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她的身分和玄月、小菜不同,她现在官方身份只是杨瀚的一个妃嫔,不像玄月和小菜,是太卜寺里有职司的人。如今杨瀚要去见太卜寺众臣,既然没有特意喊上她,她自然也不宜上前。
杨凌走到了桥的中心,河上风儿刮来,顿时衣袂飘飘。
所有的百姓全都肃静地看着这边,虽然他们仍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瞧那威势作派,显然……他就是天圣后裔,他们的皇帝陛下。
杨瀚走到桥的这边,还剩了三阶时便站住了。
杨瀚看了看白发白眉的大宗伯黎大隐,又看看他身后黑压压一片的人,沉声说道:“寡人,杨瀚!”
大宗伯激动的白眉一挑,拄着镂刻着无数怪异神符的藤杖向前走了一步,突然跪了下去,将拐杖往面前一横,双手一摊,掌心向上,激动地颤声道:“太卡寺卜正黎大隐,拜见神君!”
黎大隐这一拜,身后数百名太卜寺人员一起跪了下去,两旁堤上百姓,一瞧太卜寺的神人们都跪下了,心中再无怀疑,呼啦啦一片,俱都跪了下去。
玄月站在杨瀚背后,见此一幕,自然不敢陪着杨瀚沾光,受众人这一拜,忙忙也向下一跪,小菜见势,忙也跪倒,速度竟不比玄月慢了多少。
“大宗伯平身,诸君,平身!”
杨瀚上前一步,搀起黎大隐,又向众人扬声喊了一句,抬了抬手。
见大宗伯已经起身,其他人才陆续起来。
黎大隐激动地道:“太卜寺一脉,自五百年前,奉得则天顺圣娘娘懿旨,日日期待天圣后裔重归三山,如今,我天圣遗民已重新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国家,唯独帝位空悬,国无主而日月无辉。臣有幸,有生之年,得遇神君回归,喜不自胜!”
黎大隐说着,已是老泪纵横,后边卜生、筮生、男女众巫,多有激动的热泪长流者,而卜师、卜正等人,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了,性情沉稳些,虽然激动,却不至于像这些年轻人一样太过忘形。
杨瀚慨然道:“自从得到先老祖母遗旨,我也时刻希望能回归此地,今天,我回来了!”
黎大隐擦擦眼泪,退后三步,掸一掸衣袖,郑重再拜,颤巍巍地高声道:“太卜寺众,恭迎神君归来!”
后边无数太卜寺中人,俱都拜了下去。
“平身!”
杨瀚看看不只他们,现场无数百姓又都拜倒,便抬了抬手。
黎大隐起身道:“有请神君,正太卜寺之位。”
白藏从一旁凑了上来,长揖道:“我太卜寺已备下御驾,有请神君赴太卜寺,太卜寺中,尚有无数弟子,翘首以待神君。”
白藏是年轻人,体质比那四位老博士好的多,再说他心中有事,就算胸中有点烦恼,也不敢耽搁,甫一到桥畔,他就从张风凌随从那里夺了匹马,赶回城中报信去了。
杨瀚微微颔首,道:“四位博士一路辛苦,此刻身体尚未恢复,不要打扰他们了,咱们走。”
黎大稳恭声道:“神君仁厚,体贴臣子,四博士定然感激涕零!”
他说到这里,目光一转,忽然看见玄月肩胸之间的位置,绣了五颗星,不由一怔。
整个太卜寺,只有大宗伯肩绣七星,两位宗伯是肩绣六星,博士才是五星,至于最低的一级筮生,只是属于学徒纸,肩头没有星。至于杨瀚这位神君,也有阴阳家一脉的黑白衣,肩头绣的却是日月。
神君乃神人,只有神君,可以肩挑日月。
这些,杨瀚已经从玄月那儿了解到了,一看黎大隐看着玄月发愣,便明白他为何如此了。
白藏匆匆赶回太卜寺,只顾禀报神君已至的消息,哪有功夫讲及玄月,所以黎大隐还不知其事,这时玄月被他一看,心中畏怯,肩膀儿塌着,脖子缩着,若是地上有条地缝,想必会飞快地跳进去,免得被大宗伯盯着看。
杨瀚会意地一笑,道:“迎奉寡人,功不可没。寡人已封她为博士。”
杨瀚又看了白藏一眼,道:“白藏千里奔波,亦有大功,寡人也要封他为博士的。”
杨瀚话已说出,黎大隐自然不能违拗,便道:“是!神君赏罚分明,是臣等之幸。神君,请更换衣袍,登御驾,赴太卜寺正位,接受我太卜寺上下叩拜!”
