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如史料记述般,洪应坛等殿落成,徐阶赏银五十两大红蟒衣紵丝二表里,工部尚书雷礼荫一子入国子监读书,锦衣卫都督朱希孝岁加禄米三十石,工部左侍郎李登云等各升俸。
当下洪应新坛建成,嘉靖跟着以往新殿和新坛落成一般,决定举行七天的斋醮活动。
斋醮活动颇为热闹,道士在搭建的棚子前做法事,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太监要做些什么,皇上做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这些事情彼此早已经是了然于胸。
身穿道袍的嘉靖头上戴香叶冠,在结束斋醮活动后,便是到旁边的殿上休息,宫女送上了茶水和糕点。
徐阶和李春芳一起进来面圣,徐阶趁机将事情进行汇报道:“皇上,顺天乡试张榜后,落榜考生这些天在京城闹事,撕毁了张贴在贡院门前的榜单,言之凿凿本届解元章礼乃是冒籍之人!”
嘉靖的心思全系于修玄,远远**早期那么关心政务,正在拿着一块莲花糕,却是淡淡地询问道:“何为冒籍?”
冯保今晚一直相伴于嘉靖,听着嘉靖的这个问话,心里却是黯然一叹。****可谓是越来越不食人间烟火气,这个事情竟然还要询问于徐阶。
“回皇上的话,一些外地的生员冒充北直隶的生员,直接参加了顺天乡试!”徐阶并**任何异样,显得理所当然地解惑道。
咦?
李春芳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疑惑地扭头望向旁边的徐阶。
虽然这个解释没错,但冒籍最大的危害是江浙的考生想要钻乡试的空子,通过“冒籍”这种不当的行为来谋取举人的功名。
现在徐阶这个解释,却是将重心放到了“外地生员”和“北直隶生员”的区分上,并**指出“冒籍”的危害性。
嘉靖将半块莲花糕放进嘴里,彰显出懒散和怠政的一面,当即便是不以为然地道:“外地生员是秀才,北直隶生员是秀才,这全天下都是大明的秀才,何来冒籍之说?”
李春芳的嘴巴张了张,显得一副欲言而止的模样。
徐阶却是急忙附和道:“皇上说得是!不过这事终究不太妥当,偏偏章礼还一举夺了顺天乡试的解元,现在落榜考生的怨气难平,甚至已经开始**章礼夺魁是舞弊所致!”
这一番话无疑是继续诱导着嘉靖,在模糊了冒籍一说后,又是迅速将问题引向了舞弊之上,可谓是迅速转移了关注点。
如果在以前,嘉靖很难会被徐阶“牵着鼻子走”,只是现在嘉靖更加痴迷于修玄,且打心底觉得这个事情无关紧要。
嘉靖从宫女手里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对乡试舞弊上了一点心,眯着眼睛淡淡地询问道:“章礼高中解元可有涉通关节?”
“臣在听闻此事后,便从翰林院调来了章礼的试卷,请皇上过目!”徐阶做事颇为老练,当即便是从袖中取出试卷并呈上来道。
李春芳沉浮**多*,自然是不傻,已然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徐阶表演。
冯保从徐阶手里接过试卷,恭敬地送到嘉靖身旁,但嘉靖已然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却是将茶盏交回宫女,目光直接落向徐阶身上。
徐阶其实知道嘉靖不会浪费这个时间,但该有的姿态还是会表露出来,当即便侃侃而谈地道:“臣已经看过章礼的试卷,这份答卷很是出众,此次有策论题: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唯章礼有言:舜原足治天下,而又得五臣,天下益归于治!反观士子诸卷,只道五臣贤德却忘乎舜帝,此不谬哉!如皇上圣明烛照,哪怕**五位贤臣,天下同样得以大治。章礼深得圣人教诲,故臣以为其被选为解元是实至名归,舞弊之事纯粹诬蔑。”
冯保发现嘉靖望了过来,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便揣摩到圣意。他急忙将章礼的那份考卷拿了出来,找到那篇策论文章并呈送到皇上的面前。
嘉靖看到文章果真写着“舜原足治天下,而又得五臣,天下益归于治”,对着章礼不由得好感大增,却是有了结论地道:“此子确实是大材之人,那帮落榜考生竟然毁榜诬蔑,却不过眼红矣!”
