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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青鸟尖声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显示你们的先见之明么?”
满红绡瞪眼道:“青鸟大人有何高见了?”
青鸟颊凹腮瘦,鹰钩鼻子,眼神锐利而阴鸷,听了满红绡讥讽的话,冷笑道:“我没有高见,却也不曾卖弄自已所谓的精明!”
红螺年近六旬,穿一身先秦阴阳家的袍服,眼皮半抬不抬地道:“诸位不必争吵了,且听六道之主,有何主意吧。”
满红绡和青鸟各自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六曲主人坐在上首,缓缓地道:“检讨过失,就是为了防范再错。我们,小看了杨瀚,这是第一个错!我们错看了小青,这是第二个错!现在,我不想再犯第三个。”
一直不曾言语的第六楼楼主抚霜枝沉声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六曲主人道:“靳尚,正在招兵买马。我已派人前往蓬莱和方壶,采购可射飞鸟的巨弩以及粮草,但是,今日之靳尚没有异心,不代表来日他兵强马壮之后没有异心!”
莫流连憬然道:“你的意思是?”
六曲主人道:“我想,架空靳尚,以其名,招募草原牧族,但实权,由我六曲楼直接掌控!”
六位楼主顿时哑然,过了半晌,红螺才缓缓地道:“我六曲楼能传承四百年不衰,就是因为我们一直秉持初创之时的规矩,避身幕后,不会直接出面,如今要改变这一规矩么?”
六曲主人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制定这一规矩时,我们六曲楼是何等弱小?当时的瀛州、方壶、蓬莱三洲帝国,是何等的强大?他们对我三山洲,控制的是何等严格?”
抚霜枝突然道:“六道主人所言,甚有道理,我赞成!”
六位楼主中,以他年岁看来最小,也有三十出头了,这时他一开口,众人都望向他。
抚霜枝道:“内陆龙裔,一代代繁衍生息,与我外陆隔绝越久,越会离心离德。如果我们现在还不下手,只怕永远也没有机会把他们纳入治下了。我们可以暗中策动方壶诸公国造教宗的反,我们可以策动蓬莱之乱,我们可以暗中资助木下小次郎,使得瀛州分裂,但是,一旦他们站稳脚跟,无一例外,都会和我们划清界限,为什么?”
抚霜枝看了众人一眼,道:“因为,当那里的一切,全都变成他的以后,他就从我们的共同利益者,变成了对头。虽然,在策划诸洲之乱的过程中,我们也赚得了很多利益,可是再大的利益,有谋一国、谋一洲大么?
我们六曲楼成立的初衷,就是复兴三山帝国啊,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走出去,亲自培养属于我们的力量,与这天下群雄,引弓逐鹿,一较长短了!”
莫流连道:“我反对!”
满红绡明眸一转,似笑非笑地道:“我支持!”
满红绡转向青鸟,道:“你一向喜欢跟我唱反调,定然也是反对的了?”
青鸟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支持!”
莫流连反对,抚霜枝力撑,满红绡和青鸟也支持,现在就看红螺和忆兰舟的意思了。
忆兰舟却不说话,只是微笑地看向一身阴阳家打扮的红螺。
红螺神情淡漠,心中却在冷笑,在座几人中,但凡年纪大的,才不赞成。年纪轻的,富贵荣华早已享用不尽,对于睥睨天下、指点江山的权力,莫不热衷,自然支持。
这忆兰舟年岁也不算大,才四十出头,定然也是要同意的,那样的话,就算我反对,他们同意的也占了多数,还是会通过,而我则难免被六道主人暗自忌恨,忆兰舟一向与我不合,这是想挖坑让我跳?老夫才不上当。
红螺淡淡地道:“老夫也支持!”
