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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两个日本使团为了“朝贡”的丰厚利益,为了那个向大明朝贡的名额,在朝贡期间便大打出手。
大内使团杀死了细川使团正使鸾冈瑞佐,放火烧了宴会厅和细川使团所有船只,并将一个姓袁的明朝军官绑架,夺船扬帆而去。
朝廷对此很是震怒,转而开始实行了严厉的海禁政策,裁撤了浙江、福建二市舶司,而后又将广东市舶司撤掉。
夏言任首辅期间,任用朱纨总督闽浙剿倭事宜。
朱纨其实就是个二愣子,眼睛丝毫容不得沙,采用了严苛的法度,在闽浙两地大开杀戒。若是这种人现在被派来担任两广总督,怕广州府和高州府又得死掉一大批人,海港怕再无船只出入,很多人只能转而为盗。
由于朱纨斩杀过滥,遭到浙闽豪门及其朝中代理人的激烈反对,但他背后却有首辅夏言撑着。最终海外贸易受到重创,反倒让到海盗的力量壮大,最终盯上了沿海的富庶之地,“倭寇”的活动更加猖獗。
很显然,朝廷的这些举措是有违老子的“治大国,若烹小鲜”,海禁时张时驰,让百姓无从适从,最终只能酿成恶果。
林晧然认为现在最有效的手段还是放松海禁,不可以用这种“猛火”烹小鲜,只是朝廷的主流却推崇“以暴制暴”。
嘉靖三十二年成为了临时的浙直总督,辖区包括南直隶、浙江、山东、福建、广东、广西等地,这股力量不可谓不惊人。
倭寇终究是海盗作乱,现在集大明的举国之力来对付这帮海盗,胜算无疑会很大。去年浙江最大的海盗头目王海请降,最终被胡宗宪所诛,似乎更加印证“以暴制暴”的准确性。
正是如此,林晧然在他的这篇治倭策中,并没有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而是围绕着这个主流的观点,呈上一篇精彩的锦绣文章。
这其实亦是他成熟的表现,在没有取得权力之前,很多事情还得顺势而为,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封建王朝中随波逐流。
一一得一;
一二得二,二二得四;
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
一四得四,二四得八,三四十二,四四十六;
……
虎妞不再盯着油灯的灯火傻瞧,而是嘴里念念有词,在纸上认真地写着乘法的口决,不过持笔的手势还是“握棍子”。
其实林晧然有好几次认真地教过她,但这丫头没多会又忘了,转而采用她的惯用手势。只是学得很是认真,而她亦表现出极强的算术天赋。
喔……
林晧然将毛笔放下,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抬头眯眼望了望窗外。虽然院子漆黑一片,但他却隐隐听到了三声更响,便知道是时候上床睡觉了。
房间是砖木结构,比他们在长林村的家好上很多很多。只有十多平方大小,但家具是应有尽有,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一张结实的黄花梨木床。
虎妞睡在里头,而他则睡在外头,虽然不必在意那点灯油钱,但他还是吹息灯再上床睡觉。
“哥,你知道酒楼的龙掌柜为什么把酒楼卖给我们吗?”上床后,虎妞似乎还没有困意,爬在床上跟着他说道。
“为什么?”林晧然却是有了几分困意,便打着哈欠问道。
虎妞凑近他,压着声音吐着温热的气息认真地说道:“他儿子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要花钱买乡试的通关节,说这样就能稳稳当上举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晧然心里不由得大为震惊,很是困惑这丫头是如何知道这般隐密的事情。





寒门祸害 第134章 原来如此
虎妞有些得意地翻转身子,翘起二郎腿脆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不是将以前的张厨子请回来了吗?那个张厨子是偷偷听到的,他今天又偷偷告诉我了。”
林晧然听到这话,当即恍惚大悟,一切迷团都骤然揭开。先前他一直疑惑龙掌柜为何突然间改变态度,并愿意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将酒楼卖给虎妞。
现在看来,龙掌柜是为了儿子能够中举,取得举人的功名。相对于儿子中举,一间小小的酒楼确实算不得什么。
至于通关节从哪里来,答案亦是呼之欲出,必然来源于那位工部右待郎的儿子戴水生。
其实在乡试中,要买通乡试的主考官还是挺难的。
毕竟这些人是在有“储相”之称的翰林院任职,以后是有机会入阁拜相的,所以他们一般都会比较清高,且不会冒这种风险。
一般的利益肯定是无法打动这位翰林院的清官,而考生亦不可能拿得出太诱人的利益,毕竟得到的仅是举人的功名罢了。
只是这次主持乡试却由南京的翰林院的人,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相对于北京朝臣的风光,南京其实就是一处养老之所,不管你的职位有多高,在这里却只能喝茶听听曲子,,消磨着剩余的光阴。
这事情得从朱棣迁都开始说起!
