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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那你们为什么要围攻衙门,这种行为不是叛军又是什么呀?”虎妞满脸写着怀疑,坚信着先前的判断,对方是坏人,而她是正义的一方。
实质上,她确实是这样认为,不然亦不会选择出身,他是有侠客精神的虎妞。
“我们是要……除掉一些恶臣,皇上绝对不可能这样对我们宗人!”小女孩的心思急转,指着虎妞仰着脸大声地道。
锦衣卫不比礼部这些守门的士兵,他们本身亦有着底气,而且很多人的出身并不差,带队的朱千户更是开国功臣之后。
正是如此,一些锦衣卫并没有过于害怕,选择跟着宗人对打起来,成功地阻挡宗人闯入里面。
一个世子的脸被砸了一拳,心头的火气已经燃起,看着他们这边渐渐落下风,听着刁蛮小女孩的话后,便高举着拳头道:“对!我们……除奸臣,清君侧!”
“除奸臣,清君侧!”
“我们绝不退缩!除奸臣,清君侧!”
“我们一起打进去!除奸臣,清君侧!”
……
宗人们喊着了口号,顿时士气大盛,一并朝着三门涌去,想要突破最后一道障碍。
疯了吧……
朱千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望着这帮群情激扬的宗人。
这……
林晧然已经走到木梯子前面,正想要叫虎妞下来,但听着她三两句话,竟然引起这么大动静。特别是听到那句口号后,整个人亦愣在当场。
不要命了?
袁炜陪着吴山来到三门前,亦是听到了宗人的那句口号,嘴巴亦是张得大大的。
啊?
吴山原本看着虎妞站在梯子上砸石头,还觉得这名学生的妹妹有些“没家教”,却不知道她跟谁争辩几句,让到形势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太转变。
林晧然看到吴山朝着他招手,又看着虎妞继续砸石头,不由得暗叹一声,选择跑过去道:“老师,不知有什么吩咐?”
“你听到刚才的口号了吧?”吴山打量着他的眼睛,直接询问道。
“学生……”林晧然当即一阵头疼,并不想掺和进这样事中,这宗藩的禄米削不削减,其实跟他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你若耳聋的话,为师可以亲自帮你治!”吴山的脸上当即青筋暴起,眼睛仿佛迸射出两道利刀地瞪着林晧然道。
“不用!学生听到了!”林晧然感到吴山话中的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只好老实地回答道。
他在翰林院准备撰修的正是成祖的那段历史,如何不知道成祖当年的旗号正是“除奸佞,清君侧”,然后成功夺得了帝位。
虽然这帮宗人很多都是成祖的后裔,但现在喊出“清君侧”的口号,无疑是想“效仿”成祖当年的谋反之举,想将嘉靖取而代之。
当然,这些话极可能是无心的,甚至很多宗人都不知道成祖在当年的靖难中,打的旗号正是“除奸佞,清君侧”。
按着如今正统历史的讲法,成祖是“合法的继承人”,当年建文趁着成祖在外,这才篡得了皇位。正是如此,为了符合这断史实,这“除奸佞,清君侧”被隐去,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忌讳的词。
只是这些宗人的脑子进水,偏偏喊出了“清君侧”的口号,让到事情的性质当即变了样。他们不满削减禄米而围攻礼部,这可以理解,但亦是要“谋反”,那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他们可能没有谋反之意,但这话传到宫里,深居于宫中的嘉靖帝又如何想?
