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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他之所以敢于跟林晧然叫板,那是因为林晧然此行是要断人财路,故而他能够团结绝大多数的官员,毕竟很多官员是扬州现状的利益者之一。
只是相对于一些钱财,很多有“上进心”的官员还是乐于追求权势,想要获取更大的权柄,从而谋得更高的官职以封妻萌子。
林晧然现在公然抛出这个香饽饽,令到他们这帮因财而聚的地方势力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必定能够动摇一些官员的立场。
一念至此,他抬起头震惊地望向了眼前的林晧然,发现这小子当真是不容小窥,刚一亮相便给他当头一棒,已然是要从内部瓦解他所建立的势力。
“此子不简单啊!”
两淮都转运使陈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更是明白林晧然这番话是何等的高明,却是暗暗地心惊抬头望着林晧然道。
咦?
南京户部员外郎李瑜同样察觉到了林晧然的手腕,亦是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了林晧然,已然是要重新审定这位新任的钦差。
“下官定会献出微薄之力!”
扬州府通判陈凤鸣和江都知县马出圆相视一眼,心知他们有很大机会再上一步,当即进行表态道。
跟着刚刚的情况有所不同,不少官员选择纷纷附和二人,公然表态要支持林晧然道:“下官定当献出微薄之力相助于钦差大人!”
林晧然将很多底层官员的反应看在眼里,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便是淡淡地对着跪着的一众官员道:“大家都起来吧!”
要想要牛干活,就得给草吃,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虽然他此刻不需要任何许诺,这些官员都是恭恭敬敬的,亦不会公然敢跟他叫板。只是他想要在扬州真正做些事情,那单靠威慑却是不够的,却还要拉拢一些官员肯为自己做事。
上至朝廷的重大改革,下至知县治理地方,早已经证明需要下面有人才能做事。
“谢过钦差大人!”
陈暹等官员施礼,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亦是重新审视着这位钦差大人。
单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不说比之去年的董威,哪怕前年的鄢懋卿都无法跟他相比。这位新任的钦差大人已然不是简单的角色,亦无怪乎他能在广东取得那么大的成就。
徐爌深知这些招数对付不了林晧然,便是站出来恭敬地道:“下官准备了接风宴,钦差大人请迈步到巡盐察院!”
巡盐察院初时只是一个巡盐御史治所,但随着巡盐御史越来越频繁,时任两淮巡盐御史李佶拓建,变成了现在的察院。
现在林晧然即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又是皇上钦点整顿两淮盐政的钦差,自然是要入住于巡盐察院,亦是令到巡盐察院成为扬州名副其实的第一衙门。
林晧然跟徐爌分属敌对的阵营,但二人都很默契地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便是轻轻地点头回应道:“如此,甚好!”
“钦差大人,请!”徐爌隐藏着内心的敌意,显得恭敬地抬手道。
林晧然并没有客套,但没有走进去的打算,而是返回到官轿之中。不说路程不算近,为了彰显他的权势和地位,这个时候无疑是乘坐轿子更为合适。
轿子在前,而众官员则是跟随在后面,一行人从扬州城的南门鱼贯而入,进入这一座繁华又充满着诗意般的扬州古城。
通过南门的城洞,面前便是南门大街。这条街道足可以通行四辆马车,两边的店铺跟着其他地方明显有所不同,却是多了一份古色古香,而门前多是一些充满诗意的对联。
乍看之下,扬州城的城墙高一些,主街道阔一些,有一些护城河环绕,并没有过于耀眼,但事实却远远不止于此。
“十二门,四水关,六吊桥”,这便是证明扬州城跟水息息相关。便是在南门街的西侧有一条从北至南的内城河,通称新城市河(小秦淮河),河上有着五座桥将老城东西两侧紧密相连。
繁华和富庶形容不了扬州城,这里有着堪比秦淮河的新城市河,有着充满古韵的石拱桥,还有那多情的女子及江南水乡的柔美。
正是如此,古往今来诞生了不少诗句用歌颂着扬州城,如“江南水乡扬州自古繁华,山美水美人也美。”、“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等。
现如今,一支队伍打破了扬州城的宁静,以至高的身姿驾临扬州城,街道两旁的百姓在衙差和兵卒的耀武扬威下纷纷避让。
“这人是谁?好大的派头!”