自从燕王朱棣篡了侄儿建文帝的皇位后,便把皇城迁到北京,南京便成了留都。
除了内阁之外,一应的政府机构,如宗人府、五军都督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国子监等等,南京也都保留了一套。
南京说好听一点,是陪都,是北京的后备朝廷,但实质就是一个养老之所。尽管两府级别一样,但南京这里是有职无权。
因此,一大批受到排挤或者没有靠山的官员都被分配到这里,只有俸禄而没有任何权力,算是走到了仕途的终点。
当然,亦有能跳出南京这滩死水的牛人。像当年在大礼议中支持嘉靖帝的张璁,这位二甲进士被分配到南京担任刑部主事一职,但后来却回到北京,最终成为了大明朝的首辅。
只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官员而言,这里就是他们政治生涯的终点,而南京翰林院无疑亦是如此,他们全部都是官场的失意人。
现在由着这些失意人担任乡试的主考官,若是有势力要攻克他们,难度自然是太大地降低。哪怕仅以调离南京翰林院,对他们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林晧然却是知道,戴水生的父亲是当朝的工部右待郎,所说是严党中的一员。若他要为儿子弄来通关节,似乎不能算是太难以想象的事情。
再加上先前的所见所闻,戴水生怕是真的弄到了“通关字节”,而后又转卖给了龙掌柜的儿子龙腾飞。只是很不巧,这事竟然给张厨子听到了,则张厨子似乎是有意卖给他这么一个人情。
现在看来,这时代的科举并没有想象中的公平,怕其他地方亦会出现这种情况。
怎么办?
林晧然心里微动,当即便权衡着事情的利与弊。现在放在他眼前的,似乎有三个选项,一是漠不关心;二是检举他们的恶行;三是设想弄来通关字节。
虎妞听着林晧然没有动静,便是静静地望着他,直到他叹了一口气,她才开口问道:“哥,通关节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咦?
林晧然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但很快就释然。毕竟这还是一个小丫头,将通关节当作东西,似乎很是正常,恐怕很多大人都不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通关节,指暗中托请勾通有权势者。唐代诗人杜牧曾经将自己所写的《阿房宫赋》投给当时的朝臣,受到20多位大臣的一致赞赏。
然而由于考试的前几名早已内定为权贵子弟,杜牧最终只列第五。
后来,为了杜绝这些大臣被“通关节”,宋代科举考试推出了两项反舞弊措施一“糊名”和“誊录”。
然而,考生们立即想出了破解的办法。考生通过在考卷上做暗记,通常是在段末以“也矣”、“也欤”、“也哉”等虚词标记,或在文中使用特定的生僻字。
如此一来,考官便能从众多考卷中找出这位考生的卷子,从而达到了舞弊的目的。
林晧然将通关节的门道跟虎妞一说,虎妞当即兴奋地道:“那是不是有了通关节就肯定能当上举人,要不我们去找龙掌柜买一个呀?”