忆兰舟目中略泛意外之色,旋即一拍手,笑道:“我自然也是支持的,如此说来,六曲楼中,只有莫老大是反对的呀,呵呵……”
六道主人缓缓站了起来,沉声道:“好!那么,这一决议,便就此通过。我宣布,由抚霜枝出面,架空靳……”
六道主人刚说到这里,忽听一阵喊杀声起,由远而近,仿佛大浪扑来。
殿上七人愕然起立,望向门口,就见一道人影儿鬼魅般跃了进来,凌空一跃,卟嗵一声砸在大殿上。
七人定睛一看,那人一身青衣,白发白眉,赫然正是前殿迎客的鬼卒—店小二。他背上,赫然插着五六枝箭,枝枝没入体内一半。
“不,不好了!我们……上当……”
店小二话还没说完,已经怒目圆睁,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呐喊嘶杀声似就在耳边炸响了似的,七人霍然向殿门口看去,一群草原健儿蜂拥而入,人影刚一闪现,一枝枝利箭就从他们弦上激射而出。
这厢箭矢横空,尚未及体,那边他们已一反手,将弓挂回肩上,反手一拔,马刀在手,挥舞着明晃晃的马刀便追杀过来。





南宋异闻录 第367章 池溏里的小莲藕
第367章 池溏里的小莲藕
六曲山,从山上到山腹内,处处都在战斗。
秦人部落的牧人如今是人多势众,而是一个个俱都精于合围扑击之术,便是猛虎恶狼,也会被他们的围杀之术轻易干掉。
六曲楼的人大多武艺高强,可是个人武勇在训练有素的战阵配合扑击之下,其实能够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
好在这里不管是山上还是山腹内,大部分地方没有宽敞的空间让牧民战术充分发挥他们千百年来围猎野兽训练出来的合围扑击之法,这才形成现在的胶着局面。
可是,敌众我寡啊!
六曲楼的人固然都是精英,很是苦战了一番,给秦人造成了大量杀伤。但是,整个形势,显然仍是对秦人有利的。
六曲楼中本来不乏技艺超群、可以飞檐走壁,出入宫闱如入无人之境的高手,可惜如今却在仓促间,很多都窝窝囊囊地被一些草原健儿合力杀掉了。
李淑贤站在高处一块大石上,前方两棵树,枝权横斜,树叶茂密,遮住了他的身形。
李淑贤看着整个六曲山上处处厮杀的场面,神情很是冷静。
在他身后,站着两名侍卫。
他当初任大使,前往秦人草原时,曾携有一队亲随,随着他被封为左丞相,这些人也就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靳无尚本想以此表明自已用人不疑。反正李淑贤的随从不过十七八个人,在秦人草原上,在他靳无尚的部落里,这么点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之后,李淑贤用他的作为,彻底打消了靳无敌的戒备,这些人的自由度就更高了。
这次智取六曲楼,对靳无尚来说至关重用,所以李淑贤这位他最信赖的左丞相也被派了进来,以依附靳尚的一个小部落首领的身份。
李淑贤冷静地观察着整个六曲山的动静,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喜孜孜地道:“大人,小的随秦人杀进山腹,亲眼见那山腹中库房,金银累积如山,只是粮秣却并不多,尽如大人所料。”
说着,他还捧了捧突然大了两圈的腰围。
李淑贤捋着胡须,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又有一名侍卫跑来,悻悻然地禀报道:“大人,六曲第一楼是接待外客之所,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什,被一位千夫人一怒之下,一把火给烧了。”
李淑贤闪目望去,果见一处山峰,仿佛烽火台上的一道狼烟,一道浓烟滚滚而起。
再过片刻,又有两个随从跑回来,身上还各自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其中一人气喘吁吁地道:“大人,秦人攻进山腹,瞧见那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尽数掠掳了去。我二人遵大人吩咐,只拣书册之物收拾,抢得两包袱簿册,却还不知有何用处。”
李淑贤看看二人胸口,二人胸口鼓鼓囊囊的,其中一个东西没有藏好,一条金链子掉出半截来,还在他胸口晃荡着。
李淑贤暗自苦笑,只是这些所谓的随从,都是羊浩从急脚递中选拔出来的精干,他不怕这些人,却有些怕那个羊皓,不敢得罪,是以只得佯作未见。
李淑贤道:“这些簿册,比那金珠玉宝还要值钱百倍,你们好生收着,回头交予大王,大王必有厚赐。”
二人一听大喜过望,赶紧把包袱紧了紧,生怕掉出一册去。这一低头,其中一人才发现胸口露出一载金链子,不禁吐了吐舌头,赶紧塞了回去。
李淑贤干咳一声,移目他顾,只当没有看见。
李淑贤派出的人不断地归来,最后两人远远奔来,还要不时绕过那些正在混战的双方,步伐仍然矫健,看来不但眼力极好,体力也是极好。
二人飞奔到李淑贤面前,竟然只是微微气喘,显然仍有余力。
其中一人向李淑贤抱拳道:“大人,那密道,我们已经发现了,悄悄做了记号,仍按他们逃走时布下的障眼之物做了布置,免得被人发现。”
李淑贤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很好,狡兔三窟,六曲楼虽是承平四百年,早已失了戒备之心,但我就不信,他们连一条后路都没有,呵呵,好!好的很,你二人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另一名急脚递道:“大人,您交办的差使,已经全都办妥了,咱们这就离开么?”