在喊出这个“清君侧”的口号之后,宗人的败局已定,朱千户不再让锦衣卫缩手缩脚,甚至还抽出了明晃晃的锈春刀。
吴山没有理会这些宗人,而是选择直接进宫面圣,同时命令林晧然即刻回宫。
他原先打算“牺牲自己”,“逼”皇上为了朝廷颜面,从而选择对宗藩动手。不过,这是一个下下策,成功的概率不高。
但现在,有着“清君侧”这个谋反的口号,那他就可能“激怒”圣上。圣上的怒火一旦烧到宗人身上,那他必定会收起偏袒之意,从而采纳他的《宗藩条例》。
林晧然知道吴山打的是什么主意,是想让他这个代表内阁前来、又恰好听到口号的司直郎做证,从而坐实宗人“谋反”的事实。
其实他看得出,吴山对削减宗藩禄米的事很是紧张,完全可以凭此为条件,让吴山支持他谋取翰林侍讲的官职。
只是让他无奈的是,吴山都不给他谈条件的时间就进宫了,似乎都不怕他突然选择变卦。





寒门祸害 第326章 面圣
林晧然作别虎妞,便急步进入了西苑内。
只是进到这里,他的心里却忐忑不安,总觉得一股波浪将会汹涌而起。而他有一种预感,他这只小船极可能被卷入这股旋涡之中。
一路上,他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异样,守军、宫人都很是平静,甚至素爱八卦的张波仍是一副不知情地朝着宫外而去。
在回到无逸殿后,林晧然直接到了严嵩的值房。
严嵩已经白发苍苍,眼力亦大不如前,头放得很低,奏本凑得很近。只是他很是勤勉,大多时间都在忙碌着政事。
听到脚步声,严嵩抬头望了林晧然一眼,轻声道:“外面什么情况?”
林晧然恭敬地行礼,然后汇报了事件的最新动态道:“宗人后来闯进礼部,但他们打起‘清君侧’的口号,锦衣卫便将他们所有宗人制服了,而吴尚书亦进宫面圣!”
虽然严嵩只是让他出去询问宗人府为何被围,但他却有义务汇报接下来的事状,让严嵩掌握更多情报,从而从容处理接下来的问题。
不管严嵩的人品如何,他的儿子严世藩如何贪赃枉法,但他既然作为内阁的司直郎,那就有义务尽到司直郎的职责。
何况,他对严嵩并没有太多憎恨,反而对这位勤勉的老首辅透露着几分尊敬。
严嵩继续翻阅着公案上的奏本,淡淡地说了一句道:“嗯,我知道了!”
虽然眼睛还落在奏本里,但思绪却已经飘向这起“宗人造反”的事件中,眼睛涌起一抹忧色,知道圣上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圣上在成年之前,都是以宗人的身份生活着,故而对宗人这个群体有天然的亲近感和认同感。正是如此,哪怕圣上得知宗藩的禄米过多,但却屡屡下不了这个狠手。
只是这帮宗人确实是无法无天,竟然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这无疑挑战着圣上那根脆弱且敏感的神经。特别圣上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想必会不再挂念那些情义。
但吴山却过于心急,他想要推波助澜的话,这其实不是最佳的时机,反而极可能引火上身。
林晧然看着严嵩没有继续支使他的意思,便是拱手道:“严阁老,若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将这些奏本给圣上送过去吧!”严嵩回过神来,指了指桌面上的那叠奏本,有些疲倦地吩咐道。
林晧然抱起桌面上的奏本,又行了礼,这才离开了严嵩的值房。他敏锐地觉察到,严嵩的眼睛透露着担忧,让他心里更是不安。
他从值房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急匆匆进来的冯保。二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冯保便进入严嵩的值房,对严嵩说皇上宣见。
哎……
林晧然当即明白,吴山已经将事情捅到万圣宫那里,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事情确实如此,就在早些时候。
身穿青色道袍的嘉靖从静室中出来,接过黄锦递上来的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道:“这个吴山的《宗藩条例》初衷是好的,但他……终究不是聪明人!”
“那是因为圣上太聪明了,所以才觉得了他不聪明!吴尚书可是探花郎,又是根正苗红的翰林院出身,那可是大明少有的学问人啊!”黄锦看着圣上心情不错,亦是夸着吴山道。
“你也……不够聪明!”嘉靖将手帕递回来,亦是微微地摇头道。
“奴才确实不聪明!若不是主子恩赐,这司礼监掌印哪可以轮着奴才来坐呢!”黄锦仰头望着嘉靖,眼睛泛起泪光道。
这却是黄锦的一句真心话,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聪明,起码比不上他新收的干儿子冯保。但他却有一项技能,那就是很会演戏,眼泪简直说来就能来。
厚厚的纱幔已经被拉起,徐阶跪拜在外面,高呼着万岁之声。
“爱卿平身!”嘉靖走向长案,轻轻地抬手道。
“谢皇上!”徐阶行礼,然后又拱手道:“臣刚得到消息,宗人在知悉吴尚书草拟的《宗藩条例》后,已经围攻礼部衙门,还请圣上明示!”
