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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油漆泼门的事情产生了蝴蝶效应,由于这种报复方式解气又不失斯文,令到很多富家子弟是趋之若鹜。
与之对应的是,很多富贵人家被人泼了油漆,或者是防患于未然,都是希望提前准备着油漆以防不备之需。
特别那些官员更不愿意背负僭越的罪名,哪怕是花上大价钱,亦不能被人以“黄门”做文章而丢掉乌纱帽。
朱时泰想着这次要赚到的银子,不由得暗暗地咽了咽吐沫,显得难以置信地扭头望向林平常道:“你……你哥这都能料到?”
如果说泼油漆算是聪明的一种体现,那么能够预测到油漆价格上涨,让他们提前囤油漆赚钱,林晧然简直有未卜先知之能了。
徐娇等人亦是纷纷望向了林平常,羡慕着林平常有着这么传奇的哥哥。
“我哥哥应该是提前料到了!”林平常微微地蹙起眉头,却是不是很确定地道。
徐娇跟林平常是情同姐妹,却是直接力挺林晧然道:“如果她哥哥不是料到油漆暴涨,那他就不会让我们囤油漆了,你当真以为三步一算是捡来的啊?”
朱时文等人听到这个话,亦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确实有且只有这个解释。
朱时泰其实清楚自己是多此一问,对着林平常由衷地说道:“经过这一次,我算是对你哥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顿了顿,他又是进行补充道:“呵呵……外面很多人都说你哥想要扳倒那位甘草阁老是不自量力,先前我亦是这般以为,但现在我觉得……咱们那位甘草阁老是要倒台了!”
朱时文等人听到这个判断,亦是很是认真地点头,心里已然都是这个判断了。
一个如此有智慧的人,一个简直有未卜先知之能的人,真要将那个不作为的首辅扳倒,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我哥给我画了一条红钱:让我罔论政事,咱们还是分银子吧!”林平常将手中的棋子一丢,却是甜甜一笑地道。
朱时泰等人听到分钱的事情,亦是当即眉飞色舞。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不仅用油漆宣泄了怨气,而且还能借着油漆的风波赚到了上万两银子。
虽然林平常得钱出了大头,但她坚持大家是一添作五,却是让没有多少私房钱的徐娇和朱金花都阔绰起来了。
林平常在大家兴高采烈地分钱的时候,却是朝着户部衙门的方向望了一眼。
虽然她一直知道哥哥在跟徐阶相争,很想帮哥哥多做一些事情,想要帮哥哥扳倒徐阶那个坏人,但她亦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掺和得了的。
现如今,她只能是默默地为着哥哥加油打劲,就像哥哥当年参加科举那般。





寒门祸害 第1857章 波诡云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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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日,一个黄道吉日。
在这个仲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河岸边的柳树枝条抽出嫩黄的新芽,整个码头和河面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中,平添了几分离愁别绪。
一支马车队伍在通州码头徐徐地停下,几个大木箱被搬上了那艘钦差的官船上,箱子内是两位嫂子给林平常收拾的夏衣和秋衣。
虽然以钦差的条件往返承天有四个月时间便已经足够,但林平常有着好打抱不平的毛病,时间上还真不好判断,没准会拖到明年才返京。
林平常跟着两位嫂子说了几句话,然后来到林晧然面前,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是盯着林晧然,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诉说。
林晧然心里自然是不希望林平常离开的,但妹妹接到的是皇差,而他马上就要跟徐阶近身肉搏,妹妹这个时候离京反倒是对她的最大保护。
晨风吹过,却是散不散的离愁。
林晧然重重地叹了一声,却是打破沉默地道:“你要记得跟我的约法三章,如果真踩了红线,那么就休怪哥哥将你嫁人了!”
“知道了!”林平常原本还挺伤感的,但听着林晧然用终身大事威胁于她,却是不太情愿地拉长声音道。
离别,这是一种令人忧愁的情绪,有着诸多割不断的情感。
林平常跟着前来相送的京城小伙伴依依不舍,如同当年的情景重演,林平常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个少女哭了出来。
林晧然却是准备到那帮送别的勋贵子弟中,似乎是少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林平常在甲板上抹干了眼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般,急忙用手做着一个喇叭状对着码头的人群喊道:“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加油,不然人家又在背地里说你不行了!”
