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此言落下,旁边人亦是起哄。
林晧然的竹诗不仅写得好,而且品质极高,每诗都能令人耳目一新。故而,他们期待已经不是一日二日,所以眼睛都透露着希冀。
“说到竹诗,我却知道杨兄亦极为擅长!”林晧然却不想出这个风头,而是微笑地望向了杨富田鼓励道:“此次得由杨兄来作竹诗一首,亦让吴尚书点评点评!”
林晧然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如今他已经有足够的文名和才名,这继续表现不仅没有得到太多的好处,还可能会适得其反。
正是如此,现在他最重要的还是低调,故而趁机将杨富田推出来,帮着这货牵一条线,让他在吴鹏面前狠露一把脸。
大家听着林晧然对杨富田这般推崇,当即亦是来了兴致,附近的新科进士亦将目光放在了杨富田身上。
杨富田并没有怯场,反而脸露红光,清了清嗓子,便得意地摇头晃脑地吟道:“清风竹韵起涛声,后院瑟瑟藏黄金。若要知晓何处埋,待到春花烂漫时。”
啪!
站在最远处的宁江重拍一下额头,不忍直视。
林晧然朝着吏部尚书拱手,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
其他广东的同乡,在转身离开的同时,用手指使劲地抠耳屎。
路子无疑是给杨富田铺好了,只要拿出一首还算可以一观的竹诗,那他便算是给吏部尚书吴鹏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只是谁能想到,他却整了这么一出,枉费了林晧然的一番好心。
吏部尚书吴鹏面前原本围着一帮人,但转眼间,却只剩下一个懵懵懂懂的胖子,望着突然离开的同伴极是不解。
“为何待到春花烂漫时?”吏部尚书吴鹏亦是哭笑不得,但还是问出了心里头的疑惑。
杨富田听到是吴尚书问话,当即得意地说道:“因为到了春花烂漫时,先前被挖过的地方是不长草的,所以会知晓黄金埋在哪里。”
“呵呵……原来如此!此诗……倒有些风趣!”吴鹏干笑两声,又深深地打量了杨富田一眼,然后朝着他挥了挥手。
杨富田忙是拱手回礼,然后便想去找他的同伴问个明白,怎么突然全都走了?难道方才谁放屁,而他的鼻子塞了?
“这水平真丢人!”
“这货竟然拿到了二甲,真是没天良!”
“却是辜负了状元郎的一番好意,怕是进不了六部了,呵呵!”
……
众进士看着那个长得白净的杨富田,却是充满着深深的同情,暗自摇着头。
虽然没有诗才的官员其实不在少数,但这都是各自的秘密,而这蠢货偏偏拿出来秀,这必然会给吴尚书留下极差的印象。
这是宴会的一段小插曲,而插曲过后,宴会亦是慢慢地进入了尾声。
林晧然参加这次宴会,由始至终,都没有做什么出风头的事。
倒不是他不想谋求上进,而是他将吴山的教导放到了心上,初入官场就应该选择低调。虽然他还没有被正式授官,但他已经提前转换了身份,迅速融入官场的规则之中。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离开礼部,尽管还没有正式授官,但他们这帮新科进士似乎离官场又进了一步。
寒门祸害 第245章 尊与卑
在恩荣会后的第二天,新科进士需要到鸿胪寺报道,进行为期三天的“岗前培训”,主要是学习朝会、筵席、祭祀等官场礼仪。
林晧然等十一人早上到鸿胪寺后,便跟其他新科进士再次会合,而后被鸿胪寺官员带到了孔子庙,进行一系列的拜谢礼仪。
他们这帮新科进士除了感谢孔圣人外,还要感谢四圣十二哲和六十二位先贤,即孔子的七十二门徒和一些出色的后辈。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圣贤都在着一个严格的排序,倒茶的先后顺序万万不能搞错。哪怕是六十二位先贤,亦有着一个严格的高低之分。
