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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徐璠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当即便想到林晧然所运用的策略,但显得极度不屑地道:“这城中的店铺背后都是有背景的大佬,哪能任由他户部这般恣意妄为,哪家会将半年的税款预支给他林晧然?”
“下官只是从户部那边得知这个消息,但最终成效如何,下官亦是不得而知!”张四维显得尴尬地进行回应道。
虽然他出身于商贾之家,但从小被家人督促着专心于读书,并不懂得这经商之道。对于那些商人会如此选择,他心里亦是拿捏不准。
当下匆匆进来,亦是感到这个事情有些异常,所以第一时间汇报给老师。
徐阶却是愣了一下,旋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此次不是预支给他林晧然,是预支给户部,是……预支给皇上!”
当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当即变得一阵安静。
如果仅仅是前者,那么自然不是那般的必然。只是涉及到当今圣上,特别当今圣上的独断专行的皇上,这里的份量已然又变得不同了。
徐璠的嘴巴微微地张了张,最后若有所悟地道:“他……如何借皇上的势啊!”
招数明明如此的不新鲜,但现在放在这里,却是这般的神奇。借着皇上的势,让到大家乖乖地交商税,还是借着皇上的势,令到大家乖乖地交上半年的税。
“林尚书曾经担任过顺天府尹,这些商家怕是多少卖他一些面子!若是他们不配合的话,我觉得林晧然可能会找他们麻烦,最终怕还是交的人比较多!”张四维犹豫了一下,显得发表自己的看法道。
“应该是这样了,还是交的人比较多!”徐璠听着张四维的分析,亦是轻轻地点头道。
原本他还觉得今天的天气很热,但此刻背脊却是阵阵发凉,发现当下的大明官场还真不是他这种级别的人能够生存的。
一个在昨天还是觉得无解的难题,认为林晧然此次是在劫难逃,结果林晧然仅仅用了一个户部主事在崇文门征税,所有的事情毅然就迎刃而解了。
不说人家的布局和谋算,单是人家这一个精明劲,已然是他拍马亦[新 www.xsbiquge.info]是赶不上了。
徐阶顿时又是生起了一份苍老的感觉,却是苦涩地道:“该交的税就交,该预交的税也一分不少地给人家!”
“爹,你难道就任那小子这般……这般得意吗?”徐璠自知不是林晧然的对手,却是希冀地望着老爹道。
徐阶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却是轻轻地挥手道:“事情你不要过问,你以后少掺和进来,回去安分地呆在太常卿吧!”
其实他未尝不想好好地培养儿子,只是儿子却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有着林晧然这般妖孽人物出现,以着儿子这种智商,只会拖累于自己的布局和谋算。
在海瑞坐镇于崇文门强硬征收商税之时,户部这边亦是没有闲着。
从顺天府那里拿到内城商铺的册子后,户部的官员和衙差则是开始挨家进行造访。虽然这里不乏无赖之人,但当户部揪着一家有问题的店铺进行查封后,很多商铺则是乖乖地送钱了。
事情能够这么顺利,固然有着户部的铁腕手段和借皇上之威的缘故,但在林晧然主政顺天府期间,同样得到了很多商贾的认可,他们亦是纷纷主动送来了银两。
特别是城北鼓楼一带的商贾,在得知林晧然在崇文门一视同仁地征收商税之时,亦是很乐意于地给户部送来了半年的税费。
林晧然其实亦是厚道的,许以他们的商铺会得到户部保护的承诺,不会让他们的商铺被某些朝堂大佬进行强买强卖。
仅仅三天的时候,户部通过预收崇文门商税的办法,很快便已经筹集到了六万多两,离目标十万两已经很近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林晧然则顺利地避过这一场浩劫,继续稳坐在他户部尚书的宝座之上,只是东边飘来了一团乌云。





寒门祸害 第1780章 林雷公和海青天
户部顺利地向内城商户征收到大笔的税银,林晧然所遇到的难题自然是迎刃而解,外界亦是由幸灾乐祸转而惊叹。
“本以为林若愚变不出钱来,谁曾想……”
“若是论到聪明才智,当今大明还真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比的!”
“这崇文门征税简直是神来之笔,当真是三步一算林若愚啊!”