“徐阁老,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嘉靖端坐在蒲团上,翻开案上的一本奏本,眉头却微微地蹙起,淡淡地询问道。
虽然他先前就猜到宗人们会闹事,但却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围攻礼部。
“宗人乃皇上的宗亲,血浓于水,所以当用强但亦要用软!”徐阶先作了一个沉思状,然后又是认真地拱手道。
“呃,爱卿有何良策?”嘉靖微微点了点头,握着奏本抬头望着徐阶道。
“臣以为!应该对宗人进行镇压,维护朝廷的颜面,但吴尚书的《宗藩条例》应当作废!”徐阶朗声地拱手道。
嘉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显得有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徐阶这个提议,无疑是极合乎他的心意,他并不想朝宗亲动刀子。若事情这般结束,大明的财政虽然没能得到缓解,但他必定赢得宗人的拥戴。
但却在这时,一名太监进来汇报,说礼部尚书吴山求见。
“宣!”
嘉靖这才如释重负,但听到吴山求见,便又是愁上心头。
他知道吴山是削减宗藩禄米的急先锋,哪怕他多次暗示不削减禄米的愿望,但每次草拟的《宗藩条例》都跑不了这一项。
如今那帮宗人又偏偏围了吴山的衙门,想必是来大吐苦水,更是以此想“逼”着他给宗人惩罚。
徐阶就在一旁,自然看到了嘉靖的反应,心里不由得坚定了立场。不管能不能将严嵩拉下去,这个吴山断然不能留。
“微臣有要事禀报!”吴山脸色肃然,郑重地朝嘉靖帝行礼道。
跟着一般的官员不同,吴山颇有官相,这时身上散着浓郁的正直之气,脸色紧紧地绷着,眼睛充满着坚定之色。
嘉靖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徐阶却是插话道:“吴尚书,关于你们礼部被宗人们围攻的事,我刚刚已经禀明圣上了!”
吴山扭头望了徐阶一眼,然后一脸正气地说大声道:“宗人砸我礼部衙门事小,但打的旗号,实属大逆不道!”
这“大逆不道”,他是加重了语气,在声势上,完全占据了上风。
“是何旗号?”徐阶却是不以为然地道。
吴山的字咬得很正,在万寿宫的正殿中响起:“清!君!侧!”
这三个字一出,整个大殿仿佛抖动了一下。
原本很是不屑的徐阶瞪直了眼睛,而翻着奏本的嘉靖帝亦是猛地抬起头,哪怕是黄锦地“啊”地一声,朝着吴山望来。




寒门祸害 第327章 瞬息万变
清!君!侧!
这口号的矛头虽然指的是皇上身边人,但当年成祖朱棣造反,打着这个充满正义的旗号,结果呢?虽然建文身边的佞臣确实被清除了,但建文的皇位亦被夺了。
“原来……他们是要造反!”
嘉靖再也无法淡定,心里亦没有再偏袒于宗室,紧紧地攥着拳头,额头的青筋直冒,眼睛闪过一抹戾气,咬牙切齿地痛斥道。
他的帝位不是打天下得来,亦不是从老爹那里合法继承过来,而是因为他堂哥正德膝下无子,所以才侥幸得到的皇位。
正是如此,他对宗族有着天然的好感,哪怕大明财政被逼到今天的窘境,亦只是要做一个试探,并没有下决心要对宗藩动手。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假意表达要让这帮宗人少拿一点,结果这帮宗人竟然是要反他,想要将他从皇位赶下去。
这个造反的口号,无疑触及到了嘉靖的底线,亦是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皇上,请息怒!”徐阶略作权衡,便对嘉靖进行劝慰,然后厉色地望向旁边的吴山道:“吴尚书,这事非同小可,汝有凭证?”
“我敢以我项上人头作担保!”吴山冷冷地睥了他一眼,然后傲然地说道。
徐阶原本还准备着很多询问的话,但却没有想到吴山会如此光棍,直接就是以性命作担保。一个礼部尚书用人头担保,他哪里还能继续质疑。
嘉靖压抑着心里头的怒火,朝着黄锦沉声道:“让严阁老过来商议!”
