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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徐唯一大少爷脾气发作了,恶狠狠地道:“你个狗狼养的,你究竟是站哪一边儿的。军法处置?老子处置你就天公地道,巴家他敢处置我徐家的人试试?”
旁边几人连忙劝住,其中一人眼珠一转,出主意道:“一哥,现在洪林还在后边与巴图交战,咱们就下了山坳,通过茶马人惯走的那条道儿过去,又有什么关系?
咱们是步行啊,又没有马、没有车,就算有什么痕迹,一场风雨下来,也看不出来了,这样,咱们要行军,就要容易许多,而且可以赶在巴勇那一路人马之前,先到葫芦口。”
徐唯一大少爷脾气发作,咆哮道:“不去!老子不怕死,可这是不怕死的事么?这是把人当牲口使。我宁愿战场上与那洪林轰轰烈烈战上一场。我辛辛苦苦去干什么,给巴勇争战功?我呸!”
另一员部将劝道:“一哥,咱们有四千精锐啊,你看这山道,何其难行。咱们干嘛非得去跟巴勇汇合?巴勇不是要去守山口,咱们就在谷中寻一处险要所在设伏,这样洪林一退,先就对上咱们。
只要咱们占据有利地势,以一可以当百,四千人足以阻敌。更何况,到时候只消派人去知会巴勇一声,他的人马就得从后边赶上来援助咱们,洪林一旦受擒,这首功,他巴勇还抢得走?”
“嗯?”
徐唯一想了想,忽然笑了:“对啊,咱们不听他的。咱们从山谷里走,快速赶到前边,寻个有利的地方设伏。赶紧派人去前边,通知苏小懒,叫他的人马也下山,咱们从谷里走。”
巴勇的人马分为四路,两路走左边山麓,两路走右边山麓,左边两支人马是巴家或与巴家结盟的部落势力,右边这两支便是同属徐家阵营的队伍。
徐唯一一声令下,两支人马共计约七千人,便从浓密的山林中钻出,从那茶马古道向前行进起来。
……
杨瀚派了人去周国,同时他已经做好了巴图战败的救援准备。
凡此种种,不是因为他在军中做了手脚,他没有,他现在伸不出那么长的触手,去影响直接受控于徐巴两家的人马。
即便能,这种事他也不能做,成千上万条人命,这样无辜地葬送掉,他没有那么狠的心肠。
他预料巴图会败,只是因为他了解人心。
从古到今,就不曾有过这样彼此对立、防范、竞争着的势力组织起来的联军,能够打胜仗的,哪怕是人数远超对方。
所以,他预料巴图会败。
他知道就算提前做出提醒也毫无意义,他们不会相信。
相信也避免不了这样的结果,只要他们这支联军依然是这样一种状态。
杨瀚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残局,并在收拾残局的过程中,进一步攫取权力。
不过,目前看来,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出现。
洪林颓势明显,巴图已经把大胜的预估信誓旦旦地传了回来,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所以此时的咸阳宫,看起来非常宁静、安祥。
坤宁宫中有一株花树,这是原本就长在山上的一棵老树,老树要十几位姑娘手拉着手儿才能环抱过来。
也许五百年前,它也遭了宫中的大火,极高处的树枝都枯死了,虽然仍顽强地傲立在空中,却只是一根根虬劲有力的枯干。
可是两人高处,却有新枝,新枝开出许多黄的粉的花来,仿佛一只只蝴蝶停靠在那里,异常的美丽。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这是唐朝大诗人元稹描写行宫的诗句。
忆祖上的咸阳宫里没有白头宫女。这座宫殿、这座宫殿的主人都很年轻,所以这里的宫娥也都很年轻,她们之中入宫时间最长的也才两年,身上依旧还有非常浓烈的山间姑娘的朝气。
这些年轻的、富有朝气的姑娘们中间坐着一位公公,唇红齿白、目若朗星的年轻公公,有种阴柔之美。
双手托着下巴听这位公公说话的好几位宫娥都目不转睛,那目光含情脉脉,以致于就坐在这位公公身边的大甜、小甜看了,也暗暗忍俊不禁。
怪不得她们呢,就算她们俩,一开始不知道这位千寻公公是女人的时候,哪怕已经认定他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不还是莫名地对她产生好感?
