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曹晴耕大骇,双手胡乱抹擦了几下,骑在树叉上往手中一瞧,稀乎乎的貌似是……鸟屎?
可……哪有这么大的一砣鸟屎!若不是骑在树上,只怕自己要被一砣屎给埋了吧?
虽然味道臭臭的,但曹晴耕想到这里却只想笑,人又不是蚂蚁,被一砣鸟屎埋了?着实地可笑。
陡然,一声尖利异常的唳叫,曹晴耕霍然抬头,伸手再往眼睛上抹了一把,一双眼睛陡然张大了开来。
空中,无数头巨大的飞龙,他从未见过的巨大怪鸟,展开巨大的翅膀,正翱翔在空中。那巨大的翅膀似乎是膜翼的,没有毛,阳光透照在上边,皮肉之下的骨骼都清晰可辨。
“天呐!这是什么?”
曹晴耕惊骇地张大了嘴巴,然后,他就感到大地发出震颤,几乎要把他从树上颠下来,曹晴耕赶紧抱住树干,向前方看去。
前方的原野上,有两近两百头巨兽,无比巨大、无比凶悍的巨兽,正在一起向前奔跑着,脚步把大地震颤得仿佛地龙翻身了一般。
好大!
貌似,比我骑的这棵树还要高大!
曹晴耕震惊地看着远方,绝对没错,那些仿佛披着厚厚的铠甲,带着尖锐的骨刺的巨兽,绝对比这树还要高大,如果他们是从路上冲过来,应该能一头就把这大树撞倒。
曹晴耕甚至看到,那每一头巨兽背上,都有一个战士,战士的身躯同那巨兽相比,就像黄牛背上的一只苍蝇……
几百头巨兽轰隆隆地跑过去了,经过之处,地面上踏出了一条与周围的环境大不相同的土道。说是土道也不准确,因为那泥土翻的,就像是深耕过的农田。
太卜寺的传道,此时发生了作用。
曹晴耕突然想到,这不就是太卜寺的神巫们早就说过的那一幕画面?
飞龙翱翔于高空之上,巨大的龙兽披甲执锐,奔跑在大地上。它们的脚步就是隆隆的战鼓,它们是伟大的皇帝最忠诚的战士,只有三山四洲五海七洋之王的命令,可以叫它们出现于世人面前。
皇帝!皇帝陛下这两日不是该出现了么?难道这队伍是……没错,这一定就是皇帝的卫队,皇帝的仪仗!
飞翔的龙兽和奔跑的巨兽从面前消失了,震撼不已的曹晴耕突然明白过来,立即滑下树,从地上抄起草鞋急急提上,就甩开一双飞毛腿向村中狂奔而去。
他还一头一脸的鸟屎,树下旁边就是小河,不过,他才不洗,他被陛下的飞龙喷过鸟屎,这是何等荣耀的事,他要让村民们都看看,尤其是村长老爷。
这是……他们都无人有福享受的荣光。
大荔太守林俊敏正在府中宴请三公院、太卜寺和六曲楼的贵客,一个衙投急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变声变色地小声说了几句。
林俊敏骇然一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高声道:“诸位,快请随我来,快快快,到院中去!”
林俊敏说罢,一提袍裾,撒腿就往外跑,其他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诧异之下急忙追了出去。
众人到了太守府院中,就见林太守站在院中假山石上,旁边一个衙役扶着他,他正翘首望向空中。
众人急忙也抬头望去,就见几十头巨大的飞龙,正展翅在高空盘旋。几十头飞龙,盘旋的范围,已经几乎笼罩了全城。
那飞龙的巨大,就算站在地面上,也能感觉得到。
管平潮、何常在等人张口结舌,眼见那飞行巨兽的威风,他们当然明白,是谁到了。
虽然,他们也是从小就听说过三山之王,他们伟大的皇帝,天圣后裔,所拥有的神奇能力,可是他们走的是三公这条线的晋升之路,在这过程中,早已渐渐淡忘了幼时听说的这一切,甚而觉得有些可笑。
可直到此时,这一幕如此真实地出现在眼睛,那幼时所听的传奇一幕,陡然又无比清晰地映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杨瀚,是在向所有大秦军民,宣告他的归来!如此一幕,没有任何人都够遮掩住,而且口口相传中,会更形扩大。他,只能无疾而终,不管是公开的反叛,还是谋杀,一旦传扬出去,我们将被愤怒的国人,撕成碎片!”
徐胜治仰视着空中,立刻洞悉了杨瀚的用心。
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
杨瀚,在为他造势!
