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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嘉靖原本想要坐起来,但发现这丹药虽然让他有了精神,但想要起来却是有心无力,便是无奈地说道:“你替朕乞求的回春丹虽好,但朕的身体仍旧畏寒而痰多,今晚纵有心想向三清道君设坛祈愿,亦是无法成行!”
“皇上,你现在是元气未复,万万不可劳动也!”徐阶没有想到嘉靖竟然有这个心思,当即忠心耿耿地劝阻道。
站在床前的黄锦听到徐阶将事情扯到“元气”上,眼睛不由得复杂地望了一眼徐阶。皇上哪里是什么元气亏损,分明是这么多年吃的丹药落下的病根,想要根治恐怕还得依靠神医。
嘉靖显得认可地点了点头,对徐阶宛如知心人般地道:“徐爱卿,若是元气能复全,此乃大幸也!若是此次仍旧不复,又当如何是好呢?”
这场病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甚至还特意派钦差前往安陆取了药,但效果总是一时的,病情却是一直没有得到康愈。
现如今,他吃了回春丹虽然有所好转,但却仍然不能下床,心里亦是生起了几分担忧。
“臣日前遣人四处寻求神医,听得山东一地神医献方,人乳之类缓进药可补充元气!”徐阶已然是早有准备般,当即便是回应道。
人乳?
黄锦听到竟然是这种东西,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扭头观察嘉靖的反应。不过想到女红和胎盘等都成为药引,这所谓的人乳算不上什么恶心之物,皇上大概是不会嫌弃。
嘉靖对郎中有着天然的排斥,却是轻轻地摇头道:“那些郎中只懂替凡夫俗子号脉问诊,又岂懂得道家之元气,当今大明能拯救朕,唯有上苍和诸神!”顿了顿,他却是想起一件事道:“说起来,姑馀殿修了一些时日,何时能够完工?”
跟着刚刚修的紫宸新宫不同,紫宸新宫是为炼制丹药之用,而姑馀殿则是供奉神灵。
姑馀殿,此名得益于道教人物的寿仙娘娘麻姑,因为她曾修道于牟州东南姑馀山。因她目睹三次沧海桑田,故而一直被天下人视为寿星。
虽然他的身体每况日下,但修道的那颗心却是没有一丝改变,甚至更加的急迫和痴迷,故而今年亦是提出要修一座姑馀殿向麻姑祭祀。
黄锦对于万寿宫内的工程很是清晰,知道最近的姑馀殿进度缓慢,却是不由得扭头望向徐阶,亦想知道这位首辅作何种解释。
“回禀皇上,而今大明财政捉襟见肘,加之早前全力修建紫宸新宫,所以姑馀殿的工程有所拖延。以臣的估计,恐怕要明年三月方能落成!”徐阶顿时感到一阵头痛,亦是小心地解释道。
他自然是希望姑馀殿能够尽早完工,但有些事情亦不是他这位首辅能够决定的。
紫宸新宫刚刚赶工完成,祾恩殿亦是已经开建,加上承天皇宫的的扩建工程一直不间断,现在的财力根本支撑不了这么多工程全部推进。
按着嘉靖这般挥霍,哪怕他无私地将松江老家二十四万亩的良田全部卖了,恐怕亦是支撑不起这种烧钱速度。
嘉靖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显得目光不善地道:“明年三月?徐爱卿,你跟朕十几年了,朕对你一直不薄吧?”
此话一出,令到整个房间的气温地骤然下降了几分。
黄锦知道嘉靖喜怒无常的性子,亦是担忧地望向了徐阶。
徐阶心里一惊,当即跪在地上表忠心地道:“皇上对臣恩重如山,臣自是效忠于皇上。纵有千难万难,臣亦会想尽办法加快姑馀殿的进度,助皇上早日觅得长生之机缘!”
却不论心里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亦是要表露出足够的忠心。
跟着嘉靖相处这么久,他亦是把握住嘉靖的性子,深知事情能不能办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还是要表露出足够的忠心。
像早前所修的紫宸新宫,亦是比预订的时间要晚上一些,但建成之时,当今圣上还是赏赐各方,更是给主持这个工程的雷礼加授了“少保”的头衔。
嘉靖听着徐阶的忠心之言,脸色亦是缓和下来,亦是清楚徐阶的难处,便是推心置腹般地道:“徐阁老,朕知道你这些年比严阁老还要难啊!严阁老干到最后都想着推脱了,但惟有你不负朕!当年不仅替朕修了这一座万寿宫,这几年的宫殿一直不间断,唯有你一直都不曾负于朕,当真是难为你了!”
