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傻大,你去解决那帮小孩子!”为首的汉子将这个状况看在眼里,便是大声吩咐道。
那个叫傻大的巨汉听到命令后,脸上露出怒意,用力朝着前面挥动一记大刀,然后便向着那边的掷石子的小孩奔去。
不好!
林晧然看到了这个情况,心当即提了起来,提着刀便要奔过去。
虎妞那丫头似乎是倡导者,正站在那群小孩的最前面,亦是她掷得最欢。若这巨汉过去的话,那她无疑是最危险的一个。
“快去拦住他!”
大彪亦是注意那边的情况,当即朝着前面的人吩咐道。
喝!
这个叫傻大的巨汉确实如同是人型坦克般,他手持着长刀,身形又如此的巨大,谁能拦得住他,谁又敢拦住他?
危险!
当巨汉越过那两个村民时,大家心都提到了嗓门眼,而阿牛有心想去阻止,但已经落后那个巨汉二米多远,可谓是鞭长莫及。
哈哈……
中年首领看到这一幕,不免笑了起来。这可是他旗下最大的利器,无往而不利,若是放在军队中,那亦是王牌的存在。
呵呵……
赵管家骑坐在马背上,这时亦浮现起了笑容。他看到了林晧然的紧张,而他最是喜欢看这种想救却不能救的绝望表情。
正在这边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少女却突然朝着巨汉迎面冲来。
大家初是一愣,旋即便是冷笑起来,这少女简直是白痴,竟然做以卵击石的蠢事。
只见少女一个急冲,一个闪躲,双手捏住巨汉的手肘,身体一个腾翻,脚底狠狠地踢在那巨汉的下巴,巨汉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但这还没有完,她抓着巨汉的手没放开,身体旋转到巨汉的背部,又是一个蹬腿,巨汉整个身体面朝地轰然倒下,手上的长刀早已经脱落在地。
啊……
少女又将他的手臂用劲往里一掰,巨汉的手臂似乎脱臼,爬在地上痛苦地大叫了起来,眼睛似乎都已经流了出来。
怎么可能?
赵管家看着巨汉被一个纤瘦的少女打倒,眼睛瞪得凸起,以为是眼花了。这二人的身形差若云泥,但却是纤瘦的少女胜出。
不可能……
中年首领看着傻大倒下,同样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这个傻大是他最强大的手下,单对单还未曾遇到对手,如今竟然败给了一个丫头,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厉害!
大彪咽着口水,不由得佩服道。虎妞前些天说这个少女是一个侠女,他一直是不屑一顾,如今看来,虎妞并没有欺骗他。
好厉害!
阿牛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上满是崇拜之色。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在这里,林晧然算是对这少女能力有所了解的人。只是看着她真正出手时,才知道先前的估量还是远远偏低了,这无疑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少女解决掉巨汉后,目光冷凛地扫了过来,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一般。
大家看到她的目光,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正在打斗的人都已经纷纷停了下来。
少女的目光扫了一圈后,最终望向了林晧然,准确地说,她是看着属于她的那把刀。
林晧然脸上露出苦笑,便将手上的刀抛了过去。
刀抛得并不是很好,但她仿佛提前预知到刀的线路般,用一个古怪的手势接住了刀,然后用力一甩,刀身传来了一声嗡鸣。
自古都是“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在这里似乎同样合适。
手持着刀的少女,这时仿佛拥有了无穷的自信,目光冷凛地望着这一些人。只要她愿意,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这些包裹着面容的黑衣人,无疑跟他们国家那些强盗一样,哪怕杀个清光都没有任何问题。
大家被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都感到毛骨悚然,隐隐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走!”
“快走!”
为首的汉子腿肚子已经发软,当即吩咐下去道。
他能够活到现在,正是得益于他对危机的提前判断,而眼前的少女明显是属于不能惹的范畴,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一个手下吹了一口响亮的口哨,这二十余黑衣人便是要逃走。只是那拍马进村的同伙却很久都没有回来,却不知道是不是出了状况。
“往哪里跑!”