不得不说,严嵩确实是嘉靖最信任的臣子,在得知这件大事后,他首先想到的人却是严嵩,那一位忠心耿耿的老首辅。
事情便回到了无逸殿。
林晧然抱着那叠奏本,看着严嵩急匆匆地跟着冯保向着万寿宫而去。
严嵩的身体虽然不差,但毕竟已经年迈,跑几步便气喘吁吁,冯保则是掺扶着他一起前行。
知道万寿宫有重大事情要商议,林晧然走得并不快。只是才刚到宫门口,便又看到冯保急匆匆出来,在他耳边低咕一句,便领着他走进里面。
在踏进里面的瞬间,他的心砰砰地跳动着,仿佛是走进一个冰窖般。在这座宫殿里,每个人决策都关系千万人的利益,甚至关系着历史的走向。
正是由于事关重大,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选择沉默。正如徐阶所说,这内阁无小事,没有一件事的后果是他能承担的。
今天,无疑亦是如此,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甚至直接被拖到午门斩首。
林晧然走到大殿内,先是观察一下三位大佬的表情,吴山跟以前般绷着脸,严蒿坐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而徐阶则是眼观鼻、鼻观心。
“微臣叩见皇上,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晧然低眉顺眼,恭敬地行礼道。
“平身!”嘉靖的语气冷淡地说道。
“谢皇上!”林晧然又是恭敬地行礼。
“你将你方才出宫所见到的,都一一说出来!”坐在椅子上的严嵩淡淡地说道。
林晧然朝着严嵩行礼,心里早就准备了说词,便直接开口道:“臣受严阁老的指示,前往礼部了解宗人府被包围事宜!很不凑巧,微臣刚进入礼部,宗人们便将礼部围住了。后来吴尚书跟微臣道明事情的始末,一切皆因《宗藩条例》泄露而起!”
虽然猜到这些人叫他进来的意图,但林晧然却是知道,如今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装傻,这样才能把握住先机,让自己不轻松陷入这场无形的漩涡之中。
“接着呢?”严嵩沉声问道。
“宗人闯进礼部衙门,他们高呼……微臣不敢说!”林晧然理智地收住了话头,装着满脸的惊恐道。
“朕恕你无罪!”嘉靖帝淡淡地开口道。
“他们高呼……清臣侧!”林晧然装着很害怕,话语亦是戛然而止。
正是这时,徐阶突然开口道:“宗人是有心造反还是无意失言?”
咯噔!
林晧然发现这“清臣侧”三个字放出,整个大殿的反应很是平静。如今徐阶这个问题,无疑证明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结合着徐阶的问话,显然是徐阶站在了宗人那一边。他替宗人进行辩解,从而削减了圣上的愤怒,并将事件引向了宗人的真实意图上面。
一念至此,他又偷偷瞄了一眼吴山,怪不得这老货会死绷着脸了,敢情是给徐阶这只老狐狸搅和了他的如意算盘。
“虽然老夫曾说万言不如一默!但此事关系重大,林修撰还是将所见所想都说出来,想必圣上不会怪罪于你!”徐阶朝着嘉靖行礼,冲着林晧然又是说道。
林晧然并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徐阶的言外之意,显然是希望自己附和于他,帮着宗人进行开脱。只是他的眉头微蹙,亦是在权衡着利益得与失。
“朕已经说过,恕你无罪!”嘉靖以为林晧然在担忧自身的安危,便又是强调道。
林晧然深吸一口气,当即行大礼道:“启禀皇上,这事虽然有些疑点,但此事关系到天下苍生、亿万黎民百姓的安危,微臣不敢胡乱猜测,还请皇上恕罪!”
这哪是不敢说,分明就是往死里说。
徐阶为着宗人说一万句,却不及林晧然这么一句。虽然宗人有诸多理由不可能造反,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造反了,这个责任谁又能担待得起!
这……混蛋啊!