李春芳知道事情已经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心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声。
“皇上,不知章礼冒籍一事当如何处置?”徐阶看准时机,便是趁热打铁地询问道。
嘉靖还沉醉在方才的那句话中,当即做出决定地道:“这全天下都是我大明的秀才,冒籍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考生闹事不予理会!”
“臣遵旨!”徐阶的眼睛闪过一抹喜色,显得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虽然冒藉一事非同**,但现在皇上金口一开,哪怕是再大的罪责亦是烟消云散。加上当今首辅的态度明朗,这个事情已成定局。
李春芳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既是看到徐阶如何玩弄权术,更是看到一个事情如何被颠倒黑白。
次日回到礼部衙门,他很是歉意地对着林晧然道:“皇上说冒籍之事不予追究,你让顺天府衙将章礼等六人放了吧!”
“这个事当真**回转的余地了吗?”林晧然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了心理准备,却是望着李春芳认真地询问道。
李春芳迎着林晧然的目光道:“皇上的金口已开!”顿了顿,他担心林晧然上疏劝谏,又是补充一句道:“此事牵涉甚大,**回旋的余地了!”
他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所谓的牵涉甚大,主要是牵涉到了北直隶提学徐爌和顺天乡试副主考官王希烈,徐阶不会让这两个得意门生沾上这个污点。
林晧然心里暗叹一声,自从上次的宗藩一事失利之后,他亦是学会了退让,只是事情终究**向着他所希望的那般发展。
若是他现在进行抗争,不仅**太大的好处,而且可能被徐阶借机打击,倒不如让事情以这种荒唐的结果收场。
随着皇上的态度明朗,**内部**出现重大的**,那帮闹事的考生注定是翻不起浪花,事情亦是慢慢平息下来。
“这个处置结果当真是令人寒心啊!”
“冒籍之人仅凭一篇马屁文章夺得乡魁,当真荒谬至极!”
“呵呵,当今阁老和朝廷大臣,哪一个不是靠着青词文章爬上去的!”
......
虽然事情慢慢平息下来,但堵不住京城这么多百姓的嘴,却是纷纷发表着各自的看法,很快就延伸到当今的朝局上面去了。
实质确实如此,本朝的用人标准并不看**的贤德,而是看重**对皇上的忠诚度,从首辅以下的朝廷大员全部都是如此。
这个原本美好的金秋九月,却是发生了这么一件荒唐的事情。
随着严嵩离任两*多,很多有识之士慢慢意识到本朝的症结并不在奸臣严嵩身上,罪魁祸首其实是****。
寒门祸害 第1683章 测字
时至十月,**还是一片绿意盎然,一座带着神秘色彩的小城藏于青山绿水间,城内呈现着一副其乐融融的安居乐业之景。
随着林晧然以及联合商团崛起,长林氏一跌成为整个**地区的第一大族,族中的所有人都不需要再为衣食住行所担心。
经过这几*,他们亦是摸索出一条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以培养人才为主,将族中的*轻一代进行栽培,然后输送到联合商团旗下的一些重要产业中。
城里房子的布局显得颇有讲究,完善的排水系统,加上生活在这里的人越来越讲究整洁,令到这里如同后世的一处古城风景区般。
令人意外的是,在这里除了民宅外,竟然还有一座精巧的道观拔地而起,横匾是三个烫金黑底的“罗浮观”。
一个中等身材的道士身穿着一套洁净的蓝色道袍,头上扎着木髻,脸色显得红润而**一丝皱纹,但满头的头发已经银白。
他正是端坐在道观中,面对外面排队进来的村民,却是问八字、看面相,从而帮人断前程或是查吉凶。
“面相还不错,但此子不是读书的料,还是让他学账房吧!”
“呵呵......虽然此子生性顽劣,但双眼辩得清是非,日后能成大器!”
“此子十六岁会有一大劫,还是留着他在长林村,起码十六岁前不能离开粤西!”
......
这位银发道人面对被父母带过来的孩童,先是一一询问他孩童的八字和看孩童的面相,最后对着孩童的父母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领着孩童前来的家长对这位银发道长极为信任,听着道长的话后,全都是记到了心里,且还会乖乖地照做。
“下一位!”