大彪看着他们要逃,当即就举着大刀追了上去。
这次没有了巨汉的阻拦,他不需要再害怕这一些人,而且他们这边还有着厉害高手撑腰,顿时是士气高昂。
驾……
赵管家发现有好几双眼睛盯向他,他心里一紧,当即就拍马要离开。
呵呵……
林晧然等人正为赵管家逃掉而可惜,但却发现赵管家没有选择通往石桥的路,而是选择通向平阳桥。若是桥没有被烧的话,从那里回江村无疑是最快捷的路径。
这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惯性思维会害死人。
赵管家拍马走到一小半的时候,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正想要回头的时候,却看到林晧然等人已经追了上来,堵往了他的后路。
不要……
赵管家最终被逼到了河边,再无去路,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长林村的人,顿时不由得惊慌起来。若是这些人今天将他杀了,那亦是白死。
寒门祸害 第64章 护法
“好汉,饶命!饶命啊!”
赵管家看着没有办法逃脱,从马上跌落下来后,忍着疼痛冲着逼近的众人跪地求饶,完全没有了作为江府管家的威风劲。
阿牛上前一把将他的面布揪开,发现果然是平时喜欢耀武扬威的赵管家,众人便是哈哈一乐,眼睛透露着狠厉之色。
不说今天带着这人引来这帮山贼要纵火烧他们村子,平日这人就没少欺负长林村的村民,现在落到大家手上,又怎么能够轻饶他呢!
有人眼尖,指着他湿掉的裤裆笑道:“哈哈……原来这赵管家是一个怂货,竟然尿裤子了!”
大家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可不是如此,这敢情只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软蛋。
哎呀!
赵管家的脸被踹了一脚,然后众人纷纷上前,发泄着心里头积压的怒火。
林晧然原本想跟着踹上一脚,但看着被打得猪头般的赵管家,又闻着他身上的尿臊味,便捏着鼻子走开了,不过却是拉起了旁边的那匹大黑马。
在这一个时代,马无疑是最快捷的交通工具,而林晧然早就有了买马的念头。如今看到这匹油亮的大黑马,无疑大小正是合适,似乎是属于江府的优良品种。
只是看着这头喘着响气的大黑马,林晧然却不敢坐上去。越是优良的马往往越有野性,若这马突然间发狂,他没准就要非死即残了。
果然,哪怕他仅是牵着,这头高大的黑马都带着一副敌意,时而还会闹闹小性子。
回到晒谷场的时候,战斗已经平息,有人正在包裹着伤口。
虽然来的贼人大多数跑掉了,但是那个带头人和叫傻大的巨汉都被绑了起来,那两个纵马进村放火的贼子亦被揍成猪头绑起。
全场最闪亮的焦点,无疑是那个一声不吭的持刀少女。
大家看她的目光透露着感激,同时带着一丝的敬畏。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彪,对那个少女都是心存着忌惮,跟她目光相触时,还陪了一个笑脸。
虎妞就站在少女的旁边,似乎没有为刚才的鲁莽举动感到害怕。这时竟然扶着那把高她一倍多的大刀,正在指挥着她的部下帮忙看管着这一些坏人,毅然是一个小头目模样。
“石头,你跟你爹都没来,羞死人了?”她看到突然出现在晒谷场边上的石头,当即用手指划着肉肉的脸蛋羞着对方。
“石头羞羞!”