扑哧……
在这话传回码头,原本的离愁被冲淡了一些,大家瞧林晧然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同了。
正在挥手的林晧然的脸当即僵住,嘴角微微地抽搐,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妹妹搞了这一出? 这不是故意给京城的闲人提供谈资吗?
由于迟迟没有生育,他亦是遭受到一些流言蜚语。
林平常在酒楼听到人家议论他那个不行,令到林平常还特意跑回来打听? 差点没让林晧然气得吐血。结果她现在这么一喊? 当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变成屎了。
花映容倒还能幸灾乐祸地望着发怵的林晧然? 吴秋雨则是直接羞红了脸。
只是林平常留给林晧然的“惊喜”远不止于此,当他刚刚回到家里的时候,结果定国公徐延德和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孝一起找上门要人。
前者是索要他的宝贝孙女徐娇? 后者则是索要他的宝贝小女儿朱金花? 二人都是被林晧然的妹妹“拐走”的。
林晧然自知理亏,在管家送上茶水后,便是向定国公年纪最长的徐延德虚心陪罪道:“定国公? 您还请息怒? 此事本官当真不知晓!”
“算了? 她到外面走走看看?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我家娇儿若有什么闪失? 我定不会放过你!”徐延德显得通容地挥手? 然后又是端起茶盏发出警告道。
“一定一定!”林晧然看着对方不怪罪,亦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道。
跟着须白皆发的徐延德不同,朱孝希仅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还颇为帅气,身上有着一种与天俱来般的威严。
“朱都督? 你执掌锦衣卫定能保证令千金的安全? 不会亦要为难本官吧?”林晧然却是直接给对方扣高帽道。
朱孝希自然是能够派出锦衣卫暗中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却是答非所问地指责道:“她是被你妹妹带坏了!”
“待她办差回来? 本官一定好好地管教好舍妹,定然不会……!”林晧然心知确实理亏,便是准备进行安抚道。
只是还没待他把话说完 ? 朱孝希则是接着说道:“不过金花比以前开朗不少,此次竟然会留下书信跟你妹妹离京,倒不失为好事!”
这……
林晧然不由得愣住了,却是困惑地地望着这二个人,他们究竟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给林平常送表扬匾的?
双方并没有出现不愉快的事情,林平常的离开并没有产生什么负面作用,反倒让林晧然跟定国公和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孝拉近了一些关系。
时间悄然地过去,很快迎来春暖花开的三月,只是大明朝堂显得波诡云谲。
徐阶的清理严党和浙党残余分子的行动并没有停止,工部左侍郎李登云和户部右侍郎黄养蒙受到科道言官的弹劾,徐阶票拟两位大臣回籍听用。
嘉靖受病情的影响显得越来越怠政,对工部左侍郎李登云和户部右侍郎并没有多少印象,自然不在意两人的去留。
有人离开,自然就会有人前来!
张守正已然是站对了队伍,在出任工部右侍郎仅是数月,便是向前迈了一小步,接替工部左侍郎李登云的位置。
黄养蒙的位置则是被南京粮储总督南京户部右侍郎陈其学接任,这位北系的官员在出任两淮巡盐御史和两淮巡按御史期间,积累了很丰厚的人脉资源,却是赢得了高拱的推荐和徐阶的青睐。
值得一提的是,韩王宗室大闹西安城之时,陈其学正是担任陕西巡抚,亦是他勒令各司筹足银两交给闹事的韩王亲室。
在边事上,度过一个苦寒冬季的蒙古骑兵再度蠢蠢欲动,千余骑兵突然进犯宣府龙门一带,洗劫当地百姓的财物而去。