银发道长的心情显得不错,对着旁边的*轻道士吩咐道。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虎妞的追随者之一的吴道行,只是他已经从昔日邋遢道士变成如今道貌岸然的银发道长。
吴道行的名声早已经不局限于长林村,而是名震整个粤西,甚至是整个**之地。
不说联合商团的这帮人,哪怕整个广东的达官贵人,全都是派人来请吴道长前去帮他们看**和面相。
现如今,他已经是一月一算。今天正好是十月初一,他坐在罗浮观中给这些前来看面相的村民解释各种困扰。
“吴神仙,小老头今日不是来算命,而是特意带着一家老小前来拜谢神仙的!来,跪下,快跪下,咱家给大恩人叩头!”
一个小老头拉着儿子儿媳和孙子一大家子来到吴道行面前,在说明此行的意图后,便是忙着招呼家人一起跪谢道。
吴道行颇有神仙风范,显得淡淡地说道:“你们起来吧!今*你们一家能避过土劫,只要寻得一个安稳的地方,平日多行一些善事,日子便会越来越好,你这个孙子将来没准还能给你们孙家光宗耀祖!”
“谢过老神仙!”小老头听到这话,又是进行叩谢道。
吴道行听着这一声“老神仙”,脸上不由得微微苦笑,摸了摸垂下来的银发。
这里的动静并不小,外面排队的人听到了一些大概。
一个慕名而来的土财主擦着额头的汗水,掂着脚看着前面的这一幕,却是不由得喃咕道:“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请来的托......吧?”
这番话给旁边的一个长林村民听到,当即进行奚落道:“吴神仙还用得着找托?那都是江湖骗子才用的把戏。吴神仙跟那小老头说他一家八字犯土煞,甲子*更是劫*,故而让他们一家务必远离山体而居。这个小老头听吴神仙的话搬到他处而居,结果原本所居住的房子在夜间被山崩所埋,他们一家可谓都捡回了一条命呢!”
这里有知道实情的人,亦有不知道的情况人,但听到这个事情的始末,对这位名震于整个**的吴神仙更为崇拜。
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吴道行能够获得如此大的声名,定然不可能是靠请托行骗的江湖骗子,而是真正有本事的道长。
“这算得了什么,咱们青叶镇的孙富贵的家境原本已经没落了,结果听从吴神仙仅是改了**的方位,结果孙家现在便发财了!”又一个人显得不屑地说道。
土财主发现很多敌视的目光朝着他投了过来,当即连连拱手并诚意道歉道:“诸位海涵,是在下失言了!”
在说话的时候,轮到了一个颇有风度的中*男子,不过身穿的士子服洗掉了酱色,身后跟着的仆人亦是脸黄肌瘦。
他来到桌前坐了下来,眼睛似乎带着挑衅的味道地望向吴道行。
吴道行的眼睛有几分疲倦,接过*轻道士送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才抬头淡淡地说道:“还请写下姓名和八字吧?”
“在下此次前来,只想测字!”中*男子的眼睛一直瞪着吴道行,却是不宁愿透露姓名地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师父不测字!”*轻道士听到这话,当即便是蹙起眉头要赶人道。
吴道行其实是可以拒绝的,但是抬手阻止徒弟赶人,却是望着面前的中*男子微笑地道:“不知是何字?”
中*男子没想到对方如此痛快,先是思考了一下,这才拿起桌面上的纸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吕”字,字体颇有功力。
吴道行将茶盏放下,将纸张转过来道:“吕,脊骨也。你此次上京,可比作吕尚,垂钓于渭水之滨,遇见西伯侯姬昌,可遇贵人也!”
此言一出,原本等着听笑话的中*男子当即瞪直了眼睛,显得无比震惊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官身?”
“呵呵......这不是你的字告诉我的吗?”吴道长指着纸上的字,微笑着进行解释道:“何为脊骨,非民,官也!另外,常言官字两张口,你这‘吕’字不正是告诉贫道你是官身吗?”
“不错,我是官身,却不知你可算得出我在何处任官吗?”中*男子放下了刚开始的轻视之人,显得考量地询问道。
站在门外探头望着这边动静的百姓暗暗地吃惊,完全没想到这个带着一个脸黄肌瘦仆人的中*男子竟然是一位官老爷。
吴道行又是望了一眼那个吕字,微笑着点着那个字道:“吕字是上小下大,但你这却是下面比常规要大些,所以你是居于下口,亦是说垂钓于渭水之南。”说到这里,他抬头望着中*男子微笑着道:“你官居海外的琼州府,不过你官相尚缺一丝,所以你并不是一县之尊,而是在琼州府任推官之职!”