跟着人人平等的思想不同,儒学虽然一直宣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类的话,但尊卑观念简直深入骨髓之中。
在拜完孔子庙后,便进行另一项的仪式,即立进士题名碑。
进士题名碑并非是本朝所创,而是源于元朝仁宗,将当年的新科进士题名于石碑上,借以显宗耀祖、流芳百世。
只是事情已经证明,进士题名碑的初衷怕很难如愿。因为元朝的进士碑已经被毁,如今所看到的进士碑,均是大明的进士碑。
可以想象,若大明朝在将来被推翻,那他们在进士碑上的名字亦会被毁掉。
但不管如此,此时能在这里留名,亦是一份巨大的荣耀。故而大家都涌向那块新立的进士碑,看到自己的名字铭刻在上面,眼睛都透露着兴奋与骄傲。
“这块进士碑怎么被一块红布盖住?”有人发现旁边有一块被红布盖着的进士碑,顿时疑惑地询问周围的同伴。
林晧然亦是不解,领头的鸿胪寺官员叫他过来,然后冲着他恭敬地说道:“还请状元郎,为我们揭开这块进士碑。”
对于这个要求,林晧然自然答应,当即将那块红布扯了下来。
围着看热闹的进士们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满是羡慕地望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先是疑惑,待他望向那块进士碑的正面时,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进士碑的材料是名贵的汉白玉,跟其他进士碑都是一丈高,头部饰祥云纹的图案,中间粗大的篆体写着:“大明文魁”,然后下面是林晧然的生平介绍。
在进士碑林中,独立一碑,这是大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汉白玉碑在这里亦格外的显眼。只是连中六元的林晧然,确实承受得起如此待遇。
林晧然亦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心里同样极为高兴。
“此碑是奉圣上旨意所立,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大明世代读书人的楷模了!”旁边的鸿胪寺官员笑盈盈地望着他,朝着他认真地说道。
“圣上隆恩,微臣何以敢当!”林晧然朝着西苑的方向,一副受宠若惊和感激涕零的模样。
这自然是表演成份居多,他这个人比较务实,真金白银远胜于这些虚名,或者让他官升三级也行。
接下来,面对着大家的祝贺,林晧然显得不骄不躁。对每一个对他表达祝贺的人,都会认真地回礼,同时尽量记着他们的长相。
三天时间眨眼而逝,除了一甲进士外,其余人都到吏部参加朝考。
仅是一天时间,吏部便在衙门前悬挂起三百五十七名新科进士的分配名单。
林晧然作为新科状元,自然是铁打的次六品翰林修撰,榜眼毛惇元和探花徐渭都是正七品的翰林修编,三人都没有任何悬念。
令二甲进士翘首以盼的庶吉士,亦是落下了序幕。跟着宁江先前猜测的那般,本次录取的庶吉士人数大大缩水,只有区区的十二名。
庶吉士并不能算是翰林,他们其实是到翰林的实习生,可以在翰林院学习三年。三年后,若是散考成绩优异者,则会得到授官,正式成为翰林官。
虽然这条路子绕得比较远,远不如一甲进士直接授官来得痛快,但在所有新科进士看来,这庶吉士却是一个最好的分配。
只是这庶吉士是僧多粥少,绝大部分人跟翰林院无缘。在痛失翰林院这个储相之地后,大家的目光自然落在六部九卿。
对于六部九卿哪个才是首选,这倒没有统一的答案。有人推六部的吏部,亦有人会推都察院,前者有着人事考核权,后者是“专咬”朝廷大员的御史言官。
若是能够入职六部九卿,虽然注定跟内阁无缘,但只要老实地熬上去,亦可能成为衙门的头目。像如今的吏部尚书吴鹏,虽然不是翰林出身,但谁又敢小窥于他?