徐阶的嘴巴微微张开,不可思议地望向跪倒在地上演戏的林晧然,这话摆明是扇了他的耳光,还带着“啪啪”的回响。
吴山的眼睛却是一阵雪亮,亦是望向了林晧然,却没有想到这个弟子会突然来了一个神助攻,让到胜利的天秤倾向于他。
正在假寐的严嵩亦是睁开了眼睛,侥有兴致地望向了林晧然。
“这个责任谁能承担?他们都打出了这个口号,谁能确保他们不是早已经有造反之心,或密谋以久!”嘉靖喃喃自语,眼睛亦闪过一抹杀机。




寒门祸害 第328章 收获
此言一出,四下皆寂。
徐阶发现嘉靖凌厉的目光朝他望来,心里亦是一阵冰凉。方才他还能据理为着宗人开脱,但到了这一刻,却不敢再说半个字。
虽然他是大明的次辅,但却远没有资格为“谋反”担责。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但那个“清君侧”的口号毕竟是从宗人的口中喊出来,这就有理由判定是一起有预谋的谋反。
何况,圣上被林晧然这么一“恫吓”,便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要以雷霆的姿态来应对此事,直接将那些宗人当叛徒来对待,防止那“万一”的发生。
在这个时候,徐阶如何还敢吭声,如何还敢替那些宗人再辩解?
他的眼睛充满着幽怨,这个原本打算招为孙女婿的才俊,竟然摆了他这一道。只是他又不能指责什么,毕竟林晧然进来的时候,确实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且他的做法亦无可非议。
“宣陆少保晋见!”
在打定主意后,嘉靖当即想到了他的胞弟。若说谁最得他的信任,除了他的老首辅严嵩,便是锦衣卫右都督陆柄。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嘉靖正想要召见陆柄的时候,陆柄却是急匆匆而来,进来便跪地告状道:“请皇上为臣作主!”
他们在这里商议的时候,后面亦发生了些事情。
朱千户出身于功臣之后,是世袭罔替的锦衣卫,确实有着几分底气。在宗人喊出大逆不道的口号后,他再也没有忌惮,当即带着手下将宗人押回了北镇抚司。
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捅了马峰窝。
大明的宗室被当猪来养,但亦有着一些例外的情况,像后世鼎鼎有名的云南沐王府是有兵权的,今被封为黔国公。
而在京城之中,中山王徐达的后人定国公一脉,历代深受隆恩。如今的定国公是徐延德,十六岁便得到了爵位,手握神机营的兵权。
在得到消息后,徐延德竟然是胆大包天,带着一帮部下直接闯进了北镇抚司。不仅将他的儿子和孙女救走,还释放了那帮被关的宗人,将北镇抚司搞得乌烟瘴气。
这……疯了吧!
林晧然等人都没有离开,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喊喊口号亦就罢了,但却还选择出兵,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刷刷地望向嘉靖帝,心里亦是猛地一跳。
“真是……反了!”
嘉靖霍然起立,将手上的奏本重重地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脸上亦是露出了狰狞之色,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却不怪嘉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这中山王徐达嫡传的一脉是魏国公,但在靖难之中,徐达的后人帮助燕王朱棣夺得江山,从而徐达又衍生出定国公一脉。
只是如今,这个靖难的口号出现亦就罢了,当年的靖难功臣还掺和了进来。一切都隐隐指向嘉靖,指向他这张令人青睐的天子宝座。
嘉靖无疑是真的发怒了,激起了在大礼仪时期的斗志,亦涌起当年杖打数百名官员的那股狠劲,眯着眼睛道:“严阁老、陆柄听令!”
“臣在!”严嵩和陆柄齐声应道。
嘉靖的腰杆挺拔,目光森然地说道:“朕封你们二人为平叛钦差,给朕不惜一切代价,立即平息京城的叛乱!”
“臣遵旨!”两人又齐声应道。
五人行礼,然后默默地告退,但各人都有不同的反应。
严嵩在离开的时候,眼睛明显闪过一抹喜色。
陆柄却反应平常,但似乎是受了一些晦气,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眼睛亦闪过狠厉之色。
这帮是猪吗?
徐阶却还在悔恨,怎么都想不明白定国公为何会如此愚蠢,竟然这时候带兵闯入北镇抚司救人。哪怕最后发现没有谋反的迹象,但他们亦得被剥一层皮。
一念至此,他又偷偷地瞧了严嵩一眼。他原来想借机拉拢一下宗藩,但事情却峰回路转,最后反倒让严嵩这个老不死的捡了一个大便宜。
吴山的脸仍然绷着,这个结果并不能让他感到满意。他更喜欢圣上用的惩罚方式是削减宗藩的禄米,而不是这种方式的“平叛”,更不是要将京城搞得腥风血雨。
不过他亦是知道,按着事情的发展,他草拟的《宗藩条例》通过的可能性大增。起码在这件事之后,圣上对宗藩不会那般的拥护,甚至会进行敲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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