……
消息从大明官场传向京城士子和百姓的耳中,在看到林晧然此次的种种举动后,对林晧然似乎又有了新的认识,而“三步一算”之名已然是名动京城。
其实在普通百姓的心里震动并不大,倒是有见识的官员或士子才能更深切地体会到林晧然的谋略,在危机来临时的智慧。
明明是一场严重的危机,但在林晧然巧妙的运用之下,却是将崇文门征税的顽疾给解决了。不仅在此次危机中化险为夷,而且还得到了一个不大的政绩。
亦是如此,大家对林晧然“三步一算”的新标签,已然是选择了默许的态度。
不过在这个风波之中,却还有另一个人声名鹊起。
“海门神当真是无愧其名!”
“迄今为止,还请是愣是不能一人通容!”
“你们恐怕不知,多少人到海门神家里送银子或者是恐吓,结果无一不是吃了闭门羹!”
……
京城的“闲人”不少,加上京城百姓普遍有更强的侦察性,所以很多事情总是能够第一时间传出来,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在担任淳安知县期间,海瑞已经在江浙博得了亮响的“海青天”之名,只是京城百姓有着他们与生俱来的的高傲。
哪怕当年林晧然以“林雷公”的强者之姿重归京城,很多人都不知晓“林雷公”的名头,更是不知道林晧然主政雷州和广州期间所发生的事情。
海瑞自然亦是如此,京城很多人都只将海瑞当成普通的户部主事。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得不对海瑞刮目相看,海瑞向他们展现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一面。
京城百姓在看到海瑞刚直和清廉的一面后,昔日的“海笔架”和“海青天”的事迹迅速在京城传颂,海门神亦是成为了“海青天”。
特别很多士子和百姓得知海瑞仅是在外城租下一间便宜的破房子居住之时,心里更是膜拜不矣,为着这位清廉的官员所折服。
“老母妻儿不来京,奈何?无银矣!”
“若是大明有官如此,朝堂何以至此!”
“上有林雷公,下有海青天,此乃大明之幸也!”
……
在崇文门强硬征税的时候,海瑞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个名人,却是被京城的诸多百姓进行称颂,亦是让京城百姓知晓大明还有一个如此清廉的官员。
六月的天气闷热,户部衙门充斥着喜庆的气氛。
户部已然是成为了京城的焦点,不仅海瑞坐镇在崇文门征收商税,而且很多户部官员和衙差亦是纷纷出动,一笔笔的税银被送回了太仓。
虽然他们做事比较辛苦,但帮着户部度过此次的财政危机,而且还打通了一条新的财路,他们还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林晧然虽是谋划好了这一切,直到现在眼看十万两就要筹集完成,心里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正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师兄,你此次找海青天到崇文门征税,还真是找对了人!”杨富田坐在林晧然的对面,对着林晧然竖起大拇指地道:
“咱们这个老乡虽然脾气古怪,但论到官员操守,咱们二人其实都比不过!”林晧然看到海瑞如此给力,亦是沾沾自喜地道。
虽然他制定的应对之策没有问题,但能否顺利地实行,亦是要看执行人的品德和能耐。
如果执行人是贪婪的官员,则很容易被金钱所攻破;如果执行人是爱慕权力的官员,则很可能害怕得罪那些大佬而放行。
庆幸的是,海瑞这两方面都不沾,愣着化身成为“海门神”,坐镇在崇文门铁面无私地征收着往来货物的商税,将偷税的漏子直接狠狠地堵上。
“确实如此,海瑞可以说是为我们大明官员树立了一个模范,只是可惜他……。”杨富田点头认可,却是轻轻地摇头道。
林晧然端起冒着热气的茶盏,显得疑惑地抬头询问道:“可惜什么?”
“海瑞只是举人出身,如果他是进士那就好了!”杨富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林晧然惋惜地说道。
在大明当下的政治生态中,举人能够出任六部主事,这已然是一个天花板了。接下来海瑞想要再进一步,已然是千难万难,更别说是身居重职了。
虽然海瑞在此次表现出色,但由于其举人出身的缘故,将来几乎没有被委以重任的可能性。
林晧然轻呷了一口茶水,却是半开玩笑地道:“我倒觉得不是进士反倒是好事!如果当年他真中得进士,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打压一下他呢?”