这时候,四位白发白须,老迈年高的巫博士,已经率领太卜寺一派的人虔诚地跪倒在地,张开双臂,老泪纵横地嗥叫道:“神君,归来兮~~~”
南宋异闻录 第481章 君临城下
第481章 君临城下
一头飞龙在空中盘旋片刻,突然向这里一头扎了下来。
劲风扑面!
“快快快,快闪开!”
林太守忙和众人退向一边,那头飞龙以盘旋之姿,缓缓降下,落在庭院中。
劲风扑面而过,众人放下遮面的手臂,向前望去。
就见那头凶猛的巨兽放下了一侧翼膜,耷拉在地上。
然后,从那飞龙背上,小菜先滑了下来,双脚一沾地,小蛮腰一挺,倏地一下弹起来。
紧接着,玄月背着竹篓,也是屁股坐着翼膜滑了下来,小菜伸手一拉,玄月也轻盈地站起。
四位老博士这才看清,眼前二女是太卜寺的新晋女博士和女巫,顿时有些骄矜地瞟了三公院一系的人一眼。
杨瀚出现了,他很绅士地把一个纤腰少女揽在怀中,一起滑了下来。
二人不像玄月,没有背着东西,所以滑到地面,也是一挺身便站了起来。
被杨瀚揽在怀中的,自然是徐诺。
管平潮与何常在见了,也不免骄矜地瞟了四位博士一眼,在他们眼中,徐诺可是他们的人,杨瀚显然与徐诺更亲近一些。
徐诺近来虽然常常被杨瀚半真半假的戏弄,可气色却是渐渐有些变了,变得更加生动、更加地媚。
一颦一笑、一扬眸一举手,都有一种特别的味道,看起来倒是更有女人味儿了。
徐胜治看在眼中,眼角儿微微地缩了一下。
五百年前是一家,这关系太遥远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约束力。这位小姑姑……等她利用价值渐渐消失之后……
一丝不经意的笑,随着他心中所想,在唇边一闪即逝。
“拜见神君!”
“拜见陛下!”
三位老博士和管平潮、何常在等人连忙上前觐见,就像那些政教合一的帝国里,皇帝即是世俗世界的君主,又是宗教殿堂上的首席大祭祀一样。
世俗的官僚称之为陛下,宗教人士最严肃的称呼是称之为教宗或首席大主教、总主教、主教长或者最高祭司,在太卜守一系中,则尊称其为神君。
见他们纷纷拜倒,林太守这才明白,眼前这人就是大秦帝国的皇帝,林太守连忙趋前,战战兢兢拜倒,高声道:“臣,大荔太守林俊敏,见过吾皇陛下。”
“你是此地太守?很好!很好!”
杨瀚笑吟吟地说了一句,看向管平潮和四博士等人,道:“寡人已经召来了龙兽,今在城东效外,你们随寡人去,四博士、白茂、三公院、六曲楼诸官长,乘龙兽与寡人一同往京城去。”
杨瀚漫不经心地道:“寡人问过玄月,由此往京城去,以龙兽的脚程,只需一日可到。”
大秦的疆域是极大的,纵是龙兽的脚程全力飞奔,三五日也别想跑完全境,以飞龙的速度,要绕上一圈儿恐怕也得几天功夫。但是,京城长安距此却不远。
因为这片大陆原本是没有人的,是山外百姓迁居于此,逐渐繁衍生息,形成一个庞大的帝国。所以,最初聚居人口最多的地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都市。
而且由于这个大帝国没有强大的外部威胁,也不存在迁址迁都的可能,所以历五百年发展,京城始终还是原来的地方,距山外进来的通道并不远。
林太守微微一讶,道:“陛下,既然到了,何必急于赶路,容臣好生设宴,为陛下接风洗尘、聆听陛下教诲才是呀。”
杨瀚笑道:“寡人登基之后,会传见各地牧守的。林爱卿介时自然有机会与寡人再做详谈。只是如今却不成……”
杨瀚举手一指空中盘旋的飞龙,道:“这些龙兽,可十余日不吃不喝,飞行数万里。可那奔驰在地上的龙兽却不成,每日要进食的,那些龙兽,都是大肚汉,若非必要,寡人实在不想驱使它们出山。”
六曲楼的青鸟心道:“果然,那龙兽纵然再威猛,要供应它们的食物,却是难上加难,供应它们饮食,任谁只怕也要被拖垮,如此说来,龙兽只能少量驱策,大量的话是不可能的,而少量龙兽,任着坚城劲弩,火油擂石,应该抵挡得住。”
林太守昕了忙道:“城外还有大批的地行龙兽?”