幸亏她不是男人呢,要不然,一定是个不知祸害了多少位姑娘的风流浪荡子。
千寻的眼神很忧郁,声音有种中性的磁性,听得一圈少女如痴如醉:“是啊,传承五百年的瀛州帝国,或许从此就换了主人吧!木下家族,就像翱翔于大海之中的鲸鱼……”
“巨鲸,陨落了,它慢慢向大海深处沉去。可是,陨落的巨鲸身上,可以诞生许多生物,它们围绕这巨鲸的尸体,重新衍生一个新的世界。一鲸落,万物生……”
“千寻公公,你说话真好听,不但声音好听,说起话来,就像吟诗一样……”
一个小宫女红着脸蛋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对她的好感。
千寻向她温柔地一笑:“所以啊,你们刚刚说,那个唐傲大将军厉害,是的!但是,也不要说那个瀛皇是个无能的昏君嘛!
他败了,只是时辰到了,气运尽了,世事就是这般轮回的。总有一天,占据了瀛州的唐家,在它成为庞然大物之后,也会经历相同的命运。”
千寻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平伸着,让面前袅袅落下的红色花瓣轻盈地落在她的掌心。
千寻悠悠地道:“打败它的,也许是它那一朝的一位大将军,又或者,是一个书生、一个农民。谁知道会是谁呢?
鸟活着,吃虫子。鸟死了,虫子吃鸟。大人物啊,就像一把伞,你能为别人遮风挡雨时,人们就会把你举在头上,当你忘却了本心,自然就会被人弃之脚下!”
“哇!千寻公公说话真的像吟诗一样呢,我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但就是觉得好厉害!”又一位少女被害了,两眼亮晶晶地说。
千寻矜持地一笑,微微仰起下巴。
夕阳打在她的脸上,为她的容颜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看着好美好美。
一众少女如痴如醉……
这货自打在杨瀚那受了刺激,泡妞的水平似乎突飞猛进了。
原来她是一对一地解决目标,现在貌似要发展成大范围杀伤性武器了。
此时,她那娟净的不染纤尘的风采,恐怕不只女人,就算男人看了,也要为之心折。
不过,太监不是女人,却也已经不算男人。
所以,二狗子就没有为她心折。
二狗子幽灵似地出现了,后边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
二狗子沉着脸色道:“千寻公公,大王唤你去!”
千寻没有理会二狗子,她正垂眸凝视着掌心的红叶。
素掌如玉,红叶如火,树下,一人独坐,仿佛一枝幽昙白莲,卓然不群,那出尘的气质,让周围的女孩儿都有些迷醉了。
二狗子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呶了呶嘴巴,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便要迈步上前。
可就在此时,木下千寻冉冉起身了,淡淡地、矜持地向众少女微微颔首,在她们幽幽发亮的目光中飘然而去,大袖翻卷间,已然负在身后,掌中那片红叶,飘然落地,追随着她轻盈的步伐。
那一幕,好美!
把如诗的少女情怀映衬到了一个高潮,有的少女已经感觉到自己心头的小鹿怦怦地乱跳了。
二狗子带着两个太监,把木下千寻押到了杨瀚的寝宫。
杨瀚,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只穿着小衣,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
木下千寻见了,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开心地问道:“你要死了么?”
杨瀚看了眼木下千寻身后,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二狗子就领着两个太监退了出去。
杨瀚道:“上一次,你行刺寡人,寡人大度,放过了你。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千寻道:“你说,我要是再犯,就把我关进后山那座石窟,叫我与蛇虫蚁兽作伴,永远不放出来。不出十年,就叫我变成一个野人。”
千寻傲然扬起了下巴:“幼稚!你真以为,这能恐吓到我吗?你以为,那是一件可以叫我原谅你的事吗?”
千寻瞪向杨瀚,眼神犀利起来,脸蛋儿因为激动,泛起一抹潮红。她紧紧地攥着一对小拳头,激动的簌簌发抖:“男儿可杀不可辱!我忍辱偷生,卧薪尝胆,就是为了今天!”