杨瀚微微颔首,便走上前去,马上就有几名筮生跑上来,原地便用白布搭起一个篷子,将杨瀚请入,为他更换肩绣日月的法衣。
杨瀚已经知道,历经五百年的发展,太卜寺已自成一个系统,形如一个庞大的宗教。所以他着法衣,执玉如意,坐御驾法车,其实和登基称帝一样,都是一套必需的程序。
所以杨瀚也不推却,待他换了衣袍出来,那黑白二色搭配好了,是极能显出人的气质精神的。玄月一见,顿时眼睛一亮,两颊便有些嫣红。小菜痴痴盯了几眼,才意识到不妥,急忙低下头去。
大宗伯黎大隐左宗伯向君,右宗伯薛凉亲自把杨瀚引上御座法车,待杨瀚坐好,那车却不是使牛马拉,而是一百零八位筮生用长绫拉车,前有四卜十、十二卜师为先导,次之有男巫二十八人、女巫二十八人,男巫执诸般法器,车驾一路行去,钟磬齐呜,十分庄严。女巫各执花篮,沿途鲜花瓣瓣,异香扑鼻。
类似的宗教仪式,就连大宗伯他们都是习惯了的,所以神态庄严,丝毫不敢马虎。杨瀚自然是不适应的,心中感觉有些好笑,觉得未免太神棍了些,只是这种给自己拆台的话,他是不会说的。
杨瀚并未正襟危坐,而是斜倚车上,大剌剌的坐姿,反而不管谁人看了,都觉得神君理应如此、就该如此,这等人物,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才是他们的神君该有的样子。
魏岳,戴小楼带了人赶到后边帐中,探视了管平潮、何常在、徐胜治等人,其中何常在、徐胜治等人还好,只是神气儿有些萎靡,管平潮是个文官,年岁也大了,吐得脸儿都腊黄了。
戴小楼和魏岳与管平潮等人慰问一番,便道:“你们既然也已来了,那就好办了。丞相和太尉都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是否这便献玺敬符,迎入宫中举行大典。几位再歇息一阵,稍好一些咱们便回城吧,回禀了三公,也好早做定夺。”
管平潮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喘息道:“容老夫……再歇息一阵儿,再有个把儿时辰,应该……也就好了。”
这时,就感觉营中一阵骚动,戴小楼诧异起身,抹了抹两道漂亮的八字胡,向一个匆匆奔过的小校朗声道:“敢问,营中出了何事?”
那人停下身子,叫道:“大王随太卜寺的人去了,不曾带上我们的人,我去寻黄公公禀报一声。”那人说完,便急急去了。
戴小楼和魏岳双双一呆,太卜寺……迎去了?这……
两人愕然看向管平潮,管平潮咬牙切齿道:“可恶、可恼哇~~~哇~~哇哇~~~”
管平潮摁着胸干呕了几声,倒了口气儿道:“又被他们抢了先!”
杨瀚坐在一百零八人拉的御辇之上,钟馨齐鸣,花瓣漫天,后边无数的信众蜂拥相随,喧闹之极。
可是,越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杨瀚的心境反而异常地平静下来,此去太卜寺,只是一个象征,意味着宗教系统的最高领袖已经出现,而对他来说,这些事只需要按部就班,人家叫他做什么,到时走一遍流程就算了。
他真正念念不忘的,是太卜寺那副神秘壁画,此去……能否从中,发现什么奥秘呢?