这个突然其来的交心,可谓是打得徐阶有些措手不及。
徐阶终究是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眼睛当即涌出泪水,显得哽咽地回应道:“皇上,臣平生只知忠、孝二字,而皇上既为君父,臣自当一定听从。今幸得皇上荫得三子入朝为官,让到老臣光耀门楣,虽万死亦不足以报皇上万一!”
这眼泪倒不全然是演戏的成分,毕竟维持皇上的修道事业,他这些年亦是费尽了心思。特别为了削减军费而停止剿匪,结果还被那小子指责不作为。
现在的这一些付出,却是得到了皇上的表扬,更是将严嵩那个死老头比了下去,让到他这颗早已经麻木不仁的心亦是生起了一份感动。
至于加紧姑馀殿工程的进度,亦不是什么大事。明年开始朝廷“加征三年”,财政无疑能够有所缓和,再削减一些水利工程,想必还是能够应付得了这些工程开支。
嘉靖很满意徐阶的这个“君父”之论,只是精神又感到了困顿,便是淡淡地说道:“若无重要之事,便退下去吧!”
“皇……”徐阶当即想到了加征之事,但旋即想到内阁还没有定论,却是不由得打定了话头。
黄锦听到徐阶欲言而止,不由得扭头望向了徐阶。
徐阶急忙用另一件事情搪塞地道:“江西巡按成守节此次查抄严氏出功甚多,臣恳请将其调任顺天巡按!”
“准奏!”嘉靖对这件小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是突然想到什么般,便进行询问道:“徐阁老,查抄严家过了这么长时间,账中的二百万两为何还迟迟不见来报!”
徐阶发现是搬起石头搬了自己的脚,亦是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回禀皇上,严氏赀财散于各地,加之有鄢懋卿、万采之流替其匿隐,按臣应奉查抄,然急不能如数!早前第二笔三十万两赃银已经至京,但边军拖欠日久,亦是被户部用于填补兵饷。若是要将赃银悉数查清,尚需一些时日,还请皇上给按臣多一些宽限!”
黄锦眼睛复杂地望了一眼徐阶,这个解释看似合理,但这时间似乎也太长了一些,且不说言之凿凿“朝廷无如我富”吗?
嘉靖亦是这么一问,只是心里清楚严家那么恐怕没有林润所说的那么多了,便是无奈地抬手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阶恭敬地施礼,显得有得有失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只是刚刚离开,他便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声,令到眉头不由得微微地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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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享受当下的时局,当今皇上不仅极度信任于他,而且卧病这两年是越来越少插手政务,令到他这位首辅的权柄比严嵩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皇上若是能够挺过这个冬天无疑是好事,但皇上如果殡天的话,那么他亦得开始为新朝筹备了。
虽然他已经将得意门生张居正进入裕王府,早前亦是频频向裕王示好,更是赢得各方势力的支持,但却不得不面对大变局后的危机。
高拱是裕王最器重的老师,但性子过于耿直和狂妄,此人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只是那个深不可测的小子掺和其中,偏偏那小子跟高拱已经结盟,令到他亦是暗暗地头痛。
若是世上没有这个小子该多好,自己定然能够过得舒心不少,不说现在便能够只手遮天,甚至在新朝亦是能够继续呼风唤雨。
在走出万寿宫的时候,面对着吹过来刺骨的寒风,他亦是步伐坚定地踏雪向前。是时候图谋新朝,将这些威胁者通通扼杀在摇篮中。
次日清晨,冬日的天空仍旧是阴沉沉的,北风从宽大的青砖街道呼啸而过,卷起了散在屋顶或树上的雪花。
京城官员的官服里面穿得很厚实,亦是纷纷按时前往衙门上衙。
只是他们绝大多数都坐在轿中,顶着刺骨寒风的是轿夫、护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军士,亦或者是那些勤劳谋生的小商贩。
户部衙门二堂,跟往常般显得十分热闹,户部十三司的官吏纷纷按时来到这里,令到这院子变得黑压压一大片。
今年的户部尚书经历了两次动荡,而今坐在堂上主持点卯正是到任不久的葛守礼。
葛守礼是嘉靖八年的进士,出身于农家,初授彰德推官,接着调回京城出任兵部主事,而后出任河南提学副使、山西按察使等职。
得益于跟杨博和黄光升的关系,加上跟徐阶的关系亲近,在高拱入阁之后,他由南京户部尚书改任户部尚书。
他年过六旬,有着北方人的体型,亦是充满着儒士的气息,那张长着花白胡须的国子脸显得颇具官威的模样。
“正堂大人,今日无一人出缺!”山西司郎中刘耀亲自负责点名,而后将花名册递上道。
葛守礼看着户部衙门的官吏近半个月都保持着如此敬业的风气,跟人浮于事的南京户部衙门稍微对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接过花名册,亦是不吝惜地表扬道:“甚好!户部有此等良好的风气,若是能够一直保持的话,何愁诸事不顺!”