“打击他?这是为何?”杨富田显得一阵茫然,只是看到林晧然脸上的狡黠,当即反应过来地笑道:“呵呵……若是他中得进士,那么当年他便已经拜在徐阁老门下,咱们跟他还真得划清界线!”
可谓是造化弄人,海瑞参加的最后一次会试,便是嘉靖三十二年徐阶所主持的会试。海瑞当年并没有被徐阶选中,而他旋即选择到吏部衙门报备,以举人的身份直接进入大明官场。
林晧然将茶盏轻轻地放下,收起了那一份玩笑之心,显得认真地说道:“或许海瑞当年不中进士才是最好的结果。正是因为他是举人出身,所以他并没有像其他进士官那么大的权力欲望,可以全心全意地为百姓谋福祉!”
“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师兄将来能够帮他一把,海瑞当为我们大明官员的典范人物!”杨富田认真地提出请求地道。
二人正说着话,身穿九品官服的户部司务厅司务何嵩闯了进来,却是哭丧着道:“正堂大人,不好了!”
林晧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杨富田着急地询问道:“何嵩,你不是协助海主事在崇文门征税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内监司的太监强行要运货进城,主事大人要求他们缴税,结果不知怎么的……双方就打起来了!”何嵩当即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道。
杨富田得知海瑞竟然跟内监司的太监起的冲突,却是不由得惊恐地扭头望向了林晧然。
崇文门能够强硬征税,主要还是巧妙借用了皇上的权威。只是海瑞的过度强硬反倒是办了坏事,这内监司负责的是宫里的采购,理应是不用向税关交税的。
偏偏地,海瑞不仅没有让内监司从崇文门通过,而且还带着税关的衙差跟内监司起了冲突,这个事情当即变得棘手起来。




寒门祸害 第1781章 麻烦上身?
林晧然的眉头微微蹙起,让何嵩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喝着茶思索片刻,抬头望向杨富田询问道:“杨兄,此事你怎么看?”
“事情如此的巧合,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了!”杨富田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亦是即刻闻到了阴谋味道地回应道。
林晧然亦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虽然海瑞是一个很讲原则的官员,但还不至于如同不懂得变通,此次事情怕是针对于他。
在还没有彻底了解到事情经过的时候,事情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宫里来人,一个面生的太监面无表情地道:“林尚书,皇上口谕!”
“臣户部尚书林晧然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晧然领着杨富田等人,当即上前施礼道。
太监显得照本宣科地道:“户部尚书林晧然速速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臣林晧然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晧然心里微微一沉,又是恭敬地施礼道。
杨富田从地上站起来,那张胖脸露出灿烂的笑容上前塞银子道:“公公请在偏厅用茶,我们正堂大人向属于等人交代两句,便随你进宫!”
“有什么事能比皇上的重要,赶紧入宫,皇上等着呢!”太监却是没有接杨富田强塞过来的银子,显得公事公力地道。
这……
杨富田没想到竟然还有太监不贪财,亦是微微地傻了眼。
林晧然跟杨富田交换了一下眼色,亦是觉察到事情有些异常,却是扭头对着门口的林福道:“我们入宫!”