南宋异闻录 第486章 寻幽探秘
第486章 寻幽探秘
太卜寺知道神君近日将要抵达京城,虽然杨瀚比预计的时间早了许多,但是出于虔诚的敬畏,太卜寺居于各地的首脑和重要人物早早就集结于京城了。
因此,杨瀚进了太卜寺,准确地说,是到了太卜寺前,在那座巨大的广场上,就已看到了排列整齐、密密匝匝的人群,而这些还不是太卜寺的普通职司人员,俱都是拥有相当职阶和权力的教职人员。
“很好!太卜寺最初只是一个小衙门,不宣扬我,不把我捧成神族,他们就无法从三公院的手里争取权力,而这,却是间接地成就了我。有这么多人于天下各地布道,传颂我的威名,这个庞大帝国中,我虽没有一点根基,却是我还没到,就已拥有莫大的权威了。”
杨瀚很高兴,依着礼制,接受众人朝拜,一番繁琐的仪式完成,进入太卜寺,升座正位,再接受高级职阶的太卜寺人员再拜,至此,他就已经正位了。
太卜寺没有什么符印一类的权力交接象征交给他,因为太卜寺宣扬的最高神器就是五元神器,太卜寺中还专门铸造了以五元神器为原型的巨大雕塑。
五元神器在杨瀚手中,他带来了,便是名正言顺的神君。
“那些龙兽,食量很大。带它们来,只是为了向天下臣民,证明本座的身份。为了不致扰民,寡人也该遣它们归山了。玄月,将五元神器取来。”
杨瀚升座后一声令下,玄月便将五元神器取出,放在了桌上。
太卜寺的人对五元神器都很熟悉,但他们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神器,是以一个个目不转晴,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李瀚抚摸着五元神器,用那奇怪的音节操纵着,片刻之后,灞桥东畔的数百头巨兽便纷纷仰天狂嗥,然后沿着他们来时趟出来的那条笔直的道路,轰隆隆地狂奔而去。
而飞行龙兽也都纷纷展翅而起,来时它们在杨瀚的控制下,要和地行龙兽保持相对一致的速度,这时自然无所顾忌,双翅一展,以比地行龙兽快了数倍的速度投向湛蓝的天空。
这一幕奇景,自然是灞桥边的百姓们才看到的。
不过,太卜寺上空,也与此同时出现了一幕奇景。
太卜寺那高大雄骏如九天宫阙一般的建筑之上,高高的流云蓝天之下,陡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清晰可辨的、极其瑰丽的彩虹桥。
这,当然是杨瀚利用五元神器操弄出来的手段,这东西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天气,要想制造出彩虹来,自然是易于反掌。
与此同时,杨瀚还很骚包地把自己的身影弄了上云。一个伟岸、英俊的巨人形像以苍穹为幕布,以彩虹为脚下之桥,就那么拉风地挂在了高空之上,唬得满城无分官民,俱都顶礼膜拜。
做就做到极致,保持这个神棍身份,对杨瀚控制这个庞大帝国太重要了,所以杨瀚把能利用的手段都用上了,造势造得气势节节攀升。
张荣会和尝谕站在朱雀大街上,仰望着高空那伟岸的神人形象,眼看着满街老幼弃了手头的一切营生,痛哭流涕、如同疯魔地叩头不只,就连他们身后的侍卫们,虽然没有擅自下跪膜拜,也是个个一脸的敬畏。
张荣会捻着胡须,轻声道:“陛下,恐怕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尝谕缓缓地道:“陛下,于我大秦凝聚人心,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只有陛下,可以令七千万臣民甘心赴死!只有陛下,可以整合我三公院与太卜寺。只是……希望陛下只做陛下才好。”
这句话,大有意味,但张荣会听得懂。
张丞相苦笑一声,道:“太卜寺,又抢先了一步。”
尝谕冷冷地道:“我们做错什么了么?陛下还未登基,自然诸多的忌讳。不是我们轻视陛下,而是因为我们太过重视陛下屁股底下坐着的那张宝座。太卡寺并不代表朝廷,自然没有这许多忌讳。”
张荣会叹息一声,道:“理是这么个理儿,可这先迎与后迎,终究差了一层意思。我看,我们应该召集满朝文武,捧着玺印符令,前去请陛下登基称帝了。”
尝太尉微微一笑:“我觉得,这样并无不好。咱们从太卜寺中把陛下迎出来,那说明什么?陛下最终要正位的,毕竟还是咱们天下至尊的皇帝宝座。这……算不算后发制人?”
尝太尉看了眼张丞相,两人同时捋须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两道高大的门,看起来极其厚重,闪烁着青铜的金属光泽。
杨瀚一路进来,已经不只一次看到这样厚重高大的门。
倒也不错啊,这东西……就是钱呐!而且摆在这儿,谁也偷不走。
一旦真正需要的时候,这些沉重无比、巨大无朋的金属门,就可以化作钱财、化作诸多的物资。
太卜寺以神仆身份立教,平时不好拥有太多财富,而且财富一多,难免变得骄奢淫欲,道德败坏。高层一毁,这太卜寺也就立不住脚了,尤其是在三公院的虎视眈眈之下。
把天下信众的捐献,全都用在打造这座华奢无比的神殿上,和铸成金锭藏进宝库没什么区别,可是瞧着,却比那高明多了。
杨瀚暗暗忖度着,看着面前两道沉重的青铜门缓缓打开,大殿中墙壁上设计精巧的数十盏灯蓬蓬蓬地点燃起来,将整个大殿照得一片通明。由于整座大殿都是由精铁五金混铸而成,上边又密铸着无数花纹,再加上光的反照,仿佛神国。
“这里,就是壁画所在了?”
