汪家纯粹是被拉扯进来的。
汪由敦知道来保在打量他,他心里叹气,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现在,死道友不死贫道吧,“想来裘夫人出面最合适不过。这件事由裘夫人出面办吧。”
“就这么着吧。”来保马上表态,拍板定了。
然后裘日修只觉得是哔了狗了。
“义女?”林雨桐都迷惑了,“钮钴禄认了臣妻做义女?”她看德海,不是很明白,“这熊氏有何独特之处?”怎么就认了义女了?
这要是熊家有借力的地方好歹是个理由,哪怕是有银子、超级有银子也算数。可人家有权有势,也是想给家里的儿子添助力,找个闺女认在太后膝下是个什么操作?
要不是熊家特别,那就是裘日修特别。当然,能做到军机这位子上,肯定有特别之处。但是,认熊氏做义女也不是这几年的事了吧,当年的裘日修可没这么高的地位。他是乾隆四年的进士,就算是家里几代都出进士,但不是个个进士都出息的。顶多说是书香门第,但大清国大了去了,找裘家这样的也不难呀。就说当年才考中的裘日修吧,考中的时候是乾隆思念,也就是说他最早也是那个时候携家带口才进京的。至今十几年的时间官做到这个份上……是厉害。但这跟后宫的太后有没有关心呢?应该是有的。也就是说是他们是吃了钮钴禄氏的利了,而不是钮钴禄能从裘日修这边得什么好处。
所以,这不是更梦幻了吗?一个太后也不靠别人什么,降恩也得降值得的人家呀。便是弘昼府里的孩子也没见这么着的,好好的什么也不图,就这么认了一个初入官场的小进士的妻子做了义女。
迷惑不?
德海摇头:“熊氏并无特别之处,家世平平。江南普通的读书人出身,祖父中过举人。之所以被认做太后义女,是因为太后说,熊氏长的像是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
她就生了一个弘历,还有女儿吗?
当然了,做了太后了,四爷的女儿都能说是她的女儿。但是,四爷的女儿就那么几个。宋氏生的那两个,钮钴禄还没进四爷的府邸那两孩子就夭折了。还有一个是怀恪,那是李氏生的。就凭弘历和弘时最后闹成那么个德行,两边都恨不能咬死对方,她钮钴禄会想念怀恪?真正长的有点像是怀恪的是和婉,和敬据说长的跟富察氏皇后极为肖像。但也没见钮钴禄多疼和婉,怎的去认了一个熊氏。
再要不然就是年氏生的皇四女?年氏生了三子一女,三个儿子没活下来,但好歹还有个名字,好歹有点年岁。这个皇四女连个名字都没留下,可见是生下来就夭折了的。这样的孩子……她钮钴禄见过?就算是见过,一个婴儿跟熊氏一个嫁为人妇的女人,从哪里能看出想象的。
她看四爷,四爷跟吃了苍蝇的似得,一脸的:难道我就知道?
不过两人也都明白了。怪不得民间编排乾隆的身世编排的最为起劲呢,这实在怪不得人家,他们自己给人提供的素材太丰富了。这操作骚到不行!
而此时尤其注意各方动静的乾隆,气的将一御案的折子都给掀翻了。
吴书来战战兢兢:“万岁爷息怒,不值当为那些不懂事的生气。”
“朕哪里是因为别人生气……”朕是跟自己生气。朕是有多愚蠢才信了太后是自己亲娘的事的!太后这义女……说是像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是谁?她的女儿在哪儿。同父的姐姐有三个,妹妹有一个,算了一遍,好似跟太后都没什么关系和交集,所以……熊氏到底像谁?
他不由的想起一个传言,说他是抱来的男婴。真正的格格已经被送出王府养在民间了。
这传言不可信,但总不会无风就起浪的。必是有什么原因在其中的。
他倒是要问问太后,这个义女到底是像她哪个女儿!
钮钴禄好容易盼到了儿子来了,却被儿子铁青的脸给唬了一跳:“弘历,这便是你的孝道?”
乾隆不吃那一套,只问说:“那熊氏到底是跟哪位长公主模样肖像?”
钮钴禄愣了一下,张口结实:“……怎的问起她了?”
“皇额娘除了朕还生养过格格?”
不曾!只生你也都是侥天之幸,哪里还生过格格。
她想到儿子不认自己的话,连忙道:“那熊氏瞧着面善,一瞧就叫人觉得喜欢。当年要是能生一格格,必是熊氏那样的。”
跟之前的说辞又不一样了。乾隆满眼的怀疑,这就每个准普!
钮钴禄一看这表情就赶紧道:“那裘家也是四代进士,想来必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所以,您其实还是想跟朝臣勾连,所以提前下注?
钮钴禄傻眼,当时就那么一想,那么一说……她儿子是皇帝,这点事叫事吗?谁想到会成了现在这样。所以,她现在怎么说都是错的吧。
因而只得转移话题:“熊氏可是失德之处?”
乾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钮钴禄愣在当场,脸上青红交加。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那种连呼吸都是错的是什么感觉了。怎么哪哪都不对!
几乎颤抖着,她起身一把扶住桂嬷嬷的手,“便是当年在王府,也不曾受过此等委屈。一年一年的熬过来了,怎么日子反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弘历这么着,老圣人就不管?你出宫……你去庄子上。去见见老圣人……”
桂嬷嬷苦笑:“娘娘,老圣人不是奴婢想见就见的。”
“你去见见福晋……”像是回到了在王府的时候,有事就去找福晋,“你求见福晋这总行吧。告诉福晋……弘历我是管不了的,这个儿子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请福晋好好管教……他也是福晋的儿子,福晋有管教之责!”
“娘娘!”桂嬷嬷手上使劲,看向太后有些浑浊的眸子,“娘娘……您醒醒娘娘!如今不是当年了……”
当年的阿哥爷若有不好,自家主子必是要去告知福晋的。她在阿哥爷眼里永远都是贴心的额娘,从不说阿哥爷的不好,指正阿哥爷的都是福晋。而福晋不可能亲自太厉害的说庶子,不要紧的事就多说几句,估计会闹的不好看的那种,都是叫了阿哥爷的教养嬷嬷过去训斥的。这当然看上去是最规矩的做法,但是……这心里是怎么个算计,自家主子知道。福晋也不是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况且,现在不是当年了。宫外那位太后不可能管的。
钮钴禄的眼神渐渐的清明起来:“不!你还得去,还得去求见。还得去求见她……这事只能她先出面,要不然老圣人知道了也不会管的。”说到底老圣人还是在乎福晋的想法的。
桂嬷嬷一脸的为难,“要是福晋不见呢?奴婢实在是……”
钮钴禄太后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收了,进而变的凝重起来,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道:“那就少不得要筹谋筹谋了。在宫里碍眼且不得自由,倒不如去礼佛……反倒是比现在要好些。”
礼佛?
出京吗?
“不出京,去潜邸好了。”当年的雍王府便是喇嘛庙,去那里礼佛这总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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