有几个学着虎妞的模样,划着脸蛋冲着石头羞道。
石头跟他爹刚才都被他娘拦在家里,确实没有过来帮忙。这时看到虎妞羞他,这个大男孩似乎有些耻辱心,当即调头跑着离开了。
虎妞这一战,似乎是垫定了她在长林村孩子王的地位,更多的小孩子开始拥立她。
林晧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是忧虑地叹了一口气。勇敢固然可嘉,但懦弱才是保命的不二法则,所以林晧然却不希望虎妞如此勇敢。
长林村的损失其实不算多大,这多处的火势没有蔓延就被扑灭了,像林晧然的家就是如此。整个村子最严重的地方,只是烧毁两间无人住的房舍和一个牛棚,另外是伤了一些人。
反观那些得到的东西,两匹马自然不用说,那些贼人的刀剑无疑亦是值钱的东西。而且让人意外的是,那个头目还是一个朝廷的通缉犯。
却不知赵管家是如何找的人,那领头的头目竟然是去年被两广总督剿除的陈以明余孽,这又是一笔不错的赏金,可谓是收获不小。
另外,事关到反贼的余孽,这件事就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压得下来了。不管是为了功绩,还是担心暴露的后果,事情注定要捅上去。
傍晚的时候,青叶镇巡检司将人押走,事情算是暂告一段落。
在战利品在收缴上,虎妞同样不含糊,将傻大那把大刀占为己有。只是这把刀确实很重,林晧然帮着虎妞将刀扛着走回家,这走一段路还得歇一会。
虎妞则是帮着牵那头大黑马,却不知道是不是放牛放出了经验,这匹大马竟然对虎妞显得亲近,慢吞吞地跟着她屁股后面。
跟在虎妞屁股后面的还有那个少女,这个少女显得很是低调,一直都是默默地观察着大家,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符。
“虎妞,以后村里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你得藏起来,知道吗?”林晧然端起了哥哥的架子,故意板着脸冲着虎妞说道。
“为什么呀?”虎妞仰着脸表示不解,然后得意地说道:“我今天可厉害了,我丢的石头砸中了最厉害那个人的眼睛,大彪都夸我厉害!”
“你不知道今天你很危险吗?像今天那人冲你那里去,你还不知道逃跑,你是想气死我呢!”林晧然却是继续数落道。
“我不用躲呀!”虎妞脆脆地回答,然后指着旁边的少女道:“阿丽是武林高手,她可厉害了,现在她还是我的护法,会一直保护我!”
“你的护法?”林晧然有些疑惑地望向那个少女。
这个日本妞不是不懂汉语,听不懂他们的话吗?什么时候答应这丫头做护法了?而且这少女这么厉害,会同意虎妞这种要求?
“阿丽,你是不是我帮会的护法?你说是!是!是!”虎妞扭头冲着少女问了一句,然后又是急促地教导着她道。
少女自然听不懂虎妞话中的全部意思,但还是按着她的要求,发出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是”。
听到这个答案,虎妞兴奋地扭过头,骄傲地哼了一声仰头说道:“哥,你听到没,现在阿丽是我的护法了,以后谁都不敢欺负我!”
林晧然一脸无奈地望向脸上露着甜甜笑容的少女,这武功再厉害又如何,结果还不是给一个小丫头就卖了,而且卖了还在跟着傻乐。
另外,虎妞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你明知人家听不懂你的话,你却如此的教唆,摆明是挖着坑让人跳,这样能作数吗?
寒门祸害 第65章 童谣
是夜,江府的红灯笼高高挂起。
由于端午节将近,江府的一些重要成员陆续返回府中,特别是常年在外的家主亦是踏着暮色归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重甸甸的马车。
丫环和家丁比平时要忙碌,但都忍不住八卦一下,知道近些年江府的生意是越做越好,都猜着这次家主带回了多少银两。
哐!
在书房中,一个精美的白瓷茶杯摔碎在白玉石地面上,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个身穿着便装的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怒容,在来回跺着步子,嘴里一个劲地骂着“蠢材!蠢材!”。
这正是江府的家主江振兴,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掌控着江氏的所有产业,在粤西商界无疑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今天本是高兴地回来家中过端午,但却是没有想到,他那个昔日的书童,如今的府内大管家,竟然瞒着他干了这种蠢事。
其实他倒不是怪赵管家的这种举动,而是责怪这人用了最差劲的方法,而且找的竟然是叛党余孽。虽然他在官场有些人脉不假,但却得看是什么事情。
如果跟“谋反”扯上关系,哪怕是亲兄弟,这事都没有人敢帮他捂住。青叶镇的巡检司不敢,青水县的知县肖立道不敢,哪怕是高州知府唐逢源亦不敢。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旁边的一个手下问道。
江振兴踌躇良久,便是摆了摆手道:“趁着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去将那蠢货给提回来吧!”