林福亦是领命而去,只是认真地叮嘱了轿夫几句。
从户部衙门到西苑不远亦不近,只是这个太监似乎是跟林晧然这边有仇般,一路上亦是一直在催促着轿夫。
终究没有不贪财的太监,在林福将更多的银子塞过去的时候,这名太监的态度这才明显好转,亦是主动报了他是内官监的身份。
林晧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结合着内官监掌印孙隆向皇上打的小报告,加上此次是他们引起的纷争,敢情是将矛头指向自己。
他深知这一次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场早已经布过的局在等候着他。这朝堂的争斗历来如此,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胜与负。
当年李默本以为是稳操胜券,结果严嵩的致命一击,令到他从云端摔到了地狱。而徐阶让孙女给严家做妾室,但在徐阶迅猛一击中,严嵩亦是黯然离开朝堂,如今更是削籍为民且被抄了家。
现在对方已经出手了,却是不可能仅仅给他找一个不痛快,恐怕已经是酝酿一个大杀招在宫里等着他了。
轿子徐徐来到了西苑宫门前,而他一直等待的崇文门的情报亦是送到了他的手里。
进到西苑的宫门,看着一支巡逻的御林军从眼前走过,再看旁边扫地的太监都颇有高手风范,令到他感受到这里多了肃杀之气。
看过那份刚刚送达的东西,在胡思乱想间,他来到了万寿宫前。经过小太监的通禀,很快便有小太监出来引他入内。
由于皇上病情一直不见好转,现在通常都不在外殿办公,而是在里殿的寝室休养,而他则是直接被引到了最里面的房间中。
林晧然隔着两道垂着的珠帘,显得恭恭敬敬地施礼道:“臣户部尚书林晧然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可是借着朕的名头,在崇文门强行收取商税?”嘉靖没有让林晧然从地上起来,而是直接进行质问道。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的病疼令到嘉靖的脸色苍白,但作为在位已经四十四年的帝王,其身上仍然充斥着无上的帝王之气。
黄锦和陈洪一左一右地站在床前,这个时候亦是怜悯地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林晧然,已然是要受到皇上的追责了。
林晧然知道事情果然是要针对于他,只是保持冷静地回应道:“皇上,此诛心之言不知是由何人所言?”
在珠帘的后面,除了躺在床上的嘉靖和黄锦、陈洪,还有内官监掌印孙隆。
孙隆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亦是暗自一慌,则是可怜兮兮般地望向了嘉靖,表示自己是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嘉靖虽然不允许内官干涉政务,但亦是不会全然排斥,却是包庇于孙隆地回应道:“谁说并不重要,你可是如此?”
假借皇上的名头在崇文门征税,这个事情却是可大可小,站在另一边的陈洪同样是担忧地望向了林晧然。
“崇文门关税历年岁入不足万两,何故也?乃崇文门税官不敢得罪于人,对入城诸多货物视若无睹,只敢征收普通商贾的商税!然户部短短数日,便已经征得崇文门税近十万两,此皆因崇文门税官尽忠恪守,借皇之威挡于诸多压力,方能助大明崇文门税年入预计三十万两矣!若说借朕的名头在崇文门强行收取商税,此非臣,而是户部云南司主事海瑞也!”林晧然显得侃侃而谈地道。
黄锦和陈洪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色,林晧然这番话不仅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且还推给了海瑞。不过这并不是将锅推给海瑞,却是分明替海瑞表功。
嘉靖原本是有心追责于林晧然,但发现事情似乎如同林晧然所说的这般,崇文门的巨变似乎是源于税官的更替。
孙隆再也坐不住了,却是进行指责道:“你分明就是狡辩!皇上着令户部调十万两太仓银进入内库,你却先将兵饷发往大同,致使朝堂上下都知道户部出现十万的缺额。而后,你选择在崇文门强硬征收大仓银,可不是假借皇上之威吗?”
却是不得不承认,林晧然的策略却是被孙隆所窥破,从而以此为由攻击于林晧然,给林晧然扣上“假借皇威”的帽子。
林晧然面对着这个指责,却是选择了沉默,目光却是望向了珠帘后面那个身影。
“你承认了?”孙隆看着林晧然不吭声,暗暗窃喜地得意道。
躺在床上的嘉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有所不满。
正当孙隆得意之时,林晧然却是言正严辞地质问道:“你是何人?户部替皇上执管大明财政,岂容你这等奸细在此指手画脚,竟然胆敢意图乱我大明军政,陷大明江山于水火!”




寒门祸害 第1782章 舌辩和口才
官员和宦官一直都是分属水火不容的两个阵营,只是本朝嘉靖帝强势打压宦官,令到宦官的地位和权势降至低点。
林晧然从来都不敢轻视这些时时刻刻陪伴在皇上身旁的宦官,只是这位内官监掌印孙隆现如今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他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相较于“借皇威征税”的罪名,这“奸细”和“大明江山的稳固”无疑是更具份量,可谓是给予对方颇为凌厉的一击。
“杂家是内官监掌印孙隆,我何时意图扰乱大明军政和陷大明江山于水火了,你莫要含血喷人!”孙隆自报家门,却是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林晧然看着他如此容易动怒,反倒是安心了一些,却是一本正经地指责道:“你既是内官监掌印,那便当做好份内之事,而不是妄论朝政!本官替皇上掌管户部钱粮,既要守得大明江山的安定,亦要为皇上分忧!本官按时足额发放大同边军军饷,此乃忠于大明,亦是本官身为户部尚书的职责。至于崇文门加强征税,皆因此处逃税甚重,亦是本官的职责所在!这里的茬茬件件,皆是本官忠于朝廷和皇上之举!”顿了顿,转而面对嘉靖道:“皇上,若非要说臣借了皇威,臣率领户部征天下夏税之时,便亦是借了皇威向天下万民征税,请皇上责罚!只是臣心中有屈难平,今北边鞑子虎视眈眈,边军军饷关乎大明之安定,请皇上务要听信谗言,军饷万万不可克扣!”