李淑贤扭过头去,草丛中,骊珠被人反绑双手,口中塞了团破布,正用求恳地眼神儿望着他。
李淑贤走过去,按着刀柄,望着骊珠道:“你,可愿跟我走?”
骊珠立即张大了眼睛,拼命地点头。
她只是一个女儿家,一个草原贵族帐下的舞姬。
秦帝要她做什么,她自然只能照办,可如今已到生死关头,她哪里敢不答应。
李淑贤脸上露出笑容,手离开刀柄,摸了摸她嫩滑的脸蛋儿,柔声道:“只要你安心跟着我,我自不会亏待了你。”
李淑贤说罢,转身对一名侍卫道:“把‘我’抛出去吧!”
那侍卫答应一声,从草丛中又拖出一具尸体,那尸体穿着、发型与李淑贤一模一样,只是脸庞被砸得稀烂,就像肉搏中被敌人活活打死一般。
那侍卫抓住尸体的腰带,奋力向前一抛,那尸体便顺着陡峭的山坡翻滚了下去。
李淑贤四下看看,一挥手道:“走!”
李淑贤手下随从就押着骊珠,跟着李淑贤,脚步匆匆地遁向六曲山后山。
前山正打得不可开交,人脑子都要打成狗脑子了,他自然不会这时去凑趣,要走也得先翻到后山,再绕道离开。
……
六曲山上打成一团的时候,杨瀚却正在与小谈大快朵颐。
杨瀚盘腿坐在矮几前,面前一张银盘,盘中一大块带骨的羊腿肥肉。
杨瀚使唤一口小银刀,一手抓着骨头,一手用刀切下一块热气腾腾的鲜美羊肉,在小碗调料中蘸了一蘸,递到小谈碗中。
小谈苦着脸央求他:“大王,会胖的~~~”
杨瀚板着脸道:“吃!是胖了重要,还是你和孩子强壮重要?你好端端的,又不是有妊娠反应,为何不多吃东西,你已有了身孕,孩子要靠你供养生长,你不好好吃东西,你和孩子岂不都要瘦了。”
小谈扁着嘴儿,见杨瀚板着脸,只好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肉。
小谈有了身孕,她的体质与千寻倒也相仿,不像小青,明明挺强健的身子,偏是吐的厉害。
小谈有了身孕后,倒是胃口大开了,能吃能喝,没几天脸蛋儿就微微有了圆润之意。
这一下小谈可有了心事,她自忖与青女王固然没法比,和千寻陛下也是比不得,万一胖了,容颜不复,那大王还会喜欢她么?
因此小谈便有些刻意控制自已的食量,旁人也不敢管她,但杨瀚得知此事,哪肯答应,才有今日亲自逼她用餐的事儿发生。
这手把羊肉下锅熟时,什么调料和食盐都不加的,不膻不腥,煮至七八成熟,这时只蘸一点调料,肥嫩浓香,实是难得的美味。
杨瀚逼着她足足吃了小一斤的羊肉,这才哈哈大笑,道:“这才对嘛,你啊,不要多想,你是习武之人,待孩子生下来,你只需每日勤练武艺,很快就会恢复如昔,依旧苗条可爱的。”
小谈撅着嘴儿,依旧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其实杨瀚如此体贴,她也觉得心窝暖暖,可是却仍对保持身材有一分执念。
杨瀚笑道:“你呀,小青和千寻与你一样有了身孕,要胖大家一起胖,你怕什么。”
杨瀚瞧她嘟着嘴儿可爱,伸手就想去刮她的鼻头,抬起手来,才发现手上满是汤汁油渍,便扬声道:“来人,毛巾!”
“是!”