“你对你哥这么没信心!”林晧然苦笑地望着她道。
“哎呀!我当然有信心了,但这样稳妥嘛!”虎妞学着他将双手枕着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是稳妥!”林晧然点了点头,但又是担忧地道:“不过你哥这样考中,甚至很可能借此拿到解元,但亦会被他们掐着把柄了。”
“呀!这么严重,那怎么办啊?”虎妞的眼睛一瞪,却是担忧地问道。
“明天你让吴道行帮我算一卦,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林晧然犹豫了片刻,便是打定主意道。
“他最近经常算不准的!”虎妞皱起眉头,有些泄气地说出了她的小担忧。
……
第二天的时候,林晧然利用他的声望,将高州府的一众生员都邀请到了尚食酒楼,算是为酒楼的开业典礼壮壮声势。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行为,其实他私底已经有了对策,所以他又偷偷地拉着一些书生说了事情。
虎妞却是不管不顾,搬着一张凳子站在柜台前,让着老道士和小金猴帮忙招呼客人,她充当起酒楼掌柜这个职务来了。
不知道是这个组合喜庆,还是这间酒楼积累着很多的客源,开业当天的生意很是火爆,以致张厨子的老婆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处。
虎妞在柜台很是忙碌地收账和找钱,别说再到外面逛广州府了,哪怕是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但她却是乐在其中,似乎很喜欢这个职务。




寒门祸害 第135章 醉红楼
大道青楼望不遮,年时系写醉流霞。
如果要找风流之所,那就先找贡院,然后稍微打听,便能知道哪里可以抚平那夜带来的惆怅。在离广州贡院附近区域,有一条阁楼林立的街道,名为贡院街。
入夜遍是红灯高挂,有风雅的翩翩书生点缀,亦有富商一掷万金而来,让到这里夜夜歌舞笙箫,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白日里停在岸边不显眼的画舫,这时却是灯火璀璨,慢悠悠地荡在河道之上,或是丝竹之声,又或是起舞弄清影,好一番太平的景象。
在这阁楼林立的街道中,最著名的是羊城五楼,而如今以醉红楼的风头最盛。
“来!来!我们敬戴兄一杯!”
“对!多谢戴兄提携,他日定跟戴兄共进退!”
“哈哈……同饮同饮!”
……
一帮书生正在醉红楼的两楼饮酒寻欢,桌间的书生纷纷起立朝着戴水生敬酒,而戴水生举起酒杯得意地进行回应。
戴水生早已经酒精考验,酒量很好,几壶酒入肚都醉不着他。将酒杯放下后,笑盈盈地望着这些罗网而来的人才。
只要计划进行得顺利,那广东的乡党将会以他父亲为首,他父亲没准亦能借此再进一步,成为严党最核心的一员。
龙腾飞亦是将酒杯放下,同时给了戴水生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心情同样颇佳。
整个广东承宣布政使司参加乡试的人员多达二千人,但仅录取不足百人,均到每府亦是几人而已。对于能拿到一个举人的名额,对哪位考生都是一个赤裸裸的诱惑。
正是如此,戴水生将这个诱饵抛出,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抗住这个诱惑。
咚……
一声脆响,清鸣入耳,灵魂仿佛被触动了一般,吵闹的酒席便突然安静下来。大家刷刷地朝着窗外望去,却见对面的珠帘后静坐着一个佳人。
佳人的容貌看不真切,但光从这身影便可以猜到,这必是一位倾国佳人。
“木兰!”
“木兰!”
“花魁!”
……
楼下的食客仿佛是着了魔一般,在那里忍不住叫出了美人的名字或头衔,而在这房间中,同样有书生轻轻地呼唤着。
琴声如幽谷中的溪水,向着大家细细而流来,仿佛流入了大家的心田,又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倾,说着一个关于凄美的故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
一个充满着柔美的声音从那珠帘中传出,甚是好听,洋洋盈耳。只是声音带着一股哀怨,令人闻之而涌起淡淡的神伤。
只是真正的艺术家莫不是如此,有着牵动着人情绪的能力。或喜或悲、或暴躁或温和,而这一曲《木兰词》却给整座醉红楼都染上了一丝哀怨。
当曲子停下来后,不少人都还沉迷在这曲子中,特别是那些坐着陪酒的风尘女子,眼睛都泛起了一层薄雾,似在追忆往昔。
戴水生从小流连于青楼,倒是有些抵抗能力,看着旁边的一位英俊书生还痴痴地望着对面空掉的珠帘,便是笑道:“李兄,美人最是爱才子,这次乡试你得了解元,定能赢得花魁的芳心呢!”
“啊?”李学一像是刚回过神般,但旋即拱手道:“解元之名倒不敢想,若是能得乡试前三,在下亦是足矣!”