杨瀚道:“不错,寡人归来,不叫天下人看看寡人的驭龙之术、神器之威,如何取信于天下?但这般劳师动众的,一次就够了,寡人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林太守忙道:“可需臣准备牛羊,以饲龙兽?”
杨瀚摇头道:“那些龙兽,太能吃了。一头食肉巨龙,一日的食量,约一个成人重量的肉食,两百头巨龙,一日得消耗多少牛羊?寡人不欲扰民,所以,随行驱来食草巨龙三头,那食草巨龙,比食肉巨龙还要大上三倍,一头可为600头恶龙提供一顿饭的肉食,三头,足以支撑它们往返于京城一趟了。”
徐胜治听了心头一凉,杨瀚竟想得出这样的办法?让那畜牲自带口粮?作为天敌,食草巨兽见了食肉巨兽,自当逃亡,也就只有他的驭龙术,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这样的话,若他想对京城用兵,山中龙兽,还不是想召多少就召多少?咝~~,父亲大人策划,要不动声色地置其于死地,果然是对的。
杨瀚不肯在大荔城中住下,林太守无奈,只得与太卜寺、三公院诸大臣、博士一起奔向东郊,到了东郊一瞧那可怖的巨兽,当真是令人心惊胆战。
有许多百姓闻讯跟了来,他们坚信这是皇帝陛下驱策的龙兽,绝不会伤害他们这些陛下的子民,所以也不畏怯,纷纷冲上来围观,一个个七嘴八舌,啧啧赞叹,回头这些亲眼目睹者,自然会把杨瀚不可战胜的神话包装之后,迅速传扬开去。
杨瀚叫那近万人的迎接队伍缓缓而行,只带太卜寺和三公院的首脑人物,以及张狂派出的两百名近卫骑乘龙兽。他那三百名司吏校尉扮成的仪仗自然也是随大队人马缓缓而行。
如此一来,他们沿途行去,便可以看到许多此前不曾了解到的情况,尤其是主脑们都不在,规矩可以更松散些,那么他们可以搜集到的消息就更多更全面了。
管平潮等人不能违抗杨瀚的命令,而且对于骑乘龙兽,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好奇,所以这些位大人便各自登上一头龙兽,由那已经有了骑乘经验的士卒传授一番经验,杨瀚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飞行龙兽。
这头飞龙,比其他飞龙庞大了许多,再加上徐诺、小菜和玄月三个姑娘都不重,加上杨瀚,也不过相当于一个肥硕的大胖子,那头飞龙就能全部驮乘起来。
一阵飞砂走石,灰头土脸的林太守与一众地方官和百姓,赞叹地望着扶摇升空的飞龙,原以为它只是一头乘载利器,可是就凭这双翅一振的威力,和那尖锐的利爪,同样是战场搏击的利器呀。
此时,除了大秦最高层的一些人,还没人知道空投火油的威力,但是这飞龙在他们心中,已经不再视为普通的飞兽了。
地面上,无数头巨兽也奔腾起来,杨瀚为了避免扰民,领着它们走的都是野路、山地,它们不管不顾,一路奔去,河流、壕沟、灌木、丛林,只管一路趟过去。
沿途所经,那些地方官老爷们率人察看,暗暗咋舌之后,忽然发现……这他娘的稍加平整,就是一条坦途大道啊!比原来的道路还要宽阔、笔直……
忆兰舟乘坐在龙兽背上,自然不比坐在大鸟上逍遥的杨瀚。
空中,有一头头飞龙遮天蔽日,脚下,是一跨步一抬足,便有缩地成寸效果的巨大龙兽,颠簸之力令他充分感受到了人类的涉小,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这一路行去,他的神色很平静,只是偶尔与满红绡碰一下眼神儿。
忆兰舟年过四旬,却是风度翩翩,俨然秀士。
满红绡妩媚成熟,娇媚可人,六曲楼中许多人都一直觉得,他们二人是天生一对儿。
事实上,他们两人走动确实很近,许多事情也是同进同退,但是二人却从未传出过要结为连离的消息。
但不管怎么说,可以把他们二人视为一个联盟,二人这番眉来眼去,显然是在暗暗传递着什么。
“神君,前边……就到长安了!”