黎大隐毕恭毕敬地道:“是!据典籍记载,其实壁画早在天圣帝国立国一百多年的时候,就已经由皇室派人誊绘下来,藏于宫中,怕的就是地龙翻身,毁了壁画。
那誊缓之图虽用了极好的材质,还会时时晾晒避免犯潮生虫,每隔百年,也要重新誊绘一遍,再由天子亲手将旧图毁去。我太卜寺先贤奉则天顺圣皇后之命,潜隐至此后,担心这么重要的图纸终有一日毁去,哪怕只是蛀毁了一小处,也是不可原谅的罪过。所以,向天下人募集所有,打造了这处神殿。”
杨瀚点点头,道:“玄月,随我进来。”
玄月此时已经重又背起了装着五元神器的竹篓,正要应声随入,三位宗伯同时动容,阻止道:“万万不可!”
杨瀚疑惑地挑了挑眉。
黎大隐道:“神君,祖训规定,只有同时满足天圣杨氏、嫡房、长子三重身份的男子,以及嫁给天圣杨氏、嫡房、长子三重身份男子的天贤徐氏女子方可进入。”
杨瀚皱眉道:“要不要如此慎重啊,我看这里边干净的很,墙面还有油光,应该经常打扫甚而上油防护,难道他们都符合这些身份?”
薛凉肃然道:“神君,那都是太卜寺内犯了错愿意来此赎罪的弟子,剜了眼睛,割了舌头,方才许进。”
杨瀚听了怵然一惊,玄月也不知道这至高秘密竟有这许多规矩,听了不敢怠慢,忙取下背篓,恭恭敬敬递给杨瀚。
杨瀚点点头,接过背篓,走进大殿,两道沉重的门,在他身后轧轧地关上了。
南宋异闻录 第487章 背着一个小竹筐
第487章 背着一个小竹筐
“砰!”沉重的门在身后关上了。
杨瀚回头看了一眼,那门打造的和周围的铜壁几乎是平齐的,当门关上后,与墙体浑然一体,门上也有延续过去的壁画,如果不仔细看,你都找不到这个长方体的空间还有出处。
虽然房间封闭了,但足够大的空间,使得其中并没有气闷的感觉。四壁的灯光映得金属的墙壁都反着光,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暗感。
杨瀚放下装着五元神器的竹篓,缓缓走过去,仰面观看着铜壁上的壁面。
壁画上有着非常复杂的一些线条和符号,如果是一个现代人在这里,应该可以很清晰地辨别出,这上面绘制着一个庞大复杂的机械装置的内部置件的分解图。
没有人的图案,更没有古人拿着木矛捕猎大像的图形,除了各种机械装置的拆解图,旁边还有一些小的密集符号,显然是一种文字。
但杨瀚不认识,所以乍一看,在他眼中看来,那些文字就形同于一些小的图案。
杨瀚认真地看着,看得脑力消耗太大,以致有些头昏沉沉的,也没看明白什么。
这壁画,以徐福那些学有专精的方士,当初也不知用了几年光景,才摸索出一点五元神器的用法,又历经皇室后人不断摸索,到五百年后,才有了现在杨瀚所能掌握的能力,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从中悟出什么?
不过,杨瀚比前人强的是,他已经掌握了前人摸索出来的东西,可以对照,这是有助于他的探索的。另一方面,他从祖地来,祖地这几百年来,也有着自己的进步与发展,这同样有助于他开拓自己的思维。
忽然,有些疲惫的杨瀚在壁画的一个角落处停下了。
这里的图案风格与其他大幅的壁画不一样。
杨瀚并不知道,这里的壁画图案与别处的不一样,是因为这里所绘制的图案,本来就不是那神秘洞窟中的,不知是传于神人还是什么天外来客的东西,而是他的祖先绘制上去的。
可以把它理解成,对于庞大壁画的一些注释和理解标注。
在这一小幅画面中,杨瀚很快就辨认出了可以利用五元神器录制视频、播放高频音波、操控小范围内天气等能力的方法。
“原来如此,这应该是我杨家例代先祖,对这壁画有所悟之后,试验确实有效的一些操控方法,便记到了羊皮壁画的后面。而太卜寺潜隐此地期间,把这些也都一一绘制到了壁画上。”
想到这里,杨瀚精神一振,对这些基本能够看懂的壁面图案仔细推敲起来。
“嗯?不对,这是……老祖母的遣训之中,并未提及,当时叛贼正在攻山,她应该是来不及交代太多,这个……有何作用?”