外边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便有一个少女款款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张托盘,上边盛着两块投洗过的毛巾。
到了矮几前,那少女跪坐下来,双手抬起托盘,双眸下垂,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地乖巧。
杨瀚拿了块毛巾给小谈,自已又拿起一块,细细地拭净了双手。
杨瀚要将毛巾放回托盘上,那少女急忙伸手来接,两下里位置错了一下,那双分外柔滑妖冶的纤纤玉手便与杨瀚擦了一下,少女连忙缩手垂眸。
杨瀚瞟了她一眼,这一眼望去,竟尔眼前一亮。
面前,竟是一张俏媚不可方物的面孔。
眉儿细细长长,宛如弦月长挂星空;一双明眸微微地垂着,却有一种狐一般的媚丽,那小瑶鼻儿极是精巧,因为微微垂头,看的更是分明,仿佛象牙雕就一般,毫无瑕疵。
草原上,这样气质、姿色的女子实是太罕见了,杨瀚没料到莫雕氏派到小谈身边的人竟有这样的绝色,不免大感意外。
只是因此一来,他的注视却让那少女感觉不安了。
那少女虽是垂眉敛目,非常乖巧地跪坐在绒毯上,却能察觉到杨瀚看来的眼神,两瓣红唇便有些不自在地忸怩了一下,微微地一抿,唇瓣却仍是微微地上挑着,将一种青春娇美写意地煊染在她的脸上。
杨瀚忙收回目光,拈起杯来,却发现奶酒已空。
小谈瞧了二人情形,却是心中一动。
杨瀚如今称王四年,后宫中一共只有三个女人,其中小青还是刚从东山归来。
这三女之中,身世地位最低的就是小谈,实也难怪她常常生起危机感。
为大王生下一子半女,自然是一种固宠的手段,可若在此期间大王冷淡了怜爱之意,却也难说是个得不偿失的结果。
但是,若能有个盟友……
小谈眸波潋滟了一下,便嫣然道:“啊!大王还不识得她呢,妾身为大王引见一下,这位姑娘,叫莫雕狐,是莫雕夫人的次女,小谈与她一见投契,如今已经认了她做妹妹呢。”
小谈说罢,转向荼狐,笑吟吟地道:“小狐,还不快叫姐夫!”




南宋异闻录 第368章 鸵鸟心态
第368章 鸵鸟心态
姐夫?
这个词,在荼狐心里,几乎已经与薄情寡义、贪生怕死划上等线了,一听“姐夫”这个词儿,恨意顿上心头,荼狐双眉一挑,看向杨瀚的眼神儿便有些凌厉。
只是,她天生柔媚,属于那种宜喜宜嗔的模样,不管是生气还是欢喜,都是异常俏美的模样,这一扬眸,虽只是刹那对视,在杨瀚的感觉中,却是一瞥令人心魂惊飞。
啧!草原之上,竟有如此尤物!
杨瀚暗暗赞了一声,怕小谈多心,却是没敢多看,只是轻轻一笑,道:“这是你的金兰之交么?不错,不错!”
荼狐一眼“瞪”去,才醒起这人不但掌握着整个莫雕聊部落的生死,她个人的生死前程,更是全盘操于人手,忙又垂下目光,轻轻唤了一声:“姐夫。”
杨瀚笑道:“好好,你既被谈妃收为义妹,便无需做这些下人的营生了,以后,多陪谈妃走走路,聊聊天便是。”
“是!”荼狐怕再不出去,对他莫名的恨意便会暴露出来,浅浅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杨瀚切了块肉塞进嘴里,一扭头,便见小谈正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小谈忽然露出雀跃神色,揽住了他手臂道:“谈妃?”
杨瀚无奈地笑道:“你陪伴我,有三四年了。我不瞒你,我与小青,虽然早已结发,可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你长。小青和千寻两人加起来与我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你久。更何况,你为我数度出生入死……”
杨瀚凝视着小谈,道:“你以为,我会凭着出身、算计着今后你对我的用处,来衡量该如何待你?”