宣府总兵马芳和参将袁世械在这一伙蒙古骑兵北归之时,亦是率队进行追击,最终斩得三十六级首级。
捷报进京,杨博仿佛一扫连日来的阴云,徐阶则票拟赏赐宣大总督赵炳然及马芳等人。
至于海瑞辱骂君父的案子,声援海瑞的士子越来越多,故而谁都不敢背上迫害海瑞的骂名。黄光升在递交绞刑的判决意见文书后,宫里一直没有下文,他亦是屁都不再敢放一个。
嘉靖得知海瑞并没有受人指使后,加上他对海瑞生平进一步了解,亦是知晓海瑞是一个难得的谏臣,却是压着刑部的判决文书并不想处死海瑞。
正是如此,海瑞的案子被嘉靖无限期地拖缓,刑部那边亦是不敢催促,海瑞则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刑部大牢中。
朝堂围绕着改革的事情则是越来越白热化,吴山和林晧然这边不断地摇旗,而徐阶则是采用了惯用的拖字诀。
事情亦是无奈,嘉靖原本就已经是近六旬的老人,又被病情折磨了一年有余,令到他并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政务上。
另一方面,徐阶的小动作不断,亦是对着林晧然这边发动了小攻势。
由于林晧然的得意门生王弘海经常给同乡海瑞送饭,结果在最新的考评中得到了“行为不端”的评语,却是被借机逐出京城。
吏部将王弘海由从七品的翰林编修外放到地方担任正七品的上海知县,虽然看似升了一级,但地方官比京官要低上三级,比有储相之称得翰林院可谓是云泥之别。
不过官场便是如此,当卷入朝堂的争斗中,哪怕是翰林官亦免不得要受到牵连。




寒门祸害 第1858章 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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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依始,吐出新芽的柳条眨眼间已经成了绿丝绦,原本光秃秃的树干变成了一个绿色的俏女子般,碧玉般的柳枝在夏风中随风招展。
一个颇有威势的年轻人正坐在湖亭中用茶,懒散的目光则是欣赏着这里的景致。
这座后花园虽小,但却严格地按照着这时代的布局,呈现着一种难得的自然的风光,特别花圃中的鲜花开得正艳,湖中的荷花别样红。
与此同时,王弘海在吏部办好任职文书后,则是前来林府进行拜见。
如果普通的地方知县自然无法踏入户部尚书的大门,但王弘海头上终究还顶着嘉靖四十一年探花郎的名头,更是林晧然的得意门生。
王弘海跟随着管家林金元来到了凉亭中,对着林晧然恭恭敬敬地施予一礼道:“学生前来向恩师辞行了!”
“绍传,坐吧!”林晧然心里暗叹一声,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便是抬手指着对面的石凳淡淡地说道。
王弘海又是施礼道谢,这才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目光则是始终保持着敬重。
虽然二人的年纪相仿,但林晧然已经身居高位多年,王弘海则秉承着“母亲在,不蓄须”的传统,令到二人在形象上存在着截然的区别。
林金元从侍女手里接过茶盏,并亲自奉上给王弘海,王弘海则是谦逊地对林金元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显得更加成熟的林晧然喝了一口清香的茶水,便是开门见山地询问道:“绍传,你此次后悔帮海瑞吗?”
“学生到牢中给海瑞送饭,同僚亦是劝我多次,指出其中的利弊!只是学生并不后悔,却不仅是因为他是我的琼州的同乡,亦不是因为他信任地将家人交由我来照顾,而是我尊重海公的所做所为!”王弘海的目光炯炯,显得坦诚地望向林晧然地回应道。
林晧然的嘴角则是挂着一丝苦涩,便是端着老师的架子道:“绍传,既然你已经进入官场,那么有些话你只能憋在肚子里!你现在此话一旦传出来,定然又是要惹来祸端? 却不会仅仅是外放了事!”