“新任的巡盐御史,左副都御史林文魁是也!”
“总算老天有眼,林青天真的来我们扬州城了!”
……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支仪仗队伍和后面跟随的一大帮扬州地方官员不由得议论纷纷,很快得知这轿中之人的身份,便是纷纷投去敬畏的目光。
虽然他们身处于江南,但对林晧然已经不算陌生。
从最初名扬天下的“文魁”之名,接着广东那边传来的“林雷公”的赞誉,而后便是有着“林青天”之称的顺天府尹,令到很多百姓记下了这一位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好官员。
正是如此,在听到林晧然出任两淮巡盐御史的消息之时,跟着那些如丧考妣的盐商不同,很多百姓却是拍掌欢迎并翘首以盼。





寒门祸害 第1385章 拦轿
南门大街跟北门大街中间还有一条院大街,院大街正是因为依傍巡盐察院而得名,其东西跟府东街和府西街相连。
巡盐察院坐落在院大街和府西街的交汇处,不过其坐北朝南,门前却是府西街。府西街上还有扬州府衙和江都县衙等,这条算是扬州城的行政街。
值得一提的是,府西街被新城市河(小秦淮河)分隔,经通泗桥相连。巡盐察院在通泗桥的东头,扬州府衙和江都县衙等衙门则在西头。
衙差和兵卒在前面开道,仪仗队则是敲锣打鼓,一行人招摇过市,道路两旁挤满了百姓和士子,致使这座扬州老城显得好不热闹。
甚至在小秦淮河画舫上正在弹唱的女子亦是感受到了南门大街的动静,却是透过巷道的缝隙,瞧着这一边的动静。
身穿斗牛服的林晧然静静地坐在轿中闭目养神,虽然没有揪开轿帘张望,亦是感受到外面的热闹,而林福和铁柱则是守卫在轿子两边。
此次亲临扬州城,让到他有一种宛如当初上任雷州知府那般。
一切都还是很陌生,虽然手握大权,但却仍然缺少地方的基础。一心想要为大明做一些实事,却还是缺少一个契机。
他并没有得到皇上的绝对信任,虽然背后有着岳父的支持,但当今首辅徐阶跟着两淮盐商群体关系密切,这潜在的阻力并不小。
偏偏地,他此时的处境跟着昔日返回雷州主持开海很是相似。失败,则会让到仕途黯淡;成功,则会返京出任六部侍郎。
不过他比当更有信心,昔日他只是一个官场新丁,但现在经过多年官场的历练,让到他有更多的手段和资源打开局面。
“希望一切顺利吧!”
林晧然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句,同时将眼睛睁了开来。
正是这时,一个书生突然从人群中冲到道路中,对着林晧然的桥子进行跪拜道:“钦差大人,学生有冤,还请为学生做主!”
“大胆狂徒,滚开!”
看到有人拦轿告状,两名衙差如临大敌,当即就要上前鲁莽地将人给拖走。
跟着很多人理解的不同,拦轿告状其实是阻碍官员出行,故而是一种违法的行径。按着官场惯例,如果拦轿越级告状,大多会不予理睬。
现在这个书生突然冲出来道路中央拦住钦差大人的轿子告状,却是一种不讨喜的行径。
如果案子不经府衙,自然是违法的行径;如果经过府衙仍然上告,那便是给知府大人找不自在,故而两位如狼似虎的衙差便想第一时间将人拖离。
“慢着!”
正当两个衙差要将人拖走之时,林福却是出言制止,并向轿中的林晧然轻声汇报了情况。
两个衙差听到这个喝止,却是一阵犹豫,目光落向了赶上来的扬州知府何东序。何东序看到书生之后,整张脸当即便阴了下来。
“停轿!”林晧然显得淡淡地说道。
八名轿夫将轿子稳稳地放下,亦是借此轻吐了一口浊气。
何东序心里大为不悦,却是上前拱手道:“钦差大人,这乃一个刁民,还请交由下官处置!”
“人家张才子哪是什么刁民,分明是你断案不公,所以才逼得人家拦桥告状!”围观的百姓中有人大声地指责道。
何东序的脸色顿时一寒,便是寻声望去,想要将那个大胆的刁民揪出来。只是入目之下,却都是一张张鄙夷的脸,根本判断不出是谁发的声。
“将状纸呈上来吧!”