飞龙背上,玄月探看着前方,忽然惊喜地叫道。
这已是第二日午后了,杨瀚向前一望,突然仰天发出一串字节很复杂的龙吟声,这龙吟声经由玄月背上的五元神器扩散,所有的飞龙跟着他胯下的飞龙一起降低了速度和高度,开始向下降去。
徐诺已放弃研究杨瀚的龙语了,太复杂、太长了,根本不可能记住其中一句,除非他一遍又一遍反复吟唱,让她熟记下来。
徐诺所不知道的是,那些龙兽,说到底不过是一些野兽,哪里懂得那么复杂的语言,杨瀚在里边做了手脚而已。
他又嘶又嗥又喔又咿的吟唱了半天,其中真正能被龙兽听懂的、有用的,其实只是极简短的几个音节,其他部分……杨瀚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前方一座雄城,城墙既高且厚,宽大逶迤的护城河仿佛一条环城玉带。
城中,一座座城坊整整齐齐,仿佛一座巨大的棋盘,只偶尔有几座突然拔高,远远超过其他建筑的高大建筑,都是城中的巨塔。
眼见飞龙落处,就在那雄城之前,却非城中,玄月讶然道:“神君,不进城么?”
杨瀚微微一笑:“寡人之所以如此行来,不过是向我大秦百姓展示一下他们的皇帝,理应掌握的本领。迎奉寡人的使者还在后边,寡人急于入城?有那么急么?就在城外落脚,等仪仗赶来汇合!”
玄月听了心悦诚服,恭应道:“是!玄月明白了!”
徐诺就偎在杨瀚身边,这飞龙的背虽然宽广,总不能把玄月和小菜挤的太靠边,再者,她们坐的太靠边了,其实会影响这飞龙的展翅飞行。
这时听到杨瀚这么吩咐,徐诺不由一讶,下意识地仰起脸儿来,看了杨瀚一眼。
一路上,不管杨瀚是在忆祖山上刻意拖延几日,还是在大雍停留三天,徐诺虽然意外,却都没有达到心悦诚服的程度。
唯独此刻,那雄城就在眼前,他居然忍得住在城外停下,仪仗不到,不肯入城。这份定力,若换了徐诺,她真心做不到。
杨瀚控制着飞龙,向城外一片平坦草地处降落,低头看到徐诺钦佩的目光,不由一笑,头一低,顺势便在她光洁平滑的额头轻轻吻了一记,笑道:“这么看着寡人作甚?”
徐诺像个傲娇的孩子似的,把脖子一扭,看向前方视界越来越低、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显得高大雄伟的城池,没理杨瀚的碴儿。
不过,额头被吻了一记,她却没有下意识地伸手擦擦,想来是……习惯了。
南宋异闻录 第482章 灞桥叩阙
第482章 灞桥叩阙
长安城畔,灞水桥头。
这里的长安,自然不是祖地的那个长安。
这里的灞水,也不是祖地的那条灞水。
但是当时遗留于此的先民们,其中不乏权贵,他们对于祖地还是很熟悉的,当然,这个熟悉,基本上也是口口相传,从父辈那里知道的,基本是先秦的模样。
他们既然将国号取为“秦”,显然也是有意在仿照祖地的大秦,所以都城周围但凡能够利用上的地方,起的名字大抵也与祖地相同。
这里的灞水上,也有一座灞桥。
这座灞桥上,此时却没有人折柳赠诗,送人远行,只有两位公子哥儿,骑在桥栏上。
这二人都是一身的锦绣,只是那锦绣之下,却矮胖黑锉一个身子,浓眉宽口的,相貌有点儿磕碜……
另外,从他们那一身的穿戴佩饰来看,总有一些轻浮的感觉。
更离谱的是,这两人头上居然各戴了一枝碗口大的鲜花,偏生他们的模样拿去充作绿叶都有些不够资格,所以那造型儿就更是一言难尽。
在这两位骑在桥栏上的公子身边,还有许多的仆从侍女。
就见其中一位公子哥儿,兴高采烈地将一颗比拇指还大的明珠往水中一抛,桥上立即跃起一群穿着贴身水靠、身段儿窈窕可人的少女,仿佛一条条游鱼似的,纷纷纵身入水,像那落珠处潜去。
珠子居然被一个少女很快就捡出来了,她把明珠高高举在手中,雀跃地叫:道:“公子,我找到了。”
未曾抛珠的另一位公子拍手大乐,哈哈笑道:“甚好,甚好,赏你了。”
那未曾抛珠的公子睨着刚才抛珠的公子道:“怎么样,你的人,可是失手两次了,我又赢你一次喔。”
这两人,竟然以明珠抛掷入水,叫人捡拾为乐。那输了的,明珠自然是就此失踪在水中,再也找不到了。而能捞回来的,便做为奖赏,赐给了捞珠人。
这等手笔,真是第一等的败家玩意儿!