杨瀚一脸无奈,有气无力地道:“我说过了,那是一场误会,我怎么知道会是……我知道自己理亏,我道过歉了啊……”
“道歉就够了吗?耻辱,唯有血来洗清!我是在为我一个男人的尊严而战啊混蛋!”
千寻扑到杨瀚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唇舌,才打听到这种毒药的存在?你知道,我跟着她们下了多少趟麦田,才在附近发现了这种毒药?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周折,才把它下在你喝的汤里?”
千寻开心地笑起来,眼泪却随着她的笑簌簌落下:“江虹姐姐说,这毒,叫‘斩关夺门,一泄销魂!’,没得治!正合给你这无耻恶人服用!我知道,我杀了你,我也活不了!我才不怕!”
千寻一抬头,看到杨瀚床头挂着的一口短刀,一伸手,便把刀拔了出来,抵在自己肚子上,想了想,又换到胸口,迟疑了一下,又横在颈上。
这才大义凛然地道:“朕好歹也曾是一国之君,是不会受那些阉人凌辱而死的!朕要自裁,杨瀚,你就受尽折磨而死吧,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杨瀚虽然虚弱,对付一个不会武的女孩子却是轻而易举。
他只一抬手,在千寻肘弯处撞了一下不,千寻的胳膊就嗖地麻了一下,然后刀就被杨瀚夺走了。
“还给我……”
千寻一个饿狗扑食,扑到杨瀚身上抢刀。
杨瀚气极,一甩手把刀钉在了床顶雕栏上,手臂顺势一压,就像张牙舞爪的小猫儿似的千寻连手臂带脑袋夹在了自己腋下,抡开巴掌照着她的屁股就抽。
这位皇帝那么瘦削的肩和腰,臀部倒是丰隆结实的很,杨瀚手都抽麻了。
杨瀚也是肩膀上搭炉灶,恼火的很。
他怒不可遏,大骂道:“你男人个屁啊!这是什么狗屎道理!啪!啪!啪!啪!你居然给我下巴豆!啪!啪!啪!啪!还斩关夺门,一泄……”
杨瀚突然不说话了,箍住千寻的手臂却突然更用力起来,千寻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来,迷迷糊糊地只是想:“他又打我屁股!男儿可杀不可辱!我要死了,报不了仇了,嗯……他也要死了……”
这时杨瀚却突然放开了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面皮子紧紧地绷着,指着千寻道:“你给我滚出去,你等我回来再找你算帐!”
杨瀚用力一掀被子,连千寻也掀了出去,杨瀚腾地一下下了地,也不穿鞋,光着脚,并着大腿,迈着比瀛州人还要小的小碎步,嗖嗖嗖地绝尘而去。





南宋异闻录 第283章 困兽
第283章 困兽
徐唯一站在一块大石上,看着漫山遍野的周军,面如土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设伏的人,为什么反而变成被包围的人了?
四下里喊杀声震天,周军士兵从正面向潮水似的涌来,他的人马紧紧抵在那里,本来如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可谁知道,两侧峡谷之上,密林之中,冷箭、滚石突然不断。
接着便有无数的周兵,像猿猴似的攀着千百年形成的藤网,飞快地下来,从两翼不断地向他切割进来。
徐唯一惊慌失措下,做了个收缩两翼的错误决定,虽然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但已来不及了。
现在,他这个捕食者,被困进了自己的蛛网里。
他站在一块岩石上,他的人马紧紧收拢着,也仿佛是一块岩石,而周军从各个方向扑过来,就像一丛丛扑打在岩石上的巨浪。
浪头要把岩石吞噬,可能需要千年万年,可周军的人浪,每一波涌来再退下去时,都会把他的这块“岩石”削去一层。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么多人马从山谷走,还有随处便溺的, 周军又不瞎,怎么可能不知道前路有埋伏?所以……所以他们反而派了人马,沿山脊而行?”
徐唯一恍然大悟,绝望地看向高高的山林,那里举步维艰,还有蛇虫和坑洞,但再艰难,比起此刻人命的损耗速度来,也是一条最好走的路啊!
可是,现在,晚了……
“巴勇呢?不是有人去报讯了么,为什么还不来增援?”