林晧然并没有理会何东序的请求,而是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令到何东序的脸色很是难看。
林福便是上前,从那个书生手里接过了那一份高高举起的状纸,然后恭敬地送给轿中的林晧然手中。
“林青天之名不虚啊!”
“现在还不好说,谁知道会不会是做做样子!”
“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林青天会替张才子主持公道!”
……
周围的百姓将林晧然的举动看在眼里,却是议论纷纷起来,甚至还有人打起了赌。
只是这些话语落到何东序的耳中,脸色越发的阴沉,心里既是痛恨这些百姓,更是痛恨这个手伸得太长的新任钦差,令到这个盖棺定论的案子又被翻了出来。
林晧然看过状纸后,便是淡淡地询问道:“你便是苦主张泉?”
张泉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这时宛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忙恭敬地回答道:“正是学生!”
“今日拦桥之事有失体统!本官念你申冤心切,不予追究,然你所言之事有待查证,便先随本官一同到巡盐察院吧!”林晧然淡淡地说道。
“大人,不可,此案已经有定论!”何东序当即站出来制止道。
“你回头将案卷亦送过来吧!”林晧然的脸色微沉,便是淡淡地吩咐道。
何东序看着林晧然如此不上道,额头亦是青筋冒起,便是恕声拒绝道:“恕下官难以从命!”
这……
南京户部员外郎李瑜等官员便是跟在后面,此时亦是围了上来,当听到何东序如此这般,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地望向林晧然。
官场从来都没有绝对的从属关系,何东序是徐阶的门生,一旦其位置稳固,根本不需要理会这位新任的钦差。
“本钦差不是跟你商量!若是你不服从命令,那莫要怪本钦差今日便向皇上参你一本,作为扬州长官竟蔑视钦差!”林晧然却是没有退让,便是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
何东序却是没想到林晧然会如此的直接,丝毫没有将他首辅门生的身份放在眼里,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上疏弹劾于他。
“何知府,钦差大人既然要插手这个案子,想必已经看出其中有什么破绽,咱们亦正好见识一下钦差的神断之名!”李瑜上前拉了拉何东序,便是使了一个眼色地道。
这话无疑是在捧杀,让到案子无法推翻之时,却是要林晧然自打耳光。
何东序心里虽然很是不快,但亦是顺坡下驴道:“竟然如此,那下官便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钦差大人如何推翻这个铁案!”
说着,他便是大手一挥,却是径直离开了。
“起轿!”
林福看着对方退让,便是大声地扯着嗓子道。
却不知是前面无人敢拦轿告状,还是扬州府衙的衙差和兵卒加强了戒备,一路很是通畅地从院大街拐入府西街,来到离通泗桥很近的巡盐察院。
花映容的轿子其实一直跟在林晧然仪仗队的后面,只是到了巡盐察院后,却没有跟着从正门进入,而是从后门到了后宅。




寒门祸害 第1386章 良策?
巡盐察院,又称叫盐漕察院,已经是一处衙门的模样。
门前有着两个高约两米的石狮,左侧雄狮的右前爪在玩弄一个绣球,右侧雌狮则用左前爪抚摸怀中的幼狮,两头狮子满头卷发和面容凶猛,显得极是威武的样子。
随着林晧然的到来,这里将是整个扬州城最高级别的衙门,同时亦是扬州城权势最大的衙门。
这里的衙役早已经将察院打扫了一遍,门前的台阶显得干干净净。看着林晧然的仪仗队到来,衙差便是将察院的大门打开,将这支长长的队伍迎进里面。
察院里面的布局跟着府衙相似,设有大堂和私堂,旁边则是一些属官的衙署,其中便包括两淮巡盐御史徐爌的衙署。
轿子在大院稳稳落下,林晧然从轿子走下来,已经算是这个察院的真正主人。他似乎是化被动为主动,便是对管家的衙差进行吩咐,便是领着众官员直接朝着花厅走了过去。
徐爌将林晧然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却只能是悠悠一叹。
林晧然不仅比他足足高了八级,且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根本没有跟对方公然叫板的资格。若不是他在京城还有着一位担任首辅的老师做靠山,现在连在暗地里跟林晧然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看他能风光得了几时!”