站在门外探头张望的百姓听到这个推段,便是好奇地望着中*男子的反应。
“在下琼州府推官姜文峰见过老神仙!”姜文峰听到这一番解释,在心里大惊的同时,亦是心悦诚服地施礼道。
真的猜中了!
站在门外探头张望的百姓看到姜文峰的反峰,显得震惊地面面相觑。
吴道行轻捋着胡须,对着姜文峰微笑着道:“姜大人无须多礼!”
“老神仙,我还想知道此次本官上京能够升迁?”姜文峰此次上京亦是忐忑不安,显得认真地求教道。
吴道行痛快地道:“你再写一字!”
姜文峰拿起笔,看了先前写下的吕字,心里突然一动,却是写下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品”字。
吴道行看着这个字,脸色凝重地说道:“品,众庶也,这对前途历来不好!”
姜文峰听到这个解释,心里亦是暗暗吃惊,后悔刚刚草率写下这个字。想着换上一个,但觉得这样怕是心不诚,再测亦不会是好前程。
吴道行的话峰一转道:“不过在**,众庶,亦是民心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虽然不得品阶升迁,但却能一言而惊天下!”
姜文峰当即明白了吴道行指的是什么,心脏不由得砰砰地跳动了起来。
吴道行却是**将话说透,对着姜文峰拱手道:“姜大人,你此行能得贵人相助谋得好位,只是还望多替老百姓说话!”
“若是能如老神仙所言,本官定会为民请命!”姜文峰认真地回应道。
吴道行满意于他的态度,便是叮嘱道:“很多事情是祸从口出,你今*的运程不佳!你此番上京之路亦是暗藏风险,还得多看少言,避免招来祸端!”
“在下谨记老神仙教诲!”姜文峰暗暗记在心里,又是施予一礼地道。
站在门前的百姓得知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在吃惊地望着这位从里面走出来的官老爷的同时,亦是更加佩服老神仙的神机妙算。
那位先前腹议的土财主收起了轻慢之心,亦是老老实实地顶着太阳排起这一支大长队。虽然抱怨得不到优待,但能够得到这位老神仙指点一下,遭受这点罪简直是不值一提。
在黄昏时分,众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各自散去。
长林村的人自是不着急,虽然吴道行总是被人请去,但常*都住在长林村。若是他们遇到什么急事,总是能够找上吴神仙讨教。
吴道行在长林村的地位超然,不仅得到了村民的尊重,而且更是得到老族长的重视,又是被老族长请到家中饮酒,
老族长的家里是普通的二进宅子,二个儿子都在外面,仅剩下他跟老伴一起在这里生活,另外有大儿媳在这里照拂。
酒菜已经准备妥当,吴道行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一只脚还忤在板凳上,已经**丝毫的老神仙模样,似乎又回到昔日那个邋遢道士。
老族人是村子的实际管理者,在吃了几口酒肉后,便是压低声音对着吴道行忧心忡忡地询问道:“道长,这迁坟日子便在明日,十九在京城做官,平常又跑到桂林府未归,当如何是好?”
“这坟讲究的是**,即使**血亲之人到场,其实亦是无碍。这个吉日可是等了四*,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耽搁了!”顿了顿,吴道行又是压着声音道:“其实这样更好,此事本不好外传,越是少人知道越是有利,可不能像严家......”
“严家如何?”老族长同样存在着一颗八卦之心,便是好奇地追问道。
吴道行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显得幸灾乐祸地说道:“严世藩确实找到了一位很厉害的**先生,帮着他觅得了一处龙穴藏母!只是他们严家本是日**山,严嵩已是八十四岁高龄,他严世蕃却还一门心思想要借龙穴扭转乾坤。他严世藩没听那位**先生的话,既**挑选到一个好吉日,偏偏还四下声张觅得宝龙之事,这难免遭来小人撒尿。依老道看来,那个穴位只能是龙气未聚而散,怕是要转化为怨念,他严家恐怕遭大劫也!”
“那,咱们这个宝穴......”老族长心里大惊,显得担忧地望向吴道行。
吴道行喝了一口烈酒,却是不以为然地摆手道:“林侍郎现在如日中天,此穴已滋养四*有余,一旦按吉日吉时入藏,必然能为他增添几分运程!”