“正堂大人,这倒不尽然!一些人光有纪律,却不懂尊卑,做事更是阳奉阴违,此类人还不如趁早滚蛋!”坐在堂下的户部左侍郎徐养正阴阳怪气地说道。
杨富田等人心知徐养正是在含沙射影他们,眼睛不由得闪过一抹恼色。
只是他们心里清楚,随着这两位上官到任,户部左侍郎马森调任南京户部尚书,而今的户部衙门已然是改姓徐。
山东司郎中钱中岳是个直爽性子,便是直接回应道:“部堂大人,下官做事但求本心,如果你说加征三年之事,哪怕闹到皇上那里,下官亦不会同意!”
“你算什么东西,户部之事由我跟正堂大人商讨即可,又何须你一个郎中同意?”徐蒙正心里当即一寒,扭头望向钱中岳数落地道。
“林阁老在任之时,亦是听取老夫等人的意见!你既没有林阁老的惊世之才,在户部任期更不及老夫十分之一,我如何就不可说了?”钱中岳的犟脾气亦是涌了上来,显得针锋相对地吹胡子瞪眼地道。
这话无疑是戳中了徐养正的痛处,很多户部尚书或侍郎都有户部司职的履历,但偏偏徐养正是新近才任职户部。
早年因为跟人联合弹劾严世蕃“窃弄父权,嗜贿张焰”而被贬到云南通海县典史。
虽然在严嵩倒台后,他的官路一路走高,在出任南京户部右侍郎不到一年,而今则是接替马森出任户部左侍郎,但其户部的履历还是显得苍白无力。
“钱郎中,你当真要倚老卖老、以下犯上吗?”徐养正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狠厉地瞪向钱中岳道。
所谓的官高一级压死人,而今徐蒙正既然是正三品的户部左侍郎,又跟着徐阶有着密切的关系,想要弄死一个小小的郎中,可谓是易如反掌。
河南司郎中赵子泉深知钱中岳是受不得委屈,却是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徐侍郎,我在任之时,亦是多番听取钱郎中的建议,你还是收一收你的官威吧!”正是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道。





寒门祸害 第2002章 真正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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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和院子一共有三百余名官吏,院中的那一大帮吏员最先得知情况,早已经激动地让出了一条宽大的过道。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文渊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林晧然,亦是昔日带领户部创下辉煌的原户部尚书。
一阵北风吹过,屋顶当即洒下一些细碎的雪屑,正是沸沸扬扬地飘落在院中。
林晧然穿着一品绯红官袍,腰间绕着玉带,相貌英俊,皮肤白皙,一字浓密的唇须平添了几分成熟,那双犀利的眼睛令人不敢正视。
他的官靴踩在院中的正道上,脸上显得不苟言笑,正夹带着一股“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稳步走向堂中。
“林……林阁老?”
堂中的官员很快发现来人是谁,眼睛既是惊讶又显得激动,特别是被捂住嘴巴的钱中岳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他在户部衙门呆了近二十年,伺候的户部尚书连他都已经数不清,但让他打心底折服的户部尚书,惟有这一位有着惊世之才的林晧然。
特别是林晧然刚刚那句“我在任之时,亦是多番听取钱郎中的建议”,让他更是生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
“呵……谁这么大的!”徐养正原本想要瞧瞧是谁如此大的口气,只是扭头望向来人之时,整个人亦是愣住了。
葛守礼原本端坐在堂上,这时看到林晧然从院中走过来,亦是急忙来到堂下并见礼道:“下官拜见林阁老!”