“万卿兄,你这是什么话,是不相信戴兄的能力吗?”龙腾飞看着他如此表态,当即乔怒地端起酒壶给他斟酒道。
同桌的一帮书生亦是附和,纷纷指责他这话大谬,认为他绝对是解元的不二之选。
说起这位李学一,确实是一个人才,十七岁的时候在惠州府的院试中夺得五魁,并成为了增广生。虽然后来的乡试不顺,接着又回家守孝三年,但无疑是十年磨一剑,才学已经要远超同届考生。
戴水生正是看中了他的才学,这才极力拉拢于他,而凭着运作,这人必会成为解元,并有很大的机会成为进士。
“好!我错矣!”李学一并没有表面般迂腐,当即端起酒杯朝着戴水生道:“戴兄,此次若有幸中得解元,他日必有厚报!”
戴水生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又是痛快地跟他举杯对饮。
“说来也是可笑!竟然有一间赌坊将高州府那个书呆子视为解元的头号热门!”龙腾飞端起了酒杯,却是冷笑地说道。
“那个林若愚我亦听说了,倒是有些才华,这首《木兰词》确实写得好!但纵观本朝,你们瞧瞧哪位诗词大家,在科举一途都是雷声大雨声小。”戴水生吃了一口美人夹过来的菜后,便亦不屑地说道。
“确定如此!远的不说,就说以前的阁老张璁,小时的诗才就名扬天下,结果到了四十七岁才中得进士。”听着戴水生定了基调,其他人便附和道。
“那个书呆子算什么东西,你怎么拿他跟张阁老比较!”听到这话后,龙腾飞当即不满地说道。
“呵呵!我错了,自罚一杯!”那人主动端起酒杯,便将酒饮下。
李学一的嘴角微翘,心里涌起几分不屑,他自然不会将那个小他七岁的竹君子放在眼里。对于戴水生的话,他其实很是认同,一般才华洋溢的才子往往在科举都不得志。
他的目光忍不住又望向对面的珠帘,可惜却已经是换了人。却在美人给他夹菜的时候,手不老实地朝着美人的臀部摸去,结果惹得美人娇嗔一声,媚眼异彩连连。
“哈哈……万卿兄怕是醉了,小丽扶他回房吧!”戴水生却是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朝着那个长相清纯的女孩打趣道。
其他人亦是跟着起哄,甚至有人拉起旁边的美人要去房中作乐了。按着他们的计划,今晚就在醉红楼通宵寻乐,明天补充体力迎接后天的乡试。
正是如此,在其他考生在孜孜不倦地准备着科举的时候,这些人却在这里快乐风流,对乡试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




寒门祸害 第136章 乡试
九月初四,大吉。
天还未亮,空气透露着秋的寒潮,但半座城已经苏醒过来。一座座房子亮起了灯光,偶尔还会传出有力的拍门声。
乡试,一次真正鱼跃龙门的机会。若是跨过这道门槛,便是从民到官的飞跃,成为大明的乡绅阶层,从此便是衣食无忧。
广东的举人名额只有七十五名,但参考人数却高达二千人,可谓是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进则荣华富贵,退则再要寒窗苦读三年。
谁都不愿意再寒窗三年,哪怕由于今年是恩科的缘故,其实仅是蹉跎一年,但亦没有人愿意等候,谁都想此次能一举跃过这道龙门。
昨夜林晧然很早就上床睡觉了,但却因为紧张的缘故,很迟才睡着。倒是虎妞睡得很香甜,到丑时末刻就按时叫他起床。
阿七端来了一盆热水,让林晧然洗了脸,这个朴实的汉子很紧张地站在一旁。若是眼前这位十九叔中得举人,那将会成为官老爷,亦将是长林村的一份巨大荣耀。
洗过脸后,林晧然便是仔细穿着。头戴黑色儒巾,身穿青色生员服,脚穿粉底皂靴,扎着腰带,穿戴得整整齐齐。
虎妞在厨房忙碌一通后,将弄好的早餐端到了酒楼的大厅中。今天的早餐很是简单,只是一碗香喷喷的白粥和咸菜,还有几个熟鸡蛋。
吴道行亦是早早起床,在林晧然喝粥的时候,他掏出一个道符道:“贡院的冤魂太盛,今年又是临时增加的恩科,难免会有恶鬼作祸,这个能让你避邪!”
林晧然抬头望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道符收下,然后冲着他说道:“你帮我算一卦吧!”