“救那个蠢货?”这个手下眉头微蹙。
江振兴又是吐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坚定地摆手:“他知道太多事情了,不是杀就得救,我跟他终究还是有点情分。”
……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
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中旬,几辆马车行走在山间的道路上,两边野花满山遍野,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一副欣欣向荣的美景。
一个长得漂亮的书生揪开了车帘,但没有太在意路边的美景,而是遥望着路的前方,似乎还显得有些着急的模样。
坐在马车里面那个手持画扇的书生镇定地道:“你着急什么,离江村还远着呢!”
“谷兄,我们这次不是去江村啊!”赵东城回过头,很是认真地说道。他长得细皮嫩肉,偏偏说话又柔,确实给人一种很娘的感觉。
“长林村就在江村旁边,这跟我们回青山书院不是一样吗?你着什么急?”谷青峰将画扇打开,慢悠悠地说道。
赵东城将车帘放下,然后便是拱手道:“林兄的诗作我钦慕得紧,这次他会有新作给我瞧上一瞧,自是急不可耐!”
“有什么好瞧的,都没我写得好!”谷青峰白了他一眼,心里不平地嘀咕道。
对于这一件事,他始终很是不明白,为什么那货随手在知府门口写首诗就火得不要不要的,而他在府学宫门口的诗,却给人吐浓痰盖过。
从此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不遭人妒才庸才,而经商似乎更适合他。
“公子,前面就是长林村了!”
过了没多会,外面赶车的车夫回禀道。
赵东城急忙将车帘揪开,却看到了眼前是一块金黄色的谷田,道路的前方是葱郁的竹林和蔚蓝的天空,这当即呈现了一副美好的画面。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老虎不在家,打个小松鼠!”
“松鼠有几只?一二三四五!”
“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
……
“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
“二只小耗子呀,跑到粮仓里呀,吃呀,吃呀。”
“三只小花猫呀,去抓小耗子呀,追呀,追呀。”
“四只小花狗呀,去找小花猫呀,玩呀,玩呀。”
……
只见一群小孩子从那边的田梗走上了路上,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女孩带领下,他们嘴里认真地唱着童谣,歌声很是好听。
坐在马车里面的谷青峰听到了,似乎对这朗朗上口的数字童谣很在兴致,亦是凑到了马车前面,跟着赵东城一起听着这些小孩好听的数字童谣。
这时,又一首数字童谣响起。
“一片两片三四片!”
嗯,这是落叶还是花瓣?
“五片六片七八片!”
嗯,不是花瓣,应该是落叶了。
“九片十片千万片!”
呃,原来不是落叶,而是雪花,不过这没啥意思啊!
“飞入芦花皆不见!”
扑通!
谷青峰和赵东城纷纷栽倒在马车前头,额头冒起了一个大包。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千万片,飞入芦荟皆不见!”
……
这哪是什么数学谣,分明就是一首吟雪的绝世好诗。前面无疑是平淡至极,但后面一句,让到整首诗突然就有了画龙点睛之效。
不会是那货作的吧!
谷青峰尽管不服林晧然,但听到这首诗后,竟然有一种甘拜下风的冲动。
一定是师兄了!
赵东城的脸蛋泛红,仿佛是抹了胭脂一般,显得更像是女人了。
马车从这群小孩童旁边经过,但是二人都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似乎有种停车听她们继续唱的冲动,怕是在别处是无法听到这么好听的童谣了。
进到村口,马车拐了一个小弯,从竹林行驶进去,豁然开朗,眼前便是一片开阔地带,正是这个村子的晒谷场。
二人看到了旁边那个高大的作坊,特别里面的竹架子有近十米高,知道这便是林晧然跟他们说的染布坊。
“两位兄台,别来无恙?”林晧然迎了过来,朝着他们二人拱手道。
“一切安好,多谢师兄挂念!”赵东城下车后,做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回礼。
谷青峰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拍着林晧然的肩膀便挑衅地问道:“你究竟行不行的,可别让我们白跑这一趟!”