“当真能够入阁拜相吧?”老族长看着左右无人,认真地询问道。
吴道行的眼睛闪过一抹不屑,但还是温和地回应道:“若是此次迁坟成功,可谓是如虎添翼,必然能够官至阁老!”
“还忘先生鼎力相助,我长氏一族定世代奉养先生,族中有不敬者,我定打断他双腿!”老族长的眼睛微亮,当即郑重地许诺道。
“我本命薄之人,你每天用好酒好肉招呼一下我即可!”吴道行用袖子抹了一下带油渍的嘴,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又是进行叮嘱道:“对了,你在双峰嶂给我修的双峰观不宜过于铺张,免得将老道的寿全都折掉了!”
老族长现在手握着一大笔银两,本意是给吴道行修一座大大的道观,亦算是报答吴道行这些*帮着他们长林氏所做的事情。
只是听着吴道长这个说话,他便是应承下来道:“一切都听从神仙的安排!”
正是说话间,外面突然有了动静。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外面径直进来,先是对着老族长打招呼,旋即看到吴道行诧异地道:“大伯,我回来了!咦,吴道行,你怎么又跑到我大伯家蹭吃蹭喝呀!”
吴道行用袖子又抹了一下带肉屑的嘴,却是进行抗议道:“我什么时候噌吃噌喝了,现在请我吃喝的能够从这里排到雷州城,我这是跟老族长脾气相投才行一起吃喝!”顿了顿,又是不满地说道:“咱俩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师徒了,你怎么还老是直呼我大名呢?”
寒门祸害 第1684章 宝地
走进来的戎装少女正是**常,她显得风尘仆仆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条轻便的马鞭,那双明亮的眼睛神采奕奕。
面对着吴道行的抱怨,她走向茶桌并开口说道:“我那是被你忽悠的!你说帮我爹娘找的那块**宝地泄了天机,非要我答应拜你为师才能避劫,但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她端起茶桌上的茶壶掂了掂分量,又是瞥向吴道行说道:“再说了,你现在的徒弟有七八个了吧,你也不差我这一个,反正我对你那一套相术又没什么兴趣,这师傅叫不叫都一个样!”
造化弄人,她对吴道行的那一套并**什么兴趣,当初收留吴道行主要是因为他死皮赖脸,结果现在吴道行反倒成了她的师傅。
“我一直都说要教你相术的,你不学那是你的事,但咱们的师徒名份已定!我这头发便是替你家设下的**阵才一夜变白的,你可不能不认账!”吴道行指着满头的银发,当即打起感情牌地道。
这个事情确实是玄妙,就在吴道行设下**阵的当天。虽然他的头发总是乱糟糟,但总归是灰黑色的头发,结果一夜就变成了银白色。
老族长是将吴道行头发的变化看在眼里的,当即便是板着脸对着**常认真地道:“平常,此事不可再提!你既然认他是师傅,他便永远是你的师傅,咱们长林氏的人可不能如此背信弃义!”
“我说你喝昏了头吧?平常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是这样的人吗?他们师徒是什么性子,说话从来没个正形,你难道不晓得?”刚刚走进来的老妇人对着老族长当即进行指责,又是将碗筷递给**常温和地道:“平常,你饿了吧,快吃点饭填肚子!”
“谢谢大伯娘!”**常放下茶杯,接过递过来的饭碗微笑着道。
大伯娘平日是害怕老族长的,但却是极为疼爱**常,故而看到自家老头子指责**常,亦是义无反顾地护起**常。
**常这一路赶回来确实是饿了,只是见着老族长还是忤着脸,便是对着吴道行主动示好地道:“师傅,等你百*之后,若是你膝下还是**子女的话,我便亲自给你送终!”
“呵呵,这还差不......呸,呸,老道还有一甲子的寿元,你休要诅咒于我!”吴道行正是得意之时,旋即连连进行纠正道。
**常对老族长是尊敬的,便是主动端起酒壶给老族长倒酒。
老族长倒不是真的生气,一直是对**常引以为傲,亦是知道这对师徒的相处方式。他之所以刚刚故意板起脸,主要还是担心**常口无遮拦得罪了这位老神仙吴道行,从而在**上做起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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