“文曲星守护之地,算不到!”吴道行却是断然摆手道。
林晧然亦是没有强求,看着虎妞吃得香甜,便将剥好的鸡蛋递给了她,并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又穿这套衣服了,领口昨天不是弄脏了吗?”
“脏了也得穿呀!我上次就是穿这套衣服,你得的第一呢!这次肯定也一样!”虎妞接过鸡蛋,仰起脸有些得意地轻睥着他说道。
林晧然无奈地笑了笑,又是继续剥鸡蛋,跟着虎妞享用着早餐。
二人刚吃过早餐,便听到了敲门声,阿七出去后又走了回来,说赵东城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
几人拿起考场用具,便是带着东西出门。
赵东城的气色不佳,昨晚肯定是没睡好,那嫩白的脸蛋显得很憔悴。不过保持着谦谦君子的形象,跟林晧然恭敬地打了招呼,并主动让了座。
马车前挂着“广州贡院”的字样,今天的广州城非比寻常,全城实行戒严,没挂这种样式灯笼的马车根本不准上街。
到广州贡院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阿七帮着将东西搬了下来,只是要进里面,便被拦住了。每个人只能带一个人进去,帮着考生搬运行李,而虎妞主动接过了这个活。
虎妞的力气其实很大,但林晧然却主动接过大部分的重物,只让她帮忙提一个考篮。
对于贡院前的广场,虎妞比林晧然还要熟悉,当即就走在前头领路。事因这里平时其实是练摊的地方,她先前就来过这里好几次,并买了不少的东西。
广场的左右各有一座壮丽的牌坊,右边的牌坊是“腾蛟”,左边则写着“起凤”,贡院大门前还有一座牌坊写着“天开文运”。
在贡院门前,已经搭建了一个辕门,但有士兵在这里把守着,而考生们被挡在这外面,一大帮考生便站在这里静候着乡试开始。
卯时一到,广州贡院前三声炮响,然后再响三声。
滋……
尘封两年的贡院大门徐徐打开,嘉靖三十六年的恩科乡试揭开序幕。
“恩鬼进,有恩报恩;怨鬼进,有仇报仇。”
却见两队士兵,一队手持红色旗子,一队手持黑色旗子,在辕门外高声喊道。
在辕门前紧张得要命的考生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些士兵唱的是哪一出,怎么在这里跳大神了。
一个老考生解释道:“这是召鬼魂呢!恩鬼会躲在红旗跟着进去,而怨鬼则躲在黑旗跟着进去,所以人还是得多行善,莫作恶啊!”
唏!
有人听到这些话,顿时是倒吸一口冷气。哪怕是没恶行的考生,这时都便不得冒起寒意,似乎真怕恶鬼会缠上他一般。
林晧然望着贡院大门里面,只感觉阴风阵阵,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那道符。
正是这时,主考官尹台在几个同考官的陪同下,出现在贡院门口,开始对着广场的考生进行训话。先是说些感谢皇恩浩荡的套话,然后就是告诫大家作弊的后果。
辕门是不会再允许帮手进来的,虎妞被拦在了外面,林晧然随着人群走进大门,在那条长长的过道中排队搜检。
“哎呀!干什么呀!我只是想进去陪我哥,我这么小又不可能作弊!”
林晧然通过仪门排着队准备接受搜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瞧,突然一阵恶汗。却看到试图潜进来的虎妞给逮了出去,这丫头竟然打算潜进来跟他一起考试。
在黎明时分,终于轮到他进行搜检。
跟着童子试相比,乡试在防作弊方面做得更严,设有专门的搜检人员。
面对着这次“鱼跃龙门”的机会,很多生员还是经受不住诱惑,从而会铤而走险,像夹带小抄的事情就屡禁不绝。
搜检的人员不再由当地衙门的小吏担任,而是交由军兵来负责,俗称“搜检军”。他们往往是经验丰富的老油兵,一看一个准,光凭那双眼睛就能将人给揪出来了。
他们手里拿着小锤,一样样东西进行敲击,查看是否是空心,那认真程度简直如同一个鉴定大师。而对那些饭团糕点,亦会利索地切开查检。
旁边的队伍突然传来了骚动,一个搜检高声嚷了几句,却看到一个中年书生跪求饶。但已有数名身披战甲的士兵走了过去,一把将那中年书生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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