这……
黄锦和陈洪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发现不愧是读书人的魁首,不仅是文章写得漂亮,而且这口才怕亦是无人能及。
孙隆是试图将大明江山和皇上区分开来,从而给林晧然扣上“不忠”。偏偏地,林晧然将两者相连,表明自己的“尽职尽忠”。
最为巧妙的是,林晧然利用大同军饷抓住大明稳定做文章,更是偷换概念地给孙隆泼了意图扣发军饷来充实内库的脏水。
“林尚书,我……我何时说要你克扣军饷了?”孙隆先是一阵目瞪口呆,旋即急忙撇清关系地大声道。
林晧然却是装糊涂地反问道:“当真是可笑至极!刚刚不是你说要户部将发往大同的军饷调入内库,怎么现在便不认了?”
“我刚刚是这么说,但我……我!”孙隆想要解释,只是整个人亦是被绕晕了。
躺靠在床头的嘉靖却是轻咳了一声,令到孙隆亦是不得不将话咽了回去。
嘉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此刻心如明镜般,亦是知道林晧然的做法实质并没有大过错,反倒他真将军饷充实内库才是祸端。
只是这个事情揭过去,并不代表林晧然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嘉靖却是进行追责道:“你在崇文门强硬征税很好,但为何连朕的内官监采购都不放行?”
声音看似平缓,但已经是暗藏杀机。
黄锦和陈洪早已经揣摩清楚嘉靖心思的细微变化,知道内官监在崇文门被拦下来,其实打的是皇上的脸。这亦是为何孙隆向皇上控诉之后,皇上即刻召林晧然进宫的原因。
脸面,这已然是皇上极为看重的一个事情。
孙隆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闪过歹毒地望向了外面跪着的林晧然。
面对着嘉靖的追责,林晧然显得石破天惊地回答道:“此乃臣的疏忽……不过臣若是在场的话,亦是不会放行!”
咦?
黄锦和陈洪听到这个话语,不由得一阵愕然,纷纷不可思议地扭头望向林晧然,发现林晧然这话过于狂妄了。
孙隆心里当即一阵狂喜,却是趁机进行发难地道:“林尚书,我们内官监负责宫廷采购,此次更是为火德星君的斋醮采购,岂容你们户部阻拦,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嘉靖的眉头微微蹙起,他今天之所以将林晧然即刻召进来,正是户部在这个事情上狠狠地落了皇家的颜面。
“这是户部在崇文门扣押内官监的货物清单,还请皇上过目!”林晧然从宽大的袖中取出纸张,显得一本正经地上呈道。
嘉靖意识到问题可能另有隐情,便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道:“呈!”
陈洪当即从里面揪开珠帘走出来,从林晧然的手里接过清单,同时给林晧然一个鼓励的目光,然后将清单恭敬地送到嘉靖的手里。
黄锦知道林晧然不会无的放矢,只是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孙隆的眼睛却是一阵茫然,先是扭头望了望外面跪着的林晧然,又是瞧了一瞧正在查看清单嘉靖脸部表情。
林晧然拿捏住时间,便是大声地汇报道:“皇上,此次崇文门能征得商税,皆因户部云南司主事海瑞能够恪忠职守之故也。内官监负责宫延采购,此次为火德星君筹备道场,户部上下万万不敢坏了此等大事。只是内官监此次所携之物甚巨,其中竟有数百把剪刀,户部虽无权干涉内官监的采纳,但臣纵犯逾越之罪,亦要查明此数百把剪刀何用,否则纵万死亦不敢放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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