杨瀚盯着壁画一角,仔细揣摩起来。
一直以来,对于地水火风四元素如意的排列,都有一定之规。可是在这副壁画上,似乎有着一种完全不同的新的排列。
杨瀚一路仔细看过来,已经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可他全未注意,当下就把竹篓提过来,取出五元神器,盘坐在地上,看了一阵那壁画,将五元神器拆解开来。
五元神器一旦拆解,就没有那种高频声波继续影响山中龙兽了。但是,这在短期内不会成为问题。
试图闯出山的龙兽已经不只一次吃过高频声波伤害的亏,以它们的智商,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已经明白不能离开深谷,一旦出去就会受伤害。等它们发现山外世界已经没有危险,那需要很久很久了。
杨瀚又仔细看了看壁画上的设计,心想:“老祖宗既然把它绘制在了壁画上,应该就是有大用的,不可能是记载下来坑害自己后代子孙的。这大秦帝国,我才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若能多掌握一门本领,便多一分控制它的把握,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杨瀚果断地按照壁画中所绘制的重新组合四如意的方法,将它们重新搭起。
然后,杨瀚拿起了金钵,看看上边繁复而绝不相同的各种细密花纹,再仔细看看壁上的,轻轻转动金钵,直到找到完全相同的纹路,这才小心翼翼地对正了应该卡入的位置,轻轻向下一压。
“咔!”
一声清响,五元神器连接成功,一道道奇异的淡蓝色光圈涟漪般荡漾开来,拂过了杨瀚的身体。
杨瀚顿时产生了一阵眩晕般的感觉。
这感觉,和第一次乘船、第一次坐上飞龙背时的感觉差不多,不太舒适,杨瀚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眩晕感更强烈了,杨瀚张开眼睛,向摆在面前的五元神器抓过去。
他心中还在迟疑,虽然感觉不适,但还没有试出这用法的作用,是不是再等等?所以,手上的动作并不快,有些迟疑,但随后,他就惊呆了。
杨瀚以为自己陷入了幻觉,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神智无比清醒。
他仍盘坐于地,五元神器摆在面前,那只竹篓放在触手可及处。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是置身于那间密闭的房间了。
眼前,是一座金壁辉煌的巨大宫殿,宫殿极高,比太卜寺的恢宏宫殿还要高,整座大殿,似乎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的。
宫殿内,镶金嵌银,五枝的蜡烛台,挂满了宫殿,映得宫中一片辉煌,亮如白昼。
丝绸的帷幔、锃亮的金器、头顶巨大的拱顶上,也不知镶嵌了什么,金光闪闪。
地板是暗红色的光亮无比的石头砌成的,杨瀚并不知道那是大理石,只觉得地面平整,一块块方正光洁平整的石块严丝合缝。
杨瀚骇然站起,游目四顾,发现这巨大的宫殿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但这整洁干净的宫殿、这正燃烧着的蜡烛,分明表明,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
杨瀚一个警醒,赶紧将五元神器收起,放进竹篓,背了起来,然后四下看看,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过去。
出了大殿,便是一道相连的宫廊,这里也是宫殿之内,一条笔直的、穹顶高高的长廊,同样的地面,同样金碧辉煌的穹顶,一路走去,两边壁上,挂着一幅幅挂毯和画像。
那画像不同于祖地的写意风格,人物画像惟妙惟肖,每一副画像上,都是一个形容威严,头戴皇冠,身披异域风情的王袍,肋下佩剑、有的骑在雄骏的马上,有的站在高高的石头城堡上,都是目光炯炯的王者。
有年轻的、也有老迈的、一路行去,每过一段距离,长廊两侧还有内嵌的凹进处,设立石台,石台上会有纯金打造,镶嵌着红宝石为眼睛或点缀成身上花纹的金蛇,盘绕吐信,栩栩如生。
这是哪儿?为何如此古怪?
杨瀚愈发地惊奇了,甚而有些忐忑。
但是一想到这是祖先留下的东西产生的效果,他又不太相信会发生危险,于是,他继续小心地向前走去,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息。
渐渐行至尽头,便见金银丝线刺绣的锦缎从高处垂落地面,布料华丽无比,杨瀚走到布幔边缘,悄悄摸了进去。只一进去,便觉脚下一软,仿佛一脚踏进了棉花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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