徐阶此举并不是一个将气撒在小辈上的意气之举,实则暗藏着一记大杀招。
王弘海给海瑞送饭,这个事情其实并不大? 跟着“行为不端”构不上多深关系? 按常理不该将一位翰林编修如此草率地外放地方担任七品知县。
但妙就妙在“行为不端”上。如果他这边闹腾起来? 自然是要咬定王弘海没有行为不端,但实则海瑞“辱骂君父”已经公认是错的。
林晧然这边一旦营救王弘海,徐阶那边必定会借题发挥? 不仅海瑞的案子所形成的默契被打破? 而且林晧然很可能会被拖下水。
在大明搞政治的,特别像徐阶这种面善心狠的政治高手,已然是心智和手段一样都不缺。
王弘海给海瑞送饭就已经被徐阶那般利用了? 若是王弘海这句“我尊重海瑞的为人”传出去? 定然是要到刑部大牢里面“尊重海瑞”了。
“弟子谨尊恩师教诲!不过在恩师面前? 弟子还是愿意将心底的话都说出来!”王弘海恭敬地施予一礼? 却是无比诚恳地说道。
在这个时代? 老师宛如父亲般的存在。
徐阶当年之所以能够扳倒严嵩? 正是有着不少愿意为徐阶挺身而出的门生。在一轮轮奋不顾身和前仆后继的弹劾中,严嵩终于是被扳倒,而徐阶则是顺理成章地接替了严嵩的位置。
王弘海昔日在广东乡试中被林晧然点为解元,亦是从那天起,他心里已然视林晧然为恩师? 亦是视为自己父亲般的存在。
林晧然看着王弘海真诚的目光? 心里却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深知这个时代士子对老师的那份尊重和孝顺?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 他更觉得身上担任着一份沉甸甸的义务。
四月的阳光显得格外的灿烂,照在那静谧的湖亭中,几只彩蝶在远处的花圃中翩翩起舞? 一只不知哪里飞来的花蕊中采蜜。
林晧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望着王弘海又是认真地询问道:“你被外放实则还是祸起为师,为师此次由始至终都如同局外人般,你心里可怨恨为师?”
在林晧然的诸多门生中,王弘海并不是官阶最高的那一位,但却已经拥有三年多资历的翰林编修,更是有着年纪的优势,故而被很多人视为林晧然的衣钵传人。
若是徐党能将王弘海处理掉,无疑能达到一个敲山震虎的效果,借此警示那些试图向林晧然靠拢的官员。
这种对“衣钵传人”的打击其实并非徐阶首创,严嵩亦是用过这一招,甚至这一招还能追溯到更远的时期。
徐阶原本所属意的门生是嘉靖三十二年的状元郎陈谨,这位福建的状元郎不仅尊师重道,而且有着年纪的优势。
在两年后册封藩府之时,却是因病逾期,从而被时任吏部尚书的吴鹏借此机会贬至广东担任惠州府推官。
徐阶却是有心栽培陈谨,仅是到了第二年,徐阶便对这位出任惠州推官不足半年的陈谨给予“治理地方政绩卓著”的名头,直接提携升任南京太仆寺丞,后又升任南京国子监司业。
当严嵩倒台之后,徐阶则是提拔陈谨回京城出任右春坊中允,重新回归词臣序列,将来必定能够入阁拜相。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徐阶还想继续提拔这位嫡系门生之时,陈谨的父亲去年突然间病故,而陈谨则要按制要回福建守孝三年。
今年年初,由于福州三卫作乱,直接向城中的官宦、豪富之家索要欠饷,结果祸及陈谨家。陈谨的家丁跟兵卒相殴,却是不幸被乱梃所伤,卧病月余辞世。
徐阶或许是经历了“丧弟子之痛”,已然是找了这个由头,亦是给林晧然找了不痛快,将矛头指向了王弘海。
王弘海被贬出京城看似是因为他每日前去刑部大牢探望了海瑞,但真正得原因还是吴林党和徐阶间的争斗,因为王弘海是林晧然最得意的门生。




寒门祸害 第1859章 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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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断断然没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且弟子给海公送饭之时,便猜到可能会有这个后果,一切都是弟子的咎由自取!”王弘海慌忙进行解释,显得真诚地说道。
虽然他知道此次的遭遇跟他是林晧然的得意门生有很大关联,但当年正是因为这个身份,这才让他初入翰林院便能够直接参与《谈古论今》的编辑工作,却不可能只享受便利而不承担责任。
最为重要的是,林晧然一直是他最为尊重的人,且他送饭之时确实做了心理准备,故而并没有丝毫的怨恨林晧然的念头,
林晧然将王弘海的反应看在眼里,则是苦涩地说道:“外界有不少人议论:为师像徐阶那般,对于深陷牢中的子弟亦是会置若罔闻!”
“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给恩师泼脏水,弟子万万不会听信挑衅,更知晓老师并不是徐阶那等薄情之人!”王弘海显得一本正经地掏心窝道。
林晧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茶盏轻轻地放下道:“在你送饭之时,为师其实当时便知道徐阶那边定会借此事做文章,但为师当时并没有出面制止,你可知为何?”