虽然他的年纪和资历都在对方之上,但对方是从一品的太子太师,更是文渊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自然是要执下官之礼。
“拜见林阁老!”
堂中和院中当即跪下一大片,显得很兴奋地大声地见礼道。
现在的内阁已经凌驾于六部之上,而林晧然不仅年轻,还如此有声望和能力,已然是当朝数一数二的大佬了。
不说排名第三的郭阁老有着“匿丧不举”的污点,当朝次辅李春芳的才能亦显得平庸,却是不及这位排名第四的林阁老耀眼。
面对着这么一号大人物大驾光临,哪怕是最为狂妄的户部左侍郎徐蒙正亦是收起那份骄傲之心,显得规规矩矩地跟着行礼。
林晧然保持着阁老的威严,对着葛守礼显得客气地询问道:“葛尚书,无须多礼,本阁可否暂借公座一用?”
“阁老,您请!”葛守礼哪里敢拒绝,当即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在他出任南京户部尚书之时,当时的户部尚书正是林晧然,虽然不曾见面,但亦是通过文书等信件打过交道。
只是他如今登上户部尚书的宝座,而这位却已经是当朝的阁老兼兵部尚书,早前更是取得本朝对蒙古最大胜绩的山竹滩大捷。
林晧然走向曾经天天主持户部衙门点卯的那张公座,虽然他看到公座跟以前一模一样,但脸上仍然不苟言笑。
在落座后,他这才对着堂下的众官吏地淡淡地道:“诸位无须多礼!”
钱中岳等人这才纷纷从地上起来,只是眼睛有着一抹藏不住的兴奋,当看到坐在上面的林晧然,同时亦是生起了一份追忆。
这……
葛守礼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暗暗地震惊起来。
不管谁执掌一个衙门,免不得会培养几个心腹,但如果让到衙门上上下下三百多号人都拥戴自己,那恐怕是天方夜谭。
只是现在他所见之处,这帮官吏却是无不显得喜形于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户部尚书一直都不曾换过,这位林阁老才是这里的主人。
但是林晧然都已经卸任大半年时间了,中间还有一个同样成功入阁的高拱,为何还能得到这么多官吏的拥戴呢?
林晧然无意向谁展现他的人格魅力,却是沉声地询问道:“诸君都是熟读圣贤书之人,可还记得‘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此为何意?”
此话一出,却是令到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在场的官员都是进士出身,作为万里挑一的读书人自然是知晓孔圣人这句的意思。不过大家亦是明白,林晧然此话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葛守礼暗暗地叹息一声,自然猜到林晧然是冲着“加征三年”的提案而来,更是明白这个朝堂将会卷起一场风暴了。
徐养正的眉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林晧然。在早前的情报中,他以为林晧然会同意这个提案,但现在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回阁老的话,此乃圣人的教诲主政者当藏富于民。若百姓富足了,朝廷便会富足;若是百姓都不能富足,那么朝廷自然谈不上富足!林阁老,却不知下官解释得可对?”赵子泉当即站了出来,显得恭敬地回应道。
林晧然对着赵子泉轻轻点头,便是借题发挥地道:“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只是本阁今日观户部,有的人是知而不行,不仅将圣人的教诲置之于脑后,而且不知报效朝廷!”
杨富田等人在听到这番言论后,则是纷纷扭头望向了户部左侍郎徐养正,因为正是徐养正抛出“加征三年”的提案。
徐养正原本就不是好脾气,这时亦是站出来语气不善地道:“林阁老就别拐弯抹角了,此番前来是为加征三年一事吧?”
葛守礼虽然亦是猜到林晧然的来意,但将林晧然的这番言论听到了心里面,这时眼睛复杂地望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淡淡地望了一眼徐养正,而后对着大家侃侃而谈地道:“接下来,我谈的正是加征一事!本朝开了全国加征之先河,只是向百姓加征税银,这历来都是朝廷的权宜之策,是朝廷迫不得已才采用缓解财政的手段。只是‘加征三年’,这已经是将权宜之策变成一个常规之策,此举可谓是改弦易辙。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加征三年’此例一开,尔等可知此中后果?”