徐唯一嘶声大吼起来,旁边一员副将战战兢兢地道:“一,一哥,我们,我们觉得这里地势适合埋伏,就……就停下来了。我们根本不知道距谷口……还有多远啊。”
徐唯一踉跄地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大石上。
……
葫芦谷口,距徐唯一设伏之处,其实只有五里地。
只是山谷并非笔直一条,林木对于声音也有吸收作用,所以前方的厮杀声这里几乎听不到,除非顺风。
而此刻,正是顺风,风从谷中来。
风声,不但送来了喊杀声,还送来了徐唯一派来求援的亲兵,王彬。
“巴将军,巴将军,快,快!周王溃兵太多了,我们一哥快顶不住了,巴将军快去救援啊。”
巴勇按着刀,冷笑连连:“我早传下将令,四路大军,务必于此谷口汇合。你们不是走的右侧山麓么,怎么会在谷中遇敌?”
王彬懊恼地道:“一哥嫌弃山路难行,所以选了谷中……”
巴勇道:“既然如此,从谷中走,应该更快抵达,何以本将军在此等了两天了,还不见他来。”
王彬吱吱唔唔地道:“这……我们一哥行至半路,发现一处地势,很……适合埋伏……”
巴勇冷哼一声道:“所以,他不遵将令,擅作主张,想抢我的功劳?”
王彬道:“巴将军,我们一哥错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可……如今周军蜂拥而至,他快顶不住了,还求巴将军救命啊!”
巴勇道:“好!”
他唰地一下拔出刀来,可拔刀时,那刀锋顺势一扬,刷地一下正划过王彬的咽喉。
王彬惊愕地张大了眼睛,捂住咽喉,血从指缝遏止不住地涌出来。
巴勇阴沉着脸色道:“拖到林中喂野狗!”
王彬喉中呼呼作响,被人头下脚上地拖往林中。
巴勇道:“此处地利最适合阻击,我们就在这里等!”
王彬即将咽气之际,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徐唯一想作死,那他就去死,都给我记住了,老子可没见过他派来的什么求援之人!
……
“陛下,这里除了咱们俩,什么人都没有。”
咸阳宫后山,那座五百年前的古老石屋前院子里,菊若愁眉苦脸地禀报。
木下千寻蹲在地上,正用木棍挑着一只蚯蚓:“菊若啊,你说它这么软,怎么就能钻进地里去呢。”
菊若生气地顿足道:“陛下。”
千寻叹了口气:“我知道啦,没人就没人呗,这不是还有你么?”
“石屋好阴冷的。”
“生火啊,再冷的话,咱们抱着睡。”
“陛下,每天给咱们送来的伙食,连块肉都看不见了。”
“那又怎么样?”
千寻斗志昂扬地站了起来:“孟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不给我肉吃,关我小黑屋,就想让我屈服?笑话!
我会钓鱼啊,听说这附近有个湖,你看见那边林子没有,我们去挖几个陷阱捉山鸡,哼!他难不住我的。”
菊若弱弱地道:“陛下,我觉得,这个杨瀚大王心肠蛮好的。”
千寻怪叫起来:“你说什么?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菊若张大了眼睛:“他对陛下做了什么?我一直问,你一直都不肯说。”
千寻吱吱唔唔起来:“我……他不尊重我,我好歹也曾是一朝天子,怎么能让我打扮成小太监躲在宫里?”
菊若苦着脸道:“陛下,你不要任性。我们的命,好歹是他救回来的。
你看,你拿着菜刀去找他,人家也没把你怎么样。你在人家菜里下了巴豆,人家也只是把你关起来,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我觉得,陛下只要对他说一句软话,他就会放了咱们的。”
“不可能!”
千寻把脖子一梗:“叫我认错?我宁可死!”
千寻眼珠一转,呲着牙冷笑起来:“你等着吧,等过两天,看守咱们的人松懈了,我就潜下山去,我会提前埋伏在他房里,等他晚上睡着了,我手起刀落,哼哼哼哼……”
菊若吃惊地掩住嘴巴:“陛下,你要做什么?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你要杀了他,是不是太过份了些?”
千寻瞪眼道:“我不杀他,我阉了他,这总行了吧?”