只是事实总是这般的残忍,大多数进士不仅不能进翰林院,亦不能留在六部九卿这些中央部门,全部都得下到地方去任职。
这些官员到地方,都会捞得七品的实缺,其中以知县居多。只是这类官员远离政治中心,上面若没有过硬的人脉和机缘,想要升迁变得极为困难。
另外,若是能够分配到富庶之地为官,日子还能过得惬意,但若分配到偏远贫苦地区,怕真是不好熬了。
但世事就怕比较,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二甲进士怕南京六部九卿,三甲进士怕王府官。前者不愿意到养老院跟老人喝茶,后者不愿意到“猪圈”陪猪混吃等死。
值得一提的是,新科进士有着拒绝分配的特权,可以强烈表示要留京任职。对于这种拒绝分配的新科进士,吏部亦能够容忍,但这些新科进士却只能享受举人的入职待遇,往往从九品官开始做起。
在张榜的时候,林晧然等十一人和刚好凑过来的广东新科进士,一起来到吏部衙门前看榜,大家的心情顿时是起起落落。
宁江果然到了兵部,张伟进了都察院,但其他人都分配到了地方,有人分配到了江浙的富庶之地,有人却被分配到了大明“新省”——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即后世的越南。
最让人意外的是,被大家看衰的杨富田却进了工部,当真是碎了一地的眼球。
寒门祸害 第246章 消息
科举之事,天下所瞩也。
当金殿高悬的时候,一匹匹快马便奔走在大明四通八达的官道上,要将金榜宣于天下,让天下士子和黎民为之膜拜。
特别是往南的一匹快马,马蹄声亦得更要急促一些。气度不凡的官差在驿站换一匹健马,又继续踏响官道上的青砖,身上甚至透露着杀气。
他不仅要传送此次殿试的金榜,亦要给广东布政司传达一道神圣的旨意,令广东布政使为新科状元建造文魁牌坊。
在大明的南疆,有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这里没有俊秀的风光,亦没有人文景观,在一年前甚至终年不见来客。
这一天中午,太阳最猛的时候。
长林村的老族长从院门走了出来,沐浴着这春日的阳光,身体很是舒服。但他的脸却是紧绷着,仿佛全天下的人欠着他的钱一般。
没多会,他来到了晒谷场前,看着正在追逐的一帮小孩。
看到小鼠突然间摔倒在地,而狗子又朝她扑过来,眉头不由得微蹙。自从九眼到了海上后,小鼠没有父亲的娃,受到一些小孩子的欺负。
正打算要出声喝止,却发现竟然是一个误会。狗子跑过去拉起小鼠,模样还显得极为慌张,关切地询问小鼠有没有伤着。
“谢谢狗子哥,我没事!”小鼠脆声感谢道。
“哎呀!你走路要小心点,虎妞说了,你要是伤到一根毫毛,她就会抽我,以后还不带我一起去玩了!”狗子显得慌张,极为认真地埋怨道。
“虎妞……什么时候回来啊?”这话似乎点到了小鼠的伤心处,眼睛已经闪动泪花,扭头朝着村口望去。
正在玩耍的一帮小孩子听到这话后,心情顿时变得沮丧,刷刷地朝着村口望去。
老族长听到这话后,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其实是不同意虎妞前去京城的,担心这小丫头在路上发生危险,那他真的无法跟十九交待了。
只是这个丫头有时候太有主见了,像上次得知他哥哥可能遇海难,当即就要前去江浙。好在很快得到消息,让这丫头才不得不打道回府。
不过这一次,虎妞是跟着那个举人老爷赵东城一起上京,而且有着吴神仙和阿丽陪着,所以他亦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他亦是知道,哪怕他反对也没有用,这丫头可不一定听他的。特别谁都知道,这丫头确实是很想念她哥哥。
走进染布坊里面,看着村里的一帮青壮正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五个染布池都在染着布匹,而后一匹匹布被悬挂到竹架上面。
自从十九成为解元之后,村里的订单就没有断过。
如今不仅是沈六斤要跟他们染坊进货,廉州和雷州亦有布商纷纷前来提货,染坊现在的布根本就不愁没有销路。
“族长,这喜鹊今早就叫个不停,我打赌肯定有大好事要发生!”阿六拖着一条瘸腿,指着站在竹架上的喜鹊得意地说道。
“要是吴神仙在的话,就不用我们猜了,他只能掐掐手指,准会知道是什么好事!”在做帮工的阿武往炊里添了一根柴火,然后一脸肯定地说道。
他的话刚落,却是得到周围人的认可,村里都知道那个吴道行真是神仙。只是让他们一直不解,为何会甘心跟着虎妞那丫头,而且还会听她驱使。