这自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个必然会继续恶化的事情。
“此例万万不可开!”
“一旦开了,何时才是尽头!”
“不错,哪怕日子艰苦一些,咱们也要守好这条底线!”
……
赵子泉等人虽然知道加征三年不可为,而今听着林晧然这般分析后,这才意识到问题或许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严重,便是纷纷进行表态道。
特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加征三年的先例一开,那么后面的继任者在面临财政危机之时,必然还会效仿他们。
就像当年的大明宝钞一般,正是大明朝廷没能节制住的贪婪,最后让到大明的货币体系崩塌,进而为这个王朝埋下了一大危机。
葛守礼的眉头紧紧地蹙起,亦是渐渐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加征三年固然能够缓解财政问题,让到宗藩禄米能够顺利发放、九边军费不再拖欠和皇上在建宫殿不至于停工,但其中的后果确实不容轻视。
本朝有了提编银后,令到顺天府的提编银高于正税,而今再开“开征三年”的先例,无疑会让到朝廷的胃口越来越膨胀。
“林阁老,户部现在财政捉襟见肘,若是不加征收,这银粮又从何而来?”徐养正心里充满着不屑,当即便是反问道。
林晧然自是清楚财政的问题,便是将目光落到徐养正身上道:“财政困顿,户部自然是要开源节流!本阁老出任户部尚书之初,皇上下令户部从大仓调拨十万两调入内库,当时的情况不比时下户部的情况糟糕。”顿了顿,便是望向在场的众人道:“此事在场的诸位都应该知晓,我当时并不曾提出加征或加派,而是让海瑞到崇文门征税,通过崇文门的税收解决了问题。而后,我跟钱郎中等人反复研究,推出苏杭织造局跟佛郎机人通商等举措增加财政收入,亦是幸得户部上下齐心协力,致使我在任之时,朝廷不曾进行加征或加派。”
钱中岳等官员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挺直了腰杆,显得鄙夷地望向了葛守礼和徐养正。
葛守礼听到这一番话,脸上涌起了一个羞愧之色。
林晧然的目光落向徐蒙正,便是淡淡地说道:“徐侍郎,户部一直缺少银粮,所以才更需要户部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只是你面对户部的财政难题,不想着如何设法解决,刚刚到任就想着加征,而且直接加征三年,你心里可曾有过百姓?”
“林阁老,不知反对加征三年是内阁的意思,还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徐养正面对着指责,却是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林晧然感受到了徐养正的敌意,却是淡淡地询问道:“徐侍郎,你似乎是话中有话啊?”
“加征三年的提案是由本官及正堂大人提出,若是内阁不同意驳回便是,却不知林阁老此番前来意欲何为?”徐养正心知清楚徐阶的态度,便是有恃无恐地询问道。
这话无疑是带着一份不尊重,甚至带着几分挑衅,不说杨富田等人怒视徐养正,连同葛守礼都是蹙起了眉头。
林晧然凝视着徐养正,却是淡淡地询问道:“徐侍郎,你以为我是来兴师问罪吧?”
“难道不是吗?”徐养正自知两人处于敌对阵营,亦是阴阳怪气地回应道。
林晧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着在场的众人道:“本阁此番前来说这么多,是让诸位谨记:咱们户部不是混资历的地方,这肩上扛着一副担子!”说着,他望向徐养正严肃地说道:“徐侍郎,本阁原本还以为你能幡然悔悟,但如今看来,你确实不适合继续留在户部,更不适合担任户部左侍郎!”
咦?
杨富田等人微微一愣,却是没有想到林晧然竟然是要对徐养正直接动手,要除掉这一位高高在上的户部左侍郎。
“林阁老,下官乃正三品的朝廷官员,我的去留恐怕还由不得你作主吧?”徐养正的心里微微一沉,显得硬气地回应道。
林晧然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淡淡地说道:“你的去留自然在于皇上,只是你既不懂为皇上分忧,亦不懂理财之法,又不体恤百姓!我作为当朝阁老,岂能容你在户部如何胡作非为,今日本阁老便面圣,请求免掉你户部左侍郎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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