菊若苦恼地道:“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人家叫你扮了假太监,你就要把人家变成真太监?陛下,你以前都没有这么不讲理的。”
“哎呀,你个臭丫头,学会顶嘴啦。去!给我捉山鸡去,我这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再不吃肉我会疯的。”
“哦!”菊若撅着小嘴儿乖乖地抓野鸡去了。
千寻握着拳头站在那儿,仰头望着遮阳的浓荫。
这个因为被杨瀚扒了衣裳,遭受了强烈刺激,从而对自己一贯的性别认知产生了严重障碍混乱的美少女很中二地大喊道:“杨瀚!你很快就会知道,羞辱我木下千寻的下场!
当我木下千寻发怒的时候,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这世上,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啪!”一砣白色的东西掉在了千寻的额头,凉凉的。
千寻呆了一呆,伸手一抹,鸟屎!
静寂的林中登时传出她愤怒的咆哮:“该死的小鸟,你也敢欺负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掏鸟蛋!菊若,肩膀借我一下!”




南宋异闻录 第284章 世上没有后悔药
第284章 世上没有后悔药
徐唯一守不住了。
礁石一般的阵形,被海浪一层层地冲刷着,越来越小。
徐唯一握着刀,四面八方,包括两侧藤蔓密挂的山壁上,都是周人,而他身边,已经不足百人。
巴勇的援军仍然不见人影,他知道,他完了。
“轰!”
周军就像永不停歇的巨浪,再次涌上来。
这一次,当巨浪退下的时候,“礁石”被抹平了。
……
巴图的计划执行的很顺利。
虽然后勤辎重遇到了一些困难,他的数万大军追的太急,补给线跟不上。
这么多人不可能靠挖野菜、狩猎维持,但是计划已经制定,他还有一万五千人的大军守在葫芦谷,计划必须完成。
所以,巴图义无反顾地追来了。
山谷里,一片狼籍。
巴图看着遍地的死尸,有些不知所措。
这里不是谷口啊,为什么会发生大战,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有人认出了尸体中的很多人,那是徐家的人。
巴图大惊失色,难不成他们还来不及赶到谷口,就遭遇了周人的溃军,那……自己的儿子呢?
巴图突然手脚冰凉,大吼道:“快!追上去!周人经此一战,必然势竭,马上追上去!”
谷口,巴勇正在指军人马轮战。
谷口太小了,易守难攻。
他的八千人马,实际上无法全部排上去,他把人马分成了三队,除了安排在两侧山崖上的人,剩下两队,轮战。
想要破开缺口,逃回周国的人疯了似的攻打,可他们的人数已经不多了,看起来最多一万人,其中还有不少伤兵,应该是之前与徐唯一的人马大战时受的伤。
巴勇冷笑,徐唯一作死,那就死吧。
他会像钉子似的钉在这里,配合父亲全歼周人。
从此,巴家将因为这赫赫战功,凌驾于徐家之上!
就算因为底蕴的问题,无法凌驾其上,也可以并驾其驱。
想到这里,巴勇不禁哈哈大笑。
巴图的大军在疯狂在追赶,后队人马还没有赶上来,巴图担心儿子,就已命令前锋迅速追击,以致现在他的人马布满了整个山谷。
如果从高空看下去,那蜿蜒的样子,就像木下千寻木棍下拨弄的那只蚯蚓。
前锋发现了周人,周人被堵住了。
守在谷口的,毫无疑问,正是他的儿子。
巴图放下心来,哈哈大笑:“儿郎们,给我冲上去,全歼周人!”
“杀啊,杀啊!”
虽然一路急行军,巴图的人马气喘吁吁,可是他们也知道毕全功于一役的时候到了,个个精神大振。
巴图端坐马上,纵目向前望去,眉头微微一皱:“周人只剩下这么多人马了么?照理说,应该是数倍才对,难不成都逃散了?方才路上的尸体数目明显对不上……”
这个念头刚刚浮上心头,两侧山崖上便是一阵呐喊,悄然潜上山去并潜行至此的周军突然出现,向两侧山峦上的巴勇的人马发起了冲锋。
两侧山峰上的巴家人马负责居高临下杀伤敌军,且阻止敌军爬上来,所以多配的箭矢,长兵器不多,而且人数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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