“弟子不知!”王弘海知道这位三步一算的老师确实有这种判断能力,且心里知道老师出面恐怕自己定然不敢坚持,此刻却是疑惑地询问道。
林晧然抬头望向刑部衙门的方向,显得敞开心扉地道:“正如你所言的,你做得并没有错,而为师亦不觉得你做错了!既然你都没有做错事,为师有传业授道之责,又岂能阻拦自己学生做对的事情呢?”
“弟子得恩师此言,虽死而无悔,亦庆幸今生能拜于恩师门下!”王弘海的眼泪涌到了眼眶中,显得哽咽地施礼道。
不管是他给牢中海瑞送饭之时,还是他被贬地方之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说是他不该那般做,都劝他趋利避害,唯有眼前的恩师告诉他:他没有做错。
在这一刻,他这段时间所受到的诽论和不理解,还有从翰林编修到地方小知县的落差,却是已然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老师已经肯定了他的做法? 正是认为他做得对,所以老师没有出面制止他。今生能有这么一位老师,他王弘海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庆幸的呢?
亦是从这一刻开始? 他的心深深地折服于眼前的恩师? 这是一位真正向他传业授道的老师。
林晧然是一个聪明人? 亦是看到王弘海的这份士子情操和世道的冲突,便是语重深长地道:“按说,你没有做错? 为师应该对你施予援手!只是为师出手会令海瑞遭难? 但……这亦不是为师不愿出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为师想要借机会好好地锤炼于你!”
“锤炼于我?请老师明示!”王弘海显得虚心地道。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显得为人师表般地侃侃而谈道:“你虽然生在贫苦的琼州? 但终究是出生在官宦之家? 并没有真正感受过民间疾苦。虽然读史使人明智? 亦是涵含着治国大道? 但世道终究会变? 各朝都力图恢复周制之治? 连圣人都言:周鉴于三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只是自汉起,却无一朝能成功恢复周制,这又是为何?为师希望你不要再局限于史书? 而是要亲身到地方去体会民间疾苦? 了解黎民百姓的所需所想? 寻找一条不一样的治国之道!”
午后的阳光倾斜? 一缕阳光落到了光滑的石桌上,令到林晧然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
“老师,你……”王弘海愣愣地望着说出这番令他心头澎湃的老师? 似乎是要重新审视这位最为尊敬的老师道。
林晧然将茶盏轻轻放下,显得苦涩地说道:“此言过于离经叛道了,对吧?”
这话确实是跟这时代相悖,历朝历代都是追求“复周”,恢复那个理想的社会模式,所以天下的读书人都想要从古人的经验中觅得治国之道。
偏偏地,林晧然却是提出治国之道其实不在古籍诸子经史中,而是在这个王朝所统治的民间,无疑是一个离经叛道之言。
“弟子虽然确有此想法,但弟子一直都知道老师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不然雷州和广州亦不会因老师而兴盛,而这朝堂亦不会因老师而有所好转。今日听得老师之言,弟子现在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心里亦是窃喜有幸能从史书中出来,更愿效仿老师从地方官做起!”王弘海的眼睛闪过兴奋地回应道。
在这四年间,特别是一直参与《谈古论今》的编辑工作,亦是一直感到一种迷茫。一边是古人所描绘的圣人之治,一边则是弊病种种的现实,令到他亦是觉得这般根本无法治世。
只是如今,林晧然似乎向他指了另一条路,一条离经叛道却似乎更加可行的道路。
林晧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淡淡地说道:“为师原本就觉得你少了历练,所以那边想要将你赶出京城之时,为师思量再三,还是没有选择出手。至于你为何会外放到松江府担任上海知县,此事却是我跟高拱打招呼的结果!”
“老师,你如此安排可是要弟子……”王弘海听到这是林晧然的安排,心里猛然地生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晧然一眼就看穿了王弘海的心思,却是板着脸道:“你别瞎猜,为师之所以安排你担任上海知县,是让你好好地做一个关心疾苦的父母官!如果你觉得为师是要你在那对付徐阁老,别说你根本做不来,你亦将为师想得狭隘了!”
虽然他跟徐阶正是水火不容之势,但不会如此主次不分。作为后世人,自然知道上海的地理优势和经济价值,完 全可以将上海打造成东海贸易的重要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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