小谈正因为自已出身低微,而杨瀚渐渐大权在握之后,她能为杨瀚付出的作用也渐近于无,所以危机感十分之重,这时听他这么说,不禁心头激荡,鼻子一酸,几乎溢出泪来。
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杨瀚,再张开双臂时,脸上有泪,眼中,却是含着笑的……
……
“哈哈哈哈……”
空旷的洞穴中,靳无敌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珠宝,笑的声音如泣如诉。
他的眼中含着泪,嘴里却是笑着的。
苦笑。
六曲楼,赫赫有名的情报组织,垂世四百余年的一个庞然大物,面对军队,也是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就如同那些能把持汉晋操纵天子,能把隋炀帝坑到亡国,能让大唐李二忍气吞声的门阀世家,传承了那么久,碰上五代乱世,碰上不按你的规则办事的乱世军阀,也要灰飞烟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六曲楼在各洲还有分支,未来如何不尽可知,但至少这总部,是彻底完蛋了。
靳无敌杀进了六曲楼的老巢,缴获了如山的金银,可是,他最缺的粮食,却少的可怜。
这个少,其实也不算少了,六曲楼中本就有各种食物储备,再加上如今杨瀚渐有一统三山之势,六曲楼虽有自已的秘密航道,主要作用却不是用来购买粮食,所以六曲山中储备的更多。
可问题是,食用它们的人陡然变成了数量超过他们许多倍的一群草原大肚汉之后,就根本禁不起多久的消耗了。
如果只是如此,靳无敌或许只是失望。
但是,他从俘获的六曲楼中人口中问出,六曲楼竟然已经派了大船出海,去蓬莱、方壶两洲,去为他采购粮食和甲胄军械了。
六曲主人意图架空靳尚、控制草原的消息还没有泄露出来,所以听到的这个消息对靳无敌来说,伤害尤其之大。
一举占领了六曲山,还缴获如此丰厚,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一阵狂笑,笑到癫狂处,心中忽地一阵悲凉。
没有粮,就守不住这山。如果回到草原上去,就躲不过那根本无法防范的飞龙,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吗?
不!我还有机会!
靳无敌突然又振奋起来。
赵恒和孟展都逃了,他们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吧?只要他们一动,杨瀚三面作战,势必不能在草原上久耽。
那么,这损失又算什么?
在遭受沉重的白灾或黑灾时,草原上也曾陷入严重的饥荒,饥饿而死的人并不比现在少,我们还不是撑过来了?
我们草原儿女,生命就像野草一样坚韧,我,会撑过去的,只要赵恒和孟展那边有所动作。
赵恒那边,出兵只怕是不能指望了,但他或许可以给杨瀚的后方制造些障碍。
孟展!对!孟展有四十万带甲之士,说不定可以把杨瀚永远地留在草原上,只要他有足够的魄力,倾一国之力,似尖刀一般直取杨瀚!
……
“忘川河,是我孟国抗拒北方野蛮的第一道天堑。林将军,忘川,绝不容有失!”
孟展站在水师的艨艟巨舰旗楼上,眺望着大河对岸,忧心忡忡地吩咐。
风,掀起了他的披风,不时发出猎猎声响。
皇后病逝,或许,在咽气的那一刻,仍对他心怀怨尤。心爱小荼狐遗落在了草原上,也许……早被草原野蛮玷污了,甚而……蹂躏而死。
接连的打击,令孟展憔悴了许多,脸颊苍白,双眼无神。
水师都督林仁全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坚守忘川河,绝不容瀚军有机会南渡!现在,北岸所有渔民,已经全部迁往南岸,所有船只全部拘于南岸。北岸三十里内,可供制造船只甚至竹筏的树木,都被烧光了。”
孟展听了,惨淡的脸色上终于露出一丝喜悦。
林仁全又道:“另外,在我南岸,现在正建造巨弩台,我孟国南海用以射鲸的巨弩全部拆卸下来,正日兼程运送至此,到时候,不仅剑南关有巨弩可御飞龙,我水师,它也休想破坏。”
林仁全信心十足地一笑,道:“瀚军之勇猛,实不如秦人。他们能把秦人打得落花流水,全赖飞龙之力。可惜,这里是南国水乡,那飞龙本就难以适应,我们又准备如此充分,陛下可高枕无忧!”
孟展欣然点头,道:“如此,朕就放心了。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朕再将养几天,就入关回京城去。”
林仁全犹豫了一下,道:“陛下,臣还有一言。”
孟展停住脚步,睨了他一眼:“嗯?”
林仁全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我孟国带甲四十万,其实,未尝没有一战之力,尤其是,如今杨瀚孤军悬于大漠,这更是难得的机会。我们与其坐等杨瀚来攻,不如主动出击,若能击败杨瀚,不但能消弥大患,甚而,陛下有机会成为整个三山之主啊。”
孟展听了,变色道:“主动出征?秦人何等骁勇?可是他们在杨瀚的军队面前连一合之力都没有!”
林仁全解释道:“陛下,战术只要运用得宜,以弱胜强、以寡敌众,自然并不稀奇。两百年前,秦人首领率铁骑十四万,欲讨伐我南方,当时的部落联盟首领,也就是陛下您的先祖,利用水攻,未折一兵一卒,就让秦人十万余人葬身泽国,其道理,与秦人今日之败并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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