老族长朝着竹架上面望了一眼,果然是一只喜鹊,但却没有表态。那张脸仍然是紧绷着,看着染坊没出状况,便负手走出了染布坊。
一帮妇人正在染布坊边上的凉绷绣着布袋,在他经过的时候,这些妇人纷纷朝他打招呼,只是他仅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是想给大家一张好看点的脸色,但却不知为何,今天一大早他就心事重重,这张脸仿佛是自己在紧绷着。
并没有回家,而是走向村口,他来到了牌坊前。没有理会正在播种的村民,而是掠过那座石桥,望向对面的山坡。
噼里啪啦……
几匹马从小山坡那里出现,为首的正是那个戴着乌纱帽的苟知县,而在他身后是二虎,却看到二虎点燃一串喜炮朝着半空抛起。
老族长一直绷着的脸却不知何时,笑得如同菊花般灿烂,眼睛中还泛着泪光。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在十九高中解元的时候,这一幕曾经在他眼前出现过。
青水县,半间酒楼。
一个身穿蓝衣的书生从外面跑进来,直接“砰砰”地冲上两楼,只是朝着大堂喊了一句,正在吟诗奏对的十几名书生顿时是鸦雀无声。
仅是一会,这帮书生像是突然爆发所有的热情般,让着小二快快扛酒上去。
聂云竹身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眉若春风,眼横秋水,一张清新脱俗的脸蛋,加上那份清雅的气质。谁都想不到,在这种小县城会出现如此的美人。
虽然贪恋她美色的人不少,但却很是古怪,竟然没有人真敢行动。哪怕是新来的县丞,在得知某个消息后,亦是打了退堂鼓。
她在后院听到二楼的动静,便来到了大堂,还不待她询问怎么回事,却听到小七兴奋地从楼上跑下来道:“林大哥,他高中……会元了!”
听到这话,她整个人彻底是愣住了,被一股兴奋所笼罩,眼睛亦泛起了泪光。
广州府,醉红楼。
在那精致的院落中,却见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绝色美人静坐在凉亭中,那双纤纤玉手拨动木琴的琴弦,琴声悦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这一次,木兰没有只是弹琴,而是红唇轻启放开了嗓门。
虽然那男人还是不够创作新词牌名的资格,但她这一次却有着强烈的信心,这个资格怕是不远矣。而她带着这首词登上舞台,亦是越来越近了。
她甚至能想到,一旦这词曲问世,怕整个天下又得传唱起来。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眼睛突然泛起了泪光。
寒门祸害 第427章 抱负
时间已经到了三月底,进入细雨绵绵的季节。
一辆高大的马车行驶在充满泥泞的街道上,初时还很是轻快,但经过棋盘街速度便慢了下来,到达东江米巷则几乎停滞不前。
京城交通不仅受到天气的影响,而且城内向来都是人多车多,故而在一些繁华的街道,堵塞早已经成为一种常见现象。
哪怕大明已经制定“左来去往”等交通规则,以及对违章行为有着着相应的处罚,但仍然解决不了这种交通堵塞的顽症。
当然,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因为一大帮新科进士要前往吏部报道,故而给交通亦带来了不利影响。
在临近吏部衙门的时候,林晧然、宁江、张伟、杨富田四人再也按捺不住,不愿意傻傻地等候,选择下马车一起步行前往。
吏部,向来被大家视为六部之首,掌握着天下官员的升迁与考核。
衙门坐落在东江米巷中,左边是户部衙门,右边则是宗人府。在这个衙门林立的街道中,吏部的大门并不抢眼,但门前那对石狮最具凶势,仿佛要扑过来将他们撕碎一般。
在他们到来的时候,门前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队,有身穿官服的官场老人,亦有跟他们一样穿进士服的官场新人。
不管是举人还是进士,都得在这个衙门上走一趟。以后凡是升迁和调遣,亦要经过这个衙门,故而这里每日都有人需要前来报道。
四人老实地排着队伍后面,但眉宇间夹带着兴奋。寒窗十年为了什么,自然是能够入仕为官,而如今即将梦想成真。
特别是张伟,他如何都想不到,吏部竟然将他分配进入了都察院这个言官系统中,可谓是天上掉馅饼砸中了头。
林晧然亦是踌躇满志,抬头望着吏部的高大门衙左侧,那粉墙上的分配榜单还在,而他的名字毅然排在第一位。