李瑜来到徐爌的身旁,便是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
徐爌自然知道李瑜指的是谁,只是他并不喜欢这种私底下发啰嗦的方式,更喜欢像老师那般默默地做事,最终出其不意地将严嵩扳倒的方式。
现如今,他们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发啰嗦,而是用行动将这位新任的钦差大人架空,让他在扬州城无法施展出拳脚。
花厅的酒席已经准备妥当,众人便是依照着官职和资历进行入座。
林晧然的资历显得浅薄了些,地位却是无人能比,自然是当仁不让地坐在首座之上。
虽然扬州知府何东序任性离开,但陈暹和李瑜都是官场的老油条,自然不会做出这等落人话柄之事,亦是分坐于林晧然的左右。
在这个坐序中,实质不仅仅是看品阶的高低,其实亦会看重该官职的地位和权势。像李瑜是从五品的南京户部员外郎,徐爌是正七品的两淮巡盐御史,此二人却是坐在第三、第四的位置。
“下官祝钦差大人旗开得胜、官运亨通!”
“下官祝钦差大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下官祝钦差大人到扬州事事顺心,回京则官拜侍郎!”
……
在这个酒席之中,林晧然自是宴会的主角,哪怕李瑜等官员心里对林晧然有再多的不满,这一刻都要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热情。
官场便是如此,很多老油条都会佩戴着一张虚假的面具,此刻在热情地恭维着林晧然,但他们的心里恐怕一直在骂娘。
林晧然的心里自是清楚这一点,虽然跟着众人微笑着举杯同饮,但却不会将他们的话当真,亦是在虚情假意地应酬着。
酒过三巡,便有邻桌的官员和乡绅、盐商陆续前来进行敬酒。
咦?
林晧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前来,心里当即感到一阵意外,旋即微笑着主动打招呼道:“陈会长,我们又见面了啊!”
来人并不是他人,正是两淮商会的会长陈伯仁。
他在得知林晧然南下后,亦是匆匆从京城赶回扬州。虽然他没有林晧然的海路快捷,但林晧然先是到了一趟杭州,令到他刚好能够赶回来。
陈伯仁捕捉到了林晧然眼中的那一丝惊讶,显得有几分得意地应答道:“能在扬州城见到钦差大人,乃是鄙人的福分也!”
“陈会长,不知你此次回扬州是要小住还是要长留在这里了呢?”林晧然轻轻地端起酒杯,进行试探性地询问道。
陈伯仁打算林晧然在扬州城呆多久,他便留在扬州城多久,以应付这个棘手的人物,只是这些话自然不好当众说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破绽,显得模棱两可地道:“鄙人年纪老了,京城的生意已经交付给犬子!若是京城没有紧急之事,我便打算长居扬州,算是落叶归根吧!”
事质上,陈伯仁并不是地地道道的扬州人。为了盐业贸易,避免原籍地和贸易地两地奔走,他便干脆选择卜居扬州,落籍于此。
“呵呵……那今后本官有难事找上陈会长,陈会长莫要推辞才是!”林晧然知道这人肯定会留在扬州盯着他了,便是假意地笑道。
“若是钦差大人有用得着鄙人的地方,尽管差遣便是!”陈伯仁虽然不可能真心相助于林晧然,但还是假意进行承诺道。
二人相谈甚欢,林晧然举杯跟着陈伯仁及身后的一帮盐商共饮,气氛显得很是融洽。
树欲静,风不止。
扬州推官余长庆是嘉靖三十八年的三甲进士,踏入仕途已经四年有余,一直都是身居着推官之位,生得一张白皙的脸庞,整个人还保留着几分书生之气。
陈伯仁等盐商刚刚离开,他端着酒杯前来给林晧然敬酒,饮罢,却是突然郑重地询问道:“钦差大人,还请恕下官冒昧,却不知方才在城门之言可当真?”