刚刚抛珠的公子咬牙切齿地道:“张天下,你少跟我得意,咱们继续比,换你来!”
张天下眉飞色舞:“再来你张风凌也是输!来啊,取明珠来,我叫他输个心服口服!”
听这话音儿,只怕两人还是兄弟。
那张天下说完便一声吩咐,马上就有下人捧了一盘明珠过来,张天下选了一颗大的,在手心里拈了拈,道:“看好了!”
张天下一扬手,就要作势抛珠,张风凌那边的潜水捞珠人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纵身入水。
但那张天下一抬头,陡见空中飞来无数只雄鹰,硕大无朋,不由惊叹一声:“啊!好大的鹰啊,那么高远的地方,看着还这么大,啧啧啧,比我的鹰怕是要大上许多……无数倍。”
张风凌抬头一看,呸了一声道:“放你的罗圈拐子屁,那是鹰吗?那明明是怪大鸟。”
张天下道:“什么叫怪大鸟?”
张风凌道:“自然就是不知其名,又怪又大的鸟。”
二人正说着,那空中许多的奇异大鸟盘旋了两匝,突然俯冲下来。
张天下顿时惊叫道:“不好,那怪大鸟要吃人了,快快快,弓弩戒备!”
他的随行人员有携带弓弩,却是放在桥畔,这时便有人匆匆跑去捡拾弓弩,侍婢蛙女们则尖叫逃窜,奔向桥畔树下躲避。
这时,就是轰隆隆的大地震颤声从远处传来。
那震颤声是如此巨大,水中许多的游鱼突然都浮上水面,惊恐地跳跃起来。
张风凌和张天下骑在桥栏上,一时间就感觉自己是骑在马鞍上似的,颠得他们面无人色。
张风凌大叫道:“地龙翻身了,地龙翻……哎哟!”
张风凌坐立不稳,一跤就摔下水去。
张天下大急,大叫道:“快快快,谁把我哥捞上来,赏……”
他刚说到这里,就见地面上无数头恐怖的巨兽,仿佛一座座移动的楼房,呼呼啦啦地冲了过来,走的还不是官道,那林子里比碗口还粗的大树直接就被喀喇喇撞断了。
吓得张天下纵身一跃,一屁股就砸进了水里,入水之际犹自叫道:“金十锭,墩儿墩儿墩儿墩……”
杨瀚胯下的大鸟在灞桥的另一侧降落下来。
这只头鸟一落,后边无数只飞龙纷纷跟着降落下来,紧接着许多的龙兽也跑了过来,后边尘土飞扬,滚滚而至。
张天下和张风凌落汤鸡一般刚从水中被忠心耿耿的家奴给捞上来。
不忠心也不成,少爷要是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结果这尘飞滚滚,随风而至,片刻功夫,那黄土飞尘就给风凌天下这对难兄难弟从头到脚镀上了一层黄土,往那儿一站,就跟两具兵马俑似的。
“呸呸呸,搞什么这是!”
张风凌恼了,他眼见得许多人从那巨大的可怕龙兽背上下来,再一看穿着,咦?有太卜寺的人,还有三公院的人,胆气顿时就壮了。
那怪兽虽然吓人,可是既然是人的座骑,人又是他们大秦的人,那还怕个鸟?
他们怕爹可是张荣会张大丞相,大秦帝国第一人,这些人都算是他爹的部属。
张风凌马上一边吐着嘴里的黄土,一边气势汹汹地迎了上去:“你们都是什么人,报上名号!害得本少爷落水,还被蒙了一身的黄土,这事儿没完,都给我跪下,向老子请罪!”
张天下也跟了过来:“光跪下还不行,每人给我磕三百个头。你,跪下!”
张天下戳着杨瀚的胸口,更加生气了,这小子,挺胸抬头的,居然没有马上跪下,不知道他是三公院还是太卜寺的,这个人完了!他一辈子也别想升职了,我送他一摞小鞋,换着穿!
“张天下,你好大的狗胆,跪下!”
玄月跟着从飞龙背上滑下,一看张天下正在戳神君胸口,不禁又惊又怒,那是她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明啊,张天下这个纨绔子弟,竟敢如此无礼?
“咦?是玄月姑娘啊!”
张天下脸上漾出了谄媚的笑容:“玄月啊,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呀,我去了好几回太卜寺,都没见到你。”
张天下说着,就欢喜地迎向玄月,要握她的手,结果一个趔趄,从玄月身边栽了过去,幸亏杨瀚好心,扶了他一把,不然只怕要摔一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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