“东西带来了?”林晧然望着后面的马车,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谷青峰回头一招手,几个家丁便将染料和白棉布搬了下来。染料是他给准备的,而白棉布则是赵东城,他们家做的正是布匹生意。
寒门祸害 第66章 染布坊
染布坊就坐落在晒谷场旁边,占地颇大,建筑材料以竹子为主,里面除了四个染池外,还有就是那用竹杆组成的架子,主线是用作晒布之用。
值得一提的是,染布池采用了一种新的材料,那是林晧然从村边取来石灰石烧制的粘剂,跟着沙士和鹅卵石组成了一个方形的池子。
整个大明最发达的纺织业无疑是在江浙,那里由纺织而兴盛,成为全国最富庶的区域,亦是现在倭患最严重的地区。
只是染布工艺都是各家敝帚自珍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流传开来。别说是粤西这种落后地方,哪怕是广州府都没有几家染坊,就算有亦无法跟江浙相媲美。
林晧然现在却是对大家宣称他会染布,这确实是一件令很多人不会相信的话,谷青峰则直接将怀疑挂在脸上,毕竟这时代说大话是不犯法的,这敢赌五文钱这货在吹年牛。
“将东西弄进去,我今天就让这两位兄台开开眼界!”
林晧然自信地挥了挥手,然后领着他们二个走进了新建的染布坊。
染布坊里面的布局很是简单,四口长方形染池,一个晒布架子和一个仓库。
大彪领着几个人将染料和白棉布搬进了里面,便是开始着染布的事前工作。
“这生火做什么?”
赵东城看着阿牛将柴火放进染池下面的灶头,便是疑惑地问道。
他一直以为染布池就一个池子,却没有想到下面会有个灶头,而且还得在下面生火,这让他深感意外。
“你家真是做布匹生意的?”谷青峰怀疑地望了他一眼。
“对啊!”赵东城很是认真地点头,似乎没听到话中的讽刺之意。
谷青峰无奈地拍了拍脑袋,便是解释了一句,这是用来煮水的。
“这不叫煮水,叫控制水温好不好!”
林晧然在调配着染料,不无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在整个染布工艺里面,最重要的其实只有两个事件:一个是酸碱性要控制好,另一个则是要控制好染池的温度。
只要将这两项工作都做好了,那染布的色牢度就能达到2-3级。这个色牢度自然无法跟现代的布料相比,但成为这个时代的顶端产品还是没问题的。
为此,林晧然找来了紫甘蓝,将其汁液挤在纸上,然后将他晒干,得到了这个时代不应该出现在ph试剂。单此一项,他就已经打败了这时代众多的染布师傅。
至于温度的问题,他倒没有本事制作出水银温度计。
只是作为现代人还是有些优势的,生活中让他有了摄氏度的概念。沐浴室的水大概30摄氏度,温泉的水通过会达到50摄氏度,桑拿房则会在70摄氏度以上,找女人则要一百八十度。
当然,还有一个不可缺少的染布配方,这事经过脑海中的记忆,加上前段时间的实验,他已经成功地解决了这一个问题。
在阿牛将水温慢慢生起来的同时,林晧然开始将染料放下。由于颜色的遮盖作用以及化学反应,不同染料的添加要按着规律进行。
“染者先青而后黑即可,先黑而后青则不可!”
这是出自于《淮南子》的一段简单记载,讲的就是颜色要按着先后,若是先放黑料再放青料,那这是一个错误的方法。
当然,实际情况要比这里复杂一些,不然林晧然也不会实验那么久才搞定配方。
将染料先后放下后,林晧然开始注意控制着染池中的酸碱性和温度。
温度的控制相比要简单,过热则加水,过凉则继续添柴。
“放布!”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匹棉布便浸泡到染池中,原本素白的棉布慢慢地染成了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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