自余长庆出现,李瑜的嘴巴便是噙着一丝微笑。此时听到余长庆的问话,亦是扭头望向了林晧然,却想看林晧然会如何应对。
林晧然隐隐察觉到来者不善,便是轻轻地放下酒杯,并一本正经地答道:“自然当真!若是哪位同僚能献出行之有效之策,本钦差必定上表于朝廷,至少助他官升一级。”
余长庆装着有几分醉意地晃了晃身子,却是不着痕迹地望了李瑜一眼,这才打个酒嗝道:“钦差大人,下官已有一良策!”
咦?
扬州府通判陈凤鸣和江都知县马出圆微微一愣,显得困惑地望向了余长庆,这人分明是要想找事,却不想是要献策。
林晧然捕捉到余长庆和李瑜在眉来眼去,更是清楚余长庆是来者不善,但却是静观其变地淡淡道:“呃?愿闻其详!”
一时之间,除了李瑜运筹帷幄般地继续喝着酒水,其他官员和盐商便是纷纷好奇地望向了余长庆,想知道他要献上什么良策。




寒门祸害 第1387章 难题?
徐爌是一个聪明人,亦是注意到了李瑜的异常。
只是这个事情,李瑜事先并没有跟他商量,此时听到余长庆要献策。虽然知道肯定是不怀好意,却不知李瑜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余长庆对着林晧然认真地说道:“淮盐盐法之弊不在盐商!淮盐诸商皆是奉公守法之人,亦是给朝廷缴纳足够的盐银,如果大人若是从盐商着手,此实为大谬矣!”
此言一出,陈伯仁等盐商的眼睛顿时微亮,却是纷纷给余长庆竖大拇指。这人已然是在替着他们说话,同时显得幸灾乐祸地望向了林晧然。
虽然林晧然的地位尊贵,但扬州城的官员都像余长庆这般,那他们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陈暹和徐爌听着这番言论,却是默默地望向林晧然,却不确实这位钦差大人会不会就此对余长庆进行发难。
林晧然却是岿然不动,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却是静静地等候着下文。他自然可以发难,但这种会让他有失风度,对打开扬州的局面不利,更不利于他要拉拢一些官员。
咦?
李瑜看着林晧然竟然无动于衷,脸色凝重地望了林晧然一眼。
余长庆保持着视死如归的架势,又是接着继续说道:“盐政之弊,弊在蛆虫。京城衙门官员食盐,每年遣派官吏到盐场直接收买,此实为盐法之病根。京城衙门食盐本就不合常理,然官吏借着京衙的权势,往往数倍收运返京,沿途私贩破坏盐政,更有官员大船数百艘,塞河而上,沿途私贩,车运马驮,莫敢过问,盐法为之壅滞。若是大人能够除此恶疾,必然能够令盐法畅行,乃大功也!”
李瑜等人听到这番说辞,却是显得幸灾乐祸地望向林晧然。
跟着后世某些单位的福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京城的官员不仅有朝廷的俸禄,且还能从衙门中领取食盐。京城各衙门不需要经过两淮转动使司,亦不用购得盐引,每年遣拨官吏到两淮盐场直接低价收盐。
这个制度本没有什么问题,但却给有人之心钻了空子。他们借着京城衙门的权势,往往加上几倍、数十倍运送回京,沿途将多余的盐进行私贩,从而获得一大笔可贵的利润。
现如今,这个利益链早已经成型,京城各衙门对此亦是乐见其成。若是林晧然选择打破,便是动了京城很多官员的蛋糕,难免要受到京城众官员的攻讦。
昔日的鄢懋卿便知道“京官食盐”的弊端,但权衡在三,仍然不敢对此下手。
原来如此!
徐爌听到这个“良策”,当即是恍然大悟。这献策是假,分明是要将林晧然住悬崖上推,让他站到京城官员的对立面。
林晧然早已经不是官场新丁,自是知晓其中的利弊,眉头微微地蹙起,却是抬起头认真地询问道:“当如何改之?”
“百官遂停食盐不支,彻底解决此顽疾,令到大明盐法畅通无阻!”余长庆心里早有了定计,便是大声地回答道。
呵呵……
李瑜心里很是得意,却是默默地观察着紧锁眉头的林晧然会如何取舍。
若是林晧然拒绝余长庆这个提议,那便是“露怯”,更是自打嘴脸。若是他选择上奏朝廷百官停止食盐,则是站到了京城官员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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