虽然翰林修撰没有实权,更不会有什么财路,但却是三百五十七名进士中唯一的次六品官员。
大概一盏茶功夫,终于轮到他们四人。
进到这种衙门,别说他们是刚入仕途的新人,哪怕是身穿绯色官袍的官员亦是不敢嚣张。跟着一名吏员走进了吏部衙门,这是一个三进的大衙门,他们直接被领到了署衙里面的文选司。
文选司的郎中是正五品官员,但权柄极高。只是得知林晧然是本届的状元,更被圣上赐下“大明文魁”碑,显得很是热情。
林晧然在应付着这位颇有实权的中年官员时,亦是按着流程,登记官牒、履历,还领了相应的官服。
这里设有更衣室,四个官场菜鸟看着前面的官员换了官袍。他们对视一眼,亦是抱着官袍进了更衣室,纷纷穿了属于他们品阶的官袍。
虽然四人都是青色的官袍,但林晧然官袍胸前图案是鹭鸶,衣边亦多了一个四爪龙蟒金绣,显得更要精神一些。
杨富田肥胖,多了一些富态之感;宁江身体偏瘦,又多了一些书生之气;反倒是留着漂亮胡子的张伟变化最大,身上瞬间多了一股官威。
四人又一起到了尚宝司,核对个人资料,并领取了牙牌。
官场有句话:“我爱外官有排衙,我羡京官有牙牌”。这牙牌是京官独有,是进宫时的凭证,亦是上朝时的必具品。
只是很可惜,生在如今的嘉靖朝,这牙牌却很少能用到了。
当四人从吏部大门出来后,入官前的流程算是彻底走完了,他们四人正式成为大明的官员,而且还是人人羡慕的京官。
只是跟着林晧然这位实职官员不同,其他三人都是顶着见习的名头。像宁江到了兵部,任的是见习主事,有一定的考核期。
“见过修撰大人!”三人相视一眼,当即齐齐朝着身穿六品官服的林晧然拱手道。
“嗯,汝等三人初入官场,行事要谨慎,切莫有浮躁之气,当向本官学习!”林晧然负手而立,故意端起上官的架子训导道。
“谢翰林老爷赐教!”张伟拱手笑道。
“脸皮厚,有我风范!”杨富田夸奖道
“说你胖,还真喘上了!”宁江却不客气地打击道。
林晧然收起玩笑话,突然感慨地道:“我们四人看似风光,但哪里比得上张一山他们威风,到了县衙就是一把手,直接就做大爷。”
七品的县太爷看似最差的分配,但确实有着它的优势,一到任就是县衙的县尊,而且还能举行威风凛凛的“排衙”。
反观他们四人,他倒还好一些,毕竟翰林院只是五品衙门,而他是以次六品官员进入,地位不能算低。但宁江三人都是二品衙门,则要从最低官员做起,上面有一大帮的上官要侍候。
“有得有失吧!我们现在是得装孙子,但升迁却是容易很多!特别是你,在翰林院熬几年,只要能熬上一个品阶,就相当于连升三级。”张伟却不认同,并羡慕地望着他道。
“我已经计划好了,但我的品阶熬上去,我就再去跟吴尚书打点一下,直接到地方做逍遥知府去!”杨富田压着声音,一副眉飞色舞地说道。
“你真没出息!”宁江睥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话题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到刑部,想为朝廷做一些实事。”
林晧然接着三人探询的目光,亦是老实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性格!翰林官是词臣,虽然跟书籍打交道亦不错,但有机会的话,我肯定还是想外放……当然,品阶得先想办法弄上去!”
他的年龄确实是优势,在翰林院熬十几年,品阶肯定会上去。只是却不想如此做官,既然这一世让他长得这么帅,怎么都应该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你真是贪心,!翰林院只要再上一步,放到六部九卿都是四五品官员。”宁江鄙夷,然后又笑着补充道:“不过翰林一般是犯了事才外放,却不知道你要犯什么事?”
“你才犯事,我不犯事就不能外放了?”林晧然竖了一根中指,却是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只是他心里亦是明白,宁江说得是事实。翰林有着固定的路线,像他们老师吴山就是到九卿过渡一下,然后就是礼部侍郎、礼部尚书。
外放的翰林往往都是“犯了错”或“被淘汰”。当然,朝廷给的“补偿”通常不会低,级别往往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类翰林倒不是没有机会再入阁,但相对而言,再度入阁的机会极为渺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